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只魔魔頭
山下, 華家。
今天的午飯還是粥——朝今歲還是和燕雪衣一起熬的,兩個人都挺懶,不知道吃什麽就直接煮了一鍋地瓜粥。
剛剛揭開蓋子,地瓜粥香得不行。
節目組的小夥伴們都不知道朝今歲是怎麽回事——明明都是粥, 為什麽她煮的粥就是要比別人的香一點呢?
一邊的導演又饞了,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想到理由去蹭吃蹭喝, 就接到了山上的跟拍組的電話。
導演挂了電話,臉色巨變, 一點兒蹭吃蹭喝的心情都沒有了, 只剩下了凝重, 楊琳皺眉問道, “怎麽了?”
“攝影組有工作人員在山洞裏面被蛇咬了。”
王曉昨天上山的時候就提醒過大家了, 這個季節上山是有蛇的, 所有昨天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卻沒有想到今天就有工作人員被蛇咬了——最重要的是, 山洞裏的攝影組沒抓着蛇,還判斷不出來那蛇是不是毒蛇!
其他的人聞言都慌了, 導演也急了,“不行,現在就跟我上山去,我們把人接下來。小周你去帶着人去請那邊診所的醫生, 我們這就走。”
楊琳連忙叫住了他們, “趕緊找醫生,你們帶着醫生先上去!這個天氣下山一趟要好長時間,來不及了!”
此時此刻,門外正下着一場從來小華村開始,最大的一場雨。
要是這個時候山上, 肯定是有風險的,但是楊琳的說法顯然是正确的,要是真的等把人背下來,估計人都要不行了。
導演他們幾個大男人匆匆地穿上雨披去開車,醫生也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顯然被蛇咬在小華村不稀奇,診所醫生這邊配備還挺齊全的。
然而大家急匆匆開着車到了山腳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山路上面倒下了一棵大樹,周圍還有亂七八糟的石頭,本來就陡峭的坡度更加大了,車壓根就開不進去!
但是在這樣的天氣徒步上山,就連小華村的醫生都搖搖頭,“我們這裏山都是些小路,雨太大了,徒步上去太危險了。我打個電話遠程指揮一下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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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車後面沒有出聲的朝今歲突然間道,“我和燕雪衣帶着醫生上去吧。”
導演正在發愁,聞言一愣,剛剛想要拒絕她,就聽到朝今歲冷靜地分析道,
“我們倆身手很好,可以保護醫生,不會給大家添麻煩;山洞的位置王曉告訴我了,我能快速找到;不能确定是不是毒蛇,晚一分鐘都不安全。”
“可是……”
“我帶着醫生上去,你們在下面守着,一有問題我馬上會聯系大家。一起上去反而拖後腿。”
導演啞然,可是正要攔着的時候,這倆人已經帶着醫生下車了。
導演急忙下車想要追過去,然而茫茫的雨幕當中,很快就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了。
他急得直跺腳,再厲害,這兩個人也是兩個未成年啊,他們也不是之前的《我們是演員》節目組那麽喪心病狂,一直以來都是安全第一,現在倆人帶着醫生就走了,要是出了什麽事那還得了!
楊琳比他冷靜,“老陳,我們現在追上去,看看能不能追得到人。”
見到導演都快急哭了,楊琳也只能安慰他,“別太擔心,她的助理學過武功的,兩個人都非常厲害,我們幾個大人說不定可比不過他們。”
可這山路也的确不是他們這麽簡簡單單地就可以走上去的,導演組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當中,只能夠祈禱朝今歲他們平安到達。
然而在半個小時還沒走到三分之一的路之後,他們卻也不得不承認——朝今歲的決定是對的,要是等到他們去救人,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山洞裏面氣氛十分緊張。
雖然有人會做急救措施,已經給傷員放血、沖洗過傷口了,可是眼見那麽大的一個傷口,還沒人知道蛇有毒沒毒,想想都知道能給大家帶來多大的惶恐。
終于,在又一陣暴雨下過之後,外面傳來了動靜。
本來醫生一開始也不願意跟着這倆人走的,結果因為醫生走路太慢了,朝今歲和燕雪衣幾乎是把醫生架着過來的,醫生在發現這倆人如履平地、走得飛快之後,還以為這倆人是什麽劇組請過來的武打明星,徹底放下了心來,安心的被架着一直到了山洞裏。
看到了醫生進來,整個山洞裏面的人都激動了起來,醫生連忙來到了病人身邊給他處理傷口——萬幸的是,蛇是沒有毒的,也及時處理過了,問題并不大。
朝今歲及時給導演他們打了電話報平安,差點被導演念叨死。肉眼可見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燕雪衣上山帶的背包裏面還有導演他們臨時塞進來的吃的和幹淨的水,此時也都分給了大家。
驚慌的氣氛過去之後,有醫生在,大家的心情都稍微沒有那麽糟糕了,都在默默地等着雨停下山。
只是沉默的氣氛當中,攝影組湊在一起,他們本來對朝信本來就不怎麽喜歡,現在簡直是讨厭他了。畢竟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害他們同事被蛇咬的人,而且大家一群人餓肚子還要淋雨,全都是因為朝信執意要上山害的,大家能不讨厭他麽?
朝信也不敢說話了,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畢竟是他提議在這個天氣上山的,就算是讓攝影隊被咬的人不是他,節目組的人也會讨厭他的。
他忍不住有點兒心慌慌,只可惜壓根沒有人注意到他。
朝今歲坐在一邊燕雪衣臨時升起來的火堆邊上,臉色有點不太好——畢竟才感冒過,又淋了一場雨,身上多多少少濕了一些。
她有微微皺眉,原主之前不太會照顧自己,故而其實身體不太好。雖然她來了之後對這具身體強化過,可是底子在這裏,築基之前也沒有辦法改變。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燕雪衣漂亮的丹鳳眼裏微沉,把水遞給了朝今歲,摸摸她的額頭,“感冒還沒好?”
朝今歲搖搖頭,看着他越來越黑的臉色,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燕雪衣:……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他把自己的外套遞給她,“穿上。”
朝今歲也不是矯情的人,自己披上了外套,默默地坐在了火堆邊上。
燕雪衣戳了一下火堆,“感冒還沒好為什麽要上山?”
“不是有人被蛇咬了,毒蛇的話需要及時注射血清,不然有生命危險。”
“你和我說一聲,我一個人也能把醫生帶上來。”
朝今歲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很誠實道,“我不來,你肯定不會管別人的死活的。”
燕雪衣噎了一下,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她。魔族的本性如此,他的确不關心山上的洞裏面的人是不是被蛇咬了,更加不關心這人的性命。
最後他也只是冷哼了一聲,“你要是讓我去,我難道還會不去?”
朝今歲盯着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問他,“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燕雪衣轉過頭陰森森道,“那不然呢?你讓我做什麽,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了?”
聽到她慢吞吞地哦了一聲,他覺得這聲哦很是沒有說服力。
魔頭心想:道修,天下第一沒心沒肺。
可是再不滿,看着她臉色蒼白的樣子,最後他也只是冷哼了一聲,用靈氣熱了一瓶水塞給她。
一直等到雨停了,節目組的人才陸陸續續地從山洞出去。
燕雪衣轉頭看見她依舊蒼白的臉色,“我背你下去。”
朝今歲沉默了一會兒,但是她不是矯情的人,輕輕嗯了一聲,在燕雪衣蹲下的時候,她順勢趴到了他的背上。
燕雪衣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像是雨後青松,朝今歲一聞就知道——他又偷用她的沐浴露了。
只是這個時候,她沒有這個心情去拆穿他,趴了上去之後,她想了想,又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因為這個動作,兩個人都僵硬了一下,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我怕到時候一只手舉傘趴不穩。”
“嗯,我知道,這樣是比較穩,你扶穩了。”
山間又下起來了一點點的小雨,朝今歲打着傘,燕雪衣背着她。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她潮濕又輕柔的呼吸在他的耳側,背上的她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輕得像片羽毛。雨後青松的沐浴露香味萦繞在他鼻尖,分不清到底是誰身上的,卻讓他微微亂了呼吸。他攬緊了她的小腿,告訴她,“下雨路滑,我走慢一點。”
小時候她也喜歡趴在他身上,往往是一起去山上采靈藥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腿短走不快,走到一半又累了,又不好意思開口,就像根小尾巴一樣吊在他背後。半大的少年就幹脆背着她,一邊嫌棄她腿短,一邊背着她下山,還不忘數落她練功不認真。
她小時候不懂事,經常被這魔頭逗着玩兒,還以為他是真的嫌棄她,就趴在他背上不敢說話,事後還愧疚地找他道歉,保證下次絕對會好好練功,絕對不托他後腿。
那個魔頭聽了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嘀咕了一句也不介意多她一個拖油瓶。
練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短腿也不能一天就變長,于是這一背,就背了五年。
她盯着他的側臉,仿佛和曾經的那個少年重疊在了一起,只是比起那個時候意氣風發、不識愁滋味的燕雪衣,多了一絲的陰霾和堅毅。
聽到他的話,朝今歲嗯了一聲,只是緊了緊抱着他脖子的手,趴在了他的肩上。
燕雪衣的心跳都仿佛漏了半拍,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地,卻想起來了那天夜裏那個不合時宜的吻。
他突然間覺得,這場雨要是能夠繼續下、這山路能夠再長一點兒就好了。
一直折騰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所有人才都安全到達了山腳下。
這天的風波讓大家都身心俱疲,節目組的人少有的沒有在接下來幾天裏安排什麽環節了——節目組已經從一心做綜藝,過度到了十分平穩的“人沒事就好”的狀态。
畢竟那天的事太吓人了,但凡咬人的是毒蛇、又沒有及時把醫生帶上去的話,估計節目就要發生重大安全事故了。
朝信經歷了這一次,也徹底閉麥了,他本來每天都想着折騰來折騰去,但是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了整個節目組對他的不滿,饒是朝信不算是很敏感的人,也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這幾天夾着尾巴做人,安靜了不少。
朝今歲那天結束之後也被導演教訓了一頓,還是後來醫生出面将那天他們倆是怎麽把他像架着小雞仔一樣架着上山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才讓導演停下了對朝今歲的哔哔。
只是,朝今歲的目的其實就是朝信,本來還想要看看朝信能夠在節目裏面耍出來什麽花招來,卻沒有想到其實朝信也就是只紙老虎。
此時節目組又出了這麽大一件事,朝今歲想了想,也覺得沒有必要繼續在小華村待下去了。
于是,她就把找村長的事情提前了,把自己之前整理的培育幾種草藥的方法以很低的價格賣給了村長,又教了那些小屁孩一周的課,剛剛好湊齊了五千塊,就提前結束了在《變形計》裏面的拍攝。
朝信本來是還想猶豫着要不要直接把那事捅出來,畢竟他知道,等到這一期節目播出之後,他估計就是信用全面崩盤,可是想到爸爸的殷切叮囑,朝信還是想要在最後搏一把。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想到什麽方法出來,他就聽到了節目組關于要回市裏面的通知。
朝信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朝今歲竟然這麽快就湊齊了錢。
既然節目組都要啓程回去了,朝信的小算盤就徹底落空了,不得不說,他急了,這一次是真的急了,啓程的這一天夜裏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他想着他爸對他說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想着自己沒有告訴他爸在節目組的表現……他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底下面一片青黑。
離開的上午,還有一個發表在小華村個人感悟的機會。
朝信一直死死地盯着朝今歲講完,等到了他開始錄的時候,他講到了一半,突然間話音一轉——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一直瞞着大家沒有說,我現在想和歲歲開誠布公地談一下,關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其實歲歲是我的……”
朝信沒有說話這句話,楊琳那邊就喊了“咔”,朝信一愣,“我還沒有說完!”
楊琳冷冷道,“不好意思,車提前到了,要走了。”
朝信忍了忍,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察覺到了,節目組在幫朝今歲,可能一開始還不明顯,但是在那天山洞的事發生之後,《變形計》整個節目組,都在若有似無地偏袒着朝今歲。
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一開始的時候他家裏就托了關系、又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怎麽會發展成現在的情況?
朝信想不明白,可是他也沒有機會再反悔了,他很清楚,只要《變形計》第五期播出之後,他就會名聲掃地,不光是被他爸痛罵一頓,還很可能在觀衆們面前徹底失去好感。
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的絕望——如果說這一次沒有抓住機會打壓朝今歲,那麽以後呢?以後他還有什麽機會呢?
然而再不甘,心情再複雜,《變形計》節目組的車,也在這個陰雨綿綿的天氣裏,離開了他們呆了一個多月的小華村。
***
在播完《變形計》第四期沒有多久,朝家就開始買了水軍和通稿。果然,還沒有幾天,就出現了各種風聲,各大論壇和每媒都出現了各種各樣大的議論帖。議論集中的點在于——朝今歲那天上山科普草藥出現了不少的bug的事。
然而,在這件事才不過水了兩天的通稿,就被一個醫科大學中醫學的教授給發文反駁了。那教授說得話可尖銳了,表示人家小孩沒說錯,至于所謂的bug完全是無稽之談。比起論壇上面捕風捉影含糊其辭的部分,人家教授甩參考文獻、甩每句話的來源出處就顯得要靠譜得多了。
于是,這一次的撲騰到底也沒有撲騰出來多大的浪花來。
但是在這一次小小的風波結束之後,《變形計》的第五期播出了。
這綜藝一播出之後,那天夜裏至少熱搜上有十個都是在罵朝信的。随随便便點開一條熱搜,全是第五期裏面朝信讓人槽點滿滿的表現——
【節目組太慘了吧尤其是被蛇咬的那個真的是無妄之災!】
【下雨天非要上山這是什麽鬼啊,節目組勸都勸不聽,又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去……節目組太難了吧】
【人家被蛇咬了朝信問都不問一句我真的是……】
【這樣的害人精簡直是活久見】
……
要是朝信在事後給人道歉了,或者當時工作人員被咬的時候關心一下,或許輿論還不至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偏偏朝信全部踩雷,而且肉眼可見全程黑臉,再聖母的人看見朝信那樣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表情都要氣炸……
再看他離開小華村之前的總結,一句話沒提被他連累的工作人員,一句話也沒提其他人,全在講他自己如何如何努力,看得人氣不打一處來。
在《變形計》第五期播出之後,朝信的口碑可謂是一落千丈,從第一期的略有好感,到最後一期人人喊打,這是朝家人都沒有想到的。
此時,《變形計》的錄制已經告一段落,等到他們休整一段時間之後,才會零零碎碎再拍一些番外篇出來。
朝今歲、李輕輕、朝信三位主角,也都回到了一中學習。
然而在一中的生活因為《變形計》的熱播,也并不平靜。
朝信因為第五期的事情被他爸爸臭罵了一頓,因為他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罰了朝信家法。這還是朝信第一次挨他爹的打,他憋屈得要命。
然而回到了學校,他本來是學校的老大,誰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可是這一次《變形計》播出之後就不一樣了,他的小弟們都時不時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
反而是朝今歲過得風生水起,就在校園裏都開始傳聞朝信以前一直在追的李輕輕都對朝今歲青睐有加,很可能已經成為了朝今歲的“女朋友”的時候,朝信再也憋不住了。
朝信本來就是一中的校霸,是學校裏大家都不敢惹的那種。也因此,朝信身邊也聚集了一批的狐朋狗友,成了一中最不好惹的一批校霸。高三最差的班,高三七班就是他們的集聚地,每到午休或者下午,全校的不良少年們都聚在高三七班。每次膽小怕事的同學路過高三七班門都提心吊膽的。為此,學校甚至還特意把他們班的調到了頂樓,放在了辦公室邊上盯着。然而就算是這樣,朝信他們也沒有收斂多少。
他時常會糾集自己的這一群弟兄們一塊兒去勒索別人,只是他很聰明,勒索也只要現金,也懂避開攝像頭,不給人留證據,也從來沒有被老師發現過。而且那些被欺負的學生一旦找了老師告狀,那就完了,因為朝信有很多種方法偷偷堵人,告狀之後就不是給錢就能了事的了。比起被無休止地暴力和騷擾,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乖乖給錢。
老師也不是沒有管過,但是朝信雞賊,從來都不留證據,找家長用也不大,因為朝成義最寵這個兒子,平常都是給錢了事,誰也拿朝信沒有辦法。
至于處分、留校觀察什麽的,這群校霸完全不在怕的。要是直接開除,卻又沒有十分有力的證據足夠讓他們開除,讓學生當證人,學生也往往會害怕事後報複而選擇說謊。老師對這群人也的毫無辦法。
朝信在盯了朝今歲好幾天之後,終于選擇了動手——難得現在沒有節目組跟拍,她身邊也沒有保镖,她再厲害,單槍匹馬能打的過誰?
這一天,朝信再次糾集了自己的一幫弟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周圍的兄弟聽到朝信這麽說,都微微一愣,尤其是聽到他說要報複朝今歲,都勸朝信不要輕舉妄動,畢竟人家是個明星呢,也不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
而且……大家沒有說出口的是,在《變形計》裏,朝今歲似乎還挺聰明的樣子,不像是什麽好惹的家夥。
朝信對此嗤之以鼻,“你們還記得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個我家的廢物私生子麽?就是他。我以前問他要那麽多錢他也不敢怎麽樣,現在他還能翻出天來?沒事,堵就行了,出了事我來負責。”
其他人看見朝信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就将信将疑地點了點頭。
于是就在這天夜裏,朝信就帶着自己的小弟們,往一中離校的必經之路上堵着了。
***
另一邊,此時,燕雪衣正和朝今歲一起往學校附近的小區走去。
晏家和一中還挺遠的,一來一回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而歲歲的情況也不太合适住校,剛剛好晏家二哥在學校這邊有個三層的小別墅,楊夫人就把鑰匙給了歲歲。
本來三層別墅三樓是出租的,朝今歲要去住,楊夫人還打算讓把出租的信息給撤下去,誰成想第二天聯系她的租客,竟然是燕雪衣。
既然如此,楊夫人就欣然同意了,剛剛好晏小二要回來了,三個人湊在一塊兒也挺好的。
晏小二是華大的教授,這棟別墅位置很好,位于學區中間,左邊步行五百米就是華大,右邊多走幾條街就是一中,這樣的話,晏小二回來肯定能和這倆孩子住一塊兒。而且晏小二聰明,又是當教授的人,平常倒也是可以輔導一下兩個高三生的功課。
楊夫人也早就習慣了自家歲歲和燕雪衣形影不離,要是哪一天這倆真的分開了,她還要驚訝一下。反正還有晏小二看着,兩個孩子的安全問題也不太需要擔心。
朝今歲和燕雪衣正在讨論一會兒晚飯吃點啥,就看到了前面的同學們像是突然間看到了什麽一般,本來都在看朝今歲,現在卻仿佛是遇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集體默默地轉過頭,壓低聲音從前面快速過去。
之前順路,但是卻不太敢和他們一起的學習委員想了想,還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他們,讓他們盡量繞路走。
朝今歲問他,“是前面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學委搖搖頭,“不是,是前面的那幾條巷子裏,經常有人在那裏堵人。”
學委好心地把學校裏那群不良少年的事情和他們講了,在聽到了“朝信”兩個字之後,燕雪衣和朝今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興致。
至于他們為什麽今天堵在放學的必經之路上,朝今歲大概已經猜到了。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朝信竟然還有勇氣來堵她。
學委見他們遲遲不動,看看他們,又想想朝信那群人,他咽了口口水,為了明哲保身,還是麻溜地溜了。
朝今歲脫下了校服外套,把外套和書包一起丢給了燕雪衣,“幫我拿一下包,我去解決一點私人恩怨。”
燕雪衣接住了書包,懶洋洋地跳上了牆頭,朝朝今歲道,“讓我幫你拎包,是要欠我人情的。”
他的動作太利落幹脆,在坐上牆頭的第一時間,就瞬間吸引了巷子裏所有人的注意力。
巷子裏面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動靜,齊刷刷地看過來了,朝信冷笑一聲,正準備說話,就見燕雪衣懶洋洋地把朝今歲的校服衣搭在了肩上,身體微微前傾,挑眉他們道,“你恐怕誤會了,我就是個拎包的。”
他又看向了朝信那群人,指了指他們的後面,“想要收拾你們的人,在你們後面呢。”
于是這群不良少年猛地轉頭,就看到了微微眯着眼睛,站在巷子口的朝今歲。
她歪歪頭,露出了一個帶着小虎牙的笑,“朝信,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