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紫薇軟劍

張無憚在石洞中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繼續順着雜草向深處走去。

他昨日安歇的石洞,乃是獨孤求敗的埋骨之地,張無憚雖本就有意來此祭拜,但他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這裏。

向裏行了約莫一裏地,張無憚來到一座峭壁之前,他一路擡頭看去,見峭壁中部離地約二十餘丈處,有一凸起的平臺,邊緣刻着兩個大字——【劍冢…

看字跡同洞中石壁上的字出自一人之手,只是實在太高,憑張無憚此時的輕功,還無法攀爬上去。

張無憚早不記得斷了一臂的楊過究竟是怎麽上去的了,但料想劍冢中已經沒有東西了——紫薇軟劍早就讓獨孤求敗棄之深谷,玄鐵重劍讓楊過取走,後贈與郭靖黃蓉重鑄了倚天劍和屠龍刀。

他便沒有上去,懷揣着來風景名勝旅游區參觀的心情繞着附近轉了幾圈,而後露出一個稍顯猙獰的笑容來。

張無憚踩好點,确定這附近有異種雞冠蛇存在後,去了襄陽城,砸重金雇了兩名最出名的蛇王,跟着他們在附近搜尋雞冠蛇。

還別說,這雞冠蛇的蛇膽真的有奇效,他昨天吞了一顆蛇膽,還不是功效最好的生吞,是煮熟了吃的,今天便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只是他現在還沒有弄到靠譜的內功心法,這些蛇又是珍惜物種。

張無憚沒有急于殺雞取卵,他帶着兩名蛇王每天大抵能活捉三條蛇,在一處捉的少了,就再往大山深處走,找尋雞冠蛇新的聚集地。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他們已經往深山中行了很遠了,附近連丁點人煙都沒有,從雜草縱橫變成了溝壑縱橫,一個懸崖接着一個懸崖,一座山頭連着一座山頭。

張無憚已經摸爬滾打折騰得灰頭土臉得了,所幸侯軍閑已經追随而來,每日負責把捉來的蛇送到一處天鷹教專門圈出來的地界養着繁衍,所以行李并不很重。

一日,張無憚正跟着一個蛇王檢查一大片草叢,卻聽到另外一個人喊道:“公子,快來這邊看看,這地方好奇怪!”

為了防止有毒蛇野獸暴起傷人,他們分散得并不是很遠,張無憚腳下一踩,身體一扭幾個起落便到了那頭。

他們此時身處一處懸崖下方,因崖壁的影子遮蓋了大片土地,是蛇類素喜聚集的地方。

那蛇王舉着挑逗蛇的長杆子

給他看,張無憚一眼便見這杆子前端給削掉了,斷得整整齊齊,顯然是被利器削斷的。

他跟着蛇王們久了,自然知道他們在遠處會敲得聲音很響,但到了草叢邊,會輕輕挑動。

顯然草叢裏有什麽,張無憚心中一動,将逗蛇杆取了過來,小心翼翼從草叢最邊緣處挑開雜草。

漸漸便能看到草叢中的物件了,卻是個橫卧在地上的細長型物體,上面纏繞着藤曼,又經過不知多久的風吹日曬,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張無憚眼中精光閃爍,忍不住擡頭看看就在眼前的懸崖,嘴角翹起,将水袋從腰間解下來,朝着這物件上倒去。

灰塵被沖開了一些,便露出了些許紫色,張無憚更确定了早先的猜測——獨孤求敗在劍冢中曾寫道:“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

誰知道獨孤求敗扔劍往哪個犄角旮旯裏扔,未必在劍冢附近,何況年代又實在久遠了,張無憚是真沒想到竟然有此意外之喜,這可真是天賜的緣法。

他先拿逗蛇杆去碰較粗的那一頭,見逗蛇杆并未被削斷,确認這是劍柄後,用手拿了起來,又去附近溪流處将寶劍沖洗幹淨。

張無憚又小心捏着劍刃兩側,把劍柄也給沖幹淨了,見劍柄上用金絲盤着兩個篆文,上書“紫薇”兩字。

他這才笑了起來,運起內力輕輕一抖劍身,但見劍身紫氣氤氲,發出嗡嗡之聲,劍尖抖動個不停。

張無憚朝着地上一滑,他沒使過軟劍,還不會施力,劍身一折,劍尖順着地表滑開了,卻仍在地上劃出深深的一道。

張無憚欣喜不勝,回去找到兩名蛇王,笑道:“我臨時有些公事須得處理,另外會指派人手來陪着二位抓蛇,有勞了。”

他出手極為大方,這兩名蛇王也是手下精心挑選出的,曾受過天鷹教恩惠,聞言忙道不敢。

張無憚等到侯軍閑再來接應,将他二人留給侯軍閑帶領,孤身離開了。

回到襄陽城,他命人加緊打造了并不起眼的劍鞘,包裹住鋒利的劍刃,牢牢系在腰間。

打造合适的劍鞘又花了兩天時間,張無憚算算差不多了,便不再耽擱,直接取道元大都。

元大都便是後世的北京城,張無憚來到陸小鳳約定相見的茶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離月圓之日還有六天富餘,張無憚閑來無事兒,便在茶館二樓包了個座。

此地離汝陽王府只隔了一條街,是觀察汝陽王府最為有利的地形,他選中這裏,也是為了就近觀察對面動靜。

張無憚日日坐在茶館中,天長日久倒是覺出蹊跷來了。初時還沒什麽,三天前的白天,他卻看到有兩個頗具美貌的女子在街上逡巡,而後投入了一家客棧。

這兩個女子他自是不認得,天下美貌的女子也不少,自然不足為奇。

還是她們從茶館下走過時,讓張無憚一眼看出來她們步履輕盈,身負武功,定睛再看,卻發現她二人臉上隐隐有易容的痕跡。

“……”張無憚将手中茶盞放回桌上,不動聲色換了個座位,就近觀察那間客棧,不多時那兩名女子就出來了,分兩撥在附近閑逛般走來走去,至傍晚時方回。

這顯然是來踩點熟悉地形的,看來汝陽王府還被別人給盯上了。張無憚心念一轉,耐心蹲了她們兩天,卻見這兩名女子相繼離開了元大都。

此乃元朝都城,天鷹教沒有明面上的分舵,張無憚貼上易容,去了城西一家賭坊,對過接頭暗號,見到了此地的分舵主辛飛宇。

都知道眼前這位便是未來的教主不二人選,辛飛宇見了他極是恭敬,将他請入內堂,笑道:“屬下竟是不知張堂主來此,罪過罪過!”

“您無需如此,我受外祖密令來此,自然不敢聲張。”張無憚直入主題道,“事态緊急,辛舵主乃我教元老,我便不同您客氣了——敢問這些時日,武林人士在大都可有異動?”

辛飛宇略顯遲疑道:“屬下并未得到消息,此地有重重官兵把守,江湖人士向來不愛來此。”

張無憚又問道:“汝陽王可有異動?”

那兩個女俠分明是沖着汝陽王府來的,雖未剃度,但身負不弱的佛門心法,他疑心是峨嵋派或恒山派的俗家弟子。

辛飛宇聞言想了一想,才道:“汝陽王尚在河南一帶平叛,倒是屢有捷報傳來,他王府中只留王妃連同一子一女,子女尚且年幼,未曾有什麽動靜。”

“屢有捷報?”張無憚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奇道,“這倒是怪了,鞑子的将軍都是些屍位素餐之輩,早讓義軍打得丢盔棄甲,想不到竟然還有能打勝仗的将軍?”

辛飛宇忙跟着笑道:“可不是,也就汝陽王還算有些真本事,正因為這樣的人太少,朝廷前段時日裏,還大肆嘉獎了汝陽王一番呢。”

張無憚擡眼看着他,道:“人都說鞑子皇帝将我們漢人的家産盡數搜掠一空了,每天都是睡在金山銀山上,也不知是真是假?”

辛飛宇絕非蠢笨之人,聽懂他話裏的暗示之意,忙道:“這話雖有升鬥小民的誇張想象,可也所去不遠,屬下這便讓人列出賞賜清單來,呈與堂主過目,看這鞑子皇帝到底有多少奇珍異寶。”

既然張無憚要擺出“其實我只是好奇”的架勢來,辛飛宇自然要順着他的意來說。他先前接連兩個問題回答得都只是中平,生怕在張無憚心中留下無能的印象,是以雖此事兒頗為棘手,卻也要竭力去辦。

張無憚當天就拿到了那份賞賜清單,見上面列的其中一項便是“寶劍一柄,劍名倚天”。

原來倚天劍本屬峨嵋派,十餘年前被滅絕師太的師兄孤鴻子帶去昆侖,與明教光明左使楊逍比武,卻被楊逍氣得吐血而亡,楊逍未在意寶劍,旋即也離開了。這寶劍便落到了當地官府手中,獻與元帝,在寶庫中蒙塵十餘載,前些時日讓元朝皇帝下賜給了平叛功臣汝陽王。

屠龍刀的威名是人所共知了,但倚天劍此時還聲名不顯,在皇帝眼中,也不過是柄利劍罷了,拿來嘉獎功臣正好。

張無憚當下讓辛飛宇派人留意着幾扇城門,看近期都有誰進進出出,自己仍是上茶館品茶,靜候司空摘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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