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高霧:“你真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直言不諱說他配不上你啊?”
“哪有直言不諱,我覺得我說得很委婉啊。”又沒有指名道姓說他就已經夠委婉了。
高霧頭疼,“你覺得是你覺得,但大家不會這樣覺得的。”他定定看了我一眼,“你老實說吧,你這麽做就是為了報複他對嗎?”
“不是報複。”
我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可能的确很容易讓別人誤會自己的行為是在報複貝缪斯,然而我真的不想報複他,我只是在生他的氣,氣他居然打算和我分手。
甚至在他提分手的那一瞬間,我閃過一個念頭,要是自己沒那麽喜歡他就好了。
坦然接受之後,就沒必要厚着臉皮對他死纏爛打了。
“也是,以你的性格如果是想出氣,怕是沒這麽輕易放過他的,看來你是想挽回他了。”高霧後仰,雙手撐在後面的地上。
“不夠明顯嗎?”我真心發問。
他低眼輕笑一聲。“說實話,确實不明顯,但是能看出你在吃他的醋。”
那不就得了。
高霧又說道:“我以前從未想過你喜歡一個人會是這個樣子,看來你真的栽在貝缪斯身上了。”
我怔了一下,而後緩緩笑了起來,“啊,換作是過去的自己,肯定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那……視頻的事,你不再追究了嗎?”
我認真地說道:“如果追究下去的結果是讓我失去他,那我寧願永遠都不要知道。”
Advertisement
對此,高霧只是深深嘆息了一聲。
臺子上不少同學在忙碌着,他們拆完展板然後拿去別地方。這段時間的辛苦終于落下帷幕,高霧去給他們拍了一套幕後工作照,打算回去把照片洗出來做成紀念手冊,給辛苦付出的學弟學妹們人手一份留作紀念。
其實這些事都該是我想到的,然而因為自己感情的事分心,導致很多事情都是高霧在替我忙前忙後處理善後,若是沒有他,我想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會這麽順利完成。
高霧邊看照片,邊走過來。
“下周傳媒系要舉辦微電影展覽會,徐夷,你要參加嗎?”
“嗯,我已經以導演身份報名參加,也決定好要在展覽會上播放為這部片子拍的微電影了。”
他表情有些凝滞,“我記得電影裏有貝缪斯穿女裝的鏡頭,雖然不會輕易看出來,但是你在公開場合播放,他會不會不高興?”
“我不怕他生氣,就怕他不生氣。”我摩挲着手掌,挑起嘴角笑着。“怎麽說他也為這部電影做出了貢獻,展覽會當天應該親自來觀看一下自己的作品才對。”
“你該不會……”
“沒錯,我已經托人給他送去邀請函了,保證給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勸你別玩脫了,當心他真的不要你了。”高霧好心提醒道。他算是他們走到一起的見證者之一,即使連成為前任的機會都沒有的人,好歹還是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圓滿結局,說實話真的不忍心眼看他們把自己的感情弄得一塌糊塗。“徐夷,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都應該好好去表達,只要用真誠的心去對待自己喜歡的人,我相信他會願意接受你的。”
一句話讓我幡然醒悟。
這時我才覺得所謂的曲線救國根本就是狗屁,說到底就是想讓那個人願意留在自己身邊而已,那麽就要直接說出來,不說出來他怎麽會知道呢?
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替自己找很多借口,讓事情演變得越來越複雜。
幸好高霧提醒了我,否則我還無法清醒過來。
我好笑地撓了撓頭發,眼前頓時一片清明。
一周後。
我站在門口不時四處張望,來了這麽多人可就是沒見到貝缪斯。
以前的學姐過來提醒我,友善地對我說道:“學弟,快開始,你可以拍照進去了。”
“啊,那個……我的朋友還沒來,我還得等他,麻煩學姐再給我一點時間。”
“吶,好吧。”
傅城鑫他們從熱鬧的人群中出來找我,找了一圈才發現我居然還在門口。
“老徐你怎麽還在這裏站着?快進去啊,馬上就要播放影片了。”
“知道了。”我敷衍道。“你們先進去吧,不用管我,我待會兒就來。”
“在等貝缪斯嗎?”他一句話戳中真相令我吓了一跳。
我抿了抿唇,“你怎麽知道?”
“不止我知道,我們都知道。”他指着林溪和陶提提。“自從認識貝缪斯,你的眼裏腦子裏心裏就全是他了。”
“什麽都是他啊,哪有這麽誇張啊……”
“NO!我才沒誇張呢!”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數着,邊數邊說,“你眼裏只看到他,腦子裏只想着他,心裏也總是牽挂着他,因為他你已經不再淡定了,完全不像我們熟悉的徐夷了。”
“我現在的感覺……很不好嗎?”
我心頭有點顫抖,上次高霧也說過類似的話,看來在大家眼中我真的變了許多……咦,我該不會變成戀愛腦了吧?
傅城鑫皺着眉頭,習慣性地用拇指來回摩挲嘴唇下面,幽幽盯着我一聲不吭。
林溪拍了他的背,笑道:“幹嘛這麽嚴肅,你都快把老徐吓到了。”說罷,他轉過臉看着我,“老徐,看你的表情,該不會你覺得自己有變化是件壞事吧?”
“我也說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覺得很好啊,感覺以前那個開朗的你又回來了,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你。”
“是嗎?”
林溪攬過我的脖子,“兄弟,要對自己有自信啊!”
陶提提不太懂林溪的腦回路,“這和自信有什麽關系?”
“呃……沒關系嗎?”林溪思路卡殼了。
我笑了笑,“好了,你們還是趕緊進去吧,別陪我一起浪費時間了。”
傅城鑫:“那好,盡量早點進場,別錯過自己電影的首映會哦。”
“嗯,知道了。”
會場裏鼎沸的人群安靜了許多,四周燈光熄滅,懸挂的巨幅銀幕裏的微光透出來照亮各個角落,整個會場亮的猶如白晝。
我坐在路邊,手裏無意識地揉搓着邀請函。
難道他知道我會來,所以才不肯出現?孤孤單單地坐在路邊,我感覺心灰意冷,又過了幾分鐘,道路兩端還是空蕩蕩的。
我洩氣地拿起手邊的袋子,起身朝會場裏走去,剛走了兩三步身後馬路中間傳來車子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果然是貝缪斯的車,正停在馬路對面。
我心頭一喜揚起笑容,可是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就凝固在了臉上。我看見貝缪斯下車後沒有直接過來,而是繞到車子另一邊打開車門,随後一位女生走下車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說說笑笑着穿過馬路走向這邊。
看見這一幕,我頓時手腳微涼。
直到他們離我越來越近,我才如夢初醒,慌亂轉身假裝自己剛到準備往會場裏走去。
但是沒有如我所想的那般,讓我能夠順利擺脫這種尴尬的情況,我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了自己。“前面是徐夷學長嗎?”
那個女生的語氣裏充滿了明知故問的感覺。
我沉了沉臉,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面對他們,“真是好巧,沒想到你們也來了啊。”
方才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這下我才看清楚那個女生是曾經來面試女主角的大一新生,名字記不起來了,之所以我能一眼認出她是因為她給我留下過很深的印象,當時由于我講話太直,直接批評她演技不好,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摩擦鬧得不歡而散。
哼,這女生在舞臺上面找不準自己的定位,如今倒是在三次元裏很能認清自己的定位嘛,瞧她那一臉表情,真是把登堂入室的現任“角色”表現得淋漓盡致啊。
她毫不避諱地挽着貝缪斯,身子也緊緊貼了過去,只差沒把整個人挂在他身上了。
這分明是在□□裸地向我這位前任宣示主權啊。
貝缪斯身體動了動想推開她,見我正看着他,他還是忍住了。雖然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但其實那時候我正在走神,滿腦子都是想要發瘋的念頭,好不容易才遏制住這個想法。
然而下一秒,貝缪斯的話又令我眼角酸澀。
“我都忘了你已經是導演了,今晚的活動又是你們傳媒系舉辦的……”
我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那沒心沒肺的笑容,輕描淡寫的話語,令我呼吸空氣時都覺得心口脹得發疼。我都不知道他原來如此“健忘”,甚至還能很輕松地說出這種話,全然不在意我的感受。
貝缪斯……你好樣的!
不管你說什麽,今晚我都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我握緊手裏的繩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既然我們都是受邀請來參加活動的,就別站在門外浪費時間了吧,首映會已經開始了。”說罷便朝裏面走去,才邁出一步又駐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回頭看向貝缪斯,“哦,我差點忘記跟你說了,我把你拍的那部宣傳片拿來這裏了,半個小時後主辦方應該就會在大屏幕上播放了。”
貝缪斯臉色稍霁。
“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啊?”學妹問他。
貝缪斯說不出話來。
被他盯得渾身難受,我才稍微收斂點,放軟語氣道:“放心吧,我讓人後期處理過,不會有人看出來的。”就知道他臉皮薄,不想讓人知道他穿過女裝的事。
剛剛不知不覺又在跟他鬥氣了,幸好想起高霧的話才及時打住,不然事情又會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聽見我說的話後不但沒消氣,反而更生氣了,扭頭拉着那個女生就走進了會場。
望着他匆匆走遠的身影,我不禁嘀咕道:“這家夥什麽怪德行啊?我都退一步了,他幹嘛還生氣啊?”
借着熒幕透出的光芒數着座位,我的座位在中間靠後的位置。我把邀請函遞給學姐後就踩着臺階往上面走,路過第五排的時候餘光掃到斜上方的貝缪斯,他和他的新女友坐在正中間的位子。
而我的座位號非常巧合就在他前面,我低頭彎腰安靜地走過去坐在座位上,雙目直視着上方,努力集中注意力觀看着銀幕播放的電影。
臺上主持人熱情地介紹着每一部電影,讀着許多觀衆的觀影感,每一處淚點都令人頗為動容,唯獨我只剩下麻木。
我正麻木地聽着身後傳來的悄悄話聲,一顆心沉到冰冷的谷底。
接下來上面播放了我拍的微電影。
周圍的人都沉醉在電影的美好中,每一次笑和每一次哭都離我好遙遠,我本該對這一幕滿懷期待,本該很緊張大家對影片的評價,但是我此時完全提不起精力去在意這些事情。當電影裏那首傷感的背景音樂響起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有些一回首就能觸手可及的東西,在這一瞬間也變得格外遙遠了。
随着音樂結束,電影定格在男女主最後對視的畫面上,燈光亮起,把大家的思緒重新喚回現實生活中。
主持人讓場中的禮儀小姐依次收走觀衆手裏的觀影評價,然後當衆宣布成績:
“嗯——”主持人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故意拖長語氣吊着大家的胃口,積極在臺上活躍氣氛。“大四的新人導演作品獲得了一個很不錯的成績呢,對這部電影的評價也很高,看來大家都很喜歡這部電影呢!那麽,接下來就要公布電影的獲獎分數了,大家想不想知道?!”
“想!”臺下人群中傳來雷鳴般的喊聲,整齊劃一。
主持人:“OK,那麽我就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公布成績了,本部由徐夷導演拍攝的校園愛情微電影宣傳片最後獲得了9.2的高分,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恭喜他!”
掌聲過後,主持人在臺上叫着我的名字,希望我能上臺和大家說說自己的拍攝心得。這本來是一開始說好的事情,每位獲得高分的導演都要上臺互動,毫不例外我也提前寫了一份手稿,想着如果真的得了高分就直接上臺念出手稿的內容。
此刻我應該帶着稿子大步走上臺。
而我卻沒有動,依舊坐在位置上,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中。我保持着窩在柔軟椅背的姿勢,不敢動也不敢回頭看,害怕會被他發現我的存在。一方面害怕着,一方面心裏隐隐又有點期待,想知道他會不會在人群中搜尋我的身影。
“咦?徐夷導演沒有來嗎?”
主持人有出現一絲慌亂,不過好歹是身經百戰過的人,自然早已預料到主持中會出現的各種問題,他巧妙地用一件好笑的事情解釋了我為什麽沒有出現的原因,至于他說了什麽我沒太聽清楚,總之當時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個插曲過去了,燈光再次熄滅,繼續播放着下一部影片。
正當我記不清已經是第幾次嘆氣時,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高霧發來的信息。
【為什麽你還要躲着他?】
看完這句文字我知道高霧肯定就在附近,剛剛自己的舉動也一定被他看見了,所以他才會給自己發短信。
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躊躇了片刻,還是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然後按下發送。
【他身邊已經有別人了。】
沒過一會兒,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來。【他有親口告訴你他不喜歡你,他喜歡上別人了嗎?】
【沒有。】
【既然他沒有親口告訴你,你就別胡思亂想,趕快找個合适的機會當面說清楚。】
【……我不敢啊。】
【為什麽啊?】
我苦惱煩悶地敲擊着【他跟學妹看起來很親密,我覺得他們十有八九在一起了。】
【那你就這樣放棄了?不覺得可惜嗎?】
【覺得可惜又怎樣?】
【萬一日後你後悔了怎麽辦?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絕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嗎?】
以後可能會後悔的事……
我閉了閉眼睛。
廢話!我當然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退縮了的話,以後絕對絕對絕對會後悔,可是……
“砰砰。”
背部傳來震動感,還有聲音傳來。
“麻煩你調低手機亮度,很刺眼啊。”
雖然對方刻意壓低了嗓音,但我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是貝缪斯的聲音。我僵了僵,而後點頭調整了亮度。
我感覺身後的壓迫感很快就消失了。
這裏光線很暗,他應該沒看清我是誰,慶幸椅背擋住了自己。
也正是這麽一出,讓我心裏的彷徨不安消失了一大半。我從座椅縫隙裏偷偷朝後面張望,貝缪斯和學妹并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親密,學妹正戴着耳機埋頭玩手機,他則是一臉沉思地模樣盯着前面發呆。
我緩緩轉過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展覽會快結束了。
我做了一個決定,趕在所有燈光亮起前,起身來到貝缪斯面前,不顧他的意願蠻橫地拉着他一路走出會場。
“喂,放手!放手啊,徐夷!”
我放開他,“跟我談談吧。”
他揉着微微有些泛紅的手腕,淩厲注視着我的眼睛都快濺出火花了。“我跟你已經沒什麽可聊的了。”
說實話我超級想一拳頭揍他臉上,沒什麽可聊的嗎?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确定真的跟我沒話可說了?”我沒給他開口回答的機會,從袋子裏拿出日記本狠狠砸在他身上,“這個也算是沒什麽可聊的嗎?還有前段時間的視頻你也不願意跟我解釋一下嗎?”
看清落在地上的日記後,他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驚愕到幾乎快要不會眨眼睛了。
我輕嗤一聲,“你很吃驚這本日記會出現在我手上吧?”
“小偷。”他低聲細語。
“呸,老子拿回自己的東西叫偷嗎?”
可能是第一次聽我罵髒話吧,他臉上劃過一絲驚愕,只是一閃而過。
我揚了揚日記本,“貝缪斯,你現在能給我解釋這個嗎?為什麽我的日記本會在你那裏?”
“我……無話可說。”
這四個字很無力,卻比蒼白的辯解強,我略感欣慰至少他沒有選擇欺騙我,他也沒說出我內心一直恐懼的回答。
我不敢試探他是不是知道我的“病”。
真相往往不能夠讓人接受,是因為起初期待太美好了,容不下一絲殘缺和破滅。
現在我反而明白了一件事,美好需要殘缺成全,沒有缺,何來美。
“不說算了,不過,你現在必須跟我走。”
“去哪裏?”
“別問,跟着走就是了。”
“我不去。”他一臉抗拒。
我故意虎着臉,“我以學長的身份命令你跟着我走,不許說不想去,也別問去哪裏!”
“為什麽不能問?萬一你是想把我賣了呢?”
“放心吧,我不會把你賣了的。”我輕輕勾起唇角,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蛋。“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舍不得把你賣了。”
他眼瞳微微擴張,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
我自信地轉身走開,他遲疑一會兒,還是選擇跟在我身後。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斜拉得很長,挨得很近,幾乎中間不存在任何距離感,相互依偎着,像極了一對親密的戀人。
他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怎麽我感覺你是在漫無目的地走啊?”
“……”
“你該不會沒想好要去哪裏吧?”
我皺着臉不知該怎麽對他說才好,嗯,剛剛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表白,所以一時激動就叫他跟我走。想争取一些時間,邊走邊思考待會兒如何開口。
“呃,才不是沒想好呢。”我腦子快速運轉努力找理由,“其實我剛剛打算請你去吃宵夜呢,你要去嗎?”
“吃宵夜……可以啊。”
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才看見前面有一個燒烤攤,燒烤攤前幾乎坐滿了人,其中還有不少的情侶。
“我們吃燒烤吧。”
他看了眼那燒得通紅的炭火,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好半天才說道:“炭燒的東西都沒什麽營養,要不換一家吧。”
我環顧四周,“除了這家,好像沒別的吃的了。”
“可是……”
“好了,就在這裏了。”我嗅着空氣中彌漫着的烤肉香,才發覺自己真的有點餓了,我咽着口水說,“你看啊,那烤架上的肉片烤的真好,外焦裏嫩,金黃金黃的,一看就非常好吃。”
他拿我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了。
我拉着他找了個空座,讓他老老實實坐下。我說。“我現在去點菜,你想吃什麽。”
“你點就好了。”
“嗯,那行,你就坐在這裏等我好了。”
我點了一些蔬菜,拿了很多肉串,吃燒烤怎少得了肉食呢?
等老板把烤好的食物端來後,我又向老板要了兩瓶啤酒。
“來幹杯!”
我灌了一大口,拿着串往嘴裏送,吃得很是痛快。反倒他完全沒有想吃東西的欲望,就連啤酒也沒怎麽喝。
我問他,“跟我一起喝酒就讓你這麽為難嗎?既然不想幹嘛還要答應跟我出來?”
“不是的……算了,你還是少喝點吧,免得待會兒出洋相。”
這小子現在說話越來越沒禮貌了,竟然說我要出洋相。
我一氣之下,提起瓶子湊到嘴邊,仰頭咕嘟咕嘟幹了大半瓶。
他眉頭微微蹙起,“我是讓你少喝點,沒叫你不要命地使勁灌醉自己。”
“你管我?!”
“喂,你怎麽好歹不分啊?”他吼了我一句。
我當場懵了一下,慢吞吞地把瓶子擱在旁邊,繼續默默地撸着串,表面風平浪靜但心裏已經暗暗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了。
他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點,于是緩和了聲音說道:“你別生氣,我剛剛不是在兇你。”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我淡淡地說着。
随後,我們都陷入沉默中,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
貝缪斯把我的面無表情解讀為我在賭氣不想說話,而我實際上正在思考待會兒該如何告訴他我的心意,就這樣一個美麗的誤會誕生了。
正當我郁悶到快要爆炸時,他突然推開椅子站起來,“既然沒什麽事,那我就走了。”
“你等等。”我攔住他。
糟了,現在還不能讓他走!
徐夷啊徐夷,你真是太磨叽了,再這樣耗下去不告訴他,他可就真要走了,那今晚的計劃就全都要泡湯了!
我一緊張着急,閉着眼睛大聲對他說道:“先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麽?”
“我……”話到嘴邊又停了。
他問:“你究竟想說什麽?”
“你……”
“我怎麽了?”
該死,不過就是想告訴他自己的心意罷了,怎麽就這麽難啊?這回我算是體驗到暗戀一個人的心情了,忽然有些佩服貝缪斯,當初竟然能當着全校學生的面向我表白,真是勇氣可嘉啊!
眼見他越發不耐煩,我一着急閉上眼睛,不管不顧沖口而出:“我喜歡你!”
“什麽?”他很驚訝。
“我說我喜歡你。”我一字一頓重複一遍道。
他扭過臉,故意回避我,“抱歉,我、我不能接受。”
我聽出他聲音有些哽咽,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對我說出這句話的。
“為什麽?”我問他。
“你明知道過去我對你做過的事,為什麽你還要來跟我表白?”他嗓音沙啞道,甚至能聽出他語調有一絲顫抖。
我盯着他很認真地說着:“如果是因為那些事你才對我提分手,那麽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我不接受。”我深吸一口氣,神情苦澀。“那些事我都不記得了,在我不記得的情況下要我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分手理由,我實在做不到。”
“可是你已經看過視頻了,你也知道我過去對你有多惡劣,你還能……接受那樣的我嗎?”
“我不是早已經接受你了嗎?”我笑着道。我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願意接受現在的你,即便看過視頻知道真相,我還是依然願意接受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回到我身邊?”
他視線移開看着日記本,躊躇很久才慢吞吞問道:“我可以看一下日記本裏的內容嗎?”
“咦,你沒打開看過嗎?”
“我不知道密碼。”
我指尖微微僵滞,看着他惴惴不安絞着的雙手,心底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既然沒看過就別看了。”
“為什麽?”
“裏面沒什麽重要的事情。”
他眼神閃了閃,不知他相信還是懷疑我的話,總之他後來也沒再堅持要看我的日記。
“反正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再去為那些事煩惱呢?”我随手把日記本扔進火盆裏燒掉了。《$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DE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