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延期
決賽前的夜間幸村被折騰得起碼驚醒三次，幹脆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他夢到立海關東慘敗，說起來每年都是這個樣子，倒也習慣了。
“明明全國大賽含金量更足...怎麽總是...”幸村嘟囔了一句，起身倒水喝。
夜間就傳來窸窸窣窣的叩窗聲，窗外是清晨雨後的迷蒙，過一會兒必将散去。現在這樣倒像極了霧都倫敦的風景。已經是七月底，倫敦的雨季告一段落，溫網也落下帷幕，N.D.第三次捧起挑戰者杯。又一位大師立于巅峰，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未來真是值得期待啊。
冰涼的手指被杯中開水漸漸焐熱，夢中的情景讓幸村心生焦慮。信賴和擔憂是兩碼事，十五頂王冠還在由他頂着呢。
[要不還是，去看看？]
現在還未出觀察期，幸村是偷偷溜出去的。
[嗯......有點刺激。]
一邊嚴肅譴責自己不該違反醫囑，一邊若無其事地與陌生護士醫生擦肩而過。小孩子就是這麽矛盾。
切原集合時打着哈欠。他昨天被拿下一局，雖然面對幸村部長的時候沒有說出來，回校後就去硬拉來幾名部員做陪練加訓，回家後又分析錄像到挺晚。
被拿下一局是不應該的。這是切原的想法。即使還做不到像幸村那樣一分不給，至少要做到送出零蛋，這是對立海部長應有的要求，也是對幸村的期望應予的回複。
他可能确實性格單純，但是不蠢不傻。
“早上就在想着會不會下雨，沒想到比昨晚還大。”立海一行人到達後，雨點越來越大，他們在公園旁的飲品店裏休整。
“這場雨預計到中午12點左右停止，下午還會再下一場。比賽延期概率為95.4%。”
“走吧，柳，去詢問一下大會安排。”
“副部長，我也去！”切原跟上兩人，柳見切原就這麽跑過來，把自己的傘傾斜了一點：“別淋雨。”
在賽事組大廳等待着實無聊，切原跑出去想買瓶汽水喝喝，路上正好碰到小亭子裏避雨的青學正選，以及打着傘的不動峰幾人。
“那是......立海大附屬的。”大石看到切原，“是讓橘桑身體受到損害的切原君嗎？”老實說橘杏等人和他們抱怨切原人品差勁時，大石是不信的，去年切原的表現很正常啊，就是垃圾話比較多。但畢竟都傷到住院了......
同樣注意到那兩種顏色隊服的切原心裏“喲嚯”一聲，汽水也不買了，折個彎來和一群人對峙。
最惱火的是橘杏，她哥哥現在還在醫院裏療養着，“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她定定地看向漫步走近的切原。
切原的關注對象是不二，按柳的數據，不二是手冢離開後青學最強的人：“不二周助，手冢桑不在的青學，現在你就是王牌了吧？”
“我就稍微期待一下比賽吧。”
“你說什麽！”後面同樣火大的桃城正揮着球拍沖向前，被不二攔住，“不二前輩？”為什麽又要阻攔他啊？
“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比賽，可以的話當然會好好比一場。”
對手接下挑釁，切原滿意了些，矛頭轉向一旁的橘杏和神尾：“不動峰嗎？果然是要讓青學來報仇雪恨啊？”
神尾冷哼一聲：“還有全國大賽，到時候可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哈，”切原頗有些期待，并且笑出聲，“那是最好喽，不然像昨天那種半吊子的比賽還真讓人提不起勁啊。”
“你說半吊子的比賽？！”橘杏甩開傘想沖上去和切原“好好理論”，被神尾拉住：“杏醬！”
“在比賽中受傷還進了醫院就是半吊子的證明。”
“明明是你故意這樣做的。哥哥住院都是因為你的錯！”
“哈？我記得上次在醫院就已經表明立場了吧？”切原一臉無奈忍受對方無理取鬧的頭疼表情，“橘桑也是，手冢桑也是。為什麽總會在比賽中受傷呢？果然還是未夠水準吧？”
提及手冢，不二真正怒從心起，而切原對不二投來的目光無所畏懼。
“你這混蛋越說越過分，吵死了！”桃城拿着傘沖來被背後的大石抱住：“冷靜點，桃城！”
“放開我啦！”
“我再強調一遍好了，在比賽中受傷是自己的問題，只能說基礎訓練還不夠。”切原瞥一眼氣急跳腳的桃城，視線轉回不二身上，“我很期待和你進行比賽。”
“啊，同感。”
“不過最後獲勝的一定是我們立海大。”
“是嗎？沒有比，最後結果還未可知。”
[啊啊啊啊現在該怎麽做啊是要輕蔑地哼一聲然後高冷地轉身還是再嗆回去啊？]和不二保持互不相讓的對視的切原內心有些捉急，突然感到頭上不再有涼涼的雨滴落下來。
“啊......”對面的一群人也愣住了。
#這個給切原打傘的人是誰？#
#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和人品那麽差勁的切原走在一起？#
切原轉身：“部長！唔...唔...”驚喜的切原也不擺“邪魅”表情了，一臉的單純無害，然後被幸村拿着的擦汗巾劈頭蓋臉一陣親密接觸。
“淋雨很愉快嗎？”
“額...嘿嘿...”
“那個是，立海的幸村部長？”穿着休閑裝戴上帽子的幸村沒有展現一絲強勢，也難怪青學衆人無法将他和去年那位“神之子”劃上等號。
幸村把毛巾挂在切原脖子上，摟着他正打算離開。
“等一下，幸村桑！”桃城跑出來，義正言辭地提出質詢，“是不是應該道個歉比較好？剛才你的部員可是說了很多。”
[喂喂，果然是弱旅吧！怎麽還會打小報告啊？]切原嗤一聲，背對小亭子不打算理這些人。
“呵呵。”轉身聽到這麽一番要求的幸村微笑，“看來青學真的有很久沒能收獲今年這樣的戰績了啊。”
“什麽？”桃城覺得立海部長也一樣的不知所謂，正要上前進一步理論，被大石近乎呵斥的語調驚退：“桃城武！退下！”
“大石前輩......”怔住的桃城被河村拉回去，大石肅然站出來：“總之，很期待與立海的關東決戰......但是青學一定會贏的！”
“請加油吧。”幸村朝一群人和善地笑笑，帶切原離場。
“這......”這是在為他們加油？
切原感到身後的寂靜，對幸村的崇拜更進一步。[好厲害！只兩句話！]
走遠了切原才出聲發問：“部長，你怎麽來了？醫生不是不讓出來嗎？”
“噓。”幸村食指貼在唇邊，“因為太想看看赤也的表現了啊。”
“放心啦，幸村部長！絕對是[6-0]。”
“但是今天好像比不成？”
“嗯嗯，柳前輩說有...95%的概率。”
“可惜......”幸村低下頭喃喃自語，“下次應該出不來了。”
“？”切原聽不清幸村說了什麽，“前輩們在飲品店裏，就是以前那家。”
“走吧。”
與此同時，出去閑逛的越前也遇上等待期間去對牆練習的真田。
被越前擊來的網球與固定球路上的網球碰撞，都滾到牆邊，打斷了真田的訓練。
“......”[小孩子。]“你有什麽事？”
“今天的比賽延期了。”
“果然。”真田走向網球袋，身後傳來的聲音意有所指。
“就這樣讓你等一星期，你能忍嗎？”
真田停下腳步，轉身：“你想說什麽？”
“來一場吧？”越前仰起頭，白帽子下的雙眼像在對真田搦戰。
“嚯？”
兩人來到一片棚下的網球場，真田拿出拍子調整框線：“真的要比嗎？如果在決賽前擅自比賽的話，你會很麻煩的吧？”
“如果你要放棄也可以。”
“哼。”[放棄？]“這樣吧，短盤制，如何？”
“可以。”
越前俯身準備接發，反應到來球還未能挪步迎上，網球已穿過身側。
“One-Zero.”真田緩緩報分。[不知天高地厚。]
“嘁。”越前換到左手，開始發球。
飛來的網球帶着些側旋，不過球路早已被真田看穿：“天真！”
“好快！”越前剛從快速的引拍中得到信息，網球已經沖到邊線。
“Three-Zero.”
接下來的四球，不過是最初兩球的重複而已。
“Seven-Zero.”真田報出比分，沒有上前查看因追球跪倒在地的越前，“比賽結束。”
“...還...差得遠呢。”越前擡起頭時，真田已經走遠。
“Yukimura？”真田到集合點時看見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你怎麽！”
“你去哪了？”幸村率先興師問罪。
“......我去練習了。”真田壓下帽檐，“對牆練習。”
幸村挑眉：“然後忘了時間？所以現在才回來？”
“......啊。”真田确實不擅長說謊。好在幸村沒有追究的意思。
柳看人都到齊了，宣布大賽決議：“決賽延期一周，所以接下來也照常進行訓練吧，在決賽前一天還可以再安排一次三部聯賽。”
“那就麻煩蓮二聯系了。”
“精市，雖然我這麽說有些失禮，但是你該回去了。”
“沒錯。”真田接話，“我們把你送回去。”
“......”
被夥伴們“押送”到醫院的幸村面對的是永井醫生那罕見嚴肅的臉色，在默默為幸村例行檢查後，永井毫不客氣地給自己的小病人下了禁足令。
“血檢有點異常，可能是因為受涼，我希望只是如此。”
“對不起。”
“不不不，我可接不得幸村君的道歉啊，反正道歉後幸村君還是會我行我素。也許還是不道歉讓幸村君承受着這份愧意要好一些，是不是？”
[真的惹火了呢。]幸村雙手合掌，誠懇認錯：“沒有下次了。”
“......”永井從兜裏掏出錄音筆，對着幸村的嘴，“再說一遍。”
“......沒有下次了，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幸村對青學的那兩句，不知道大家能否體會其中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