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着站在那汽艇上,在海風中蔑視的看着他。

顏開平眯了眯眼,将顏緒藏回自己身後。

顏緒緊張的上下牙打顫,他想從顏開平身後站出去,卻被他又推了回去:“二哥……”

“別出來。”顏開平摸出褲兜中的煙,慢悠悠的點燃了一支,“有我在。”

他掃了一圈,将目光投放到岸上的一輛敞篷吉普車上——那上面坐着的,正是自己的“老朋友”江信恪。

白煙被海風吹得四散而去。

他沖着坐在車裏的人揚聲:“信恪,你跟了我們這麽久,不出來打個招呼,不合适吧?”

即便海風很大,顏緒似乎也能聽到江信恪的輕笑。

那人慢慢從車裏站起來,雙肘撐着車窗,摘掉了自己的墨鏡:“老朋友相見,當然得出來打個招呼——更何況是把我寶貝兒子拐跑的老朋友。”

顏開平大笑:“你這颠倒黑白的毛病要是改一改,我覺得我一定會愛上你。”

“不不不,”江信恪搖手指,“我可不消受不起開平兄的愛——如果被你愛上就是你身後那個人的下場,我寧願選擇死亡。”

站在顏開平身後的顏緒握緊了雙拳。

似乎是感受到身後人的情緒波動,他微微動了動眼神,低聲道:“他又在挑撥離間了。”

“我知道。”顏緒冷靜的說。

顏開平知道無處可逃,且不說顏緒不通水性,就是通也逃不過這天羅地網!他想将顏緒塞進船艙,但顏緒卻死活也不肯撒手,硬是摟住他的腰要與他共患難。

“進船艙!”顏開平在低聲道,“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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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緒咬緊了牙,一雙眼滿是淚:“要死一起死!”

顏開平笑:“江信恪舍不得殺你。”

顏緒也笑:“他殺了你,我也跟你去。”

江信恪看着兩個人幾乎是摟在一起,目光漸冷,心中也早已經是怒火中燒。他沖趙姝挑了挑眉,她很快會意的指揮荷槍實彈的手下登上船!

原本就在海浪上搖曳的偷渡船一時不堪重負似的猛烈颠簸。

船上偷渡客瞬時大亂,抱頭鼠竄者有,跪地求饒者有,跳入海中的也有。那個抱着孩子的黑人母親甚至躲在角落低低啜泣。

江信恪的手下很快制服了他們,将這幫人趕到甲板上雙手抱頭的跪着。

盡管顏開平拼死将顏緒護在了身後,也仍舊被黑黝黝的槍口逼得舉起了雙手。

兩個人被分開綁着,顏開平頭上被趙姝架了槍——他揚着眉毛對着她笑得不正經:“身材不錯,江信恪應該蠻喜歡你這樣的。”

趙姝本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一動:“閉嘴。”

顏開平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你跟他說你喜歡他了嗎?真可惜,你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趙姝勃然大怒,舉起槍托狠狠砸向顏開平的腦袋!

顏開平悶哼一聲,血液瞬間順着他的額頭流了滿臉。

趙姝冷哼,走到船邊去迎接江信恪

“我發現你嘴真賤!”顏緒氣得不行,沖他喊道:“你挑釁她幹嘛?”

眼冒金星的顏開平晃了晃頭,自嘲道:“……我嘴是賤,不然上次怎麽把你氣走了……”

顏緒心中一酸:“以前的事別提了。”

“那你原諒我了?”顏開平可憐兮兮的看他。

顏緒扭開頭,心裏亂七八糟:“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個?”

“怕以後沒機會說。”顏開平嘆道。

“……”顏緒閉上眼。

“喲。”江信恪的皮鞋突然出現在顏緒眼前。

他一抖,擡起頭來看江信恪——這男人看起來雙唇微翹,眼神裏卻是一片殺氣騰騰。

“緒緒,你進步好大,竟然都知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了。”江信恪摸了摸被刺得後頸子,“要不是提前換了你的藥,我這次可真的是被你放倒了。”

顏緒冷然道:“全是您教得好。”

江信恪挑眉,從容的坐進趙姝搬來的椅子:“你學得也快呀!真不愧是蓉蓉的兒子,連聰明也随她。”

他彎下腰擡起顏緒的下巴:“你想不想知道這次小測驗,你哪兒出了問題?”

顏緒厭惡的甩開他的手:“路平是你的人?”

江信恪有些失落的收回手:“你以為你我會讓你培養自己的心腹?路平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一切都聽從我的指揮——也就是說,你逃亡的路程是我安排的,顏開平一個人跑過來找你,也是我安排的。”

“是我太天真了,總是容易相信別人。”顏緒冰冷的擡起眼睛,“包括你。”

他的眼中毫無感情,結了一片霜。

江信恪失望又痛苦的凝視顏緒:“顏緒,告訴我,我究竟哪裏不好,你對我一點也不動心?”

他鄙夷的看着狼狽的顏開平:“我對你溫柔以待,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教導你想學習的一切!我照顧你的一切,我甚至四處求醫,控制了你幻聽的病情,我為你付出這麽多,而你卻背叛我!?”

顏開平一驚:“什麽幻聽?”他掙紮了一下,卻被趙姝他們按倒在地。

江信恪冷嘲:“看啊,顏緒,他哪裏關心你?他甚至不知道你屢次三番暈倒是因為什麽!”

顏緒臉色蒼白。

他走到顏開平面前,一腳踏上顏開平五官扭曲的臉:“你都不知道你把自己的兒子逼得發瘋了吧?”

顏開平早已經是雙目赤紅,他死死的盯住顏緒:“他說的是真的?”

顏緒咬了咬雙唇:“沒他說的那麽嚴重。”

“心疼嗎?還有更令人心疼的呢!”江信恪的腳将顏開平的頭碾了碾,“在他來找你之前……”

他賣了個關子,面目猙獰的看向顏緒,“你猜猜看,我對他幹了什麽?”

顏緒渾身冰涼:“不……”

顏開平怒目圓睜的看向江信恪:“你幹了什麽?”

“嗯~”江信恪舔了下嘴唇,“他嘴裏可真熱,我忍不住,射了特別多!”

“住嘴住嘴!”顏緒抖如篩糠,他痛苦的叫道,“別說了!”

“他哭得也特別慘,啧啧,真是太慘了。”江信恪喃喃的,回味似的說。

他腳下的男人在一陣幾乎要爆裂的憤怒的顫抖之後,突然又冷靜了下來。

江信恪疑惑的低下頭去,只見顏開平維持着屈辱的姿勢,痛苦難當也心痛難當的問顏緒:

“……疼嗎?我以為你跟他是自願的。”

顏緒哽咽一聲,搖了搖頭。

“現在倒是裝起溫柔情聖來了呢!”江信恪陰陽怪氣的看着這對苦命鴛鴦,“天燈節那天晚上你把他弄得全身沒一塊兒好肉,怎麽不問問他疼不疼呢?”

顏開平目眦盡裂:“江信恪,你真是卑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江信恪鄙視的彎起一邊嘴角:“那好,我等你來報複我——在你化成厲鬼以後。”

他扔了個眼神給趙姝,趙姝迅速上了膛,将槍口對準顏開平的太陽穴。

“要不要說點什麽遺言?”江信恪攤開雙手,紳士一般沖着顏開平說道。“比如遺産分配什麽的……”

“不!”顏緒崩潰的叫道,“您放了他!我跟您走!我以後再也不離開您了!”

“我數三個數,三——”江信恪不為所動,只是看着手表上的秒針。

“顏緒,不要哭,”顏開平吐出口中的血,對顏緒叫道,“閉上眼,別看!”

“不不不不!!!”顏緒瘋了似的喊道,嗓子幾乎喊出血,“二哥!!”

“二——”江信恪猙獰的笑容越擴越大。

顏開平蕩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乖,聽爸爸的話,閉上眼。”

眼中的淚水早就模糊了世界,唯獨剩下顏開平的容顏:“爸爸!!!”

“一——”

“閉上眼……”

顏開平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麽的堅定,就像是自己的英雄。

他想起了自己的日記,那段話是這樣說的:“我的二哥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當他站在人群中,就像是一位帝王——他總是那樣引人注目,那樣超群絕倫,那樣出類拔萃,他永遠獨占鳌頭,所有人都被他的光芒掩蓋,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會相形見绌。”

是的,他就是自己的英雄……

永遠都是。

爸爸!

顏緒在洶湧的淚水中猛地閉上眼睛——

“砰——”

溫熱的鮮血濺上了他的臉。

顏緒腦子一片空白,耳朵裏也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他緊緊的閉着雙眼,連身體倒下沉悶的聲音也沒有聽到……

肮髒的甲板上,是趙姝尚存餘溫的屍體。她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瞳孔裏只剩下江信恪的身影。

“一”字剛剛脫口而出的江信恪還低頭看着自己的腕表,然而此刻他猙獰的笑容已經僵在臉上——手表的鏡面上,映射着一點圓圓的紅光——狙擊步槍的激光瞄準器,正瞄準了他的眉心。

江信恪二十多個屬下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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