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9(二合一)
這個吻纏綿又溫柔。
夏朝生被放開的時候,臉頰微微發紅。
他順勢躺在穆如歸身邊,生硬地轉移話題:“九叔,你說陛下會怎麽做?”
穆如歸盯着夏朝生發紅的耳朵看了會兒,伸手去摸,察覺到他的顫抖,才滿意地收回視線:“皇兄……什麽都不會做。”
穆如歸的語氣裏有淡淡的譏诮。
夏朝生愣了愣,恍然大悟。
他捉住九叔的手,湊過去,眼睛裏閃着光:“那九叔也什麽都不要做,我陪你。”
回答他的是另一個稍微急切一點的吻。
梁王終于能從龍榻上起身的時候,穆如期的酒醒了大半。
他記不太清自己醉酒後說了什麽,但也不在意。
反正穆如旭身體裏流着狄人的血,與皇位無緣,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錯,父皇也不會動廢黜他的心思。
穆如期如此想,也是如此挑釁地望着換了一身衣服的穆如旭的。
穆如旭被他莫名其妙的挑釁目光逗樂了:“皇兄又想污蔑臣弟什麽罪名?”
穆如期了然。
想來,自己喝醉以後和穆如旭吵了一架,期間說了些過分的話。
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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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衣袖:“是不是污蔑……全看父皇聖心□□。”
“臣弟也是這麽想的。”穆如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在後殿屏息凝神,等他們說完話的長忠,終于開了口,“陛下醒了。”
“父皇醒了?”穆如期搶在五皇子之前,低聲詢問,“可是要召見我們?”
長忠沉默片刻,笑着搖頭:“太子殿下莫急,陛下此番召見的,只有五皇子殿下。”
穆如期心裏一突,微微蹙眉:“父皇只召見他?”
“太子殿下,陛下剛蘇醒,精神頭還不太好呢。您先前被禁足在東宮之中,許多事,是五皇子殿下幫陛下處理的。”長忠臉上笑容不變,“現下,陛下找五皇子殿下問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穆如期目光微閃。
是了,他被禁足在東宮之中,許多事便宜了穆如旭。
等此事了了……
穆如期懸起的心又放下了。
他是大梁未來的天子,他有什麽好怕的?
穆如旭由長忠領進了後殿。
長忠壓低了聲音:“五皇子殿下,太子殿下近日來行事頗為怪異,陛下這是生氣了呢!”
穆如旭明白了內侍監話裏的深意,壓下心底翻湧的激動,啞着嗓子,道:“多謝公公提點。”
“哪裏哪裏?”長忠的聲音小得像是嘆息,“還是五皇子殿下有福……”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龍榻前。
長忠斂去臉上的笑意,五皇子也正了正神情,撩起衣擺,準備行禮。
梁王剛喝完一碗參湯,瞧見穆如旭,面色稍霁,虛虛一擡手,免去了他的禮數。
“父皇,保重龍體為上。”
“朕哪裏不想保重龍體?還不是你那個不成器的哥哥鬧的……”梁王冷着臉擺手,“你同朕說說,方才,朕不在的時候,他又說了什麽混賬話?”
“這……”穆如旭為難地望了望站在一旁的長忠和言裕華。
他這幅模樣像極了不久前吞吞吐吐的言裕華,梁王一瞧,就知道有問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他說了什麽,是朕聽不得的?!”
五皇子直直地跪下去:“父皇,那些個污言穢語,您何必要聽呢?”
“污言穢語……污言穢語?”
“父皇……”
穆如旭的話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梁王拽着床紗,雙手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眼前一陣陣發黑。
先是在言裕華面前,詛咒他壽數只剩三載,又在旭兒面前說污言穢語,這個太子……這個太子是要翻天了不成?!
梁王越想越是心驚,不顧長忠的勸阻,翻出木盒,把裏面剩餘的丹藥全部塞進了嘴裏。
“朕真是低估了他!”血色重回梁王的面頰,他燃燒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精氣神,騰地起身,“先是拉攏金吾衛,後詛咒朕短命……好,當真是極好!旭兒,你把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朕聽,朕還沒老糊塗,朕受得住!”
“父皇!”穆如旭看出梁王只是表面精神,實則內裏虛透了,痛心道,“還請父皇息怒,龍體要緊啊!”
可惜,他的話形同火上澆油。
“旭兒,你也要忤逆朕嗎?!”
穆如旭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顫聲道:“父皇,皇兄指責……身受重傷的九皇叔要造反,還說……還說,還說九皇叔傷重不治是好事……他,他巴不得九皇叔……”
“逆子!”
穆如旭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暴跳如雷的梁王打斷。
梁王将裝着丹藥的木盒砸碎在地,又将手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碎:“這個逆子,是想要大梁的江山滅亡嗎?!”
梁王的确忌憚穆如歸,可大梁危急存亡之際,只有穆如歸重新統帥玄甲鐵騎,才有可能将狄人攔在上京城外,穆如期現在詛咒穆如歸,就如同詛咒大梁的江山。
“陛下息怒啊!”長忠和言裕華也跪了下來。
後殿內的動靜不可避免地傳到了金銮殿內。
穆如期百無聊賴地豎起耳朵,在風中捕捉到“逆子”二字,不屑地嗤笑。
穆如旭可不就是逆子嗎?
他身上流着狄人的血,壓根不配活着。
“逆子……逆子!”梁王砸完所有能砸的東西後,滿臉茫然地跌回榻上,望着跪成一片的侍從,木木地發起愣。
若穆如歸真的死了。
若狄人真的攻破了嘉興關……
他還有幾日皇帝可以做?
“逆子啊……”梁王捂住了臉,燭火映亮了他佝偻的背影。
倉惶的老皇帝再次露出了濃濃的疲态。
另一邊。
秦通達換上了朝服,鐵青着臉讓人備馬車:“我要進宮,面見陛下。”
侍從不敢多言,趕着馬車,将他送到了皇城下。
秦通達心中有事,氣喘籲籲地跑到金銮殿前,等不及通報就闖了進去。
“陛……太子殿下?”金銮殿內卻只站着眼皮子打戰的穆如期。
秦通達驚疑不定。
太子殿下難道先見到了陛下?
他會不會主張死守上京……
“秦大人?”穆如期循聲望去,見秦通達衣冠不整,好笑搖頭,“秦大人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父皇正在氣頭上,若是見了您這幅模樣,定然會遷怒于你。”
秦通達心虛地扶正頭冠,試探道:“太子殿下,陛下因何事生氣?”
穆如期哪裏知道梁王因為什麽生氣?
他只當梁王要解了自己的禁足,随意道:“政事。”
反正前世這個時候,大梁境內,無事發生。
念及此,穆如期眸色晦暗,如果不是被禁足,他應該已經跟在穆如歸身後,撿他的軍功了。
罷了。
反正皇位最終都是他的,那些軍功,不要也罷。
穆如期的态度讓秦通達更加困惑。
難道陛下也想死守上京嗎?
容不得他細問,長忠傳召的聲音已經從後殿內傳了過來。
“太子殿下,臣先告退。”秦通達的心思百轉千回,面上還是一貫的溫和。
穆如期擺了擺手,繼續站在金銮殿內打瞌睡。
他不是不能回東宮,他只是想瞧瞧自己親愛的五弟會被發落到什麽地方去。
他到現在都覺得那聲“逆子”,罵的是穆如旭呢!
秦通達跟着長忠來到了後殿。
五皇子和言裕華已經退下,昏暗的後殿內,只有老皇帝一個人坐在昏暗的燭火裏。他的脊背彎成了一張弓,向前怪異地延伸着。
秦通達的心微微一跳,凝神細看,才發現梁王在看龍榻邊的長劍。
“陛下,臣有事上奏。”
“說吧。”梁王嗓音嘶啞,仿佛幹涸的河床,一陣風吹過,刮起的全是砂礫。
“陛下,倘若嘉興關破,那上京……”秦通達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描述着狄人來犯的血腥場面,“陛下也知道,上京城中只有金吾衛,就算鎮國侯趕得及回來,上京……上京也不一定能守住啊!”
“臣一把老骨頭,願意與上京共存亡,可陛下……陛下不能留在上京!”
“臣請陛下前往骊山獵場暫時避難!臣定會死守上京,就算撐不到鎮國侯回來,也定不會退縮!”
秦通達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連梁王都被感動了。
他不想跌落至尊之位,卻又不敢留在上京城。
秦通達的話給了他臺階下。
“愛卿所言,甚是有理。”梁王哆嗦着将取下長劍,交到秦通達的手中,“朕賜你尚方寶劍,在夏榮山沒回來以前,留在城中的金吾衛任你差遣!”
秦通達注視着眼前華而不實的寶劍,暗暗嗤笑。
梁王要去骊山圍場,必定會帶走大部分金吾衛,留給他的,能有幾人?
再說,用不了幾日,上京的天就要變了。
誰坐上皇位,還不一定呢!
“陛下隆恩,臣受之有愧!”秦通達垂下頭,并不去接那柄尚方寶劍。
梁王愈發感動,硬将長劍塞入他的懷中:“朕說你拿得,你就拿得!”
秦通達這才雙手接過長劍,跪地謝恩離去。
“陛下。”隐在暗處的長忠現出了身形,有意無意地提醒,“太子殿下還在金銮殿內候着呢。”
梁王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逆子,朕真不想再見到他!”
“陛下,太子殿下只是喝醉了酒……”
“別再拿喝酒那套說辭來替他求情!”梁王用力拍着龍榻,“咚咚”聲不絕于耳,“朕禁他足,是要他反省,不是讓他在東宮中胡作非為!”
“本來朕還以為,禁足能讓他冷靜冷靜,現在看來,竟是讓他心懷怨恨!”
“想來,他先前在朕面前那副賢德的模樣,都是惺惺作态……他真是讓朕寒心。”
梁王怒氣沖沖地抱怨完,再次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長忠連忙奉上熱茶,嘆息道:“也不知道嘉興關,現在是何種光景。”
“還能如何?”梁王緩了緩神,“九弟現在……唉。”
穆如歸的處境,與梁王所想,天差地別。
他倚靠在榻前,凝視着夏朝生纖細的十指,微微出神。
夏朝生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從嘉興關的百姓口中打聽出了一種藥方,說是能活血化瘀,正迫不及待地要在他身上驗證。
“九叔,雖然你腿上的傷是蠱,但總躺着也不好。”夏朝生笑眯眯地撩起穆如歸的衣擺。
肌肉緊實的腿出現在他眼前。
夏朝生趴在榻前,瞬間紅着臉,方才的嚣張氣焰熄滅,眼神局促,不知從哪裏下手。
“我……我開始了,九叔你若是嫌疼……”他胡亂将手上的膏藥抹在九叔的腿上,語無倫次,“不對,你怎麽會嫌疼呢?我……”
“慢慢來。”穆如歸放下了手中的書卷,伸手将他額角的碎發撩開。
夏朝生的心一下子定了,專注地将掌心裏的藥膏揉開,摸索着揉捏。
“這樣……可以嗎?”
“嗯。”
“我要不要再用一點力?”
“嗯。”
…………
站在屋外的紅五面色怪異,敲門的手,舉起又放下。
他現在進去,不會攪了王爺和王妃的好事吧?
紅五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硬着頭皮敲響了門。
“進來。”穆如歸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波瀾,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紅五松了口氣,垂着頭走進去。
“何事?”
“啓禀王爺,咱們留在上京的人傳來了話。”紅五單膝跪地,将得到的消息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陛下不日就會前往骊山獵場,秦大人……留在了上京城。”
“秦通達留下來了?”穆如歸詫異地挑眉,目光落在夏朝生皎潔如月的面頰上,若有所思。
“去把秦小公子叫來。”一直沒有出聲的夏朝生忽而開口,示意紅五去叫人。
而等他離去後,穆如歸望着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夏朝生,不着痕跡地勾起了唇角。
一炷香的功夫,紅五帶着秦軒朗回來了。
秦軒朗搓着手,笑着對他們行禮:“王爺,王妃。”
夏朝生并不賣關子,直言:“你的信起作用了。”
“我爹當真了?”秦軒朗沒有絲毫的意外,臉上的笑意透出幾分涼薄,“也是,我爹當了這麽多年宰相,驕傲自負,就算我在信中含糊其辭,并沒有說明,王爺到底受了什麽傷,他只要看到我字跡潦草,王爺被狄人所傷,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嘉興關守不住了。”
夏朝生沒有打斷秦軒朗的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爹不會同大梁的江山共存亡。”秦軒朗冷漠道,“王爺,我這麽說……是因為我了解父親,也了解在他眼裏,秦家的榮華富貴比大梁的江山更重要。”
“可以這麽說,若是大梁國破,狄人能許他同樣的榮華富貴,他……”
秦軒朗說不下去了,鄙夷地抿起唇。
将手放在暖爐邊的夏朝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前世秦軒朗會和秦氏一族斷了聯系,寧願自立府邸,也不願回到盤庚錯節的秦家之中,是因為他們父子有着不同的立場,一人想做謀臣,一人卻想做權臣。
“那你覺得,你爹會做什麽?”夏朝生收回思緒,輕聲問,“以你對他的了解,能判斷出他留在上京的用意嗎?”
秦軒朗猶豫道:“許是……按兵不動,看上京城能堅持幾日,然後……”
“然後,将大梁的都城拱手讓給狄人。”
夏朝生倒吸一口涼氣,聯想到方才紅五帶回來的消息,意識到秦軒朗猜得半點不差。秦通達當真支開了梁王,在上京城內按兵不動。
他忍不住擡起頭,與穆如歸對視一眼。
穆如歸會意,起身揉了揉他的頭:“是時候回去了。”
秦通達與梁王密謀後的第二天,聖駕就帶着後宮妃子與宮中皇子,急急忙忙地離開了上京。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秦皇後怎麽哀求,太子依舊被留在了東宮之中。
城中人心惶惶。
雖然梁王尋了個“狩獵”的名頭,可誰不知道,梁王前不久剛去過骊山,還逮到一頭雪白的猛虎?
于是,原本不信狄人攻破嘉興關的人,也準備攜家帶口往上京城外逃,而走不掉的人,則想盡一切辦法囤積糧食,寄希望于上京城能在狄人的侵略下,多支撐幾日。
可誰也沒想到,一夜之間,街上的糧鋪全部關上了門,有門路的一打聽,方知,秦宰相趁着夜色,将糧食全搬進了自己的府邸。
此事一出,比狄人攻破嘉興關,還令百姓憤怒。
距離狄人打進來,還有幾日的時間,可一日沒米,就要餓一日的肚子。
當即有不少人,拎着斧頭,義憤填膺地沖到秦宅前。
當朝宰相的府邸哪能那麽好闖?
去的百姓一批又一批,回來的非死即傷。
秦通達的名聲徹底臭了,上京百姓提及他,無不往地上吐一口唾沫。
“大人,我們這麽做,是不是……”跟在秦通達身邊的老仆于心不忍,“咱們要這麽多糧食也沒有用,要不,放出去一些,讓百姓好過日子?”
“糊塗。”秦通達雙手背在身後,老神在在地搖頭,“這些糧食若是放出去,豈不是擺明了讓他們上我秦府搶嗎?”
“再說了,這些糧食是我向狄人投誠的誠意。”
“他們一路打到上京,就算沿途搶掠,到了上京,還能剩多少糧食?”
“到時候,只要我放出有糧食的消息,狄人還不把我捧為座上賓?”
“我秦家的百年榮光,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斷!”
老仆人聞言,神情複雜地低下頭,當晚收拾了行禮,悄悄從秦宅的後門離去了。
當下人捧着老仆留下的信出現在秦通達的面前時,秦通達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甚至沒去看那封信:“再去街上看看,若是看見哪家米鋪偷偷存了糧……你們知道該如何做。”
下人谄媚道:“知道,知道。”
于是乎,不消半日,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哭嚎聲。
不僅僅是米鋪,連稍微有些錢財的人家都被秦家的下人光顧,他們搜刮着各戶的米缸,仗着梁王不在,耀武揚威地在上京城裏游蕩。
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抗議的都被秦家的人打得非死即傷,留下的,不過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罷了。
他們隔着門縫,仇恨地盯着秦家的下人,心中甚至生出了讓狄人快些來的想法。
左右都是一死,與其在自己人手裏受氣,還不如死在狄人手裏暢快!
如此搜刮了五日,上京城亦然一座死城。
除了秦宅,各處都游蕩着饑腸辘辘的百姓,若不是這些年上京百姓富庶,家中除了米,還有點別的吃食,說不準,就要餓殍遍地了。
不過,就算有別的糧食,百姓的情緒也到了臨界點。
秦通達每日吃飽喝足,都要偷偷去城牆上,提心吊膽地等着大梁的萬丈江山被狄人的鐵騎撕碎。
這日,他也像往常一般,爬上了城牆。
赤紅色的夕陽在天邊燃燒,秦通達眯着眼睛,望着地平線,緊繃了太久的心弦已經逐漸疲憊。幾個時辰以前,在骊山的梁王也派人來問上京城的情狀。
事已至此,秦通達反而不敢讓梁王回來了。
上京城民怨沸騰,他家中糧食堆積成山,只要梁王回來,他必死無疑。
怎麽還不來?
秦通達煩躁地在城牆上來回踱步。
難道九王爺還在負隅頑抗?
真是荒唐!
他在邊關抛頭顱灑熱血又如何,還是被陛下忌憚?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愚笨之人?
就在秦通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身邊侍從忽而驚呼:“大人,來……來了!”
他猛地撲到城牆邊,只見被夜色吞沒的地平線上浮動着漆黑的暗影。
秦通達倒吸一口涼氣:“快……快讓人去……去探!”
他将冰涼的雙手藏在袖籠中,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若是狄人,直接……直接開城門……”
侍從飛奔而去,随侍的金吾衛對視一眼,齊齊跪地:“大人,為何要開城門?”
秦通達回過神,望着金吾衛,眼裏閃過狠厲的冷意:“不開城門,怎麽出去作戰?”
“二位将軍快快請起,狄人來犯,本官還要仰仗各位……來人,快扶兩位将軍下去休息!”
“大人……”
金吾衛還想再說些什麽,秦通達身邊的侍從已經笑眯眯地将他們請下了城牆。
“一群廢物。”他們身後,是起了殺心的秦通達。
而出去探路的人也回來了。
他手裏拿着一頂粘着羽毛的帽子:“大人,來的的确是狄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白白的營養液?( ????`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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