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8)
領的腦袋,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做的不錯。”
在會議室內就剩下唐堯鐘琴黑貓還有丁偉的時候,唐堯終于開口了。他看着會議桌對面的丁偉,先是認真的誇獎了一句。緊接着,就是毫不留情的警告。
“你未經我的許可擅自采取行動,這次我不會責罰你,但記住,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下一次。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直接将你開除出渣滓團,遣送回國。”
唐堯不是在開玩笑。他清楚丁偉具有怎樣可怕的潛力,也更清楚對方最大的優勢和弱點是什麽。丁偉的賭性太大,每一次都是玩命的去賭,雖然至今為止運氣相當不錯一直都在贏,但只要賭輸一次,輸的就是命。
這次也是一樣,獵鷹是奸細的可能的确有,但絕對不到可以殺了他去賭一把的程度。而且如果沒能拿到足以證明獵鷹是奸細的證據,那麽就算是唐堯也護不了他。更別提單槍匹馬去殺銀盾首領這件事,這純粹就是玩命。
丁偉會是渣滓團的強大戰力,但唐堯寧可不要他的力量,也不希望看着他死去。
沒錯,就是這樣。什麽成長不夠之類的鬼話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唐堯自己最清楚,他只不過是想把這個強運的小子留在自己身邊,陪着自己。
丁偉的運勢相當強,命也夠硬,實力更是呈幾何比例向上增長,也許能陪着他過完這輩子也說不定。
氣氛一瞬間凝滞了下來,或許是因為從唐堯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太過紛雜,攪亂了所有人的思緒。唐堯沒有等待丁偉的回答,站起身便大步走出了會議室。他現在的情緒不夠穩定,需要靜下來好好的調整一下。
丁偉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聽見身後的房門被唐堯打開又合上,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
唐堯一走,黑貓也動了。他安靜的走到丁偉身邊,停了片刻,低聲扔下一句‘謝謝’,便也離開了會議室。
于是會議室內就剩下了丁偉和鐘琴二人。
“你上次救了我一命,我還沒有跟你道謝。”
鐘琴走到丁偉身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她看着丁偉,從表情庫裏調出一個最美麗的笑容,就那麽笑着告訴對方。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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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鐘琴這個笑容,丁偉也笑了。他笑着伸出手,拍了拍鐘琴的臉。
“別笑了,太假了。”
鐘琴的笑容凝滞了,她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又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勁。不過這一次,丁偉總算給出了解釋。
“這種笑容一點都不适合你。不是從內心發出的笑容,是沒法感動別人的,鐘琴。”
作者有話要說: PS:話說這個輕松的小番外,某是只打算寫上下兩集的= =問題寫着寫着劇情就不由自主的擴散開了= =糾結了...某默默的望天,好吧,上中下就上中下吧...今天某休假,也不想拖劇情就直接把這一大章扔上來了...其實差點一個沖動把下集也扔上來..........默默望天,淡定流是淡定的流...
☆、渣滓團(下)
從一樓的樓梯向上,二樓的轉角向右,一直往最深處走,頂頭的就是唐堯的房間。
站在那扇房門前,再向右轉九十度,就是丁偉自己的房間。
轉還是不轉?這是個艱難的抉擇。
丁偉在唐堯的房門前躊躇,最終右腳還是悄然偏轉了九十度。他決定先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再來找唐堯好好談談。而且就算是知道唐堯心情很不好,他現在也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些什麽。
就在丁偉的手扶上自己房間的門把手時,他側面的那扇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了。兩雙眼睛一對上,丁偉突然莫名心悸。
老虎一樣的眼睛,老虎一樣的臉。猛虎在擇人而噬前的兇惡表情,因為饑餓而無比猙獰的臉,就是唐堯現在的模樣。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夜晚,回到了小城中的那條江邊,回到了一切開始的時候。
胳膊被強硬的拉住,丁偉幾乎是被唐堯一把甩進了自己的房間。緊接着頭皮一緊,他整個人被唐堯扯着頭發拖進了浴室。臉被按着貼在冰冷的瓷磚面上,從噴頭上潑灑而下的熱水完全沒有調整溫度,燙的人皮膚發麻。
唐堯半跪在地上,一手按着丁偉的頭,一手粗暴的扯開對方身上被血跡染透的作戰服。丁偉順從的趴在那裏,像是娃娃一樣任由唐堯動作。
透明的熱水從他身上淌過,變成了濃郁的紅色液體流進排水口。
水霧氤氲,從頭上流下的熱水迷糊了丁偉的視線。他費勁的張開嘴呼吸,不斷的把流進嘴裏的血水吐出去。剝光了丁偉的衣服,唐堯松開按着他後腦的左手,向後頹然坐倒。
一年多的訓練讓丁偉原本那種不健康的白皙膚色蛻變成了淺褐色,然而跟唐堯相比,他還是白的像個娘們。因為沒真正上過戰場,身上沒留下什麽可怖的傷痕。粘黏在身上的血液被洗掉之後,就不再讓人感覺到畏懼。
“哥,水太燙了。”
唐堯沒發話,丁偉就不敢起來。不過他還是小聲抗議了一下,或者說是很識時務的撒了個嬌。
沒錯,他叫唐堯‘哥’。與渣滓團內的其他人不同,不帶任何前綴的叫哥。說白了這就是丁偉耍的小手段,他借此來區別在唐堯面前他與其他人的不同。那兩年多的流浪,着實教會了他很多為人所不齒的小手段。
該示弱的時候就示弱,該裝逼的時候就裝逼。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什麽人該用什麽方式去接近,什麽是可以利用的,什麽是必須要排除的。
最重要的是,怎麽樣才能讨人喜歡。
他不是個甘于平凡的人,他已經借着唐堯走進了他夢寐以求的世界。現在的他還不夠強,單靠自己還飛不起來,所以他要繼續攀附在唐堯這顆大樹上,直到能夠踩着唐堯達到更高點的那一天到來。
“沒長手?自己去調。”
聽了丁偉的話,唐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低聲吩咐道。于是丁偉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伸展身體去摸調水閥。
唐堯看着在自己眼前伸展開來的那具身體,突然有點嗓子眼發幹。他心裏因為丁偉擅自行動把自己陷入險境而産生的憤怒不自覺的變成了另一種情緒,這種奇異的情緒還在不斷瘋長,幾乎把他的理智給淹沒殆盡。
偏偏調完水溫,丁偉跪坐在地上,還扭頭對着唐堯展顏那麽燦爛一笑,輕聲問他。
“哥,一起洗?”
陰影瞬間籠罩在頭頂,丁偉被唐堯按着肩膀整個人壓倒在瓷磚面上。伏在丁偉身上,唐堯定定的注視着對方的眼睛,急促的喘着氣。而丁偉先是有些愕然,緊接着就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他擡起手臂,抱住了唐堯的脖頸。
于是一切開始脫軌,事态瞬間一發不可收拾。當唐堯終于恢複了應有的理智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從睡夢中醒來,唐堯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酣睡在他旁邊的丁偉。然後在下一秒,想起來自己昨天都做了些什麽。
簡直就像發瘋一樣,他把丁偉從浴室折騰到了床上,不知疲倦的折騰了大半晚。丁偉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到處都是紫紅色的淤痕,那些都是他的傑作。
兔子不啃窩邊草,唐堯從來不對渣滓團的團員出手。而且他打從一開始就沒對丁偉懷有任何绮念,因為在唐堯的認知中,所謂的情人關系也是最麻煩最不穩定的關系。
他所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陪着他的人,就像孤弱的老人與陪伴常年的老狗那樣,彼此信賴相互陪伴至死的人。
可事實就是事實,做了就是做了。要麽接受,要麽逃避,唐堯會選擇的只有前者。
掀被下床,唐堯披上一件睡袍,揉着眼睛下樓去找吃的。當然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抽顆煙思考下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做。
然後他破天荒的在廚房遇見了鐘琴。
在唐堯驚訝的目光中,鐘琴正一手菜刀一手西紅柿認認真真的切着。放在旁邊的還有一本食譜,翻開那一面上的彩圖上印着一盤西紅柿雞蛋蓋澆飯。
雖然不清楚是什麽理由使得鐘琴突然有興致下廚做飯,唐堯還是識趣的保持了沉默。他眼睛瞟到放在旁邊的幾盤成品,忍不住好奇的夾起一塊西紅柿放進了嘴裏。
真...不好吃。
“那些都是失敗品,你想吃的話就盡管吃吧。”
鐘琴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堯讪讪的放下筷子,無聲的用行動拒絕了對方的好意。鐘琴對此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轉過頭繼續認真做她的西紅柿雞蛋蓋澆飯。
唐堯從冰箱裏取了兩盒牛奶,又烤了幾片面包,然後端着這些食物安靜的離開了廚房。打擾正在與鍋鏟戰鬥中的女人是不道德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應該有這種覺悟。
被鐘琴做菜的離奇事件打了岔,直到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間裏,唐堯才反應過來他似乎忘了做什麽事。不過床上的丁偉現在已經睜開了眼,正用充滿了渴望的眼神盯着他手裏端着的面包片。
體力消耗過度,他們兩個的确都餓慘了。
趴在床上捧着香噴噴熱騰騰的面包片往嘴裏塞,丁偉眯着眼睛享受唐堯在他腰上的按摩,不時舒爽的哼哼兩聲。唐堯咬着煙賣力給他按摩着腰上的肌肉,聽着那些不成調的哼唧,默然發覺自己又硬了。
屁股一涼,正在喝牛奶的丁偉瞪圓了眼,艱難的把嘴裏含着的那口奶咽下肚,然後僵着脖子轉過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正壓在他身上把某樣東西往他身體裏送的唐堯。
沒有太費力就達成了目的的唐堯俯下頭,親了親丁偉的腦門,笑眯眯的在對方耳邊呢喃道。
“不好意思,我又餓了。”
當天傍晚,終于從虎口逃生的丁偉扶着腰慢吞吞的挪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剛剛躺到床上長長的出了口氣,門口就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默默在心裏祈禱不要是唐堯那個不知節制的家夥,丁偉拉開了門。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端着一盤西紅柿雞蛋蓋澆飯的鐘琴。
看着那盤西紅柿雞蛋蓋澆飯,丁偉突然覺得很感動。在饑餓的時候有人送吃的過來,怎麽可能不感動?丁偉滿心喜悅的将鐘琴請進了屋,然後端起那盤西紅柿雞蛋蓋澆飯就開始狼吞虎咽。味道什麽的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還夠分量。
“好吃嗎?”鐘琴問。
丁偉忙于吞嚼沒空說話,聞言草草點了點頭。而鐘琴看他吃的那麽滿足,缺乏表情的眼中也終于出現了一抹不為人知的柔和。
“我的情感系統有問題,沒法像你所說的那樣做出任何發自內心的表情。作為你救我一命的道謝,只要你想,我會每天都為你做飯。”
正在吃飯的丁偉終于停止了拼命吞食的動作,他有點驚訝的擡起頭看向說這話的鐘琴,半晌,有點疑惑的問她。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鐘琴靜靜的與丁偉對視了片刻,接着堅定的搖了搖頭。
“吓我一跳,別突然說這種暧昧的臺詞吶。”丁偉雖然這麽說,臉上卻完全沒有任何受到驚吓的表情。
“你要是想為我做飯那我當然歡迎,不過不用頓頓都做,每天晚上來道夜宵就行了。”
鐘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丁偉突然伸出手捏住了鐘琴的下巴,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對鐘琴說道。
“你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的時候,就是最好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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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盾解散的消息是在半個月後傳入渣滓團衆人耳中的。
據說在戰車索蘭多死後,突然失去了首領的銀盾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內讧。幾名實力相近的首領候選人誰也不服誰,大打出手,把好端端一個知名傭兵團給弄散了架。不過這也是上一代首領索蘭多留下的禍端,為了制衡幾個強力的手下,他把這幾個人的實力限制的太平衡了。
誰也沒料到他會就那麽死了。
要是他死前曾指名幾人之中的某一個來繼承自己的位置,銀盾就算爆發了內讧,也不至于弄到散夥這種地步。
少了心腹大患的渣滓團為此舉行了慶功宴,功臣當然是單槍匹馬幹掉了銀盾首領的丁偉。可惜在宴會上這位大功臣從頭到尾都靠在唐堯肩膀上打瞌睡,很是挫傷了為此而大肆慶祝的渣滓團衆人的熱情。
‘睡獅’丁偉之名,也從這一天在渣滓團內叫開。
正如同他的綽號一樣,丁偉出現在人前的絕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不過渣滓團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對這個有着懶散笑容的青年抱有好感,不僅僅因為他那張看上去相當無害的臉,更是因為他曾經顯露出的實力。當然,對他感到厭憎的人也存在。
比如說瘋狼。
在渣滓團中說話最管用的不是唐堯,而是鐘琴。也許有人會對唐堯的話表示不認同,提出反對的意見。但只要是鐘琴說出來的話,就是絕對真理。當然,這主要跟她說話的內容有關。
排在鐘琴與唐堯之後,在渣滓團內說話聲音最響亮的,就是瘋狼。冷酷,強大,言出必行,瘋狼雖然乍一見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物,但一旦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産生可靠的信賴感。
瘋狼不喜歡丁偉,是因為獵鷹。
在獵鷹下葬的那一天,渣滓團只有寥寥幾個人去參加了葬禮。背叛者無所謂死後的安寧,但是唐堯依舊為獵鷹舉行了正式的葬禮。獵鷹的确背叛了他們,但他們也曾經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是過命的兄弟。
“獵鷹跟我有過命的交情。”
葬禮結束後,瘋狼曾經找到丁偉,這麽對他說。
“他是背叛者,所以我不會因為你殺了他而責難你。可我就是讨厭你,因為是你殺了他。”
露出了猙獰的眼神,瘋狼盯着丁偉,一字一頓道。
“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什麽把柄,否則我會用比你曾經對獵鷹做過的,更殘忍千倍的方式來對付你。”
這就是丁偉與瘋狼之間單獨的第一次正式交談,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最後一次。那一天晚上丁偉在吃鐘琴送來的例行西紅柿雞蛋蓋澆飯時,破天荒沒吃完。
說實在的,真的不好吃。但丁偉是個完全不挑食的人,有的吃就行,這是他流浪的那兩年中養成的好習慣。
沒吃完,是因為沒胃口。沒胃口,是因為瘋狼的話。
他不喜歡無故樹敵,尤其是像瘋狼這種不好對付的敵人。如果他想要踏着唐堯往上爬,瘋狼就勢必會成為他前進道路上的阻礙。
“你的臉色很難看。”
鐘琴冰冷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丁偉,他擡起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的鐘琴,突然伸出手,将對方拉着肩膀扯進了懷裏。
“很溫暖。”
摟着鐘琴,丁偉合上眼,不再去思考那些讓他感到棘手的問題。而鐘琴也沒有絲毫反抗,就那麽任由他抱着。
“你說過你沒有情感,那你現在為什麽不像當初那樣推開我?”
突然挑起了話題,丁偉的問題将鐘琴引入了思考。她靜靜的思考了片刻,給出了回答。
“因為我對你的了解程度有所加深,以此判斷你不會對我造成威脅,所以并沒有采取反抗的行動。”
“我怎麽覺得你把問題搞得很複雜?”聽了鐘琴的解釋,丁偉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指着自己,很認真的告訴對方。
“你不再推開我,就是因為你對我産生了信任的情感。”
就這麽簡單,鐘琴那一連串理論邏輯推理,就是情感的産生原理。她明明已經通過另一種方式做到了産生情感,卻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
“來試驗一下吧。”丁偉說着話,把手放上了鐘琴的左胸。因為這一突發事件鐘琴腦海中閃過了一連串邏輯變化,最後做出的反應就是完全沒有反應。
“原來你對我的情感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丁偉頓時感慨萬分,他的祿山之爪繼續往下爬,在抵達鐘琴下腹的前一刻被制止了行動。
到極限了。
心情突然轉好,丁偉笑眯眯的拿開手,松開懷裏的鐘琴。他端起剛才吃了一半的蓋澆飯,繼續開始埋頭吞食。
“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抱上床。”
嘴裏塞滿了米飯,他如此信誓旦旦的向鐘琴保證道。
渣滓團的名聲越來越大,雖然完全不能與那些實力雄厚的大公司相比,但也是雇傭兵這一行裏的知名團隊了。不過因為接手的任務越來越偏向于私人化,渣滓團也在漸漸的發生性質上的轉變。
他們的主要活動地區不再是紛亂的戰場,而慢慢變成了大都市和和平地帶。作風缜密狠辣的渣滓團漸漸成為了地下世界的知名組織,團員的身份也不再僅限于雇傭兵,各式各樣的人才出現在了團隊中。科學研究者,頂尖黑客,叛逃特工,會十幾門外國語長相英俊的職業騙子等等。渣滓團,越來越像一個優秀的黑社會團夥。
渣滓團開始占據地盤,發展勢力,2003年秋,他們發表聲明宣布不再接手外來任務,并且尋求合作夥伴,成為任務的發布者。至此,從一個雇傭兵團向一個地下勢力的轉型完畢。
在這三年中,唐堯和他的渣滓團經歷了無數變故和波折,然而丁偉始終堅定的陪在他身邊,在最關鍵的時刻成為他的制勝王牌。在鐘琴的精密布局下,幾乎沒有什麽問題能夠難的倒渣滓團這支具備強大戰力的團隊。而丁偉這位‘關鍵先生’,也從來都沒讓人失望過。
唐堯始終不能釋懷的,也是這件事。
他不希望丁偉身涉險境,然而每一次到了危難時刻,不論有沒有得到他的準許,丁偉還是會作出行動。雖然每一次都險裏逃生順利解決了危機,但他所做的事情任何一件說出來都會讓人狠狠的捏一把汗。
‘睡獅’一旦醒來,就是腥風血雨降臨之刻。
這就是丁偉這三年來打下的名聲,他在渣滓團內已經成為了所有人都敬仰的支柱般的存在。如果說在渣滓團裏,唐堯是唯一的首領,鐘琴是所有人都信任的軍師,瘋狼是最可靠的隊長,黑貓是最好用的刀。那麽睡獅,就是不敗的神話。
唐堯當年的預感,的确成了真。
最常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還是那個靠着唐堯肩膀打瞌睡的丁偉,然而沒有人會再用輕視的目光看待他。在這三年中,‘睡獅’丁偉與‘蜘蛛’鐘琴之間的緋聞也是渣滓團內部長盛不衰的熱點話題。
據說,那個冷冰冰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母‘蜘蛛’,已經被‘睡獅’抱上了床。
渣滓團衆人最喜歡看的,就是唐堯丁偉鐘琴三人間的互動。比如說每次丁偉靠着唐堯假寐的時候,只要鐘琴端着一盤西紅柿雞蛋蓋澆飯走到面前,他就會仿佛定了鬧鐘一樣刷的坐直,開始認認真真的進食。
這個時候,唐堯就會跟鐘琴玩你看我我看你我們就是不說話的游戲。
時間安靜的向前走,渣滓團迎來了2003年中國農歷的大年三十。因為幾位高層都是中國人,而且團內也有極大比例的華裔團員,所以春節就是渣滓團的一項重要節日。
在這一天,所有渣滓團的團員都有機會親手嘗試包餃子的工作。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唐堯會把一枚消過毒的硬幣包進一顆餃子中。這顆餃子會跟所有的餃子混在一起下鍋,然後在集體參與的餃子宴上,誰要是吃到了這枚硬幣,誰就是渣滓團新一年的吉祥物。
沒錯,吉祥物,會被要求穿上那個特制的生肖服裝,在渣滓團基地內進行歡樂的大游行。據說只要能夠摸到這個吉祥物,在新的一年裏就會始終有好運相伴。但是,只限于前十個人。
這就是渣滓團的傳統節目——吉祥物戰争。
今年也是一樣,唐堯當着衆人的面将那枚硬幣包進了餃子裏,然後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那顆餃子被扔進了沸騰的大鍋裏。大湯勺在鍋裏一攪,鍋蓋砰然合上,阻隔了那些專注纏綿的視線,然後立刻再度被揭起。
餃子熟了,上桌了,開吃了,戰争一樣的餃子搶奪戰火速開始,又火速告終。所有人都在等待結果發表,是誰,吃到了那枚硬幣?
丁偉慢吞吞的從嘴裏掏出一枚硬幣,他一口一個的吞餃子,好歹沒把硬幣一起吞下去。
四周傳來的視線瞬間變得灼熱無比,丁偉麻木的注視着手中的硬幣,然後被負責為吉祥物着裝的兩名團員給呆呆的拉下了場。當套着金毛猴服裝的丁偉再度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時,唐堯無聲咧了咧嘴,好歹忍住沒笑場。鐘琴倒是依舊面無表情,只不過嘴角的弧度無聲變得柔和了許多。
丁偉在一片笑聲中被推上了游行車。這是一輛典型的游行車,因為它根本就是一輛人力拖板車。站在低矮的拖板上,丁偉按照要求擺出一個揮手的POSS,伴随着一聲響亮的號角,拖板車開始按照既定路線前進,今年的吉祥物戰争就此展開。
每個人都有一次機會,無論使用什麽方法,總之摸到就行。
沒有經驗的新人第一時間就向丁偉湧了過去,看到這一幕,有經驗的老人們都壞心眼的笑着搖了搖頭。果不其然,就在沖在最前面的人們即将觸碰到丁偉之時,從那個簡陋拖板車兩側噴射出的高壓水柱一瞬間沖散了附近的人群。
這就是第一關,命名為黃泉之水。
只要做出了意圖觸摸吉祥物的動作,就算是使用了那個每人一次的機會。這些被水柱擊倒的新人們,只能悻悻然退場。
僥幸在這次水柱沖擊下幸存的新人們變的謹慎了許多,他們有組織的排列成階梯陣型,穩重的向承載着丁偉的拖板車推進。看到這裏,老人們又笑了。
突然從天而降的催淚瓦斯和煙霧彈,一瞬間襲擊了分布于拖板車兩百米直徑內的所有人。就連丁偉都沒能幸免,他雖然套上了一個大大的布制猴腦袋,但眼睛和鼻孔還是露在外面的。那些拉車的人員倒是早就事先準備好了防毒面具,游行車依舊緩慢而平穩的向前行進着。
第二關,命名為天國的禮物。
至此新人部隊全滅,游行車也終于走完了預定行程的一半。到了這個時候,老人們終于出動了。他們并不是成群結隊一起行動,而是三三兩兩分成小隊從四面八方交替沖向游行車。
丁偉突然腳下一震,他默然看着突然出現在拖板車四周的機關槍管,無聲在心裏判斷出這肯定是鐘琴的傑作。
旋轉着噴射出訓練彈的機關槍擊退了一批又一批奮不顧身的敵人,丁偉的猴體被保護的天衣無縫。他看着那些露出猙獰表情向自己撲過來的人們,無聲舉起猴掌,輕輕的揮了揮。
加油,還有,再見。
第三關,命名為地獄之轟鳴。
今年的第三關難度太高,這是所有老人的共同心聲。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丁偉舉起那枚硬幣之時,某個女人悄悄的退了場,臨時去把游行車上的機關槍增加了十挺。
當游行車載着丁偉走完全程,重新回到宴會會場之時,渣滓團內還沒有參加吉祥物戰争的只有坐在原位上觀賞這一切的幾名高層。
白白撿了便宜的幾名高層紛紛在丁偉的猴體上摸了一把,就連瘋狼也難得的拍了拍丁偉的肩膀。黑貓則在摸丁偉猴體的時候,狠狠的在他的猴腳上跺了一鞋跟。
鐘琴看了身邊的唐堯一眼,然後率先伸出手,拉着丁偉的手臂把他扯到自己身邊。看見這一幕,唐堯無聲苦笑,只能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
丁偉看着那只從自己面前收回的手,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沒有做。
也許,是時候了。
他已經潛伏的夠久了,是時候抛開唐堯,獨自一個人上路了。
鐘琴已經完全屬于他,渣滓團內也有一部分他的死忠,他的名號在整個地下世界都是不容質疑的金字招牌。
是起飛的時候了。
問題是,唐堯會不會放他走。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與唐堯決裂,丁偉卻越來越不想去思考這件事,一想起來就會覺得莫名煩躁。但是,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去面對這個問題。
2004年的年初,剛剛轉型為地下勢力一員的渣滓團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同級別大敵。對方是以異能者為主力的老牌地下勢力,各式各樣層出不窮聞所未聞的攻擊手段将渣滓團逼入了絕境。
關鍵時刻,‘睡獅’再度蘇醒。
這一次丁偉的出動是唐堯準許的,同時擁有鐘琴專門為此而制定的一系列詳盡行動方案,另外還有具備空間異能的黑貓和長期修習古武的瘋狼作為他的助手。
行動目标是斬首,摘取敵方頭領的首級,就是丁偉的任務。
前期準備足夠充分,丁偉也沒有讓對他抱有期待的人們失望,斬首行動十分順利,甚至可以說是輕松。然而在撤離時,他卻很不幸的遭遇了敵方最強大的異能者——寒冰羅德。
寒冰羅德,本來在鐘琴的計劃中他應該被黑貓制造的混亂引入陷阱,根本無法在丁偉刺殺敵方頭領的時候趕回。然而應該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偏偏就是趕回來了,不早不晚的在丁偉撤離現場的時候趕回來了。
丁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戰,不,應該說死戰。面對敵人無法以人力所抗衡的強大異能,他最終選擇了引爆身上攜帶的所有炸彈。他那種逆天的強運再一次顯靈,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貓出現在了他身邊。
沒有絲毫猶豫,黑貓動用了自己異能的禁忌,攜帶着丁偉一起進行了空間轉移。代價很簡單,就是他從一米七的身高縮回了一米五,年齡往回倒退了五年。他這個停止了生長的身體每發動一次禁忌就會倒退生長五年,只要再發動三次禁忌,黑貓就會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逃過了一劫的丁偉在黑貓的攙扶下繼續撤離,當他終于出現在唐堯和鐘琴面前時,所有人都長長的舒了口氣。
丁偉笑了,他笑着對鐘琴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擡手撫摸着鐘琴的臉,丁偉緩慢的開了口。
“我一直都想看到你對我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可惜大概是看不到了。”
這種充滿了不詳意味的話語一瞬間凍結了所有人臉上的笑容,丁偉放開鐘琴的臉,轉頭看向唐堯。四目相對,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對不起,哥,沒能陪你走到最後。”
這樣就好,這樣也好。這樣我就可以笑着與你道別,這樣我就可以問心無愧不留遺憾的死去。
丁偉無聲微笑,他覺得一切似乎早就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我會遇見你。命中注定,我要陪着你。命中注定,我無法離開你。
就在丁偉被黑貓拉着進行空間轉移的前一刻,一枚彈片穿過他防彈背心上的破口,洞穿了他的心髒。那是一種幾乎難以察覺的痛楚,一閃即逝,卻永無愈合之日。
就如同他與唐堯的相遇,短暫無比,卻永難忘懷。
=============J盟集會記錄003《渣滓團》 完===========
作者有話要說: PS:輕松的小番外啊,終于結束了= =明天開始,緊張刺激的小離版西游記正式開演,敬請期待
☆、藍海
末世歷五年十月十日,晚七點。
“總面積三百七十五萬炎距方,總人口一百三十八萬,來自大小總計三百六十六個不同種族。現有城市四十二座,其中大型城市兩座,中型城市十三座,小型城市二十七座,具體分布位置如圖。根據不完全統計顯示,領地內男女比例為七比一,青壯年人群占總人口的百分比為三十七......”
龍離雙手抱在胸前,靜靜的坐在主位上聽着黑一的解說。坐在他右手第一位的是鐘琴,左邊的則是路克。依次向後則是鐘琴由龍騰基地帶來的十餘名新人類,以及龍離從那兩百名貴族部下中挑選出的骨幹。可洛克始終站立在龍離身後不遠處的角落中,随時處于待命狀态。全息虛拟光圖舒展于在座所有人身前的桌面上,伴随着黑一的解說進行着實時變化。
說實在的,龍離很想打哈欠。
這些情報他昨天晚上就已經全部看過了一遍,憑借非人的記憶力,他甚至能夠代替黑一來給其他人解說背誦一遍。
自從三天前帶着路克和莉莉從陶路易回到曼陀羅之後,龍離就一直處于異常繁忙的狀态中。對地盤的接收,安排情報的收集,對公會和流放者同盟殘軍的處理,确定下一步計劃,針對陶路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