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着她的肩膀。
林沉歡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有許久的時間他們沒有過任何的交談了,更沒有過什麽親密的動作,此刻一個簡單的擁抱,竟讓他們之間顯的親近了不少。
聽到二人的動靜,李嫂連忙從屋內出來迎接。
“先生太太回來了,剛炖了銀耳蓮子粥,趕緊洗洗吃點東西吧。”
在嚴家多年,李嫂已經不單單是這裏的保姆,更像是這裏的家人,是他們生活的後盾,是他們溫暖家的基礎。
這一夜的風雨,也比平時溫暖了不少。
第二日,嚴屹好似和林沉歡商量好了一般,兩人齊齊的出現在餐桌前,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吃過早餐後便一同出門上班去了。
林沉歡昨晚回來的時候沒有自己開車,所以這第二日去公司,還是需要坐嚴屹的車子到公司裏去。
司機已經等候在別墅的樓下,看到林沉歡和嚴屹一同出來,會心的一笑,為他們打開了車門。
在寫字樓的大門下,林沉歡和嚴屹一同下車,司機到車庫停車。
許多同事看到嚴屹和林沉歡的一同出現,又絮絮叨叨的八卦起來。
“看來昨日的事都是誤會啊,你看我們嚴總和太太,這不又照樣的一同上班來了嘛。”
“哎,話不能說那麽早,問題肯定是有的嘛,聽說昨晚,嚴總在蘇菲的辦公室裏呆到很晚才等到他們兩人回來,而且嚴總的臉色很黑哦。”
“……”
從被拍照片的時候,林沉歡就被莫名的冠上了“出,軌”的名頭,這個世界真是可笑,真的出,軌的人,什麽是都沒有,反倒是一些好人被瘋言瘋語傳的出,軌。
林沉歡不願計較,嚴屹也故意不去計較。
Advertisement
但是,白言不能讓她擔上這個名頭。
回到正常的工作生活中,林沉歡到辦公室裏打開電腦,看了昨日嚴屹為她早就整理好的文件,她一一的将郵件發了下去。
白言比她來的更早,這天也沒有在公司樓下的大廳裏等她,而是早早的在辦公室裏開了個早會。
昨日留下工作的二人,果真因為太關注公司高層領導人的私生活,太過于八卦工作上出現了遺漏,白言借此機會将他們二人調離了部門,降了職位。
等到林沉歡來的時候,兩人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好送到了別處,這也算是殺雞給猴看,當做一個警告。
職場上,不該說的話還是要盡量少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說不定哪句話,就會将自己的前程斷送了。
白言為她送來了咖啡,還帶了一些文件進來和她商議,做的事情也比往日更多了一些,他深知自己在這裏的每一日都将是倒數,所以格外的珍惜。
只可惜,林沉歡卻沒有一點預兆。
章奕回頭
到了中午下班的時候,秘書的電話打了進來。
“蘇總,有位客人找您,沒有預約。”
“誰”
“章奕,章先生。”
聽到這個名字,林沉歡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潛意識便告訴了她不見,回絕了以後,她才想起,昨日與他也算鬧了不愉快,現在又來這裏做什麽。
盡管林沉歡回絕了章奕,可章奕卻沒想着要離開,實際上,早上一大早他便已經等在公司樓下了,只是看到她和嚴屹在一起,便沒有上前說話,随後到公司前臺找人,卻被擋了下來。
直到中午的時候,才将電話打給了林沉歡。
被拒絕也是章奕早就想到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做了那麽多的錯事,不管多久他都要等下去。
他絕不相信,林沉歡的心裏會将他完全忘記,也絕不相信,林沉歡會狠心不見她。
他知道,不管怎麽樣,林沉歡始終都是善良的。
可是在經歷了這麽多的傷害以後,原本的林沉歡早已經不是天真無邪的模樣了,善良沒用,你得看人。
對待章奕這種人,心軟就是傷害。
她決不能再看着自己堕入無望的深海裏去,她要擡起自己雙手将生活給她的那些巴掌,一個一個的還回去。
還沒用下班的時候,嚴屹便過來找她吃午飯,一直坐在她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喝茶看報紙,時不時的擡頭撇她兩眼,而林沉歡也一直無視他的存在。
只是他在這裏,白言常常過來與她談工作的時候,嚴屹豎着一雙耳朵,弄得他們倒是十分的不自在,中午的時候,白言也自然沒有再約林沉歡吃飯。
章奕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嚴屹也在一旁聽到了。
他們二人都樓下吃午飯的時候,經過公司的前臺,看到章奕的身影,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
早上就錯過了機會,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
無論林沉歡肯不肯原諒他,一聲抱歉他都是要說的。
所以,他緊緊的跟了過去。
“嚴先生,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五分鐘的時間嗎?我想和嚴太太單獨談談。”
嚴屹的态度十分強硬,用着不可反抗的語氣說道:“不可以。”
說罷便帶着林沉歡走開,章奕沒想到他的态度會這麽明确而且果斷,自己心裏又數落了一遍自己。
恰巧這一幕,被同樣正要出來吃飯的科小晴看到了眼裏。
明白了章奕的處境後,她臉上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眼神犀利而又閃爍,踩着高跟鞋扭着身姿朝着章奕走去。
而看到科小晴以後,章奕也好似抓到了救兵一般,他知道,不管是于公于私,科小晴都會幫他的。
人情社會,利益為重。
與科小晴認輸數載年,自然多少知道一些她的為人,但此刻,他自己也需要機會。
所以在科小晴經過的時候,邀請他午飯,他沒有拒絕。
反正,與她搭檔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再多這一次,也不會變的更加糟糕。
飯桌上,科小晴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更像是朋友之間的交談一樣。
“章奕,你倆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但你若想一試,我建議你更多的和她工作牽扯上關系,她現在一頭心思全用在新案子上,你若是有機會和她合作上一二,便自然的增加了你們之間的聯系。”
章奕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但具體怎麽做,心裏還是沒有眉目,這也正中科小晴的心思,這樣,她便也有機會參與進去了。
随後,她又表現出一副遺憾的表情來,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和沉歡現在的關系也不比從前了,不然……”
說道這裏,她停了下來,觀察着章奕的神态。
而章奕還是一臉愁苦的樣子,一籌莫展。
他現在的心思還沒有想那麽遠,只求能見上林沉歡一面,單獨的說上幾句話就知足了。
科小晴善于觀察,自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計劃有些遙遠,可就算有一點的希望,她都願意試上一試,不管等多久,她都要繼續下去。
所以此刻,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吃過午飯以後,科小晴将章奕帶到了辦公室裏,等着林沉歡回來,便将章奕送過去。
這次前臺也沒有再攔下的道理,章奕作為科小晴的客戶順利的進去了。
等機會
等到林沉歡回到公司的時候,嚴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裏,依舊跟随着林沉歡,在她的辦公室裏賴着,還時不時的指正她工作上的錯誤。
作為一個導師一樣的一步步教導她。
章奕一直尋不到機會和林沉歡講話,科小晴便給他想了一個辦法。
到公司裏的茶水間,林沉歡總歸是要出來的,看到她便走過去,她會顧及到在公司裏的形象,自然不會過多的章奕糾纏。
可是,在他還沒有見到林沉歡的時候,就已經被白言發現了。
白言看到他獨自坐在茶水間失魂的樣子,既好笑又感到悲哀。
他害怕,如果林沉歡知道真相以後,會不會,也如此對他。
“章先生。”白言過去和章奕打了聲招呼,并且坐了下來。
“你有什麽想和她說的話,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你帶話,想見上她一面,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你也放棄吧,該幹什麽,就忙什麽去吧。”
章奕顯然是不怎麽相信他的,但是他也聽說了白言和林沉歡的餓近狀,比起科小晴,起碼他更容易得到林沉歡的信任。
思索了片刻後,他還是開口了:“只兩句,一句對不起,一句謝謝。”
說罷,他也不再苦等,沒有和科小晴告別,便離開了科氏集團的公司。
歪頭正是下午日頭正足的時候,太陽炙熱的烤着大地,不給人留一點空隙的涼爽。
白言自然知道嚴屹還是在林沉歡的辦公室裏,可是他還是敲了敲門走了進去,将章奕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了過去。
順便,他也想看看嚴屹的态度。
林沉歡的并沒有什麽觸動,還是面不改色的繼續這手中的工作,嚴屹也是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果真不出我所料。”
白言從辦公室裏出來以後自言自語道,心裏卻很不是滋味,林沉歡已經足漸越來越像嚴屹了,不管是有意或是無意,跟一個人相處久了,你總是會學到他身上的一些特征。
再久一些,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
嚴屹看了看林沉歡的樣子,也低頭笑了一下,這個動作顯得意味深長,林沉歡不知他的深意,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心思。
工作的進度進展的格外順利,日子也天天的過去,一切的風平浪靜的好似天下太平的模樣。
只是許多原先沒有想到的工程,随着一日一日的發展,問題變得更加多了起來。
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她親自出差到各地尋求需要的零件、芯片等等。
科小晴就像是住在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工作的進度她甚至比林沉歡更加清楚,在林沉歡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科小晴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只是,她不負責這個案子,她下手,是為了別的。
白言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但是從這件事情,他也得知了部門裏有她的細作,他離職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餓,在臨走之前,一定要幫林沉歡做完這最後的一件事。
在林沉歡出差的日子裏,他開始整頓整個部門。
嚴屹也任由他的做法,只因,這是他們商量好的事情。
他答應了嚴屹,在林沉歡回來以後,便主動提出辭職。
林沉歡談過的幾個商家中,只有一家是附和她們的要求的,但這家公司,卻早已經和別的公司簽了合同。
原來,科小晴在林沉歡來以前,便已經和這家公司聯系過了,她談,是為了讓章奕可以順利的參與到他們的合作當中去,當然,這家公司的合作,自然也是幫章奕所談。
林沉歡沒有想到的是,他竟非得同章奕合作了,才能繼續接下來工作。
面對工作和私人感情,林沉歡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恩怨,主動的聯系章奕。
回到A市裏,她将這件事情告訴了白言,第一次談判,白言便代替了林沉歡去找章奕。
章奕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不論是誰來,自然都是沒有拒絕的道理的。
合同很順利的便簽了下來,白言也再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了。
白言辭職
工作照常進行了下去,雖是白言代替林沉歡和章奕簽下了合同,但日後的緊密工作上,卻免不了的要見面。
白言深知林沉歡的處境為難,卻一時也為她想不出合适的辦法來。
反倒是嚴屹,自在的很,好似就等着看事情是如何發展的一樣。
早上林沉歡很早便到了公司,以往總是在大廳裏等待林沉歡的白言今日又一次缺席,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白言在公司大廳裏迎接,林沉歡還稍微有些不自在。
她一個人提着手包朝電梯處等去。
剛進到辦公室,便聽到裏面的人紛紛嘈雜着,好似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一樣,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
看到她走了進來才紛紛散開,和她打過招呼,等她走進辦公室以後人群又聚集在一起。
當她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外面人群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桌子上赫然的放着一張白紙,上面醒目的三個字“辭職信”。
她迅速的打開了信封,裏面是白言的辭職信,她趕忙的拿出手機給白言打電話,而聽筒裏傳來的也依舊是不變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看來他是下定決心不讓她聯系到。
突然間失去了白言的幫助,林沉歡感到十分的不适應,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依靠白言做事,也習慣了白言的幫襯。
雖然她是白言的上級,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許多事情,沒有白言的幫助,她是做不來的。
白言沒有打招呼就離開了,她忽然明白最近白言做的一些事情原來都是為離開做打算,原來這一切早就是已經是預謀好的事情。
只是,她太過于遲鈍,總是後知後覺,不能在最緊要的時刻就明白過來。
對于白言的突然辭職,林沉歡感到深深的觸動,一時之間,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工作也變得拖拉下來。
白言也并非想要這樣,他也想過正式的告別,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将林沉歡牽扯到更多的事情當中去,他更不想連累到林沉歡。
所以只有這樣的告別,也許才是最好的方式。
而失去了白言的林沉歡變得有些恍惚,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對着電腦發呆,放在桌上的文件一上午沒有打開。
她實在想不通,白言究竟為什麽會突然間消失,他的辭職信雖遞了過來,可是公司裏許多具體的工作還沒有交接,他怎麽能一聲不響的不告而別。
他才不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一個人,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可是想到難言之隐,林沉歡實在想不出什麽原因,若一定要找一個原因,那必定是因為嚴屹的關系了。
她愣愣的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封辭職信,她想,她還沒有同意,她還沒有批準,公司的文件還沒有下發出來,那麽,只要她不簽字,白言就是還不能算是正式離開公司的。
她需要他,這麽長時間的并肩作戰,沒了他,就好像沒有了左膀右臂一般的讓人感到不自在。
她忽然想到,白言突然辭職,肯定還有許多東西沒有整理,想到這一點,她又馬上找到了希望,趕緊起身去白言的辦公室。
可是,她看到眼裏的,也只有滿滿的失望。
他的東西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這裏顯然一副被打掃幹淨了的樣子,随時等待着新的人進來。
面對着突發的一切,林沉歡開始有些生氣,站在白眼的餓辦公室門口,手裏的辭職信捏的變了形狀。
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踩着皮鞋,鞋跟和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們正在朝着這裏走來。
林沉歡扭過頭去,嚴屹和嚴先雲赫然的站在她的面前。
“先雲?”林沉歡不敢相信的揉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人。随後,又緊接着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嚴先雲手裏提着公文包,身後還跟着以為漂亮的穿着一身職業裝的女孩,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腳上踩着讓人搖搖欲墜的高跟鞋,頭發整齊的箍在後面,看起來像是一位商業的女精英。
“好久不見啊嫂子,你最近好嗎?”
嚴先雲還是一副打趣的樣子,身上的那種孩子氣絲毫沒有改變。
随後,嚴先雲便向着林沉歡背後的辦公室裏走去,一副觀察的模樣,在裏面渡來渡去。
“小是小了一點,不過裝置的還算可以,風格我也喜歡,最主要是這裏離嫂子的辦公室近一點,以後工作起來,也方便不少,好吧,我委屈在這了。”
他自顧的說完,便把包放到了桌上,身後精致的女人也跟着進來,将許多的文件夾取了出來,攤開在辦公桌上。
林沉歡疑惑的向嚴屹望去,只見他一臉平常的模樣,喜怒哀樂完全沒有形态,像是千裏冰封的一塊石頭。
她感到費解。
嚴先雲入職
林沉歡看着嚴先雲一副入安為主的模樣,身邊的美女還一直配合着他,莫不是嚴先雲,要在這裏開始上班了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林沉歡又忍不住好奇的朝着嚴先雲再次問去。
嚴先雲将手裏的東西都整理好以後,站起身來,非常正式的走到林沉歡的面前:“你好,蘇菲小姐,我是這裏新任職的經理,代替的是白言的工作,以後,我就是你的搭檔了,請多多指教。”
言罷,還伸出手來欲和林沉歡握手以建立同盟的關系。
林沉歡皺褶眉頭,沒有伸出手去,反倒是歪着頭看向了在一旁的嚴屹。
“果然是你們?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沉歡的語氣不是很好,甚至夾雜了一些憤怒的情緒。
一旁的嚴先雲不明所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只是那一雙伸出來準備和林沉歡建立同盟關系的手停留在空氣中,顯得猶為尴尬。
不知是該縮還是該繼續,嚴先雲調皮的一個眼神,随即又轉移了話題。
“對了,還有一個人沒有介紹呢。”說着,他便走到剛才的那位美女身邊,一把拉過了她,又到林沉歡的面前:“這位是我的秘書,名字只跟你差一個字哦,她叫蘇珊,很能幹的,代替是個白言都沒問題的。”
說罷,又忽然覺的自己說的話有問題,關鍵時刻,怎麽能再提白言這個名字呢。
嚴屹始終是一副沉穩的面容,坐在沙發上細細的品着咖啡的醇香,完全沒有将林沉歡的話當做一回事。
反倒是将手伸向嚴先雲,手心朝上暴露在空氣中,好似在要什麽東西似的。
嚴先雲看着嚴屹的動作,為了緩和尴尬的氣氛,他将自己的手朝着嚴屹玩笑似的拍了上去,發出擊掌般熱鬧的聲響,樣子十分滑稽。
嚴屹微微皺起了眉頭看向嚴先雲,對着自己的手心,強忍着心裏的好笑。
林沉歡看到他們仍舊在一塊玩笑的樣子,好似陰謀得逞了一般,憤怒的情緒更加燃燒起來。
“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故意這樣做,還故意在我面前氣我,我不能中計,不管怎樣,我都要保持理智,這樣才能機會做出反擊。”
林沉歡的心裏想着,也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讓怒火在心中燃燒,盡量的保持理智。
嚴先雲看到林沉歡的餓樣子,也不敢再開玩笑,趕緊的将嚴屹要的東西找了出來。
“你自己看吧,白言為什麽離開,看完你就明白了,不該牽涉進的情緒,可不能随意的找人代替發洩啊。”
一共兩份文件,一件打開,同樣是辭職信,官方的客套話在辭職表上像抄襲一般的陳述着,文件的末尾,嚴屹簽上了他的名字,而且,日期是昨天晚上。
看來,辭職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一切都在等待着一個合适的時機,只是這個時機,對于林沉歡來說,并不是那麽的合适罷了。
林沉歡又緊接着打開了另外的一份文件,顯然這是一份數據文件,上面記載了很多的內容,要比第一份文件多的多,她一頁頁翻過去。
這裏的很多數據,像是對土地的征收和買賣購置的調查,還有一些官方文件的批案複制,她不明白嚴屹讓她看這些有什麽用意。
随後又翻了過去,這塊土地的位置好似有些熟悉,但是由于有些偏遠,她一時之間想不來具體位置在哪。
翻過幾張現場拍攝的照片後,還夾帶着一些設計圖紙,林沉歡恍然想起,這不就是白言帶她去看的那塊荒地嘛。
她有些難以置信,原來,白言帶她去看那塊荒地,說的那些話,都是有用意的。
她越發的感到自己的愚鈍,那個時候,她完全的沒有想過白言會離開她,在她這麽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她,她甚至想,白言或許可以就這麽一直的呆着她的身邊,做她的好搭檔,同她一起工作下去。
那天,她甚至還問白言,是不是科氏有收購這塊土地的意向。
這哪裏時科氏的事,這完全就是白言他自己的事嘛。
文件的最後,是一個新公司成立的文案複印件,公司的法人,不出所料的是白言。
看到這個名字,林沉歡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好笑。
也對,白言的工作能力那麽強,出去自己創業自己幹都是完全可以操控的,又何必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幫她解決這些麻煩事。
況且,她只是一個悲慘的有夫之婦,一個被命運玩笑的女人。
和嚴先雲一起工作
這麽想着,林沉歡便也釋懷了,她不能責怪白言什麽,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夠好。
她看完這些以後,有些失落的将文件放回到桌子上,自己憔悴的轉過身朝着她的辦公室走回去。
嚴先雲在身後叫住了她:“嚴屹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才終于明白,白言他能幫你解決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好,你就不打算歡迎一下我的到來嗎?”
林沉歡覺得自己沒有力氣再在這裏繼續糾纏下去,回過頭,笑比哭竟還要難看,她撇着嘴發出微弱的聲音:“歡迎你的到來,嚴經理。”
說罷,林沉歡便離開了。
一直沒有怎麽說話的嚴屹,在林沉歡要離開的時候開口了。
“你應該端正自己的态度,明白自己的立場,別忘了我們之間的關系,”說道這裏,嚴屹停頓了下來,有些無耐似的又轉移了別的話題。
“他遲早是要離開的,辭職的事情只是一直為同你商量過,但辭職報告,卻是早就遞到我這裏來了,我是一直昨天才給他簽了字。而且,為了給你找一個好幫手,我特意讓先雲回國來幫你,國外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清楚,你是不是,應該便表現的稍微緩和一點呢?”
林沉歡也像嚴屹一樣的态度一樣,常常的不管對方說了什麽,只在自己的世界裏運轉,他說的話林沉歡是有聽進去的,她知道,嚴先雲一副好心,他沒有做錯什麽,與情與理她都是不該這樣的,但是一時間賭氣,林沉歡還是什麽都不願說。
她還是走了出去。
嚴屹有些生氣,坐在沙發上低低的吼了一聲:“林沉歡。”
這是在公司裏,在外人面前,林沉歡此刻還是蘇菲的身份,嚴屹這樣的低吼,怕是會讓其他的同事聽到。
嚴先雲看到嚴屹的樣子,趕忙緩和的說道:“不能這麽叫啊,以後的麻煩事更多的呀。”
林沉歡聽到嚴屹叫她的名字,站在辦公室門口停下了步子,突然,她又轉身走了回來,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嚴先雲看到她回來,立刻又補充道:“這就對了嘛,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我們關上門,自己悄悄的說。”
林沉歡卻并不是這個意思,她自己心裏當然明白,此刻若是要像大家公布身份,她之前那些舊事被搬出來,一切将會面對什麽樣的麻煩,一切變得會有多麽的複雜難搞。
所以,她也一直用紙蘇菲的身份,方便她一日日能過正常的生活。
況且從蘇菲死後,她變早就不能是自己了,她要代替蘇菲的那份生命,一同活下去。
但此刻,嚴屹竟毫不避諱的這樣叫她。
林沉歡向前走了幾步,在嚴屹的面前,她張了張口說道:“你想我怎麽樣,跪下來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嗎?”
氣氛開始變得餓有些不太對勁,嚴先雲也不敢再亂開口,而是帶着秘書一同出去了,将空間留下給他們二人,誤會遲早是要解開的,若再拖下去,感情只能變的更加糟糕。
他們刻意回避的話題,此刻,也該是時候面對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嚴屹說道,不知為何,在林沉歡的面前,嚴屹一再一再的沒有底線,一再一再改變自我,甚至這樣的改變,讓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倒不是說他的脾氣又多壞,可是,他從來不會任人在他的面前這樣冷嘲熱諷的說話,但因為是林沉歡,他變無法去計較那麽多了。
“不管你現在做些什麽,那些你給我的傷害,你想讓我只當是一笑而過嗎?”
林沉歡又緊緊的逼問道。
嚴屹自然知道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孩子沒了,你難過,我也很難過,而且你還那麽的不聽話,也許你相信,可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你擔心的,不過是你自己的名譽罷了,你怕我和白言走的太近,對你的影響不好,所以你時時刻刻的守在我的辦公室,不給他留一點的時間吧?”
嚴屹很郁悶林沉歡為什麽會這樣想,的确有一部分原因她說對了,可是她卻忽略了,若不是因為愛她,他是完全可以和她離婚的呀,到時候別人再怎麽說,都只會職責她的不是,可是為了保護她,他沒喲這樣做。
這些話,嚴屹無法将的出口,就像對于她的好,就算她常常的視而不見,他還是要繼續做下去。
“孩子,你還能講孩子提的出口,別忘了,我們的孩子是怎麽沒的。”
前期,嚴屹一直沒有為他和林安雅的事做過辯解,那是因為那個時候他還并不确定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他也沒有客觀的證據向林沉歡證明自己,所以,只能去避免。
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以後,他已經完全的調查過了那張照片發給她之前所發生的每一件事,現在,也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
真相
“你從來都不相信我,這我知道,可是我對你,卻是從來都只有相信和愛可言,關于林安雅的那件事,我并沒有和她發生過關系,那張照片是她故意讓你生氣的,以後,我也自然會慢慢的替你讨回公道。”
嚴屹說道。
林沉歡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的聲音,這個世界,還有公道可言嗎?
嚴屹一向是懶的多說些什麽的,但是一想到失去林沉歡,他就什麽都願意改變了,他不能,絕不能,再一次失去自己心愛的人。
所以,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當日在溫哥華,那天同客戶談事情,喝的有些醉了,便在酒店裏想着休息一會再回家。你是知道的,從你懷孕以後,我便不想醉暈暈的帶着滿身酒氣回去,所以,我想着等酒醒醒我便回去。”
“可是,林安雅偷了我的行程表,潛進了酒店,并且偷偷在我的水裏下了安眠藥,在我昏睡過去以後,她拍了那張照片發給了你,但是我卻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若是不相信,我又酒店的監控錄像可以證明,而且,那日我醒後,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直到回到家裏,聽到李嫂說的,和那張照片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真相,還藏在更隐秘的地方,需要你用心去觀察,去發現。”
說道這裏,嚴屹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講到:“當我得知你回國以後住到了白言的家裏的時候,我确實很生氣,我氣你完全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氣你完全的不相信我,氣你竟住到別的男人家裏去……”
“當日我做事确實魯莽了,對你造成了傷害,我這一生還從未向誰道過歉,現在,我鄭重的對你說,對不起。”
講完這些話,嚴屹也不再等着林沉歡表态,将最後一口咖啡喝下,苦而澀的味道在唇齒間回味着,他站起了身,徑直的走了出去。
他知道,這些話講完,他心裏的負擔便也放下了,接下來該怎麽做,他都會尊重林沉歡的選擇,剩下的時間,他将整個空間都給林沉歡留,讓她自己去消化,去吸收。
這一刻,林沉歡的心裏五味雜陳,她不知該感動的哭泣,還是該慶幸的微笑,但傷害畢竟是傷害,不管再怎麽包裝,傷疤是存在的。
她從未想過這些,只一心的記恨,她受夠了背叛,也受夠了傷害,她不敢再放松警惕,不敢再給他留下更多的餘地。
她明白,只要有愛,就一定會再有傷害。
生活總是有着新的意外讓人措不及防,她也努力的理清思緒,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眼淚,就是這麽的聽話,不懂事,偏偏的要濕潤她的眼睛,弄花她的妝容。
一顆堅硬又軟弱的心,就這麽無情的被現實生活所蹂|躏着。
她很想沖動的跑過去抱一抱嚴屹,可是卻也很倔強的想要脫離嚴屹的生活。
這種糾結的情緒作祟,搞得她思緒萬千,攪得心痛。
她多麽想,在此時此刻,可以有一個人能夠分享她的這些喜怒哀樂,可以幫助她消化這些情緒,可以助她脫離苦海。
這一刻,她才明白孤獨的真正意義,原來是這麽的不可言說。
她被這種情緒籠罩着,她不知道,這萬千世界上的勞苦大衆們,是不是也像她一樣,滿肚子的話,不知講與誰聽。
一切都是誤會,一切都被她來不及的反應所誤會。
那些傷害,又何曾不是她給自己的呢?
假如當日,她睡會懶覺,沒有去看手機,會不會,一切就變的不一樣了,或者,她等一等,聽聽嚴屹怎麽說,會不會,就不會那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