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嗎?”段寧沉故作驚異地打量他的模樣,“但是盟主說王二就是戴鬥笠,穿黑袍的啊?”

黑衣人不欲與他糾纏,邁步就往前走。

段寧沉拍上他的肩,“喂,你等等!”

黑衣人側身避開,段寧沉攔在他身前,仍在糾纏道:“不可能!你絕對就是王二!盟主說你生了他的氣,不肯搭理他。唉,你就原諒他吧!”

兩人的交鋒,已經引來了不少周圍人的側目,甚至有兩個武林盟弟子跑來,問道:“怎麽回事?”

黑衣人顯然是有些急了,似乎是不大想要引人注目,他短促地揭開了鬥笠,給段寧沉看了眼自己的面容。

段寧沉瞥了眼,恍然道:“啊!你真不是王二啊!抱歉抱歉,打擾了,兄弟!”他剛想拍對方的肩,對方閃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段寧沉對周圍人道:“沒事了,沒事了!大家散去吧!我找錯人了!”

他又回到了樹下,仔細回想方才見到的容貌,皺眉摸了摸下巴。

那人大概二十歲出頭,細眉細眼,皮膚棕黃,是個平平無奇的樣貌,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側臉上的一塊猙獰的疤痕,煞是醜陋。

就算是易容,瞧那黑衣人千方百計想要低調的模樣,也不會給自己臉上整這麽個東西。

所以應該是真的,這恐怕也是他戴鬥笠,遮掩面容的緣由。

畢竟易容術也不是人人都能精通的。

又過了一會兒,一小個子灰衣男子走向了他,說道:“閣下可是趙公子?”

段寧沉回道:“不,我姓寧。”

暗號對上,兩人一道來到了一無人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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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男子朝他微微躬身,低聲道:“寧公子,在下是少主派來與您接洽的人,名為夏文。”

“夏文啊,我記住了。”段寧沉瞅着他,問道,“你在這裏是什麽身份來着?”

“在下是丹霞宗的普通弟子。”

“丹霞宗?”段寧沉念叨了一遍這名字,突然又道,“你們宗的那什麽大師兄是不是對這次的頌道玄錄志在必得啊?”

夏文說道:“是。他将是一個威脅。少主計劃對付他,以讓我們的卧底替補上場。”

“噢噢噢!好的!你放心吧!我會配合你們的!”

“多謝寧公子。”

與缺月樓的人接洽完,段寧沉便又去找裴敘。

這裏是二樓,高臺之下就是比試的場地,裴敘坐在主座上喝茶,徐薦也坐在旁邊,在吃水果。

段寧沉在一空座上坐了下來,并把一只腿翹到了椅把手上,那嚣張的架勢引來了徐薦震驚的目光。

徐薦看向了波瀾不驚的裴敘,問道:“這侍衛誰啊?”

段寧沉毫不客氣地笑道:“徐薦,你這個大傻子!”

徐薦:“……”

“段寧沉?”

“可不就是你大爺我嗎?”段寧沉又看向了裴敘,說道,“我和荀葭的人聯系上了。對方卧底在丹霞宗,名為夏文。他們似乎還打算對丹霞宗大師兄下手,好讓替補卧底上場。”

說完,他拿起盤中的一個蘋果,就“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

“我知道了。”

段寧沉嘴巴塞得滿滿的,嚼了一會兒果肉,把它吞了下去,又想到一件事,說道:“哦對了!我還碰到一個挺可疑的人,穿着黑衣,戴着鬥笠……”

徐薦吐槽道:“這種打扮的人多了去吧?怎麽可疑了?”

“他腳步虛浮,武功很差,而且還沒有配防身的兵器。唔,倒也有可能他使的是暗器,不管啦!我覺得他可疑,他就可疑。”

徐薦:“……”

裴敘問道:“你可有與他交涉?”

“交涉了。他還被迫摘了鬥笠,讓我看了他的臉。”段寧沉把那人的樣貌形容了一遍。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凝固。

段寧沉瞅了眼裴敘,見他蹙眉凝思,問道:“怎麽了?難不成我還真懷疑對了?”

徐薦也沉默半晌後問道:“他是不是和我差不多高?仔細看還與我有那麽一點點像?”

段寧沉震驚道:“難不成他是你流落在外的兄弟什麽的?”

徐薦:“……你思維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了給這次武林大會造勢,也是為了保證“權威性”,淩國公世子親自到場一事,衆所周知。

段寧沉因為他的詢問,頓時腦補了一場身為私生子的兄弟來找嫡兄報仇的戲碼,他說道:“像不像的,我不記得了。身高的話,他确實和你一樣比我矮。矮多少,我沒太注意。畢竟在我眼裏,你們身高都差不多。”

這話也是順便內涵了裴敘。

然而,沒有人搭理又開始臭屁的他。

裴敘招來了聶禮,低聲囑咐了幾句。聶禮領命離去。

徐薦說道:“聽說洪長風廢了,身上滿是奴印,莫不真是他?”

“八成。”裴敘淡淡地道,“應該是聽到消息,沖你來的。”

徐薦按住了額頭,“但我和他交涉不多,不知該怎麽應付他。”

“交給我來處理。”裴敘站起了身,踱步到了高臺,俯望下面黑壓壓的人群,神情寡淡。

段寧沉問徐薦道:“你們說的人是誰?該不會真是你流落在外,想要找你報仇的兄弟吧?”

徐薦:“……”

對方的身份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畢竟樣貌特征已經這麽明顯了。

“柴世鳴,你知道嗎?”

段寧沉覺得耳熟,喃喃念了一遍這名字,很快,他恍然一拍大腿,“我知道!就是這人的親叔叔當年推了小敘下冰湖!所以說,他其實是和小敘有仇的嗎?”

徐薦瞅了眼裴敘的背影,心情頗是複雜地“恩”了一聲。

柴世鳴當年不可謂不無辜,被叔叔連累,被剝奪了皇姓,五歲就進了幽庭,由千嬌百寵的皇孫,變成了低賤的宮奴。

而他心機也很深,擅長隐忍,甚至連先帝都被他外表的純善給欺騙了,因為他的護駕,而免去了他的奴籍。

先帝去世,嘉遠帝登基。

頗得當今聖上賞識的他一下子就上了位,他明面上對裴敘仍是唯唯諾諾,恭敬有禮的模樣,然而私下……就連徐薦都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以及對裴敘的刻骨仇恨。

但找不到證據,卻也沒法将他給制裁了。

段寧沉後悔地抓了抓腦袋,道:“那我當時應該說是找仇人的啊!先把他打殘再說!事後就說打錯人了!——現在再去還來得及嗎?”

徐薦:“……您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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