第5章 (5)

紀元鈞立刻着人去調顧寒濱坐的那一班車的監控,當然,他并沒有将顧寒濱關押起來,盡管顧寒濱沒有有力的不在場證明,但他也沒有決定性證據證明顧寒濱是罪犯。于是将顧寒濱放走了,并找了個人在暗中默默監視顧寒濱。

旁聽完對顧寒濱的訊問後,二人又聽了接下來對于另外三人的詢問,到最後,似乎還是顧寒濱的嫌疑更高一點。當然,如果能證明杜仲失蹤的時候顧寒濱的确在火車上,那麽他的嫌疑就會變為最小。

對幾位購買過三/唑/侖的嫌疑人詢問完畢後,傅離與玉笙寒也離開了,只不過傅離仍然是有些放心不下顧寒濱,又怕被玉笙寒笑話,便說:“我過去那邊買個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玉笙寒點了點頭,傅離見他似乎沒有懷疑,便轉身,朝着與玉笙寒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罵小狐貍,他前期就是這種情商不太高的亞子,後面會變好

And than,瀾瀾和小狐貍只是姐妹情~他倆都是受

因為漲幅不太好,所以就把文名文案修改了一下下

☆、第 13 章

傅離是朝着顧寒濱家的方向走去的。

傅離內心希望顧寒濱不是兇手,但說實話,在聽過紀元鈞等人的訊問之後,他不敢保證了,于是想偷偷跟上去看看,因為倘若顧寒濱真的是兇手,他沒道理在警察調查過自己之後還能氣定神閑,什麽也不做。

然而顧寒濱有什麽舉動他是沒看到,卻是看到有一個男人把顧寒濱按在地上一頓猛揍。

傅離見狀,也顧不上會不會挨揍了,立刻沖上前用身體把那個男人撞開,然後扶起顧寒濱,問:“你還好吧?”

顧寒濱被那家夥揍得,鼻青臉腫,站都站不穩,嘴角還流下一絲鮮血。他勉強支撐起身子,同傅離道謝。

被傅離撞開的男人向後趔趄兩步,差點兒摔到地上,他惱羞成怒地盯着傅離,吼道:“你他媽誰啊?”

眼前的男人雖說不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可氣勢實在是有些唬人,傅離見到他那副兇狠的表情之後人就慫了。他将顧寒濱護在身後,同面前的男人說:“冷,冷靜一點啊,打人是不對的。”

男人一臉不耐煩地說:“你跟他什麽關系?我打他有你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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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其實是沒什麽關系,但是……”

“沒關系就給我滾開!”男人推了傅離一把,結果愣是沒推動,這導致男人更加怒火中燒,想要直接動手。只不過拳頭才剛掄起來,眼前便閃過一道寒光,即将揮下去的拳頭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而在距離男人的脖子不過一寸左右的地方,橫着一把鋒利的劍。

“光天化日之下對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大打出手,你這樣還算個男人嗎?”帶着嘲諷的聲音從右側傳來,男人看向右邊,只見到一個打扮得像個古代人的瞎子,而這個瞎子手中,正握着那把對自己有生命威脅的劍。

看到玉笙寒的那一刻,傅離內心充滿了驚喜,驚喜到自動在腦海中給眼前的男人周身鍍了一層光,連玉笙寒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都直接忽視了。

有些人向來是欺軟怕硬,面對手無寸鐵的傅離時耀武揚威,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之後氣焰立馬弱了。只不過男人仍然有些不服氣,說道:“我打他,關你屁事!”

“可你現在要打我的小狐貍,我當然得管。”

傅離愣住了。

我的小狐貍。

這,這是宣誓主權的意思嗎?!

男人向下盯着那把劍,額頭上一陣一陣地冒冷汗,縱使這把劍不是真東西,挨上那麽一下也不好受。他自知眼下的情況對自己不利,便只能言語威脅:“你,你,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在這裏動我一根頭發,我爸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哦?是嗎?”玉笙寒不以為意地說。

接着,男人便看到玉笙寒将劍慢慢放了下來,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并為之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玉笙寒又舉起了劍。緊接着,只聽得嗖嗖嗖嗖嗖,幾聲過去之後,男人忽然感覺自己腦袋上涼快了許多。

趁着男人還在發愣的時候,玉笙寒伸手在男人頭上抓了幾把,爾後将抓下來的東西展示給男人看:一大把頭發。

“你可以把這堆頭發帶回去數數一共有幾根,這裏有多少頭發,你就可以叫你父親找我算幾次賬,啊當然,你得先找到我這個人。”玉笙寒笑着将那堆頭發塞給男人,可男人沒接,而是像碰到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般,嫌惡地丢掉了。

“你,你給我等着!”男人惡狠狠地沖着玉笙寒放下了狠話,然後就一溜煙兒地逃走了,一顆光頭放在人群中格外閃耀。

男人逃走後,傅離幾乎是蹦到玉笙寒面前的,臉上的驚喜遮都遮不住:“你怎麽會在這兒啊?”

玉笙寒微笑着同傅離說:“放心不下,就跟過來了。”

傷痕累累的顧寒濱從傅離身後走了出來,同玉笙寒道謝。玉笙寒卻是瞥了他一眼,說:“你應該和他道謝,救你的是他,不是我。”

“啊,你說的是。”顧寒濱尴尬地笑了笑,又同傅離道謝。

傅離見顧寒濱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慘樣,實在不忍心放他一個人回家,便同玉笙寒說:“要不咱們把他送回去吧。”

玉笙寒點了點頭,不過并沒有要幫忙攙扶顧寒濱的意思,于是只能又傅離在一旁幫忙照顧顧寒濱。

去顧寒濱家的時候,中途會經過之前見到的那家藥店,此刻藥店老板還安安靜靜坐在店裏頭看報紙。傅離見到藥店,便詢問顧寒濱他家還有沒有消腫化瘀的藥物,顧寒濱說沒有,傅離便提出要去幫忙買一些,并讓玉笙寒幫忙看着顧寒濱。

玉笙寒不願意幫忙照看顧寒濱,便提出還是自己去買藥,并将傅離和顧寒濱留在原地。

藥店老板見有人來了,忙放下報紙,走到櫃臺前,問:“這位先生,想要什麽藥啊?”

玉笙寒很是随意地在櫃臺上一靠,說:“消腫化瘀的,随便拿個便宜點的就行。”

“消腫化瘀的,我給你找找啊……嗯,雲南白藥可以嗎?”

“就這個了。”玉笙寒随手摸出一張鈔票放下,然後接過店長手中的雲南白藥,爾後就轉身走了。

店長取過玉笙寒給的鈔票,同玉笙寒說:“诶诶诶,等等,還沒給你找錢那!”

“不用找了!”

将顧寒濱送到家後,因顧寒濱的父母不在,傅離本想幫忙上藥,不過顧寒濱到底還是不好意思讓傅離這麽做,便拒絕了。不過他念在傅離到底是盡心把自己給送回家了,因此還是将兩人留了下來,請他們吃點東西。

吃東西的時候,傅離好奇地問起了顧寒濱同那個毆打他男人的關系。

一提到那個男人,顧寒濱的表情變得十分尴尬,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個男人名叫伍知原,是我以前的上司,我與他之間曾經起過一些争執。原本以為黑籠鎮這樣的小鎮,他那種身份的人一輩子也不會涉足,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你和他之間的争執,是你從他那兒離開的原因嗎?”傅離問。

“算是吧。”

“原來是這樣,不過當街打人也還是不對的,你說是吧?”傅離看向玉笙寒。

玉笙寒沒回答傅離的話,而是同顧寒濱說:“我想問你三個問題,麻煩你老實回答我,可以嗎?”

“好,你請問。”

“第一個問題,你買三/唑/侖,真的是為了治療失眠嗎?”

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傅離與顧寒濱都懵了,顧寒濱楞了一下,爾後回答:“是啊。”

玉笙寒點了點頭,接着問:“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麽失眠?”

“因為我很想她。”說到此處,顧寒濱再次露出先前同傅離介紹自己女朋友時,那種溫柔的神情,傅離一看便知,顧寒濱口中的‘她’,指的就是他的女朋友。

“每每想起她,我就會睡不着覺,特別是重新回到故鄉的時候。這裏是她和我長大的地方,包含着太多我們之間的回憶了,因此回到這裏時,我的失眠狀況愈發嚴重。”

聽完顧寒濱的話,傅離依舊十分感動,玉笙寒依舊不為所動,并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你真的是因為想她,才睡不着的嗎?”

此話一出,顧寒濱的臉色驟然一變,他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問玉笙寒:“你什麽意思?”

玉笙寒沒被他突然便強硬的态度唬到,而是嘲諷道:“你若是在挨揍的時候拿出這番氣勢,也不必被打得那麽慘了。”

“你!”

眼見着氣勢逐漸變得劍拔弩張,傅離覺得此刻再不走,只怕這兩人會鬧得更厲害,于是趕忙出來打圓場。他挽起玉笙寒的胳膊,硬是将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并且往外帶着走,一邊回過頭笑着看向顧寒濱,說:“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啊。”

離開顧寒濱家,傅離算是松了一口氣,他有些不滿地望着玉笙寒,說:“你剛才為什麽那麽問?”

“對任何事情都要心存懷疑。”

“可那麽直接地問出來還是不太好吧,你看看,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玉笙寒停下腳步,問:“所以,你生我的氣了?”

“也沒有……”傅離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你今天來救我,我挺開心的,我這個人從來沒打過架,那家夥看起來又那麽兇,如果不是你,我的下場估計比顧寒濱好不到哪兒去。”

“是嗎?”玉笙寒嘴角一勾,說,“所以,現在是不想着躲開我了嗎?”

“啊?”傅離的表情變得有些尴尬,果然,自己之前躲着玉笙寒的事情還是被看出來了。

“是因為這個吧。”玉笙寒伸出手指,在傅離的臉頰上輕輕戳了一下,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立時通過手指傳向肌膚。這次傅離沒有後退,而是将手掌貼在臉頰上,觸摸剛才被玉笙寒戳了一下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麽人?”

玉笙寒嘴角一勾: “以後再告訴你。”

☆、第 14 章

伍知原是聽說了杜仲的死訊,才趕來黑籠鎮的。

以往這種算得上是窮鄉僻壤的地方,他根本就不想涉足。現在跑了大老遠的路來到這兒,也不過是聽說自己的好友杜仲,以一種詭異而凄慘的方式死去,作為杜仲的狐朋狗友之一,伍知原按捺不住好奇心想來看看罷了。

結果,狐朋狗友的死亡聖地是沒見着,還被在現場看管的警察罵了一頓。帶着滿肚子的氣,想把自己之前的下屬顧寒濱打一頓,發洩發洩,結果又被人阻止。

被阻止也就算了,頭發還沒了。

伍知原那個氣啊,但是氣又如何,抵不過人家,就只能逃跑。

逃跑得很狼狽,內心倒是很記仇,伍知原将剛才那個救顧寒濱的小男生,以及把他頭發削光的瞎子給牢牢記在心裏,想着将來有一天一定要給這些人點顏色瞧瞧,包括之前膽敢教訓他的那個警察。

不知不覺,夜已漸深,伍知原在外頭找了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店,挑三揀四地吃完一頓宵夜後,便打算回賓館待着。然而,就在此時,他聽見了一陣歌聲。

女人的歌聲。

那樣凄慘悲涼的歌聲,放在這種黑暗的深夜,想必聽到的人大都會感到害怕,可不知為何,伍知原就像是被那陣歌聲蠱惑住似得,腦海中的所有事情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念頭,便是去往歌聲來源的地方。于是他調轉方向,朝着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走在路燈昏暗的道路上,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層翳似得,直勾勾地注視着前方的道路,沒有人告訴他歌聲傳來的具體方向,可他偏偏就知道,歌聲是從那裏傳來的。他穿過馬路,走過街道,路過房屋,最後,來到一座山的山腳下——妄山。

歌聲還在繼續,且愈發凄涼,又帶着一絲婉轉。伍知原的眼睛依舊呆愣地盯着前方,然後,他順着上山的小徑,走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陣詭異的歌聲,終于消失了,伍知原的眼珠轉了一下,眼神再度恢複了之前的清明,他眨了眨眼,驚恐地環顧四周。

荒無人煙的山上,在夜晚顯得格外幽森,可怕,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形狀各異的岩石,參天的樹木,以及長到膝蓋高的草叢,風一吹,植物互相摩擦,發出駭人的聲音。

伍知原吞咽了一下,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額角滑下,他想立刻拔足狂奔離開這裏,可前方草叢的一片異動,一下子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而去,而他的腳也像是黏在地上似得,怎麽也動不了。

并不是被風吹産生的異動,那很明顯,就是有什麽東西躲在草叢裏,還好那東西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塊兒草地裏,并沒有移動。

明明心裏害怕得要死,可不知為何,伍知原內心的好奇心在這一刻增長了十數倍,他邁開腳步,朝着那一片異動的草叢走了過去。

他走到草叢前,停下,爾後低頭,撥開那片草叢。

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伍知原的嗓子便像是被什麽人掐住了似得,名為驚恐的因素一下子傳遍了全身,他喊不出,動不了,長大了嘴巴,從嗓子裏冒出來的,也唯有将死之際的可憐動物發出的嗚咽聲。

他無法形容自己看到的是什麽,大概這輩子所見過的可怕的事物加起來,也比不過草叢裏的東西。

突然,裏面的東西像是發現了伍知原的存在,擡起頭來,望向伍知原。那東西仿若來自地獄的,陰森可怖的眼神,與它直視之時,全身都像被針紮過一般不适。

極度的恐慌使得伍知原立刻找回了自己的雙腿,他跌跌撞撞地後退了一步,摔在地上,又立馬站起來,随後掉頭就跑,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奔跑,盡管那東西并沒有追上來的意圖。

然而,逃跑的途中由于光線過于昏暗,伍知原與某個深夜路過這裏的人相撞,摔到了地上。然而他已經沒有功夫理會別人了,于是他拍拍土站起來,想接着逃跑,然而,那個與他相撞的人卻站在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耳畔,再次響起那陣蠱惑人心的歌聲。

接着,伍知原看到眼前的人,取出了一條麻繩。

動啊,快動啊。伍知原在內心一遍遍地對自己說,可是不知為何,雙腿又像是定在原地似得,無法挪動。或者說,他的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麽東西捆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那種感覺,像鬼壓床,明明意識清醒,卻怎麽也動不了。

爾後,那個人将麻繩繞到了他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伍知原眼睜睜看着那個人把麻繩繞在自己脖子上,卻不能阻止,甚至連大聲呼救也做不到。爾後,那個男人繞到伍知原身後,一手握着繩子的一端,然後,用力一拉……

傅離又是被那陣歌聲吵醒的。

其實歌聲并不響亮,甚至只能在很安靜的環境下,細細聽才能聽見,可不知為何,那歌聲偏生是傳入了傅離耳中,還将他從睡夢中弄醒了。

歌聲依舊是滲人無比,在這寂靜的夜裏,使人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傅離盯了被窗簾蒙上的窗戶許久,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拉看窗簾看看外面的情況。

但好奇心又使得他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麽,于是傅離下了床,決定去隔壁找玉笙寒。

今夜房間裏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他一個人,傅離放心地走出房間,打開走廊的燈,來到玉笙寒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有人回應,傅離便站在房門口喊玉笙寒的名字。

可是依然沒有回答,傅離心下便覺得有些奇怪。他記得玉笙寒似乎睡眠很淺,一點動靜吵到他他就醒了,這會兒他這麽用力敲門,玉笙寒沒道理聽不見。

于是傅離轉動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房間內靜悄悄的,聽不見呼吸聲,而那陣随時缭繞在耳畔的歌聲,也在他進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床上,映出一個黑影,像是有一個人裹着被子躺在那兒。傅離手摸向牆壁,啪嗒一下,打開電燈。

接着他發現,床上只有團起來的被子,沒有人。

傅離正奇怪,玉笙寒大晚上不睡覺跑哪兒去了的時候,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在做什麽?”

“我/操!”傅離被吓了一跳,往後一看,才發現身後的人是玉笙寒。與之前所見一樣,玉笙寒沒有蒙着眼紗,一頭長發随意地披在身後,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裏衣,脖頸間挂着一枚玉鎖。

美則美矣,大晚上突然見着還是會覺得有點吓人。

心髒還因恐懼而狂跳不止,傅離拍了拍胸口,說:“吓死我了你,你大晚上去幹什麽了?”

“聽見了歌聲,所以想走去陽臺那邊看看,那兒視野比較寬闊。”

“你果然也聽到了?那你看到了什麽沒有?”

“沒有,”玉笙寒搖了搖頭,“我剛出去,歌聲就消失了。”

“果然如此。”既然玉笙寒沒看到什麽,那他也不可能再看到什麽了,接下來若再要去尋找那歌聲的來源,恐怕只能親自去妄山一趟了。

傅離正想着,一擡眸,便被玉笙寒脖子上那塊玉鎖吸引住了。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細看,現在細細看來,才發現這塊玉鎖似乎與自己從前所見的那些大為不同。

以傅離家的家庭條件,他也是見過不少古董玉器的,可是像玉笙寒佩戴的這塊這樣的,他從來沒有見過。

玉鎖個頭不大,估計也就一寸寬,祥雲紋樣,中間雕刻着傅離看不懂的字體。鎖身通體透白,沒有一點雜質,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下,散發出微弱的幽光。

不知為何,那塊玉鎖就像是有什麽奇特的吸引力似得,将傅離的目光聚焦在它身上,一刻也移不開。

玉笙寒注意到傅離的視線,他指着那塊玉鎖,問:“想拿去看看?”

傅離看了看玉鎖,又看向玉笙寒,問:“可以嗎?”

玉笙寒捏起吊着玉鎖的繩子,朝傅離那邊挪了一些。傅離的眼睛緊緊盯着那塊玉鎖,慢慢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這奇妙的玉器。

然而他的手指剛要碰上去,便見玉笙寒一把将玉鎖收進掌心,說,“不給你看,這玩意兒可是我的命根子。”

傅離:“……幼稚鬼。”

“随你怎麽說,去去去,趕緊回去睡覺。”玉笙寒沒管傅離那鄙視的小眼神,硬是把人送出了房間。

傅離離開房間後,玉笙寒呼出一口氣,他靠在門上,低頭,慢慢攤開手掌。

掌心裏是那塊玉鎖,先前,那塊玉鎖只是散發出幽若的,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光,此刻它卻是散發出了耀眼奪目的光芒。那是任何發光體也無法比拟的光彩,仿若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一般,只要見過一眼,便不可能再忘記。

這陣光芒只持續了短短一陣,便又黯淡下去,恢複了它本來的面貌。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涼,感覺正式開啓查案路線之後就沒有新評論了,小可愛可以給我留個評論嗎

PS:攻不是鎖頭精

☆、第 15 章

清晨,紀元鈞再次接到報案,說是在妄山附近發現了屍體。

報警人是住在妄山附近的居民,報警人聲稱,自己原本是想趁着早上去山上采摘野菜野果,不料卻在上山之前,在山腳下發現了一具屍體。

因為傅離與玉笙寒住的離妄山也比較近,因此他們比警察更早一步趕到現場,看到了屍體。

死者的死法與杜仲差不多,都是被人用鋸線勒斷了頸動脈,失血過多致死。不一樣的是,該死者并不是被吊在燈籠上死的,似乎是吊在樹上死的,人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鋸線的一段繞在死者脖子上,另一端繞在一根樹枝上。想來兇手原本打算将死者吊在樹上,不過因為死者的體重問題,将鋸線往下拉,往下拉的同時,鋸線鋸斷了樹枝,于是造成了現在的場面。

傅離一見到屍體的面孔,便十分驚訝地同玉笙寒說:“這這這,這個人,不是昨天打顧寒濱的那個嗎?”

“是他,貌似是叫伍知原吧。”玉笙寒對這人長什麽模樣影響不深刻,光記得他那顆光頭了。

“昨天他才和顧寒濱起了沖突,怎麽今天就死了。”傅離皺緊了眉頭,盡管不願相信,一個想法卻還是在腦海中生成,“你說,兇手該不會真的是顧寒濱吧。”

“你怎麽懷疑起他來了?”玉笙寒調侃道,“我看你跟他關系挺好的。”

“可是懷疑還是必須要有的,畢竟他真的……嫌疑太大了。”

“有時候嫌疑大,也不一定是真兇,”玉笙寒盯着屍體的樣貌,沉思了一會兒,說,“具體的,還是看警察怎麽說吧。”

紀元鈞等人随後趕到,與之前一樣,先聯系死者親屬,然後一隊人四處走訪尋找目擊證人,詢問犯罪嫌疑人,另一隊人在案發現場搜集線索,之後将屍體帶回去驗屍。

伍知原的父母比杜仲的父母要冷靜許多,痛哭一陣之後,他們還是同意了做屍檢,這樣一來能獲得的線索也多了許多。

與之前相同的,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以及最後一個看到死者的人,都和這起案子沒什麽關系,并且具備不在場證明,于是做過筆錄後便将他們放走了。并且在死者的身上,以及現場的遺留物中,依然找不到任何與兇手有關的線索。剩下的,則都要看屍檢報告出來之後的結果了。

三天之後,屍檢報告順利出爐,還是由葉瀾拿去給傅離和玉笙寒看。

玉笙寒還是看不懂屍檢報告,便交給傅離,傅離看了一眼報告上的字,一臉懵逼地問葉瀾:“這是什麽?”

“抱歉,這次的屍檢報告是另一位法醫做的,他不太喜歡電腦打字,而且寫字比較潦草。”葉瀾又從傅離手中接過那份報告,為二人解讀。

“此次的檢查,我們又有了一些新發現,可是卻又添加了一些新麻煩。麻煩就是,我們發現伍知原并未服用三/唑/侖,他似乎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先被人用麻繩一類的繩狀物勒死,然後再被人用鋸線吊到樹上。”

“那他不就是活活被勒死的。”傅離說,“可是如果他是被勒死的話,不是應該掙紮得很厲害 嗎?”

葉瀾點了點頭,接着說,“這就是奇怪之處了,按理來說,被勒死的人,死亡之前一定會苦苦掙紮。這樣的死者,死亡後四肢變得僵硬,手部還會稍微保持掙紮時的模樣。并且他們的指甲裏通常會留下一些東西,譬如兇手身上的皮屑,衣物纖維,或是周圍泥巴,植物纖維等。可是這些東西,伍知原身上沒有。”

“所以,他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十分平靜地被人勒死的?”玉笙寒說。

“可能是被人注射了什麽藥物,導致他死之前動彈不得。”傅離問道。

“可是根據實踐報告顯示,并未在伍知原身上發現什麽藥物。”

傅離又問:“那會不會是有人捆住了他的雙手雙腳,他才動不了的。”

“伍知原的身上,并沒有被捆綁過的痕跡。”

這就很奇怪了,既沒有注射藥物,也沒有被捆綁,一個頭腦清醒的大男人怎麽可能一動不動任由別人勒死自己?

莫非……是因為那些歌聲?

見傅離沒有別的疑問,葉瀾接着說:“新發現就是,我們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兩種泥土,經過檢測,一種來自于發現死者時,他身下的土地,另一種泥土則來自于不遠處的妄山。結合法醫推斷出的死亡時間,我們推測,伍知原真正的死亡地點其實是妄山。他是在妄山被人勒死後,再帶到山腳下吊在樹上的。”

妄山,那關紹元口中埋葬了不少屍體的山。如果說杜仲的死與妄山無關,那或許還能相信,可是這一次,傅離無法堅信。

昨天夜裏,他再次聽見了杜仲死亡那一夜,那種滲人的歌聲,而恰巧伍知原死亡的時間也是在昨天夜裏。算算時間,與他昨晚聽見歌聲的時間是差不多的,他實在無法繼續認為他們二人的死與歌聲無關。

“葉先生!”其中一名警務人員急匆匆地走過來,同葉瀾說,“我們按照紀隊所說,去調查了一下杜仲死亡當日,顧寒濱乘坐的火車,發現杜仲失蹤的時候他的确在車上,下車時間也和他描述的一致。”

“這樣說來,杜仲的死和顧寒濱沒關系?”傅離問道。

“就目前的結果來說,他的嫌疑減小了許多,不過不能确保他一定不是兇手。哦,對了,還有這個,”那位警務人員取出一張紙,交給葉瀾,“就在剛才,我們收到了這樣一封匿名信。”

葉瀾打開信封,取出裏面的信紙,那是一張普通的A4紙,上面貼着從各種書籍剪下來的大小不一的字,組成一段話,沒有署名,十分老舊俗套的匿名信方式。

“上面寫了什麽?”傅離好奇地問。

看完那封信,葉瀾的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他收起信紙,望着傅離與玉笙寒,說:“這上面的內容是,伍知原死亡當日的下午,曾與顧寒濱起過沖突,你們二人可以作證。”

傅離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匿名信上居然有自己和玉笙寒的名字。之前他雖然對顧寒濱有所懷疑,并且一直糾結是否要将顧寒濱與伍知原起沖突一事告知警方,可最終還是選擇不要主動告發。并非想包庇誰,只是覺得主動告發自己認識的人這種事實在是有些不地道。

看到傅離那糾結的表情,葉瀾心裏也有了數,不過還是問道:“所以,你們确實看到了伍知原和顧寒濱起了沖突嗎?”

傅離回過頭,求助地望向玉笙寒,玉笙寒便說:“是。”

葉瀾将匿名信又交換給警務人員,說:“再去審訊一次顧寒濱吧。”

顧寒濱第二次接受警方訊問,上次就是在鎮上的派出所裏找了個地方當做審訊地點,這次直接跟着警務人員進了省公安廳。不過這一回要審訊的不止顧寒濱一人,還有目擊證人傅離和玉笙寒。

傅離和玉笙寒一同交代了一下當天下午見到的事情便算了事,接下來便開始單獨訊問顧寒濱與伍知原的關系。

“你與死者伍知原是什麽關系?”仍然是紀元鈞提問,下屬在一旁記錄兩人的對話。

面對警察,顧寒濱不好再像上次面對傅離與玉笙寒時一樣随便糊弄,便老實交代說:“他是我的前任上司。”

“前任上司,那是為什麽會變成前任呢?”

“我與他之間起了一些沖突,之後他就把我給辭退了,不過給我介紹了另一家公司,我現在在那家公司工作。”

“是什麽沖突?”

說到這個,顧寒濱又支支吾吾起來,他糾結了一會兒,說:“我覺得……他對我有偏見。”

“偏見?”紀元鈞斜眼瞥了顧寒濱一眼,說,“長話短說。”

“伍知原瞧不起咱們這些從窮鄉僻壤出來的人,因此我還在他那兒工作的時候,他經常雞蛋裏挑骨頭,找我的麻煩。後來有一次,我因為受不了他無理的斥責而頂撞了他,他便直接辭退了我。”說到此處,顧寒濱的話語中便帶上了一絲怒氣,與平日裏見到的那個溫溫吞吞的他完全不一樣了。

紀元鈞朝着旁邊記錄對話的下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将顧寒濱神情的變化也記錄下來,接着問:“這麽說來,你應該很怨恨他吧?”

“說不怨恨,絕對是假的,可是,可是,”顧寒濱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焦急起來,他雙手撐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同紀元鈞說,“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害伍知原。他辭退我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我想報複,那時候就可以做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可是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殺人嗎?據我所知,盡管你聲稱,伍知原死亡的時間,你在家裏睡覺,可是你身邊還是沒有一個可以證明你就在自己房間裏沒有外出的人。”

“可是,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不是嗎?”

“這倒是”,紀元鈞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玉笙寒,“玉先生,你有什麽想法嗎?”

玉笙寒搖了搖頭:“沒有。”

“你們接下來打算把我關起來嗎?”既然警方也沒有他殺人的證據,顧寒濱的态度便硬氣了一些,“如果要拘留我的話,最好讓我提前和公司說一聲,我跟公司請的假馬上就要到期了,我明天就得返回我工作的城市。”

“不,我們不打算拘留你。”紀元鈞說。

身旁的下屬驚訝地看着紀元鈞:“紀隊……”

“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你就是兇手,所以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紀元鈞非但沒打算拘留顧寒濱,還直接将人請了出去,顧寒濱也是弄得一臉懵逼。顧寒濱離開審訊室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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