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的小路嗎? (13)
有哪裏像,但給人的感覺确實有幾分相似,然而……照片上的人是個女人。
傅離嘴角一抽,将照片還給周文彬,說:“所以你初戀其實是個女人?”
“是啊,”周文彬接過照片,懷戀地望着照片上的人,說,“你長得有點兒像她,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到她,所以總是會不自覺地看着你,想靠近你。”
“你的初戀她……”
“她已經死了,四年前,在我們的訂婚儀式的前一天晚上,她上吊自殺了。”
傅離沒想到事實是這樣,他看見周文彬那悲傷的神情,覺得自己一定戳到了他的傷心之處,便說:“……對不起。”
“沒關系。”周文彬呼出一口氣,他将照片收起,又看向傅離,問道,“我的一些舉動,是不是讓你感到不舒服?”
到了這個份上,傅離也不好意思說你靠的太近了,便說:“其實,也還好。”
“你放心吧,我不是gay,我只是單純地想對你好點兒,就像普通的朋友那樣,不過如果你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我會尊重你。”
周文彬的眼神很真誠,而且傅離看得出,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看照片中女人的眼神,的确是不一樣的。他點了點頭,周文微微一笑,又說:“不過我弟弟是gay,而且我看得出,他對玉笙寒很感興趣。”
聽到周文彬這麽說,傅離更加不開心了:“你也看出來了。”
“是啊,不過你不用擔心,文軒那孩子我知道,三分鐘熱度。現在好像對玉笙寒挺感興趣,那只是因為他第一次見到像玉笙寒這樣的人,覺得新鮮罷了,過段時間,他的注意力便會轉移到別人身上了。”
“誰擔心了,”傅離嘟哝道,“他愛怎麽樣怎麽樣。”
“哦?我以為你偷摸着跑出來,是為了去我家捉奸呢。”
傅離愣了一秒,驚訝地看向周文彬:“你都知道?”
“我吩咐過我家的保姆,若是有陌生男人來家裏找文軒,一定要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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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寒已經到你家了?”聽見這話,傅離更加擔心了,催道,“別說了,趕緊走吧。”
所幸傅離上車的地方離周家不算太遠,路上又暢通無阻的一個紅燈也沒碰見,因此他們很快便到了周家。一到目的地,傅離便迫不及待地下車,周文彬看他急成這樣,笑着說:“你不用這麽急,才這麽點兒時間,他們幹不了什麽。”
傅離當然知道這麽點時間他們幹不了什麽,傅離對玉笙寒還是有這個信心的,但一想到玉笙寒和周文軒待在一起他就難受:“不行!別說是那什麽了,哪怕是抱一下都不行!”
“好,馬上進去找他們。”
周文彬取出鑰匙,将門打開,原本還坐在客廳裏邊嗑瓜子邊看電視的張嫂沒想到周文彬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還帶了個比周文軒還年輕的男孩子回來,忙出來迎接。周文彬将外套遞給她,說:“這邊你不用管了,你去樓上,把文軒叫下來。”
張嫂點了點頭,立刻跑到二樓,站在周文軒房間門口喊道:“先生回來了!”
聽見張嫂的聲音,周文軒立刻将手中的針筒收進了衣袖,又将手背到身後,不動聲色地将針筒滑到地上,踢到床底下。
聽見張嫂的聲音,玉笙寒也停下了對牆壁的研究,他回頭看向周文軒,說:“你哥哥回來了。”
“是啊,”周文軒微笑着說,好像方才什麽也沒發生過似得,“既然哥哥回來了,那我們就出去吧。”
傅離原本心裏還抱有一點期待,最好玉笙寒和周文軒只是在樓下,在客廳裏談事,可是當他看到張嫂往二樓跑的時候,傅離的心裏就涼了半截。
當看到周文軒和玉笙寒一起從房間內出來的時候,傅離的臉色就徹底黑了。
同樣的,當周文軒發現周文彬是跟傅離一起回來的時候,臉色同樣是不太好看。
玉笙寒像是沒看見傅離的臉色似得,問道:“你不是說不來麽?怎麽又過來了?”
“來找你啊。”傅離說,“玩夠了嗎?走吧?”
周文彬原本想留他們二人在家吃飯的,但見傅離心情那麽差,便沒有強留,傅離要走,玉笙寒自然是跟着一起走了。離開周家以後,玉笙寒見傅離始終陰着一張臉,便問:“你在鬧什麽脾氣?”
玉笙寒不問還好,一問起來,傅離就一肚子火氣,他瞪着玉笙寒,質問道:“你和周文軒在房間裏做什麽了?”
“什麽也沒做啊。”玉笙寒老老實實地回答。
玉笙寒現在的樣子在傅離眼中只像是在撒謊,他接着問:“什麽也沒做?那你為什麽會在他房間裏?你明明知道周文軒對你有意思,你為什麽還要跟他進房間?”
“因為我懷疑他殺人的地點,或者說那個殺人密室的入口可能就在他房間。”
傅離已經先入為主地懷疑他們倆之間會發生什麽了,因此現在玉笙寒說什麽他都不相信:“我才不信呢,我看你就是被他勾引住了。”
玉笙寒聽到這話,突然明白過來傅離在別扭什麽了,他笑了笑,說:“我和周文軒有沒有發生什麽,你為什麽會這麽緊張?怎麽,你吃醋了?”
這話算是正中傅離心窩子,他急得推了玉笙寒一把,面紅耳赤地說:“你臭不要臉!”
玉笙寒被推得向後倒了兩步,笑道:“我怎麽不要臉了?”
“你就是不要臉!”傅離指着他罵道,“我不要跟你講話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傅離說不和玉笙寒講話,就不和玉笙寒講話,這種狀态足足維持了一個小時,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傅離還是像啥也沒發生似得,依然和玉笙寒聊得開開心心。
到了夜裏,傅離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他想到白天周文彬對他說的那些事兒,忽然之間,靈光一現。
如果周文彬對他好,是因為他長得像周文彬的初戀,那那個碎屍殺人狂留下其中一個人體器官的目的,會不會也是……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周文軒的房間內依然幽幽地亮着光,他的眼睛直直地注視着面前的電腦,一刻也不曾離開。電腦屏幕中的內容,是白天周文彬與傅離在車上時的畫面,拍攝角度十分巧妙,有前後左右四個方位,剛好可以清楚地看見兩個人的全部動作。由于他将針孔攝像頭隐藏得很好,因此周文彬根本不知道,自己弟弟會在自己車上安裝監控。
越看下去,周文軒的拳頭握得越緊,待看到周文彬伸手取下傅離頭發上的落葉的時候,周文軒氣得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東西砸到地上。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第 64 章
次日,傅離便去借來了那五位死者生前的照片,這些照片中,都包含了那些死者殘缺的部位。傅離一一看過那些照片後,取出其中一張照片,同玉笙寒說:“你看這個人的鼻子,是不是和周文彬的鼻子有點像。”
玉笙寒看過以後,說道:“是像,不過這樣的鼻子并不少見。”
“那這個呢,”傅離又取出陶成弘的照片,這是一張半身照,在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陶成弘的雙手,傅離指着照片上陶成弘手背上的那顆痣,說:“這個人的手和周文彬的手長得很像,而且我記得周文彬的手在這個位置也有一顆痣。”
接下來傅離又給玉笙寒看了其他照片,便發現,那些死者殘缺的器官,或多或少都和周文彬身上的器官有點像。若只是鼻子像那或許還只是巧合,可真的有這麽多地方像,那就不太可能是巧合了。
“你覺得兇手是因為這些人身上有長得和周文彬身上像的地方,才殺人的?”玉笙寒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殺人理由實在有些不理解,“既然這樣,那他還不如直接殺了周文彬算了。”
“殺人犯的邏輯,怎麽能用常理去推斷呢,”傅離說道,“而且他一定是有什麽理由,才不殺周文彬的,比如……他們是至親,摯愛。兇手對周文彬愛而不得,于是将這份愛轉化為了仇恨,想殺了周文彬。因為死人是不會反抗的,只要周文彬死了,他就能永遠得到周文彬。但是兇手又對周文彬下不去手,所以将這份仇恨,轉移到了和周文彬相像的人身上。”
雖然聽上去極其不靠譜,不過玉笙寒還是點了點頭:“你的推理倒是聽着越來越像回事兒了,不過……按照這個邏輯,難道周文軒真正愛的人是周文彬?”
“對啊!”傅離一拍桌子,說,“想通了這些之後,我就發現,其實你的肩膀長得和周文彬的肩膀有點兒像。所以那個周文軒根本不是真的對你感興趣,他是想殺你!”
玉笙寒:“……”
“我是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的!”傅離氣鼓鼓地說,“我們現在就去報警,把那個變态關起來!”
“慢着,”玉笙寒攔住傅離,說,“這些終究只是推理,當不了證據,警察不會因為這些就去逮捕周文軒,還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照這樣說,我們只能等着了?”
“先等着吧,周文軒這事兒做得不算完美,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
“可是他想殺你啊!”想到周文軒之前那麽多次對玉笙寒的暗示,其實不是因為喜歡玉笙寒,而是想殺他,傅離就覺得不寒而栗。玉笙寒見他如此擔心自己,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看有幾個成功了。”
“可是……”
玉笙寒揉了揉他的頭,說:“放心吧,沒事的。”
“好吧。”傅離嘆了一口氣,只得坐下。
坐下後,他瞥了一眼牆上的日歷,上面顯示今天是十二月十日。
十二月十日……自己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啊。
雖然說現在自己是重生到了另一個人身上,但傅離擁有的到底還是自己原來的記憶,因此生日這種事兒,他自然也是以原來的為準。
傅離回過頭,望向玉笙寒,假裝不經意地說:“不知不覺,都到了這個日子了。”
“怎麽了?”玉笙寒問。
“沒什麽,就是我生日快到了,”傅離有些惆悵地說,“要是沒有發生重生這樣的事,再過幾天,我就滿十八歲了。”
“你快十八歲了?”玉笙寒問道,“你幾號生日?”
“十二月十四日。”
南明省醫科大學的休息室,雖然是白天,但窗簾卻合得密不透風,天花板上的暖光燈給予了這一片小小空間光亮。周文軒坐在沙發上,纖瘦的身體陷進松軟的沙發坐墊內,他的膝蓋上擺着一本打開的書,展露在外的那一頁紙上盡是英文。
坐在周文軒對面的男人瞥了一眼他膝上的書,說:“你很喜歡這本書?經常見你在翻它。”
“是啊。”周文軒抽出一個精致的書簽,夾在自己剛剛看的那一頁,将書合上。書封上同樣是男人看不懂的花體英文——這是一本英文原版書。
“這是什麽書?”
“《弗蘭肯斯坦》。”
“講什麽的?”
“一個瘋狂的科學家,為了創造生命,從藏屍間內偷走了各種死屍的肢體,并拼湊出一個巨大的人體。然而當那個巨大的怪物真的獲得生命時,弗蘭肯斯坦卻被吓得落荒而逃。當他再度想回去找怪物時,怪物卻不見了,接踵而來的,是一樁樁離奇的疑案。”
男人聽罷,挑了一下眉毛,說:“你殺了那些人,并保留他們的肢體,是為了創造出一個和你哥哥一樣的人?”
周文軒搖頭:“我不會創造哥哥的,即便創造出來了,那也不能替代哥哥,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哥哥。”
男人聽見這話,笑着說:“所以你費盡心思,殺了那麽多人,只是因為覺得有趣嗎?”
周文軒看向男人,反問道:“言先生你知道我的所有計劃,還幫助我,不也只是因為覺得有趣嗎?”
與周文軒對話的男人,正是焰煊,焰煊聽見這話,靜默了幾秒,說:“或許吧。”
接着,焰煊又問他:“下一個目标是誰,選好了嗎?”
“選好了,那個人叫傅離。”
聽見這個名字,焰煊輕挑了一下眉毛,說:“他像你哥哥嗎?”
“不像,但是他勾引我哥哥。”談起傅離時,周文軒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陰狠起來,“所有試圖把我哥哥搶走的人,都得死。”
焰煊眼神微微一暗,繼而笑着說:“我就是欣賞你的心狠手辣。”
“論心狠手辣,我可及不上你,”周文軒微笑着說,他盯着焰煊的臉看了一會兒,說,“對了,你的外貌為什麽和之前不一樣了?若不是你原原本本地将我們之前見面時的交談內容說了出來,我還真不能确定,你就是言先生本人。”
“我對外貌做了一點調整,你可以把他當成是一種易容術吧。感覺怎麽樣,和之前比起來?”
“說實話,沒有之前那麽精致漂亮,不過有男人味兒多了。”周文軒嘴角一勾,說,“我挺喜歡的。”
只可惜,焰煊只聽進去了前面那半句話。他聽到周文軒誇獎柳生綿的外貌的時候,心裏還挺開心的,在他心裏柳生綿就是最漂亮的,事實也是如此。當初選擇了柳生綿作為自己的軀體,是因為柳生綿的漂亮,沒有奪舍,而只是附身,也是因為柳生綿的漂亮。
那一晚,他許是鬼迷了心竅,将自己随身攜帶多年的焰鱗劍,送給了柳生綿,而柳生綿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殺了他。當然,最終還是沒動手,因為柳生綿也知道,如果焰煊死了,就再沒有人知道玉笙寒的軀體被放置在何處了。
憑借着這一點,無論焰煊對柳生綿做再怎麽過分的事,柳生綿也不會殺他,而他也可以靠着力量壓制,将柳生綿禁/锢在自己身邊。
焰煊從周文軒的學校出來以後,便回到了自己和柳生綿居住的地方,然後,才到樓下便發現樓下聚集了一大群人,而他們住的那一幢樓,二樓以上都被大火和黑煙包圍着。
那熊熊火光在刺痛焰煊眼睛的那一刻,也刺痛了他的心,因為他和柳生綿住的房子便包圍在大火之中,而他在走之前,為了防止柳生綿逃跑,已經将門牢牢地鎖上,柳生綿根本逃不出來。
那一刻,焰煊的頭腦一片空白,柳生綿可能會死的這個想法一下子占據了他的大腦,使得他的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他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沖進了燃着大火的居民樓中,一口氣跑到了他們住的樓層。
打開門後,果然見柳生綿正縮在客廳的地板上,身上披着濕透的被子,不止是因為害怕還是別的什麽,他抖得很厲害。當柳生綿聽見門口的響動時,他擡起頭,看向站在面前的焰煊。那一刻,柳生綿那無助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紮進焰煊的心裏。
“別怕,”焰煊立刻蹲下/身,抱住柳生綿,“阿綿別怕,我馬上救你出去。”
柳生綿什麽也沒說,只是用哀傷的眼神望着焰煊,焰煊捧着他的臉,大着膽子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出乎意料的,這次柳生綿沒有劇烈地反抗,也沒有打焰煊,焰煊以為或許是自己特意來救柳生綿感動到了他,內心欣喜不已。接着,他将柳生綿連帶着那床濕被子背起,沖了出去。
一直跑到了二樓到一樓中間的樓梯轉角,還有一層樓,他們便能逃離火海了。忽然,焰煊感覺到自己後肩某處穴道被人點了一下,緊接着,他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去了似得,身體支持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摔到地上之前,柳生綿從他背上跳了下來,站在他面前,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貍被焰煊洗腦後智商直線上升
寫一點副cp的劇情(如果這對算副cp的話)
焰煊喜歡阿綿這件事我相信你們看得出來
話說為什麽副cp的感情進展都比主cp快……
☆、第 65 章
“阿綿……”焰煊很像支撐着自己站起來,可他實在使不上力氣,因此只能躺在地上,仰望着柳生綿,“你暗算我。”
“就算是吧,”此時,柳生綿臉上那種悲傷與無助的神情已經完全消失,他又恢複了從前的冷漠,“跟你學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焰煊憤怒地嘶吼,“我對你不好嗎?”
“你對我好嗎?”柳生綿反問道,“如果你覺得把我囚/禁在你身邊,還逼迫我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就是對我好的話,那我也可以把你關在籠子裏。只可惜,你讓我惡心,惡心到不屑于做這些和你一樣肮髒的事情。”
“在我身邊就這樣讓你惡心?你費盡心思要離開我,是為了去找你的好師兄嗎?”
“随你怎麽想吧。”柳生綿厭惡地瞥了他一眼,便打算離去,而焰煊還是有些不死心,吼道:“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就沒有人知道你師兄的□□安置在何處了。”
“我當然知道,”柳生綿頭也不回地說,“你放心,托你的福,連最簡單的點穴我也只只使得出兩三成功力。只一刻鐘的時間,你就能活動了,你死不了。”
留下這句話,柳生綿就走了,離開了那燃燒着大火的居民樓,走到室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意識,見到了外面的陽光。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在外人眼裏一定不好看,因為身體不太好,他的臉色很蒼白,又因為剛從火場出來,臉上又應該是沾滿了黑灰,但那又怎樣,他終于自由了。
他走到外面,那裏聚集了一大群居民,其中一個人攔住了柳生綿,問:“還也沒有人被圍困在火場裏?”
柳生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确實不能讓焰煊死,但也不想讓焰煊這麽早就從火場中得救,他必須要讓自己離開焰煊的視線一段時間,這樣自己才能逃走。
柳生綿沒有在原地逗留,而是離開了所住的居民區,他來到馬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他記得焰煊是那麽做的。
“要去哪兒?”司機問。
“随便。”只要能離開,焰煊,去哪裏都行。
司機疑惑地回過頭,望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不太好,又灰頭土臉的,像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又問:“你确定不用去醫院嗎?”
“不用,”柳生綿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一個自己可以去的地方,便說,“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帶我去省公安廳嗎?”
接到喻文翰的電話說有人找自己的時候,玉笙寒還以為那是什麽詐騙電話。但來電顯示又确實是喻文翰的,而且如果有他人冒充喻文翰給玉笙寒打電話,那也就說明是喻文翰遇到了危險,因此玉笙寒還是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到了公安廳之後,他們卻是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見到那個人的第一刻,傅離的反應是焰煊這家夥忽然變回柳生綿的樣貌是不是有什麽別的計謀,還是先走為妙。他正要将玉笙寒也一起拉走假裝不認識那個人的時候,卻看見玉笙寒愣在了原地,目光牢牢地釘在那個人身上。
傅離擔心玉笙寒會在警察局直接動手,那樣的話一定會鬧上頭版頭條的,于是輕輕扯了一下玉笙寒,說:“先走吧,有什麽事兒,以後再說。”
可玉笙寒卻像是沒聽見似得,他看着那個人,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激動,說:“阿綿,是你嗎?”
“師兄……”柳生綿站起來,朝着玉笙寒走去,他們相視幾秒過後,柳生綿抱住了玉笙寒,說,“我終于見到你了。”
“唉呀,能夠相認可真是太開心了。”喻文翰傻笑着同傅離說,可一看到傅離的表情,便閉上嘴,往後退了兩步。
傅離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明明是一副師兄弟相認的溫馨場面,可此時此刻,傅離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因為他們的擁抱,心裏十分不開心。
傅離看到柳生綿眼角的淚花了,那淚珠落在他的臉上,倒不像是水滴,而像是珍珠。他可真漂亮啊,傅離想,那怕灰頭土臉也掩蓋不住他的容貌,就連流眼淚也比別人好看。傅離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可此刻柳生綿的美貌,卻讓傅離覺得無比刺眼。
柳生綿為什麽會在這裏?他不是被焰煊奪舍了嗎?被奪舍的人,寄存在他們身上的魂魄離開之後,他們不是應該只剩下一具空殼麽?可依據現在玉笙寒的反應,這一個,似乎是真正的柳生綿。為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要來找玉笙寒?
傅離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此刻卻說不出口,免得打擾了他們師兄弟這一片相親相愛的氛圍。不過這種氛圍也沒有持續很久,沒一會兒,柳生綿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玉笙寒看見他這樣,擔心得要命,生怕柳生綿有什麽生命危險,立刻将他送去了醫院。
柳生綿被送去醫院後,醫生為他檢查了一番,最後發現是因為柳生綿本來就身體比較虛弱,有一點貧血,外加剛從火災現場逃出來,吸入了一些有毒氣體。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只需要在醫院住幾日,調養一下身體便會沒事了。
聽到醫生這樣說,玉笙寒也就放心了,他坐在病床便,輕輕撩開柳生綿鬓邊的頭發,露出他光潔的臉頰,說:“太好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此刻柳生綿已經醒了,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雪白的皮膚,漆黑的眼眸,嘴角勾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同玉笙寒說:“多謝師兄。”
“咱們之間不必說謝,唉對了,給你介紹一下,”玉笙寒将傅離拉了過來,同柳生綿說,“這是傅離。”
因為是玉笙寒介紹給他的人,柳生綿面對傅離的時候,态度還是沒有那麽冷冰冰,說:“你好。”
“你好,”雖是在打招呼,但傅離的語氣并不怎麽和善。實際上他從前從來不是這樣,再怎麽讨厭的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不會将情緒表達在臉上。可最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一遇到那些和玉笙寒關系親密,或是試圖和玉笙寒關系親密的人,他的情緒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得。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傅離又問:“你不是被奪舍了麽?為什麽你還能用自己的思維和我們對話?”
柳生綿似是沒想到傅離會一上來就這麽問,不過他原本就打算将這些事告訴玉笙寒,現在傅離問起來,也算是給他找了一個話頭,于是說道:“我并沒有被奪舍。”
“你沒有被奪舍?”玉笙寒很是驚訝,“可明明那個時候,焰煊的外貌,确确實實是你的樣子。”
“焰煊是附身在我的身上做那些事的。他殺死我們的師兄,師尊的時候,我透過我的眼睛,看到了一切,卻什麽也做不了。”說到此處,柳生綿深深地皺起了眉,他壓抑住內心的憤怒,接着說,“他的力量比我強大許多,我有意識卻喊不出聲,甚至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我被他控制了三年多,直到最近,他找到了新的身體,我才得以逃脫。”
聽到此處,傅離也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的那個新身體,該不會是……”
“那個人我不熟,焰煊和那些受他蠱惑而去犯罪的人對話的時候,他會封住我的意識。但我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他叫葉瀾。”
果然是這樣……
傅離現在不知該喜該憂,因為如果焰煊只是附身在柳生綿身上而不是奪舍,那就證明他很可能也只是附身在葉瀾身上,葉瀾可能還活着。但也正因為他附身在葉瀾身上,這讓傅離有些不想讓焰煊死了,因為那樣就代表着,焰煊死的同時,葉瀾也會死。
玉笙寒在面對焰煊喊自己‘師兄’時,也是這樣的心情嗎?傅離想。
“這樣算來,應當是葉瀾被焰煊擄走的那一日了。”玉笙寒算了一下時間,也有二十多天了,他又問,“這段時間,你都在焰煊那兒?”
提起焰煊的時候,柳生綿眼中盡是厭惡:“準确來說,是我被他關在那兒了。”
“他居然還敢關你?他為何要這麽做?”
提到這個,柳生綿的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他停頓了幾秒,說:“我不想提那些事。”
看到柳生綿的臉色,玉笙寒便隐約猜出柳生綿在焰煊那兒的時候或許發生了什麽令他難以啓齒的事,玉笙寒是知道柳生綿這個人的,他不想說的事就絕對不會說,便說道:“好,你不想提就不提了,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這事兒說起來,也是老天助我。今日我們住的居民樓,有一戶人家發生了火災,火勢很大,影響了上上下下好幾戶居民。那會兒我被困在房中,房門被焰煊反鎖了,我根本出不去。”
“那後來呢?你是從窗戶跳出去了麽?”玉笙寒問。
“不,是焰煊進來救我的。”
傅離聽見這話,隐約覺得焰煊與柳生綿的關系或許并不一般,便說:“他還沖到火場裏救你,看來對你挺上心的啊。”
“可若非是他,我又怎麽會被困在房子裏出不來,”柳生綿有些氣惱地說,“打個巴掌再給顆棗,我可不會因為這樣的恩惠而感激他。”
“可如果是他來救你的,你又是怎麽逃出來并找到我的呢?”玉笙寒又問。
“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後逃出來了。”柳生綿微微蹙眉,有些心事重重地說,“不過焰煊此人詭計多端,我不信他真的對我毫無防備,或許他這次是故意被我偷襲的。”
“不論他是不是故意的,至少我們現在終于相見了。”玉笙寒微笑着說,“我們師兄弟已有三年未曾見過面了,今日總算得以相見,阿綿,我們可以多聊一會兒,師兄很想和你分享這些年來我遇到的事情。”
柳生綿點了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仿佛白月光突然回國渣攻一腳踹開替身受然後去找白月光一般的劇情。
當然,阿綿不是白月光,玉笙寒不是渣攻,小狐貍也不是替身
☆、第 66 章
傅離一直在旁邊注視着玉笙寒,而他看到的是,玉笙寒一直在注視柳生綿。見到他們要開始敘舊,傅離很自覺地離開了病房,将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他雙手插袋,漫無目的地在醫院的走廊上散步,路過護士臺時,瞥了一眼桌子上擺放的日歷,上面的日期是十二月十四日。
傅離知道玉笙寒一定是忘記了,雖然之前他也只是抱着僥幸的心理假裝無意提起,但還是希望玉笙寒能記得的。有沒有驚喜或是禮物都無所謂,他就是希望玉笙寒能記得罷了。
但傅離知道,玉笙寒現在一定不記得了,他一見到柳生綿就開心得什麽都忘了。
傅離随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背靠在椅背上,擡起頭,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裏郁悶得不得了,腦海中閃過的全部都是玉笙寒和柳生綿在一起時的畫面。
我算什麽啊。傅離想。
你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我算什麽,我不過是一個半道兒插/進來的罷了,哪比得上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
接着,傅離又開始計算自己和柳生綿相比,自己有沒有優勢。論認識的時間,是柳生綿的長,論外貌,還是柳生綿更好看一些,論性格,因為玉笙寒從未提起自己喜歡什麽性格的人,因此傅離也不清楚,柳生綿那種冰山男性格是不是更占優勢。
越想下去,傅離心裏就越發不快,心裏酸溜溜的,比新鮮的檸檬還酸,那種滋味兒很是不好受。他沒回病房,給護士站的護士留了口信,讓他通知玉笙寒,說自己先回去了,接着,便一個人回到了住所。
傅離回家之前,鬼使神差地在附近的水果店買了一個檸檬,回家之後拿水洗了洗,去皮啃了一口,剛嘗到味兒就給吐了。
檸檬酸,他的心裏也還是酸,而且不比檸檬甜。他将剩下的檸檬扔到垃圾桶裏,坐在床上發呆,思考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很快意識到一件事,自己現在在嫉妒柳生綿,嫉妒柳生綿可以和玉笙寒一起長大,嫉妒他們有美好的過去,甚至嫉妒柳生綿有過人的才貌。
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情緒之後,傅離感到有些害怕,因為他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吃醋是一回事,但嫉妒是另一回事,自己從前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瘋狂地嫉妒一個人,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究竟是戀愛中的人就是很容易産生這種情緒,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傅離想不明白,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好像被強硬地塞進了一個觀念,那個觀念迫使自己一直在思考自己,玉笙寒和柳生綿的關系。他總覺得那個觀念似乎不是來自于自己,但又确确實實存在于自己的腦海中。
傅離接下來就一直待在家中,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周文軒的事情了,腦子裏全是柳生綿和玉笙寒。初時他還以為玉笙寒今天可能是要在醫院過夜了,畢竟是多年未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