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裏逃生

比起張無憚來,賈布對開嘴炮的令狐沖有更大的仇恨,判官筆一個勁兒追着他戳,看令狐沖左突右支很是狼狽,便知他武功平平,料想很快便能弄死他。

賈布卻突然感覺到腳下一沉,原來是墜到下面的張無憚抓住了他的腳脖子。賈布正一手持筆一手攀岩,單手如何能支撐兩人的重量,他倒也是有決斷之人,當即扔了判官筆,兩手牢牢扒在岩壁上。

令狐沖趁這個空擋,向上攀爬一段,重重兩腳跺在他手上。賈布同叫一聲,仍然死拽着凸起的岩石不放。

張無憚雙手捏着他的腳脖子,冷不丁在空中旋轉起來,賈布便覺手臂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扭力,幾乎将兩臂登時折斷。

他急忙收了手,跟張無憚一塊“噗通”兩聲落到水裏。賈布凍得渾身發僵,但他內力終究強出年輕小輩一頭,手腳并用浮到水面上來,想向着崖壁游過去。

張無憚豈肯容他得逞,硬拖着他的腿向池中心拽去。

賈布大怒,他就納悶這小子內力遜自己一成,怎麽在這酷冷的池水中倒如魚得水,料想他所修習的內功頗為邪門。

他正掙紮着想扭過身子給張無憚一掌,卻見前方水面有一條長長的突起,水花四濺,露出黑色的光滑皮膚來。

賈布還沒反應過來,卻覺腿上的力道不見了,卻原來是張無憚潛在水下,比他更早一步看到那四米長的巨大水蛇正向着這邊游來。

張無憚當下扔了賈布就往岸邊游,他就納悶了,先前在這裏半月有餘就碰到了一次水怪,怎麽今天水怪來得這麽快?

賈布頭一遭見到這等巨大怪物,他本就膽小,也不比張無憚上輩子見多識廣,吓得厲聲尖叫,一巴掌拍向水怪,另一手反過來抓住張無憚的外袍:“小賊,別走!”

張無憚一把甩開衣袍,想使輕功沖出水面又讓賈布給拽了回來,扭頭見那水怪已經近在眼前,黃色的眼睛盡是兇惡之意。

水怪吃了賈布一掌,原賈布是使判官筆的,拳掌功夫稀松,可這一巴掌正好拍在他昨日讓張無憚白骨爪抓傷之處,兇性大發,張口便咬掉了他一條胳膊。

張無憚也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原來還有牙齒,那便不是他原先所想的巨大水蛇,怕是變異品種。正好賈布吃痛,他趁機掙脫了他的手,破水而去。

卻不料水怪竟然沒再跟賈布糾纏,巨型腦袋探出湖面,張嘴便要咬住他的腳踝。

令狐沖在崖上看到這番險況,早就拔劍在手,見水怪竟然撲出水面,當即從崖上撲下來,長劍斬在它頭上。

只是這水怪皮糙肉厚,長劍竟然卡在它的骨頭中動彈不得,令狐沖拔了幾次都沒拔動,身子已經落入水中,登時手足僵硬,動彈不得,苦笑道:“咱倆今日就葬身于此吧。”

老子皇帝都沒當,才不要在雪山裏喂魚。張無憚拖着他避過幾次水怪的沖擊,又反身拽過賈布來當擋箭牌。

這一片水域都被染成血色,令狐沖那一劍砍得着實不輕,論血腥味吸引也是斷了手又被咬掉了腳的賈布,可張無憚卻發現那水怪一個勁兒追着自己來。

什麽意思,難道我在你腦袋上戳五個洞的仇恨比令狐沖砍了你一劍還大?聯想到水怪今日來得這般迅速,又極富攻擊性,張無憚便已然明白過來。

他手伸入懷中,正想将兩只蟾甩出老遠,卻覺得腳下一沉,原來那怪物腦袋攻擊時,身軀已經盤起來,将他們三個人都給牢牢圈起來了。它雖已變異,但是生物本能尚在,一圈圈頃刻便将他們綁得密不透風了。

水怪身軀抵得上兩個成年人合抱,渾身都是肌肉。張無憚拼了全力仍然掙脫不得,胸肺劇痛,被纏住時他的右腿沒放好,此時被緊緊壓在賈布的屍體上,已經給綁折了。

這樣就算把蟾扔開,也沒辦法用輕功逃跑了,張無憚料得此命休矣,心頭的狠勁兒全都激起來。

——他媽的,老子都要讓你弄死了,還好心給你留零食?他勃然大怒,當即将火蟾塞在令狐沖嘴巴裏,自己生吞了冰蟾,一梗脖子咽了下去。

張無憚眼前發黑已經喘不過氣了,吃到嘴巴裏什麽味道都沒有嘗出來,但吞咽下去,硬用九陰內力化開後,一陣陣冰涼的感覺充斥全身,內力游走在四肢百骸,每一個毛孔都被沖開了。

他頓時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境界中,只覺這數月來止步不前的修為一舉上了一個新境界,《九陰真經》的心法在心頭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

張無憚醉心在其中,半晌後方才回神,卻見眼前滿是血色,他一掌劈開血水,卻見那怪蛇頭部被一劍縱向刺穿,已經死透了,剛才還僵直不能動彈的令狐沖正在滿池游來滾去,不時嘶吼出聲。

張無憚一驚,忙喊道:“沖哥!你還好吧?”他腿是真的斷了,可沒辦法跑去攔下他。

“好!就是渾身使不完的勁兒,我停不下來!”令狐沖在池中轉到一圈後,順帶捎帶上他,帶着他又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這才覺得渾身乏力,先把他小心拖上岸,自己才翻身上岸。

剛才兩個人貼得很近,張無憚感覺到他體溫過高,滿臉赤紅,此時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急忙一探他脈搏,覺得有一股灼熱的內力亂游亂蹿,不禁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給你塞火蟾了,倒似害了你。”

“我不吃火蟾,不會內力迸射,也沒勁兒拔出劍來捅死那只水怪,咱倆都活不到這會兒了。”令狐沖坐起身問道,“你沒事吧?”

“腿斷了,倒是還能活。”張無憚嘗試運轉內力,感覺第二重已經大成。他感覺自己現在跟令狐沖都是磕了藥一般的爽,只是礙于斷了一條腿,沒法跟令狐沖那樣狂奔幾圈表達爽感罷了。

——但是張無憚知道自己是真的因禍得福,令狐沖是福是禍還不一定,皺眉道:“我們下山去,趕緊找個人給你看看。”

令狐沖也覺得自己的狀态不對,但滿心的亢奮不是他想壓就壓下來的,當下道:“稍等,我去做個綁腿來,先幫你把傷腿固定好。”

“別,先去看看那水怪和賈布還活着呢嗎?”張無憚想起一事兒來,“咱們先下山,我再讓人來收這蛇的屍體。”

令狐沖去看過,回來道:“死透了,都沉底了。”說着覺得臉上有異,伸手抹了一把,啧道,“流鼻血了。”

他三下五除二做好了綁腿,小心将張無憚背起來,連蹦帶跳地下山去了。

——連蹦帶跳,是實指。

張無憚在後面揪他頭發:“沖哥,賈布追在屁股後面咬時,我都沒這麽殘忍地對待過你,你再這樣我吐你一臉啊?”颠來颠去,真的要吐了。

“抱歉抱歉,我有點控制不住力道——”令狐沖說着,從一個山頭跳到另外一個山頭時,不小心用力過度,差點從坡上滾下去。

他急忙收住腳,剛才一着急,鼻血又噴出來,忙用袖子掩住。

張無憚哈哈大笑道:“不行不行,下了山先陪我去天鷹教駐地走一遭,我先讓人給你理理身體,免得這還沒回華山,大弟子就失血過多倒下了。”

他們此時一個比一個狼狽,但死裏逃生,心情都不錯,走到瀑布處,還将賈布等人留下的靈芝等物一掃而空,這才下了長白山而去。

張無憚去了天鷹教的北方駐地玄武壇,表明身份同玄武壇壇主白龜壽相見。

白龜壽是殷野王的直屬手下,同張無憚早見過幾面,卻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狼狽的模樣,大為惶恐,連忙請罪道:“紫微堂主在玄武境內受此重傷,實乃屬下護主不利。”

張無憚擺了擺手:“原是我自己學武不到家,怨不到白壇主頭上。”又道,“此番我在長白山天池,斬殺一條四米有餘的怪蟒,你速速命人上山将其打撈,送至總壇,自會有人料理。池中另有一具屍體,乃是日月神教青龍堂堂主賈布,務必要處理幹淨,以免引得天鷹教和日月教不睦。”

白龜壽表情空白呆了半晌,大喜過望,笑道:“堂主如此神勇,屬下佩服佩服!”

比起張無憚殺了青龍堂堂主惹出的後續麻煩,白龜壽更為他竟然能殺死賈布吃驚,便道:“屬下今日便親自帶心腹去收尾,您放心就是,一定不走漏半點風聲。”

張無憚點點頭,又道:“在壇外等候的乃是此番與我共抗大敵的華山弟子令狐沖,他身份不便,便未進來。”

白龜壽心中奇怪怎麽堂主竟然同華山弟子走到一塊了,只是點頭,聽張無憚繼續說道:“他近日肝火旺盛,取些調理內息的丸子來給他服下,再為我備些療傷聖藥。”

白龜壽一驚道:“堂主不如留在此地養傷,玄武壇上下聽候差遣,等您休養好了,再行歷練不遲。”

他心頭惴惴,天鷹教的金鳳凰在他管轄的境內受了傷——張無憚雖說得輕描淡寫,但事涉賈布,境況定然極為危險——他本就有不查失職之罪了,再讓人家帶着傷離開分舵,殷野王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還幾日便到寧中則整壽了,何況此番令狐沖受傷,他正好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陪着他去華山。張無憚搖搖頭:“放心,我自會同外祖舅舅說明的。白壇主做好我交代的事項,便已足夠了。”

白龜壽苦留不住,只好命人備了上好的馬車,奉上一大袋金銀,恭送他離開了。

————————————————————————————————————————

令狐沖前幾日是磕了藥似的亢奮,過了那個勁兒頭,就整個人都蔫巴了,唯獨鼻血還是流個不停,早上洗漱時牙龈也出血嚴重。

張無憚每日給他把三次脈,感覺到他體內那股橫行的內力越發強盛了,甚至有隐隐壓制吞噬他本身內力的趨勢,皺眉道:“幸而今日便能到達華山境內,看岳先生如何解決吧。”

那火蟾若是給內力深厚者吃了,定是大補之物,只是令狐沖自身內力淺薄,又沒有修習高深內功,無法化解開來,這才成了禍患。

張無憚當下撩開車簾,催促車夫快些趕路。令狐沖盯着他的側臉感動莫名:“憚弟,你身上有傷,還千裏迢迢送我回華山,有勞了。”

“你現在帶死不活的樣子也是我害得,本來以為還上了你的救命大恩,想不到還是欠了你一次。”張無憚笑道。

他已經修習完易經鍛骨篇,加上有靈丹妙藥不惜工本養護,自長白山下來到現在十餘日了,倒已好了大半,只是要想完全養好,少說還得一個月。

令狐沖正色道:“千萬別這麽說,咱們多次出生入死,互相扶持着過來,哪有什麽誰欠誰之說?何況那日若非你塞火蟾在我口中,咱們就兩屍兩命,都交代在池底了。”

“說起這個來,我也挺納悶的,好似咱倆八字不對付,碰一塊竟然能扯出那麽多事情來。”張無憚剛說完,感覺到馬車開始颠簸,忙扯過紗布來遞給令狐沖。

令狐沖接過來堵住鼻子,果然感覺到鼻腔一熱,苦笑道:“這得喝多少好酒才能補回來啊?”他因為肝火旺盛,別說喝酒了,肉都不能吃一口,炒菜都不能用葷油。

華山以險峻聞名,馬車順着山路而上,自然是颠簸不停,令狐沖深覺自己鼻血都流了兩缸了,總算是來到了半山腰,讓人給攔下來了。

華山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跟武當派不可同日而語,岳不群跟張三豐跟不能比肩,華山掌門夫人過壽,也不過是門派內弟子聚一聚,至多十幾好友前來祝賀便罷了。

車簾外有人問道:“此處往上便不能乘車,還請車內貴客下車。敢問貴客出處,可有名刺?”

令狐沖一聽這聲音,當下叫道:“三師弟,是我啊!”一掀簾子,果然見到華山三弟子梁發連并四弟子施戴子在守着山門。

梁發看到他都驚呆了,又驚又喜叫道:“大師哥,你!你……”

令狐沖不解他為何這般高興,倒是施戴子木讷不知世事,脫口道:“太好了,大師哥你還活着啊?”

令狐沖毫不在意,笑道:“怎麽,你們莫不是都以為我死了吧?”說着轉身扶張無憚下車,“我不僅活着,還交了一位好朋友,來給師娘賀壽的!”

梁發回過神來,雖看張無憚眼生,也連忙招呼道:“四師弟,你先上山禀報師父師娘,他們二位知道大師哥平安歸來,當真該高興壞了!”

令狐沖詢問地看了張無憚一眼,張無憚笑道:“咱們走後五天,有傳聞日月教一批人馬将長白山翻了個透,也不知是在找什麽?可惜咱們這些時日都在天山待着,鬧不清究竟出了什麽事兒。”

他有意遮掩,令狐沖也覺得不該當衆說破,看着梁發恍然道:“哦,你們該不會因為這個,以為我在長白山遇害了吧?不是我說,你師哥慣會闖禍,可還沒能耐闖出這麽大的禍來,哈哈!”

這禍事還真是他們倆攪起來的,只是實在不方便說。令狐沖神色自然地哄了梁發去,感覺到張無憚看了他一眼,急忙對他眨眨眼:怎麽樣,我裝得很像是不是?

張無憚一臉的慘不忍睹,擡手點點鼻子:你一說謊,鼻血又出來了。

他們一路上山,遠遠便看到一大幫人迎了出來,一位美婦人走在最前面,隔着老遠便招手道:“沖兒,沖兒!”

令狐沖心頭大恸,連忙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跪地道:“不肖弟子令狐沖拜見師父、師娘,弟子累二位擔心了!”

寧中則眼中也噙着淚,慈愛地拍拍他的肩膀,聽丈夫在一旁問道:“沖兒,這位是……”

寧中則這才将目光從令狐沖身上挪開,看到果然有一名錦衣華服的少年也走上山來,看其模樣,倒是十分面善。

張無憚行了個晚輩禮,笑道:“晚輩張無憚,曾受華山派救命大恩,聽聞寧女俠過壽,特來拜賀。”

他只提私交,不說自己身份,但顯然在場諸位大多都是知曉的。岳不群同寧中則對了一個眼神,便道:“多謝張公子将我徒兒送回,後天便是拙荊生日,還請上山喝杯壽酒。”

遠來是客,何況這幾年天鷹教時時也送厚禮上門,自然不好将人家拒之門外。寧中則看出張無憚腿上有傷,忙讓弟子擡軟轎下來。

華山派兩方大佬都在用腳走路,張無憚焉肯托大上轎,當下堅辭不肯。

一行人到了華山,寧中則親自為張無憚安排了客房,看他安頓下,這才跟岳不群進入有所不為軒,詳細詢問令狐沖此行情況。

令狐沖早問過張無憚的意思,征得他同意,便将此番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盡數說了。

他去長白山采藥不過月餘時間,期間将尋常人一輩子經歷的跌宕起伏都耍過一遍了,連岳不群聽來都面露驚色。

寧中則反應還要大一些,一聽到他們同賈布在水潭中激鬥,看令狐沖一邊說還一邊流鼻血,樣子好不可憐,一探他脈搏見果然如此,忙對岳不群道:“師哥,沖兒體內這股內力若不盡早消化,怕會危及他性命,有爆體而亡之危。”

岳不群“嗯”了一聲,也來給他掐脈,半晌後卻是問道:“你說那張小堂主曾說,見過我華山派某位宿老?”

令狐沖對這一塊不過一語帶過,想不到他特意拎出來問,遲疑道:“是……他還說了些劍宗氣宗雲雲,弟子聽得也雲裏霧裏的……”

寧中則驚訝道:“這……此乃我華山派私密,便是其餘四派也一無所知,怎麽天鷹教竟然得了消息過去?”

令狐沖乃華山大弟子,日後若無意外,也當繼承他倆衣缽,此事他早晚也該知道。寧中則對此倒也不介意,只是嘆氣道:“這也都将近二十年了,自此之後,我華山派人才凋零,從五岳派之首,一下降至末流……”

岳不群道:“怕是那位所謂的宿老告訴他的——我倒是很好奇,這位宿老姓甚名誰……”

寧中則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他為何一直抓着這個話題不放,接話道:“咱們氣宗的,自師父以下,要麽死于那場慘鬥,剩下的陸陸續續也都不在人世了……便是劍宗的師叔師伯們,也大多……啊!”

她一瞬間想到了一個人,渾身一顫:“難道、難道風師叔他老人家尚在人間?”

令狐沖心中犯嘀咕,他曾經拿“風清揚”三個字試探過張無憚,可對方一絲口風不漏。若說剛結交時他還不明白,都認識這麽久了,他早知道張無憚的一大專長便是睜着眼說瞎話,也不好說當時是不是驢他。

“若是氣宗名宿,如何會同晚輩提起當年的慘事?若是劍宗名宿,怕也就風師叔可能還在世了。”岳不群看看妻子再看看大弟子,半晌後方道,“先不談這個,沖兒你體內的這股內力,需得立刻化開,只是旁人幫不上忙,還得你自己來才行——跪下!”

令狐沖見岳不群面容肅穆,寧中則卻面露笑容,一時惴惴,忙下跪叩首。

岳不群道:“沖兒,為師問你,華山派七戒為何?”

“首戒欺師滅祖,不敬尊長;二戒持強欺弱,擅傷無辜;三戒奸淫好色,調戲婦女;四戒同門嫉妒,自相殘殺;五戒驕傲自大,得罪同道;六戒見利忘義,偷竊財物;七戒濫交匪類,勾結妖邪。”令狐沖朗朗背道。這些戒律他自小聽到大,早就爛熟于胸了。

岳不群颔首道:“此乃我派開派祖師所立,本門,弟子,應一體遵行——你修行原是不足,偏生我華山派氣宗,最重根基,為師怕你貪多必失,遲遲未将本派無上至寶《紫霞神功》傳授于你,只是你既有此等奇遇,再不傳授,怕會誤了你前程。”

寧中則喜道:“沖兒,還不向你師父謝過授業傳道之恩?我派《紫霞神功》,威力奇大,非本門掌門不可學,你學後,便可自行化解體內的異種真氣!”

岳不群卻道:“這只是非常時期非常行事,總不能為了墨守成規,倒看着沖兒受苦。”

他的意思是《紫霞神功》可以傳,至于是否日後傳衣缽給令狐沖,還另當別論。

別說令狐沖大是惶恐,口稱“不敢”,連寧中則都想不到丈夫此番竟然如此好說話,抿唇笑道:“沖兒,你師父對你寄予厚望,你日後可當改掉這魯莽性子,好生效仿你師父行事。”

岳不群受了令狐沖三叩首,這才說道:“《紫霞神功》最需修身養性,說起你這脾性,實在是坐不住,怕又再出去惹是生非。不若這樣,你在思過崖思過,何時化去體內真氣,何時便從思過崖下來。”

令狐沖滿心滿意沉浸在恩師對他的一片期許和信任中,自無二話。

岳不群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拜下去的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