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這麽毒的我都吃過了
林清對尤信的印象,可以用嗤之以鼻這樣的詞來形容,她有時甚至覺得尤信離變态只差一步的距離,以致于姜珩如今表現出這副溫吞的樣子會讓她格外感到痛心疾首。
“所以你們剛剛做了?”
姜珩在她來前換了睡衣,這會兒放下酒繞到沙發那邊拿走了內褲,扔進了髒衣簍裏才回來坐下,“沒做。”
“姜珩,”林清盤腿坐好,一本正經道,“他有那麽好嗎?”
這倒把姜珩問住了,她倒了酒給她,說了句答非所問的話,“他天生就那樣。”
高一第一次見他就那樣,那時候尤朵說,“我哥不好相處。”
她本以為是一句客套話。
算上她逃去廣州避世的這一年,和尤信糾糾纏纏也夠十年光景,十年而已,她還有許多個十年。
“不說這個,林清,江景燈宴的廣告位開放競拍了嗎?”
“還沒,消息說下個月中旬,我讓人留意着呢。”
“有準确日期告訴我。”
“好,放心。”
“嗯,謝了。”姜珩沖她揚了下手裏的杯子,而後仰脖子喝了個幹淨。
林清一時停頓,随後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遞過去時說,“這是一家做燈光秀的工作室,按上頭的地址過去,找這個設計師。”
姜珩接過來,正面是很簡單的一行字,她念,“楊,君喆。”
“嗯,他們團隊的勝算比較大。”
“行,知道了,今天留這兒睡吧。”姜珩說。
林清攏了攏自己的身子,防備的看過去,“姐,我不搞蕾絲啊。”
“……找死?”
翌日上午,林清在她床上換了個姿勢,手摸到旁邊的枕頭,撲了個空,“姜珩……”
“姜珩?”
林清又摸到手機,鎖屏上顯示一行消息:冰箱裏有蛋糕和牛奶,我去找楊君喆。
“麻煩問下,楊君喆是在這裏嗎?”
酷創園裏這樣的別墅琳琅滿目,一模一樣的小樓她找了不下十個,彎彎繞繞好不容易到了,耐心也所剩無幾,前臺這姑娘看着她此刻的這張臉,雖平靜但有一觸即發的趨勢,連忙點了點頭,“是這裏,有預約嗎?”
“他在哪?”
“沒有預約的話,您得等一下。”
“小姑娘,”姜珩收回視線将焦點放在了她臉上,出門前她化了個妝,口紅是TomFord黑管08,薄薄塗了一層,讓她看起來不像談合作,倒像來捉奸的,她盯了她兩秒,嘴角擠出一個小幅度,“給你一分鐘。”
前臺退了一步,轉過彎上了樓,沒過一會兒就下來了,沖她道,“女士,楊工請您上去。”
“帶路。”
楊君喆挺瘦的,姜珩見他第一印象就是這個,尤信也瘦,但好在肌肉勻稱,楊君喆虧在文弱些,鼻梁上架着無邊框眼鏡,一副書生的樣子。
不是她的菜。
“你來的太早了,”他從電腦面前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去姜珩左手邊的櫃臺上倒了杯水,姜珩剛要說不渴,他在她開口前将杯子喂到嘴邊,喉結處咕咚幾聲,而後放下杯子朝她走了過來,指着她身後的沙發說,“請坐。”
“……楊工沒把我當客人?”
“貴司跟我們合作有日子了,”楊君喆說,“這次江景燈宴多少企業盯着你知道嗎?”
姜珩點頭,又聽他說到難處,“九點到九點半,半個小時的黃金時間,千萬起拍。”
他緊接着問,“姜總,最次六點,或者半夜一點,你接受嗎?”
姜珩噙着笑搖頭,“楊工,我會安排預付款。”
楊君喆挑眉,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句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姜珩起身,朝他伸出右手,“時間很充足,設計稿您帶着團隊慢慢弄,其他資料和需求…”她說着,手被楊君喆握住,對方手心潮濕,柔軟的像塊發糕,“這案子我親自盯,所以您這兒我會常來,不如,留個微信?”
楊君喆松開她的手,又在自己身上胡亂摸了一通,随後想起什麽似的,走回辦公桌在一堆圖紙下找出手機,“抱歉,我沒有微信,qq可以嗎?”
一小時後,姜珩的車下了三環,導航顯示離目的地還有十公裏,她在一個紅燈前停了下來,而後發笑,笑的前仰後合,笑的趴在方向盤上,身子不停的顫抖。
車載音響傳出林清的聲音,“有那麽好笑嗎,講正經的,qq比微信可好用多了!”
“诶喲不是,”姜珩緩了口氣,才說,“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初中的時候,加個qq……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嘁,行了啊,人楊君喆好歹是個設計師,你這麽背地裏笑人家,可不好啊。”
“我真沒笑他,我就是覺着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有點反差萌……行行,回頭我也用qq行了吧!”
“好啦,你好好開車,我去開會了,明兒還得出差,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嗯,挂了。”姜珩撂了電話,車子發動,一路駛去了目的地。
去楊君喆那兒的路上,尤朵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出去度蜜月前想一起吃個飯,姜珩應下了,但她沒想到尤信也在。
從餐廳大門進去,上了三步臺階,在一個沙發圍着的卡座裏看見了那兄妹倆,周行坐在尤信左手邊,看起來像個小三。
“喲,這麽大排場。”
“快來,”尤朵興奮的拉她坐下,又替她放好包包,将菜單從尤信手裏奪了過來,“吃啥,我哥請!”
“那得吃點貴的,”姜珩隔着尤朵看了眼尤信,而後低下頭專注與尤朵讨論起了菜單,“這個怎麽樣?”
尤朵搖頭,“他們家做的不好吃,不知道是鹽不要錢還是鵝肝不要錢,難吃死了。”
“是不是還不如吃汕頭鹵鵝肝?”
“可不嘛,”尤朵回神看了眼他哥,“哥,你想吃什麽?”
“跟她一樣。”尤信悶聲說。
“我什麽都沒點呢,”姜珩望向他,“我吃羊肉你吃麽?”
話音一落,尤朵和周行都愣了,誰都知道,尤信羊肉過敏,吃一口,半條命。
姜珩也學着好整以暇的姿态,等他答話,不時,他便道,“可以,你這麽毒的我都吃過了,還怕羊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