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是完全陌生的模樣。

不論從相貌還是性格上,明明都是那麽的陌生。

依賴

第二日醒來,林沉歡發覺頭有些微痛,嗓子也幹的說不出話來,昨夜的醉酒到今日都緩不過勁來,身體酸軟無力。

她正打算強撐着起來進衛生間裏洗漱的時候,李嫂慈祥的笑臉打開了房門。

“太太你醒來了,感覺怎麽樣?”

李嫂關切的問候,說着便把涼好的白開水端到她的身邊。

她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睛,大口的喝下了半杯水才回答道:“早啊李嫂,我有些頭痛,麻煩你幫我做些醒酒的東西。

李嫂将早已經準備好的居家服拿了出來挂在床起的衣架上,答應了一聲,便準備轉身到樓下去準備。

林沉歡擡起頭看了一眼挂着的衣服,又叫住了李嫂。

“李嫂,麻煩你幫我找套裝出來,我要去上班,不能穿這些休閑的衣服的。”

說着,她便向浴室裏拖着松松垮垮的步伐走去。

李嫂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疑惑的跟着林沉歡的步伐又說道:“早上先生走的時候說您身體不舒服,今天不上班了呀,再說,現在都已經十點了,您還要去公司嗎?”

水龍頭裏嘩嘩流水的聲音讓林沉歡有些聽不清楚,她突然間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恐的看向李嫂。

“什麽?現在幾點了?”

“還有五分鐘,整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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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以為自己報時不夠準确,又重新連分帶秒的又說了一遍。

林沉歡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懊惱的自言自語道:“真是的,就知道喝酒會壞事,剛剛拿下項目便不去上班算什麽嘛。”

随後,又繼續對着李嫂說道:“李嫂你也真是的,怎麽不叫醒我呢?”

說罷,她便匆匆的開始洗漱。

“是先生說您今天不上班的嘛。”李嫂有些委屈的轉身離開。

“等一下,拜托你先幫我把衣服找出來,醒酒湯也不用做了,我要馬上到公司裏去。”

李嫂答應了一句,便趕忙去找幹活了。

這麽看重工作的林沉歡李嫂還是頭一次見,消沉了太久的日子,能這樣滿血複活,又積極的有些忙頭,看到這些改變,李嫂也為林沉歡感到高興。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為了掩蓋疲憊,林沉歡特地化了一個大濃妝。

這次上班,林沉歡變成了自己開車到公司,不再用任何司機,自己獨來獨往倒也方便了許多。

穿着合身的小西裝,将她身體的線條包裝的天衣無縫,到了公司地下的停車場,她将平底鞋脫下,換上早就準備好的高跟鞋,提着時尚的公文包向電梯口走去。

經過黑暗的地下車庫,她仿佛撇到了科小晴的車上坐着兩個人,那個人的模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章奕和科小晴坐在車裏好似正在交談着些什麽。

她實在趕時間,不能停下腳步細細觀察,帶着心裏的疑問向樓上走去。

工作間裏的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看到她上來也只是禮貌的大了聲招呼,便又繼續轉頭忙着手裏的工作。

她經過白言的辦公室的時候向裏撇了一眼,沒有人,又到外面看了一下,仍舊沒有白言的身影。

擱置下了一上午的工作,在這種剛剛起步的緊要關頭,她需要白言來向她說明工作進度,她需要和同事們保持一致的工作效率,而只有白言,可以幫得到她。

所以找不到白言對她來說,是非常不便的一件事。

她向自己的辦公室又走去。

轉過身的時候,看到白言拿着一大沓資料夾,打着電環向她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背對着她的身影顯得高大偉岸。

她不禁的撇嘴笑了起來。

随後,她覺得這個樣子有些奇怪,又恢複了臉上沒有表情的狀态,精致的妝容在這嘈雜的辦公室裏顯的有些冷漠。

原來,在不知不覺當中,她竟然對白言已經産生了依賴,産生了除工作上搭檔之外,像朋友,像知己一樣的感情。

這種感覺的誕生讓她自己吓了一跳,原來這顆她以為死了的心還沒有完全死去,還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

那僅存的餘溫還是可以燃燒起對生命,對生活,對這個世界的一點點熱愛和希望。

這樣感情的存在,又可以支撐她勇敢的面對生活,勇敢的面對生命。

那些糟糕的事情,終究會變成過去。

面對新的工作

當她緊跟着白言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的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厚厚一摞的文件了。

白言的電環也講完了,将文件放到桌上便準備轉身離開,看到剛剛進門的林沉歡,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的姑奶奶呀,你怎麽現在才來公司啊,一上午的時間都快過去了,簡直要把我忙死了。”

說着他便又回到辦公桌前,将那厚厚一摞的文件精挑細選的攤開許多,拉着林沉歡的胳膊,什麽也不顧的說起了工作。

林沉歡都來不及喝一口水就這麽的進入了工作狀态。

踩着恨天高的鞋子,來來回回的穿梭在每一個辦公室裏,拿着文件和白言做着讨論,缺了一上午的工作,她需要和時間賽跑,将所缺失的內容都補回來。

白言現在也是告訴運轉的工作狀态,根本顧不上問候她的情況,很快午飯的時間便到了,職員們很多都點了外賣,送餐的不停站在門口喊,也有一些職員們到公司樓下的食堂去吃飯,匆匆耳朵扒拉兩口便又回到工作崗位上。

聽到外賣送餐的小哥站在門口喊叫的聲音,白言才想起來他們也該吃午飯了,已經忙了一上午的他可不能再虧待了自己的胃,所以,他決定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到樓下的飯店裏飽餐一頓。

當然,他不會忘記忙碌的林沉歡,自然要拉着她一起去。

可是正在趕工作進度的林沉歡卻并不想放下工作,浪費時間到用餐上,雖然拒絕了白言,但還是被白言拖拉硬拽的拖到了餐廳。

這是一間非常有格調的餐廳,這裏是很多企業白領們經常光顧的地方,小資,氛圍好,也是許多公司高領們互相結實的地方。

這次,白言帶着林沉韓到這裏吃飯,也是別有用意。

公司開展新的項目,除了需要許多專業的技術人員,還需要許多的合作商家支持,配件選擇等等方面的事情。

要想工作順利,配件的選擇也是至關重要的事情,所以選擇配件的合作商家,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這棟寫字樓裏本就彙聚了A市裏許多重點企業,在這裏辦公的,大多都是一些知名的公司,所以如果能在私下裏結交到一些有用的人,對工作的進展自然幫助不少。

吃飯也不僅僅是簡單的吃飯,說的官方一點,也叫拔尖。

林沉歡似乎并不太明白,從電梯上一路下來,都碎碎叨叨的責怪白言浪費她的時間。

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白言自然向林沉歡做了解釋。

他們選在了餐廳一個較為顯眼的地方,簡單的要了餐之後便又讨論起工作上的事情。

白言觀察着餐廳裏的每一個人,很多企業上的人大多都是有些耳聞的,林沉歡在科氏的時間不長,對這裏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白言自然細細的向她做着解說。

“西南方向,倒數第三桌,穿灰色西裝,頭頂脫落的中年男人,李向前,是十三樓做房地産公司的老總,對面做着的是他的情婦,他公司裏許多好的地皮,都是經這女人之手得來的,他的這個情婦才是個狠角色,不容小觑。”

林沉歡不知白言為何向她說這些,只得細細的聽着。

在工作方面上,林沉歡雖沒有脫離太久,但卻好似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樣有些脫軌了一般的跟不上運作。

白言又繼續說道,“你背後一點鐘方向的一桌,兩女孩,穿着打扮鮮豔,十七樓的外貿公司,就是她們二人經營的,雙胞胎姐妹,一年的淨利潤,少說五六個億。”

現在的女孩都這麽能幹了麽,遠遠的超過了一個男人的實力。

她不禁又将自己省視一番,看來欠缺的還是有許多。

“側身看同排,兩桌之外的那桌,一個人獨餐的年輕男子,他可能是我們所需要的人,軟件公司的老總,聽說他近些年來也十分關注無人駕駛技術,如果有他的團隊幫助,自然會簡單不少。”

林沉歡聽着白言的分析,心裏也打着算盤。

“他們是做軟件的,可我們已經又核心技術的後臺操作團隊,我們兩家怎麽合作?”

林沉歡也大膽的将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你就不懂了,并不怕多,只要我們掌握了核心,後續又有專業的支持,必定是好大于壞的呀,這麽算來,就是值得的。”

白言并沒有打算在他的身上浪費多長時間,又繼續尋找下一個值得一說的人。

目光掃過餐廳裏的一角一落,最後,落在穿紅衣的女子和黑色西裝的男人身上。

他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随後又說:“今天就到這裏吧,趕緊吃點東西,下午還有好多工作呢。”

說着便拿着筷子夾東西吃。

話音剛落,他掃過的二人仿佛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女子拿起手機朝着他們的方向拍了幾張照片。

遲鈍的林沉歡還未曾有任何的察覺。

白言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将頭低的很低,盡量不露出臉來。

紛争

紅衣女子收起了手機,踩着恨天高朝二人走了過來。

“呦,許久不見,我這姐姐混的倒還不錯嘛,還有心情在這裏吃飯呢,孩子不管拉?”

她的聲音刺耳又尖銳,聽着就讓人很不舒服,林沉歡知道這人是誰,看這雙恨天高的鞋子就知道是誰,看着紅色漂浮的裙尾就知道是誰。

除了林安雅,那麽喜歡穿高跟鞋,那麽喜歡穿紅裙子,除了她,還能有誰。

當然,除了她,還能有誰會這麽諷刺的對待她。

林安雅自己倒也不客氣,拉開椅子便坐了下去。

雙手嬌嗔的抵着下巴,故意擺出一副妩媚的樣子。

她有些興趣的打量着坐在林沉歡對面的男人,眼神裏閃爍着亮光,嘴角微微的上揚着弧度,顯得有些邪惡。

男子也緊緊的跟了過來。

“安雅,不要搗亂。”

這是章奕的聲音,是她曾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搗亂?”林安雅不可置否的擡起疑惑的眼睛看向章奕,又轉頭看向林沉歡,用着諷刺又妩媚的語氣說道:“姐姐,章哥哥他說我是搗亂,你覺得呢?若你們清清白白,我們不過偶然碰到,說上幾句閑話,這也不叫搗亂對不對?”

林安雅故意這樣說着為難林沉歡。

“林小姐好口才,不去參加個辯論賽真是可惜了。”

白言在一旁替林沉歡說話。

林沉歡始終低着頭喝湯,為什麽生活偏偏要這麽殘忍,她一再的退讓,一再的忍受,可她還是咄咄逼人,甚至,因為她,她八個月的孩子離開人世,在還沒有感受她的愛的時候就永遠的離開了她。

想到這裏,林沉歡的心裏仿佛在滴血般絞痛。

她恨,她怎能不恨,她怎能不再計較,她怎能一味退讓。

不,她絕不會再忍讓分毫,這次,她要反擊,她要為她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她要勇敢的保護自己。

她攪動了兩下勺子,瓷器碰撞出清脆的聲響,旁邊一杯沒有喝過的白水放在透明的玻璃杯裏,還有些熱氣的餘溫沒有散去。

她擡起頭來,眼神裏滿是失望和冷漠,嘴角斜起的弧度顯得冷漠和殘酷,眼神的空洞将人看的直發麻。

林安雅看着她的樣子,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林沉歡也會有這麽冷漠的時候。

這都是被逼的,被她,被所有人一步步逼成了這個樣子。

她毫不猶豫的拿起旁邊的水杯朝着林安雅一掃而去。

一整杯的清水都無情的澆在了林安雅的頭上。

“看你似乎不怎麽清醒,我這個當姐姐的有義務幫幫你。”

林沉歡的語氣冰冷的好似南極千年不變的冰封。

林安雅的頭發上滴滴的水珠落了下來,臉上的妝容因沾染了水漬而變的不再精致,她憤怒的臉上抑制不住的燃燒,雙手因氣急敗壞而便的顫抖。

“你、你竟敢潑我?”

她不敢相信的說着這幾個字,看着自己的頭發上不斷滴落的水珠,簡直要氣的發瘋。

按照她的個性,她一定會有所反擊,在坐的幾人,章奕對她的了解,不比林沉歡少了多少,所以,在她準備端起盤子扔向林沉歡的時候,章奕首先搶了過來。

二人的争奪導致林安雅更加的狼狽,餐廳裏許多就餐的人聽到聲音紛紛看熱鬧般的瞧了過來。

白言也站起來護住林沉歡。

林安雅知道自己的樣子丢人,再看身邊的兩個男人紛紛都護着林沉歡,更知道此刻再糾纏下去只有吃虧的份,便懊惱的芬芬離場。

臨走之間,還不忘惡狠狠大的對着林沉歡說道:“你別以為你又換了男人我就沒有辦法,嚴屹那麽難搞,照樣不是拜倒在我的裙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說罷,她便甩着她的一頭濕發和已經髒了的紅色裙子依舊挺着高傲的身姿離開。

林沉歡看着她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雖然很想控制,但還是笑出了聲音來,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淚水。

章奕站在原地很是尴尬,看着林沉歡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服務員走了過來打掃,章奕也趕緊的結了賬,匆匆的走了出去。

這一刻,林沉歡覺得無比的輕松,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狠心的還擊,比步步退讓,當一個好人要舒服的多。

就算只簡單的報複,竟也要比曾經的退讓更要舒服的多。

林安雅和章奕

章奕并沒有打算追上林安雅,反倒自己一個人慢吞吞的朝着車庫走去。

他的腦子現在很亂,回想起林安雅最後說的那句話,不知該如何決斷。

他早就明白了林安雅不會像他想象中那麽善良,卻始終不願意相信她會有什麽壞的心思,可是她剛才說的話,毫不避諱他就說出口的那些話,讓他無法再自欺欺人。

他曾想,畢竟林安雅是林沉歡的餓妹妹,而且,而且還因為他打過了胎,他想,不管發生什麽事,他是已經欠下了林安雅。

所以,他盡可能的包容她,盡可能的容忍她。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林安雅卻并不當回事。

當他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林安雅已經站在車子旁邊等候了。

他忽然間邁不動步子,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林安雅的身姿。

“你還楞什麽,趕緊開車門送我回家換衣服呀,你還想讓我在這裏丢人丢多久?”

林安雅生氣的說道,語氣是尖銳而又兇狠大的。

聽到林安雅的聲音,章奕才清醒過來,自己冷笑了一聲,然後冷漠的走過林安雅,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林安雅也順勢上了車。

章奕并沒有打算發動車子的意思,林安雅又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還等什麽呢?開車啊。”

這樣的聲音是刺耳而又紮心的,他撇過頭,仰頭冷笑了一番,這樣的舉動讓林安雅感到吃驚。

“你瘋了嗎?你這樣會吓到我的。”

林安雅依舊咄咄逼人。

章奕不再說些什麽,迅速的啓動了車子,朝着他們的公寓開去。

一路上林安雅都撥弄她的頭發,時不時還憤憤的罵上幾句。

章奕感到可悲,為自己感到可笑。他多麽糊塗,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他将自己相伴數年的女人抛棄,将那麽心地純良的女孩傷害,甚至因為他,讓那麽原本努力善良的女孩一步步逼上絕路。

林安雅所做大的那些事,章奕并不是完全的不知曉,只是,他日日的麻痹自己,日日的欺騙自己,也甘願的被林安雅所欺騙。

只是到了今日,這份欺騙再也進行不下去,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若還是有一絲反轉的餘地,他都懶的計較,可是,再也不能了,他也是時候清醒了。

回到公寓裏,章奕将行李箱拿了出來,将家裏所有林安雅的衣服塞了進去,将她的所有東西都塞進了打包箱裏。

林安雅看着他的舉動便破口大罵,也不再做任何的戲碼。

“你想幹嘛呀,您收拾我的東西幹嘛?章奕,沒想到這麽長時間了,你竟然還想着林沉歡那個賤人,你以為你将我趕出去一切就能挽回嗎?你別傻了,你就是個孬種,沒骨氣的孬種,你就算抛棄我了,你也不會好過的……”

林安雅依舊罵罵咧咧,章奕絲毫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他聽着林安雅的罵聲,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他以為,只要林沉歡離開,林安雅便能好好的跟他過日子,便又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裏去,可是,一切的變數都太快了。

他好後悔,好想回到他們的婚禮上,他一定不會為自己的面子而做出那些讓人後悔的事情,也絕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而傷害那麽陪伴他幫助他的女人。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說這一切,又有什麽可以彌補的地方。

他後悔的想擁有一輛時光機,後悔的想要讓時光逆轉,可是這一切,都不再可能,不再有用。

他的腦海裏,将這些年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過了一遍,那麽那麽多的錯誤,他要如何彌補才能挽回一點點的餘地呢?

他恨,所以他憤怒的将林安雅的所有行李仍出了門外,連帶着林安雅一同推了出去。

關上房門,林安雅還在繼續謾罵。

“章奕,你別以為你以後會有好日子,從你選擇我的那一刻你就完蛋了你現在才知道嗎?林沉歡她是不會原諒你的,原本你也只是我的棋子,現在,林沉歡他恨你,你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你也不過是我的棄子罷了,哈哈,你不知道你的命運有多可悲是吧?你連嚴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你以為我真會愛上你這種三心二意的人嗎?別做夢了……”

林安雅的聲音回蕩在樓道間,她拖着重重的行李,站在電梯門口十分落魄,可眼角的淚,就是倔強的不讓它落下。

反倒是靠在門邊的章奕,泣不成聲。

他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想起彼日裏和林沉歡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突然間心如死灰。

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這是他應得的罪過,他懊惱,他恨自己的糊塗,他跪在地上仰天悲鳴……

失态

林安雅下了樓以後看着自己落魄的樣子突然間感到很是心酸,她擡頭朝樓上望了一眼,又朝着林沉歡和嚴屹的公寓處望了一眼,自己冷笑了兩聲,将所有的東西扔到了垃圾桶,不帶走任何的東西,依舊挺着高傲的頭顱向前走去。

她心裏不肯承認,她還是太羨慕,太嫉妒林沉歡,就算到了現在,她的身邊,還是有那麽多的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她和嚴屹究竟是怎麽回事,只是可惜,林沉歡和他之間的信任度太低才讓她趁了這個空隙。

嚴屹遠比她想的還要更愛林沉歡,只是可惜林沉歡并不知道。

章奕也從來沒有放下過林沉歡,只是可惜,章奕自己卻不知道。

這麽想着,林安雅又不禁的想笑起來,林沉歡一直以來都要比她更加幸運,可是她自己卻不能好好把握,既然這樣,更好命的看來是自己。

林安雅似乎又找到了樂趣。

她的堅強,和她的狠心不相上下。

走到一半,她又轉身回去,将放在垃圾桶邊上的行李又提上,打了一輛出租車朝着林宅駛去,起碼此刻,她還有自己的母親是她的後盾。

至于林沉歡身邊出現的新人,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她絕不會讓林沉歡好過的。

另一邊的餐廳裏,白言和林沉歡也沒有吃飯的心思了。

白言看着林沉歡難受的樣子,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這些,他是多麽的心疼,又是多麽的無力。

“很可笑對吧?”

林沉歡主動對着白言說道。說罷,便将頭低了下去。

白言站起身來,伸手将她攙扶起來,“總會好起來的,最少還有我呢。”

他還是一樣的貼心,什麽都不過問,什麽都不安慰,可是偏偏這幾個字,卻像是如遇降雨的幹涸大地一樣,偏偏濕潤了她的心。

越是想控制,越是不能控制。

林沉歡開始無法抑制的哭泣起來,從一開始的掩面小聲哭泣到後來無所顧忌的趴在白言的肩膀上痛苦起來。

她不敢想,這些日子,假如沒有遇見白言,該是多麽的難以煎熬。

她感激生活将白言派給她,就算什麽都不做,她都感激,身邊能有一個這樣的人陪伴着。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圍觀,甚至有人拿起手機來拍照,紛紛開始議論。

白言為了避人閑話,将林沉歡攙扶着趕緊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情緒漸漸恢複過來的林沉歡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擦了擦眼淚,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整了整衣服就要朝着公司走去。

白言在後邊将她拉住。

“你這個樣子回公司裏去,同事們不得誤會我怎麽欺負你了呀,先緩緩吧,你的狀态,也不适合工作。”

說罷,便帶着她朝地下車庫走去。

“帶你去個好地方。”

林沉歡來不及拒絕,車子就發動了,白言熟練的将車子開到開發區的一片荒野地上。

這裏比起市中心的确要舒服很多,安靜不吵鬧,人少無争執,而且有着和煦的太陽和适當的微風做着陪襯,比起剛才的一幕來,的确寬慰了許多。

想起剛才的失态,林沉歡有些臉紅,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痛苦,好似将這一切的委屈都傾訴幹淨了一樣。

靠在車邊,看着地上雜亂生長的綠草,藍天白雲在頭頂上飄過,她不再那麽難受,發到放松了許多。

“我……”林沉歡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便被白言給打斷了。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自己開車到這裏來,你別看他現在是一片荒野,我敢保證,不不出五年,這裏将比市中心還要繁華,這裏的寫字樓,将比方興大廈更加矚目,這裏将成為A市最重要的商業街,你相信嗎?”

白言說着一番藍圖,看着此刻荒蕪的野地,仿佛對着座座高樓大廈。

林沉歡忽然笑了,“我相信。”說罷,她還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麽,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共建這片土地的繁榮嗎?”白言又繼續的補充道。

林沉歡起先只當時玩笑話,聽到這裏,她開始疑惑。

“什麽意思?難道科氏要開發這片土地了嗎?還是說……”

林沉歡沒有繼續說下去,剩下的話,又白言來補充。

“科氏不會容我很久了。”

白言說的很是恍惚,林沉歡并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而白言,也不會再繼續說下去,他心裏知道,遲早有一天,他得獨自開創自己的企業,他也需要獨自的面對一些事情了。

若是沒有林沉歡,他是不會拖這麽久的,可是現在就算他想陪着林沉歡,嚴屹,恐怕也是容不下他的,所以,他需要早做打算。

嚴屹工作

再回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下來。

耽誤了一下午的工作時間,想來今晚必定要加班加點的将時間補回來。

電梯緩緩的上了樓,下班的時間點已經過去,白天嘈雜熱鬧的辦公大樓此刻也安靜了不少,原本一派生機的辦公室裏也只剩下寥寥幾個人,盯着電腦屏幕上發出的微光不停的敲打鍵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辦公室裏留下來的兩個人看到白言和林沉歡這麽晚了又一同從樓下回到辦公室來,跟他們簡單的大了聲招呼以後便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

“聽說白總和嚴太太有私情啊。”

一個滿臉興奮的說道,另一個也趕緊的附和道:“是呀是呀,今天看朋友圈好多人都在發他們兩個單獨私會被拍的照片啊。”

“他們兩個下午一起消失了,這麽晚了又一塊回到公司來,關系肯定不那麽簡單。”

“你說嚴先生還在公司裏呢,他們兩個怎麽都不避諱一些。”

“……”

兩人說的越來越起勁,林沉歡只當是別人的八卦,左耳聽進去,右耳又出去,不敢放在心上。

說起嚴屹,林沉歡只當時睡在身邊的一個陌生人,與他而言,若不提失望,再無其他的情感。

不管別人怎麽說她,自己心裏明明白白,便就不怕了。

她快步的朝着辦公室走去,走廊裏傳出辦公室打開的微弱燈光。

電腦開着,有人低着頭在那裏敲打鍵盤,旁邊還放着一杯冒着醇香熱氣的咖啡,黑色的皮鞋從桌子底下顯露出來。

林沉歡先是吓了一跳,腦海裏迅速的聯想到商業間諜竊取公司隐私文件的畫面,但這種想法馬上就被扼殺了。

她不過一個剛剛上任的新官,說起公司的機密,竊取誰的電腦都要比竊取她的電腦更有意義,若是誰想趁此陷害她,除了科小晴便沒有其他人了。

腦海裏從來沒像此刻一樣高速運轉過,想過了千千萬萬種可能性和對策,步伐一步步的朝着辦公桌逼近。

高跟鞋和大理石地板碰撞發出噔噔的聲響來,從打開門的那一刻,電腦前的人就已經知道有人進來,在她一步步靠近的時候竟也沒有退縮。

千千萬萬種預想裏,唯獨他,是林沉歡沒有想到的。

“嚴屹?”

嚴屹還是沒有擡起頭來,手裏的動作也依舊在進行着。

“你在這裏做什麽?”林沉歡又一次問道,迅速的走到電腦前。

文件檔案翻開了滿滿一桌子,熒屏上打開的文檔是嚴屹正在做的一個策劃,下面還打開了許多的資料。

他正在幫她完成這一整天被她耽誤的工作!

他竟然再幫她完成工作!

林沉歡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冷若冰霜的一個人,竟有心思在這麽晚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別人的辦公室裏幫別人做着她應該做的工作。

林沉歡進來後的十分鐘裏,嚴屹都沒有理會她,但十分鐘後,白言站在林沉歡的辦公室門口敲門,嚴屹将文件保存,關掉了電腦。

在白言進來的同時,他喝下了最後一口咖啡,站了起來,伸了伸胳膊,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牽起了林沉歡的手,朝着門外走出。

“嚴總,這麽晚了,沒想到您還在公司。”

白言看着他要走的動作,開口打招呼。

嚴屹陰沉着一張臉,滿心的不悅都寫在臉上。

“當然,若是我不盯的緊一點,有人可能會趁着工作的理由要拐走我老婆了。”

他這番話說的幼稚的很,林沉歡看着莫名其妙的嚴屹,不知為何,原本還将他視為陌生人,這一刻,竟又有些心軟。

嚴屹沒有給白言留下說話的機會,迅速的牽着林沉歡朝電梯走去。

經過辦公區的時候,留下趕工的兩人看到嚴屹牽着林沉歡的手出來,打了聲招呼以後,又聚到一起交頭接耳,說起是非。

這些話,林沉歡故意不去聽,嚴屹也故意的當做不知道,兩人在這方面倒是默契額的很。

白言一個人留在尴尬的氛圍中,在林沉歡的辦公室裏身體便的僵硬。

他歪着頭朝他們離開的背影出望了一眼,又苦笑的搖了搖頭,安靜的空間裏,只聽到他無力的一聲哀嘆。

既然林沉歡和嚴屹已經離開,他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的道理,一個人收拾了東西,也要回家去了。

走過碎碎叨的兩個職員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她們手上的工作,什麽都沒有說的走開了。

兩人卻像是被發現了秘密的小偷,心虛的不得了,白言一走開,便長嘆一聲的拍了拍胸脯。

林沉歡不便于出手,但他一個快要離職的人,趁着手上還有些權利的時候,倒是可以替林沉歡做最後的一些事。

白言出頭

嚴屹一直緊緊的牽着林沉歡的雙手,好害怕這麽一放開,便永遠的抓不住了。

這天回去,林沉歡沒有自己開車,而是被嚴屹拖着到他的車上。

他貼心的為她打開車門,系了安全帶,而林沉歡也沒有反抗。

這天的氣氛,不知為何,比起以往來竟有了許多的反轉。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恨嚴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怨嚴屹,若是沒有期待,嚴屹與她而言是恩人一般的存在,可正因有了期待,有了期盼,動了心動了情,所以想起他的背叛來,才會心如絞痛,才會糾結難耐。

她的一切都是嚴屹給的,她也很想要既往不咎的和他好好生活在一起,可是一想到那張照片,一想到孩子,她還是不能忘記這一切的傷痛,一顆明明跳動的心,就又變得堅硬了起來。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直到車子開到了別墅裏,夜晚吹來了陣陣的涼風,天氣也變的悶了起來,好似要下上一場雨一般。

車子剛停下,林沉歡便自己取下安全帶,打開了車門朝着屋內走去。

嚴屹跟在身後,已經進入深秋,單薄的衣服已經不能抵禦寒冷了。

他将自己的西裝脫了下來披在林沉歡的肩膀上,順勢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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