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仙六]拾昭華(GL)》作者:夏至白夜
文案:
仙劍系列那麽多部游戲,除了最早的仙一,其他都陸陸續續只玩了一半甚至不到,只有仙六因為洛昭言一直玩到了最後,當然也無數次想咬死某只大狗狗。
于是,就有了這樣一篇文=_=
北方神秘的安陵山脈上無數的林木開始枯竭,上古神獸的血脈遺族遭遇滅族絕境,毒物叢生的死亡地域,相同而又不同的人物經歷……
1、游戲中的角色會出現,但游戲主線在本文最多算是支線。
2、主角毫無疑問是洛昭言,昭言,昭言!CP原創。
3、文中會出現其他九泉,游戲中未言明的部分,純屬原創發揮,請勿考據。
4、在朋友的争取下明繡同樣有一個原創CP陪伴=_=……
以上,可能與各位對仙六有自己喜好和看法的玩家發生些沖突,所以,請先考慮下再選擇是否要看。
另外,白夜會盡量将文寫得沒玩過游戲也能看懂。
PS:作者強迫症,過08:08:08沒更新,當天多半就沒更新了
內容标簽:江湖恩怨 靈異神怪 游戲網游
搜索關鍵字:主角:洛昭言,寒拾 ┃ 配角:洛埋名,明繡,暮青,葛清霏等 ┃ 其它:
==================
第 1 章
Advertisement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下故事大背景:
世間衆生分為神、仙、人、鬼、妖、魔六族,分居六界。其中神、人、鬼、魔四族各居一界,而仙妖兩界實為天地間衆多洞天福地的統稱,氣清為仙,氣濁為妖。
相傳盤古大神□□,身軀化為六界山河,血脈化為天地靈脈,其中蘊含世上最純粹的靈力。靈脈之中,有九處靈力極盛之地,名為九泉分處六界。因神農與九泉淵源深厚,這九泉也被統稱為神農九泉,分別為:照膽,寒髓,熱海,無垢,霧魂,春滋,炎波,毒瘴,龍潭。
上古之時,神農發現九泉靈脈之後,擔心各族觊觎其中能量引發災難,便秘而不宣。千年後,各族因私欲而争端不斷,最終演變成禍及六界的大戰。神農為防九泉遭受波及,更将其入口封印。
神農取天地靈物為引,制成九個鑰環,可以開啓其封印,進入泉脈,并将鑰環授予九名守護者,命其守護九泉。
九泉鑰環并非世代相傳,而是由上一任守護者傳于自己選中的繼任者,若守護未交出鑰環便死去,那鑰環便會變成普通手環一般,直至遇見下一名有緣之人。九泉形态各異,泉眼也各不相同,非人能想象。泉脈相連,守護者可以憑借鑰環開啓泉眼通過泉脈接觸其他泉眼。但是泉眼各有衛戍,若不持有相應鑰環便接近泉眼,或許會被衛戍攻擊。
時近亥時,洛家莊各處的燭火漸漸熄了。結束了一天的生計,大家早早地休息,偶爾能聽到哪家傳來嬰兒啼哭的聲音,然後被哄着放輕下去。
岸邊,有一人劃着小舟靠了岸,未等停穩便匆匆地一躍而下,大步跑進莊中。
那人雙手小心捧着什麽,穿過幾道半月門洞,半刻不停地直奔洛家莊最靠裏的一個院落,快到時又不自覺地慢下腳步,遲疑了片刻,還是朝着裏面走去。
他太專注于自己想的,沒注意到有個小小的身影悄悄跟上了自己。
院子裏的房屋還亮着燈,那人推門而入,顧不上關門,急切地将手中捧着的盒子打開,遞給床榻上坐着的小男孩:“我取到妖怪的內丹了。”
小男孩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原本在燭光下看還不明顯,但有進來的人一對比,膚色明顯蒼白了很多。他擡眼看了看進來的男子,一雙眼顯得有些狹長,雙唇也抿得緊緊的,仿佛只留下兩條沒有血色的線。
他接過男子遞過來的盒子,取出裏面的一粒銀色丹藥看了看:“這并非內丹,而是妖怪用自身修為煉成的丹藥。”他輕嗤一聲,男孩稚嫩的聲線聽着格外詭異,“哪個妖怪這麽白癡,竟然真肯将修為給你?”
男子急于知道結果,立刻回答男孩的問題:“我與那狼妖約定,他給我半生修為救我女兒,三個月後,我會回去讓他吃了我。”他見男孩依舊拿着丹藥卻不動,語氣更着急了一分,“若是此藥能成功為昭言續命,那我死也是值得了。”
男孩感受到男子目光中的迫切,擡眼看了看他,将丹藥掰碎一半置于掌中,一道光華閃過,他平白的聲線再次響起:“你得失約了。”
“什麽意思?!”男子緊張了起來。
“這丹藥中的妖力,無法為我所用,看來,只要天譴仍在,我便無法從他出補充生命力。”男孩把盛着另一半丹藥的錦盒丢還給男子,“你盡可讓昭言服下另一半丹藥一試,恐怕直至她身死,這些妖力也不過是白白消散罷了。”
男子看着還散發着銀色光輝的丹藥,閉上眼咬牙:“……這該死的九泉天譴!”
到這一刻,他終于露出一絲疲态,連日來的奔波加上拼了性命于藥物為戰,他身上也還帶着傷。
又一次的希望落空,讓他難免沮喪。
屋子裏沉默了一會兒,男孩突然說,眼底掩着一絲殘忍和快意:“洛望平,若我告知昭言,她作為洛家雙子之一注定早逝,是因為我占據了她無緣的兄長的軀體,借取她的壽元偷生于世,她還會待我這般親善嗎?”
洛望平急了,他踏上前一步:“她真的是将你當成自己重要的兄長!難道你心中就無半點親情?”
男孩笑了:“哼哼,親情?”他垂着頭,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玩笑,笑了會兒才擡眼冷冷看着洛望平,“我首次借命重生後,便告知族中長老血縛熱海有違天道,洛家與我都會遭受天譴。你猜,他們作何反應?”
“為防我解除血縛,使得洛家失去熱海水源,當時的家主,我第一世的兄長,當機立斷将我格殺。”男孩說出了答案,他依舊是在笑,就好像只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洛望平看着男孩,不知該作何回答。
好在,男孩停下了笑容,似乎恢複了正常:“洛望平,你是一個聰明人,可替無法離開洛家的我做許多事,迄今為止,你是個不錯的盟友。”他似乎累了,輕輕說,“你先離開吧,我有新想法,會再告知你,希望我們能一直愉快合作。”
洛望平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将盒子收好離開了屋子。
過了會兒,坐在榻上的男孩才有了新的動靜,他低聲如嘆氣般輕笑一聲,側過頭看向屋門:“昭言?”
門一動不動地開着。
“昭言,別躲了,我知道你在。”男孩的聲音篤定異常。
“不在,我不在!”從門外傳來一個小女孩倔強的聲音。
“呵呵。”男孩笑了笑,“可你都聽到了,不是嗎。”他一字一句地重複着自己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因為我分了你的壽元,才讓你注定早逝——”
“我不聽,我不在!”門晃了一下,一個小女孩捂着雙耳一股腦往外跑,“我什麽都沒聽到,埋名你壞蛋!”
屋子裏,聽着洛昭言的聲音漸漸跑遠,洛埋名勾起嘴角躺倒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屋頂嘲諷地笑了起來。
第二日天明,一夜無眠的洛望平梳洗完畢,看了桌上放着的那個盒子,最終還是咬牙拿了往女兒洛昭言的居處過去。
可是推門而入,洛望平原本再三努力才挂起來的笑容一下子變成驚疑,洛昭言的床上平平整整,看上去像是根本就沒人睡過,而洛昭言卻不知所蹤。
“昭言!”洛望平着急了,女兒一向乖巧伶俐,平時都在這個時間起來,也不會亂跑。
他轉身就沖出房間,直奔昨晚去的那個院子。
門靜悄悄地關着,洛埋名的身子一向不好,早上都會起得晚些。
“洛埋名,昭言在哪裏?”洛望平沖進屋子,對着床榻上還睡着的男孩質問着。
洛埋名被驚醒,一時心底發悸。但他臉上卻不顯半分,除了臉色發白外并無異樣,反而在看清洛望平着急憤怒的神情時笑了起來。
“呵呵呵,昭言她不見了嗎。”洛埋名低笑着,小小的身子微微顫動,“也許,是躲在什麽地方哭泣着,怨恨着吧。”
“你告訴她了?!”洛望平克制不住,一把抓起洛埋名瘦弱纖細的手臂,雙目裏滿是血絲。
手臂傳來一陣難以忍耐的劇痛,但洛埋名卻對這種疼痛毫無反應,任憑洛望平抓着,身子無力地吊在那兒,臉上卻依舊是那種個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斜觑着他:“洛望平,是你自己昨晚不慎,沒能發現跟着你過來的昭言。要知道,昨晚那番對話,昭言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呢。”
洛望平震驚地看着洛埋名,無意識地松開手,退後了兩步:“你……你說,昨晚……?”
洛埋名跌落在床榻上,另一只手撐起自己的身子,依舊笑着:“大概,是看到最愛的爹爹回來,所以想來給爹爹一個驚喜?呵呵呵。”
洛望平顧不上理會洛埋名,急忙往外跑去。
洛埋名笑着笑着,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稚嫩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被撕裂一般,他不得不松開支撐的手臂放任自己躺下,捂着心口蜷作一團,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洛家莊不允許族人擅自進入的一個小院中,洛昭言躲在草叢裏雙眼通紅,看樣子哭了好一會兒。
突然,她感覺全身傳來一陣難耐的疼痛,四肢隐隐有種力量不斷流失的感覺,她疼得滾倒在地,靠着牆用盡全力将自己縮成一團,希望這樣能減輕一些這種如跗骨般的疼痛。
這種疼痛哪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夠忍耐的,她努力咬着牙強熬着,卻還是受不住痛苦地叫喊出來。
洛望平原本着急地滿莊子到處跑,正懊惱着找不到洛昭言時,聽到了洛昭言的痛呼聲。
他急忙跑過去,看到的就是在草叢裏疼得滿頭大汗,身上粘滿泥草的小女孩。
“昭言!”洛望平一把抱起洛昭言,試圖将自己的功力傳給洛昭言一些,希望多少減輕洛昭言的痛楚。
可是洛望平本身功力并不高,加上連日奔波本身也很疲憊,沒能看到多少效果。
眼看着洛昭言疼得不行,洛望平只好抱着她重新去找洛埋名。不管怎麽樣,他經歷了那麽多次,總該有暫緩的辦法。
第 2 章
當昭言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殘留着未褪盡的痛覺,疼得她眼眶不自覺地泛紅。
她怔怔地看着上方的屋頂,空氣中飄着的是苦澀的藥味,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房間。
前一晚因為看到許久沒見的爹爹直接去埋名的房間,堵着氣跟過來卻聽到了那樣的真相,埋名和爹爹說的話不斷地在腦子裏翻滾。
原來,從記憶裏來不時會這樣疼,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埋名他……不是哥哥?
淚珠從眼角滑落下來,洛昭言抽了抽鼻子,伸手要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
“昭言。”身邊傳來稚嫩卻帶着不對等淡漠的聲音。
洛昭言轉過頭,看到洛埋名坐在一旁,陽光透過窗柩照射在他臉上,本來就白得過分的臉看上去讓人生出被陽光穿透的錯覺。
“埋名……”洛昭言嘟哝了一句,默默地坐起來,靠着床頭抱着膝蓋把自己抱成一團。
“又疼得哭鼻子了?”洛埋名看看身邊小小的洛昭言,他借着洛家雙子中的一個不停地轉生,但之前都是兄弟,這一世還是第一次遇到同胞妹妹的。
偏偏,這個妹妹還自小就喜歡粘着他,捧着藥碗吹吹了再喂他喝這種事情數不勝數,不過……那也都是因為她不知道真相吧。
想到這,洛埋名自嘲地笑了笑,早就習慣了,他只要想辦法,想辦法破除血縛,将自己從熱海詛咒的永恒禁锢中擺脫出來。
“才不是。”洛昭言立刻說,聲音很快又低了下來,“才不是因為疼哭的……”
洛埋名低笑了一聲:“可是,因為我,你只剩下不過二三十年的壽命呢。”
洛昭言扁了扁嘴:“那是天譴的錯,埋名明明和我一樣痛!”她雙眼紅紅地看着洛埋名,因為哭久了,還些微地打着嗝,“我才不要讨厭埋名!”
小小的洛昭言語氣堅定,墨綠色的眼睛裏透着最真摯的光,看得洛埋名也禁不住微微睜大了眼。
難以……置信的話。
昭言不該是害怕地遠離不人不鬼的自己?不該是因為痛楚和注定早死而怨恨自己嗎?是……她還小?
洛昭言當然看不出洛埋名心裏所想,她見埋名不說話,有些着急地伸手拽住洛埋名的袖口,眼巴巴地看着他抽噎着說:“埋名……我喜歡埋名……所以那都是天譴的錯,好不好?”
同樣是墨綠色的雙眼,可洛昭言的看上去是那樣剔透,看得洛埋名以為早已經冰封的心有了些微的漣漪。
“……好。”洛埋名終于說了一句,見洛昭言破涕而笑,後半句的聲音低落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待你長大……呵。”
當洛望平取了洛埋名吩咐的東西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已經又一次蜷縮着睡着了的洛昭言。
“昭言她……”洛望平看着昭言挨着洛埋名、一只小手還拽着洛埋名衣袖不放的樣子,心情非常地複雜,下意識放輕了音量。
“哭累了。”洛埋名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墨綠色的雙眼掃過洛望平手裏拿着的盒子,“雖然無法增加壽元,畢竟是上百年的修為,給昭言用了吧。”
洛望平趕去拿的,正是之前從狼妖那兒用命讨要來的修為丹藥。
不用洛埋名再多說一次,洛望平立刻小心地抱起洛昭言,将盒子裏的半顆丹藥放入昭言手心,握着她的小手運功将丹藥中的修為催化緩緩送入洛昭言體內。
半刻鐘過去,洛望平整個人出了一場大汗,将洛昭言小心放下後才退開一步擦了擦,身形有些搖搖欲墜。
但是,看着心愛的女兒紅潤的小臉,睡得正熟的樣子,洛望平心裏就暖乎乎的,在妖界遇上的那些危險和受的傷相比之下就算不上什麽了。
“洛望平,若是你不想讓昭言傷心,現下立即去休息治傷才是要事。”洛埋名只一眼,就看出洛望平現在的狀态。
這個年輕的男人,自從妻子難産生下一對兒女後,經歷了愛妻離世的痛苦,好不容易緩過來,卻不得不面對另一個殘酷的真相。他一直安慰自己妻子留下的是一雙兒女,但他的孩子依舊應了洛家雙子的命運。
能說話之後,洛埋名直接告訴了洛望平熱海給予洛家的詛咒,告訴他他并非是他真正的兒子,反而是占據了他兒子的身體,借走了他女兒的壽元的一縷游魂。
洛望平花了幾天的時間消化這個真相,看着女兒可愛的面容,他開始答應和洛埋名合作,尋找外界洛埋名想要知道的消息,同時尋找能讓女兒的壽元恢複的方法。
不過是幾年的功夫,洛望平的身體在飛速地消耗着。
“不勞你費心。”洛望平看了眼洛埋名,很艱難地将自己對洛埋名複雜的情感收拾起來放好。
“呵呵。”洛埋名笑了,“我只是提醒你,若是你這位家主早逝,對于我和昭言這兩個小孩子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洛望平皺着眉,終于還是挪動腳步:“你……昭言真心待你,莫要讓她失望。”
待洛望平離開後,洛埋名低頭看着沉睡的洛昭言,伸手撥開垂挂到臉頰上那縷不安分的發絲,輕輕哼笑了一聲:“洛望平,不讓她失望?那又有誰能不讓我失望呢。”
狼妖的修為雖然不能補上洛昭言被埋名借去的壽元,但對洛昭言的體質多少還是有些改善。
當洛昭言再度醒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就連力氣也大了不少。
知道了洛家所中的熱海詛咒的真相,洛昭言盡她所能地想了很多,待能下地到處跑時,就到洛望平跟前挺直了胸膛:“爹爹,我要習武!”
洛望平略微驚訝,昭言以往對習武這件事一直不太熱衷,她似乎更喜歡抓了筆在紙上塗塗畫畫:“為什麽?”
“我要習武保護埋名,保護大家!”洛昭言将早就想了多次的答案大聲說了出來,“到時爹爹就可以在家裏好好休息,不用為了我和埋名到處跑了!”
洛望平看着女兒,眼底有些泛濕。
這是他洛望平的女兒啊,洛家莊莊主之女,本該擁有萬事不愁無憂無慮的生活,卻不得不承受洛家違背天道遭受的天譴詛咒。
洛望平心知,他最想給女兒的這輩子已很難做到,既然昭言那麽堅定地想要習武,那他就盡可能滿足她。
“好,爹爹帶你去看看各種兵器,讓咱們昭言自己挑選。”洛望平一把抱起洛昭言,努力露出一個笑容,帶着她往洛家練武場過去。
在西域紮根數百年,洛家搜集了不少武學書籍,十八般兵器大都能找到。
洛望平看着洛昭言在練武場邊走來走去,一張粉嫩的小臉皺得緊緊地,像個小大人一般認真挑着,忍不住微微一笑。
過了會兒,洛昭言的聲音就傳過來了:“爹爹,我要學這個!”
洛望平看過去,就見洛昭言正一手抓着架子上擺放的長柄大刀,那可是三十多斤的刀,洛望平見架子已經搖搖欲墜,急忙要上前制止,卻已經來不及。
在洛望平驚吓的目光中,大刀“咣當“一聲落在地上,還好沒有碰着洛昭言,沒等洛望平松完氣,就看到洛昭言雙手拽着那長柄,蹬着小腿把刀一路拖着到了自己跟前。
洛昭言額角沁出了細汗,但臉上卻笑得開心:“爹爹,我要學這個!”她又說了一遍。
看來,狼妖的修為确實讓洛昭言的體質有所改變,洛望平欣慰的同時又看了眼那沉重的大刀,有些頭疼地扶額:“昭言,你是女孩子,還是學輕靈一些的兵器好麽?”
“不要!”洛昭言沒等洛望平繼續哄勸,脆生生地堅定拒絕,“武器大一些沉一些,我也能更好地保護埋名和爹爹!”
一句話,說得洛望平再說不出勸說的話來,只覺得心裏又酸又甜。
第 3 章
不知不覺,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月,也不知是否是狼妖的修為确實也能為人所用,洛昭言的武藝學習進展得很快。
當然,她習武時用的,是洛望平特地找人為她打造的長柄大刀,配合她現在的力氣和身高。畢竟要讓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去揮舞一柄比成人還高的大刀,也未免太強人所難。
除了每日一早在練武場練得滿身大汗,洛昭言就愛往洛埋名那邊跑,纏得洛埋名實在沒辦法,只好陪着洛昭言說話。
“昭言,埋名,爹爹給你們帶了幾個人過來。”這日,洛望平命人注意了兩個多月,終于是找來了幾個身體健康、無父無母的孤兒,一并全帶回了洛家莊,又讓人請了洛昭言和洛埋名出來。
洛埋名本不願出來,卻架不住洛昭言死纏,最終還是被洛昭言拉着跑了過來。
看到一字排開的五六個孩子,和自己竟然差不多大小,洛昭言疑惑地仰頭看着身邊的洛望平:“爹爹,他們是誰啊?”
洛望平寵愛地揉揉洛昭言的腦袋:“這是爹爹選出來的幾個跟你們一般大小的孩子,你和埋名一人挑一個,以後就是你們的護衛了。”
“護衛?”洛昭言轉頭看看那幾個巴巴看着自己的孩子,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昭言不需要人保護!”
看着迫不及待想要表現自己很強的洛昭言,洛望平有些無奈,但是昭言的倔強他已經嘗試了很多次,恐怕這一次也很難說服了。
想到這,洛望平有些無奈地嘆口氣,哪怕不是護衛,能有個同樣年齡的孩子陪着昭言也是好的啊,埋名……終究是已經活了兩百多年。
“我選她。”洛埋名冷冷的聲音喚回洛望平的神智,這個洛望平本以為會不屑一顧的洛埋名,竟然指着其中一個孩子,要将她留下來。
那孩子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有些驚訝,擡頭看向洛埋名。
洛埋名笑了,他看着那孩子,簡單地說:“我、喜歡你的眼神。”就連那孩子本身,都不明洛埋名指的是什麽樣的眼神,她只知道,這次如果被選中為護衛,可以不用再經受挨餓挨凍的生活,不用再擔心随時被寒冷奪取性命——她想活下來,而她現在,得到了這個機會。
“主人。”那孩子迅速地俯下身,朝着洛埋名稱呼。
“呵呵呵。”洛埋名笑了起來,似乎對這孩子的反應非常滿意,“藏鋒,你以後,就叫藏鋒。”
洛昭言看看那孩子,再看看洛埋名,不高興地嘟起了嘴。
洛望平注意到洛昭言的小情緒,再看看正滿意地看着藏鋒的洛埋名,不禁好笑地搖搖頭,将洛昭言抱了起來:“昭言,爹爹明日便要去一趟盈輝堡,要随爹爹一同去嗎?”
以前,每次洛望平出洛家莊,都不會帶着洛昭言,這次聽說竟然有出門的機會,洛昭言立刻抱住洛望平的脖子:“要!”
父女兩的對話引來洛埋名的注意,他看着笑逐顏開的洛昭言,一雙薄唇微微抿起,拂袖轉身朝着內院:“藏鋒,我們走。”
藏鋒立刻跟上前兩步,卻又停下來看看将她帶過來的人。
“還等什麽,跟我來。”洛埋名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是,主人。”藏鋒立刻應答,快步跟上洛埋名。
“爹爹,埋名是不是不喜歡我一直吵他?”洛昭言看着拂袖離去的洛埋名,情緒有些低落。
洛望平心疼女兒,立刻否認:“不會,只是埋名他被熱海詛咒禁锢在此地,無法離開洛家莊半步。”
“啊,這樣?”洛昭言看看洛望平,皺着小臉想了想,“那……爹爹,明日去盈輝堡,我可以帶紙筆嗎?”
“哦?帶紙筆做什麽?”洛望平疑惑地問。
洛昭言回答得非常認真:“我想把看到的景色畫下來給埋名,埋名出不了洛家莊,那以後我替他看遍外面的風景!”
看着計劃着未來的女兒,洛望平忍住自己想要嘆息的心情。
陪着洛昭言玩了會兒,洛望平獨自去了洛埋名的後院,除了藏鋒的安置外,他還有件事需要問問洛埋名的意思。
“你是擔心,那狼妖到三月之期,前來尋你索命?”在洛埋名的屋中,洛望平道出自己的來意,洛埋名沉默了片刻,問。
“是。”洛望平點頭,“若是那修為能救昭言,我甘願送出這性命。可如今昭言仍舊如此,雖然我壽命本就沒有幾年了,但也需要時間安排好一切。”
“哼,既只是安排後事,你也無需過于擔心。”洛埋名似乎并未将這件事放在眼裏,“不論那狼妖修為有多高深,但凡在熱海境內,熱海之力為我所用,哪怕狼妖真來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如此便好。”洛望平松了口氣。他不懼怕死亡,可如今昭言尚且年幼,他至少希望在死前能替昭言多安排些事。
“洛望平,三月之期已近,此番前往盈輝堡,還要注意別誤了時日。”洛埋名看了眼出神的洛望平,“好心”提醒。
洛望平立刻點頭:“當然。”
就這樣,次日一早,洛望平便帶着洛昭言并幾名洛家莊的族人乘船離開了洛家莊。
雖說洛家莊位于西域,氣候幹熱,但洛家莊所在卻是一處大水源,鄰近一個名為金翠洲的綠洲,綠洲的另一頭,便是西域最繁華的城鎮之一——盈輝堡。
洛家世代居于此地,盈輝堡中最大的商行便是洛家所有,洛家更有一支專門的商隊來往于西域與中原之間,買賣貨物,并将中原的絲綿、糧食帶回西域。
因此,洛家在西域的名聲很旺,雖說最近幾十年因為某些原因,洛家略顯落寞态勢,但其商行仍然在運作。
這次前往盈輝堡,洛望平便是要将這商行着力經營起來。
洛昭言是第一次出來,跟着洛望平到了盈輝堡,立刻被這邊所見吸引。
和洛家莊偏向中原風格的建築不同,盈輝堡的建築均為西域特色,來往行人也都是西域的服飾為主,洛昭言覺得新鮮,東張西望地好不高興。
洛望平和洛家商行的老管事說明了來意,還未細談,轉頭就看到洛昭言迫不及待想要跑去一邊人群那兒的樣子。
“昭言想看便去看吧。”洛望平疼愛地說,當然也不忘囑咐兩名夥計跟着,以免洛昭言跑丢了找不回來。
得到爹爹的允許,洛昭言立刻高興地跑了過去,一飽眼福。
“這位……是小少爺吧?”老管事看着背着大刀的洛昭言一路蹦跳過去,問了洛望平一句,“小少爺年紀雖小,看起來卻是聰慧俊秀。”
洛望平一愣,也沒有立刻否認,只是笑了笑:“那是昭言。”洛昭言因為近日習武,便穿起了最輕便的武服束起頭發,乍一看的确容易被誤認為小男孩,“管事,前幾日你所說之事,我已仔細想過,然而商行現在還沒有能頂上你的人,希望你能再留兩年,替商行再培養一名新管事出來。”
“可是……家主,我确實年歲已大,只怕力有不逮……”老管事有些猶豫。
“無妨,我這次挑選來的人本身都有經驗,管事凡事都可以命他們去做。”洛望平立刻讓一并跟來的洛家族人對管事行禮。
看着這幾個小夥子,老管事終于還是松了口,答應洛望平再留兩年。
交代好了商行的事,洛望平松口氣,正打算去尋洛昭言,卻看到原本被派去跟着洛昭言的一個夥計跑了回來:“家主,小少爺他出了盈輝堡,往金翠洲去了。我找了人一路跟着,立刻回來彙報。”
“什麽?”洛望平一驚,“快帶我去!”雖然有洛家莊時常清理,金翠洲附近并無匪類或者妖魔,但想到洛昭言這還是第一次出來,洛望平就禁不住擔心。
昭言,你可別出什麽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周一了,更新……咳,盡量保證
第 4 章
金翠洲,得名于其美麗的景色,整片綠洲圍着一片水源生長,滿是翠綠的樹木和不知名的小花。其中又以黃色的小花數量最多,每年春夏秋三季,入目皆是生機勃勃的景象。
綠洲的中央為瘦長形的湖泊,是自洛家莊水源在此彙聚而成。
這道水源無進無處,兩百多年來卻從未幹涸,稱得上是西域一代的奇跡。沒有人知道,這是洛家人在兩百年前将九泉之一熱海束縛在此,才形成的水源。
洛昭言得了洛望平的允許,将盈輝堡晃了一圈,最後還是被路上只來得及匆匆看一眼的金翠洲景色吸引,帶上一路揣着的紙筆,就興奮地出了盈輝堡,來到金翠洲找一處湖畔草坪,端坐下來。
一路跟着洛昭言的夥計在一旁看着,沒敢打擾這位“小少爺”。
洛昭言自知自己若是跑遠,洛望平一定着急,尋的也是能見着盈輝堡大門的地方,附近零星點綴着幾間不知作何用處的木屋,還有大大的翻車立在那兒。
她挑的是轉了一圈覺得最好看最喜歡的景色,從旁邊搬來一塊木板放在地面,将紙一攤,擺好紙筆就專心致志地畫了起來。
那洛家商行的夥計見洛昭言并沒有到處亂跑,總算松了口氣,也有湊上去替洛昭言來往于水邊,取水研磨。
太陽日漸西下,不知不覺,天邊染起一抹紅霞,洛昭言終于從專心致志地繪畫中回神,拿着筆仔細看了看自己畫出來的東西。
那夥計也湊上去瞄了眼,忍不住對這洛家的小少爺驚嘆了一把,看小少爺也才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背着那麽一把比他還高的大刀不說,沒想到這作畫的本事也不錯,若是他家那只曉得玩的小弟那筆,只怕全是一團團的完全看不出是啥吧?
“少爺,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回盈輝堡吧?家主也該着急了。”看洛昭言還琢磨着畫,洛家商行的夥計在一旁提議。
洛昭言聽他竟然稱呼自己是少爺,剛想糾正夥計的稱呼,突然從一旁樹叢那兒傳出細碎的聲響。
洛昭言立刻站了起來,将之前因為跪坐放置在一旁的大刀拿在手中。
夥計本沒發現什麽,倒是被洛昭言這一連串的動作驚了一下,跟着看向那邊樹叢。
樹叢安安靜靜的,沒再有其他動靜。
過了一會兒,夥計才遲疑地看向洛昭言:“少爺,那邊沒東西啊,你這是?”他的聽力遠不如洛昭言,沒發現之前樹叢那邊的異響。
洛昭言像是個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沒急着收回動作,只是微微側頭對夥計說:“你能幫我把畫小心拿起來嗎?”
“啊?”夥計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好、好!”他被這一驚一乍地弄得心裏有些發毛,立刻過去将畫小心翼翼地撿起,樂得洛昭言能早些和他回盈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