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露霜嫁人

彩翠扭過身子,用頭抵着弘乾的,輕聲道:“皇上節哀。”而後是一個精致絕美的笑容,美的連她身披頭戴的華服美飾都遜色幾分。

夜晚,彩翠借着身子不适,将皇上硬生生的推到他人宮中,自己端坐鏡前,心內為蕊美人的離去感到切膚般難過,一件件釵飾卸下,又露出精致絕美,極致魅惑的笑“時候差不多了,再讓他陷的深些,才會更痛,也會叫他餘生都忘不掉我,讓他記住,我不是殷墨翡,我是夏沁韌,我是繡兒。”

金木這一次來到“又一村”是十分清醒的,滴酒未沾,不似往常破門而入,這次,他輕微的叩門。

“你來了?”露霜輕輕從內打開門,那神态,仿若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一般恬淡。

“露霜。。。”金木掩上房門,輕輕從身後環住露霜,像極了一個疲倦歸家的孩子。

“我有話對你說。”露霜像是有什麽心事,低頭,看着金木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輕輕掰開。

金木坐下,露霜斟了一杯濃香的酒給金木,金木拒絕“今後,再不飲此杯中物。”

露霜含笑,收回酒杯,起身,不多一會兒,取出一瓶芙蓉露玫瑰露,銀質小勺剜出些,用露水煮好的蓮蓬茶兌入,又遞給金木。

露霜依舊不多問,從來也不曾多問,如今金木不再喝酒,露霜也只是笑笑,轉身為他沏來一杯茶,金木總喜歡來找露霜,不止金木,許多人都喜歡來找露霜。

“今日,司馬督龐員外來過。”露霜也不飲酒,一邊沏茶一邊對金木說。

“可恨的老鸨,收着我的銀子,竟逼你接客。”金木有些氣憤。

“是我自己要見龐員外,我們只是對酒言談,并未做些什麽,”露霜懷着幾分期待看向金木,随即又梨渦淺笑“如今,說這些,并沒什麽意思。”

“為什麽?!”金木心底裏認定露霜雖在煙花場,但絕非一般水性楊花的女子,與她們是不同的。

“龐員外常年征戰,如今年俞不惑,膝下無兒無女,一妻一妾長年無所出,龐員外待露霜并無半分嫌棄,願将露霜收房,他日若能生個一兒半女,露霜後半生也有了着靠。”

“那龐員外的悍妻出了名的毒辣刁鑽,一妾也是詭計多端心如蛇蠍,你若去了,一狼虎一蛇蠍,日子又豈能好過,退一步說,龐員外常年征戰,如今雖不算年老,可每日必以湯藥度日,且不說能否綿延子孫,即便你生下他的骨肉,又能有幾日好過的日子,一朝他撒手人寰,你的日子又如何過活?!”金木說的頭頭是道,唯恐露霜執迷。

“京都鐘情于你露霜且年貌想當、家境殷實的官家、富賈多不勝數,你若想嫁,從中挑一個都勝過這個龐員外!”金木有些氣憤露霜竟這樣的糟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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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他們家中爹娘不容我一個煙柳之地的女子,即便是準了,他們也不會将我收房給我一個哪怕是妾的名分,無名無分,他們只會将我養在一處,高興時便去瞧瞧看看,不高興了長年累月也不會去看一次,我将畢生委曲求全,小心翼翼,若不能生下個一兒半女,待年老色衰,便會被人棄之如敝屐,若能為他生下個孩子,也必定會被抱回府中,給孩子找個身家清白的娘,我将永遠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到那時,又能如何?!”露霜想起身邊曾經的一些姐妹們,沒有一個能逃的過的。

“可你也不能嫁給那龐員外做妾!”金木固執。

“那我該嫁給誰?!或者,我就如此下去,等哪天風華不再,一投井,便一了百了了。”露霜啜了一口茶,身邊晚景凄涼的昔日姐妹不勝枚數。

“什麽時候去員外府上?!”金木覺得此刻露霜無可救藥,全然不同往日,幾分怒氣任由她去。

“已贖了身,三日之後定個聘,就過去了。”露霜早就料到了金木最後會如此。

“你好自為之!”金木起身,離開,關門,露霜看着對面的茶杯中仍有絲絲暖白之氣冒出。

露霜仍舊坐在桌前喝着茶,好像金木并未離開一樣,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一壺蓮蓬茶已然喝盡,露霜才覺得身上微微的暖了些,知覺才漸漸恢複一般。再看看金木的茶杯,已然冰冷,再無溫暖。

門被推開,金木怒氣沖沖的走進來,不由分說的抓起露霜向外走去,露霜素來知道金木的性情,此等貿然狂妄不過是一時沖動,便掙紮着退後,試圖将手從金木的手中掙脫開。

“放開我,龐員外已為我贖了身,我現在是龐員外的人!”露霜深知這話會越發的讓金木怒氣備增,可仍是不知為何脫口而出。

“什麽狗屁龐員外,你露霜是我的,我看今日誰敢攔着!”金木越發的怒氣難遏。

“放開我,我不願跟你走!放開我!你弄疼我了!”露霜掙紮着。

“你不過是想要個名分,我給你,我給你個正室的名分,三日後,我們就成親,我金木娶你露霜為我的發妻!”金木此刻已然将理智、世俗通通抛在腦後。

露霜是個煙花之地的女子,最明白男人們的一時諾言是何其的不可依靠,雖是震顫了一下,但仍是馬上克制冷靜下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金木,放手吧。”

金木此刻被露霜挑戰着,已經近乎達到金木的承受的邊緣,金木一腳踹開露霜的房門,不再對露霜說些什麽,拉着她就往外走,露霜仍舊是掙紮着,歡鬧笙歌的“又一村”頓時靜了下來,男女皆側目而視,那老鸨見此,深知不妙,原想上前好生細語的勸說,已然收了龐員外的錢,如今,露霜被人帶走,這如何使得。可金木快步疾走,一把推了那擋路的老鸨一個踉跄,幾個壯漢見此,紛紛上前,将金木圍了個水洩不通,老鸨扭捏着,被人攙扶着,橫眉冷目“金大爺,如今露霜已是龐員外的人,您這樣不妥吧!”

“你若再敢阻攔,明日我就叫人封了這“又一村”!”金木沒有半分玩笑之意。

“哎呦,金大爺,您這話說的可就大了。再閃了您自個兒的舌頭。”那老鸨也是歷經市面的人,這樣的話,在姑娘們被拉走陪其他貴客時,沒少聽。

“認不認得此物?!”金木也不似從前,與其打着趣。從寬玉腰帶中取出一塊圓形墨玉,一面是容,另一面則是安,自新皇登基後,這榮安王府的墨翡腰牌近乎和皇上的聖旨、禦賜的黃馬褂一樣,權利無邊。“又一村”中不乏富貴之輩,自然認得此物。

老鸨并不曉得金木來頭如此之大,瞬間跪地縮做一團,口中告饒。衆人也都識趣的紛紛讓開道路。

金木氣沖沖的拉着露霜走了一段,直到榮安王府的府邸出現于眼前。

露霜有些怯了,不再往前跟着走,這樣大的府邸,這樣權貴莊嚴的府邸,她如此一個女子,當真可以進去嗎?“金木,你當真是要娶我?”

金木的怒氣被露霜這樣不安的一問,倒冷靜下來許多。仍舊肯定的點點頭。

金木三日之後迎娶“又一村”的姑娘露霜在王府中不胫而走,金木吩咐着人去采買置辦,王總管雖有幾分不情願,王府之地,豈容的這樣的女子踏足,可王爺吩咐過,王府暫由金木代掌,也就不好再說什麽。金木這孩子自小和王爺一起長大,少時風流,卻是個知分寸之人,如今這樣,王總管認定了是露霜狐媚使了招數,心下是一百個不願意。

自瑩瑩瘋癫之後,半玖越發懶怠,她自恃有幾分姿色,是個心性高的,如今境況,她整日的為自己謀劃着,尋個出路。

如今得知一個風流女子竟能登堂入室,金木也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如今還暫代王府執掌事務,心下十分不平衡,偷着去瞧了瞧露霜,樣貌雖有幾分出衆,可仍是出身卑賤、不清不白。半玖本無心放在金木身上,可眼見得露霜如此,自己為何不能尋的一個好歸宿,自己勝過露霜千萬倍,為何要讓露霜那樣的女子一朝得勢,日後豈不是仍要侍奉左右,近水樓臺,當為自己謀劃為上。

大婚前夜,露霜在房中仍舊覺得一切不可思議,她此生唯愛的金木,如今要娶她,給她這樣一個女子名分,餘生日日可伴在金木身旁,露霜臉上露出一種少女待嫁之喜,紅的嬌豔欲滴。

半玖盛裝,提着一壺清酒,輕叩金木的房門。

“半玖?有事?”金木看着眼前不似往日的半玖,有些訝異。

“自王爺走後,王府大小事宜全憑金将軍操持,明日,金将軍大喜,半玖特來祝王爺與露霜姑娘百年好合。”半玖提着酒壺,來意明顯。

金木不忍挫了半玖的顏面,請她進門,半玖倒酒,舉杯祝詞“敬金将軍明日洞房花燭之喜。”

金木聽着,倒了一杯茶,碰杯,笑道“以茶代酒,謝過半玖。”

半玖面露不悅之色,又兼具幾分委屈自憐,悻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行禮“金将軍,半玖妄自前來,本就不合身份,金将軍如此也是情理之中。”

金木知其為何,如今看她楚楚可憐,眉眼确有幾分清秀“自王爺離府,我便不再飲酒,方才并無他意。”

半玖擡眼看着,略感意外,便匆匆告辭了。

禮炮,吹奏,吉服,喜帕,紅的醉人,天下女子嫁與鐘情之人總是一樣的歡喜。半玖忙前忙後,喜的露霜十分暖心,在這府中有這樣一個女子幫襯着、視如親主,對今後在府中的日子也多了幾分安心。

日子平靜如水,自金木與露霜大喜之後已四月有餘,半玖除去平日裏照顧着瑩瑩起居飲食,便任由她去一遍一遍的敲着王府中的房門,得空的時間便來露霜處伺候着,露霜心內漸漸對半玖有了幾分信任與依賴。一日清晨,露霜覺得困倦不堪,頭重腳輕,身子上也覺得乏乏的,便叫半玖叫了郎中來,郎中診完脈,便對露霜問了問女兒家的事與房中之事,而後,含笑收起藥箱,欠身恭喜道“恭喜金夫人,此次身體異樣,并無大礙,只是害喜之狀,金夫人身體略略羸弱,頭三個月是會難受些,如今金夫人有孕已兩個半月,害喜之狀會慢慢消退。”

露霜登時歡喜萬分,不由的用手輕輕撫在腹上,想象着金木知曉此事之後的神情,颔首甜蜜而笑,“半玖,今日看診、抓藥都給雙份銀子。好生派人送郎中回去。”

“是,金夫人。”半玖詳裝歡喜,內心卻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酸楚之感。

半玖細細的問了郎中,句句謹記,回房謄寫在絹帕之上,凡是露霜飲食湯藥皆親自煮熬,勤謹恭順,王總管自露霜入府後,許多事情也就懶怠管,半玖如此,也就不多過問,任由她而去,金木雖生性風流,如今已将初為人父,便斷絕了在外眠花宿柳,一心歸家,見半玖将露霜與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從前在府中并不熟絡的一個婢女,竟這樣的體貼,有種在自己囊中發現珍寶一般,日子平淡幸福。

露霜本就生的纖瘦,直至懷胎四月,仍舊體态如舊,只小腹微微隆起,秋分時節,季節更替,露霜從清晨而起,身子就十分不爽,慵慵懶懶卧床一整天,黃昏闌珊十分,半玖熬煮了些溫潤滋補的湯羹,露霜勉強吃了些,一口兩口是喉中腹中堵澀難以下咽,待吃了幾口下去,漸漸的舒坦了些,面如白玉的臉上也添了幾分紅潤,細細的汗珠映在額上,半玖故作安心狀,仿若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露霜見此,心內溫情四起,自己的一舉一動牽動着半玖的心思。半玖見露霜面目神情,也心下了然,收拾好湯羹炖盅便離開了。

露霜卧床,精神也好了幾分,捏起繡針繡起嬰孩紅綢肚兜上的祥雲來,提針換線時,看到一個紋繡十分精細的繡荷來。露霜拿起看了看,想起昨日她們一起比着繡荷上的新鮮繡樣刺繡,後來金木提早回來,半玖便匆匆離去,連繡荷都忘了,随即抿嘴一樂“這半玖,乞巧節許過願的繡荷竟都随處丢棄,當心心願不靈了。”輕輕拿起,放在枕邊,等半玖來時要逗弄她一番才好。露霜一邊提線繡着,心思卻不住的想着那繡荷內的心願,自入府後,半玖與自己情同姐妹,如若半玖有什麽心願,自己能幫襯上幾分也是好的。越想越忍不住的想看看繡荷內的心願。

露霜起身,将房門掩上,拆開繡荷,取出疊放整齊的妃色絹帕,只見絹帕上一行行紋繡而上的小隸:“誠願露霜妹妹平安誕下孩兒,金将軍便可歡喜,半玖便也可歡喜。半玖乞願與露霜妹妹、金将軍此生常相伴、長相守。”

露霜看的心內悲喜交加,恨不能從來未曾打開這繡荷,話中之意已然十分明顯,雖情同姐妹,可若是今後二人共侍一夫,露霜心內仍是有幾分不願,如何能常相伴、長相守!

金木夜歸,露霜心事重重,撲在金木懷中,似乎是在證明着什麽好讓自己安心,金木被露霜呼在自己脖頸上的陣陣熱氣哄的溫癢難耐,自露霜有喜之後,郎中就曾囑咐過,因露霜身體略過羸弱,懷胎時要比別個更加多多注意幾分,房中之事更是能免則免,金木便聽着郎中的吩咐,不曾怠慢,如今露霜如此,金木有些難以自持,輕輕推開露霜,側身別過一邊“好了,露霜,早些休息,今日有些累了。”

露霜見此,心內本就煩亂,金木此舉,更讓她越發不安起來,仍舊不肯罷休,将唇伴随着陣陣溫熱的呼吸貼在金木的耳上,脖頸之後,随即是眼角,一雙水蔥般柔嫩的雙手穿過衣衫,游走在金木熾熱的胸膛脊背之上。金木越發的熱血翻湧“好了,露霜!”

“不好,一點都不好!”露霜将手肆意游走,身體更加綿軟貼合,幾乎用□□之聲回答金木。

金木重重的長出一口氣,再也無法忍耐,身體像被喚醒一般,轉過身,用力猛烈的迎合着露霜的戲弄,“叫你不聽話,非要來招惹我,現在,一切都晚了。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好好的懲罰懲罰你!”金木像是報複般将露霜方才所為變本加厲的還治其身,露霜頃刻間癱軟迷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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