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他們起了争執,女孩嘶吼的哭聲響徹在夜裏,伴随着轟隆隆的雷聲,打破這原本安詳的生活。

她哭着對男孩說:“你還我的孩子。”

但男孩卻不已為然,甚至過去這麽多年裏,已經嚴爵了這種争吵,疲憊的不願理她,甚至吵她無理取鬧。

兩人的世界,便的越來越遠,原來越沒有話可說了。

女孩傷心欲絕,最後看了一眼另一個孩子。

她悲痛的對自己說:“對不起了,媽媽只能陪你到這裏,剩下的日子,媽媽要去尋找她了。”

然後,她便從此決裂的消失在那個雨夜裏。

那個為愛義無反顧的苗族少女,就是林沉歡的媽媽,阿君。

那個男孩,自然就是林沉歡的爸爸,林文昌。

故事講完了,李嫂的飯也做熟了,嚴屹也下了樓。

李嫂晃動的勺子,停止了動作,站在樓梯口的嚴屹,停下了腳步。

這麽說,林沉歡果真有一個胞胎姐妹。

嚴屹轉身向李嫂裏面的那間小屋走去,将封存了許久的鐵盒拿了出來,打開取出裏面的銀項圈和手镯。

林沉歡的母親阿君在看到那一套銀器後,頓時倒地痛苦。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們啊。”

一個女人的一生,在尋找中度過,可是,最終等來的,卻是她遺留下來的一套銀器,甚至,甚至連孩子樣貌都還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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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是看着蘇菲長大的,這個時候,她不知是該可憐這個婦人,還是該怨恨這個婦人。

可憐她悲慘的一生,痛恨她沒有好好保護自己孩子。

聽到真相後的林沉歡,一時間還有些緩不過神色來。

定了定自己的心智,原來,蘇菲真的是她的姐妹。

幼時太小,阿君為了分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便在二人的手心中分別點下了痣記,姐姐的顏色深一些,較為明顯,妹妹的顏色淺一些,可能這麽多年過去,都要看不出來了吧。

林沉歡攤開掌心,她的那顆果真已經不怎麽明顯,無疑是妹妹,沒錯了。

嚴屹聽完故事後,默默的轉身向樓上走去,什麽話也沒有說,原來他愛着的,竟是一對親生姐妹。

阿君已經知道蘇菲離開人世的事實,心裏的愧疚也無以為報,顫抖的握着林沉歡的雙手:“今後,你的生命,便要代替你姐姐多活一份了。”

嚴屹還是嚴欽

失散多年的母親回來了,一直纏繞在心間蘇菲的真相也解開了,從開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輕松過,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悲痛過。

蘇菲,那個未曾謀面過的姐姐,已經悲慘的永遠離開了人世。

而她,也早就代替了蘇菲,來到她生活的圈子裏,她的世界裏,和所有她的朋友,愛人,親人生活在了一起。

只是那麽長時間以來,今天,第一次知道了事實。

林沉歡為蘇菲而感到難過,面對着突然出現的母親,也不知如何是好。

嚴屹回到樓上的書房,拿出放在保險櫃最裏層的那枚戒指,緊緊的盯着,盯的紅血絲都出來了。

李嫂上來喊他吃飯他也沒有答應,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苦苦的思索着。

關于林沉歡,他雖早已經有過猜測,但至今都不願去證實,在這個時候,真相被無情的袒露出來,他不管接受不接受,都無力去改變任何了。

那枚戒指已經在保險箱裏存放了很多年,那份愧疚,他至今都沒有緩和一點點。

那麽長的時光裏,他愛着的兩個人,竟是流淌着的痛樣血液。

他想的太過入神,連林沉歡什麽時候進來的,竟都沒有發覺。

林沉歡扶着腰走到他的面前,看他盯着那枚戒指很是好奇。

便走過去,也跟着端詳了起來。

設計的很獨特,聯饒着線條的鉑金裹着一顆剪切剔透的鑽石,放在紅色絲絨的盒子裏,在陽光的照耀些烨烨生輝。

她拍了一下嚴屹的肩膀,“誰的戒指。”

聽到林沉歡的聲音,嚴屹回過神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将鑽石的蓋子合上。

看到它如此緊張那個戒指,肯定不簡單。

林沉歡伸手在嚴屹不防備的情況下搶了過來,打開一看,環繞的鉑金上明顯的刻着蘇菲的名字。

“這不是嚴欽想蘇菲求婚的戒指嗎?怎麽會在你這裏。”

嚴屹伸手拿了回來,“你說什麽呢,着就是一顆普通的戒指。”

“普通?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吧。”

嚴屹很狂将戒指放回保險箱裏,面色鎮定說:“一枚戒指而已,何必大驚小怪,你喜歡,我給你買更多。”

生氣的林沉歡明明看到了他的緊張,“你知道我不是在乎這枚戒指,你和嚴欽,到底什麽關系?他将這麽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你?”

“我的老板而已。”

嚴屹很不以為然的說。

林沉歡很少來他的書房,只因書房是個私人的地方,便不踏入別人的隐私了,但今日無意間進來,似乎還發現不少的秘密。

嚴屹背過身想要出去,林沉歡站在他的身後,看到辦公桌上正在打開的文件。

醒目的白紙黑字标題寫着“關于收購企業科氏集團的營業狀況及財務報表。”

還記的當初她剛剛懷孕時請求嚴屹放棄收購科氏,他當時也答應了下來。

想起小晴可憐悲泣的神态,她恍然一驚。

如果當時真的放棄了收購科氏,那現在這些文件,又是怎麽回事。

嚴屹已經向樓下走去,林沉歡陣陣的雙腳變得有些發麻。

嚴屹,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啊。

她翻起了那些放在桌上的文件,最後簽署人的名字是用印章蓋上去的。

紅色的印泥清晰分明的寫着“嚴欽”。

她又翻開更多的文件,上面都印着嚴欽的名字。

在這裏的紋案,怎麽都是嚴欽署名呢?

林沉歡回想起沒件事情來,嚴欽和嚴屹,究竟是什麽關系,很明顯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啊。

況且,也正因嚴欽的關系,才導致了蘇菲的離開。

若嚴屹真的那麽愛蘇菲的話,他們不應該是情敵的關系嗎?

這麽多年,他在嚴欽的手下工作,就真的沒有一絲抱怨嗎?

難道,他不為蘇菲的死而感到憤恨嗎?

帶着這些疑問,林沉歡憤憤的向樓下走去。

看着嚴屹的背影,她試探的叫了一聲,“嚴欽?”

嚴屹絲毫不理會她,記得上次吵架,也正因她提了嚴欽的名字,這次,他怎麽如此鎮定呢?

再度重相逢

正在忙碌的李嫂恍然聽到林沉歡叫喊的名字,慌慌忙忙的停下手裏的工作,走到林沉歡的身邊小心的提醒着說:“太太,先生是最讨厭聽到這個名字了,您還是別亂叫了。”

林沉歡看了一眼李嫂,很茫然的搖了搖頭,“一定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對不對?”

李嫂怔怔的說不出話,而坐在沙發上的嚴屹,始終沒有任何表态,看着手裏的報紙,默不作聲。

停頓片刻,李嫂有些躲閃的又對着林沉歡說道:“你也知道蘇菲的死,而先生又…”說到這裏,李嫂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林沉歡的母親阿君看着情形稍顯異樣,也走過來勸道林沉歡。

“歡,飯都要涼了,先吃飯吧。”

幾人這才走到餐廳裏吃飯。

每個人都各懷着心事,壓迫着空氣都顯現的稀薄。

與分散多年的母親再重逢,多年來的疏遠讓她們還是不能在短的時間內冰釋前嫌,但既然已經找到,以後便是再也不能分離了。

傍晚的時候,林沉歡和母親到街邊去散步,這也是她們再度重相逢以後,第一次好好的說話。

那麽多分別的日子裏,阿君想着她的女兒們,想着她們長大成人的樣子,想着她們美好的生活,想着她們的點點滴滴,在這一刻,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

黃昏的街邊,路上行人斷斷續續經過,多年來飽受風霜的婦人已經遠離城市多年,看着繁華熱鬧的城市,心裏的惦念,要找個人放感情。

“歡兒,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阿君有一次詢問她的生活,也在這紛雜的環境中,打破她們母女二人的沉默。

好嗎?結過一次婚,被抛棄了,死了一次,沒死成,活了以後做了別人的替身而存在,在毫不情願下被強占了身子,現在,終于嘗到點甜頭了,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曾經卻深深的愛着自己的姐姐。

現在的她,沒有朋友,沒有後路,沒有可以分享心事的人,也沒有能夠慰藉心靈的港灣,這一切真的好嗎?

她不知該怎麽回答這看似簡單的問題。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很想脫口而出,告訴她這唯一的親人,她過的不好,過的很不好,将這一切壓抑在心中的痛苦都一湧而出。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讓着唯一的親人,久別重逢的親人,替她去擔心這一切。

因為,她的樣子,明明是那麽的不好,她卻也說着,很好,我很好。

善良的人總不忍心增加別人的苦惱,而善良的人,也總能細心的發現你說好的背後,那些隐藏的不好。

只有真的關心才會發現的秘密,在一個路燈漸漸亮起來的小路上,咋這燈紅酒綠的城市中,在我很好的回答中,被慢慢的揭開它真實的面目。

林沉歡顫抖着的嘴唇,張了又張,一聲稱呼,好似要練習很久,努力很久才能辦的到,被吹來的空氣,也阻擋在風裏。

心裏無數遍的排練,終于在行人的碰撞中,被脫口而出:“媽,小心點。”

阿君愣在原地,腦海裏忽然閃現過着十八年匆匆的歲月,好似陪伴着她身邊一樣,看着她的成長,她的進步,她笑的樣子,哭的樣子,小時候摔倒了哭的樣子,成績拿到高分的樣子,嫁人的樣子,所有的所有。

一時間,竟還有些恍惚。

這一聲“媽。”她已經錯過餓十八年。

兩個女兒的人生,她也一直在缺席着。

還好,終于重逢了,這一刻,她再也不會離開,她要彌補人生所有缺失的遺憾。

聽到林沉歡的這一聲稱呼,心裏竟像躺着泉水一般,怔怔的濕潤了眼眶。

這一聲稱呼,也瞬間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原地就這麽站着,彼此交融的眼神,将這份親情的距離化解了。

“媽,這些年,您去哪了?”

林沉歡頓了頓,開口說話,黃昏的太陽,在着一刻,好像變的更明媚了。

“我離開後,先去找當年你爸爸将蘇菲托付給他的那個人,找了很久,後來聽說,他們出國了,我便也努力掙錢,攢足了錢來到國外,又聽說那人又去了另一個國家,這麽一直跟着,跟到了溫哥華。”

“後來呢?”

“後來又聽說,他們在溫哥華出了意外,以後便沒有了消息。”

“那您這些年,難道就沒有想過回去看看我嗎?”

阿君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陽,心底的落寞浮現出來:“想過,但是我不敢,我怕看到你以後,就舍不得離開了,這樣……這樣的話,蘇菲該怎麽辦呀。”

每個母親都是偉大的,從她懷上你那一刻,她便就将所有的愛喝希望都托付在了你們的身上,盡管,她曾缺席了你那麽多年的人生。

小晴歸來

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林沉歡撫摸着自己肚子,想象着孩子出生的模樣,想象着她成長的模樣,不管人生是如何的不公平,不幸運,因為多了一個生命的出現,林沉歡決定,以後,都要為她活的更快樂一點,更堅強一點。

她的孩子,一定不要像她這樣。

回去的路上,林沉歡想起與嚴屹這麽長時間的夫妻生活,她不敢肯定嚴屹是否心裏有她,但是她的心裏,卻漸漸的容納了嚴屹的存在。

忽然想起母親所說的那個故事,當年她與父親是多麽的相愛,可是感情的變化,就像龍卷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愛一個人,便承擔了風險。

“您後悔過嫁給林文昌嗎?”

林沉歡沒有稱呼他為父親,二十直呼了其名。

阿君現實震驚了一下,緊接着,便又堅定的說:“沒有,愛一個人是一種能力,更是一種幸福,不管結果如何,哪怕一瞬間的擁有,也足以豐富人生。”

哪怕一瞬間的擁有,也足以豐富人生。

在這一刻,她釋懷了許多。

她體諒了嚴屹對蘇菲的愛,也放下了自己對章奕的愛。

朝着家走的步伐,也變的輕盈了許多。

阿君看了看林沉歡并沒有什麽變化的神态,注意到她将林文昌說的如此坦然和陌生,心裏漸漸感到發冷,難道這些年,他對待女兒不好嗎?

林文昌,還是是不是她當年義無反顧跟随的林文昌了呢?

“林文昌,這些年,過的好嗎?”阿君試探的問道。

“他呀,挺好的吧。”

林沉歡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

阿君越來越感到其中的不對勁,這些年來,只顧着大廳蘇菲的下落,卻是完全的忽視了另一個女兒,因為在她的心裏。

林文昌,始終都是個敢作敢為,陽光快樂的人,就算她離開了,他也一定不會讓他們的女兒受一丁點傷害,這畢竟也是他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也正是因為這原因,她才一直那麽放心的沒有去打探林沉歡生活的原因。

在她的心底,她認為就算她的缺席,林沉歡也會有一個美滿的人生。

在溫哥華被嚴屹找到的那一刻,她看到挺着孕肚的林沉歡,更加确信了她的肯定。

但這一刻的對話中,她好似不那麽相信自己了。

“歡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有告訴媽媽。”

停下來的林沉歡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她,到嘴邊的話又變了味道。

“也沒有,就是他又娶了一個妻子,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生活的真的挺好的,美滿幸福,呵呵。”

這一番話,好似深深刺痛阿君的心,她不敢相信,林文昌對她的愛,竟真的消磨殆盡了嗎?

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短短的幾步變得好似有一個世紀那麽長,怎麽也走不到盡頭。

“那他對你不好是嗎?”阿君仍心懷着最後的一絲希望,繼續詢問。

“挺好的,挺尊重餓哦的選擇。”

能不尊重嗎?她說什麽,她做什麽,林文昌都沒有過任何的表态,甚至比不上街上的一個陌生人給的溫暖的多。

一顆溫熱的心,也早就被他的冷漠,給冷冷的冰凍了。

阿君也看的出其中有更深的含義,只是林沉歡多林文昌明顯厭惡的态度,讓她也不好在揪着追問其中更多的事。

不知什麽時候,小晴出現在了路邊,落日的餘晖打在她的身上,就這麽偶然的,兩人再次遇見了。

林沉歡沒有注意從雜貨店裏出來的小晴,而小晴手捧着超市的紙袋子,一臉疲憊的從此經過,也絲毫沒有注意到小晴的存在。

時間好像一個巨大的齒輪,總會有相吻合的時間讓彼此以更過的方式遇見。

從咖啡店裏着急忙慌的職員,提着滾燙的咖啡匆匆的從她們相遇的眼前經過。

本來就要無意間錯過的兩個人,又因這一杯碰撞的咖啡而重新交融目光。

提着咖啡的職員慌慌的對着小晴抱歉,樣子十分狼狽,想來又被上司給欺負了吧,這個時候趕回去,應該也是忙着為老板送咖啡吧。

好心的林沉歡想要幫助這個小女生,便主動走過去對那個滿身咖啡漬的女人說:“不要緊吧小姐,我家就在附近,你可以到我家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

那個把咖啡灑在別人身上的小職員,滿懷感激的看着她,說了聲謝謝便匆忙離開了。

而被撒了咖啡的女人,聽着熟悉的聲音,眼睛又放光彩。

我想和你談談

“歡兒?你果真來溫哥華了。”

林沉歡不敢相信的看着擡起頭的人,竟是小晴。

“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次,她對待小晴,沒那麽好氣了,想起她說的那麽多慌話來,林沉歡并不想理她。

小晴也不做什麽解釋,首先看到了林沉歡挺着的大肚子。

“當初你答應過我要幫我舅舅科氏,可是沒過多久,科氏還是被收購了,我到處找你,但是你卻失蹤了,怎麽都聯系不上,原來,你是懷孕了才躲起來啊。”

小晴早已不是當年的樣子,這個時候被她發現了懷孕,林沉歡還是稍微有些擔心,盡管小晴好似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而聽到小晴剛剛确定的說着科氏被收購了的消息,雖早已有了察覺,這一刻,還是會心痛。

“當初我的确幫過你了,但是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說完,林沉歡便不留情面的轉生走掉了。

現在已比不得當初,現在畢竟有了孩子,一些都不必從前一任坦蕩蕩了。

阿君扶着她緊跟在身後,看着她轉身就走的樣子,小晴也并沒有一點生氣,反倒是在身後喊起來:“歡兒,對不起,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但是請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我仍然心裏有你,好嗎?”

林沉歡在聽到這些話後,也沒有其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向前走去。

小晴在身後又喊:“明天下午兩點,在這個咖啡館見面,我想跟你談談,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等下去的。”

第二日下午。

回想起小晴說的那些話,林沉歡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做決定,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逼近,她坐立難安,幹什麽都沒有心思。

看着她焦躁的樣子,阿君知道她一定是為昨日的約定而苦惱着,“既然那麽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吧。”

阿君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但看着她的心情,分明是很期待的樣子,而且,誤會總要說出來才能得到解決,看着昨日那女孩的樣子,想來也不是壞人。

林沉歡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

但是嘴上說了算了吧,心裏的期許,卻仍舊不能放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吃完午飯,到一點,到兩點。

她書也看不進去,茶也喝不到心上。

嚴屹早上便被先雲叫出了門,說是工作上的事情,到了現在也還沒有回來,本來想聽聽他的意見,可是此刻還是不見蹤影。

“他一定不會同意我去的吧。”林沉歡心裏想着,但本來就是糾結體質的她,很快又跟自己說:“小晴是我多年的朋友,也許她真的又什麽難言之隐,去聽聽看,總不會出什麽大事情的吧。”

反複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赴約,

時間已經到了兩點半,已經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會等在那裏。

阿君看到她出去以後,不放心的将此事告知了李嫂。

李嫂與小晴說起來也并不陌生了,在蘇菲還在的啥時候早就見識過了小晴,這麽長時間以來,也倒并不認可小晴。

李嫂忙對阿君說:“小晴雖是她多年的朋友,但詭計多端,你怎麽讓她去赴小晴的約?”

匆匆的詢問了見面地點便要尋過去,出點什麽意外的話真的擔負不起這責任。

阿君也跟着要去,心裏十分後悔。

正在這時,嚴屹也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兩人急匆匆出門的樣子,預感到一定發生額什麽事情,便叫住了詢問。

李嫂吞吞吐吐的不敢将實情告知先生,但又知此事不能拖延,慌慌亂亂的想要逃離。

阿君對這些事情并不熟悉,不敢再亂說話,生怕出些別的什麽亂子。

嚴屹惱怒的有些生氣,向着屋裏看了看,平時這個時間最喜歡在陽臺上曬太陽的林沉歡今日卻不在,心裏開始擔心起來。

“她去哪了?”

阿君瞥了一眼李嫂。

“快說,她到底去哪了?”

不安充斥在嚴屹的心間,與多年前的那種感覺似曾相識,怒氣不可抑制的爆發出來。

“去咖啡館了。科小晴來溫哥華了,昨日偶遇了太太,今日便約她出去了。”李嫂趕忙将所知的都告訴了嚴屹。

“偶遇?哼,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吧。”

冷冷的聲音從他的鼻息間發出聲響來,緊接着,便如風一般的沖了出去,嚴先雲也緊緊的跟随在他的身後。

留下的李嫂和阿君,急躁的等在客廳裏,但看到嚴屹生氣的樣子,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李嫂,嚴先生,平時脾氣都這麽大嗎?”阿君詢問着李嫂。

李嫂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阿君,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麽還能想到這些,對待自己的女孩,竟沒有一些擔心嗎?

沒有好氣的回答道:“嚴先生雖然冷漠,可平時,卻是不怎麽發脾氣的呢,除非真的惹到他的極限。”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林沉歡的一舉一動,越來越能夠觸碰到他,成了他最重要餓底線。

赴約

另外一邊的咖啡館裏。

林沉歡足足遲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但當她出現在咖啡館的時候,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小晴的影子。

她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滿滿的一杯咖啡沒有喝過的痕跡,熱氣早已沒有了,臉上是疲憊不堪的樣子,眼神恍惚的望着窗外。

每聽到一次門響便起身張望,知道林沉歡的出現,她才稍有了一些神色。

“你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忍心的。”

小晴上前牽扶起她的雙手,慢慢的扶着她坐下。

林沉歡開門見山,她自然知道小晴約見她的原因:“如果你是因為科氏的事情,我想我應該幫不上什麽忙了,如果你是想做什麽解釋,我想也不必了。”

小晴沒有接下她的這番話,反倒是跟她說道:“孩子幾個月了?身體還好嗎?你一向身子弱,懷孕了,應該多加注意些。”

林沉歡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心底還是柔軟了起來,着是她最大的毛病,聽不得一絲半點的關系。

“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曾經告訴你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只不過現在時間不到,你還不能明白罷了,但我是你的朋友,我會一直在你背後的。”小晴又繼續說道。

小晴說了嚴屹那麽多的壞話,但跟嚴屹相處的這麽大多時間裏,卻發現并不是小晴口中的樣子。

人若是戴上了面具,你便很難看到他真正的面目。

這一刻,她不知戴面具的人是嚴屹還是小晴。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從前沒有做過,以後也不會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但我是這麽想的,就像我并不知道你今天會不會來,但我一定要等在這裏一樣。”

她的一番話,已經徹底的将林沉歡打倒,若有一天林沉歡輸的什麽都沒了,那也一定是因為她這顆柔軟的心。

況且本來這麽長時間裏,她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怨恨過小晴,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她從來都只是氣自己不能辨別罷了。

緩和了一下心情,林沉歡問道:“你怎麽會來溫哥華?”

小晴苦惱的眼神略過她的身體,微微的低垂了一下頭:“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溫哥華留學,而且這裏有科氏的生意,現在公司雖然已經收購了,但公司還是得運營下去,我是來這邊談合作的。”

林沉歡不知是否能相信她的話,但昨日的遇見,真的就是很偶然,她甚至從來沒有過多的猜測過。

“那你打算住多久?”林沉歡繼續問道。

“可能會需要一兩年吧。”

說罷,林沉歡低着頭沉思了一番,本來想邀請她等孩子出生的時候來參加滿月席,可一想到她跟嚴屹本來就有過節,再見面恐怕又是争吵,就又算了。

“孩子幾個月了?”

“再過一個星期,就八個月了。”

兩人像許久未見的老友一樣正常的聊着天,這樣的樣子溫暖極了。

坐了一會,兩人好似已經無話可說了,那麽多美好的歲月裏,終于還是被時間沖刷的淡了痕跡,原本兩個無話不說的人,還是變成了無話可說的樣子。

看着時間也不早了,林沉歡便說:“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以後再約吧。”

聽到以後再約,小晴的臉上浮現了笑容,林沉歡,果真還是以前的林沉歡,愉快的回答道:“恩,好。”

林沉歡轉身走的時候,小晴好似又想起一件事,在身後說道:“等一下。”她小跑過去,又補充道:“因為科氏搶了章奕原本的業務,現在他的公司運營出現了問題,所以,我決定和他合作,你同意嗎?”

林沉歡不知小晴為何要問她的意思,當初的業務,本來也是她談下的,心裏正有愧疚,所以,自然是同意的。

“随你吧。”說完她便走了出去。

沒事就好

從咖啡館裏出來,林沉歡的心好似變的更加沉重了一般,此刻還并不想回到家去的她,自己到小街上獨自散步去了。

走在夕陽西下的林蔭小路上,散發着情緒上的不安。

嚴屹瘋狂的跑到了咖啡館裏,四處尋了一番卻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兩人出現過的痕跡已完全被掩蓋,這使他的心裏更加慌張。

仔細的問過了店員後,确定了兩人确實出現過這裏,可兩人,卻也已經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了,至于去了哪裏,就無從知曉了。

電話打回家裏,李嫂說還是未見太太回來,他的擔憂更加深重。

轉身從咖啡店裏出來,走到前面的便利店,好似看到了林沉歡的背影,瘋狂的又追了上去。

結果很失望,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女孩,也恰巧懷孕了而已,他連聲說了抱歉,失望的向後走去,也正在這個時候,更從便利店裏買完東西的小晴也正好出來了。

“嚴先生?”小晴在他大的身後喚了他一句。

“恩?科小晴。”嚴屹的語氣十分不好,眼神兇狠的看着她。

“怎麽了嚴先生,什麽事如此着急?”科小晴不解疑惑的問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把沉歡藏哪去了?”

聽到嚴屹原來是在找林沉歡,心裏不禁開始羨慕。

“沉歡早就回家去了,嚴先生說的這是什麽話呀。”

嚴屹好似早已經瘋狂,緊緊拽着小晴的手腕,因太過用力皮膚出現道道裂紅。

他不能相信科小晴說的每一句話,更不能好好的看待她。

看着嚴屹兇狠的眼神,小晴開始有些慌亂,繼續辯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剛才我們就已經分開了。”

“當年你都愛做過什麽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沉歡如今是個孕婦,她要是有點閃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嚴屹便把小晴交給了嚴先雲,在沒有找到林沉歡之前,決不能連科小晴也失去聯系。

想起當年在蘇菲身上發生的那些事,科小晴便有些心虛,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不會忘記,但也不會提起。

嚴屹又繼續回到街上尋找。

走過熱鬧的步行街,後面是一個安靜的小公園,郁郁蔥蔥的林蔭小路,環繞着條條細水河流,微風浮起,蕩起片片漣漪。

林沉歡悠閑的坐在河邊的長椅上,看着周圍路人開心的交談,平坦的草地上情侶們擁坐在一起,暖暖的夕陽,将這一幕渲染的好有情調。

她安靜的享受着這一切的美好,煩惱抛在九霄雲外,好恬靜的樣子。

等到嚴屹追尋着找過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長椅上微醺着睡意,倒也清閑的很,提到嗓子眼的心,跟放到了肚子裏。

迅速走過去,坐到林沉歡的身邊。

“嚴太太好雅致啊,自己坐在這裏清閑。

聞聲,林沉歡轉過臉來,看着嚴屹一副尊貴的面容,冷清的眼神卻分明透露着愛意看着她。

“你怎麽找到這來了?”林沉歡稍有興奮的說道。

“我?我不僅找到了這,還找了你去的咖啡館,找了這裏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家店鋪,才終于在這裏找到了你。”

他說話的樣子甚是好笑,微側着臉龐,語氣戲虐的調侃着她,讓她不由的臉開始發紅,神色也不自在起來。

“不好意思啊,我只想着出來轉轉,沒想到你們會擔心。”

“哼,你還知道。”

說罷,嚴屹一笑,溫柔的将她摟緊懷裏,緊緊将她擁抱着,倒也不着急回家去了,反倒一同坐在長椅上欣賞起這景色來。

“還不回家嗎?”林沉歡想着家裏的人也必定跟着擔心,看到嚴屹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反倒又問起來。

“不急,既然你喜歡這裏,不如多帶一會。”

說後,嚴屹又悄悄的對着的自己自言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緊緊坐在一起,就算再小的聲音,林沉歡也是足夠聽的清楚。

“什麽沒事就好。”

嚴屹也不理會他,給嚴先雲發了一個短信,讓他放科小晴走吧,兩人也乘着夕陽向假的方向走去。

路上,嚴屹又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歡兒啊,你可一定要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來,不然我……”

“不然你就怎麽樣?”

說到這裏嚴屹停了下來,林沉歡再仔細詢問,他也只是笑着搖頭,攙着她的臂膀,穩健的邁着步伐。

嚴屹的消失

日子好似就這麽平常無奇的度過着,一切都正常有序的進行着。

但人得一生如果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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