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聽了‘想要’這兩個字,沖擊可大了,她緊皺着眉頭,道:“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誰想要你了!”
“攬月,你想要我……”他的話說的很慢。
“你……”她瞧着他。
“攬月,你想要我……我的簽名啊!”
她呼了口氣,簽名啊……皮一下,你真的很開心是不是啊!
“攬月,你以為我說你想要我什麽呢?還是我身上有什麽東西是你想要的?攬月,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都給。”
“……”
“攬月,你需要我将你那二十幾本書都簽上我的筆名——任爾東西南北風嗎?”
她喜歡的作家現在就坐在她的面前,還說要給她買的書簽名,這是個開心的鑼鼓要敲起來,這是個開心的舞蹈要歡騰跳起來,這是個陽光的油彩要塗紅今天的好日子,她作為一個小粉絲,能夠見到她喜歡的太太,臉上該是要笑出來的,可是,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和喜歡的太太交換了身體了,這幾天……不對,是那三個月以來,她都将喜歡的太太作為跟蹤狂的。
跟蹤狂……想到這三個字。她凝眉,雖然是她喜歡的太太,但是也不能改變他跟蹤了她這麽久的事實,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覺得……他這個人還是挺認真工作的。
不管是對待她的工作,還是對待他的工作。
雖然她想到他做她的工作的時候的情況,就想笑。
這幾天他的工作情況是這樣的——
穿着小皮褲,小皮衣,手抓着鋼管……像驢拉磨一般轉圈圈。
“你的腿是剛長出來的嗎?只是休息了一日,你的舞蹈水平便退化成如此了呢,猴子都比你會的姿勢多。”
“攬月,抛媚眼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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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媚眼都不會了嗎?眨眼睛會嗎?哎,沙子迷了左眼,沙子迷了我的右眼,你試一下。”
“攬月啊!你這不是媚眼,你這是犯了白內障啊!”
他作為一只拉磨的驢,跳了幾天的舞,不但連臺都沒有等上,還被她的姐妹春夏秋冬數落了一個遍。
舒攬月想要這裏,也是無可奈何,她和他如果再不換回身體了,可能……連她自己的飯碗都保不住了。
“攬月,攬月,攬月,你想什麽呢?”
她也不隐瞞自己的想法,直接道:“我覺得你再跳不好舞的話,我怕是要丢掉飯碗了,雖然說我在酒吧工作了這麽多年,也積攢了不少人情,但是也架不住這麽消費啊。”
“攬月,你覺得……你讓我跳舞,有這個可能嗎?”
“……”是趕鴨子上架,太強人所難了。
“攬月,我覺得你該辭職。”
她聽了這話,瞪他,“你不許看不起我的工作!”
“不是看不起你工作的問題,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開一間鋼管舞工作室嗎?”
“……”他戳中了她的小心思,她是早就想過這樣的問題,也一直在為這個目标,攢錢,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時機,付之行動而已。
“攬月,需要我為你唱一個《勇氣》嗎?”
“額……那是愛情歌曲,不是加油打氣的歌曲,好不好,大哥。”
“攬月,還未做的事情,為何不試一下呢?你的卡裏也有不少的存款了,即便是錢都賠光了,也還有我,我可以養你的。”
“我才不需要你養呢!張笙寒,你現在是住在我家!”
“……”他只是笑了笑。
她摸了摸頭,意識到了什麽,道:“張笙寒,你這個有心機的男人!你現在是讓我為你開工作室!你現在又不能跳舞,還想什麽開工作室!”
她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她是想要開啊,但是,現在都這個情況了,她開工作室,難不成他去跳舞,她現在又擁有‘男人的身體’,她處在這樣的情況裏,怎麽樣付出行動?
蒼天啊,大地啊,她的命可真苦啊。
“你這個男人,我和你換了身體後,有多少不方便的,你知道我是多麽的痛苦嘛,真是不曉得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有個頭,我開工作室的夢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實現了。”
“你原本打算什麽時候開工作室?”
舒攬月摸了摸頭。
“要實現的夢想,就要去實現,夢想不是等來的,是做出來的。”
——一年後
昏黃的燈光中,桌前放的是筆記本電腦,上面是一個名叫《當将軍和舞女交換身體後……》的文檔。
手機的鈴聲響起。
我們都需要勇氣。
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
放在我手心裏,你的真心。
手機的鈴聲是一曲《勇氣》。
“喂?”
“簽售會定在明天10點。”
他看着電腦的屏幕,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好,我知道。”
張笙寒将手機放在桌上,瞧着在地上打架的一貓一狗。
那只貓擡着爪子,時不時給狗一個巴掌……嗯,應該是溫柔的撫摸,左一巴掌,右一個巴掌,而狗坐在地上,似乎是很享受的樣子。
貓又劃拉了一下狗的臉,友誼的小船說翻,就這麽翻了,狗沖着貓汪汪的兩聲,然後張着嘴要咬它,可是,貓撩起來了火,便縱身一躍,跳上了床。
狗這下也急了。
小貓,你撩起來的火,不負責滅了,就想要跑?
張笙寒瞧着眼前的場景,笑了,狗這下……狗急跳牆,嗯,也跳上了床。
這個樣子,就是想要好好收拾那撩火的貓。
張笙寒凝眉,可不能讓那兩小東西在床上打起來,弄亂了他的被窩。
“熱可可,過來吃火腿腸。”火腿腸是旺旺牌的,他将紅色的包裝用手撕開,伸出手,熱可可在香腸的誘惑下,跳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身邊,咬了一口火腿腸。
張笙寒摸了摸熱可可的頭,道了句:“你可不能欺負小貓,要不然,她可就不跟你一塊玩了。”
在他的這句話聲後,小貓叫了一聲。
“喵~”
張笙寒的眼眸中帶了淺淺的笑意。
“小貓,你也想要吃火腿腸嗎?”
……
貓和狗早已入眠。
張笙寒穿着帶有白兔子的粉色睡衣躺在床上,他的手中捧着的是一本《美人窩羅曼史》。
他翻開了扉頁,扉頁的紙張的中央寫的是一句詩,那詩句是——任爾東西南北風。
他所寫的這本書,皆是以她和他在那時所經歷的事情為原型。
他最初只是希望記下點點滴滴與她有關的事情,到後來,他的草稿,得以出版,他希望在書海茫茫之中,她也能夠看見這本書,看到這個故事。
雖然她不曉得,這個故事不是虛構,這個故事是他和她一生的經歷……,但是她只要看到便好。
卻未曾想,她看了這個故事經常會留眼淚,還會想要殺掉他。
“笙寒,你寫的這個故事真好,我每次看到最後,都會想要殺了你!”
這是她在床上,一吻到濃時,她對他曾說過的話。
那時他将她攬在懷中,問她,“為什麽你要謀殺親夫?”
“張笙寒,你說你,為什麽要将現實帶入故事中去!我們如果一直在美人窩,那該有多好,你就不能将故事he嗎?”
“可是,我們那一世的故事,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他此話一出,她伸手掐着他的脖子,“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再跟我說一遍,這話!”
“是我錯了,這一世,我們一定能夠在一起。”
她瞪着他,道:“你覺得你如果懷上我的孩子……這正常嗎?”
那時他道了句:“大姨媽我都體會過來了,還怕什麽懷孕嗎?何況,你都不碰我,我要怎麽樣懷孕啊。”
“呵呵,在我們換回身體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攬月,攬月,都說生孩子是很痛的一件事情,我很願意代勞的,你就放心大膽的睡我吧。”
“自己去睡!”
“我不,我要老婆,孩子,暖被窩。”
想到濃情蜜意之時,他捏着手中的書卷不禁有些神傷。
他曾以為……曾以為那美滿後便是美滿與幸福,沒有想到當他和她又交換後身體後,他竟然會從她所在記憶裏消失掉,不僅是她的記憶,還有他出現的……遇見的,任何一個人的記憶中都不存在他,不存在有關他的記憶,到最後,只有他執筆寫下的《當将軍和舞女交換身體後……》。
張笙寒打開了書卷的最後,那最後一句話,他是這麽寫的。
那還是一個雪日,他穿軍綠色的大衣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卻和他擦身而過,不記得他,也不曾記得和他有關的一切。
張笙寒将書卷合上,皺着眉,他未曾預料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只是希望能夠早點和她在一起,卻未曾想到……美夢一覺醒來,卻還是回到了不相識的原點。
曾經在一起,在一起的那些時光,都成為了浮雲散去。
也許,他從一開始便錯了,不該運用不正當的手段,就得到她的身體。
他雖有神力,神力是有好處,但是……也是有副作用的。
上天給了他神力,也與他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玩笑,上天是在告誡他,他不該用神力去得想要得到的東西,那些不是自己争取來的東西,都會成為美麗的泡影。
他感嘆了兩聲,将《美人窩羅曼史》放在了枕頭邊,蓋上了被子。
他抽出了書卷中的書簽,書簽被他放在枕頭邊,書簽上的青衣男人親吻着青衣美人的臉頰,在昏黃的燈光下,盡是荼蘼色。
——
翌日,天都還未亮。
他坐在咖啡桌前,瞧着桌上的《當将軍和舞女交換身體後》,封面畫着一個打着傘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和一個披着軍綠色大衣的女人。
書卷翻了一頁,上面的精彩片段展示在他的面前,引他發笑。
“張笙寒,你是不是又偷偷摸我的身體了!”
“我什麽時候偷偷摸你的身體了啊,你沒有證據,別亂說話。”
“你這個男人,你如果沒有摸我的身體,我怎麽覺得我的罩杯又大了呢!”
“真的嗎?罩杯真的大了嗎?”
“你這個男人,你還說你沒有摸我!看我打死你這個下三濫!”
“我怎麽是下三濫了,罩杯大點,你不是更有自信挺胸擡頭了嘛。”
“呵呵,挺胸擡頭?我看你是想要罰站!你給站住,有本事,你別跑。”
舒攬月說着這話,抄起了桌上的雞毛撣子,追着要打死他。
書卷又翻了一頁,舒攬月剛洗完澡,回到卧室,房間中是漆黑的一片。
“張笙寒,你又要耍什麽花招?”
“我沒有耍花招。”
“那卧室怎麽沒有電了?”
“應該是停電了吧……”
“呵呵,你再給我說一遍,停什麽鬼電?”
“攬月,攬月,你過來……我們一起吹氣球吧……”
“吹氣球?”
“薄荷味的氣球,你會喜歡的。”
“張笙寒,我看你是又皮癢了!”
張笙寒看到這裏,他自己都紅了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将不要臉這個詞,發揮的很是淋漓盡致了。
他翻看着書卷,助理秦風走到桌邊,道:“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
張笙寒聽了這話,将身側的窗戶打開,冷風呼呼的吹了進來,三兩片雪花迎面而來,他凝眉道:“不是說今天是晴天的嗎?”
“只能說天氣變化無常吧。”
“都下雪了,不曉得她會來還是不會來。”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秦風未聽的清楚,疑惑道:“會來不會來?笙寒你是在說讀者吧,這是你的第一次簽售會,她們無論風雪都會來看你的。”
“秦風,去準備咖啡。”
“好。”
……
漫天飛雪,在黑夜中,他站在咖啡店的門口,一眼望去,這是冰雪的世界。
漫長等待的一天過去,從天未亮到現在的黑了天。
“咖啡沒有了,喝點熱水吧。”
秦風拿着黑色的馬克杯,走到了他的身邊,将杯子遞給了他。
“謝謝。”
他道了聲謝,将杯子拿在手中,并未再言語。
良久後
“笙寒,你是在等誰來嗎?”
“沒有。”
“那你簽完了書,都讓讀者在天黑前回家了,現在她們都走了,咖啡也都沒有了,我們為什麽還不回工作室呢?”
“秦風,你太多話了。”
秦風只是一笑,便端着杯子進入了咖啡屋。
……
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放在杯口上,白色的熱氣在他的指尖飄蕩。
他輕阖眼眸。
他等了她一天,簽了一天的字,都沒有将她等來。
在等她的漫長的一天裏,他是希望她來,又不希望她來。
希望她來,是因為想要見她,不希望她來,是因為怕下着雪,她會冷。
她的手很涼,她最怕冷了。
天都已經這麽黑了,她不會來了吧……
“風大,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一句細柔的女聲,使他睜開了眼。
張笙寒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身上穿着紅色的呢絨大衣,長發盤起,衣領平整,露出白皙的脖頸。
“你稱呼我什麽?”
“風大,你難道不是‘任爾東西南北風’嗎?”
他勾唇,瞧着她将一本嶄新的《當将軍和舞女交換身體後……》遞到了他的面前。
“風大,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她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要求。
張笙寒瞧着她白皙的脖頸,心中矯情了一番,她精心打扮來見他,他當然是欣喜若狂,可是……為了讓他一飽眼福,她被蕭蕭的北風吹着,他也是很心疼的。
“風太大,我聽不清。”
“……”舒攬月聽了這話,想要扯着他的袖子,對他說——風大,你能夠聽清楚,你能聽見。
她無語,“你聽不見?”
他又道了句,“你難道不曉得今天的風甚是喧嚣嗎?”
“……”
“我們進去談。”
他和她進入了咖啡店,咖啡店的燈色昏黃。
她坐在桌前,他走到了熱水器前,将杯中的水倒掉,然後又接了一杯熱水,端到了她的面前,道:“今天準備的咖啡已經沒有了,你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
“我記得這家店的咖啡不太好賣啊。”她瞧着面前的咖啡杯,她當時創業開鋼管舞工作室的時候,喝不起咖啡,她那時便在想等到她有錢的時候,就要喝這裏的咖啡,買一杯倒一杯的那種。
“啊?”
“是因為今天咖啡店的咖啡都統一半價,所以才會買的這麽快嗎?”
他聽了這話,只是一笑。
她道:“風大很喜歡男子高校生的動漫嗎?”
“還行。”
“……”她無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什麽叫做還行?
他只是笑了笑,将桌上的書卷翻了一頁。
那一年的夏,擁有男人身體的她也穿了小裙子。
夏天和海灘最配,他和她決定要去海邊一日游。
張笙寒走到了衣櫥邊,将一套黃色帶了小碎花的比基尼拿在了手中。
擁有着男人身體的舒攬月瞧着他手中的比基尼,怒道:“你不許穿這套比基尼去海邊。”
“為什麽不許呢?我覺得這件小比基尼挺好看的。”
“你不許動我的比基尼。”
“你難道沒有穿這個比基尼去小海邊玩嗎?”
“……”
她不回答,他哼了哼,道:“我就要穿這個比基尼,你說什麽都不好使。”
“那我穿小碎花的裙子。”
張笙寒鼓掌,拍手,道:“好呀,好呀,我等你穿小裙子。”
第二日,他和她沒有同行。
陽光正好,張笙寒穿着比基尼,身上披蓋着薄薄的花絲巾,手中還拿着一杯檸檬飲料。
“你倒是很會享受的嘛!”
他聽了這話,睜開了眼眸,看她,她現在西裝革履,與海邊很是不搭調。
“你怎麽不穿小裙子呢?”
“你瞧着,我這就脫給你看。”
“好呀,好呀,脫衣舞,脫衣舞。”
“……”舒攬月嘟着嘴。
她解開了扣子,脫掉了身上的西裝,裏面只剩了一件花綠色的花褲衩。
花綠色的花褲衩很是寬松,在海風中,時不時的蕩漾。
他瞧着她,笑出了聲,一口檸檬水差點噴出去。
“你的檸檬水差點噴到我的身上。”
“很是抱歉,你穿的太像葫蘆娃了。”
“這叫蓮花裙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