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避
切原坐車回到立海時，已經快到中午，真田和柳黑着臉在社辦前等他，其他正選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手上就差塊瓜了。當然，桑原還是很好心地幫切原把網球袋拿下來，順便目送他被真田擰着左耳送進社辦，而柳已經等在門邊從裏面把門帶上，上鎖的聲音讓幾人既幸災樂禍又滿含同情。
“仁王，你說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幸村啊？”
“當然得好好分享一下。”
“可是幸村到現在都沒同意诶。”
“......”丸井道出的話着實紮心。其實他們也沒那麽老實，誰沒偷偷去看過幸村幾次啊？哪怕切原，誰知道他今天上午是不是找人問路去醫院看幸村了？
只不過，看看和談話，不一樣的。每一次目光的碰撞，都讓他們堅定一點：他們信賴着部長幸村，幸村對他們也全然信賴。單方面的視線遠遠無法和交談間流露的情感相比。
“要不文太你和幸村聯系一下？”仁王湊到丸井身邊，“朝幸村撒撒嬌，說不定他心情好就同意了。”
“喂！你這是什麽鬼主意？”
“試試嘛。”
“不要！讓赤也去。”丸井習慣性把皮球甩給仍在社辦裏悲催着的切原。
“puri.”
另一邊，《網球月刊》的記者井上成功從他的助手拍下的一堆青學照片中找出那突兀的一張：“芝桑，你跑立海去了？”
“沒有啊。”
井上挑出照片給助手芝：“但是這是立海切原君的照片吧？他去青學了？”
“這一推全部是在青學拍的。”芝指着照片中頭發看上起亂糟糟的切原，“這家夥超級沒禮貌！竟然叫我阿姨！”
“這是立海一年級就進入正選行列的切原赤也，去年關東大賽上成績斐然。”
“這麽厲害？”
“啊。”井上摸一摸下巴，猜測道，“他應該是來偵查敵情的吧？”
“偵查？”
“沒錯，也就是說，今年的青學非常受關注啊。”今年的青學，不僅有強大的部長手冢，還有優秀的網球選手天才不二，黃金雙打也越來越默契。最重要的是，那位武士南次郎的繼承者，也加入青學了。
“關東大會真令人期待。”
神奈川縣大賽真田帶領的立海給了某些報刊第二個巴掌，滿戰力的八人軍團刷新縣大賽團體賽的最快紀錄，而切原更是化悲憤為力量，刷新個人一盤局最快獲勝紀錄。然而這未能阻止流言，因為人們可以轉換思維往別的角度猜想，比如：看看今年戰績這麽漂亮，果然立海大還是讓真田來帶比較好吧？縣大賽也缺席了，立海的部長幸村是不是真的重病？
這些調轉槍頭的言論完全違背真田的初衷，讓他頗有種一拳打在面團上的感覺。
“其實你不必在意這些，弦一郎。”柳覺得真田最近有些心急了。
怎麽可能不在意？王者立海的正面形象，幸村國中No.1的地位，立海部長的地位，他怎麽可以不在意？“輿論也是必要考慮的一方面。”
“......其實有些聲音是引導不了的，弦一郎，我們只要在大方向上維持好就可以了。”
“啊。”
立海的友校冰帝這邊也傳來壞消息。都大賽跡部和幸村其實是一樣的想法，并且還要大膽一些，他們報上四名預備隊員和四位正選，讓有前途的隊員吃經驗，沒想到吃着吃着直接翻車了！
由預備隊員組成的兩對雙打不敵不動峰，甚至連兩年的正選宍戶亮都慘敗給不動峰的部長。冰帝出師不利，被踢進淘汰賽。而接下來要如何恢複士氣，如何運用這八位上報隊員布棋制勝，還有的跡部頭疼。
在回校之前，跡部的目的地定在金井綜合病院。
“都大賽進入淘汰賽？”幸村已經完成一日的複健規劃，正在醫院天臺，得知冰帝的戰績相當震驚，“輕敵了？”
“啊。”跡部靠在長椅上阖眸放空，“百密一疏，我們事先沒有掌握對手的詳細資料。”
“Atobe，這你可怨不了別人。”
若是小心眼大概會埋怨幸村這位朋友，非但不安慰，還如此理所當然地譴責。不過跡部不在此列：“本大爺承認自己這次不華麗。”
“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Atobe。”幸村坐在跡部身邊，“這八名隊員還要打下去，我覺得讓他們盡快扭轉心态是當務之急。”
“不錯。”具有兩年帶隊經驗的部長們想法一致，“比賽是不等人的。”不可能等參賽隊員調整到最佳狀态才開始對決。
“不着急。”幸村明白跡部來他這裏的想法，“東京的隊伍我也有一定了解，冰帝能出線。”
“當然能出線。”跡部睜開眼睛望天，自顧自重複一遍，“我們可是冰帝啊，當然能出線。”
“出戰表需要我幫忙嗎？”
跡部敬謝不敏：“這就算了，我可不想被真田虎視眈眈。”[讓你看冰帝的資料，豈不是老底全要被掀翻？]
婉拒了幸村留下喝杯茶的邀請，振作起精神的跡部邁着與往常無異的步調趕回冰帝。幸村在天臺上寫寫劃劃好一會兒，拿起手機。
[還是見一見大家吧。]
立海正選在得到真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出發了，部訓可以下次再補嘛，見面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會面的地點還是在天臺，從那裏可以看到大片的天空，還有醫院前的人們，有些愁眉苦臉地進來挂診，有些歡天喜地地康複出院。無論哪一種，都能稍微讓幸村對複健多一些耐心，對未來多一些期待。
“縣大賽，大家都表現得很好呢。”
切原掙脫了柳的束縛，一臉求表揚的神态：“部長，我刷新了最短獲勝記錄哦，戴負重的！”
“赤也很棒。”幸村挪了下位置給切原騰出座位，不過切原沒有坐下的意思：“不會松懈的！部長。”
“啊。”幸村拍了拍切原的右肩，轉頭與另一邊的真田對視，“抱歉，你們要去參加關東大賽了，可是身為部長的我卻沒能一同前往。”[對不起。]
“別介意，Yukimura。你先專心養病吧。”
“請放心吧，就算幸村部長您不在，我們立海三連霸也絕對毫無死角！”
本來是切原無心的豪言，幸村聽來卻有些難受：“被這麽一說，心裏不由地感覺消沉呢。”他确實趕不上了，只能看着隊友們去摘得關東優勝，乃至争取三連霸。這個部長，當得有些差勁啊。
一聽幸村顯得失落的話，桑原立刻出聲駁斥：“赤也你在說什麽呢？”
“不是...部長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真田身邊的丸井也走去摁住切原的腦袋：“快向幸村道歉，馬上道歉！”
“呵。”幸村看着切原和丸井糾纏一團的情景，輕笑出聲。
“诶？”
“騙你的。”上揚的語調中沒有責怪的意味，反而添了幾分狡黠。
“請不要吓我啊，部長！”切原癟着張嘴，從負罪感中脫離。丸井也松了口氣：“啊，就是就是。”
[大家的狀态都很好呢。]
幸村扭頭再次看向真田：“Sanada.”
“嗯？”
“交給你了。”[關東連勝。一定，一定要拿到。這是底線。]
“啊。”真田鄭重承諾，“我們定會用強大的實力，将優勝錦旗送到你的手中。”【無論是關東優勝，還是全國優勝，都必将屬于立海。】
返程時大家都有些沉默，能見到幸村是很高興，離別時心情會不可避免地倒一倒，而且他們也探得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
這賽季幸村可能無法帶隊了。
其實“他們”的代指人數不多，無非是正選裏心思最細膩的那幾個：柳、仁王、柳生。
談話的時候仁王離得最遠，坐在花壇邊沿，像一位旁觀者品析家庭劇場；柳生稍微靠得近些，也是旁觀；柳站在切原身後，只在必要時才出聲。
他們先前預謀的應答沒能展現出來，幸村見面第一問沒有指向新生情況，而是詢問縣大賽。這不由讓他們想到冰帝在都大賽的翻車狀況，大概這件事讓幸村稍稍有些不安，而他們的自信表現又讓幸村安定下來。
[小海帶那番話，可能真的戳中幸村了。]都是對病情有所了解的人，雖說手術成功讓幸村有機會重返賽場，可複健怎麽也得三個月以上。六月開始......能不能趕上全國大賽都是個問題，反正關東大賽是趕不上了。作為衆人推崇的部長的幸村作何感想？應該相當難受吧？
[全國大賽無法回歸的概率是99.12%。]于情于理，他們都該支持幸村安安穩穩地複健。柳心裏有些空，這是避免不了的，或許他該盡快調整好心态。
幸村在決定的那一刻已經能預見自己這時的忐忑了。其實對他而言，全國大賽，還是次要。不是不重視，只是，相比關東連勝，這塊砝碼要輕很多。
一場國中的全國大賽優勝，他帶隊打下來的榮譽。比起羅蘭·加洛斯，比起自己的......網球，大概是網球拍和拍上某根線的區別。可是關東優勝...在他之前整整十三年...太重了，尤其現在他身在醫院，對部裏情況不完全了解，總有種飄忽不定的失控感。
獎杯只有拿在手裏才真實。
一碼歸一碼吧，他相信大家能做到，相信真田可以帶給他勝利。
[所以，關東失利這種可能性，還是不要去想了。徒添煩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有個大bug。
關東大賽按程序(至少在這篇文裏)來講上報八名正選，但是第一輪青學VS冰帝，青學的大石受傷...桃城武上場了...
不曉得為什麽青學事情這麽多，體育比賽傷員還這麽多，就不能好好比賽......所以決賽就當青學和關東網協搞了點關系讓桃城加進去吧，本來關東網協在動畫裏就不靠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