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錢姐拉着舒攬月身體的手,将他拉在了一邊,凝眉問道:“攬月,你怎麽回事?你和這個男人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自然什麽話也說不出。
“快點說!你和這個男人什麽時候開始的?你的手還受傷了?還系不了內衣扣子了?”
“……”那個……他手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他的身體……畢竟現在是她的,內衣扣子,也是她給系上的。
“什麽時候開始的?啞巴了?”
“也就剛剛開始……”
“剛開始?便玩這麽過火了?”
“也沒有……”
“還說沒有?那你的手是怎麽回事?不是玩的?”
“錢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
“別跟我解釋!車展馬上就開始了,趕快去換衣服,你談戀愛,我不管你,別玩過火了,耽誤了走秀!”
“好,錢姐,我知道了。”
錢姐訓完了話,轉身走了。
舒攬月走到了他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帶你去換衣服。”
她拉着他剛推開了儲衣間的門,一個穿着一套粉色小碎花內衣的妹子便站在衣架後面。
“怎麽有男人?”粉色小碎花內衣妹子如同受驚了小鹿,用挂着的天使的翅膀內衣擋住了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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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你怎麽在這裏換衣服?”是的,這個受驚的小鹿是姓鹿的。
小鹿手中拿着的天使的翅膀的內衣就是她一會兒要穿的。
“你別過來,你出去!”
舒攬月往後退了一步,她這才意識到她現在一個大男人這般,實在是不應該。
可是,下一刻,一個身形彪悍的男人站了起來,而且還在不慌不忙的系皮帶。
那個男人只穿了個無袖的白色汗衫,手臂上左青龍,右白虎 ,都刻了紋身。
他看了一眼門前的兩個男女,哼笑着,道了句:“你們兩個也是來找樂子的?”
張笙寒站在原地,看着左青龍,右白虎紋身的男人,眼眸中只有清冷。
“來拿衣服的。”他說了這話,握着身邊舒攬月的胳膊,輕聲問了句:“是哪件?”
“什麽?”
“內衣。”
“哦,是那件天使的翅膀。”
“天使的翅膀?”
舒攬月點了點頭,道:“就是小鹿手中拿的那件,遮擋着身體的那件。”
“……”
“……”
她和他相顧,面面相觑,這個狀況,好像誰去拿內衣都不太合适。
“我過去拿。”他才說了這話。
舒攬月拉住了他的手,小鹿還沒有穿衣服呢!他過去……是傻嘛!
想到這個傻……
舒攬月的臉黑了。
他怎麽可能會是傻呢?絕對是……好色!
她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而後,咳了咳,對那一男一女說道:“那個……你們繼續,我們先出去等着,等你們好了,再叫我們,我們再進來拿內衣。”
舒攬月關上門的那一刻。
聽到裏面的男人道了句:“她也是車模?”
“嗯。”
舒攬月将他拉着出了儲衣間,拉出了十幾步遠,才道:“你去拿什麽啊!小鹿都還沒有穿衣服呢!你想去看她啊!”
“我沒有。”
“哼,解釋就是掩飾,你就是想看來着。”
他只是淺笑。
“笑什麽笑!男人都是這樣!”
“我想看……”再說我看,也是想要看你呀。
“我就知道。”
“吃醋了?”
她瞥了一眼他,“我吃哪門子醋啊!”
“也是,她又沒有你好看。”
“你怎麽知道沒有我好看?你還是看了吧?你就是看你?怪不得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果然如此。”
“……”
“你們可以進去玩了。”男人拉開了房間的門,舒攬月看了一眼裏面,小鹿已經披上了大衣外套,只露了半個腿。
舒攬月拉着張笙寒進去。
只聽到男人經過她的身體的時候,說了句,“姑娘,你長得真是美豔動人。”
呵呵。
呵呵。
現在……這場面就很尴尬了。
一個男人對……一個有着女人身體的男人說你長得真美。
很明顯的,這個男人是搭讪,對姑娘有意思,這就很有意思了。
“謝謝啊。”
謝謝……舒攬月聽他說了這話,實在是很無語。
張笙寒啊,張笙寒啊,你怎麽作為男人,作為女人,情商都這麽低人一等呢?你當男人真的是在誇贊你嗎?這明顯的是想要撩你,這情商也是夠了。
張笙寒握緊了舒攬月的手。
自己的‘女人’被撩了,她現在身為一個‘男人’,而且她現在是自己‘女人’的‘男人’也不能像是個木頭似的杵着,那樣也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何況,張笙寒還‘求助’似的,握緊了她的手。
現在‘男人’的她如果現在不做點什麽,那可就太窩囊了些。
她作為一個‘男人’,很有男子氣概的将身邊的‘女人’攬在懷中,霸氣的宣誓主權道:“這個美豔動人的女人是我的,也只能屬于我一人,別人休想染指,想都不要想。”
那男人也是一笑,道了句:“想都不要想,看都不要讓人看了嗎?若是這樣的話,幹脆藏在家中,何必讓她來做車模呢!”
舒攬月一聽這話,急了。
什麽叫何必來做車模?
“做車模怎麽了?”
“那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然後買回去的嘛。”
舒攬月咬牙,這男人可真是太欠扁。不過,她在酒吧跳了這麽多年的舞,喝醉酒,亂發酒瘋的人,她都見過不少,那嘴臭的,說出話來比這難聽的,也是有很多的。
她當然不能意氣用事。
“聽你這意思,買車,還想着着連車模一塊買了去啊!”
“有錢都能使鬼推磨,又有什麽不能的。”
瞧瞧那個男人的價值觀,簡直是扭曲的無可救藥了。
像這種男人,別生氣,他早晚會載,人不治,也會有天治他。
舒攬月一笑,道:“可是我們不是鬼,我們是人。”
她說完了這話,便拉着張笙寒進入了儲衣室中。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的動手呢!”
她瞧着他,道:“怎麽?你還惦記着我和他打一架?你以為,我像你這麽沖動?不過就是一句話嘛,說就說了,還能掉一塊肉不成,這種人渣嘴這麽臭,早晚載了,有人收拾,就算沒有人收拾,他這麽嚣張,老天爺也會收拾他。”
他聽了這話,道:“月兒,我會收拾他,早晚。”
她擺了擺手,拉着他的胳膊,道:“你別沖動啊!你現在用的可是我的身體。”
“我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更不會讓別人染指你,哪怕動你一根頭發。”
“哎,這麽說的話,我豈不是連剪頭發都不可以了啦。”
“你的身體發膚,都是我的。”
她笑了笑,“好好,都是你的。”他在有的時候,嗯,只有在不氣人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走到了衣服架子前,舒攬月拿起了天使的翅膀內衣,遞到了他的面前,問道:“你覺得這件內衣好看嗎?”
‘天使的翅膀’是紫紅色的羽翼,寬大的羽翼張開,都能夠将擁抱的兩個人遮擋着。
“好看嗎?”他看着翅膀,沒有回答,她又重複的問了一遍。
“這翅膀挺重的吧!”
“……”舒攬月無語了,“我是在問你好看不好看?”
“嗯……”他雖然不懂得內衣,但是……他看着和他相同顏色的羽翼,是沒有他原本的翅膀好看。
她凝眉,有些不開心的樣子,道:“你不喜歡這個翅膀?”
“倒還好。”
“那你是嫌這個翅膀比較重了?”
“沒有,應該差不多有18斤多吧,不重的。”
“那你剛才怎麽不說這內衣好看?看着這翅膀,還想了那麽久……”
“……”他能夠選擇不回答嘛。
他只是覺得還是他原本的翅膀比較好些,雖然……現在,他的翅膀已經不見了,消失掉了。
至于,看了很久,是在懷念,懷念她那個時候,趴在他的翅膀上,一遍遍叫他小小小小鳥。
——小小小小鳥,你再飛的高一點呀!
她歡快的聲音時常響在他的耳邊。
她的笑顏,日夜在他的眼前浮現。
他說過,要帶她看遍千山萬水,要帶她飛過山野叢林。
可是,他沒有了翅膀,這些都不能夠了。
沒有翅膀,有些遺憾,但是好在,他已經蘇醒,現在,他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你看你,你又想了這麽久!”
“翅膀很好看,我很喜歡的。”
“你想了這麽久,一定不是真心話。”
他笑了笑,“我喜歡或者不喜歡,這翅膀,你不是都要讓我戴上的嗎?”
“嗯……”他說的這話,将她問住了。
這翅膀……這內衣,他雖然現在是女人的身體,但是這心可是男子心的,要他接受這個內衣,這個翅膀,還要讓他穿着,他正常的反應都應該是抗拒的。
她低下了頭,雖然說是換了身體,但是,這畢竟還是她的工作,如此為難他,她有些良心在,也是覺得挺不合适的。
“對不起,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就……”大不了她不講究信譽了,就不走這一場秀了。
“我喜歡的。”
“啊?”她擡頭看他,“你不抗拒嗎?你沒有不高興嗎?”
“我想……你戴上這個翅膀,一定很好看。”
那還是很遙遠的事情,但與她有關的記憶,與她有關的點滴,他都不曾忘記,不曾忘記和她說的每一話,更不會忘記她說的每一個字。
那個時候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裏,每一天,都是開心的,都是快樂的。
他帶着她,做她的飛騎,載她翺翔在天地之間,帶她飛向彩虹之巅。
她趴在他的身上,時不時會摸摸他的頭。
“小小小小鳥,你飛的這麽高,飛到這麽遠,不會累嗎?”
他總是會說,不累,為了你,飛到多高,飛的多遠,哪怕是飛到天涯海角,飛到地老天荒也不會累。
她會說:“小小小小鳥,你如果累了,你就說呀,你別這麽辛苦,我可以和你一起走的,我們要攜手,一起走,才能夠走到天荒地老啊。”
“我能的。”
她嘆了一聲氣,道:“我如果能夠陪你一起飛,那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那個時候,他也總是在笑。
她想要飛翔,想要和他一起,想要和他在一起地老天荒。
有她這句話,他怎麽會覺得累的,即便未來會有黑夜,飛雪飄揚,他也要和她一起風花雪月。
“你戴上這個翅膀,就能夠飛翔了。”
她聽了這話,道:“我是因為戴上這個翅膀好看,才喜歡這個內衣的,不是因為想要能夠飛翔。”
“那你想要飛嗎?”
“我是傻瓜嗎?”
“那你從小到大就沒有想過要飛翔嗎?”
“我為什麽要想飛翔?”
“你難道就沒有要想要飛翔,這樣就可以飛向遠處,看遍青山綠水嗎?”
“哦,你說的是旅游啊!”她看着他,淡淡的說道:“你可以去做火車、高鐵,飛機,不用自己飛啊!自己飛過青山綠水,那得多累啊!”
“……”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
“我難道說的不對嗎?你怎麽會有想要飛翔的想法呢?”
“……”
“這樣的想法,只有三歲的小孩才會有吧!”
他的臉色更不好了。
“張笙寒,我不是說你幼稚,你能夠有如此天真浪漫的想法,很好的。”
“怎麽好了?怎麽不傻氣了?”
“說明你這個人不複雜,一般小孩子心性的人都沒有這麽多的複雜想法。”
“你的意思……我的頭腦簡單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他不言又不語。
她握住了他的胳膊,晃動着他的胳膊,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你不只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你很天真善良,這是很好的品行,是一些頭腦複雜的惡毒人完全沒有的,你別生氣了,你別生我的氣了,我給你買糖吃,好不好呀?”
他伸出了那只不被她拉着的手。
她疑惑的看着他,“伸手做什麽?”
“你說了,要給我買糖。”
“我說了要給你買糖吃,但是不是現在,你先聽話,我會給你買的。”
他哼了一聲,撒開了她的手。
“……”怎麽真的和小孩子一樣,他都這麽大的人了。
他回過頭看她。
她咬住了唇,面露微笑。
他哼道:“還說你沒有拿我當小孩子?那你剛才說的哄我的話,算什麽?”
她無奈了,瞧着使起性子來的女裝的‘大男人’,求饒道:“大小姐,我錯了,你看行嗎?”
“……”
“大小姐,小的給你寬衣,你就從了吧!”
“……”他聽了這話,她伸出了手,做出了要給他脫衣服的動作,他往後退了一步,道:“你要做什麽?”
“大小姐,小的給你寬衣啊,在府中,不都是小的給你寬衣解帶的嗎?”
她都欺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壁咚在了牆壁上,他閉上了眼睛,道:“別在這裏。”
“別在這裏做什麽?”
女裝的他緩緩說道:“剛才他們在這裏做了那種事情,我們不能夠這樣……”
“……”
“別在這裏,好嗎?”
他現在是‘女人的身體’,這麽一看,合着倒是她這個擁有‘男人身體’的她,要欺負他似了。
“我只是要給你換衣服!”
“我說的就是換衣服啊!”他睜開了眼眸,又問道:“你以為……我說別在這裏做什麽?”
“沒有做什麽,就是換衣服。”
“月兒,你剛才一定不是這樣想的。”
這個臭男人。
這個臭男人。
太讨厭了。
“月兒,你給我描述一下你剛才想到的畫面?你剛才想要怎麽欺負我?”
“……”
“我其實很好欺負的,不過,只對你而言。”
“……”這個男人,太變化莫測了。
“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換衣服?”
“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剛在這裏不知道做了什麽,我們将門關上,你給我在這裏換衣服,若是別人進來了,會怎麽樣認為我們。”
“那你有什麽好的去處?”
“這個……”
舒攬月走到了門前,将門的插銷插好,他說了這話,倒是提醒她了,不能像剛才那兩個人一樣,做那種事情,還不關門,真是太世風日下,道德敗環了。
“你還真的将門都給插上了啊……”他看着她做了這件事情,然後……似乎不做點什麽,還真的說不過去了。
她道:“閉上眼睛。”
他看着她,沒有聽話。
她凝眉,重複了句:“閉上眼睛,你不聽話了?”
“哦。”
他很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脫了衣服,換上了天使的翅膀。
寬大的羽翼,他手了一下羽翼,羽翼遮擋住了他的半個身子。
他挑眉問她,“月兒,我好看嗎?”
“……”這美麗的皮囊下,到底是個怎麽樣的靈魂。
“你覺得我不好看嗎?”
“好看。”
“我也這麽覺得,你最好看了。”
“門怎麽鎖着啊!”
“門怎麽鎖着了!”
“明明剛才出去的時候,門不是鎖着的!”
“門是從裏面反鎖的。”
“有人在裏面?”
“難不成有人偷內衣?”
“有男人?”
外面響起對話,和不斷的敲門聲,“誰在裏面,出來!”
他看着她,有些許慌亂的握住了她的胳膊,道:“月兒,我們現在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