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032

“易清小姐，依依她也不是故意要去查這些的。”在易清面前,盛茹自然是維護季依依的,所以直接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是我不太放心，畢竟陽陽認定你了，我又對你的家庭不了解,所以就派依依去打聽了一下。你也別怪她,她只是告訴了我實情罷了。”

“所以呢……？”易清顫抖着聲音開口,努力想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可怎麽都控制不住。

“相信易清小姐也知道,我和陽陽的父親,對你們兩個的事情并不是很贊成。”盛茹講話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卻處處透着疏離感：“可是陽陽死心塌地地要和你在一起，用斷-後這樣的詞語來威脅我們,我和他父親沒有辦法，只能妥協。我那個時候只當你是普通家庭，沒想到你的經歷這麽……豐富。”最後兩個字，她說得有些諷刺。

易清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原本她以為已經愈合的傷疤，如今卻被人硬生生的揭開、踐踏，甚至鮮血淋漓。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秘密，偏偏她的秘密，是這樣見不得人。

這件事情她從來沒有和謝盛陽提起過，也從來沒有動過想要告訴他的念頭。她怕他失望，怕他會因為這個嫌棄她不幹淨。她那麽愛他，只想在他面前展現自己最好的狀态，這種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怎麽開得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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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易清，謝盛陽快瘋了，情急之下，他去小區的保安室調了監控錄像，當他看到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車子還有車子上的人時，他瞬間就明白了，按着她離開的方向，謝盛陽很快就找到了那家茶樓。

他很了解盛茹的喜好，平時她見朋友的時候基本都是約在茶樓的。他詢問了一下服務臺，便得知了她們所在的房間號的，謝盛陽連一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轉身跑上了樓。

他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易清正在哭，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顫動，那低微的嗚咽聲，像是一把把利刃，劃在他的心口上。

他走上前，将她摟到懷裏，用一種保護的姿态護着她的身體，然後擡頭，冷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盛茹和季依依，那一刻，他真的有殺人的沖動。

“乖，不哭，有我保護你。”他俯下頭，将唇貼在她的耳邊，溫柔細語。

坐在對面的季依依看了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一把叫做“嫉妒”的火焰在肆意地延燒煨炙，她愛的男人，如今當着她的面，對另外一個女人這麽溫柔——

“媽，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謝盛陽再一次将目光轉向盛茹，聲音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溫柔，他一字一句地說：“這輩子我就認定她了，如果我結婚，新娘只會是她，如果你們不同意她進謝家的門，那最好也不要認我這個兒子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為了一個女人，你這是要和我斷絕母子關系嗎？”盛茹的臉色難看至極。從小到大，謝盛陽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和她翻臉，這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顏面何在？

謝盛陽眼神篤定，摟着易清的手不斷地收緊，“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麽，媽，謝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我謝盛陽就是這麽沒追求的人，我只想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窮困潦倒也好，榮華富貴也罷，在我身邊的人，只能是她。”

“話我已經說過了，媽，我尊重你，所以不想說得太難聽，我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兒子是怎樣的人你最清楚。我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回頭。”

盛茹被他說得無言以對，季依依卻沒有辦法淡定了，她覺得此刻的謝盛陽，完全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樣子。在她面前，他驕傲、自負、冷漠，可在易清面前……

最終，她情緒失控地質問他：“你不知道嗎？！她以前被人猥-亵過！你現在抱着的人她說不定是一個二-手貨！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嗎？”

男人不應該很在乎這些嗎？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碰了，難道他不會覺得髒嗎？

“如果你不說話，我說不定會考慮放你一馬。”謝盛陽看着季依依，墨黑的眸子裏早就醞釀起了一陣風暴，“以前你為了陷害易清做過什麽惡心的事兒我也不想提了，如果不是她為你求情，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這麽潇灑？季依依，我很明确地告訴你，即使我生命裏沒有易清的出現，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不是……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為她！！”季依依似乎無法接受他這樣的話，拿起手邊的杯子就朝着易清的方向砸了過去，“如果不是這個賤-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她當然是砸不到易清的。謝盛陽眼疾手快，将杯子攔了下來。看着那瓷杯與地板摩擦再碎裂，謝盛陽擡起頭，“今天的賬，我記着，季依依，我們以後慢慢算。”

丢下這句話，他便摟着易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甚至，連一個招呼都沒有和盛茹打。盛茹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兒子摟着那個女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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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小清子，我又讓你受委屈了。”走出茶樓之後，謝盛陽摁着她的頭，讓她貼着自己的胸膛，滿臉愧疚地和她道歉。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哪裏需要受這麽多委屈？她那麽優秀一個女孩子，如果是別的男人和她在一起，應該做夢都會笑醒的吧？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覺得自己如此沒用，竟然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易清還沒有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之後，她才有些清醒，然後……她下意識地，就推開了他。

他已經知道她以前被人欺負過的事情了呢……他會不會也像別人一樣，笑話她、看輕她？他會不會覺得她很髒，配不上他？

她的自卑，有百分之七十是來自于當初不堪的那些回憶，那麽多年，她一直在封閉自己，麻痹自己，她以為這個秘密可以藏得很好，孰知，終究是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寶貝……”看着她抵觸的神情，謝盛陽幾乎下一秒就猜到了原因，說來也是悲哀，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她為什麽那麽不愛說話，為什麽那麽自卑，想到她曾經經歷過的種種，他除了心疼，再無其它情緒。

他再一次靠近她，強勢地将她摟到懷裏，鄭重其事地對她說：“你的過去，我不在乎，何況，我比誰都清楚，你的第一次是給了我的。寶貝……我只是後悔，為什麽老天沒有讓我們早點遇見，如果我們從小就認識，那該多好。”

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你一定不會被人欺負，因為欺負你的人，都會被我打死。

無論他說什麽，易清始終都不肯開口說話，無奈之下，謝盛陽只好摟着她上了車，先載她回家。路上，他時不時都會側過頭看她，她的表情一直都沒有變化過，眼神也是那樣黯淡無光，他每看一眼，心都會疼一次。

以前他不知道心疼是什麽感覺，只覺得那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自己臆想出來的痛覺，如今自己體驗之後，他才知道究竟有多疼。

回到家之後，易清的情緒依舊沒有恢複，謝盛陽順着她的頭發，耐心地對她說：“小清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不要你的。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雖然以前我覺得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的人很傻，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做一個傻逼。”

“我會娶你的。我會給你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婚禮。”他摸着她的頭發，繼續說道。

易清的眼神一直處于放空狀态，跟剛才一模一樣。他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苦笑了一聲，“小清子，你和我說句話好嗎？”

聽着不斷在頭頂響起的聲音，易清一瞬間淚流滿面，她的眼淚近乎洶湧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牛仔褲上，像是一滴滴暈染開來的水墨畫。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抽泣，一邊不停地重複着這三個字。

——對不起，我不應該抱着僥幸心理隐瞞你這些；對不起，我還是沒有做到完全信任你；對不起，我應該讓你失望了吧？

她想問他很多問題，可此時此刻，卻怎麽都問不出口，因為她怕聽到讓她失望的答案。

“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他心疼地抱住她，“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如果你和別人在一起，哪裏用得着這樣——”

“沒有如果！”聽到這個假設後，易清立即打斷了他的話。

她用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望着他，堅定地說：“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

“可是……我過去那些事情，你真的不會在乎嗎？”想到那些不好的回憶，她的聲音又變得沒有底氣了。

其實季依依有的話說得挺有道理的，畢竟他是個男人啊，哪裏有男人會不在乎自己女人的清白呢？占有欲強一點的男的，怕是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異性有任何身-體接-觸吧？

謝盛陽并沒有直接給她答案，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了，如果他立馬給出答案，她一定會覺得他是在敷衍，所以，他裝作思考的樣子，默然幾分鐘後，才說：“我在乎，但是我不會怪你，更不會因此對你失望、嫌棄你。”

“因為我知道，你是幹淨的，我們家寶貝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的女孩子。”

這句肉麻不已的話，竟然被他這樣自然地說出了口，後來回想起來，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曾經，他是最讨厭這種話的，讨厭到連聽都聽不得，更別提親口說了。

但為了她，他願意做一切曾經的自己讨厭的事情。

“你爸媽，會怪我的吧？”易清吸了吸鼻子，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問他。

“我以後不會再給他們任何打擾你的機會，這次是我疏忽了。”他抓住她的肩膀，誠懇地看着她，提議道：“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好麽？只有二十四小時都把你留在身邊，我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