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段寧沉去了趟都尉府,他進門時,見蘇玮赤裸着身子,抱着個豐滿的女人,正呼呼大睡。

他黑着臉,将蘇玮揪了起來,沒等他從驚慌中緩過勁來,就殘酷地宣告他們合作結束,又說了楊樂逛青樓,好男色一事,便揚長而去。

他還特意去了趟太守府,确定楊樂沒有采取什麽動作,這才放下心來。

他又在馬市弄了一匹馬和一輛馬車,采買了一大堆路上必需品,叫了個人替他将這些東西弄到客棧去。

他這教主當得着實沒有牌面。

其實是不久前察覺有異樣後,他就叫人緊急撤走了他們輕岳教在昌州的據點,唯恐叫武林盟的那幫人趁機渾水摸魚,攪亂渾水。

不過到了前面的城鎮就好了。

他屁颠屁颠地将裴敘抱到了馬車上,貼心地替他點上了暖爐,道:“你放心吧,太守府那邊沒有動靜。”

裴敘裹緊衣服,沒有搭理他。

段寧沉轉念一想,楊樂秘密去嫖妓,肯定不會叫人察覺到他的身份。他義正言辭地道:“昨天那個……要脫你衣服的人就是你們的太守。他就是個大義凜然的僞君子……你經常見到他嗎?”試圖套話。

“偶爾。”

偶爾!那昨晚就不是第一次了。

段寧沉雙目欲噴火,氣得直哆嗦。光是腦子裏将楊樂那醜陋的矮胖子和美人放在一起,他就覺得膈應得慌。更別說現實中他們還在床上……

他打住了心中的念頭,省得自己忍不住去将楊樂給殺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裴敘的手,認真地說道:“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沒人再能夠強迫你。”

然後裴敘冷漠地将手給抽了回來。

在段寧沉眼裏,他是因為在青樓經常被各種人那啥,所以對于別人的接觸就很反感,心中的憐惜幾乎将他整個人淹沒,他拍着胸膛保證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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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敘:“你打算一直和我說下去嗎?”

段寧沉恍然,美人不想再提他那段不堪往事。他懂的!

“那我們就走了!”

他去外面充當車夫。

一下子從豪華馬車到了簡陋馬車,這落差不是一點半點。但若能探尋這魔頭內功的蹊跷,卻也是值得的。

這馬車自然不會有他之前馬車的防震設計,在搖晃中,一夜未眠的他睡意也上來了,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

早上吃過藥,段寧沉輸入的內力也還有殘留,他的病症還算是穩定。

正午時分,他們出了昌州城,段寧沉在外吹冷風趕車,心情卻達到了空前的愉悅,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一邊放聲問道:“易敘,你要吃東西嗎?”

半晌後,裴敘道:“有什麽吃的?”

段寧沉将馬車停到了一旁,将準備好的幹糧拿了進去。

裴敘盯了那幾塊幹巴巴的餅子幾秒,選擇繼續睡覺,“我沒胃口,你吃吧。”

“唉,你早上也只喝了點粥。這樣不行的,身體會垮的……”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美人的身體好像本來就不好,趕忙改口,義正言辭道:“會餓壞肚子的。”

一想,憑美人的姿色在青樓想來也是上上乘,那邊肯定錦衣玉食供着他。跟着自己,卻只能啃餅子,的确是太委屈他了。

自己可是揚言要給他自由幸福生活的男人呢!

想着,他就收回了幹糧,“我來時記得前面有條河,到了那裏,我給你抓魚吃!”以防萬一,他也買了調味品。

裴敘有些意外。

到了他說的那條河,他果不其然停了馬車,跑去河裏抓魚。

裴敘掀起了車簾,見他挽起了褲腿,踩在河水裏摸魚,心中略吃驚。這白癡就不冷嗎?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段寧沉擡起了頭,沖他露出了招牌傻笑。

是人做事都會有動機。這魔頭是個斷袖,看上了他,将他視為獵物,無非是用這種方式獲取他的好感,然後好上床罷了。

視旁人為獵物的人,就必須要做好自己也是獵物的準備。

裴敘放下了車簾。

不一會兒,段寧沉抓了兩條大魚上來,熟練地将它們開腸破肚,然後串到木片上,升起了一團火烤。

他洗了洗手,将裴敘抱到了外面來,美其名曰讓他透透氣。

強行透氣,實則受凍的裴敘很冷漠。

一邊烤魚,段寧沉突然開始感懷春秋,異想天開,“你說我們今生的仇人,會不會就是前世吃過的魚呢?”

裴敘:“……”

“比如那李葉舟。”段寧沉提到這個名字就開始咬牙切齒,恨恨地道,“我前世一定是吃了他全家。”

裴敘涼涼地道:“你看那邊的河水。”

段寧沉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順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過去,“恩恩,看到了,怎麽了?你想喝水嗎?”

“我建議你去河裏洗洗腦子。”說是建議,聽他那語氣仿佛是在說“你趕緊去跳河自盡吧”。

段寧沉:“……”讨厭!

他突然滿臉嚴肅地站起了身,裴敘微微一挑眉,然後就見他屁颠屁颠地跑去了河邊,蹲下了身,猛地将腦袋栽到了河水裏。

就連裴敘也驚呆了,“????”

段寧沉将腦袋在水裏泡了一會兒後擡了起來,頂着一頭濕漉漉的發回到了裴敘身邊,用親切的口吻說:“我洗完腦子了。”

裴敘離他遠了一點,“……”這人果然是神經病。

段寧沉這時候也感覺到寒意了,想打噴嚏,但忍住了。看到冰山美人總算是露出了不同的神情,他心中得意極了,拿衣服粗粗地擦了擦頭發。

做完這些,再一低頭,就發現他正烤的魚糊了。

段寧沉:“……”噫!看來真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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