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他的生日狂歡泳池趴竟然被舉報聚衆淫亂。當地公安局的副局長親自帶隊,率了大批警察,将會所每個角落都仔細檢查,果然在一個大廳抓到幾對男女脫光了衣服在茍合。
這種聚會往往意味着情色交易,聚衆淫亂也很常見,只是從未有人舉報。更何況是舉報江津國。
然而即便警方出馬,也仍舊未找到顏緒的一根毫毛。
得到消息的顏開平的心飛速下沉,如堕深淵,他坐在公安局局長王占東的辦公室裏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煙霧彌漫中幾乎看不清他陰沉的樣子。
“你先不要着急!”王占東看着這位跟中央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男子,安慰道,“事情還沒有定論,瞎想只能自己吓自己。”
雖然他是警察,但江津國跟他的關系并非那麽簡單。這次的行動,實在是因為畏懼顏開平背後的勢力,他早已經跟江津國通風報信,但江津國這個蠢貨卻死活不接電話,生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顏開平将一根煙按進煙灰缸。他按的時候力度極大,仿佛要将整個煙蒂都給碾碎:“我四弟是顏家老小,雖然十年前才被認回來,但我們全家,尤其是我,格外寵愛他,真是要月亮不給星星,要星星不給太陽。不光是我們寵,就是周老爺子也寵,他老人家喜歡他熬得湯粥,喜歡聽他說話。逢年過節還會給他壓歲錢,真是當個寶貝孫子來寵。”他頓了一下,語氣半輕不重,“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我真的沒法跟他老人家交代。”
周老爺子是上面那位最有權勢的人,即便退了下來,也仍舊在幕後操控一切。顏家與周老爺子是血親,又私交甚好,早年顏開平的父親更是為他賣過命,擋過槍。後來在經濟方面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關系自然是非同一般。
逢年過節顏開平就會帶着顏緒去拜年,這算是顏緒一生中所見的唯一一個大人物,還是頂了天的大。周老爺子确實是喜歡長相甜美,性格軟綿的顏緒,也确實給過壓歲錢,只是沒有顏開平說的那般誇張。
顏開平在拿周老爺子給王占東施壓。他向來不喜歡拿周老爺子說事兒,這次卻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王占東心中一冽,自然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了——如果這件事辦不好,他的官位着實不保。
他冷汗涔涔。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刑警大隊的劉隊長進來說道:“拿到監控了!”
顏開平騰地站起來,驚得一邊的助理都吓了一跳——他看到這個男人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電腦前,一把推開了眼前正在操作的警察,急聲道:“快放!”
監控畫面尚算清晰,當顏緒如同瀕死一般從踉跄着從房間裏走出來時,顏開平深深緩了一口氣,食指狠點畏縮成一團的許仙的頭:“你竟然放他一個人在房間裏!你可真是敬業,敬業到連自己醉酒的老板都不管了?你談得生意有這麽值錢?就是把整個雲海賣了,能不能換來他一根手指頭!?”
他那表情恨不能把許仙粉身碎骨,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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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電梯開了!”劉隊長指着屏幕說道,“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男人。”
顏開平急忙彎腰湊到那個屏幕前,仔細的打量這兩個人——
那個男人,他似乎在哪兒見過,一種微妙而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
斑白的短發,下垂的八字眉,英俊的面龐——
一個舊識的名字刺穿他的記憶,顏開平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目呲盡裂,似乎是活見了鬼:“江、江信恪!?”
他情緒失控的猛捶了一下桌子,吼道:“媽的,這家夥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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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室內,交響樂的舒緩旋律傾瀉而出。輕風浮動了白色輕紗的窗簾,似音樂般飄蕩悠揚。頭發斑白的男人伸了一只細長的手,在書架上一本一本的翻找。食指終于在一本《莫奈和他的眼睛》前停下。
“上次看到多少頁了?”他一邊翻書,一邊喃喃自語的問,聽那語氣并不是在問別人,然而他身後的趙姝卻毫不猶豫的回答他:“85頁,父親大人。”
江信恪頂了一下眼鏡,笑眯眯的對她說:“謝謝。”
身材窈窕的趙姝走到桌邊為江信恪倒了一杯熱茶,按照他的習慣往裏面放了兩塊方糖。江信恪嗜糖如命,即便他的健康醫生建議他控制糖量,他也毫不理會。趙姝将他這一點執着歸咎于他偶爾的任性。
趙姝吹得茶水微涼,雙手捧了遞給江信恪:
“Dr.Johnson說,那人今天意識就會恢複,但都已經下午了,他也沒有醒的意思。”
“不用擔心。”江信恪抿了一口茶,微微攏起了眉峰,眼神和藹,“他只是睡得有點熟。”
趙姝目光一閃:“我倒是不擔心他,我只是怕您着急。”
“我有什麽好着急的?”江信恪将書輕放到桌面,“我的耐心一向很足。”
20個小時之前,昏迷的顏緒倒在了電梯口。
電梯門打開時,趙姝先于江信恪看到了他。她在電梯停止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部電梯本應該從三樓直達底層,因為她設置了直通的程序。屍體一般蜷縮在地上的顏緒令她出乎意料,趙姝有些警惕的繃緊了肌肉,下意識的摸上了大腿內側的鋒刀。
站在她身後的江信恪卻安撫道:“不要總是這麽緊張,先去看看那個人怎麽了?”
倒也不是他放松警惕,只是那人的背影令他感到熟悉。
趙姝點了點頭,踏着黑色的高跟鞋蹲到了顏緒面前。他的臉埋在地上,柔軟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頭上。趙姝擡起他的頭掃了一眼,便将他的臉扭向江信恪:“父親大人,您看是誰?”
江信恪緩緩走出電梯,滿臉驚奇的走向他。他彎下腰去,燈光下他的影子打在顏緒身上,濃黑的一團。江信恪毫不猶豫的伸手撥開顏緒蒼白臉上的濕發,露出那張年輕而美麗的面龐。
顏緒的兩條平直眉不粗不細,不濃不淡,溫柔而恰當的貼合在臉上。他跟他餓母親一樣,生了一雙寫意風流的桃花眼,眼下躺了一對卧蠶。小而挺的鼻子下面是豐滿的唇,笑起來還會露出上排的八顆雪白牙齒。
他真的長得極其引人注目,皮膚雪白,既甜美又溫柔,身材又兼具少年青澀和青年柔韌。哪怕現在虛弱的躺在地上,也無損他教科書一般标準的美麗,甚至還添了幾分病态的觀賞度。
江信恪忍不住用粗糙的指腹滑過他的唇心,上面是豐腴唇珠的滑潤觸感。這觸感令他熟悉,他想起二十多年前跟顏緒母親那段極盡纏綿的短暫時光。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他對顏緒說他高二那年便飛去了國外,其實暑假的時候他曾經偷偷跑回來過,那是八月底一個異常炎熱的夜晚,他跟蘇蓉蓉在公園的草地裏癡狂,兩具赤裸的身體被蚊子跳蚤咬得滿身包,也阻擋不了青春的激情。
蘇蓉蓉的肌膚好像上等的凝脂玉,在盛夏的天裏都滲透着絲絲涼意。就跟這年輕的顏緒一樣。
他那時候知道蘇蓉蓉已經跟另一個男人好了。然而他真的不在乎。而伴随着她生命的戛然而止,求而不得的初戀已經幻化成江信恪心中的女神。
早就決定要對顏緒進行一場狩獵的江信恪,面對這送上門來的獵物,他的臉上寫滿驚喜。
他歪頭對着趙姝說:“檢查一下他身上的物品,我要帶這個孩子回去。”
一分鐘後,趙姝扔掉了使反跟蹤器報警的佛珠手串,跟在抱起顏緒的江信恪身後,一同進了電梯。
回到宅邸之後,江信恪請了自己的醫療團隊為顏緒檢查身體,糟糕的結果實在是令他感到惋惜——一個飲酒過度的病美人。
江信恪想到自己的獵物健康狀況如此糟糕,便有些不快,他好奇蘇蓉蓉的兒子為什麽年紀輕輕就是個病秧子。
他喝掉了杯中的茶,淡淡的問趙姝:“那孩子的材料津國還沒有收集好嗎?”
此時趙姝的臉上浮現了幾絲諷刺:“哥哥被人舉報聚衆淫亂,給抓了現行,正忙着處理關系呢!”
江信恪眉尾一挑:“什麽人舉報的?”
趙姝答道:“不清楚,只知道對方背景很大。”
“哦。”江信恪輕描淡寫的回複。
說曹操曹操到,江津國急三火四的從外面被保镖引進門,一見到江信恪便委屈的叫:“義父,竟然有人舉報咱們……”
“不是舉報咱們,是舉報你。”趙姝冷哼。
江津國惡狠狠的瞪了趙姝一眼,罵道:“你給我閉嘴!”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