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緒毫無血色的臉轉了過來。一雙渙散的眼連個焦距都沒有。

顏開平驚慌失措的看着他,只是不斷重複他的名字:“緒緒……”

“是這個交易嗎?”

他舉起手機,畫面裏正播放着詹立松跟顏開樂的談話。

“這交易可真惡心。”顏緒冰涼涼的說。

顏開平驀然睜大雙眼!

“你聽我解釋!這些我都不知道,是詹立松自作主張!”

“鬼才會再相信你。”顏緒搖頭苦笑,“鬼才會……”

他黯然的轉過身去,跟着江信恪一步步走進玻璃隔斷中。

趙姝舉着槍一步步後退,直到所有人都進入了玻璃隔斷,她才轉身進入,并鎖上了門。

顏開平望着那走遠的愛人,只覺得五髒俱焚、形神俱滅。

他瘋子般追上去,一邊追着顏緒的身影,一邊發了狂似的敲打玻璃窗:“緒緒,你回來呀!我錯了,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此時的顏開平全然不複平日的高高在上和運籌帷幄,他像一只被主人抛棄的狗,不停的嘶吼,叫嚷,沿着那玻璃隔斷不停的拍打和拳擊,只為了能讓顏緒扭過頭來看他一眼。

然而顏緒卻一眼也不看他。

一眼也不。

“顏緒!顏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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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發沖冠,猩紅着兩只眼,撕心裂肺的嘶吼道。

他們在電梯口停了下來。他背對着他,只留給他毫無感情的背影,連失望也沒有。

“我愛你啊顏緒!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顏開平一拳一拳的打着那個他無法進入的玻璃,“你回來啊!我們去美國,我們重新開始啊!!”

叮——

電梯口張開了它黑漆漆的嘴。

顏緒的背影終于有了松動。他慢慢轉回身,看向顏開平。

顏開平頓時看到了希望,他攤開五指,緊緊的貼在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玻璃門上,近乎卑微的說:“緒緒……我愛你……”

一道眼淚從顏緒的眼中流下,他将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緩緩摘下:“二哥……從今天開始……”

他将那枚戒指舉到顏開平面前。

那枚戒指散發着森冷的光芒。

“你我恩斷義絕。”

戒指在空中滑了一道銀線,叮的一聲脆響,跌落在地上。它滾落在顏開平腳下的玻璃窗,在地上打了幾個旋,才緩緩停下。

顏緒被江信恪環住肩膀,消失在了電梯中。

一座雕塑似的黑影茕茕的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他只是看着那枚戒指發呆。

臉頰上是一道極深的淚痕。

“顏先生……”阿元小心翼翼的走到雕塑面前,想去攙扶這個看起來随時要崩塌的男人。他跟了他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顏開平這個樣子,搖搖欲墜,不堪重負。

那人久久不曾回應。

“您的手,出了很多血……”

他還是宛如雕塑,黑得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魅影,兩只手抵着沾滿了血的玻璃,低低的垂着頭。

直到他想要退下時,才看到這個男人面目猙獰的擡起頭——

阿元被他扭曲到極致的五官吓得退後了一步,他簡直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雙目赤紅,牙齒盡露,哪怕是最瘋狂的野獸也不過如此。

他聽到顏開平完全變了調的魔鬼一般的聲音:

“我會讓江信恪……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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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一個小番外:

唐人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兩歲半的顏東東分着兩腿坐在顏開平肩頭,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看街兩邊的光景。

他嘴裏一直叨叨叨着含混不清的話,即便是顏緒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顏開平卻跟他有問有答,說得有模有樣。

顏東東被顏開平逗得前仰後合,顏開平固定着孩子的腿,也笑得滿面春風。

有了顏開平在,平時總是黏着顏緒的顏東東完全無視了親爹,對着顏開平倒是一口一個daddy的叫。

跟在兩人身後的顏緒翹起腳,拍掉落在顏開平頭上的食物殘渣。他抱怨道:“跟着我一個月也吃不了一次甜食,他跟你一天,就吃了半年的量。”

顏開平笑答:“偶爾吃點也可以,不要管我兒子那麽嚴。”

顏緒無奈的說:“我吃糖的時候你怎麽不這麽說?”

“管兒子跟管孫子不一樣。”

顏開平回答問題也沒個正經。

“得了吧,你別總是慣着他,早晚讓你慣壞了!”顏緒皺眉。

“慣不壞!”顏開平洋洋得意,“我大侄子怎麽都慣不怪!對不對,東東?”

顏東東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麽,只是揮着糖葫蘆手舞足蹈:“對,鵝(二)伯對!”

顏開平樂了,開始跟個鴨子似的誇張的走起了路,顏東東興奮的在他肩頭一起一落的蹲屁股。

顏緒看着爺孫兩個傻乎乎的動作,有點糟心的嘟囔:“到底是daddy還是爺爺還是二伯,統一一下稱呼好嗎?我都要亂套了。”

********

番外2

顏緒第一次看到鹿苧時,對他印象非常深刻。

他長了一雙單眼皮丹鳳眼,神情高傲冷漠,一身仙氣兒,真是美得不像話。他的容貌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跟自己差不多,後來才知道他當時已經三十多了。

顏緒一開始對他比較疏遠,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冷漠了,一點也不好相處。

別墅區的女眷男眷們經常湊一起打麻将,聊天閑磨牙,顏緒太過無聊時也過去蹭吃蹭喝蹭八卦。老姚家的姨太太是出了名的包打聽,這天突然聊起了中星集團的老總宋哲文。

“我每次看見宋總呀,都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她一邊搓麻一邊說。

“我次次都猜他又換了什麽牌子的香水兒!”另一個太太這麽說。

“好像都是特別小衆的牌子。”姚家姨太太說,“超凡脫俗,特有品味。有一天他跟我笑,兩個眼彎彎的,哎喲喂,簡直帥死了!”

“我還是覺得向總帥。”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但妖裏妖氣的男孩兒突然說:“他多有男人味兒啊!宋總雖然帥,但還是缺點雄性荷爾蒙。”

“啧啧啧,你家老黃才有男人味兒呢,頭都禿了,真是老爺們兒!”姚家姨太太跟妖男平日裏就不對付,經常沒說兩句話就杠起來。

妖男翻了個白眼:“那也比你家老姚強,胖成那樣,也不怕晚上壓死你!”

“你!”姚家姨太太氣得拍案而起。

“我怎樣!?”妖男插着腰站起來,不甘示弱。

“行啦行啦!”周圍的人勸道,“為別人的老公吵架,你倆也是太閑了!”

剛才那個猜宋哲文香水味的太太捧着臉道:“真是羨慕鹿苧坐享齊人之福……”

“是啊,哪根咱們似的,被別人坐享齊人之福。”姚家姨太太嘆了口氣。

一旁看戲吃西瓜的顏緒嗆了一口:“誰坐享齊人之福?”

“就你家對面那個鹿苧啊!你跟他是鄰居,不會不知道吧?”妖男不可思議的看着顏緒,“宋哲文跟向海東一塊兒伺候他呢!”

顏緒想:不是吧?這人看着挺正直的……

後來顏緒再看見鹿苧時,就開始不自覺的盯着他看,看得鹿苧怪不自在的。

顏緒忍不住把這事兒說給顏開平聽,作愛之後他摸着二哥健壯的胸膛說:“鹿苧你知道吧?”

“誰?”

“住對面那個。”

“哦,怎麽了?”

“他跟宋哲文和向海東是夫妻。”

“哦,然後呢?”

“他們三個人!三個人吶!”

“哦……”

“啧,你不驚訝嗎?三個男人,三個基佬,他們仨還結婚!”

“?哪裏不對?”

“我的天吶,這麽沒驚世駭俗的事兒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還是我親弟呢,我說什麽了嗎?”

“…………”

“小腦袋裏想三想四。”

“……你們有錢人的口味都好兇殘。”

“比我剛才還兇殘?咱再兇殘一次怎麽樣?”

“不要。”

“要。”

“老不死的老東西老混球放開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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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緒腳踝上的追蹤器被取出,傷口沒有幾天就愈合了。那片小小的,紙一般厚薄的追蹤器被趙姝拿去銷毀,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江信恪帶着顏緒去了東南亞的一個島國,他們可能要在那裏度過近幾年來最嚴寒的一個冬天。

連續幾日,顏緒都坐在一片私人海灘的遮陽傘下,呆呆的看着蔚藍到不可思議的大海。這片海灘靜谧而空曠,沙子也是乳白綿軟,。他有時下水,在清澈無比的淡藍色水中,捕捉海螺或者螃蟹。他甚至撈到了一條熱帶小魚。他把它裝進玻璃魚缸裏,安放了一株水草。

他每天都捧着他的魚缸,過來給小魚換水,喂食,然後便是躺在沙灘椅上看海,以及水鳥。

江信恪并不天天跟他在一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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