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的小路嗎? (3)

,最後,他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指着噴泉,說:“院長死了!院長死了!”

二十多分鐘後,紀元鈞帶着大隊人馬趕到。此時噴泉水已經停下,男人的屍體依舊保持原樣,被綁在十字架上,非但不神聖,反倒叫人覺得可怖。

警方來了之後先是将屍體小心翼翼地從十字架上取下,接着開始确認死者信息。

因為死者就是孤兒院的院長,信息要确認起來也十分簡單。

“死者陳鋒,男,六十三歲,職業是聖和孤兒院院長。”紀元鈞默默記錄下目前已知的信息,爾後,轉身問一旁的下屬,“聯系上陳鋒的親屬了嗎?”

“聯系上了,陳鋒目前的親人便只有他妻子一人,她接到電話之後已經在朝這裏趕來了。”

“好,先不着急将屍體帶回去做屍檢,得經過他妻子同意才行。”接着,紀元鈞看向葉瀾和傅離,問,“是你們兩個最先發現了屍體?”

頭一次當‘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傅離難免有些緊張,說:“是,是啊,我跟葉瀾本來是在這附近散步,剛巧路過這裏。我發現這個噴泉長得有點奇怪,就想進來看看,沒想到就發現了屍體。”

“發現屍體之後有沒有做出什麽舉動?”

“啊這,沒,沒有……”

“然後小狐貍就把我叫來了,我去找了工作人員,請他把噴泉關了,”玉笙寒指着之前在前臺打瞌睡的那個工作人員,說,“具體的你可以問他,他上午一直待在這兒,而且從他那個角度,完全可以看清噴泉那邊發生過什麽,他知道的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于是被提問的人就變成了那個工作人員,紀元鈞望向工作人員,問:“這位先生,能否回答我們的幾個問題。”

工作人員也是頭一次被警察問話,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好好好,你們,随,随便問。”

終于不用被警察問話,傅離也是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又發現了新麻煩。之前還一直窩在室內不出來的那些孩子,八成是被警察們大張旗鼓的行動吸引了注意,此刻一個個都從窗口探出了頭往外看,有好幾個甚至想走到外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傅離湊到玉笙寒身旁,輕聲說:“要不咱們叫那些孩子先進去吧,不然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院長死了,影響怪不好的。”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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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寒同意以後,傅離便向紀元鈞提議,說讓自己去看着那些孩子,別叫他們跑到外面來,紀元鈞也同意了。

整個聖和孤兒院,最前方是辦公樓,辦公樓內為院長,老師以及其他工作人員的辦公室,還有供低年級孩子讀書的教室。往後是宿舍,食堂,以及活動場所。這個點大部分孩子都在教室裏讀書,還有一些孩子則還在後面的宿舍及活動場所休息。在教室的孩子基本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窗臺便趴滿了孩子,辦公樓的門口也站滿了孩子,大家都睜着大大的眼睛往外看。

在與玉笙寒走到辦公樓前方時,那些孩子的視線便從警察們轉移到了他們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幾十個孩子齊齊注視着,傅離莫名感到一陣壓抑,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明明都是小孩,小一點的估計也就五六歲,大的也不超過十二歲,這時候是他們人生中最純潔無瑕的年紀,可為何被他們盯着,會感覺這麽不舒服。

盡管不太舒服,傅離還是沒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于是他對那些堵在門口的孩子們說:“大家快進去,警察叔叔們都在外面做事,不要打擾到他們。”

傅離原本以為這些孩子會很難溝通,要知道十歲以下的小孩是最調皮的。沒想到這些孩子還挺聽話的,傅離說了讓他們進屋去,他們就全都進屋了,不過這一次換成了站在教室門口盯着他們看。

“叔叔,”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扯着玉笙寒的袖子,奶聲奶氣地問,“外面發生了什麽啊?為什麽有那麽多警察叔叔在這兒?”

玉笙寒微微彎腰,微笑着摸了摸那個小女孩的頭,就在傅離以為他要編一個美麗的謊言來哄小女孩的時候,只聽見玉笙寒說:“不要怕,只是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而已,警察叔叔很快就會解決的。”

傅離:“……”只是???

然而那小女孩的反應比玉笙寒的話更令人出乎意料,她表現得十分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冷靜地問玉笙寒:“是誰死了啊?”

“哦,這個麽……”玉笙寒正要回答的時候,一個男人不怒自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都聚在這兒做什麽?還不趕快進教室!”

男人的聲音一響起,那些孩子便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立即作鳥獸散,頭也不回地逃進了教室,并将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傅離驚訝地回過頭,便看到自己身後站着一個男人,年紀在四十歲上下,帶着一副黑框眼鏡,衣着整潔,樣貌十分儒雅成熟,身上帶着一種書卷氣。

“你們也是前來處理殺人案的警察吧,”男人露出了随和的笑容,伸出手,說,“我是這兒的老師,名叫沈玉成。”

傅離剛想說自己不是警察,便見玉笙寒與沈玉成握了握手,說:“我叫玉笙寒,我身邊這位是幫我跑……”

“我叫傅離!”傅離搶在玉笙寒說自己是跑腿的之前回答了。

“我在這所孤兒院工作了十幾年,與陳院長雖然算不上是知根知底,但關于他的事情,我确實是知道不少。二位要不要和我去辦公室坐坐,我可以透露給你們一些信息,這樣也能方便你們早日抓住兇手。”

陳鋒的下屬願意主動提供信息,這是好事,于是傅離立即同意下來。玉笙寒倒是沒什麽想法,不過他見傅離已經同意,自己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沈玉成的辦公室位于三樓,從辦公樓左邊的樓梯口往上走,上到三樓,再順着走廊,往裏走,第四間辦公室,就是沈玉成的辦公室。

許是因為孤兒院的老師數量少,這兒的辦公室似乎都是單人單間。裝修并不奢華精致,整間辦公室也就只有辦公桌,書櫃,以及幾張椅子罷了。而無論是有些掉漆的木質桌椅,還是斑駁的牆角,亦或是窗臺上那栽種在缺了口的花盆裏的蘭草,都給人一種樸素的感覺。

沈玉成招呼玉笙寒和傅離坐下,接着,從辦公桌的抽屜內取出兩個紙杯,擺在二人面前。然後端起放在另一邊的燒水壺,往紙杯中倒滿了水。

“茶葉喝完了沒來得及去買,只能給你們先喝點白開水啦。”

“沒關系。”傅離端起水杯,呼呼了幾下,然後微微抿了一小口。

“說起陳院長啊,還得從聖和孤兒院成立最初說起。”沈玉成在辦公桌後面坐下,開始講起陳鋒的生平。

“其實陳院長創立孤兒院,也并非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他創立孤兒院時也就四十出頭,那會兒他夫人檢查出來不能生孩子,陳院長不願與夫人離婚,但又實在是喜歡孩子。恰巧那時候他買彩票中了大獎,陳院長就想着,反正他也沒有後代,這筆錢留着沒什麽用,不如拿這筆錢去拯救那些被人遺棄的孩子,于是就創立了聖和孤兒院。”

“他真是一個偉大的人啊。”傅離說。

“誰說不是呢!陳院長創立孤兒院之後,便幾乎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注進了孤兒院。他對每一個住在這裏的孩子,都行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寧願自己餓着,也不讓他們受一點委屈。”沈玉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所以,懇請你們一定要找到兇手,為陳院長讨個公道啊!”

☆、第 33 章

傅離看着沈玉成這副悲傷的表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和玉笙寒說到底也并非是警察,玉笙寒說的話也頂多只是對紀元鈞的辦案起一些輔助作用,真正主事的還是紀元鈞。

待沈玉成說完以後,玉笙寒才開口:“那麽,陳鋒可有什麽仇人?”

“這絕對沒有啊,”沈玉成信誓旦旦地說,“陳院長為人随和,與人為善,從未見他和什麽人交惡過。況且他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在孤兒院內工作,連淨安市也沒出去過,能有什麽仇人?”

“那會不會是什麽人為了利益殺了陳院長?再不然就是什麽變态殺人犯?我看有些電視劇裏面就會有一些心理變态的殺人犯,用一些很特殊的手法殺人,還美其名曰這是自己創造的藝術品。”傅離說道。

沈玉成也贊成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很可能是某些變态殺人犯做的。”

“具體怎麽樣,先等屍檢報告出來再說吧。”玉笙寒說着,起了身,又拍了拍傅離的肩,說,“走吧。”

“哦好,”傅離也跟着玉笙寒起身,離開之前,對着沈玉成微微颔首,說,“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

沈玉成見他們要走了,便說:“我送你們出去吧。”

“不必了。”玉笙寒拒絕了沈玉成,爾後打開門。

打開門的一刻,傅離便看見門口圍了許多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偷聽的。那些孩子見他們兩個要出來了,神色十分慌張,好像做了什麽壞事被發現似得,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下樓的途中,傅離似乎都能看見有孩子躲在暗處窺探他們,他對玉笙寒說:“這些孩子怎麽回事?。”

“這孤兒院實在有些不對勁。”玉笙寒皺着眉說,“過幾天,或許可以來查探一番,不過得等到警察全都走了才行。”

下樓之後,陳鋒的妻子已經趕到了,傅離看見她跪在地上,抱着屍體痛哭不止。盡管這樣的畫面已經見過幾次,再見到時傅離還是會有些心疼,至親至愛死了,活着的人心裏得有多疼啊。

哭過之後,陳鋒的妻子還是同意了做屍檢,她也想給自己的丈夫讨回公道。于是紀元鈞立刻派人将陳鋒的屍體送回公安廳,立即做檢查。另一頭,先前被派去調查監控的人回來了,他告訴紀元鈞,孤兒院的監控攝像頭從昨天白天起就壞了,而且是只有前院那一塊的攝像頭壞了,直到現在也沒有修好。

監控壞了沒多久,陳鋒就被殺了,這明顯就是兇手早早布下的計策。

等警方做完初步調查,時間也不早了,傅離和玉笙寒都回到了酒店。

忙活了一整天,傅離一回到酒店就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動,腦袋裏卻還是想着白天的殺人案。

這次的殺人案與黑籠鎮殺人案完完全全不同,張嵊殺人的方法可謂是虐殺,從死者的死法便能看出兇手對死者的怨恨,所以那三人的死相都慘不忍睹。

但陳鋒的死法不一樣,就傅離眼睛看到的,陳鋒全身上下除了脖子那兒,其他地方沒有一點傷痕,甚至連打架留下的淤青也沒有。兇手還特意剝去陳鋒的上衣,将他綁在十字架上,究竟有何用意?兇手到底是不是想把陳鋒擺成耶稣受難像的模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難不成兇手是一個極端反宗教者?

還有那些玫瑰花,兇手為什麽要用玫瑰花作為兇器?玫瑰花的花莖雖然有刺,但要紮進人的血肉還是不太可能的,兇手是怎麽把玫瑰花的花莖插/進死者的脖子裏的?

這一切都讓人難以捉摸,傅離已經預感到,這個案子會比上一個更為棘手。

“還在想白天的案子?”玉笙寒問。

“是啊,真的想不明白。”傅離說,“不明白兇手的意圖到底是什麽。仇殺吧,也不像啊,因為死者并不像是被人虐待過的樣子,自殺就更不可能了。想來想去,感覺還是那種變/态殺人犯做的,就是那種随便挑個人就下手的變/态殺人犯。”

“其實,我覺得這次的殺人案并不會很難,”玉笙寒說,“一個罪犯的殺人手法越是特別,他就越容易暴露自己。”

“這倒是。”傅離嘆了口氣,“希望不要出現下一個死者了。”

第二天,屍檢報告就出來了。

死者的死因為頸動脈破裂導致的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是十月十三日晚十一點到十月十四日淩晨一點,兇器就是那些玫瑰花。

不過兇器并不能說就是玫瑰花,警方将死者帶回公安廳之後,從每一只玫瑰花的花莖內都取出了長達十五厘米的鋼針,這些鋼針都只有針尖留在外面,其他地方都塞在花莖內。而花莖上原本的刺,則都被修剪得幹幹淨淨。至于兇手究竟是用何種方法,将那麽多枝玫瑰花枝整根插/進陳鋒的脖子,現在還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法醫還在死者的後頸處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針孔,檢驗過後,發現死者生前曾被人注射過一定劑量的麻醉劑。麻醉劑的量很少,可能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左右的麻醉時間。兇手想必就是利用這段麻醉時間,将死者綁在了十字架上。

除了這些,就再沒有其他發現。死者身上依然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紋毛發,現場的腳印雜亂無章,根本無法分辨哪一個是兇手的,監控又看不了。而那些玫瑰花,檢測之後也能發現那就是附近花店的玫瑰花,便宜且普通,基本上每天都能賣掉幾束。

“太可怕了,”傅離聽完屍檢報告的內容之後,感嘆了一句,“現在這些兇手是怎麽做到殺人不留破綻的?”

玉笙寒搖了搖頭:“不不不,世界上從來沒有完美的犯罪,只要殺了人,就一定會留下破綻,只是我們沒發現罷了。”

聽着玉笙寒的話,傅離忽然想起葉瀾之前同他說的,紀元鈞三個月也沒有找到一絲破綻的案子,被玉笙寒幾天就調查清楚了。想到這兒,傅離便覺得玉笙寒八成是知道了什麽,便問:“那你說,這起案子裏,兇手留下了什麽破綻?”

“玫瑰花,麻醉劑,還有陳鋒的身份,都是兇手的破綻。”玉笙寒說到這兒,笑了笑,同傅離說,“對了,不如我們趁着今晚,夜探孤兒院吧。”

當天深夜,當傅離跟随玉笙寒偷偷摸摸來到孤兒院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簡直跟做賊沒什麽兩樣。

尤其是兩人還是蒙了面之後來夜闖孤兒院的,這讓傅離感覺更像做賊。他自己就是戴了口罩,玉笙寒則是将原本蒙在眼睛上的白紗轉為蒙住了下半張臉——在此之前傅離都不知道這玩意兒還能這麽用。

雖然看起來像做賊,但傅離心中還有一點竊喜。玉笙寒為了大半夜跑出來不被人發現,特意換了一身不曉得從哪裏搞來的夜行衣,而那頭原本一直随意地披在身後的長發也高高束起,随便往個古裝劇一放就是一威震江湖的江洋大盜角色。

傅離覺得他這副扮相更帥了——盡管這副打扮真的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兩人之前來過這兒,因此都記得陳鋒的辦公室在什麽位置。幸運的是今晚沒有警察看守,孤兒院又沒有保安,因此兩人順順利利地就走進了辦公樓,一路上樓,走到陳鋒辦公室前。

因為發生了命案,陳鋒的辦公室已經被封起來,門也鎖上了。傅離看見玉笙寒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鐵絲,彎下腰,沖着鎖孔鼓搗了一陣,門就打開了。

傅離驚訝地說:“你怎麽連溜門撬鎖這種技能都會?”

“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會開鎖。”

傅離:“……”這是俗話嗎?

門打開後,二人順利進入了陳鋒的辦公室。因為此時已是深夜,他們又不敢直接開燈,于是傅離取出了自帶的手電筒,查看辦公室內的情況。

陳鋒的辦公室也就比沈玉成的大了一些,不敢裝修還是偏向于樸素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張辦公桌,桌上有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文件,電話座機,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辦公桌後方是書櫃,書櫃左側立着一個兩米左右高的櫃子,看上去是衣櫃;右邊則是一個立式大擺鐘。

窗臺上放着一盆鈴蘭,窗臺邊同樣是一個架子,架子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雕像。這些雕塑中大多數都是世界知名雕像的縮小版,光傅離認識的,就有大衛,斷臂維納斯,拉奧孔群像,擲鐵餅者以及耶稣受難像。

除了那些知名雕像的縮小版以外,還有許多其他雕像,北海道熊木雕,奔馬雕像,九桃抱枝根雕等等。其中最吸引傅離注意的,莫過于一只貓的雕像。

那是一只閉着眼睛,坐在架子上的黑貓雕像,這雕像做得十分逼真,其體态,姿勢,幾乎和真正的貓一模一樣。

傅離沒忍住,上手摸了一下。

然後傅離就摸到了一手毛絨絨。

傅離:“???”

☆、第 34 章

黑貓‘雕像’忽然動了起來,它扭過頭,睜開眼睛,一雙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環境裏發出異樣的光,緊緊盯着傅離。

“我的媽呀!”傅離被吓了一跳,往後一跳,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櫃子。一尊頭重腳輕的雕像被這麽撞了一下,重心不穩地掉落到地上,啪嗒一聲,碎了。

“誰啊!”

“誰在院長辦公室!”

門外頭的動靜告訴傅離,剛才打碎的那個雕像引起了這兒的人的注意,遠遠兒地聽見外頭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傅離趕忙将打碎的雕像踢到櫃子後面的角落裏,說:“這,這咋辦?”

玉笙寒:“我早跟你說叫你別亂動東西,你看,出事兒了吧。”

傅離:“你什麽時候跟我說的?”

玉笙寒:“現在啊。”

傅離:“……”

“不要慌!”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傅離被吓了一跳,驚恐地東張西望,他一擡頭,便看見架子上的一尊日式和服娃娃。他向後退了一步,盯着那個娃娃,問:“是,是你在說話嗎?”

接着又聽見那個女聲說:“不是那個!往下看,我在這兒!”

傅離聞言往下一瞅,只見方才那只把他吓到的小黑貓正擡起頭盯着他看,由于它實在太黑了,傅離又把手電筒關了,因此這種環境下只能看到它圓溜溜的兩個眼珠子。小黑貓看見傅離這一臉懵逼的表情,說:“再發呆那個人就要進來啦。”

“卧槽,貓會說話。”傅離一下子蹿到了玉笙寒身後。

“沒時間犯傻了,”小黑貓走上前,伸出前爪扯了扯玉笙寒的下衣擺,說,“快躲到衣櫃裏,那個衣櫃是空的。”

“那個人快進來了。”玉笙寒抓起傅離的手腕,快步走向衣櫃,打開衣櫃門,先将傅離推了進去,爾後自己才走進衣櫃,關上門。

狹小的衣櫃內,沒有光,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在視力被剝奪的時候,其他感官就尤為明顯。傅離與玉笙寒面對面站着,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玉笙寒慢慢呼出的氣息拍打在傅離額頭,涼涼的,卻讓傅離的臉頰一陣發燙。

外面的門,開了。

傅離聽見方才在外面喊叫的那個男人走了進來,叽裏呱啦地說了什麽,傅離沒注意,因為他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狹小衣櫃內的心跳聲上。

噗通,噗通,心跳聲在安靜的環境中被無限放大,猶如擂鼓一般清晰。傅離一時之間分不清,這究竟是他一人的心跳聲,還是兩個人的,玉笙寒是否和他一樣緊張?

“誰在辦公室裏?”

“喵——”

“哪裏來的野貓?趕緊出去!”

傅離不得而知,此時此刻外界的聲音就像是被屏蔽了一般。他聽着環繞在衣櫃內的心跳聲,擡起頭望向眼前的一片黑暗,自動在腦海中勾勒出玉笙寒的面孔。勾勒出玉笙寒的面孔的時候,傅離便免不了要多想,想玉笙寒現在在看什麽地方?是不是在看自己?如果他在看自己,那他會是什麽表情?是嘴角帶笑,還是不屑一顧?

傅離不自覺的笑了,沒出聲。

“喵——”

“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打你了!”

“喵!!!”

“出去!”

傅離微微俯身,将耳朵貼在玉笙寒胸口。

噗通,噗通。

心跳聲還是那般劇烈,傅離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便知道這心跳聲是自己的,這份緊張的心情也是自己的。因為他小心地貼近玉笙寒胸口時,聽不到任何心跳聲。

玉笙寒,沒有心跳。

沒有體溫,沒有心跳,張美歆之前說的玉笙寒不是人類看來是真的。

但不知為何,一向膽小的傅離卻并不感到害怕,他反倒更想靠近玉笙寒,像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究竟是什麽。

啪嗒一聲,門被再度關上,傅離聽見男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他剛想開口說話,嘴唇便觸上了一片冰涼。

玉笙寒将手指放在傅離的唇上,示意他先別出聲。

此時傅離的腦袋裏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他舔了一下玉笙寒的手指,玉笙寒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玉笙寒沒給他那個躊躇的時間,他只是将指尖放在傅離唇上停了一瞬,接着又收了回來。

接着,玉笙寒俯下身,在傅離耳邊悄聲說:“他還沒走。”

玉笙寒呼出的氣息噴在傅離的耳邊,惹得他的臉刷一下就紅了,他有些慶幸現在光線暗,否則玉笙寒一定會看到他臉紅一直紅到耳根子的模樣。。

十幾秒後,他們再次聽見了那個女聲:“他走了,你們都出來吧。”

終于可以出去了,傅離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衣櫃裏面的氣氛太暧昧了,再待下去他可受不了。

兩人從衣櫃裏面走出,而那只小黑貓正坐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昂首挺胸地盯着他們。

玉笙寒見了小黑貓,微笑着在它腦袋上撸了一把,說:“剛才可要謝謝你。”

小黑貓非常享受玉笙寒的摸摸,并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腦袋,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挂齒。”

傅離見小黑貓并不反感別人摸它,于是自己也上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問道:“你到底是貓啊,還是貓妖啊?”

“我當然是貓妖啦。”說完,小黑貓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美少女,她穿着黑色的連衣裙,留着短發,頭頂上有一撮呆毛,容貌十分可愛,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貓妖笑着對傅離說,“我叫阿玉,是一只剛剛修成人形沒多久的貓妖。”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妖精啊,”傅離見她長得可愛,沒忍住多看了幾眼,接着問,“那你是來這兒做什麽的?”

“我是來這兒找人的,可惜找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找到。”說起這個,阿玉有些不開心地撅起嘴。

“你要找誰啊?或許我們可以幫忙。”

“唔……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總之那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子,年紀應該也就十歲出頭吧。在我還沒修成人形的時候,經常會跑到這個孤兒院來,那個男孩子每次見到我,都會喂我吃東西,對我可好啦。”說起那個男孩子,阿玉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像一個小孩子在談論自己喜歡的東西一般。

“這樣就很好找了,十多歲的男孩子,長得好看,經常喂小貓吃東西,而且既然在孤兒院找不到他,那就說明那個男孩已經找到了收養他的人家。”傅離轉身看向玉笙寒,說,“我們幫她找人吧。”

“事情哪兒有這麽簡單。”玉笙寒說,又問阿玉,“你上一次見到那個男孩子,是什麽時候?”

“唔……十幾年前吧,”阿玉敲了敲腦袋,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說,“具體多少年我記不清了,那段時間我光忙着修練去啦。”

十幾年前,生活在孤兒院的十歲出頭的男生,除了這些之外沒有其他信息,這樣就很難找了。

傅離抱歉地告訴阿玉自己可能沒法找到那個男孩子,這讓阿玉十分失望。不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說自己還會繼續找下去,遲早會找到那個男生,報答他當年給自己吃東西的恩情。。

接着,傅離便看見它變回了原型,然後從窗戶中間留着的那道胳膊粗細的縫裏鑽出去了。

貓果然是液體生物。傅離不由得在內心感嘆。

阿玉走後,傅離和玉笙寒又開始在辦公室中尋找線索。

桌子上成堆的資料,傅離看過了,基本都是孤兒院內孩子的資料以及領養證明一類,衣櫃裏剛才就藏過,裏面什麽也沒有。書架上的書多為文學作品,沒有可以供參考的日記本,筆記本一類,木櫃上的雕像也一一查看過,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找了一圈無果之後,傅離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個電話座機上。

或許是因為現在大多數人都使用手機通訊,使用座機的人少了,因此一開始傅離并未注意這個座機。現在,他才想起來應該看看這個。

于是傅離來到辦公桌旁,按下座機上的下翻鍵。

果然,座機屏幕上出現一串數字,在這串數字上對應着的是最近一次來電的時間。

2023/10/13/22:36

十月十三日晚十點三十六,而陳鋒死亡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十月十三日夜裏到十月十四日淩晨這段時間。

“你快來看這個。”傅離朝着玉笙寒招了招手。

玉笙寒走了過來,看見來電顯示後,微微皺眉,說:“這樣說來,陳鋒或許不是被人從辦公室或是別的什麽地方擄走以後殺死,而是接到電話後主動出去的。”

傅離點了點頭,又說:“對了,你拿自己的手機撥一下這個號碼試試看。”

玉笙寒取出手機,試着撥了一下那個號碼。

意料之中的,無法撥通。玉笙寒說:“多半是從上面公共電話亭打過來的,不過現在的許多公共電話亭也都有監控。你明天可以去葉瀾那兒一趟,暗示他們,叫他們查一下陳鋒的通訊記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貍比玉笙寒矮一些,大概大半個頭吧

☆、第 35 章

次日,傅離便又去找了葉瀾。

這一回葉瀾難得一見地沒有在房間裏看書或是寫作,而是在廚房裏面,正試圖将放在櫥櫃裏的一個木質箱子搬起來,看上去有些吃力。傅離怕他一個沒拿穩,箱子會掉下去砸到葉瀾,便對葉瀾說:“我幫你搬過去吧。”

“太感謝了,”葉瀾說道,“幫我搬到那邊的茶幾上吧。”

“好嘞。”傅離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彎下腰,抱起了箱子。

不抱不知道,一抱傅離才發現這箱子沉得要命,好不容易将箱子搬到了茶幾上,傅離氣喘籲籲地問:“這裏面什麽玩意兒?這麽沉?”

葉瀾從櫥櫃裏另取出一袋咖啡豆,放到茶幾上,說:“是做手磨咖啡的工具。”

“手磨咖啡?我好久沒喝過了。”上一回喝還是他重生前,自家管家磨的。

葉瀾看見傅離的眼神,便知道他有興趣,于是問:“你要喝嗎?要喝的話,可以幫我去倒一點開水嗎?就倒在那個細嘴壺裏面,一會兒泡咖啡用。”

傅離爽快地答應下來,接着便取出箱子裏面的咖啡杯拿去清洗了一下,然後又在細嘴壺裏接了半壺開水。

咖啡豆是葉瀾自己來磨的,茶幾臺面不高,适合葉瀾坐在輪椅上磨咖啡豆。葉瀾做事的時候很安靜,總是一言不發地只盯着自己眼前在做的事,專注無比。無論是看書,寫作還是磨咖啡,都只能聽見他手下的器物發出的聲音。

咖啡泡完以後,葉瀾先給傅離倒了一杯,說:“如果喝不慣黑咖啡,廚房裏也有奶精和糖塊。”

“沒,沒事,這樣也挺好的。”傅離今天過來的目的到底不是喝咖啡。于是他捧着咖啡杯,也不喝,接着問,“關于那個孤兒院院長被殺的案子,你們查得怎麽樣了?”

“就這麽點時間,能查出些什麽來啊。”葉瀾抿了一口咖啡,說,“先前他們說的那個早上就去前院打掃的保潔阿姨,問了之後才知道她眼神不好已經很久了,估計是打掃的時候也沒注意噴泉裏頭有個人。再加上她前一天晚上的确是不在孤兒院,于是就把她放走了。”

傅離點了點頭,說:“這次的案子很棘手吧。”

“的确很棘手,只怕是比上一個案子更麻煩,”葉瀾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凝重,“而且,我總覺得那個孤兒院看起來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哪裏怪。我想直接問他們,他們恐怕是不會說的,倒不如……”

“不如什麽?”

“不如去夜探孤兒院。”

葉瀾的話戳中了傅離心中那點小心思,有那麽一瞬,他甚至以為葉瀾是在說自己昨晚和玉笙寒去夜探孤兒院的行為,很快就發現并不是,葉瀾是真的認真地在說這件事。

不過這句話還是叫心裏有鬼的他緊張了一下,傅離手一抖,杯子裏冒着熱氣的咖啡就灑了出來,不當心澆在葉瀾腿上。

咖啡澆到葉瀾腿上,污染了一大片褲子的布料,葉瀾為之微微皺起眉。傅離見狀,趕緊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一邊,說:“對不起,都是我這笨手笨腳的……我陪你去卧室幫你換一下吧。”

“沒事,”葉瀾的眉頭很快舒展開,他撈過放在茶幾上的餐巾紙,一邊擦拭褲子,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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