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标記。

是血族貴族間獨有的一種的契約。

高階血族如果給自己的血奴打上标記,不僅代表主人着對血奴獨一無二的寵愛,同時也會在血奴身上留下主人的氣息。

可以提醒其他高階血族,這是有主的血奴。

而親王标記則尤為不同。

若是血族十四氏族任何一位親王的标記,在标記的同時一樣會在血奴身上留下氣息。

但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來自血脈的威壓。

一般血奴身上如果被親王打上标記,一旦被其他血族或者任何人觸碰将會遭到反噬,讓他們感受被太陽灼燒到深入骨髓的痛苦。

低階血族則會直接殒命。

這是親王對血奴的饋贈。

是血奴至高無上的榮譽。

知道這一點的雅恩簡直驚呆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祁宴大人怎麽會收佐隐當血奴?

還要打上親王标記!

許行舟雖然對親王标記隐有耳聞,但其中有這樣特殊的含義是他不清楚的。

只是比從雅恩的面色上看出來似乎很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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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震驚的不是雅恩。

而是清楚知道親王标記意義的佐隐。

佐隐皺起的眉頭微松,轉而眉間又擰出一道更深的溝壑。

...

親王标記。

需要血族親王對着血奴脖頸,探丨出獠牙刺丨進去,并由齒間開始注入力量,留下标記。

這個标記過程,比之狼人一族同愛人表達愛意時更加過火。

堪稱親丨密無間。

标記期間,血奴如果太過弱小,或許會在标記過程中昏過去。

若是醒着也會被标記中帶來的刺丨激反複沖刷身體和大腦,但二者同樣會在最後迎來一波高丨潮。

唯一不一樣的是,一個只能醒後體驗标記後帶來的刺丨激餘韻,而另一個,則是能從頭到尾清醒着感受。

佐隐知道這點,深深皺眉。

他應該是會清醒着感受的。

腦子裏這個念頭一出,佐隐立時就把它甩了出去。

怎麽可能。

他是不會讓祁宴标記的。

口頭上承認兩人之間現在是‘主仆關系’就已經讓他覺得侮辱了。

要是真的被打上标記,這種好似在身體裏留下其他人烙印的感覺,是佐隐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的。

...

和佐隐想法不同的,就只有祁宴和雅恩這唯二在場的兩個血族了。

親王标記一旦打上,可就不是一句簡單的血奴可以概括的了。

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着親王對血奴無與倫比的喜愛。

還有一種說法,如果标記疊加到最深層次,還可轉換成伴侶印記。

這樣甚至比直接打上親王印記更為深刻,親王和血奴間的羁絆會變得無法分割。

可以想見,這怎麽會是普通标記那樣簡單。

但是從來沒有聽聞哪位血族親王會這麽做。

更是鮮少有血族親王在豢養血奴後打下标記,最多也只是到普通标記這一步。

打下親王标記,這是祁宴對佐隐的尊重。

要知道,血奴不僅是在血族的地位低下,就是在外人眼裏。

血奴,不過是血族貴族間的一個用來取樂、可有可無的玩意。

***

“大人......”雅恩欲言又止,在人類社會生活的時間久了,他也知道有些話是分場合的,現在不是問出口的時候。

祁宴看了雅恩一眼,眸子裏依舊是潤澤平和。

許行舟作為血獵聯盟的首領,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沉着冷靜,更知道該如何審時度勢。

明白佐隐只是一個血奴之後也沒有任何的輕視,反而平淡将話題重新引到了祁宴說的問題上。

“這件事,還需要大人的協助。”許行舟略微放低姿态。

“你想讓我幫你在布魯赫族那邊拖延時間。”祁宴再次道破許行舟的打算。

像是能夠洞悉一切的姿态,讓人深深敬畏之餘又害怕,這種時時被看穿的不适感令人頭皮發麻,脊背生涼。

但許行舟偏偏不在其列,原本沉穩內斂的人,此刻面上冰雪消融,首次露出笑容,“還請大人拖延一二。”

血獵聯盟并不是怕與布魯赫族交惡,而是不希望這件事鬧大後被聖庭獲悉,一旦有了牽扯,日後一定再難理清。

血獵聯盟正值換屆選舉新首領,加上近年許家式微,他也沒有十足把握能夠再繼續擔任,如果現在鬧出亂子,血獵聯盟少不了有一場動蕩。

許家人骨子裏早已刻入堅守血獵聯盟的使命,許行舟也是同樣。

·

祁宴凝視許行舟坦然的目光。

後者亦不閃不避。

“啧。”佐隐忽地出聲打斷二人的對視,室內坐着的幾人都被他的一聲吸引忘了過來。

“可。”祁宴也在這時出聲。

許行舟聞言立刻起身,正要對祁宴鞠躬。

“不必了。”祁宴在他動作前開口。

心中大石放下,許行舟近日來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放松,面上再次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勞煩大人了。”

說罷,許行舟拿出手機,“大人第一次來血獵聯盟,可以四處逛逛,我讓人清場......”

“不了不了。”原本最喜歡熱鬧的雅恩聽到這,終于坐不住了。

雅恩星星眼看向祁宴,“大人。”

看完然後又轉向許行舟,“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啦。”

許行舟還要說些什麽,雅恩搶先一步,“我們下次再來。”

祁宴只當他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比他們提前到血獵聯盟已經逛完了,遂順了他的意。

許行舟送他們出城,一直到城門口。

......

這時人已經少了很多,一行人很容易就看到了靠在石柱上百無聊賴的守城員。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他們,一直把頭轉向別處。

沒往這邊瞧上一眼。

雅恩上車後第一件事就是問出剛才一直壓着沒問出口的問題,“大人你......”

真的要給佐隐打上親王标記嗎。

雅恩話還沒說完,佐隐含着冷意的聲音忽地響起。

“你想标記我?”

淡漠的視線直直朝祁宴投去。

祁宴還沒說話,雅恩就已經抛掉了要問的話,不滿的大聲質問,“你什麽意思!”

佐隐冷眼掃他。

收到冷眼的雅恩更不服了!

憑什麽佐隐搞得很嫌棄似的!

居然敢拒絕大人的标記!

祁宴饒有興趣的看着兩人互怼,直到佐隐覺察出祁宴又有作壁上觀的舉動看來。

祁宴才平靜道:“不想我标記?”

佐隐淡淡應聲:“嗯。”

是不想被用那種方式對待。

其實祁宴的标記于他而言無可無不可,只是标記的過程中太過難以啓齒,這才是佐隐抗拒的原因。

·

只是佐隐的回答一出,他的形象在雅恩心中立馬從一個長的還不錯、看起來養眼的血奴,變成了一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全然忘了最開始,他是不希望佐隐被标記的。

“雅恩。”

祁宴叫了一聲情緒游走暴怒邊緣的雅恩,一下就把人安撫住了。

被祁宴打斷正要對佐隐進行譴責的雅恩,委屈巴巴的朝祁宴看去。

“大人。”

只見雅恩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裏,好似都被水霧浸丨濕,看起來很是可憐,就連頭頂的金發似乎也因着主人的情緒低落,耷拉了下來。

佐隐怔怔的看着這一幕。

心裏不自覺尋思了一瞬,剛才他的眼神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駭人。

怎麽還要哭了。

·

雅恩才剛出生不過幾百年,這在血族中是屬于年紀較小的幼崽,而且他的情緒是很容易受到影響的,祁宴很清楚這一點。

在他看過來濕漉漉的目光中,祁宴對他翹了翹嘴角,伸出手在他頭頂的金發上揉了揉。

“回去後,你去斐瑞那裏把許行舟的要求說一遍,他會知道該怎麽做。”祁宴溫聲說到。

果不其然,又有事情可做的雅恩瞬間就忘了剛才的不愉快,甚至往祁宴那邊靠了靠,旁若無人的賣乖。

甚至腦袋一偏,還蹭了蹭祁宴手心。

透明人·佐隐:......

祁宴低低一笑。

雅恩很高興,坐回去後開始提議,“我現在就去吧。”

運用異能,他可以很快回去。

比之馬車更為迅捷。

祁宴看他,點了下頭,語氣輕緩:“随你。”

雅恩眼睛一亮,很快跳下車,運起旋風眨眼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待人走了,祁宴的嘴角都還噙着抹淺笑。

佐隐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麽又住了嘴。

還有兩幅面孔呢,待人待他兩種态度,還截然相反。

·

“為什麽?”佐隐還在兀自感嘆,就聽耳畔響起祁宴略帶冷淡的聲音。

果然,就是截然相反!

“什麽?”佐隐蹙起眉,一時沒反應過來祁宴問的是什麽,只覺得一陣沒頭沒腦。

祁宴嘴角勾笑,好脾氣的又問一遍,“為什麽不能标記?”

佐隐朝他看了眼,抿直嘴唇。

幽藍色的眼睛裏不斷閃過多種情緒。

最後垂下了眼睑,再擡眼只見裏面裹上一層戾氣,異常野性。

充滿了狼人一族的不訓。

“別想标記我。”身上留下一個血族打上的烙印,佐隐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這是他身為王族的驕傲。

“哦。”祁宴回了一句。

就在佐隐以為他放棄了的時候。

“我一定會标記你的。”

祁宴輕聲說着,末了又在後面淡淡補充道。

“待你成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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