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4)
視為自己的兒子。
“可他才剛剛覺醒!”萊昂左右環顧了一圈,确定沒有旁人便赫然轉換了語氣。
“那小子沒覺醒時也已經比我的許多部下還強了啊。”雷洛翻了個白眼,他沒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什麽問題。
“那我也要去,請把我派到沃德在的地方。”萊昂刷的跪下請命,結果他等來的就是雷洛拍在他腦袋上的一巴掌。
走下帝座的雷洛站在萊昂身前,先是給了萊昂腦袋一掌,接着用手掌揉弄着對方那頭金燦燦的長發,笑眯眯的告訴他。
“你以為你爹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小混蛋,要追沃德那小子,你得先比他強才行!”
萊昂只能耷拉着腦袋離開,他剛剛走出宮殿大門,就看見了靠在柱子後面的穆拉德。他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挫敗表情自然也被對方看了個清清楚楚,可這一次穆拉德倒是破天荒沒那這個來笑話他,只是邁步從他身邊走過,走進了那個萊昂剛剛走出來的宮殿中。
第二天,穆拉德便啓程趕往了沃德所在的那片戰場。
萊昂當然不服氣,一樣都沒覺醒,為什麽穆拉德可以去他就不能去。于是他又去找了雷洛,可得到的答案更讓他沮喪。
“他拿到了影殺組組長的推薦信,月那個老家夥告訴我如果不把穆拉德扔到戰場上讓他沾染到足夠的血液,就是在扼殺掉穆拉德的潛力和未來。”
影殺組是雷洛手中最為精銳的一支部隊,而影殺組的組長月,更是號稱雷帝手下第一戰将的超絕強者。能夠得到他這樣的評價,穆拉德的實力不容置疑。因此雷洛同意他前往戰場的請求,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
于是萊昂開始來往于雷洛手下的諸位大佬之間,試圖從這些說話極有分量的強者手中讨得一封能夠讓他如願以償的推薦信。問題是無論他怎麽請求抑或是展現實力,這幫平時總是對他和藹無比的長輩們就是不肯答應他那個小小的請求。
萊昂承認自己目前的實力比不上已經覺醒的沃德,但他絕不承認自己連那個柴火妞穆拉德都不如。可接二連三的碰壁,使他不得不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自己的實力真的比穆拉德差,才會讓這些強者不願意肯定他,不給他寫推薦信放他上戰場。
可實際上,除了他自己還不明白之外,所有人都清楚,在将來繼承雷洛位置的人,只有可能是萊昂。
母炎給自己的孩子分配保護人,絕不是随便指定,而是根據她對這個孩子的資質判定而選擇的不同水平的引導者。能夠被母炎指定雷帝雷洛作為保護人,萊昂的資質不需要懷疑。
最重要的是,在三人之中,只有萊昂才具有身為王者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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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德太溫柔,穆拉德太陰狠,只有萊昂才足夠光耀。這個驕傲霸道卻明智堅強的少年,将來必然會成長為一代至尊。強大的實力毋庸置疑是身為至尊的必要條件,但與此相比更重要的是,是氣度和人格魅力。只有擁有了這些為王者的素質,才會有人願意跟随在他身後,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
萊昂呆在雷洛身邊,比他呆在戰場上,能學到的東西更多。
一年又一年,戰争在繼續,沃德和穆拉德也依舊在戰場上奮戰。然而萊昂卻始終得不到雷洛的放行,他只能留在自己的宮殿內,以前所未有的狠勁鍛煉自己。他不知道在這幾年中沃德和穆拉德究竟在殘酷的戰場上學到了什麽,成長到了什麽地步,但他決不允許自己被他們遠遠抛下。
他經常在想,如果當沃德和穆拉德回來時已經結成了伴侶,他該怎麽辦。沃德是他的,在萊昂的心中,這個信念從未改變過。如果有人從他的手中搶走了他的東西,那麽即便那個人是穆拉德,是與他一起長大的穆拉德,他也會毫不猶豫殺死他,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奪回來。
在沃德與穆拉德前往戰場後的第五年,那場與流放者同盟的戰争終于告一段落,雙方總體來說各有勝負,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化,于是便幹脆簽署了停戰協議。
得知這個消息的萊昂幾乎是闖進了正在舉行慶功儀式的帝宮中,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沃德。五年過去,這個永遠都溫柔的仿佛流水般的男人沒有任何變化,就連臉上的笑容也依舊讓萊昂感到無比熟悉。
“萊昂!”沃德看見沖進來的萊昂,驚喜的叫道。他幾步走到萊昂面前,張開雙臂就給了萊昂一個擁抱。讓萊昂感到尴尬的是,他到現在還沒覺醒,被沃德擁抱着,就好像大人在擁抱小孩一樣,很傷害他的自尊心。
“哈哈哈,金毛,你居然還是這麽矮!”這個嚣張的聲音,毫無疑問是那個該死的穆拉德的。在戰場的這五年中,穆拉德已經覺醒了本源火焰,蛻變成了青年的模樣。
“你也越長越漂亮了啊,柴火妞,應該有很多大叔追求你吧。”鬥嘴是第一要務,萊昂剛從沃德的擁抱中離開,就立刻進入了與穆拉德的戰鬥狀态中。
“小屁孩別裝大人說話,我的金毛小朋友。”
“娘娘腔你沒資格說我。”
“小屁孩你說誰娘娘腔?”
“你已經連基本的判斷力都喪失了嗎?”
“啊!你終于承認自己是小屁孩了。”
“你在找死啊,柴火妞!”
“來吧,我就讓你看看我在戰場上磨練出的力量,金毛!”
此時的雷帝帝宮完全淪為萊昂與穆拉德兩人的戰場,雷洛揉着太陽穴,正打算開口制止他這兩個寶貝在衆人面前上演全武行,卻有人搶在他前面出手了。
“嘭!嘭!”
兩聲巨響,一臉無害笑容的沃德左手提着萊昂,右手提着穆拉德,溫順的躬身向雷洛致歉。提着兩個半昏迷狀态的好友,沃德邁着優雅而快速的步伐走出了帝宮,還不忘跟殿上的衆位長輩點頭微笑。
接下來,萊昂與穆拉德時隔多年,再度重溫了被沃德逼着相親相愛的悲慘經歷。
然而萊昂卻很高興。
一切都沒有變,他們三個的相處模式完全沒有産生任何讓他感到恐慌的變化。沃德沒有變成穆拉德的東西,他也不需要殺死穆拉德。
他衷心的為此感到慶幸,并且喜悅。
第二天三人便相約在後山會面,他們分別的五年之久,彼此都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對方。以往沃德都是最先到的那個,因為一旦讓萊昂和穆拉德單獨碰上,那絕對會鬧的無法收場。可這次當萊昂趕到那個熟悉的林間空地時,卻赫然發現只有板着一張臉的穆拉德獨自坐着。
“沃德呢?”今天是難得的重聚,萊昂不想因為和穆拉德争鬥而錯過與沃德好好交談的機會。所以他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用盡量平淡的語氣問穆拉德。
“不知道,應該就快來了。”穆拉德也出奇的并沒有跟萊昂鬥嘴,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拿着一根草葉編着什麽東西。
萊昂走到穆拉德對面坐下,不再說話。他用眼角的餘光瞟到穆拉德手中那個編好的東西,心裏有點驚訝。
那竟是一只草戒指。
想不到穆拉德這家夥竟然會編這種東西。萊昂在心裏感慨着,同時也有點好奇穆拉德編這個草戒指是想幹嘛。他還沒想出來,就聽見沃德那溫柔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萊昂驚喜的眼神在半途變為疑惑,因為他看到沃德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人。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萊昂,他跟穆拉德是我最好的朋友。”沃德拉着那個人的手,微笑着為他介紹道。然後他又看向萊昂,對他說。
“這是弗雷,我的......”沃德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發。
“......情人。”
作者有話要說: PS:寶貝們,某突然發現這兩天寫作狀态那個出奇的好啊。。。。。。難道是因為吃了火鍋??默默蹲牆角= =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好消息就是其實這個憎恨某昨天一晚上就碼完了,而且後兩章已經扔進了存稿箱,每天中午12點整發布= =壞消息嘛,就是某要被扔出去跑腿幾天,至于這個幾天就是未知了。。。。。。讓老子去死吧。。。。某會盡量在月底前爬回來的,好歹國慶某不放假也得給放假的大家點驚喜啊。。。。[另:某今天晚上8點的飛機,馬上就要出門,爬回來再認真的回評,你們的評論就是某寫作的動力,請不要大意的用評來壓死某吧!!!!]
☆、憎恨(中)
萊昂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回自己的宮殿的。
他徹底懵了,在沃德帶了那個人到他面前宣布了那個消息之後。他本來以為自己會頓時跳起來找那個搶走沃德的家夥決鬥,然而在聽到那兩個字之後,他發覺自己突然沒了力氣。他就坐在那裏,聽沃德說着話,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聽見了什麽。
然後他看着沃德與那個人一起離開,從始至終,他沒有說過哪怕一個字。他甚至連坐姿都不曾變過。
沃德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那個人是他的情人。
“這究竟都是他媽的什麽?”
捂着頭坐在床邊,萊昂低聲問着自己。白天發生的一切太不真實,不真實的讓他難以接受。
對于萊昂來說,這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萊昂認真的吃完早飯,穿上正裝,然後徑直走向沃德的居所。
他想了一晚上,只想明白了一件事。若他不想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沃德變成別人的東西,他就必須有所行動。
也因此,當得知萊昂前來拜訪的沃德走到門口時,看到的就是一個渾身都燃燒着名為決意的火焰正要踏上征途的戰士。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我愛你。”
萊昂靜靜的說着話,他看着沃德,眼中寫滿了認真。
“你是屬于我的東西,任何人都無法從我手中奪走你,即便那個人是你自己。”
不遠處的望臺上,雷洛和穆拉德正觀看着這一幕。聽見萊昂所說的話後,雷洛臉上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混小子,居然真的這麽說了,也不知道修飾一下用詞。”
“因為他是個笨蛋啊,從笨蛋老爹你身上傳染的笨蛋基因在作祟啦。”穆拉德涼飕飕的說着話,不期然被雷洛在腦袋上蓋了一巴掌。
“打人不打頭啊,會被打傻的笨蛋老爹!”
“老子就是要打你頭怎麽地,你這個不肖子!”
穆拉德默了,在雷洛不講理的強權統治下,他只能乖乖的選擇退讓。看着下面那個一臉堅決同樣不講理的霸道小子,穆拉德點燃一根煙,沒了聲息。
“萊昂。”
被萊昂突如其來的宣言弄的有點怔愣,但沃德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毫不避忌的與萊昂對視着,那雙已經覺醒的水藍色火瞳中訴說着決不下于萊昂的決意。
“我也擁有絕不想松手的東西,為了不失去他,我不可能會成為你的東西。”
萊昂眼神微黯,他想過穆拉德搶走了沃德他該怎麽辦,但卻從未想過沃德會自己選擇拒絕。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殺死穆拉德,卻在這一刻陷入了迷茫。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萊昂呢喃着,看向沃德的目光漸漸恢複了堅決。
“我會拼盡一切去獲得你,如果你執意要從我的身邊離開,那我便毀滅你。”
終歸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旁觀這一切發生的雷洛在心中默念着,他垂在身側的右手無意識的握成拳,蹲在他身側的穆拉德甚至聽見了從他緊握的指節間發出的脆響。
“萊昂。”沃德臉色蒼白,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和萊昂走上這條不死不休的道路。但盡管如此,他仍不會選擇妥協。
場中死一般的寂靜,萊昂與沃德對視着,交織的目光中寫滿了愛與堅決。這裏,即将成為他們決裂的舞臺。
“沃德,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兩人間的死寂,只披了一件寬松睡袍的弗雷慢吞吞的從門內走出來,一臉還沒睡醒的慵懶之色。
看着這個成為他與沃德決裂的契機的男人,萊昂眼神驀然陰沉下來。他并沒有貿然對弗雷動手,因為那勢必導致他與沃德的徹底決裂。而現在,他的實力還不夠。
“是你?”萊昂現在不想對弗雷動手,然而弗雷卻沒打算無視掉這個全身散發着冷氣流的金發少年。他像是沒看到萊昂眼中對他的敵意一樣,就那麽大大咧咧的向萊昂走了過去。
“萊昂是吧,大清早的跑過來擾人清夢,讓我很不爽啊。”弗雷說着話擡起手打算摸萊昂的頭,結果自然是被萊昂一巴掌拍開了手。萊昂都快氣樂了,這個家夥似乎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天知道萊昂打從心底裏有多想殺掉他,還敢主動跑過來挑釁。
弗雷當然不是沒心沒肺的傻貨,他敢這麽做,原因很簡單。
被萊昂一掌拍開了手,弗雷突然笑了,他揉了揉自己血紅色的頭發,轉頭揚聲向着雷洛和穆拉德所在的望臺喊道。
“雷洛,你兒子欺負我,我殺了他沒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
雷洛打從弗雷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在皺眉,現在聽到這麽一句,頓時臉色大變。而他旁邊的穆拉德看見自己養父那緊張的神色,也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信號。
恐懼,恐懼,恐懼,致命的恐懼。
萊昂能感覺自己全身的所有骨節都在發出磨牙般的呲響。幾乎凝聚成實質的殺意從身旁的弗雷身上傳來,壓的他動彈不得。這不是可以用實力差距來解釋的情況,這是不同等級存在間的壓制。
俯下身,弗雷看向萊昂的雙眼,然後在萊昂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伸出手按住了他的頭。
“騙你的,小子,我就是想摸摸你的腦袋罷了。”
望臺上的穆拉德嘴角開始抽搐,而他旁邊已經打算出手的雷洛更是無語。就連已經跑到弗雷身邊打算制止他的沃德都是腳下一滑,好歹沒摔倒。
“那邊那兩個,偷窺是不道德的,快點給我下來。”肆無忌憚的摸着萊昂的腦袋,弗雷突然直起身對着望臺喊道。他手臂一伸便将旁邊的沃德攬到了自己懷裏,然後就那麽左手攬着沃德,右手按着萊昂的腦袋,帶着兩個人走回了房間內。
“總而言之,就是這小子想要搶我的人,對吧。”
不大的客廳內,弗雷,雷洛,萊昂,沃德,穆拉德五人團坐在圓形的客桌旁,表情各異。在聽完了雷洛的簡要陳述後,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的弗雷指着萊昂,一臉不爽的說道。
你不爽?老子還不爽呢。萊昂聽見弗雷用了‘我的人’這三個字後,頓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與他相反,聽見這句話的沃德臉色微紅,小媳婦樣的在弗雷身邊低下了頭。
“啊,雷洛,我們打個商量吧,我殺了你兒子,然後再給你找個新的來好不好?”
弗雷漫不經心的抛出一個炸彈,回應他的就是雷洛寫滿了苦澀和無奈的臉。
你當兒子是大白菜,拔掉一顆再種一顆就可以?
雷洛在心裏腹诽着,然而作為在場唯一知道弗雷真實身份的人,他也只能在心裏說這句話。血眼之主的身份太過吓人,因此弗雷每次出來世間活動都會把自己那雙标志性的血眼暫時封印,讓它看上去跟普通的火瞳沒什麽不同。
“行了行了,別擺你那張苦瓜臉了,我開玩笑的行了吧。”
弗雷身體一歪整個人都壓到了旁邊的沃德身上,他懶洋洋的說着話,渾然無視了萊昂因他這一動作而投來的憤怒目光。
“要從我手裏搶人,萊昂,你還遠遠不夠格。努力活着吧,也許等我哪天老死了你就能如願以償了。”
說着話驟然起身,弗雷俯身将沃德打橫抱了起來。他在萊昂充斥着憤怒和不甘的目光中向通往內室的房門走去,就在即将走出房門的前一刻,突然回過頭向萊昂叮囑了一句。
“記住,不要來招惹我,會死的。”
房間內重新恢複了寂靜,良久,已經恢複了平靜的萊昂開口問坐在身旁的雷洛。
“能夠直呼您的名字,那個弗雷究竟是什麽人?”
雷洛就知道他會這麽問,因此早已準備好了說辭。但此刻面對着萊昂那雙看似平靜但卻燃燒着炙熱火焰的眼瞳,雷洛卻發現自己很難将那些謊言說出口。
“我不能告訴你。”雷洛說,“但如果他真的要殺你,我也救不了你。”
“我明白了。”萊昂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剛剛弗雷抱着沃德離開的那扇房門,然後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我聽說在幾十年前,老爹你取得帝尊之位時,那位被你趕下帝座的炎帝大人并沒有死。”
當房間中只剩下雷洛與穆拉德兩人之時,從剛才起就一直保持旁觀者狀态的穆拉德終于開口了。他一開口就是對于弗雷身份的推斷,然而對于他的推斷,雷洛卻只能苦笑不語。
弗雷的身份,可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千倍啊。
兩年後,年滿三十歲的萊昂終于覺醒了他的本源火焰。然後在第二天,覺醒後的萊昂便離開了雷洛的雷帝城。跟随在他身後的,還有在這兩年中被他收服的衆多貴族精銳。而雷洛只是默許了這一切,雷帝城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雛鳥展翅的時候到了。
僅僅只用了一年的時間,萊昂便在炎獄的北方大陸打下了偌大一片地盤,狂獅萊昂之名在北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越來越多的貴族家族聽聞了他的名號前去投奔效忠,貴族們紛紛傳言,一個新的王者正在崛起。
五年後,在貴族十年一度的燃燒慶典上,按照勢力排位坐在第三十四位的萊昂,向坐在第六位的陰影王暗刃投下了挑戰書。
經過了長達四年的殘酷戰争,萊昂終于徹底毀滅了陰影王的勢力,取代對方成為了貴族的三王者之一。
獅心王萊昂之名,自此響徹炎獄。
作者有話要說: PS:[我是昨天的某流]其實這個故事寫的太順了,順的讓某停不住,只花了一個晚上就把一萬三千多字給全碼了出來,更令某自己驚奇的是,碼完之後某自己反複看了三遍,竟然找不出覺得生兀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是水平有限?而且某很少有把剛碼完的章節一個字一個字的重新看的興趣,可這個故事卻居然讓某自己都沉醉其中。。。[捂臉捶地]
☆、憎恨(下)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從指間溜走,從那個尚未覺醒只能眼睜睜看着別人搶走屬于自己東西的小貴族,成長為貴族的一代王者,萊昂用了整整十一年。
這十一年中,每當他感到疲憊想要暫緩腳步之時,當初面對弗雷之時曾感受到的無力與絕望,就會硬生生的将他逼着繼續前進。
直到現在,萊昂仍不敢停下腳步。
他新為王者,根基不穩。若一個經營不善,很可能就會滿盤皆輸。所以他必須繼續忍耐下去,哪怕心中那瘋狂的占有欲已經快将他折磨到發狂。僅僅成為王者還不夠,只有當他真正取代了自己的保護人雷洛,成為貴族至尊之時,才能正大光明無所顧忌的取回屬于他的東西。
等着我,沃德。
萊昂在心裏不知道将這句話說過幾千幾萬遍,他承認自己已經瘋了。沃德在他心中的印象越來越薄弱,這個名字不再僅僅代表了少年時執着的愛戀,更被纏繞上了他在弗雷面前失去的尊嚴與驕傲。
又是六年彈指而過,十年一度的燃燒慶典再度來臨。這一次,萊昂将在萬衆面前,正式坐上那張屬于三王者之一的王座。
一步步踏上擺放着不同座椅的臺階,萊昂在象征着王者階層的第三級臺階上停下了腳步。他走到那三張座椅中靠左的那一張上坐下,擡起頭便看見了右上方雷洛對他投來的微笑。
“你終于走到離我這麽近的地方了。”
雷洛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他看着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漸漸成長為足以與他比肩的人物,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我還會繼續向上走的,我向您保證。”
萊昂用自信的笑容回應了雷洛的話語,他擡起頭向最頂端那張始終空着的椅子看去,心裏有些好奇那位傳說中的血眼之主究竟是長的什麽模樣。不過他也沒期望自己能在這一次燃燒慶典上看到那位大人,據說上一次血眼之主出席燃燒慶典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能夠在燃燒慶典上獲得一席之位的貴族們紛紛入座,這場看似祥和喜慶實則寫滿了血腥的慶典即将正式開始。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最底層的臺階上。
明明上面已經沒有空着的座位,那道身影卻依舊在往上走。并且,沒有哪怕一個貴族起身阻止他。
萊昂呆呆的注視着那個無比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身影從自己身前越過,徑自走到最頂端的那個座位上坐下。那雙血色的火瞳中燃燒的火焰太刺眼,讓萊昂難以抑制的低下了頭。
“聽聞這一次慶典有新的王者産生,我特意過來看看。”弗雷看向坐在下首王座上的萊昂,咧嘴笑的燦爛。
“原來是你小子。”
萊昂隐藏在寬大王袍下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這顫抖與十七年前不同,當時他是因為恐懼,而現在,則是因為憤怒。
這憤怒毫無由來,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何萊昂會感到憤怒,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能。是憤怒于弗雷的真實身份?不,這不成邏輯。
究竟是在憤怒什麽呢?萊昂問自己。他拼命掙紮了這麽久,滿心以為遲早會有将一切失去的東西取回的那一天,卻在這一刻突然發現自己一切的努力和掙紮都變成了徒勞。
這不是憤怒,而是憎恨啊。
這一次的燃燒慶典很快就結束了,萊昂并沒有收到任何挑戰書,不對剛剛上位者發起挑戰是貴族中默認的潛規則。但是在離開慶典會場之時,萊昂的心情卻宛如寒冰般冷冽。
“萊昂。”
聽聞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萊昂轉過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雷洛,還有他身旁的弗雷。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爬到這種位置,萊昂,我承認你有成為我情敵的資格。”
萊昂乍一走近,弗雷就一把攬住了他的脖子如此說道。可惜臭着一張臉的萊昂根本就沒給他什麽好臉色,聞言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得了吧,像我這種小人物怎麽敢跟您搶東西呢?您可是偉大的傳說中的血眼之主啊。”
“啊啊,雷洛,你兒子譏諷我,我殺了他沒關系吧。”弗雷扭頭問雷洛。
“不勞您老動手,小的自己去找塊豆腐撞死好了。”萊昂梗着脖子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雷洛頭大的看着弗雷和萊昂,滿臉無奈。
這場景似曾相識,只是物是人非。萊昂清楚,因為他已經爬到了金字塔的頂端,所以才有資格得到這些上位者的平等對待。
憎恨被悄然埋入心底,靜靜等待着爆發的那一天到來。
在雷洛的邀請下,萊昂時隔十五年,重新回到了雷帝城。那些熟悉的人們有些已經不在了,還活着的卻沒有人忘記他這位曾經的雷帝城少主人。他曾經居住過三十年的那座宮殿雷洛依舊為他保留着,當萊昂走到這座留下了他太多回憶的宮殿門口,就看見了靠在欄杆上等待着他的穆拉德。
如今的穆拉德也已經取代了老邁的月,成為了影殺組的組長,雷帝麾下第一戰将。可當萊昂第一眼看見他之時,卻發現那張永遠都沒正形的臉上的笑容是那麽欠揍的熟悉。
“我等你等的花都謝了啊,金毛。”瞧這欠揍的腔調,萊昂發覺自己久違的開始牙癢癢。
“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副欠扁的樣子啊,柴火妞。”
“不要害羞,想我就直說嘛,小金毛。”
“老子想你個哔哔的哔啊!你個欠揍的柴火妞。”
“不要一見面就哔哔的罵人嘿,沒文化的小金毛。”
“我看你果然是皮癢欠揍了,柴火妞。”
萊昂開始挽袖子,對面的穆拉德也擺出了戰鬥姿勢,眼見一場大戰就要爆發,救火隊員終于及時到場。
“我聽說你回來了就趕來了,萊昂。”
水藍色的長發垂及腳跟,溫柔微笑着的沃德快步從不遠處向着萊昂走來。十餘年不見,萊昂看着眼前的沃德,突然發現很陌生。
當年他們三人中最強的沃德,在這十餘年中卻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再出現在任何公衆場合。而如今站在萊昂與穆拉德面前的這個人,笑容一如當年那般如水溫柔,身上卻再看不到那種讓人感覺莫名溫暖的耀眼光芒。
就仿佛被磨平了棱角的水晶,圓潤滑膩,不露鋒芒。
“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萊昂遲疑着開口,面對這樣陌生的沃德,他無法像從前那樣自然的說話。
“我很好,我這些年也聽說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沃德靜靜的注視着萊昂,眼中寫滿了關切。“雖然我也為你今天的成就感到高興,但我覺得你似乎太急躁了。這樣拼命下去,遲早會撐不住的。”
不用你來告訴我,我知道的。
萊昂沒有說話,他看向沃德的目光中承載着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深沉悲傷,他只是那麽安靜的看着,然而就連旁邊的穆拉德都能從他身上感受那種深沉到幾欲沒頂的悲傷與絕望。
“抱歉,我有點累了。”合上眼,萊昂深深的吸了口氣,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對沃德說道。然後他不待沃德回答,便毅然轉身走進了宮殿中。
“你那位情人的身份,對萊昂的打擊太大了。”穆拉德走到沃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知道他是為了安慰自己,沃德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這些年去哪了。”穆拉德拉着沃德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去民間。我跟着弗雷一起在民間游走,從東走到西,從南走到北,見到了太多沒見過的東西,也知道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沃德的眼睛就開始發亮。他不時用手比劃着,興高采烈的向穆拉德講述他所見到的那些東西。
在走到宮殿群的出口處時,沃德的講述也終于告一段落。穆拉德和沃德要去的是不同的方向,因此他們就在這裏分手。在離開之前,穆拉德終于将自己最後的問題問出了口。
“弗雷他對你,好不好?”
沃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笑容反問穆拉德。
“你覺得呢?”
能擁有這種笑容的人,又怎麽會不幸福呢?
穆拉德注視着沃德漸漸遠去的背影,默默的點燃了一根煙。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早已幹枯的草戒指,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了半天。
“夢啊,早就該結束了。”
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呢喃着,穆拉德合上眼,在他的掌心中,一朵深紫色的火苗悄然燃起。
萊昂計劃在雷帝城停留一個月的時間,他當然不僅僅只是為了來重溫舊地,更重要的是來與雷洛進行一部分精銳力量的交接。他現在已經具備了争奪至尊之位的資格,雷洛自然要開始将自己的力量移交給他,為他将來繼承自己的位置做準備。
然而在這些日子裏,萊昂無奈的發現弗雷似乎是賴上他了。每次當他完成公事準備喘口氣之時,就肯定會看見那個血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邊。然後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面對弗雷,這個讓他打從心底裏感到憎恨的人。
“喲,小獅子。跟我來,我有好東西要你看。”
照例先是一記攬脖子,弗雷攬着萊昂興沖沖的往前走。雖然對他口中說的那個好東西完全不感興趣,萊昂還是一臉無奈的随着弗雷去了那個有好東西看的地方。然後在那裏,萊昂看見了——一個正在生産的女人。
女人生産,這種跟貴族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事情,萊昂真的還是頭一回見。
弗雷攬着他的腦袋,兩個人趴在屋頂上,鬼鬼祟祟的透過那個被弗雷用火焰燒出來的小洞往裏看。
“不可思議吧,我最開始也怎麽都不相信人是可以從另一個人肚子裏生出來的。”弗雷用充滿了感慨的聲音說道,他們倆整整在那個屋頂上趴了四個多小時,才終于等到那個女人成功把孩子生了下來。
“的确給了我很大震撼,不過我不明白你找我來看這個是想告訴我什麽。”萊昂敏銳的發覺了弗雷的畫外音,于是冷漠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只不過既然人都可以從另一個人肚子裏生出來,那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弗雷定定的注視着萊昂,用前所未有的認真态度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