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福禍難測
陸嘯天追尋司馬玉娟與張頂天一連七日,音信皆無。這日夜半,陸嘯天滿面風塵孤身回府來,行至門前,不禁大吃一驚,只見朱門貼封上鎖,府中死氣沉沉,無絲毫人氣。他呆思了片刻,翻牆入府,找遍所有的房舍,未見到一人。他苦思不解,悄悄出府趕到禦使府,見到的同樣是一把鎖,他不禁心急如焚,又匆忙趕到李府悄悄找到李曦茜的秀樓,見尚有燈火。飛身落足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李曦茜正自坐在桌旁發呆,聞的敲門聲,回頭問道:“是誰?”
陸嘯天輕聲道:“李師姐,我是嘯天。”
李曦茜忙起身打開房門,叫他入室。
陸嘯天入門急問道:“師姐,衙門出了什麽事?”
李曦茜嘆了口氣道:“你總算回來了,楊國忠接到密報,告你冒名科考,欺騙君王,并且私赦群賊結黨營私,居心叵測。皇上大怒,下旨抄了你的府邸,另外還下旨緝拿你呢!”
陸嘯天面色慘變,道:“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失敗了,都怪我太大意了。上官姑娘和婉兒是不是被抓去了?”
李曦茜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她們與你的小女兒都被我事先救出,藏在我家裏。”
陸嘯天心中萬分感激,抱拳一禮笑道:“多謝師姐相助!”
李曦茜道:“師弟太客氣了,我們是同門,幫助你是應該的嘛!哎!對了,玉娟師妹在哪裏,為什麽沒與你一起回來?”
陸嘯天面現愧色,道:“娟妹引着張頂天一路南下,我随後打聽着,追趕了四天,沒有一點音信,我只好先回來了。”
李曦茜道:“如此看來,娟妹不會有什麽危險,待她擺脫了張頂天,自會回來的,師弟不要為她心急,還是想想眼前的事吧!”
陸嘯天點了點頭,道:“對了師姐,不知葛禦使府為何也上了鎖?”
李曦茜道:“聽說葛大人醉酒罵了平盧兼範陽節度使安祿山,被其奏了一本,皇上大怒貶他去範陽做了金判,六日前就起程了。”
陸嘯天怒道:“真是個昏君,這麽一點小事就将個朝中重臣下貶了。”
李曦茜道:“此事已成定局,你就不要為此多想了。你現在已被全城通緝,打算怎麽辦?”
陸嘯天道:“我先去看看婉兒她們再說吧!”
李曦茜道:“那好我帶你去見她們。”
這是忽聽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冷地道:“沒用地東西,整天圍着一堆女人轉,你随我來。”二人一驚,連忙出門,見樓下一個黑衣人招了招手,向東奔出府院。
李曦茜道:“是什麽人?”
陸嘯天道:“不知道,是找我的,我去看看。”飛身跟了上去。
李曦茜不放心他,道了句“我也去。”随後跟上。
那黑衣老人身法疾快,陸、李二人使盡全力才勉強跟上。三人一前二後由東城門越出,奔至樹林邊。
那黑衣老人突然停下,轉過身來道:“丫頭站一邊去。”
李曦茜雖然不喜歡他的稱呼,但敬他是前輩,依言走開幾步停身一株大樹下。
黑衣老人看着陸嘯天,冷冷地道:“你小子就是陸嘯天吧!”
陸嘯天道:“正是晚輩,請問前輩尊姓高名?”
黑衣老人道:“你不必知道,用你的震天掌法打我。快!”
陸嘯天道:“前輩,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動武?”
黑衣老人冷哼一聲,道:“啰嗦,看劍。”
話音未盡,一道寒光随着他寬大的衣袖掠出,直取陸嘯天面門。
陸嘯天見他來真的不得不出劍相應,“當當當”連接他三招,最後一下,陸嘯天猛覺手臂一麻,長劍脫手而飛。他大吃一驚,連忙後退數步,運功使出震天掌,一招“氣吞山河”,“嗚”一股勁風直取黑衣老人上身,黑衣老人不躲不閃,左掌迎着擊出。交睫間,“砰”一聲大響,黑衣老人原地未動,陸嘯天一聲痛哼飛摔出三丈多遠,嘴角流出血來。
李曦茜驚呼一聲“嘯天”。飛身進前将他扶起,急問道:“嘯天你怎麽樣?”
陸嘯天強忍傷痛,道:“我沒事,師姐不要急。”
“哈哈哈哈”,黑衣老人仰面一陣大笑,道:“好,不虧是大師兄教出來的徒弟,骨頭還夠硬,老夫就是你二師父陸雲龍,馬上過來磕頭。”
陸嘯天聞聽心中歡喜,連忙起身走近他雙膝跪地,道:“弟子叩見師父。”
陸雲龍道:“好,起來學劍法,那個臭丫頭滾遠一點不可偷學。”
李曦茜對五龍怪客早有耳聞,毫不動怒,道了句“晚輩遵命。”走進樹林在一棵大樹下靠坐,還真想看看陸雲龍的武功有什麽驚人之處。
陸嘯天起身。
陸雲龍道:“老夫傳你‘飛天雪劍’劍法,你要注意看好,下面老夫先演練一遍。”語畢,他身形随着一道寒光直射上半空,“唰唰唰”,蕭響的劍氣打破了寧靜的夜幕,只見劍光,難尋人影。漫天劍影中,時而出現一朵銀花,真好似飄飄飛雪之中,飛花閃耀。陸、李二人不禁看的呆了。
陸雲龍一套劍法練罷,飄身落地,道:“你小子聽着,這‘飛天雪劍’共七十二式,限你一夜間學會,過了今夜,老夫可沒空再教你。”
陸嘯天道:“弟子明白,弟子蒙受師恩,只此一夜便已心滿意足。”
陸雲龍道:“那好,現在開始。”輕舞長劍,一招一式地演示起來。陸嘯天定睛注視着他的姿勢,緊跟着學。
李曦茜背靠着樹幹看了二人一會兒,不由得又想起秦賀來,胸中一陣酸流翻湧,煩亂難當,沒心思再看下去。起身提劍向林中漫步,不知走了多遠,反正聽不到了陸嘯天二人的劍蕭聲。她毫無目的地走着,前方忽然傳來人語。她心中一驚,定睛望去。但見前方不遠已到了官道,路邊的風雨亭中,模糊見得三個人。她心裏納悶:“這麽晚了,是什麽人在幹什麽?”懷着好奇的心理,又走近了一段,隐身在大樹後,暗視傾聽。
只聽一個黑衣人道:“這小妮子可把咱哥仨想苦了,這次希望能在長安得到她。”
白衣人道:“我鐵家三狼看上的女人,還沒有一個得不到的,這個小妮子實在是讓咱哥仨費盡了心思。”
灰衣人道:“咱哥幾個玩了幾十年的女人,哪個也趕不上這‘漓江九妹’誘人,只要能得到她,再苦一點也值得。”
“鐵家三狼”是江湖上有名的淫賊,李曦茜也早有耳聞,聽了三狼的對話,暗道:“不知那‘漓江九妹’是何樣的美人,能令三狼窮追不舍……”忽然一陣疾風吹過,“噗嚕嚕”,吹得她的長裙一陣蕭響。鐵家三狼耳尖目明立刻發覺。
“白狼”鐵秀歷喝一聲:“什麽人?”三狼相繼縱身向她撲來。
李曦茜本不想露面,但此時被人發覺,只好挺身而出。三狼一字排開立足丈餘外,六只貪婪的色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黑狼”鐵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擡手揉了揉,道:“你是漓江九妹?”
李曦茜見他認錯,心裏很高興,暗想:“看來我也不比那‘漓江九妹’差多少……”冷冷地道:“閣下錯了,‘漓江九妹’這四個字本姑娘初次聽聞。”
“灰狼”鐵飛淫笑道:“看來長安這地方盛産美女,三更半夜到此也能遇上,不知姑娘芳名怎稱?”
李曦茜道:“爾等不配知道,告辭了。”轉身欲走。
鐵秀閃身攔住去路,笑道:“姑娘慢走,我想姑娘還不知道我三兄弟的脾氣吧!像姑娘這等美人,豈能容你如此走脫。”
李曦茜冷笑一聲,道:“爾等好大的狗膽,敢打本姑娘的注意,是不是想去地府報到了?”
鐵雲狂笑一聲,道:“小丫頭還挺硬的,我鐵家兄弟的鐵砂掌可比你硬地多了,不想皮肉受苦,趁早乖乖地伺候三位大爺吧!”
“放屁!想死本姑娘就成全你。”李曦茜怒罵一句,“噌”,寶劍出鞘,玉腕一翻,一道銀芒直取鐵雲面門。
三狼暗道:“好一把利劍……”鐵雲擰身閃開,右手疾抓向她手腕。緊接着鐵秀出指點向她後背要穴、鐵飛出掌拍向她左肩井穴。
李曦茜見三狼聯手齊上,心中大怒,罵了聲:“無恥!”右臂疾縮,撤回長劍一招“芙蓉遮日”,逼退鐵雲,随即疾削向鐵秀手腕。同時左腿向後疾踢向鐵飛的小腹。這連環三招快到極點,三狼都被逼退。緊接着她身形疾轉,猶如一陣旋風,寶劍揮出三道銀環,分別向三狼頭頂罩下。她身懷輕功絕技,在一瞬間使出這連環的招式,三狼誰也沒看清她是什麽樣的姿勢,已覺劍氣逼近。慌忙向後疾退開丈餘,鐵飛向後疾退過猛,“砰”撞在一棵樹上,樹幹不過小碗口粗,被他撞得向後一仰,“嗚”,又猛地将他彈了回來。
李曦茜不待他雙足着地,踏進一步,“刷”,一劍疾刺向他前胸。
鐵飛身體正向前疾撲,見利劍刺來,吓地面色慘變,魂飛天外。慌忙間雙腿一扭,硬将身體向右轉了一圈兒,“哧”,右肋被劍刃刺了一道口子,血腥飛濺。他不禁痛哼一聲摔落于地。開始三狼還想拿活的尋開心,如此一來哪還敢小看她。鐵秀、鐵雲施展開鐵砂掌,一左一右向她雙肩拍下。兇猛地掌風迫的她秀發飄揚,她将寶劍往後背一順,雙足點地縱起丈餘高,雙腿左右一分踢向二狼的面門。
二狼一掌落空身體正自前載,慌忙向後疾仰頭,她的靴底緊擦着二狼的鼻子尖踢過。此時鐵飛趁她雙足未着地,大叫一聲縱起四五尺高,右掌疾拍向她後背。
李曦茜聞得掌風逼近,身體向前一跟頭載出兩丈多遠,飄身落地。只稍慢了一點,臀部被他的指尖掃了一下,火辣辣地疼痛。她心中好鬧,立刻縱身疾攻向鐵飛。
四人如若單打獨鬥,三狼明顯不是對手。但三狼聯手拼命,誰勝誰負就很難說了。交睫間,李曦茜一劍疾如星火般地刺到鐵飛胸前,鐵飛奮力旁閃,立足未穩,李曦茜第二劍又已疾削向他腰間。他再想躲閃已不及,“噗”,軟肋中劍,一聲慘叫撲倒于地。就在李曦茜長劍削中他的一瞬間,鐵秀與鐵雲四掌疾拍向她肩頭和後背。她所使得一招劍法,身體是向後微仰的,她想躲開二狼的四掌必須身體向前才行。如此一來她便躲閃不及,後背實實地挨了鐵秀一掌。她不禁一聲悶哼載出兩丈多遠,扶樹站穩,只覺胸中熱血翻湧,一口鮮血到嗓中,她硬憋一口氣咽了回去。為的是不讓三狼看出她已受重傷。她暗自運功壓住胸中的劇痛,心裏明白此時決不能倒下去,萬一倒下去,自己的一生就在今晚結束了。右手緊握寶劍,雙足點地縱起,使出“芙蓉劍法”中,從不輕易使用的七招殺手劍,一片寒光劍影向二狼罩下。二狼見數十條劍影撲面而來,一時間難辨虛實真假,慌忙向後疾退。哪知退的一面正是實的一面,剎那間,“噗噗”兩聲,二狼同聲大叫向前撲倒在地,每人後背一條六七寸長的血口子,幾乎深到脊梁骨,血湧如泉。二狼忍痛爬起,連同鐵飛一道飛步逃入路北樹林,很快便無影無蹤。
李曦茜已沒有餘力追趕了,內氣一松,“噗”,噴出一口鮮血,一陣頭昏眼花險些倒地。她忙擁寶劍拄地站穩,運功調息了一下,将寶劍還鞘,右手抱胸,身子搖搖晃晃地向南由來路返回。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她暗自鼓勵自己,不能倒下去,一定要見到嘯天師弟……
半月西下,東方欲曉。陸嘯天在陸雲龍的指導下整整學了一夜劍法,到天明他竟然學會了五十二式。因他與陸雲龍對掌受了內傷,體力很弱,只累的他汗水濕透了衣衫,腹中饑餓難當,頭眼昏花,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陸雲龍收起長劍,冷冷地罵了句:“沒用的東西。”飄然離去。
陸嘯天仰面躺在地上,大喘了一陣粗氣,凄然地笑了笑道:“真是個怪老頭,哪有你這般教徒弟的,若不是我命大早被你折騰死了……”他正自低語,忽聞一聲輕微的呼喚,像是在叫他的名字,接着“撲通”一聲,似有人摔倒。他心裏一驚,忙用長劍拄地站起,搖搖晃晃地舉目四望。突見李曦茜倒在林邊一動不動。
“李師姐你怎麽了?”他急問一句,一股急勁奔到近前撲倒在她身邊。見她面色蒼白的吓人,雙目緊閉,唇角留有血跡。連忙用盡全力把她扶坐起,自己盤膝坐在她背後,雙掌按在她背上,以自己微弱的內力為她拼死療傷。這種不顧自己生命安危的救人之法,恐怕除了多情的他,再也不會有人如此去做。他本來就身體虛弱之極,用盡全力也沒能堅持到她醒來,便昏倒在地。沒有了他的撐扶之力,李曦茜也仰身倒在他的身上。雖然他未能為她清除胸中淤血,但已将她一條命從鬼門關奪了回來。她的臉色已不再那麽難看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她幽幽醒來。睜開雙目見東方彩雲層層疊疊,太陽快出來了。胸中隐隐作痛,使她不禁雙手抱住胸口。忽覺頭上熱乎乎地一起一伏,心中一驚連忙扶地坐起。轉頭見陸嘯天昏迷在身邊,不由得雙頰緋紅:“我怎麽躺在他身上……”細一看他的臉色不像是在睡覺,猛然想到他一定是為她療傷,消耗內力過多所致。忙伸手推着他,呼喚道:“嘯天你醒醒,嘯天……”
陸嘯天幽幽地緩了口氣睜開雙目,借她扶力坐起,兩人同時要開口問對方話,結果誰也沒說出來。相互呆了一下。
陸嘯天首先道:“師姐,你怎麽會受傷的?”
李曦茜運功壓下心中一陣劇痛,将事情的緣由告訴了他。
陸嘯天道:“原來是鐵家三狼,以前聽說過這三個賊人的名號,難道他們來長安就是為了那個漓江九妹?”
李曦茜道:“不錯,聽他們說那個‘漓江九妹’非常美,特意由江南追蹤而來的。”
陸嘯天笑道:“三狼看上的人肯定醜不了,不過我覺得她再美,也不可能勝過師姐了。”
李曦茜笑了笑道:“看你坐都坐不穩了,嘴還不老實,我們該怎麽辦,不能總是待在這裏吧!”
陸嘯天道:“我是通緝犯,此時是不能回去的,師姐先回去吧!叫婉兒給我送些吃的來,等晚上我再進城。”
李曦茜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往林子裏躲一躲,別被官府的人看見,我會盡快回城叫婉兒來的。”
陸嘯天點頭嗯了聲,二人相扶着站起,李曦茜提劍回城。
陸嘯天目送她走遠,搖晃着身子走入林中。在一棵大樹旁坐下,閉目調息。少時,一生陰沉沉地冷笑自耳邊響起,他心神一顫,睜開雙目,見“假書生”張頂天立足三丈外。
張頂天冷視着他道:“好極了,現在有了你就不怕降服不了玉娟姑娘了,鐘大人你是乖乖地随在下走呢!還是在下捆你走?”
陸嘯天扶樹站起,冷冷地道:“姓張的,你将我師妹怎麽樣了?”
張頂天道:“那個鬼丫頭,整個一狐貍精,大爺若是能将她怎樣,哪還用來找你小子,少廢話,快随大爺走。”
陸嘯天聞此言心中稍安,冷冷地一笑,道:“在下豈是任人宰割之輩,久聞假書生大名,今日在下倒要讨教幾招。”
張頂天冷哼一聲,道:“真是不知死活,你現在站都站不穩,憑什麽與張某過招,未免太兒戲了吧!你想死我也不會在此時讓你死的,随我走。”身形前撲雙手疾抓向他的雙肩。
陸嘯天自第一眼見到他,便打算已死相拼,有了拼命的念頭,全身不知由哪裏來的一股力氣,“噌”,猛地拔出寶劍,一道寒光疾削向他的手腕。
張頂天沒想到他還有這般力氣,險些中招,連忙收臂扯身。
陸嘯天一連攻出十幾劍覺得林中多有不便,縱身奔向林外。
張頂天緊随其後,二人翻滾着奔出樹林,落身官道旁,厮殺一處。
陸嘯天只是憑一時之氣,一股急勁,與他拼殺。時間一久,他便逐漸不敵,全身虛汗淋漓,氣喘籲籲。
張頂天見他動作緩慢,冷笑一聲,飛起一腳,“啪”踢中他的手腕,他手臂一麻寶劍脫手落地。“撲通”,他相繼癱倒在地。
張頂天冷視着他,道:“你小子這麽不老實,在下就讓你嘗嘗我大手印毒掌的滋味。”語畢,出掌惡狠狠地拍向他的前胸。
陸嘯天坐在地上集中全部的精力等待着最後的一擊,眼見他一掌擊來,心中暗道一句:“娟妹、婉兒來生再見吧!”大叫一聲,雙掌使出一招“頂天一柱”,迎着他一雙毒掌猛擊出。交睫間,“砰”地一聲大響,二人同時痛叫出聲。
張頂天飛摔出五丈餘遠,吐血而昏。
陸嘯天坐着滑出兩丈多遠,倒在路邊,鮮血如泉水一般由口中冒出,當場便如同死人一般。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上官明珠與仲孫婉兒騎快馬奔出城門,照李曦茜所說找到陸嘯天休息之所,沒見到陸嘯天。二人焦急地找遍了林裏林外,依舊一無所獲。停身古道邊,轉首四望。
上官明珠道:“怎麽會沒有呢!會不會是被官府的人發現了他?”
仲孫婉兒急的直想哭,雙目含淚,道:“如果真是那樣可怎麽辦呢!”
上官明珠道:“婉兒,你先不要急,我們回城打聽一下,也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麽遭。”
仲孫婉兒嗯了聲道:“那我們快些回城吧!”
上官明珠點了點頭,二人相繼上馬,疾奔回城。入城行至一家妓院門口,突見一個華服青年由幾個官兵擁護着出來。
上官明珠不禁看的呆了,良久她突然喊了一聲“韓秋雨……”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那華服青年也呆了一下,随即臉色大變,冷冷地道:“你是何人?怎麽知道本将軍的名字?”
上官明珠身體不禁有些發抖,朱唇輕顫着,雙目盯着他道:“韓師兄怎麽如此健忘?才幾年不見,就不記的我這個在杏花嶺孤守的師妹了?韓秋雨,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韓秋雨有些惱羞成怒,喝道:“哪裏來的瘋婆娘,再不走開,別怪本将軍不客氣,滾開!”
幾個官兵拔出腰刀,揮舞着罵道:“瘋婆娘快滾開!這位乃是安節度使大人的乘龍快婿,豈是你這婆娘胡喊亂叫的人,快滾!”
上官明珠對他的話仿佛未聞,依舊看着韓秋雨,道:“秋雨,你真的就如此絕情嗎?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相守五年啊!你……”
韓秋雨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舊事,進前揮手“啪”,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并非上官明珠躲閃不開,而是她不相信他會真的打她。粉腮火辣辣地疼痛,立刻紅腫起來。傷心氣憤使她不禁昏厥過去。
仲孫婉兒閃身進前扶住她欲倒下去的身子,急呼道:“明珠姐,明珠姐……”
韓秋雨冷視她一眼,同官兵揚常而去。
仲孫婉兒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明珠姐,你怎麽會喜歡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她又連呼數聲,上官明珠才幽幽醒來,雙目一睜淚如雨下。
仲孫婉兒忙勸道:“明珠姐,這種男人不值得你愛,忘記他吧!”
上官明珠擡手拭淚,凄然一笑道:“沒事了,我早想到他會如此對我的,我們快回去找茜姑娘打聽嘯天的下落吧!”
仲孫婉兒嗯了聲,扶她站穩,将馬缰遞給她。
上官明珠雖然說沒事,可淚水還是不住的留下來。她強忍着胸中的傷悲,上馬先行。
仲孫婉兒緊随其後,二人疾奔回李府。
李曦茜正自房中養傷,得到陸嘯天失蹤的消息,急忙去找父親問尋。上官明珠與仲孫婉兒室中相侯,
少時。李曦茜回來。
仲孫婉兒急問道:“茜姐,李大人怎麽說?”
李曦茜道:“官府沒有找到嘯天,并且經貴妃娘娘的說和,皇上今日早朝已經撤回了通緝嘯天的聖旨。”
上官明珠道:“既然如此,官府這面我們就不用擔心了,可是嘯天究竟是去哪了呢!”
李曦茜道:“此時定有蹊跷,嘯天不會一個人走的,莫非是巧遇了故人?不對,他明知道你們會去找他,不會自己離開的……”
仲孫婉兒急道:“那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這可怎麽辦呀?”
李曦茜面現憂容,道:“我們只能再出城找一找了,也許能找到什麽線索。”
上官明珠道:“那好,茜姑娘你還是在家養傷吧!我和婉兒再出去找找。”
李曦茜道:“我沒事了,一快兒去吧!”
仲孫婉兒道:“你臉色還不太好,不要去了。”
李曦茜道:“我真的沒事了,快走吧!”先行出門,二女見她執意要去,只好相随出門。
三人快馬行在街上,偏偏又遇見閑逛的韓秋雨帶着十幾個官兵,騎馬橫沖直撞過來,吓地街上百姓四下亂跑。
仲孫婉兒一指韓秋雨,道:“茜姐,就是他負了明珠姐。”
李曦茜剛聽她說起上官明珠挨打的事,心中正有氣。冷視一眼耀武揚威的韓秋雨,道:“明珠姐,你看着,我替你出氣。”沒等上官明珠言語,她已飛身急撲過去。
韓秋雨見他持劍撲來,大吃一驚,回手自腰間拔起金簫,“當”的一聲擋開她一劍,縱身下馬與李曦茜盤旋于街上。丁丁當當拆了十數招,被李曦茜一劍刺傷右腕,将金蕭奪了過去。緊接着被她飛起一腳,踹中前胸,飛摔出幾丈遠,落地抱胸吐血。
衆官兵呼喊着進前将他扶起,一個官兵頭目沖李曦茜喝道:“大膽的丫頭,你敢打安節度使大人的女婿,真是找死。快把她拿下去見安大人。”衆官兵正欲一哄而上。
李曦茜冷冷地道:“爾等不要自讨苦吃了,本姑娘是李相爺的女兒,有本事叫你們的安大人去找我爹吧!”語畢,轉身走近上官明珠,伸手遞上金蕭,道:“物歸原主吧!免得被那小人糟踏了。”
上官明珠所使得金簫雕着鳳,韓秋雨的金簫雕着龍,這一雙龍鳳金簫本是一對,是金簫門祖傳之物。
上官明珠雙目含淚,接過金簫道了聲:“謝謝!”催馬先行。
李曦茜與仲孫婉兒明白她心裏不好受,沒再多說什麽,上馬相随。
衆官兵被李林甫的名頭吓住了,誰也沒敢阻攔三女,匆忙架起韓秋雨回去醫治。
李曦茜、仲孫婉兒、上官明珠三人出得城來又是一番苦尋,依舊沒見到陸嘯天的蹤影。李曦茜後悔把他一個人留在樹林裏,連着急帶剛與韓秋雨動武運功引發了內傷,此時不禁又吐出血來。二女大驚連忙扶她上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