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的小路嗎? (6)
會真的打算住到精神病醫院去吧?”
“不,我是要去找戴思怡。”
對于玉笙寒所說的戴思怡住在精神病院一事,傅離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了,原來中年女人罵人的那番話,其實是在暗示他們戴思怡的去向。
然後傅離便去了附近的一家網吧,查找位于淨安市的精神病院。最終查出來位于淨安市的可以治療精神病的醫院一共有四家,其中一家為專門治療精神疾病的專科醫院。
查到地址以後,傅離和玉笙寒立刻動身前往那間精神病醫院。為了防止那邊的醫生護士不允許他們去探望病人,玉笙寒便假稱自己是戴榮的好友,是戴榮讓自己來這兒找一個名叫戴思怡的女孩。
提到戴榮這個名字的時候,前臺的護士臉上露出了嫌惡的神色,爾後不耐煩地說:“204號房,從這兒上樓梯左拐,就能看到了。探望病人的時候注意一點,不要做出會刺激到病人的事情。”
看來戴思怡還真的在這裏。傅離有些慶幸,只找了一次便找到了戴思怡的所在。
在前往204病房的途中,傅離在沿途看到了許多在走廊上閑逛的精神病人。有的蹲在椅子上,面朝牆壁,嘴裏叽裏咕嚕地碎碎念,有些一直在拿頭撞牆,還有不少人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像燒制失敗的石膏像。
傅離與玉笙寒經過的時候,吸引了部分精神病人的注意,他們用看異類的眼神注視傅離他們。其中一個精神病人還沖上來,躍躍欲試地朝着他們丢東西,幸而被路過的護士及時制止。
“你們是來探望病人的?”那位護士問。
玉笙寒點了點頭,說:“我們是來看望戴思怡的。”
“戴思怡……哦,她就在那個房間,你們自己過去吧。”
順着護士指的方向,傅離與玉笙寒找到了204號房。204號房的房門上,有一個長方形的框,框中嵌着鋼化玻璃,可以查看裏面的情況。
透過門框上的窗戶,傅離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女孩抱着膝蓋坐在床上,她身穿病號服,留着齊肩的短發,皮膚白得幾乎透明。她一言不發地盯着窗戶,一動不動。
玉笙寒站在門外,敲了敲門,戴思怡便像是什麽沒聽到。
沒有回應,玉笙寒便輕輕打開門,走了進去。果然,即便是有人進屋了,戴思怡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仍然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盯着窗戶,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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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離剛開始還以為是窗戶外面有什麽東西吸引住了戴思怡的注意,于是走到戴思怡身後,順着她的角度往窗外看去,卻只看到随風擺動的樹枝。
玉笙寒走到戴思怡身旁,微微彎腰,輕聲喚她的名字:“戴思怡。”
戴思怡的眼珠動了一下,除此以外,也就沒有別的反應。傅離與玉笙寒對視了一眼,傅離問戴思怡:“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戴思怡依然沒有回話,這時,傅離注意到,她的嘴巴一直在動,像是要說些什麽,可是卻聽不見一絲聲音。
于是傅離仔細地盯着戴思怡的嘴巴,看了許久,終于從她的口型中,讀出了她想說的話。
‘我不要喝牛奶。’
☆、第 42 章
“我不要喝牛奶?”葉瀾聽見這句話時,沉思良久,卻還是沒能品出其中意味。他問傅離,“戴思怡只說了這句話?”
“她沒說話,這句話是我看了她的口型以後猜出來的。”傅離說。
“這個,是我們從醫院裏面找到的,”玉笙寒将一份資料交給葉瀾,說,“貌似是戴榮将戴思怡送去精神病院時留下來的,還有一些是我們另外找的關于戴榮的資料,不過并不全面。”
葉瀾結果資料,打開後随手翻了翻,越看下去,眉頭鎖得越緊。他将資料合上,說,“我會想辦法,調查一下戴榮與其養女。不過或許也要麻煩你們去看一下,那些曾經從聖和孤兒院出去的孩子,最終的下場。”
“可是,我們要怎麽樣才能知道有哪些孩子是從聖和孤兒院裏被人領養的?”傅離疑惑地問。
“領養是需要辦理手續的,縱使聖和孤兒院是帶着領養孤兒的名頭,暗地裏做人口販賣的生意,也一定會留下一些文件。那些文件就是用來應付時不時前來調查情況的警察和政府人員,因此一定不會丢。文件上會記錄被領養兒童以及領養人的身份資料,如果你們能得到那些文件,應該就能知道那些孩子的身份和去向。”
聽了葉瀾的話後,傅離和玉笙寒再一次前往了聖和孤兒院。
陳鋒的辦公室裏,基本上所有的紙質資料都被帶走了,因此在陳鋒的辦公室是找不到文件的。管偉平又新上任沒過多久,他那兒應該也沒有文件,于是傅離選擇了去沈玉成那兒。
當然,沈玉成是不可能蠢到将那些文件交給他們。于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兩人趁着沈玉成不在之時,再一次悄悄潛入了孤兒院,撬開沈玉成辦公室的門,然後開始翻箱倒櫃。
翻了一陣以後什麽也沒找到,傅離有些不開心地說:“這家夥,到底把那些文件藏到哪兒去了?怎麽也找不着。”
玉笙寒也是找不到那些文件,說道:“誰知道呢,總不能就這麽直接放在桌上吧。”
傅離:“桌上那些文件,你沒翻過嗎?”
玉笙寒:“那些文件,你不是已經翻過了嗎?”
傅離:“我以為你翻過了。”
玉笙寒:“……”
傅離:“……”
後知後覺的兩人立刻檢查起桌子上的那堆文件,果不其然,葉瀾提及的文件,就在其中。桌上有許多的文件夾和紙質資料,其中一本文件夾上用油性筆寫上了日期:2013-2023.
傅離将文件夾取下,翻開一看,果不其然,裏面正是這十年以來從聖和孤兒院被人領養走的孩子的資料,以及領養人的資料。
因為是整整十年間被領養的孩子以及領養人的資料,因此文件夾很厚,傅離一頁一頁,慢慢翻過去,越看下去,表情就變得越發凝重。終于,在看到其中一個小女孩時,傅離指着資料上頭的一寸照,對玉笙寒說:“這個女孩子,我見過她!”
“2018年……這是五年前被人領養走的,你是在什麽地方見到她的?”玉笙寒問。
“就是在這裏!”巨大的發現使得傅離的情緒激動無比,他指了指這個孤兒院,又搖了搖頭,說,“不,不對,準确來說,是上一次我去追路音華的時候,被鬼魂拉進去的那個地方。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和你說,我在那個地方看到了很多小孩子在做游戲?這個小女孩,就在其中!”
玉笙寒看向資料上的女孩,資料顯示,五年前她被帶走的時候,也就十二歲。玉笙寒問:“确認無誤麽?”
“不會有錯的,我當時幫這個孩子擦了嘴巴,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其他還有幾個孩子,我也在那個地方看到了。”說罷,傅離向前翻了好幾頁,一一将那些孩子的資料顯示給玉笙寒看。
“這本冊子裏總共才一百個不到的孩子,而那些死亡的孩子,資料上也顯示他們的身體都十分健康,這個死亡率未免高得有些不正常。”玉笙寒微微蹙眉,接過文件夾,順着傅離剛才看到的地方,又往繼續往後翻。不一會兒,玉笙寒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戴榮。
傅離也注意到了這個名字,只是被領養的孩子卻并不是戴思怡,也不是婷婷。但傅離見到這孩子的照片的時候,還是愣住了,他同玉笙寒說:“這個女孩我也見過,她是那群孩子的鬼魂中,站在最中間的那個。”
接着翻了下去,爾後,終于看到了戴思怡的名字,領養時間是一年多以前。
“護士不是說,戴思怡是半年前才送到他們那兒去的麽?也就是說,戴思怡在戴家才住了半年,就精神失常了?”越想下去,越覺得這事兒實在有些可怕,傅離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令人感到恐怖的,不僅僅是過高的死亡率,還有就是戴思怡說的話。
戴思怡說的牛奶,到底是什麽。
不需要一一調查下去,光是這個死亡率,就已經足夠能說明問題了。
幾天後,二人将這些事告訴葉瀾,而葉瀾也給了他們對戴榮的調查結果。
戴榮一共在聖和孤兒院領養過三次女兒,第一個女兒因病去世;第二個女兒戴思怡則因為先天的精神病發作,為了不讓她傷害到自己和別人,便被送往精神病院醫治,到現在還沒回來;第三個女兒,就是他們之前見到的婷婷,目前暫時沒有出現異常狀況。
當然,這都是戴榮對外的說辭,葉瀾請人調查了一番後,查到了部分真相。戴榮對外宣傳第一個女兒是病死的,可女兒下葬之前,戴榮卻怎麽也不答應給她坐屍檢,并且從女孩的遺體上,能看到十分明顯的淤青。第二個女兒戴思怡說是說先天性的精神病,但醫生給出的結果卻表示戴思怡的精神問題是由于後天的心理和生理方面的雙重壓力導致的。
聽完葉瀾對戴榮的調查結果後,傅離義憤填膺地說:“戴榮果然在說謊!我們去告訴紀隊吧,讓警察去把戴榮抓起來,然後把婷婷救出來。”
“不會有結果的,”玉笙寒說道,“你別沖動,倒不如冷靜下來,想想怎麽坐實買賣人口這一條比較好。”
“我怎麽冷靜得下來,前兩個養女都這樣了,戴榮指不定會怎麽對婷婷呢。你想想那個保姆,不就是戴榮推出來的替罪羊麽。”
“他說的沒錯,要調查戴榮,的确不會調查出什麽結果。”葉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無法證明戴榮對她的兩個養女做了什麽,才會導致她們一個死,一個瘋。性/侵和家暴的取證是十分困難的,而以現在那兩個女孩的情況,更加不可能取證。至于那個婷婷,我想上次元鈞到戴榮那邊去了一趟以後,他便提高了警惕,近段時間是不可能再對婷婷做什麽了。”
傅離還是有些不死心,便對葉瀾說:“我們去試試吧,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然而傅離并未發現,葉瀾此時的情緒已經幾乎積壓到了頂端。終于在傅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忍不住吼了一句:“我知道的!”
葉瀾平素溫柔似水,連重話也沒有說過一句,這麽一吼倒是讓傅離驚到了。玉笙寒拉住傅離的手腕,将他帶到自己身旁,同葉瀾說:“小孩兒不懂事,別理他。”
吼完以後,葉瀾也覺得自己有些情緒過于激動了,便同傅離說:“是我過分了,我不該吼你,對不起。”
傅離連連搖頭:“沒,沒關系。”
“抱歉,我是想到了我的父母,”葉瀾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說,“當年,我父母就是在調查一起強/奸案的時候,意外身亡的。我很怕,你們也會出意外,你們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對不起。”看着葉瀾難受,傅離自己也難受,他走到葉瀾身邊,蹲下/身,手趴在輪椅的扶手上,對葉瀾說,“接下來怎麽做,我們都聽你的。”
“沒事,不是你的錯。”葉瀾輕輕拍了一下傅離的手背,爾後,同玉笙寒說,“你之前是不是說,是那個叫路音華的小女孩,讓你們去找戴思怡的?”
玉笙寒點了點頭。
“既然路音華對戴思怡被領養後的住址這麽清楚,想必兩人關系一定很不錯,知道戴思怡會發生那樣的事,路音華一定很傷心。”
“确實,”玉笙寒同意葉瀾的說法,爾後,沉默了一會兒,說,“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葉瀾微微一笑:“那接下來的事,就要拜托你們了。”
傅離:“???”你們明白什麽了???
傅離在這群人身邊待得越久,就越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越來越不夠用了,盡管他的成績本來就不怎麽樣。
離開葉瀾家以後,傅離才問玉笙寒他們剛才在打什麽啞謎。
“你個小笨蛋,”玉笙寒在傅離額頭上敲了一下,說,“他的意思是,路音華之所以不願意說出真相,是因為沈玉成威脅她,如果說實話,就會把她的其他朋友也賣出去。路音華見過了自己好友戴思怡的下場,她不想自己其他朋友也變得和戴思怡一樣,所以選擇撒謊。”
“原來如此,”傅離摸着額頭,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所以我們的下一步,就是去找路音華?”
“正是。”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智商也越來越不夠用了
西八——我明明就是想來寫高智商犯罪的
☆、第 43 章
葉瀾對沈玉成的舉報使得警方已經将沈玉成這邊盯得死死的,沈玉成再想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在做手腳,便等同于自投羅網。于是原本約定好了要交出去的路音華,之後也是遲遲沒有動靜,這段時間路音華還像從前那樣,住在她小小的宿舍樓裏,看書寫字。
這一日,路音華看見先前來找她問話的那兩個男人的時候,她選擇了直接掉頭走開。而其中一個男人則是小跑着來到她的面前,說:“我們去找過戴思怡了。”
聽見戴思怡的名字,路音華停住了,她有些急切地望向傅離,問:“她怎麽樣了?”
傅離看了一眼站在戴思怡身後的玉笙寒,說:“她不太好。”
聽說戴思怡過得并不好的時候,路音華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傅離見狀,立馬蹲下/身,一邊取出紙巾幫他擦眼淚,一邊安慰道:“別哭別哭,我們會想辦法的啊。”
“能,能怎麽辦啊,我們都要完蛋了,”路音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我們要完了……嗚嗚嗚……”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都會好好的,不會完蛋的。”傅離不擅長哄小孩,越哄路音華哭得越厲害。傅離心裏着急,同玉笙寒說,“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玉笙寒彎下腰,輕輕拍了拍路音華的肩膀,說:“把一切都說出來吧。”
“可是,可是……”路音華望着玉笙寒,嗚嗚咽咽地說:“我,我不敢,我怕……”
“不要怕,”玉笙寒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說出來吧,我們會保護你,也會保護孤兒院的其他孩子。”
路音華睜大了眼睛,問:“真的嗎?你們真的會保護好其他人嗎?”
“會的會的,”傅離信誓旦旦地說,“所以你到時候一定要在警察叔叔面前說出真相,好不好?”
“可是,可是,沈老師說了,如果我說出來,他就會……就會把我其他好朋友也送走的。沈老師說他們的下場會比思怡還要慘……”
玉笙寒嘆了一口氣,說:“你不說出來,才會有更多的孩子過得比思怡還要悲慘。”
路音華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掂量到底是說出來更好,還是不說出來更好,接着她對二人說:“那你們要保證,保證不會把我的好朋友們送走。”
“好,我們保證。”
“嗯!”路音華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得到了路音華的保證,接下來就是要去另外搜集證據。路音華說到底也只能算是人證,他們還缺少一個物證,譬如沈玉成與買家之間的短信,亦或是買賣人口時簽下的合同。
但是沈玉成成天将手機揣在兜裏,要拿到沈玉成的手機,實在有些困難。傅離便決定,再去闖一次沈玉成的辦公室。
因為來了太多次了,對孤兒院這個黑咕隆咚的環境,傅離已經沒覺得有什麽好怕的了。跟着玉笙寒進了沈玉成的辦公室,傅離便坐到了沈玉成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查找自己想要的資料,玉笙寒則是在另一旁尋找買賣合同。
傅離在沈玉成的電腦上翻了許久,幾乎把所有沈玉成電腦上有的交友平臺都登錄了,各個文件夾也都翻過了,卻始終找不出什麽線索。
傅離關閉了電腦,問玉笙寒:“找到什麽了嗎?”
“沒有,”玉笙寒說,“想來也是,那種東西,怎麽可能讓我們輕易找到。”
“這怎麽辦……”傅離內心也是無比焦急,如果沒有物證,路音華的口供未必會起得上作用。
“誰啊!”
忽然,一道強光從窗戶外面直直地照進來。傅離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玉笙寒面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往下拽。兩人一齊蹲到了地上,玉笙寒一只手從傅離的身後繞過,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則捂住了傅離的嘴巴,動作頗有些像劫持人質的綁匪。
當然傅離并不這麽覺得,直到兩人都蹲到桌子下面以後,傅離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是底下夜巡的人注意到了上面的動靜,所以在樓下舉着手電筒往上照。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在傅離心裏重要的是,他的腦袋現在靠在玉笙寒肩上,玉笙寒的手臂還環抱着自己。
他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還在上學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時不時就會在操場上,看到并排坐在操場上的小情侶,一個人靠在另一個人身上,另一個人從背後抱着他。只不過那時候,他只是用看得,現在,他自己就是被擁抱的主人公。
如果真的是在談戀愛就好了,傅離這樣想。他擡起眼,悄悄看玉笙寒,看他還神情緊張地盯着窗外,傅離就忍不住想笑。
玉笙寒注意到傅離情緒的變化,将他的嘴捂得更緊了。而這時傅離也不曉得是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他伸出舌頭,在玉笙寒掌心輕輕舔了一下。
掌心忽然傳來濕潤的觸感,玉笙寒懵住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觸感代表的含義。他偏過頭,看向傅離,卻只見到傅離那帶着戲谑的眼神。
玉笙寒沒明白傅離的意思,雖然他這人平時講話不太正經,但于情愛之事是一點經驗也沒有。于是玉笙寒沒有往那方面想,而是猜測,傅離多半是不想自己捂着他的嘴巴,所以才會這麽做。
于是玉笙寒十分小聲地對傅離說:“忍一忍,等他走了,我就松手。”
傅離:“???”忍什麽?
夜巡的保安沒有停留很久,沒一會兒就走了,玉笙寒一直等到聽不見那人的腳步聲了,才松開手,調侃傅離:“你個小狐貍不學好,現在還會舔人了啊。”
動嘴的時候膽子很大,現在卻是啥也不敢做了。傅離當然沒承認自己就是一時心血來潮想看看玉笙寒的反應,便說:“誰叫你的手那麽冰,捂得人難受。”
玉笙寒點了點頭:“那好,下次我盡量少碰你。”
傅離:“……”我真不該多說話。
保安走後,二人又繼續在沈玉成辦公室裏找了一番,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沒有找到。玉笙寒盯着牆上的挂鐘,說:“淩晨兩點了,想回去嗎?”
“兩點?”傅離聽到這個時間,也向挂鐘看去,挂鐘的時針指在2字上,分針則指在12,秒針一點一點,慢慢挪動。挂鐘的最下方有一個擺錘,随着秒針的移動,以相同的頻率與幅度慢慢擺動。滴答,滴答,滴答,挂鐘發出機械的聲響,而這時,一段童謠莫名地,出現在了傅離的腦海中。
“我有一口大擺鐘,真呀真神奇,時針分針一起走,十二走到三,三六九,嘩啦啦,裏面有個大秘密。”
大擺鐘,大擺鐘……
忽然,傅離想到了什麽,他同玉笙寒說:“走,我們去陳鋒的辦公室。”
玉笙寒沒問傅離為什麽突然想去陳鋒的辦公室,傅離想去,他就會陪着傅離一起去。
打開陳鋒辦公室的門後,果然,盡管陳鋒辦公室大部分的東西都被搬空了,但那個老舊的大擺鐘還是擺在那兒。傅離走到擺鐘前,舉起手電筒,對着擺鐘整體研究了一番。
這擺鐘從外表看來,就是普通的複古立式擺鐘,木頭雕的鐘架,鍍金的擺錘與表盤,雖然老舊了一些,不過放在現在也能值不少錢。傅離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調節時間的旋鈕,但他試了一下,發現根本行不通。因為只有在十二點整時,時針與分鐘是重合的,在其他的整點時間,時針與分針根本不可能重合。
嘗試失敗後,傅離有些苦惱,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了,或許那個童謠,就真的只是那些孩子編出來的罷了。
玉笙寒見傅離有些悶悶不樂,便問:“有煩心事兒?”
傅離點了點頭,接着将自己那日聽到的童謠,說給了玉笙寒聽。
玉笙寒聽罷,看向了面前的擺鐘,他伸出手,将擺鐘上方的那些浮雕上撫摸了一遍,最後,指着擺鐘右側的一個的丘比特浮雕,說:“就是這個。”
傅離看着那個丘比特浮雕,問:“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你到另一側,那裏也有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浮雕。”
傅離便走到了擺鐘左側,果然,左側差不多的位置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丘比特浮雕,兩個浮雕剛好對稱。
“這個浮雕手中的箭,是可以移動的,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把這支箭從這個……”玉笙寒根本不認識丘比特,便說,“從這個穿兜裆布小孩手裏劃出去。”
“好。”雖然傅離覺得玉笙寒講的話有點搞笑,不過還是忍住了。他将手指按在丘比特手中的箭上,試了一下,果然,是可以移動的。
“一,二,三!”
丘比特手中的愛神之箭一同發射出去,與此同時,随着啪嗒一聲聲響,傅離看見,鐘表表盤外的玻璃罩子,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設計機關真他媽開心
☆、第 44 章
表盤的玻璃罩子打開,裏面的金屬表盤與指針便曝露在外。傅離望着表盤,抱着試一試的心思,将耳朵貼在了擺鐘的側面,食指與拇指分別接觸到時針與分鐘,向裏一捏,将它們合在了一起。
傅離的手指操縱着指針,按順時針轉動了四圈,待到接近‘12’這個數字時,稍稍放慢了速度。指針慢慢,慢慢移動,傅離屏氣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貼着擺鐘的耳朵上,直到聽見十分微弱的咔噠聲。
傅離看向表盤,不錯,時針與分針正正好好停留在‘12’上。
他又走回擺鐘側面,貼在擺鐘旁細細聽裏面的聲音,又将指針按照逆時針方向轉,轉動到‘3’這個數字上,當指針對準3時同樣聽見了輕微的咔噠聲。
之後,又按着同樣的方法,順時針将指針轉動到數字‘6’,爾後逆時針将指針轉動到數字‘9’。
指針對準‘9’時,擺鐘的後方,打開了一扇小小的門。
“居然真的行得通!”傅離驚喜地說。原本他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沒想到一試就成功了,他邀功一般地同玉笙寒說,“看吧,我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來哦。”
玉笙寒摸摸他的頭,說:“乖啊,小狐貍最厲害了。”
傅離:“……”這語氣,為啥感覺像在哄狗狗。
擺鐘背部的門打開了,二人立刻将擺鐘調轉了方向,将擺鐘的背部朝向外面。傅離将手電筒對着那個洞裏面照,發現這裏頭只有一個木盒,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玉笙寒将木盒取了出來,捧在手中。盒子寬約三十厘米,長約二十厘米,高度大概只有十厘米多一點。盒子是那種雕花木盒,分量還挺重,盒蓋下方挂了一把金屬鎖,整體有點像古裝電視劇裏出現的用來藏金銀首飾的盒子。
玉笙寒端起鎖,研究了一下,說:“這鎖我打不開。”
“那就需要專門的鑰匙才行了。”傅離又檢查了一下擺鐘背部的洞,裏面的确什麽也沒有了。
“這要只有盒子沒有鑰匙,不還是白搭。”傅離有些洩氣,只是都走到這一步了,總不能就這樣放棄,便說,“算了,再找找看有沒有鑰匙吧。”
鑰匙這玩意兒,說好找的确好找,說難找也是真的難找。傅離與玉笙寒倒是在陳鋒辦公室找到了不少鑰匙,只不過沒有一把能與木盒上的鎖孔匹配。正當傅離一籌莫展之際,他一扭頭,又看向了窗邊架子上的雕像。
這些雕像大多都是金屬或是石膏制作,畢竟沉重,因此陳鋒的夫人沒有把他們帶走,而是留了下來。架子上,仿照世界知名雕像制作的迷你雕像,在月光映照下,帶着謎一般的美感。
傅離盯着那些雕像良久,爾後,走到架子旁,細細注視着其中一尊雕像,自言自語道:“該不會……”
玉笙寒也了過來,看向傅離緊緊盯着的那尊雕像:一個身穿铠甲的女人騎在一匹烈馬上,手中握着一把寶劍。
“這是誰?”玉笙寒問。
“聖女貞德。”傅離回答,爾後,他伸出手,碰了一下雕像手中的寶劍。果不其然,與他想象的一樣,這把劍是可以取下來的。
他輕輕一掰,便将劍從雕像手中取了下來,他舉着小小的寶劍,笑着對玉笙寒說:“鑰匙,拿到了。”
接着,傅離将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鎖便被打開。掀開盒蓋,可以看見裏面擺放着一沓印滿了字的紙。傅離将它們從盒中取出,随便翻了幾張,有雙方簽名,有合約條款,還有印章,沒錯,這正是買賣合同。
有了這些買賣合同,再加上路音華的口供,聖和孤兒院存在人口販賣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警方很快出動,将本案的涉案人員全部拘留,具體将接受怎樣的刑罰處罰,需等到庭審過後再判決。
而那些出現在買賣合同上面的買家,警方也會盡力一一聯系到他們本人,并按照規定對他們作出處罰。
聖和孤兒院內,基本上除了保安與清潔工以外,每個人都參與到了此次人口販賣案中,因此将那些人拘留之後,聖和孤兒院也被查封。原本生活在那裏的孩子将被分散開來,送往其他孤兒院。
人口販賣一案暫時塵埃落定,而另一起先前暫時被人忽略的案子——陳鋒被殺案,又再度浮出水面。
先前只顧着調查聖和孤兒院人口販賣一事,因此那段時間都沒怎麽管陳鋒被害案,現在那一起案子已經了結,紀元鈞便又得着手于陳鋒被害一案。
在知道了陳鋒才是人口販賣案的罪魁禍首時,傅離對此事便不再像剛開始那般義憤填膺,對陳鋒此人更是帶了一絲鄙夷。而玉笙寒對于陳鋒也是差不多的态度,因此兩人決定不再插手這件事。
雖是決定不再插手,但傅離心裏還是非常好奇,究竟是誰殺死了陳鋒。先前的傅離覺得那人變态,殘殺老年人,現在傅離又覺得正是因為那人殺了陳鋒,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那人相當于救了孤兒院的所有孩子。
因為好奇,所以傅離時不時會跑去葉瀾家,打探一下案情進展。只可惜這起案件中兇手留下的線索實在是不多,并且陳鋒死後,兇手便再沒有別的動靜。而且陳鋒的仇家,真要算起來可不少,因此很難找出真兇。
傅離也曾試過再去孤兒院找那些孩子的鬼魂,但無論他怎麽嘗試,那些鬼魂都不曾出現過。仿佛上一次他們的出現,便只是為了将那支童謠唱給傅離聽。
去找孩子們的鬼魂時傅離又碰見阿玉了,阿玉還在找那個不知名的男孩,并且她不清楚,為什麽原本很多人生活的孤兒院,現在一個人也沒有了。
傅離不敢告訴她真相,便說孤兒院要搬遷到別的地方,阿玉聽了以後更加失落,覺得自己更難找到那個男孩。
傅離隐隐覺得,或許阿玉的男孩已經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亦或是在某個地方,因經受折磨而精神失常。但他不敢将這些告訴阿玉,只祝福她能早日找到那個男生。
這一日,傅離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之前從陳鋒辦公室找到的那個木盒。
他後來沒有把木盒放回去,也沒有将木盒提交給警察,而是留了下來。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留下這個東西,或許是覺得這個盒子裏還有別的秘密吧,只是他這些天将這個盒子摸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什麽機關。
這一日傅離依然在捧着木盒研究,還是像之前一樣,細細撫摸木盒的每一寸,又掀開木盒,觀察木盒內部的情況。
當然,還是什麽也沒發現。
傅離有些失望地将木盒放在床頭櫃上,注視着木盒,心想: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
看着看着,傅離又發現了不對勁。
他抱起木盒,又拿起手電筒,将自己蒙在被子裏。接着,他将手電筒放到了木盒裏面,再将盒蓋蓋上。
木盒的左右兩側,都有細細的光線,從木盒側面的小孔中漏出,只是不同的是,木盒的右側有兩條光線,左側只有一條。
他又翻過木盒,拿手電筒照射木盒左面。果不其然,左面的兩個小孔中,只有一個小孔是完全穿透木板的,另外一個,只是從外面看起來像是孔罷了,內裏則是封閉的。
傅離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