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與書(終)

一日後,聖旨下發,皇恩浩蕩,賀家被發往邊疆。

再過幾日,春雨已經停了,天氣也逐漸轉暖。林水月正在差使一個馬夫往馬車裏塞東西,那馬夫

力氣大,就是有些木,東西總是放錯位置,引得林水月一直在叫喚:“錯了——!不能放哪裏!

你這個榆木腦袋!”

陳新白原是和張承擇在一旁交談,聽得林水月一直在念叨,忍不住道:“阿月。東西放錯再放就

是了,莫要再欺負他了。”

“林大哥!”林水月一聽怒道,“我哪有欺負這個啞巴——!”

那馬夫聞聲看了陳新白一眼,低頭搬起放錯的東西。

“放這!小心點,這是我林大哥的書,不能放在茶水旁邊——”林水月指了指,示意他放上去。

張承擇見她頗為得意的神情,忍不住搖了搖頭,道:“路途遙遠,我實在是放不下心。”

“無礙。阿月生性活潑,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陳新白道,“此去姑蘇,不知歸期。張大人,

保重身體。”

張承擇嘆了一口氣,“恩。”

“還有——”陳新白撩開下擺,對張承擇行了個大禮,“恩情深重,無以為報,還請大人受了這

一禮。”

張承擇伸手扶他,“禮我受了。地上涼,趕緊起來。”陳新白站起來後,林水月沖着他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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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收拾好啦,可以啓程了。”

“東西可有缺漏?”張承擇問。

林水月仔細檢查了一遍,道:“未曾有遺漏。”

張承擇這才點了點頭,對陳新白道:“去吧,早日啓程。”

陳新白應下:“告辭,大人保重。”

見馬夫駕着載着他們的馬車離開了後,他才輕聲道:“老了——”語氣裏有些無奈。

馬車上,林水月給陳新白倒了茶,将小吃食放在矮桌上,烤了些炭火。陳新白道:“別弄了,你

也累了,休息下吧。”

“我不累!”林水月道,“我還沒離開過京城呢——那姑蘇是什麽樣的呢?”

“姑蘇麽?”陳新白靠在被子裏,把攤開的書關上,道:“我也沒出過京城。據說,姑蘇常年沒

有雪,夏天可以坐在船裏,伸手可以摘下蓮子。蓮子有些很苦,有些很甜。姑蘇女子說話聲音溫

柔甜糯,穿着花紋獨特的衣裳,夜裏會唱悠長的調子。”

林水月奇怪,“那林大哥聽誰說的啊?”

陳新白笑了笑,“……心上人。”

林水月一驚,正待發問,馬車猛地颠簸起來,害她差點咬到舌頭。車穩下來後,她氣沖沖的掀開

簾子道:“啞巴!你幹什麽?不好好駕車,你是要颠死我們?”

陳新白出聲呵斥道:“阿月。”見林水月憤憤的住嘴了,向那車夫道:“路途颠簸,勞煩了。”

那啞巴點點頭,轉頭不再理人了。

“切——”林水月把簾子一放,追問道:“賀小将軍何時同你說的?”

陳新白笑回:“誰和你說我心上人是他?”

“林大哥還想騙我?”林水月道,“他還說了什麽?”

“我想想……太久了,我有些記不清了。”他道,“城中有一家蜜餞,很甜。晚上街道上挂滿了

好看的燈籠,什麽顏色的都有……”

林水月突然沉默了起來,那雙眼睛分明裝滿了淚水,她道:“林大哥這麽喜歡賀小将軍,又為何

讓他走呢?”

陳新白嘆了口氣,道:“我給你買那家蜜餞,莫哭了。”

林水月便哭得更厲害了,抱着陳新白,淚水打濕了他的前襟。

伴随着她的嚎啕大哭,馬車平穩的向姑蘇駛去。馬蹄噠噠,敲進了揚起的風裏,吹起一片塵土。

馬夫拉了拉缰繩,繩子摩過他左手手掌關節和右手食指中指處的繭,他低頭看了看。那馬打了個

響鼻,他才收回目光,專心趕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啦,寫得久,放出來倒是挺快的。因為隔得比較久,劇情的小BUG我會再調整的。因為是架空歷史,就不要太考究了,看看而已。如果有看官能看完,那是大好不過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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