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問瑾去了婆家過聖誕，不在國內，江問瑜只好給修楊打了電話，把從肖冰那知道的消息跟她說了說。
修楊說她最近還跟隋亭之吃過飯，沒有聽到什麽消息，沒準只是施展宏單方面的想法。
“那康善那邊呢？需要我跟他溝通嗎？”江問瑜問。
“這些讓人事去問吧，你不适合出面，我們公司給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他要是想走你也留不住。”
修楊的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不過卻讓江問瑜放下心來，大老板都不着急，他也沒必要太過擔心。
“你那邊要是缺人就跟我說，我調兩個人回去幫你。”挂電話前修楊對江問瑜說。
“今年先這樣吧，明年再說。”
江問瑜挂了電話走出辦公室，看見公司裏好一片張燈結彩，拉花挂的到處都是，玻璃窗上貼了窗花，每個工位上都挂着紅色的小燈籠，放眼望去紅彤彤的一片，倒還真的有了點跨年的氛圍。
錦陽作為一家國産公司，自然也免不了俗，團建這種事一年還是有必要來上這麽一次兩次的，一般江問瑜會在清明前後帶着公司的人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轉轉，再就是元旦前後，組織大家聚個會吃吃喝喝一通。
公司裏大都是年輕人，也比較能玩得到一起去，而且吃喝玩樂都有人買單，何樂而不為呢。
考慮到跨年夜大家肯定都要出去約會，錦陽每年的元旦團建都定在了法定假期前一天的晚上。
一大幫子人出去吃飯喝酒唱歌，嗨到後半夜再各回各家，第二天手頭有事的就處理一下，沒事的就原地放假。
淩晨三點多，江問瑜在滴水成冰的路邊打車，準備把剩下幾個沒人管的單身汪送回家。
“你們兩個順路嗎？”江問瑜攔下一輛車，扭頭問身後的榮清雅和另一個策劃組的女生。
“江總不送我們嗎？”策劃組的女生笑着問。
江問瑜長得好，看着也很年輕，公司裏的女孩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但平時江問瑜除了開會也不會跟底下人有過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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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大家都喝了點酒，又鬧了一晚上，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榮清雅說：“沒事，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
出租車停在路邊，江問瑜拉開後座車門，“太晚了，我送你們吧。”
兩女生道了聲謝，先後鑽進了車裏，江問瑜拉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策劃組的女生在半路先下了車，車上只剩下榮清雅和江問瑜。
又過了十多分鐘，出租車停在了榮清雅居住的小區門口。
榮清雅下了車，站在副駕門邊，跟江問瑜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
江問瑜降下車窗，微微笑道：“沒關系，應該的。”
他本以為說完榮清雅就該走了，結果榮清雅依然站在原地，江問瑜也不好讓司機開車。
“還有什麽事嗎？”江問瑜問。
榮清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從包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江問瑜，“送你的。”
江問瑜沒有接，只是平靜地看着她。
“新年禮物。”榮清雅伸出的手又往前遞了遞，一臉期待地看着江問瑜。
“謝謝，”江問瑜依然沒有動作，他禮貌地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不用破費了。”
榮清雅連忙解釋：“沒有很貴重，只是一點心意。”
江問瑜移開視線，“清雅，我不會結婚也不會戀愛，至少跟你不會，當時我應該說的夠清楚，不要在我身上花費不必要的力氣了，謝謝你的禮物，新年快樂。”
說完，江問瑜就升起了車窗。
車窗還沒關嚴，車子就已經開了出去，後視鏡裏的榮清雅逐漸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不過江問瑜并沒有去看。
江問瑜下車之後在群裏問了一下大家有沒有安全到家，很快收到了幾個夜貓子的回複，江問瑜關掉群消息，随便翻了一下常年數百條未讀的微信，但卻沒看到那個最想看的。
沒有修泺的消息，這讓江問瑜心裏多少有些空落落的，同時還有點擔心。
修泺公司也有年會，同樣在今晚。
枯榮這種大公司的年會通常規模都比較大，并且高層也會出席。
枯榮今年的年會包下了椹山溫泉別墅，百十號人今晚都住在別墅裏。
江問瑜倒不擔心別的，只是擔心修泺會見到成潛，或者說，更擔心成潛見到修泺。
他怕成潛會一眼認出那張跟他十分相像的臉。
修泺确實見到了成潛，不止見到，還跟成潛喝了酒。
準确的說，是所有枯榮·潛曜品牌下的員工都跟成潛喝了酒。
成潛和成曜作為潛曜這個子品牌的創始人和負責人，在年會上給每一桌都敬了酒，很是拉攏人心。
不過桌子很大，修泺坐的位置又恰好離成潛很遠，中間隔了無數個人頭，修泺也只看到個大概，沒能看清成潛本人跟雜志上的照片到底有什麽區別。
只是覺得成潛要比成曜穩重很多，舉手投足既有做設計的那種文藝又帶着商場洗練出的精明，這兩種有些矛盾的氣質倒是在他身上融合的很好。
修泺公司的年會也算是正經年會，還請了樂隊來。
重頭戲結束後，大家就在別墅裏各玩各的。
大部分都跑去泡溫泉了，椹山溫泉在這一片還算挺有名的，還有戶外溫泉。大冬天的泡戶外溫泉也算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只不過修泺對這種體驗沒什麽興趣，吃過飯就自己回了分好的房間睡覺。
過了沒多久，和修泺分在同一間房的同事魯躍回來了。
而且有點鬼鬼祟祟的。
“你幹嘛呢？”修泺從床上支棱起腦袋，疑惑地問。
魯躍一步三回頭地湊到修泺身邊，小聲地說：“我剛剛聽到了上司的秘密，我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修泺露出一個看智障的眼神，随後拍了拍魯躍的肩，“放心，法治社會。”
魯躍沉思了一下，瞬間眼神兒一亮，“那咱倆分擔一下，不能光我一個人被滅口。”
“你可真行，”修泺倒回枕頭裏，“想八卦就趕緊說，給自己找這麽一理由。”
魯躍激動地拍拍修泺的肩，“我剛剛在那邊泡溫泉，泡着泡着我就想上廁所，然後就去了最近的一棟別墅找廁所......”
“大哥說重點行嗎？”修泺打斷他。
“我聽見成潛跟成曜吵起來了。”魯躍小聲地說。
“所以？”
“吵架的內容是......”魯躍突然停下看了一眼修泺，“咱們這麽議論上司是不是不太好？”
修泺扯過被子蒙上了頭。
魯躍一把扯開修泺的被子，“我聽見他們說什麽私生子什麽的，難道咱們大老板有私生子？”
修泺眼神動了動，“展開說說？”
魯躍瞬間來了精神，把剛剛上廁所時聽到的事，二倍速說了一遍。
“成潛有個私生子？”
魯躍點頭。
“但是不知道在哪？”
魯躍繼續點頭。
“你是他私生子？”
魯躍頭點了一半，立馬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可不要侮辱我媽。”
“那跟你有什麽關系？”修泺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魯躍原地沉思了一會兒，“确實跟我沒什麽關系......但我之前聽我師父說，成總跟他老婆關系挺好的呀，而且成總看着也挺正派的，這樣的人會有私生子？”
“那你師父沒跟你說過知人知面不知心？”修泺的聲音隔着一層被子，有些悶悶的。
魯躍摸着下巴，點頭道：“說的也是。”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坐公司大巴下山。
大巴在公司門前停下，大家也就原地解散，開始元旦休假。
修泺剛要走，魯躍又湊到他身邊小聲說了句：“保守秘密。”還在嘴邊做了個閉合的動作。
修泺很配合地說：“yes sir！”就差給他敬個禮了。
修泺回家的時候，江問瑜還沒有起床。
江問瑜裹着被子，一直在做亂七八糟的夢，毫不連貫也沒有邏輯，聽到開門聲的時候江問瑜就醒了，只不過依然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企圖讓自己再次陷入睡眠。
又躺了一會兒，江問瑜感覺修泺推開了他的門，聲音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
很快修泺就關上門退了出去，仿佛只是想确認一下他是不是在家而已。
江問瑜到底沒能再睡着，年輕的時候去網吧通宵，回來睡幾個小時精神就回來了。江問瑜一直覺得自己還年輕，但現在熬個夜，睡了這麽久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現狀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年輕了。
修泺從他房間離開後就沒了聲音，江問瑜等了一會，起身出了房間。
江問瑜在屋裏找了一圈，發現修泺正在他房間的小陽臺上。
“怎麽跑這來了？”江問瑜拉開陽臺門，凜冽的寒風瞬間包裹了他。
“你出來幹嘛，”修泺收起手機，用外套裹住只穿了睡衣的江問瑜，把他往屋裏推，“感冒了怎麽辦。”
江問瑜擺手說：“沒事，我聽見你回來了，怎麽不叫我。”
“我看小韓朋友圈，你們昨天挺晚才散吧？”
江問瑜“嗯”了一聲，“三點多才回來。”
“餓不餓？我去賣點早飯？”
“不吃了，不想吃，我洗個臉，你把你的設計拿給我看看。”
“好。”
修泺打開手機，把先前浏覽的網頁關掉，然後拿了平板在客廳等江問瑜。
“肖老師建議提交作品的時候加上我的名字，你怎麽看？”江問瑜問修泺。
“我沒問題啊，我畢設的時候就想加你名來着，你不是不願意嘛。”
修泺做的是一個很簡約的中式床頭燈，木雕燈架向上延伸，把圓形的燈罩從中間一分為二，像個地球儀——江問瑜的第一感覺，但是細看燈罩上的圖案就會發現燈罩所代表的大概是月亮，而燈架的上半部分是波浪形，在模仿海浪的形狀。
“千裏共婵娟嗎？”江問瑜翻着平板上的3D渲染圖，随口問了句。
“差不多吧。”修泺随口說，其實他設計的時候想的是張若虛的那首《春江花月夜》，但左右都是跟月亮有關的，他也就沒明說。
這個燈的設計裏，只有底座部分用到了江問瑜的想法，而且也不明顯，如果不是金楓獎這麽嚴格的獎項，江問瑜甚至覺得根本沒必要加上他的名字。
“你準備用什麽材料？”
“還在選材，老師建議底座用黃檀，燈罩的話就用拉絲罩吧，如果效果不好也會換別的試試。”修泺說。
江問瑜點點頭，換了個話題：“今天跨年夜，想去哪玩？”
“你陪我嗎？”修泺笑着問。
“當然。”江問瑜說。
“讓我想想......”修泺抱着胳膊，右手食指在下巴上一點一點的，看起來思考的很認真，“有了！”
“去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修泺：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