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着懷裏面胡貍扔掉的母雞。

胡貍不答應:“我要吃姚遠,不吃這個了。”

“還沒有長大。”

“那我就吃長大的姚遠。”

“那不是姚遠。”

“你上面标着名字呢!”

“只是做的記號。”

“不行,就叫姚遠,我要吃姚遠。”

——

不遠處冷風呼嘯,風中是不斷下落的雪花。柳涯微微一動,盤緊身體。

此時他安心的盤在洞穴裏面,冬眠。

——

沈奇回過頭看,後面已經變成了他們剛進來時的樣子,夕陽與楓葉,仿佛都靜止了一般。

他看着身後的景色出神,仿佛還沒有從剛剛的幻境裏面出來一般。他緊緊的抿着嘴唇皺着眉頭,不可否認這個幻境非常了解人心,想什麽來什麽,誰不想在這個地方生活一輩子呢?

可是他不能。

當他從浴室出來,打開門看到門口的張研時,就已經證實了心底的猜測。

可是他還是不願抽身離開。

如果那個時候走出去,也許這個陣早就破了,只是他……還是想與張研多相處一些時間,就算心裏面明白那一切都是假的,幻像如了解人心一般,沈奇心裏面的每一秒劃過的想法都被它捕捉到,在這幻境裏面統統實現。

不由得單手覆蓋在眼上:“怎麽會做出那種事。”

昨晚的一切既荒唐又舒爽,沈奇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忘。卻又一輩子都要将它埋在心底。

擡頭看過去時,那三個正以各種的奇怪姿勢倒在原地,似乎從進來第四障後,他們就沒有再動過地方。

沈奇嫌棄的看了一眼,這三個人怎麽回事?

走近一看,胡貍抱着姚遠的大腿,抵在他嘴角處,而姚遠抱着胡貍的頭,翹着嘴角,看起來很滿足的樣子。

至于柳涯,一個人圈成一個圓形……

睡姿略古怪……

沈奇伸出腳,照着三個人的屁股一人一腳:“都醒醒,幹活了!”

半晌,胡貍最先睜眼,但是手裏面還是沒有放開姚遠的腳,留着口水:“肥雞,姚遠……”

姚遠睜開眼睛,,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眼睛眨眨的看着上空。

柳涯還是……一動不動……

☆、鎮山河12

弄醒柳涯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了。

柳涯一臉的迷茫的睜開眼睛,看着四周的環境似乎還雲裏霧裏的。半晌才開口:“不是在昆侖山裏面嗎?”

本來三個人以為柳涯在四障裏面遇到了什麽意外,傷到腦子了,正擔心呢,聽到他開口,證明沒什麽大事,松了一口氣。

轉過頭來時,碰巧姚遠的視線正好落在了胡貍身上,那一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拳手放在嘴邊輕咳一聲,用力的拽回被胡貍抱着的腿,站起來:“這陣算是破了吧?”

“還不如不破呢!“胡貍坐在地上嘟囔,一臉的不願意。

“怎麽?”沈奇目光灼灼的看着胡貍:“幻境裏面遇到好事了?”

結果沈奇問完了半天,胡貍愣是沒有回答,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什麽呢。

眼見着地上的陣法消失,沈奇轉了個身:“行了,這幻像之境也算是休息了,我們接着趕路吧。”

“我的養雞場……”半晌,地上的胡貍終于有了動作,不過這個動作有點大,他趴在地上,一身的賴皮樣子。

三人:“……”

三人中最先有動作的是姚遠,移步過去拉起把臉埋在地上的胡貍:“回去給你多買幾只雞好不好?”

胡貍癟嘴:“要肥雞!”

姚遠:“好。”

胡貍努努嘴,想再提要求,但是有些說不出口,最後雙手搭在姚遠的胳膊上面,借勢爬了起來。

走出去的路上格外安靜,就連平時叽叽喳喳的胡貍都閉嘴了,低着頭安靜的跟着走路,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胡貍并沒有想什麽,就是心裏遺憾再也吃不到姚遠了。(白布條肥雞)

第四障的路不長,四個人走半小時不到就出來了。

邁出來的第一步,入眼又恢複了滿山白,沈奇回頭也是滿山白,楓葉幻境已經不存在。

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

四個人中三個人都回頭,看着已經消失無蹤的幻境,心裏不知滋味。

只有柳涯一臉冷漠的站在那裏等着三個人。

胡貍心疼完肥雞後最先轉過來,看到柳涯的表情有些不解,同時又有些好奇,不由得湊近:“老柳你偷着告訴我,你在幻境裏面經歷了什麽?”

柳涯對于胡貍問的,有些迷茫,沒聽懂。

胡貍又問了一遍。

柳涯面無表情:“睡覺。”

胡貍:“!!!那麽好的機會你就用來睡覺了?”

對于胡貍來說,那幻境可是實現了胡貍多年以來的夢想啊!那麽寶貴的地方,他居然用來睡覺?!!excuse me?

“什麽好機會?”此時沈奇和姚遠也過來了。聽到胡貍那叫聲,姚遠順嘴問了一句。

“他說他在幻境裏面睡覺了!”胡貍伸手指着柳涯。

似乎是觸到了什麽特別的字眼,只見胡貍說完,沈奇和姚遠同時輕咳了一聲,眼珠轉着。又相互看了一眼,就是什麽都沒說。

“天冷,要冬眠。”扔下幾個字後最先向前走了。

胡貍:“……”

姚遠眨眨眼,耳垂突然泛了紅。

至于沈奇,則是摸着喉結,似是在回味什麽的樣子。

路上,胡貍的話匣子被柳涯的冬眠二字打開了,接着就是邊走邊對他說幻境裏面有多好。

是啊,這幻境确實好,好的另外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和柳涯說那多好是怎麽個好法。

邊走邊說大概一小時,胡貍終于被十句話都炸不出一個悶屁的柳涯氣的回去姚遠的身邊。

終于等到胡貍回來,姚遠輕咳一聲示意一下存在感,見成功吸引了胡貍的注意後才開口:“你在幻境裏面見到什麽了?”

“那你見到什麽了?”學着姚遠的話問回去。

姚遠眨眨眼:“看到得道前的自己。”

“無聊。”胡貍評價。

“換你說了。”

“我實現了我兒時的願望!”說出口時,眼睛閃着光芒。

姚遠确是眼角一抽,兒時……是指他還是只不會說話、行動不便、随拉随尿的小狐貍時候嗎?

說完第一句,他就開始憋不住了:“在幻境裏面,我終于得到了養雞場了,我是廠長,所有的雞都是我的!”

姚遠:“……”

前面帶路的沈奇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

姚遠真是不想評價胡貍這個兒時夢想啊!

就算是他小時候,夢想也是得道啊,怎麽這只死狐貍就想要個養雞場啊?這也太沒出息了吧?

話題結束,又回歸了安靜。

只是,這安靜也沒有多久。

四個人的腳步一致,走起來節奏統一。

但是如果有個突然冒出來的,換個說法,如果有個後來的,與他們之間就有微小的差異。

沈奇屏氣,側耳細聽,在他們不遠處确實跟随,只是,是不是人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不能打草驚蛇。

眼看着前方不遠處有個圓滑的轉角,沈奇心裏生出一計,同時開始放慢腳步,與後面的三個走到同一條水平線上:“等一下看我手勢。”

另外三個人也是跟了沈奇多年,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理解其中含義,現在這個時候沈奇說的這句話,意義明了,相互看了一眼,給了一個明白的眼神。

又開始向前行走,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才走出不遠,後面突然沒了聲音。沈奇心下了然,做好了回擊的準備。剛要回頭,卻感覺腳下開始不穩。

是類似與地震的震動,卻比地震更加強烈。

沈奇有些站不穩,急速的倒退了兩步差點栽倒雪地裏面。

而這個時候,他看到前方不遠處……

“快閃開!”沈奇大喊,同時雙膝一屈,雙手護住脖頸處像遠處滾去。

再擡頭,剛剛停駐的地方已經被硬生生的撕裂開,而他和另外三個人相隔一道裂縫。

此時那強烈的震動已經消失,只剩下半米寬的裂縫。

沈奇也有些發懵,不知道這又是怎麽回事。剛站起來,還沒走過去一看究竟,就聽到裂縫裏面傳出聲音,那種壓抑的痛苦呻吟的聲音。

他伸出手,對着對面的三人打了一個手勢,四個人同一時間開始向後退。

才退出兩步,裂縫裏面的聲音響動變得很大,轉眼間雪白的地上多了幾道黑影。

通體黑色的人形狀态,如果不是因為拖地的長發,很難分清前後。

他們飄在雪地上面,腳下滴滴答答的掉着血滴,把雪染紅。

姚遠暗道不好:“令主,是幽冥血鬼。”

幽冥血鬼,生長在幽冥血海,以吃食同伴為生。

姚遠曾在妖界看過一本書,裏面有對幽冥血鬼的描述,通體漆黑,猩紅眼睛,與幽冥血海一個顏色。擅長躲藏、終日潛伏在幽冥血海周邊,以幽冥所有鬼魂為食。

幽冥血海是洪荒最不堪的存在,除了遍地鬼魂外,還因為他們相互為食,這在當時來看,實在惡劣。

沈奇疑惑,這幽冥血鬼應該是在幽冥血海,為什麽會在這裏?

沈奇拿出山河令,霎時間手中山河令化成長刀指在身前。不管他們現在為什麽出現在昆侖,目的肯定是要攔着他們去往鎮山河的路。

現在雪地上面只有三個幽冥血鬼,而且全都是跳到了沈奇這邊。

沈奇對這東西不了解,不能貿然動作,對着對面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過來,同時手上蓄力,握緊長刀。

“令主。”姚遠剛邁開步,就被沈奇阻止了。

幽冥血鬼雖通體是黑,但是也是有五官的。可能因為黑,五官有點難找。

三個幽冥血鬼從裂縫裏面跳出來就一直沒動,也沒有任何的動作,沈奇開始抓不準了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但是手上的長刀卻沒有放下。

他不能放下警惕,現在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不能在這裏出差池。

沈奇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三個幽冥血鬼,如果他猜測的沒錯,這就是最後一關了。

就這麽的,雙方僵持了十幾秒後,那三個幽冥血鬼突然有了動作,同時轉過來,對準沈奇的方向,睜開眼睛。

一雙血紅的眼睛。

同時沈奇的長刀擡高。

幾乎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裂縫裏面無聲無息的又跳出來三個幽冥血鬼,在姚遠他們那一邊。沈奇這邊的幽冥血鬼突然發動攻擊,奔着沈奇的方向快速的飛過去。

姚遠那邊跳出來的三只幽冥血鬼也在同一時間發出進攻。

幽冥血鬼的速度很快,五步遠的距離,只兩三秒就到了沈奇的面前。

沒想到他們居然有這麽快的速度,沈奇心裏面一驚,長刀揮出去,用力的一劈,同時身體彎曲在地上滾出好遠。

左邊的幽冥血鬼面對沈奇的刀鋒居然沒有躲,而是直挺挺的用身體接住,瞬間被削掉了半個身子倒在地上。

另外兩個像是沒有反應一樣,調轉方向着沈奇沖過去。

沈奇身體一側,躲過攻擊,就勢長刀一揮,砍在了一直血鬼的腿上。他的一只腿被砍掉,可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依舊飛奔過來攻擊他。

整個發生的太快了,兩次攻擊前後也不過十秒鐘,沈奇快速的躲到一處,手裏面長刀緊握,掐準距離一刀劈下,一只幽冥血鬼倒在地上,化成一攤黑色血水。一陣令人作嘔的腐味蔓延開來……

“我的太奶奶啊,令主你幹了什麽?”胡貍大喊,同時捏緊了鼻子,聲音發出來很尖銳,有點像公公,攻擊他的幽冥血鬼停了一下,微微轉動方向,伸出鋒利的雙手快速的奔着胡貍方向飛過去……

腐味都傳到了裂縫的另一邊,這邊的味道當然更重。就像是一個死了的人,在太陽下面暴曬了十幾天後的味道,帶着屍臭,卻又比屍臭更加難聞。

沈奇誤吸了一口,那味道直接沖入大腦,頓時感覺腦中一片眩暈,連胡貍的喊話都聽不清。

剛剛沈奇在砍掉了一只血鬼的腿以後,對方的動作明顯的變慢了,他趁着這個時間快速的轉移到山角處,躲在那裏。手裏面長刀蓄力,一面觀察着。

等到血鬼飄過來,他一個狠力下去,黑血飛濺,血鬼的頭顱和身體分了家。脖頸的血沒流多少,倒是那難聞的快要熏死人的味道越來越濃……

沈奇被熏得頭腦發脹,搖搖頭想要自己清醒一下,正看到一個黑影快速的過來,同時伸出手,手指慢慢變長,變尖……

沈奇暗道不好,他這邊三個幽冥血鬼已經死了倆了,這一只一直沒有什麽大動作,攻擊也只是在後面,沒有什麽實際性的攻擊,沈奇以為是他反應慢,只是沒想到在這裏等着呢。

這只幽冥血鬼的速度極快,比上兩只的速度都快,沈奇看到的時候已經他已經靠很近,他這個時候就算是想躲,也很難躲開……

☆、鎮山河13

沈奇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身體接觸的地方帶着一片鮮紅血跡,與地上的白雪相遇,快速滲進去,化成淡淡的血水。

在停下的瞬間,沈奇快速起身,手中的長刀因為疼痛有些握不穩,他咬咬牙,換成了兩只手。

幽冥血鬼見一擊以後沒有殺死沈奇,又快速的調轉方向再次攻擊。

同一時間,姚遠那邊也不好對付,雖然是三個對三個血鬼,但是這三只明顯的比沈奇那邊的高級,他們動作很快,每一次出手都是直逼要害。

他們三個每傷到一個地方,那股惡臭味道就濃烈一分,熏得人頭腦發脹,速度下降。

胡貍咬着牙快速近身,一只手扣在血鬼的肩膀,另一只手在頭頂,用力的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那血鬼的脖子瞬間斷裂,他快速撤退,但是身上還是濺到了黑色血水。

終于解決了一個,整個身上都是那種惹人作嘔的臭味。

胡貍回頭去看沈奇那邊的情況。

只是這一回頭,看到的場面吓的他眼睛睜的老大……

從這六只幽冥血鬼上來到現在也不過一分鐘的時間,現在這六個還沒有殺死,裂縫裏面又跳上來六個……

“令主!!!!”胡貍大喊着,此時多說什麽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唯一的就只能提醒他小心了。

沈奇緊緊的皺着眉頭,低頭看着前胸的四道長長的血痕,帶血的棉絮紛飛。

剛剛知道躲不過,還是拼盡力氣快速的向旁邊躲去,幸好只是輕傷,并無大礙。

傷口不深,卻泛着惡臭味道,一陣一陣十分難聞。

他半跪在地上,眼見着血鬼快速的移動過來,雙手握緊,長刀尖埋在雪裏面。在它過來的同時,沈奇長刀挑起,兩個之間頓時雪花四濺。

血鬼突然像是沒了方向一般,辨別不到沈奇的具體方位。一顆頭領快速的轉動,似乎嗅着什麽氣味。

沈奇借着機會快速的砍了下去,從頭頂中間處直直的劈了下來,幽冥血鬼被劈成兩半,倒在地上化成一攤污血,暗色紅,與地上的白色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奇擡頭,新出來的三個血鬼已經奔着他過來,速度比前面三個都要快,伸出來的五指鋒利無比。

三個同時,怎麽也躲不過了,只能硬拼。

他長刀換面,刀鋒在側,向身後移動。

在血鬼過來的瞬間,沈奇手上一握,橫着如扇面的掃過,有兩個被橫着腰斬。

另外一個迅速的躲開,換了一個方向攻下來。

手中的刀轉回方向,卻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虎口的傷口。剛剛力氣太大,虎口硬生生的被震得撕裂開幾個傷口,汩汩冒血。

那只幽冥血鬼快速的沖過來,卻在離沈奇只有十幾厘米處突然停下來,下一秒化成一攤血水。

沈奇擡頭,便看到他面前不遠處的裂縫邊緣站着一個人,

白色的羽絨服,淺色牛仔褲。一雙白色的登山鞋。

沈奇看着,眉頭比剛剛更緊,臉上也可以看出來憤怒。

“卧槽小屁孩,你怎麽上來的?”姚遠這邊紙符鞭子一個用力,把還沒到近前的一個幽冥血鬼勒住。一個用力脖子就被擰斷了。他本想跳過去另一邊去幫沈奇,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張研。

張研站在雪地上看了一眼沈奇什麽都沒說,直接轉身奔着裂縫去了。

他剛到裂縫裏面又是一批血鬼跳出來。

張研手上捏着一顆圓珠,轉過頭面向裂縫,向後面退了兩步。又一批血鬼剛冒出來頭,張研一個甩手,一個小珠子快速的穿過……

全程也最多三秒時間,張研只一個動作解決了近十個幽冥血鬼,毫不費力:“向前跑,別回頭。”

張研大喊,對面的三個人是面對着張研的,他的動作三個人都看在眼裏面,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張研喊完了能有一秒鐘,對面的三個人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們說的,急急的答應後快速的向着前面跑。

姚遠看向沈奇的方向:“令主,我們先去前面吧。”

沈奇就像是沒聽見一般,眼睛直直的看着張研,沒有動作,胸口被血染紅了一片,因為穿的比較厚,現在也看不出來是否還在流血。

只是,沈奇已經不在乎了。

此刻他腦中那個猜測似乎得到了證實。

聽到姚遠喊沈奇,張研轉過頭,看到沈奇還在那裏站着,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你先過去前面。”

沈奇沉默了幾秒,有了動作:“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是他最理智的一句話,說完了已經有了動作。

他一動,不知道為什麽,傷到的地方開始類似灼傷的疼痛,沈奇手上微微一頓,收起長刀,變回山河令後放在口袋。

他走的緩慢,似乎這傷是傷在了腿上一般,張研看着沈奇慢慢的走遠,與姚遠等人彙合。

他轉過頭,那裂縫處又結伴出來了幾只血鬼,表情瞬間狠厲,低聲呵斥:“放肆。”

只見先前那聽不懂話一般的幽冥血鬼在張研呵斥出聲時竟微微縮頭,懼怕的樣子。

張研又開口:“退下。”

幽冥血鬼竟真的緩緩的退了回去。

因為沈奇受傷的關系,幾個人不得不原地休息。

胡貍一見沈奇見了血,急的找不着北了。

這麽多年了,山河令在沈奇的手裏面越用越順手,山河令所帶來的能力令沈奇越來越強大。胡貍幾乎都忘了受傷的沈奇是什麽樣子的。

沈奇現在的臉已經發白,人卻在失神。

“令主?”姚遠皺着眉頭,一只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沈奇的胳膊。

嘶——沈奇皺了一下眉頭,轉過頭去看姚遠,他這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牽動着胸前的傷口。

“快剪開,我給你看看。”胡貍在姚遠身上摸了半天,拽下來一個小袋子,邊說邊低頭在裏面翻找。

“沒大事。”沈奇開口,卻感覺現在說句話都牽動着疼。

但是,按理說不應該啊!

說話間,胡貍從小袋子裏面扔出來很多東西,剪刀、紗布、各種丹藥……

姚遠看着扔在地上的東西心裏一疼,再擡頭看看胡貍,抿抿嘴沒說什麽,由他去了。

“血鬼是污穢形成,普通人被抓傷身體會受損。”一個聲音傳過來,三人看過去。

胡貍等着大眼睛張着嘴,一臉的吃驚:“臨時工?”

姚遠皺皺眉頭,心裏面也泛着嘀咕。

柳涯就只是看一眼,什麽都沒說。

四個人之中,就沈奇沒有轉頭,一只手虛捂着傷口,目視遠方。

張研沒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沈奇的身邊蹲下。

此時的沈奇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接連着的疼痛讓他的嘴唇都開始發白,臉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但是他什麽都沒說。

“給我看看傷口深不深。”張研半跪在沈奇的面前,輕聲開口。

“沈奇。”他低聲叫到:“我看看血毒入到你體內多少。”

“你到底……是誰?”忍着體內的疼痛,費力的說完一句話。

“以後再給你解釋,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看的出來,沈奇沒有想要張研看的想法,而現在他的傷口被他的手擋着,張研也看不清。

心一急,手就控制不住上去一下掀開了沈奇擋着的手。

“離我遠點。”沈奇突然提高聲音,另一只手把張研的手大力的打開。

雖然三個人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但是明眼的人都能看的出來,沈奇生氣了。

姚遠快速的過去,扶住因為用力過度而向後倒去的沈奇,對着張研笑了一下:“我來看吧。”

說着扶着沈奇坐好,掀開他的傷口處的衣服。

傷口不深,大概有兩厘米深,沒有傷到重處,只是……姚遠看着流出來的血已經轉黑,心裏面知道不好了。

轉過頭看張研。

姚遠轉頭,張研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沈奇傷處,驚得手上一抖,手裏的東西差點掉了出去。

“這是藥粉,倒在傷口上就可以。”沈奇現在不想看到他,那就只能給姚遠。

等着姚遠接上小瓷瓶才站起來走向遠處。

到這邊,已經進了昆侖大半,進入了安全區域。

胡貍站在那裏眼睛一轉,跟上張研過去。

張研離得不遠,确保出現緊急情況他可以及時趕過去。

雖然心裏面明白早晚有一天需要面對這個情況,可是真的面對了,心裏面還是有點不舒服。

“令……我們組長脾氣就那樣,但是來得快去得快,沒事啊!”

身後突然出現聲音,張研轉頭,就看到胡貍在他一步遠的地方,而他剛剛都沒有發現有人跟過來。

見張研沒說話,自顧自的蹭到身前:“他一直就是那樣,個性太極端,認知也只有是與不是兩個選項,從來都沒有模糊不清這個選項。”

張研微微皺眉,不懂胡貍在說什麽。

“你不是對我們老大死纏爛打被拒了嗎?”

“不是。”張研搖頭,轉過頭去小聲開口:“他沒有拒絕。”不但沒有拒絕,還是主動表白。

胡貍眨眨眼,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他還真摸不清沈奇為什麽生氣了。

不過,他有個疑問。轉頭看向張研:“你是怎麽進來的?”

“跟着你們。”張研簡單回答,似乎不是太想說。

“那……”

“令主???”

胡貍才說出來一個字,那邊姚遠的驚呼聲就傳了過來。

張研心劇烈一顫,一轉頭的功夫人已經到了沈奇的身邊。

胡貍:“……”這個臨時工是個高手!

“令主他……”姚遠開口。

“他需要休息。”張研緊緊的咬着嘴唇,伸手接過沈奇不在開口。

四周都是山,張研扛着沈奇向前走。

不遠處有個山洞,張研把沈奇扶進去裏面後就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三個人跟在身後進了山洞,同樣的也什麽都沒說。

等着張研出去,柳涯脫下身上的衣服給沈奇蓋上,然後去到洞口蹲着:“今晚我守夜。”

現在已經下午,雖然離晚上還有段時間,可是聽柳涯這麽說,其他人也感覺安心。

沈奇一受傷,似乎在一瞬間,幾個人失去了主心骨,連平時活躍的胡貍都沉默不語了。

柳涯出去後,沈奇就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迷糊,不知道身在何處,躺在地上轉着腦袋看着,應該在尋找什麽。

半天,放棄了。

“令主?”胡貍湊過去。

“我沒事了。”沈奇開口,聲音有些發啞。

胡貍伸手檢查了一下沈奇的傷口,已經好很多,傷口開始愈合,他有些驚訝這藥的效力。

姚遠也看到了沈奇快速愈合的傷口,轉着眼睛,心裏面猜測着。

沈奇再沒開口,山洞裏面又恢複了安靜。

很久,他慢慢轉頭,看向洞口:“張研呢?”

他醒來這麽久了,如果張研還在,他可以看到,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

是不是因為,剛剛他的話說的太重了?

“不清楚。”胡貍搖頭:“他把你放下就離開了。”

一瞬間,心裏面不知什麽重重的落下,沈奇有些難以呼吸,帶着鈍鈍的疼痛。一口唾沫咽下一半嗆進去氣道,引來一陣咳嗽。

“令主?”

因為劇烈的咳嗽,沈奇剛愈合的傷口又開始出血……

“快給他上藥。”

一個聲音傳過來,姚遠立馬反應,把藥粉拿出來倒在沈奇的傷口處。

藥粉剛覆蓋上去,血立刻停止。

沈奇看過去,是張研。

張研站在距離沈奇兩米之外不動了:“這藥每兩小時一次,明早傷口就好了。”

“張研,你過來。”沈奇費力的開口。

另外兩個互看了一眼,姚遠一挑眉,給了胡貍一個眼神,對方瞬間明白,轉過頭看着沈奇:“組長我等一下給你換藥。”

姚遠一聽這話那個恨啊,看都不敢看沈奇現在的表情,趕緊拉着胡貍出去。在路過張研身邊時把藥粉交給張研:“組長等一下就靠你了。”

難得張研沒有反駁,乖乖的點頭,那樣子像極了犯了錯的小動物,低着頭垂着耳朵。

等兩個人都出去了,張研才過去:“對不起。”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沈奇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人?”

“不是。”

剛剛緊緊的攥着衣服的手瞬間松開,落在地上,磕在突出的石尖上面,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沈奇想,最開始他就應該猜到的。

如果是普通人,張研怎麽可能找到特案組來?

如果是普通人,怎麽可能一腳踹壞特案組的門?

如果是普通人,明大天臺那晚,怎麽可能一招就限制那身份不明的敵人?

如果是普通人,怎麽可能只身進入地獄之門,任何事情都沒有?

“那你是……”

“我是貓。”張研說,看着沈奇:“活了幾千年。”

沈奇看着他,他的眼中沒有一點說謊的痕跡,很認真。

半晌才開口:“之前那晚說的話我收回。”

☆、鎮山河14

胡貍一路被姚遠生拉硬拽的出來。

剛出洞口就甩開姚遠的緊拉着的手,滿臉的不滿意:“你幹嘛啊,沒看出來令主生臨時工的氣了嗎?

此時,姚遠真想網上重金求腦子,只要給胡貍換一個能看人臉色的腦子就可以,很簡單的願望,不求別的,只要能換,花多少錢他認了!

無奈的嘆口氣解釋:“令主有話和張研說。”

半天:“我沒看出來。”

姚遠心裏面也知道胡貍沒看出來,如果能看出來別人心裏面的想法,他就不是胡貍了。

“裏面什麽情況?”難得的,外面守夜的柳涯開口。

姚遠兩個人面上帶着吃驚。

柳涯這人冷血到關系到自己的事都能漠不關心的地步,居然破天荒的開口詢問沈奇的事情。

“兩個人好像生氣了。”胡貍回答。

柳涯點點頭,站起來:“我去四周看看。”

目送着柳涯離開,直到身影再也看不見姚遠才開口:“第一次發現老柳聰明。”

“為什麽?”胡貍轉頭,看着姚遠一臉的問號。

姚遠勾勾嘴角,伸出手揉亂了胡貍蓬松的軟發:“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那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能明白?”胡貍追問。

姚遠啧了一聲:“現在令主和小屁孩吵架,你會怎麽辦?”

胡貍皺皺眉頭:“當然是勸和去啦!”

說的那麽理所當然,聽的姚遠失笑,搖搖頭認同剛剛對他的定義。

胡貍不滿意了,你這關是搖頭不說話什麽意思啊?“那你會怎麽辦?”

“我啊?”姚遠看向遠處的雪山:“和老柳一個選擇,事不關己不去摻一腳,兩個人的事情,沒有人比他們當事人更明白,旁人再勸,也是無用。”走回洞口就看到一邊放着一堆的幹柴,足夠兩天晚上用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弄來的。

姚遠勾勾嘴角過去拿起幹柴擺好準備生火,同時轉頭看胡貍:“別想了,相信令主。”

他們四個人中,除了沈奇是人外,其他人全都是活了幾百上千年的精怪,可是他們卻統一的相信這個年紀還比不上他們零頭的男人。

相信他所作的一切決定,相信他處理事情的方式,只要他一句話,他們就立刻照辦。

胡貍點點頭:“我們一起生火,給令主燒點熱水。”

裏面不同于外面,從沈奇那就話開始,兩個人再沒有了言語。

張研就那麽無聲無息的站在沈奇兩步外,不動也不開口。

沈奇為微轉頭,對着洞穴裏面,也是沒有言語。

很久,張研動了:“我去外面看看,你好好休息。”

等了兩秒沒有任何回應,張研邁開腿走了。

到了洞口,就看到姚遠和胡貍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手上也不閑着,快速擺好幹柴準備生火。

胡貍:“我們沒帶火機。”

姚遠不抽煙:“……”半天想起來,一拍大腿:“令主有啊!”

他這一說,胡貍立馬蹭的站起來,準備去沈奇那邊拿火機,被姚遠拉住了:“等會吧。”

“為……”

“我來吧。”胡貍還沒問出來,張研已經過去,從口袋裏面拿出來火機,蹲在地上專心點火。

“那個小……張研,令主他怎麽樣了?”姚遠問,實在是不放心把沈奇一個人放在裏面。

“應該睡了吧。”張研喃喃,把口袋裏面的藥粉又給了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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