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了,又不是小孩子,還玩兒小情侶自殘的這一套!

瘋了瘋了,簡直瘋了!

他一把推開顏開平,跑到窗邊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跟顏開平手上的那個疤痕完全沒法比——它太深了,也太粗了。自己包紮傷口時一直在哭,顏開平劃上去的時候一定也是鑽心的疼。

船搖晃的厲害,顏緒感到有一種想吐的欲望——他一點也不想承認,他心疼顏開平心疼到想吐。

顏開平笑道:“我沒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說我是你的信仰,而你又何嘗不是我的信仰?”

顏緒渾身一震。

“顏緒,我其實還有一個謊言,一直沒有向你坦白。我考慮了好久,到底要不要讓你知道實情。”顏開平的食指撫上自己的戒指,“我一開始不敢說,是怕你承受不了而選擇離開我;我現在想說,即是因為我向你做了不再撒謊的承諾,也是因為我認為我應該尊重你知情的權力,尊重你知道真相後是離開還是留下的選擇。我會學着尊重你,從每一個細小的地方做起。”

“就像你說的,我也應該學着改變,學着長大。我只是需要你給我一點時間,适應的時間,還有學着改變的時間。”

顏緒心如擂鼓,他緩緩回過頭去,看到顏開平眼中閃爍着幾點水光。

顏開平向他伸出手:“過來,我要告訴你,為什麽你是我的信仰。”

夜色深沉,一輪明月終于在波光熠熠的海面升了起來——它撥開了狹長而明亮的雲汀,灑下了皎潔的月光。

********

“不想過去——”顏緒猛地一揮手,“你就站在那裏,不要靠近我!”

顏開平的手僵立在空中:“也好,只要肯聽我講。”

顏緒的睫毛顫如蝴蝶。他知道顏開平想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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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真相後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在糾結顏開平到底知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顏開平知道——他到底還是懦弱,不願意面對這複雜的關系,只想着逃避。

“顏緒,你有沒有想過,你我之間為什麽會彼此吸引?”

“不,沒有彼此吸引。”顏緒逃避似的将目光移向他處,“我只是被你操縱,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罷了。”

顏開平輕笑:“那為什麽在咱倆發生關系之前,你總是盯着我看?”

“我沒有。”他堅定的反駁。

“你有。”顏開平步步緊逼,“你十四歲回顏家的那一天,看我看得都移不開眼。”

“你那是錯覺。”顏緒咬緊下唇。

顏開平對他的反駁不以為意:“當你發現你的父親,竟然是個垂垂老矣半死不活的老頭兒的時候,是不是特別失望?你是不是想過,假如自己的父親年輕又偉岸,英雄一樣保護自己就好了?就像在祠堂中率領衆人祭拜祖先的二哥一樣。”

“沒有!”顏緒有點惱羞成怒似的,“這些都是你的腦補!”

“我沒有腦補。”顏開平從抽屜中拿出一本日記本來,“難道你不覺得我說的話很耳熟嗎?好像在哪裏聽過,甚至是自己講過。”

那本日記日記顯得老舊過時,封皮甚至是十年前一個紅極一時的女明星。

顏緒一開始看到那本日記還有有些莫名其妙,但轉瞬燥得滿臉通紅——那是他八九年前寫過的一本日記!

“你、你偷我日記!”顏緒跳起來去搶那本日記,但顏開平卻犯起了渾,他将那日記高高舉起,任顏緒怎麽蹦也夠不到。

顏緒叫:“老不休!”

顏開平望着他難堪的樣子,爽朗笑道:“明明是你自己丢的,怎麽還賴我頭上了?”

顏緒十五歲那年春節,顏家祖宅又熱鬧了起來。那些烏泱泱的親戚們,聚在一起或是聯絡感情,或是互相讨伐,顏緒夾雜在人群中沒意思,便開始在偌大的、莊園一般的顏家裏逛。他逛遍了幾乎所有的地方,唯獨老書房還有些意思。

有四百多年歷史的顏家老宅文化底蘊厚重,藏書的量也大,有些舊本也很珍惜,顏家甚至雇傭了專門的人對藏書進行養護。顏緒按照流程戴了白手套和腳套,才小心翼翼的得以進入。他性格恬靜,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于是在祖宅呆的那幾天,幾乎是日日流連書房。他拿了他總是随身攜帶的日記本,一邊翻閱書籍一邊做筆記。

結果有一天他不小心,在攀高拿書時,将日記丢進了老屋牆體與書櫃之間極其狹窄的夾縫。那些管理員對他愛答不理,甚至埋怨他逢年過節還給他們添麻煩。顏緒拉不下臉求那些人幫他,于是想着等正月十五再過來,拿個夾東西的工具夾上來就是了。

但是等十五日他準備好工具再回來,那本日記卻不見了——不知道被誰給拿走了。他跑去問管理員,管理員卻一問三不知,什麽也不肯告訴他。

“是你拿走了它。”顏緒氣得幾乎要胃疼。

顏開平惡劣的笑:“對,是我拿走了。你猜你的這本日記我讀了多少遍?我全部都背下來了——其中有一段是怎麽寫的來着?”

他想了想,脫口而出:“二哥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當他站在人群中,就像是一位帝王——他總是那樣引人注目,那樣超群絕倫,那樣出類拔萃,他永遠獨占鳌頭,所有人都被他的光芒掩蓋,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會相形見绌。”

“閉嘴閉嘴!”顏緒跳起來去捂他的嘴!中二期的黑歷史太羞恥了!

顏開平躲避他的攻擊,像個朗誦者那樣背着日記中的句子:“我長大也想變成二哥一樣的男人,睿智,沉着,偉岸,充滿了無限的魅力!因為我心目中的英雄,大概就應該是他那個樣子;我心目中的父親,大概也應該是他那個樣子!”

顏開平背到最後一句幾乎有把持不住的激動:“顏緒,你看,你心裏是希望我做你的父親的。”

顏緒靜靜仰着頭,看他的神采飛揚。

“我們的吸引是彼此的。”顏開平緩緩開口,“當你在老宅看我的時候,我也在看着你——那一刻我想要保護你。特別想。我想做你的英雄。”

顏開平眼中的淚花終于滾落:“就像父親保護兒子那樣保護你。保護所愛之人就是英雄存在的意義——所以,顏緒,你就是我的信仰。”

顏緒的心幾乎要炸成粉末。

他耳邊是血液沖上頭頂的轟鳴,眼前也是五彩斑斓的暈眩。

顏開平伸出長長的手臂,将戰栗的顏緒擁入懷抱:“如果不是父子血緣的吸引,我們為什麽會一見鐘情呢?”

“我們誰都離不了彼此,因為我們有更深的羁絆。你我是兄弟,是父子,也是愛人,不管你走到哪裏,不管我離你有多遠,我們都無法斬斷這三層關系。我們就應該糾纏在一起,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分開。”

“我愛你,顏緒。”顏開平此時也是滿臉淚痕,他抹掉顏緒面上的眼淚,笑着說,“是兄弟之愛,是父子之愛,也是情人之愛。你是我的唯一,唯一的弟弟,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愛人。”

“至死不渝。”

他吻了下去。

顏緒張開雙唇。

他們兩個人滾燙的眼淚融彙在了一起,仿佛要流淌成一片廣袤的銀河……

“可是……”顏緒在兩個人迷亂的吻中突然保持了一絲清醒,“你究竟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那個路平心疼你,怕你一個人出事,所以想方設法聯系上了我。”顏開平一邊啄着他的嘴唇一邊黏黏糊糊的說,“你倒是有個忠心又聰明的手下。”

然而這個消息無異于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咱倆之間的關系——只有江信恪和他身邊的人知道我的來歷!”

顏開平目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顏緒面色青白,難以置信的低喃:“我太天真了……我們中計了……”

“什麽中計了?”顏開平還一臉懵懂。

顏緒驚恐的回答:“快走,江信恪會殺了你的!”

此時卻聽船外幾道強光陡然射入,水上游艇的馬達轟鳴震耳欲聾的逼近!

********

顏緒和顏開平沖出船艙,卻發現整艘偷渡船早已經被包圍——海面上是破浪而來的十幾艘汽艇,而岸上則沖來了幾輛碾沙而行的吉普車。

原本靜谧的夜空被肆意挑釁的馬達轟鳴打破,無數刺眼的光束耀武揚威的打過來,聚焦在剛從船艙中出來的二人。

偷渡船上的人還摸不清是什麽狀況,只是都警惕的聚攏在了一起。

顏緒看到為首的汽艇上站着身姿挺拔的趙姝,她一如既往的抹着黑色唇膏,只是這次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潛水服。

趙姝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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