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的小路嗎? (2)
一間酒店,作為這幾天的留宿地點。
當聽到玉笙寒直接挑了一間雙人房的時候,傅離的心髒還為之猛烈跳動了一下,以為即将要發生某些偶像劇裏才會出現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劇情。然後到了房間一看,才發現玉笙寒定的是标間。
傅離:“……你為啥不直接定兩個單人間呢?”
玉笙寒:“那多貴啊,你可知道這兒的房間多少錢一晚上?”
傅離:“咱們在澄定市住的不就是兩個單人間嗎?”
玉笙寒:“那是紀元鈞出的錢,現在是我自己出的錢,不一樣。”
傅離:“……”
雖然不是想象中的大床房,但睡同一個房間這種事也足夠讓傅離心跳加速,睡在同一個房間,就意味着他可以每天晚上都有很長一段時間,欣賞玉笙寒的臉。
于是當天晚上,興奮得睡不着覺的傅離就偷偷下床,然後走到玉笙寒床邊,蹲下/身,借着月光觀察玉笙寒睡着以後的模樣。
看着看着,傅離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的行為有多癡漢。
爾後,傅離又注意到了玉笙寒脖子上戴着的那塊玉鎖。上一次在黑籠鎮時,玉笙寒說什麽也不讓自己碰,現在玉笙寒睡着了,不如趁此機會把這玉鎖拿出來看看。
傅離湊近了一些,确認玉笙寒此刻呼吸均勻,一定是睡熟了,這才敢将手伸向玉鎖。
不過手伸到一半,傅離又停住了,總覺得自己沒經過玉笙寒的同意就拿他的東西來看,貌似有點不道德。
那碰一下應該沒事吧?這塊東西看起來挺硬的,應該不會碰壞。
只輕輕碰一下就好。傅離如此想着,還是伸出手指,顫抖着點向玉鎖。
不過他的指尖最終還是沒有點在玉鎖上,而是點在了玉笙寒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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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離錯愕地望向玉笙寒,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直直地盯着自己。
“別碰。”
傅離立刻縮回了手,小聲同玉笙寒說:“對不起。”
“沒事。”玉笙寒沒有怪責傅離的意思,而是伸手揉了一下傅離的頭發,說,“回去睡吧。”
傅離靜默了一會兒,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側過身子,他盯着玉笙寒的背影,心想。
那塊玉鎖的溫度,是不是和玉笙寒的體溫一樣低。
淨安市有作為旅游景點的湖,從天上看形似一輪細細彎彎的新月,故名曰新月湖,湖中央有亭,周圍是不少寺廟、佛堂,供人參拜。
玉笙寒與傅離便是跟随紀元鈞來到了新月湖附近,當然,一同來的還有葉瀾。三人下車以後,紀元鈞又繞到車後方,取出放在後備箱的折疊輪椅,展開以後,将葉瀾抱了出來,放在輪椅上。
傅離看到紀元鈞的一系列動作,以及他輕輕松松将個子也不矮的葉瀾抱起來的樣子,心內激動不已。他偏頭看向玉笙寒,又想到昨晚自己企圖動他的玉鎖又被當場抓包的事件,擔心玉笙寒還生自己氣,就決定什麽也不說了。
雖然傅離什麽也沒說,不過玉笙寒倒是将傅離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正正好好收進眼底,便問:“怎麽,你也想要抱抱?”
玉笙寒說話聲音可不輕,他這麽一說,惹得紀元鈞和葉瀾都看了過來。傅離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沖玉笙寒吼道:“誰要你抱了?!”
“你的表情像是在告訴我,你想要抱抱。”玉笙寒說着,還張開了雙臂,“既然你這麽想要,那我就給你好了。”
傅離:“……”
“你們兩個關系可真好啊。”葉瀾感嘆道。
“也,也沒有很好。”傅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着,玉笙寒倒是十分大方地一把攬過傅離的肩,說,“我與小狐貍之間的感情,那可謂是師徒情深,情比金堅啊。”
“師徒?”葉瀾微微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接着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寺廟求符,你們要一起去嗎?”
“還是不了吧。”傅離雖然覺得還是人多點一起玩熱鬧,但是他想着,本來紀元鈞就因為工作問題,能跟葉瀾一起出來玩的機會就不多,現在還是讓他們小兩口自己待着比較好。
于是幾人約定了一下下午再回到這兒碰面的時間,接着便分頭行動了。
葉瀾與紀元鈞去寺廟了,傅離本身就對這些宗教建築不太感興趣,于是直接去了新月湖。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賣小吃的攤子,因為是旅游景點,所以吃的東西難免比外面的貴點。不過考慮到他們是難得來一次旅游景點,因此就算價格有點高,玉笙寒還是買了不少吃的。尤其是糖葫蘆,在黑籠鎮的時候大半個月沒見過糖葫蘆,這會兒好不容易看到了,玉笙寒就一口氣買了五串。
抱着一堆燒烤來到新月湖邊坐下,傅離一眼就看到了聚集在湖心亭周圍的白天鵝,激動地同玉笙寒說:“看,那邊好多天鵝。”
玉笙寒倒是沒有因為看到天鵝而變得興奮,他一邊啃糖葫蘆,一邊問:“你喜歡天鵝?”
“其實也還好啦,只不過在這種環境下看到,就是會比較興奮。”嘴上是這麽說,不過傅離看向天鵝的眼神還是充滿了向往。
玉笙寒将沒吃完的糖葫蘆先放回了袋子裏,爾後側過身,撩起袖子,将一只手放在水面上,朝着遠處的天鵝招了招手。接着,傅離便看見先前還在湖心亭邊休息的幾只天鵝朝着這兒慢慢游了過來。
那幾只天鵝在玉笙寒身旁停下,一副乖巧溫順的姿态,其中一只還用腦袋輕輕蹭玉笙寒的胳膊。
這操作給傅離看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問:“你是迪士尼公主嗎?”
玉笙寒一邊撸着天鵝後背的羽毛,一邊問:“這是什麽意思?”
“誇你厲害的意思。”
然後,傅離就十分愉快地撸起了天鵝。
傅離人生中第一次撸到天鵝,開心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興奮地把每一只都撸了個遍,當然沒敢太用力,畢竟這是人家養着用來觀賞的。
撸完以後玉笙寒便将天鵝送走了,傅離目送它們重新回到湖心亭旁邊打盹,并接着對其他游客愛搭不理。
逛完新月湖以後,傅離不由得覺得有些無聊,于是還是打算去寺廟那邊找葉瀾他們。
在去往寺廟的途中,傅離注意到路邊坐着一個算命的。
那位算命的還煞有其事地穿了一身道士服,留着一瞥山羊胡,鼻梁上架着小黑眼鏡。面前是一張小桌子,桌子上蓋着一塊黃布,上頭擺放着各種書籍,圖紙,以及複職。他的身後豎着一支杆子,杆子上挂着一面旗,上頭寫着一個大大的‘卦’字兒。
傅離在這算命攤子面前停了下來,同玉笙寒說:“你看這想不想之前你在警察局門口擺攤的那一次?”
“這怎麽能一樣?我那是正規生意,童叟無欺,至于這個麽……”玉笙寒望着那個算命先生,摸了摸下巴。
你那也算不上正規生意啊。傅離在心裏吐槽,接着說:“要不過去看看?”
“也好。”玉笙寒的傅離的話表示贊成,于是兩人便來到了那算命攤子前。
算命先生像是個見多識廣的,見到了玉笙寒這樣裝扮的人過來,非但沒覺得奇怪,反而十分氣定神閑地捋了一把胡子,問:“你們二位,想算些什麽?”
“我先來吧。”傅離自告奮勇,坐到算命桌前的小凳子上。
“好,你想算什麽?”
“額……這個,”傅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想算姻緣。”
“這個簡單,把八字兒寫一下吧。”
傅離一臉懵逼:“八,八,八字兒?”
“就是你出生的年,月,日,時。”玉笙寒在一邊小聲提醒。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幾點鐘出生的?”
“不礙事,我們換種方法,”接着,便見算命先生在桌子底下鼓搗一番,然後拿出來一沓塔羅牌,然後開始洗牌。
傅離:“……您還會這個那?”
算命先生一邊洗牌,一邊說:“技多不壓身嘛。”
傅離:“……”這就是所謂的中西合璧嗎?
這算命先生雖然看着不咋靠譜,不過算起命來倒是嚴格遵守算命順序。經過一系列塔羅牌算命過程以後,算命先生給了傅離結果:“你将會和你的一生之敵成為戀人。”
傅離聽到這個答案,臉都扭曲了:“你确定?”咋聽着這麽不靠譜呢?
算命先生捋了捋山羊胡,高深莫測地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信不信由你。”
傅離:“……”這句話是什麽算命先生必備語錄嗎?
“換我來吧,”接着,玉笙寒坐到了那張小凳子上,朝着算命先生伸出手,說,“你直接看手相吧,我想算算壽命。”
☆、第 30 章
算命先生對着玉笙寒的手仔細研究一番以後,說:“你将會在二十七歲那年死去。”
“你确定?”玉笙寒笑着說,“我都快二十八了。”
“啊,這這這……”傅離明顯看到算命先生的臉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地,他又恢複了冷靜,說,“那,那你就要小心了,我已算出,今年之內你必将有血光之災,嚴重時甚至可能危及生命。不過你大可放心,我這兒有一樣法寶,可以幫你躲過這血光之災。”說着,就從抽屜裏掏出來一個小盒子,打開以後裏頭是一串佛珠。
當看到那串一看就知道是淘寶上幾十塊錢一串的佛珠的時候,傅離就知道了,這人百分之百是個騙子。
“法寶就不必了,”玉笙寒将小木盒推了回去,接着問,“我倒是好奇,你所說的血光之災,具體什麽時候會降臨,會以什麽方式降臨。”
算命先生捋着他的小胡子,故弄玄虛地說:“天機不可洩露。”
傅離:“……”這又是什麽算命先生必備語錄。
玉笙寒見他還在裝神弄鬼,于是指着身後樹叢中某棵樹上停着的一只鳥,說:“這樣吧,我也來給你算一卦,我算出三十秒之內,那邊兒停着的那只鳥,會飛到你腦袋上拉屎,你信不信?”
算命先生瞧了那鳥一眼,擺了擺手,說:“年輕人,切莫胡言亂語。”
下一刻,便見那只鳥飛了過來,在算命鋪子上盤旋一陣之後飛走了,臨走之前還留下一泡鳥糞,不偏不倚,剛好落在算命先生的帽子上。
算命先生将帽子取下,盯着上頭的污穢,氣得吹胡子瞪眼。玉笙寒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胡須,說:“您連這幾分鐘後的事情都算不出來,還好意思算我什麽時候死呢。我看您還是別在這兒擺攤了,回家多練練吧。”
“你你你……”算命先生指着玉笙寒‘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清楚一句話,最後氣得收拾鋪子走了。
算命先生走後,傅離才問玉笙寒:“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你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就是十成可信,不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就一點也不可信。況且算命這事兒本來就不是百分百的,縱使是真正的高人,算出來的結果也未必會成為現實。”玉笙寒看向傅離,問,“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怎麽不算算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反而去問什麽姻緣。”
“我這不是,當時剛好美想起來那事兒,所以随便問了問嘛。”
嘴上是這麽說,然而真實情況卻是傅離當時腦袋裏只想到了‘姻緣’一詞,因為看到了葉瀾和紀元鈞在一起時的場景,那實在令他羨慕。
傅離說到底也才十八歲,若按他原本的年齡,十八歲還不到一些,還是青春期的年紀,難免對感情一事有些心猿意馬。特別是當身邊正好有一對情侶在撒狗糧的時候,這種渴望愛情的心情就更加旺盛。
不過這些事他沒同玉笙寒說。
游玩過後,葉瀾又請二人去自己家吃晚飯,傅離開開心心地答應了。
葉瀾家位于在市區的公寓,小區的綠化與裝修做得十分到位,乘電梯上了樓,來到家門口,傅離見是紀元鈞拿鑰匙開的門,詫異地問:“你,你們住在一起嗎?”
紀元鈞打開門,對傅離說:“很奇怪嗎?我和瀾瀾同居好幾年了。”
傅離:“……”這就是狗糧的味道嗎?
房子整體并不大,不過供兩人居住倒是綽綽有餘,且收拾得非常整潔幹淨。進屋以後,紀元鈞便要換下衣服,準備做飯,玉笙寒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便提出要幫忙一起做飯。傅離在家的時候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此刻雖然想幫忙做點什麽,卻連削個土豆皮都削不好,被玉笙寒趕出廚房去了。
傅離被趕出廚房以後沒事做,又不好意思一個人待在客廳看電視,便打算去找葉瀾。
葉瀾進家門以後便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了,傅離來到方才葉瀾進的那個房間,敲了敲門,等聽到葉瀾說‘請進’以後,方才敢進屋。
房間不大,裏面的家具也十分簡單,床,床頭櫃,書桌,書櫃,以及一個矮小的衣櫃。書桌上只有簡單的幾本書和水杯,床頭櫃上只擺着臺燈和相框,書桌上倒是塞滿了書,不過想必是為了讓葉瀾方便拿書,與牆差不多高的書櫃卻只有下半部分擺了書。房間的牆面整體刷成淺藍色,正對着床的一面上挂着鐘和靶子,靶子上還紮着幾只飛镖。
而當傅離走進葉瀾房間的時候,葉瀾正在看書,他聽見傅離進門,這才放下書本,同傅離說:“你不是在外頭幫他們的忙麽,怎麽過來了?”
傅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我啥也做不好,留在那兒只會添亂,不如來找你聊聊天。”
葉瀾将書本放在桌子上,指着床說:“那就坐下吧。”
傅離走到床邊坐下,又回頭看了一眼床鋪,說:“這床好像睡不下兩個人吧。”
“本來就是單人床啊。”
“單人床?”傅離聽到這個,更驚訝了,“你們晚上不睡一起嗎?”
“同居了也不一定要睡在一起吧,元鈞顧忌着我的身體,所以……”
說到這個傅離就來勁兒了,特意湊近了些想聽葉瀾接下來的話,然而葉瀾卻是沒有接着這個話題說話去,而是一轉話題,問傅離:“你呢,你和玉笙寒怎麽樣了?”
傅離愣住了:“什,什麽叫我和玉笙寒怎麽樣了?”
葉瀾微微眯眼,用只有他自己和傅離能聽到的音量說:“你不是喜歡他嗎?”
聽到這句話,傅離先是一愣,随後面色逐漸變紅,他咬了咬下唇,說:“我我我,我又不喜歡他。”
葉瀾挑了挑眉,饒有趣味地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為了表示自己沒有說謊并且非常認真,傅離還站了起來,“玉笙寒除了長得好看功夫厲害會招小動物以外,也沒什麽別的優點了嘛。”
“看來你還知道他挺多優點的嘛。”葉瀾調侃道。
怎麽說都不對勁,傅離狂抓一通頭發,然後往床上一坐,破罐子破摔地說,“反正我不喜歡他,我不可能喜歡他的,我可是直男。”
葉瀾看到傅離急哄哄的模樣,溫柔地順了一下剛剛被傅離抓亂的頭發,說:“不過按你現在的年紀,應該挺想談個戀愛的吧?”
“有點,我看到你們在一起時的樣子,就有點想。”傅離嘆了一口氣,接着,他就看到了擺在床頭櫃上的那張照片。
照片裏的兩個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葉瀾和紀元鈞,只不過照片裏的葉瀾與紀元鈞可比現在年輕許多,看上去才十四五歲的樣子,更重要的是,照片上的葉瀾是站着的。
葉瀾注意到的傅離的視線,說:“這是我們高中時候拍的照片,入學前,元鈞的父親拍的。”
“你們高中時候就認識了?”
“不,我和元鈞是在初中時候認識的,初二那年我轉學到元鈞所在的學校,之後又上了同一所高中。算到現在,我和元鈞已經認識了将近二十年了,”
“将近二十年?”傅離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很驚訝,因為葉瀾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
“是啊,”葉瀾笑了笑,說,“我三十歲了。”
傅離:“……”為什麽你們這些長得好看的人外貌都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小。
“真是懷念那時候啊,”葉瀾拿起相框,将其慢慢貼在胸口,說,“你想聽聽我和元鈞的故事嗎?”
傅離立刻點頭,這種戀愛故事他最喜歡聽了。
葉瀾與紀元鈞的故事并不長,大抵就是上初中的時候,葉瀾與紀元鈞相識,并因為雙方父母都是警察,有了共同點之後,兩人便成為了好朋友。
感情發展是到高中才開始的,十五六歲的男孩,情窦初開,多年以來的朝夕相處使得兩人早已在心中慢慢喜歡上對方,于是順其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他們還約好了,将來要一起考上當地知名的警察學校,以後一起成為鏟兇除惡的警察。
當時的葉瀾還沒有殘疾,他是高中整個年級裏成績最優異的學生,體能方面也十分不錯,許多老師都對他寄予厚望。可是,高三時發生的一件事,卻改變了葉瀾的一生。
高三時期,是整個高中時期學業壓力最大的時候,很多學生都因壓力過大而心情焦躁抑郁,那時候葉瀾和紀元鈞經常因為一點點小事吵架。有一次兩人在馬路邊吵架,紀元鈞一氣之下甩開葉瀾的手就要穿過馬路。恰巧此時,一輛剎車失靈的汽車疾馳而來,葉瀾見狀,幾乎是下意識地沖了出去,将紀元鈞推開,自己卻是被汽車撞飛了出去。
那一場手術做了很久,主刀醫生費勁心力方才保住葉瀾的性命。只可惜,盡管葉瀾的雙腿保留了下來,葉瀾卻再也不可能站起來了。
此事之後,紀元鈞便發誓,會一輩子對葉瀾好,絕不抛棄他。
傅離聽完,心情十分複雜,原先他一直以為葉瀾是生了什麽病,這才導致他下/身殘疾,卻不想他的殘疾背後還有這樣一層原因。
“你這樣做,不後悔嗎?”傅離問。
“如果我當時不那麽做,今天坐在輪椅上的就是元鈞了。我知道的,他比我更想成為一個優秀的警察,如果讓元鈞失去行走的機會,他會比我痛苦百倍。想到這一點,我就不會後悔。”
“可這樣,真的值嗎?”傅離不太明白,腿不是比愛情重要得多,為什麽葉瀾會為了愛情甘願變成殘疾人。
“值不值得,是要看那個你為他付出的人是什麽樣的人。”葉瀾微笑着同傅離說,“等你以後談戀愛了,就知道啦。”
作者有話要說: 瀾瀾差不多是小狐貍的閨蜜+戀愛導師惹
☆、第 31 章
只休息了沒幾天,紀元鈞的假期便結束了,必須回到工作崗位上班。傅離擔心紀元鈞離開之後葉瀾一個人待着會寂寞,于是天天往他那兒跑。這日上午玉笙寒見傅離又要往葉瀾家去,便說:“你和葉瀾怎麽關系這麽好,你倆才認識多久,就每天往他家跑。”
傅離一邊穿鞋,一邊說:“因為他人很溫柔啊,就像小瑄一樣。”
玉笙寒聞言,微微皺眉:“小瑄是誰?”
“是我發小,說了你也不知道。”說完,傅離就出門去了,留下玉笙寒在屋內發出了老父親一般的長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傅離出了酒店就直奔葉瀾家而去,葉瀾見傅離來了,說道:“要你天天過來陪我,怪不好意思的。”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事做。對了,今天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去樓下吧,我想去買點東西。”
于是傅離推着葉瀾下了樓,走出小區門,順着葉瀾指的方向,二人來到一家蛋糕店。店面不大,奶黃色的牆壁,純白的木門,店外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若不是店門上大大的‘一家蛋糕店’五個字兒,來這兒的人恐怕都會以為這是一家花店。
“這家店的名字就叫一家蛋糕店?”傅離問。
“是啊。雖然它店面不大,位置也比較偏僻,不過裏頭的東西倒是物美價廉。”葉瀾回過頭看向傅離,“你要買嗎?”
傅離倒是沒有多大興致,不過他想到玉笙寒那家夥還挺喜歡甜食的,便點了點頭,爾後推着葉瀾走進了蛋糕店。
在蛋糕店裏買了一些東西之後二人便出來了,葉瀾見現在天氣不錯,便提出還想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傅離也同意了。
葉瀾家到公園還是有一條街的距離的,二人從蛋糕店出來以後,就調轉方向朝着公園走去。走到路口的時候,傅離意外發現這邊似乎在修路,便問葉瀾接下來該往哪兒走,葉瀾給傅離指了另一條路。
這塊地方離市中心遠,整體環境比較清幽,走到另一條街道的時候,修路的聲音便小了許多。傅離推着葉瀾來到另一條路上後便發現,這條街道似乎沒有什麽店鋪,除了街頭的幾間小餐館和小超市外,就再沒有別的店鋪了。
散步途中,傅離問了葉瀾他一直以來都很想知道的問題。
“你們是怎麽跟玉笙寒認識的啊?”
葉瀾擡起頭,微笑着問傅離:“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我就是好奇,玉笙寒以前到底做了什麽,會讓紀隊那樣的人尊敬他。”
“元鈞會尊敬他,是因為玉笙寒卻是有過人之處。”葉瀾先是誇了玉笙寒一句,接着,說起他們初遇時發生的事,“第一次遇見他,是兩年多以前了,或者已經将近三年了吧。那時候玉笙寒似乎沒有現在這麽從容不迫,他看起來和這個社會十分格格不入,對很多事物都不熟悉,哦對了,那時候他也沒有手機,和我們傳話全靠書信。”
“原來他以前是這樣的啊。”傅離點了點頭,腦補出一副玉笙寒一邊不解地撓頭發,一邊拿着手機細細研究的畫面。
“那時候元鈞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整整調查了三個月,那案子都沒有一點進展。可是玉笙寒出現以後,才過了沒幾天,他便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還找到了兇手作案的證據。元鈞想來佩服那些能力超群的人,所以他才會十分尊敬玉笙寒。”
傅離點了點頭,雖然玉笙寒這人有些不太正經,但某些角度來說确實是蠻厲害的。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傅離便看見人行道邊圍了一道道栅欄,栅欄內是茂盛的灌木叢和樹木,透過樹木,隐約可以看見裏面有一幢占地面很廣的建築。
“這裏是做什麽的?”傅離問。
“這兒是孤兒院,”葉瀾說,“這片地方人流量少,又安靜,适合給孩子居住。”
“原來如此。”傅離點了點頭,又推着葉瀾朝前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了孤兒院的正門口,傅離只見孤兒院門口立着的高大石牆上書寫着‘聖和孤兒院’五個大字。
再往前走,便能看見孤兒院的景象。高大的白色建築,建築風格基本偏向歐式。建築的正前方立着一個巨大的噴泉,噴泉的造型就是十分常見的歐式噴泉,只是不知為何,在噴泉的正上方,立着一個雕像。
那是一個彩繪的雕像,等身的十字架上綁着一個人,那人上身□□,歪着脖子。清水從雕像的正上方噴湧而出,淅淅瀝瀝地噴灑向每個方向,雨滴像一簾半透明的帷幕,令人看不清雕像的外貌。
“這是噴泉裏面的,是耶稣受難像嗎?把耶稣受難像做成這樣的噴泉,這樣未免有點惡趣味了吧。”傅離說,“真搞不懂設計這個噴泉的人是什麽想法。”
“不,這噴泉原本不是這樣的,”葉瀾盯着那尊雕像,隐隐覺得有些不對,便說,“我記得這兒原本只是一個大理石刻的十字架,并不是耶稣受難像。”
“不,不是吧?”聽到葉瀾這麽說,傅離心裏也感覺到了不對。他推着葉瀾朝噴泉走去,走至噴泉前方,他伸出手,擋住從上面噴下來的水。
只是簡短地看了一眼,傅離便被驚到了。
那不是雕像。
那是一具老年男子的屍體。
死者的手腕,腳踝都被人用繩子捆在了十字架上,這也就是為什麽傅離會将其誤認成耶稣受難像。而最可怕的是,死者的脖子上插了好幾只玫瑰花,那些玫瑰花都只有花蕊在外,花莖則整根插/入了他的脖子。血液從他的脖頸處流下,蔓延向胸膛,腹部,幹涸的血液像一株盛開在人體上的花朵。
他的嘴巴微張,眼睛大大地睜着,看向正前方,像是在凝視着兇手。
盡管在黑籠鎮時已經見過幾次屍體,但當他再次直面屍體時,傅離還是免不了要心驚肉跳一陣。他轉過身,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同葉瀾說:“是屍體。”
盡管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當聽到這兒真的出現了屍體的時候,葉瀾還是免不了微微皺眉。他從口袋裏取出手機,對傅離說:“你不要慌,我先給元鈞打個電話。”
“好。”傅離點了點頭,他背對着噴泉,輕輕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髒還因為受到驚吓而狂跳不止。此時此刻傅離忽然很想見玉笙寒,之前幾次見到屍體時,都是玉笙寒在他身邊的。
葉瀾給紀元鈞打完電話後,一擡頭,便見傅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你還好吧?”
“還好,”傅離咬了一下嘴唇,朝葉瀾伸出手,“可以把手機借我嗎?我想打個電話。”
因為幾乎時時刻刻同玉笙寒在一起,因此傅離幾乎沒有給玉笙寒打過電話,好在葉瀾手機上存了玉笙寒的手機號碼。傅離撥了玉笙寒的號碼後,沒多久便被接通。
聽到玉笙寒那聲懶洋洋的‘喂’,傅離莫名覺得一陣心安,心安之後,鼻頭又莫名有些發酸。傅離沒想哭,這種事情沒什麽好哭的,可他總覺得自己一說話,眼淚就要留下來了,因此電話接通好一會兒他也沒說一句話,就擔心讓玉笙寒聽到自己的哭腔。
玉笙寒并沒有挂斷電話,他沉默了幾秒,問:“是小狐貍嗎?”
傅離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玉笙寒也覺察出傅離的不對勁,問道:“發生什麽了?”
“我們又遇到兇殺案了。”盡管傅離已經盡量克制自己,但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委屈。
“你在哪兒?”
“在,在那個,聖和孤兒院。”
“好,我馬上過去。”玉笙寒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玉笙寒說的馬上到真就是馬上到,沒滿十分鐘,玉笙寒便出現在了聖和孤兒院門口。
看到玉笙寒從孤兒院的大門慢慢走向自己時,傅離忽然很想讓他給自己一個擁抱。
玉笙寒走到傅離面前停下,他微微彎腰,與傅離平視,微笑着問:“吓到了?”
傅離一扭頭,說:“沒有。”
“沒有就好。”玉笙寒揉了揉他的頭,将傅離護在身後,接着問葉瀾,“屍體在哪兒?”
葉瀾指着十字架上的屍體,說:“就在噴泉裏面。”
玉笙寒看向葉瀾指着的方向,果不其然,裏頭藏着一具男性屍體。他微微皺眉,說:“還是先去找來孤兒院的負責人,将噴泉停下吧。”
此刻已經接近中午,前院內還是空空蕩蕩一片,孤兒院裏也聽不到多少孩子的聲音。傅離知道有些孤兒院內可以直接讓孩子讀書,有些則是會送孩子進入普通學校,但即便孩子要上課,院子裏也不該一個孩子都見不到才對。傅離方才明顯聽見了類似于下課鈴的聲音,也聽見了孩子們打鬧的聲音,但卻沒有一個孩子走到院子裏,莫非這些孩子都只喜歡在室內待着?
這樣也好,至少這樣孩子們就不會看到那具可怕的屍體了。
☆、第 32 章
玉笙寒在前面帶路,傅離則推着葉瀾走進辦公樓的大廳。大廳內,一名工作人員坐在前臺打瞌睡,對外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玉笙寒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子。工作人員聽到敲桌子的聲音,立馬醒了過來,不過他被吵醒後也不慌不忙,還打了個呵欠,睡眼惺忪地望着來者,問:“你們有什麽事?”
“我們要找你們這兒的負責人。”
“你說院長啊,他在三樓的辦公室,”他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一點,問玉笙寒,“不過你們找他做什麽?”
玉笙寒指着外頭的噴泉,說:“得讓他把外頭的噴泉停了。”
“為什麽要把噴泉停了?”
“因為裏面有一具屍體。”
“屍體?”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工作人員不由得笑出了聲,“你別開玩笑了,咱們這兒的保潔阿姨每天早上都會打掃院子,如果有屍體,她早就發現了,還輪得到你來提醒我?”
玉笙寒懶得同他多廢話,只說:“你若不信,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
“看就看。”工作人員立即起身,朝着噴泉走去。他先是在噴泉後方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便笑着同他們說,“哪兒有什麽屍體?”
“你往前面看就知道了。”傅離說。
于是那人又繞到了噴泉前方,不過這一次,他卻笑不出來了。
傅離只見到那人臉上的笑容慢慢褪下,逐漸變作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