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房間裏氣氛十分詭異,悶油瓶和黑眼鏡兩人默默對峙着,我像個傻子一樣被撂在一邊,還保持着伸長脖子的姿勢,無趣至極。

“沒錯,我用了。”黑眼鏡開門見山,“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時間不多了,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得很。”

“這與你無關。我說過不會用這個辦法。記住,沒有第二次。”幾乎淡到看不出的麒麟紋身消失在一顆顆扣起的襯衫下,悶油瓶的聲音又冷又硬。

黑眼鏡朝我一擡下巴:“好像有人不肯領你的情呵,小三爺。”

我有一種好心幹了壞事的預覺,脖子上豎起一片汗毛,正準備悄悄縮到角落,悶油瓶轉過身對我說:“吳邪,我的事你不要插手,這不是你能趟的渾水。”

悶油瓶不說話還罷,一說這話,我的火就突突得直冒,好你個悶油瓶,我能不插手嗎!!你都在我車上挺屍了,我不插手坐等着你變粽子?……此處删去三百字,因為全是我的腹诽,一個字兒都沒能出口。

“裘老頭子沒這麽好打發。況且,你難道真的不準備加入?”黑眼鏡從兜裏抽出張紙片遞給悶油瓶,“這一次,也許就是揭開真相的時候。”

我眼巴巴望着那至關重要的紙片停在半空,悶油瓶卻不伸手,起身整了整衣服說:“吳邪,我們走。”轉身出了門。

從黑眼鏡那個小院出來,我開着車,一路心事重重,揣褲兜裏的東西好像□□。而悶油瓶一如既往抄着手打瞌睡,他的臉色依舊不好,讓我不得不時時留心他還有沒有呼吸。

“看路。”悶油瓶突然睜開眼,瞥了瞥我,道,“放心,暫時還死不了。”我讪讪轉過頭,心裏這叫一個郁悶吶。

回到店裏,只見胖子像尊彌勒似地占着我的躺椅,嘴裏哼着小調,好不自在。見我和悶油瓶進門,便問:“咦,你們倆早起幹什麽去了?怎麽不叫我?”悶油瓶一言不發,越過他走上樓去。

“啧啧,怎麽你倆都這副死相,小兩口子吵架啦?”胖子沒個正經瞎掰。我皺眉:“胖子,別開玩笑,小哥出大事兒了。”

“大事兒?他身上出的哪件事兒不是大事?還能出什麽事?”胖子被我嚴肅的樣子搞得莫名其妙。

“他死了。”

胖子睜大眼睛瞪着我:“啥?他死了?剛才跟你一起回來的是小哥詐屍了?吳邪,你腦子沒進水吧!”

“小哥他剛才的确沒有呼吸和心跳,我要是有一句假話,端午節讓粽子吃了我!”我簡單交代先前悶油瓶猝死和遇到黑眼鏡的事,胖子的眼睛越瞪越大,末了一咂舌:“啧啧,小哥果然不簡單,陰陽界穿梭自如了他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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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貧了你,幫着出出主意,你說黑眼鏡說的這事靠譜嗎?咱們要不要勸勸小哥,就跟着裘老頭去探個究竟。”

胖子撓撓下巴,眼睛骨溜了一圈說:“按說咱們和小哥也出生入死不少回了,忙總是要幫的,不過麽……胖爺我下鬥是沖着明器去的,這個沒油水的活……”

就知道這死胖子財迷,我抽着嘴角說:“誰說沒,這可是個大墓,恐怕還是驚天大墓。”胖子的眼裏飄過一片¥¥¥,只差沒留下口水,正要開口說話,只見悶油瓶背着個包從樓上下來。

我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難道悶油瓶這是準備一走了之?忙攔在他面前說:“小哥,你這是要上哪兒啊~”悶油瓶停下看着我,也不回答,看得我背後直發毛。胖子這時候蹦起來說:“我說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我心道胖子你真是妙人,忙配合着擺出一臉真切的關心樣子。

悶油瓶沉默了片刻,說:“我能回憶起一些片段,接下去太危險,裘德考他們的行動你們不能再參與。”我滿心不耐煩,說來說去就是這套老詞兒,我吳邪從只菜鳥混到現在也都快成資深土夫子了,再怎麽兇險的境地還不都好手好腳回來了?悶油瓶頓了頓又看着我說:“吳邪,別讓你三叔的心血白費。”說完就徑自向外走。

一見小哥真的要走,我忙撲過去死死抱住,胖子也不二話,兩手一鉗,悶油瓶就被我和胖子兩個一左一右锢住不能動彈。我憤憤道:“小哥,不帶你這樣耍人的,說走就走!你就算不當我吳邪是個朋友,也沒權利替我做決定!且不說我真三叔還是假三叔現在生死不明,這趟渾水老子趟定了!死也要做個明白鬼,有種你擰了我脖子再走!”

悶油瓶聽我這麽說,不禁皺了皺眉。胖子接着說:“我說小哥,小吳說的沒錯,他和那錄像帶裏那家夥什麽關系還沒搞清,人總有資格尋根問底吧。再說了,胖爺我對小哥你沒得說吧,你好歹也幫兄弟倒兩個鬥,整點值錢的明器不是。”

悶油瓶無奈得閉了閉眼,卸去身上的力道,我這才放松下來,心想剛才話放得狠了,現在得懷柔政策,便說:“小哥,咱就算連個臭皮匠都頂不上,可多個人總多分力不是?三人成虎嘛~”說着後腦勺就被胖子一記撥楞,“呸,什麽三人成虎,書讀□□裏去啦。咱哥們幾個叫三足鼎立,缺誰都不成!你說是不,小哥啊。”

悶油瓶見拗不過我們,擡眼看看我說:“坐下說。”頓了頓又低聲蹦了兩字兒出來“放手。”我這才發覺自己那兩條胳膊還在人身上纏着,只差沒把腳也繞上去,趕緊放手。

胖子早一屁股坐回我那躺椅上,擦了把汗說:“小吳同學也別藏着掖着,黑眼鏡給你那紙上都是些啥情況,拿出來咱們大夥兒琢磨。我就不信咱幾個嫡傳的摸金發丘傳人還弄不過個快入土的美國老頭子!大不了咱們就當被洋筷子夾了回喇嘛麽。”

我從兜裏掏出張紙片,上頭是一張等高線地形圖,有三處标出了經緯,我咋一看只能看出是在中原地帶,具體地址估計還要查些資料。胖子手快扯過去一瞧,罵道:“NND,什麽鬼地方。胖爺我又不是CT機,給這麽個玩意兒誰看得懂?”我瞅了眼悶油瓶,見他沒有反應,就對着胖子說:“我看大致在中原一帶,不是陝西就是山西吧。黑眼鏡這邊給的集合時間是一周之後,地點……”

這時悶油瓶突然開口:“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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