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魏炔沒有掙紮,眼睜睜地看着孫秀才大步離開。

他只是低着頭,心中滿是憤恨,“都沒有問人家的聯系方式,說什麽贖回來啊,真是個大騙子。”所以說,他這是又被背叛了嗎,真是不可饒恕啊。

有些事情是不能夠試探的,孫秀才沒有放棄自己,只是因為那個時候他手頭寬裕,并且那個價碼沒有打動他罷了,可是如今一百兩就可以試探出他的底線了。

果然,不論是在哪個地方,只要價碼足夠,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想要試探,然後證明對方對自己是多麽的好,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想法。

車廂內光線昏暗很多,魏炔瞪着一雙小眼睛也沒有看清楚什麽,不過他知道裏面只坐着一個少年,不過,雖然獅子大開口将自己買了下來,可是魏炔卻感覺到他對自己的興趣根本就不大,而是單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任由魏炔在車廂裏胡亂蹦跶,他也沒有說什麽,見狀,魏炔不由膽子更大了些,他站立在桌子上低頭開始吃糕點,覺得嗓子有點噎住了,他還想要去喝茶水,不過被攔住了。

“真是不懂規矩。”他的新主人發話了。

魏炔憤憤然地蹬了腿,往桌子上一躺,什麽都不想管了。

原本就打算被賣出去之後就找個機會飛回去找孫秀才的,他還要繼續報恩呢,再說了跟在孫秀才身邊也覺得很安全,可是現在,他只想着飛回去報仇。

說是報仇,其實并不恰當,畢竟孫秀才曾經救過他一命,如今也算是恩怨兩清了。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麽報仇的事情。

只是,單獨地待在這裏的話,魏炔到底還是不甘心。反正這人對自己管的也不嚴,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機會飛走的。

肚子上突然遭受了攻擊,魏炔吓了一跳,卻原來是新主人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魏炔翻了個身,不讓他繼續碰下去。

他身上的毛才堪堪漲齊,表面覆蓋了黑白色不同的羽毛,可是內裏還是那軟嗒嗒的絨毛呢,那手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肉了,那感覺真是非常不妙。

“真是軟啊。”少年大概也是懵了,他怔怔地看着手指,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觸感中回過神來,随後他一把撈起了魏炔,不顧他的掙紮硬是将人放在了雙手中,仔細開始研究起來。

魏炔大怒,這種隐私都要被人研究透徹的感覺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他拼命的瞪着眼,蹬着腿,可是完全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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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救命。”他氣惱地喊出聲來。

不料卻是讓對方更加感興趣起來,“果然會說不少話呢,真是稀奇,不錯不錯。”

魏炔大呼要遭,他竟然一不小心成功引起了這少爺的注意,還不知道他在打着什麽主意呢。不行,必須給趕緊逃走。

馬車咕嚕嚕地往前行駛,等到停下來的時候,魏炔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立刻逃走,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個精致的鳥籠。

籠子外面落了闩,魏炔仿佛一下子就被關進了監獄一般,開始撲騰起來,他将小腦袋擠到籠子的縫隙中,嗷嗷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主子,這鳥買的挺值,但是真的要放過那姓孫的嗎?”車夫是個寬厚的壯漢,他垂着手,恭敬地對着少年說道。

少年仍舊在笑眯眯地看着掙紮的魏炔,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急,不急,現在将他打死了有什麽用呢,說不定還會冒出來一個姓王的、姓李的。再說,你不覺得等到自以為跑到高位再拉下來會更好嗎?”

車夫也點頭贊同,“不錯,這一次我們有了防備,諒他也做不出什麽來。”

這是什麽意思啊,他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話,魏炔往外擠的動作停了一瞬,卻還是聰明地繼續進行了起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腦子裏還在想着,孫秀才其貌不揚,出身普通,怎麽就能夠和這人扯上了關系呢,再從之前的經歷來看,很顯然,孫秀才并不認識他們啊。

車夫很快就退了下去,那少年繼續打量着魏炔,慢悠悠地說道:“不要做無用功了,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中,就別想着逃出去了。”

魏炔才不理會他的威脅呢,這話很明顯是在說孫秀才呢。

所以,他還是要想方設法逃離出去的。這個人,明顯有些不正常了,說不定就是個瘋子啊,真是太可怕鳥。

少年拍了拍手,很快一個侍女就端上了一個托盤,上面擺着新鮮的食物和飲水。魏炔看着擺到眼前的食物,還是沒有客氣的,他喝了一口水,但是看了看白亮亮的小米粒,還是忍不住覺得憋屈。

但是肚子還是挺餓的,孫秀才那個時候太窮了,他只能夠跟着喝粥。

魏炔用尖尖的嘴巴叼了一粒小米,又啪的吐了出去,憤憤的說道:“生的。”他才不要吃生米,絕對不能夠。

那米粒恰巧落在了少年腳邊,他低頭看了一眼,随後慢慢說道:“看來姓孫的将你胃口都養叼了,也罷,我會讓人給你捉點蟲子回來的,你就等着吃肉吧。”

魏炔驚呆了,仿佛已經看到蠕動的青蟲、白蟲擺在了他的面前,他頓時就洩了氣,只能夠低頭喝水,然後又用嘴巴沾了水開始梳理他的羽毛,心頭卻是在考慮離開的法子了。

他的眼睛不經意地掃過了那門闩,不過是連着兩次,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還好他運氣比較好,那少年不知道接到了什麽消息,突然就離開了,只留下精致的鳥籠挂在屋檐下,既然正主已經離開,那候在一旁的侍女也得了空閑,忍不住逗了魏炔一會,見他沒有什麽反應,這才泱泱地離開,畢竟主子的積威猶在,可不是她們敢妄動的。

事不宜遲,眼見着沒人守着了,魏炔幹脆利落地跳到籠子另外一邊,用嘴巴開始打開門闩,這個門闩構造并不複雜,如果是人手的話,一下子就可以打開,可是換了并不是那麽靈活的嘴巴,魏炔只能夠幹着急了,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魏炔的啄啄啄之下,門闩終于松動了,魏炔抓緊時間吃了幾口米粒便于補充體能,随後又胡亂喝了兩口水,這才從小門旁邊擠了出去。

随後他翅膀一扇,大咧咧地飛過了圍牆,随後就不見了蹤影。

少年回來之後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轉頭去看那籠子,果然已經被打開了,看來他真是低估了這鳥雀的能力了,還是說,那姓孫的果然還是有些邪門的,難道說該是他的東西就不能夠被破壞嗎,少年陷入了沉思。

直到他的下屬走了過來,這才冷下了臉色,“晚上就吃麻雀吧。”

“啊?”林大,也就是之前的車夫愣了一下,不過他也很快就注意到了空空的鳥籠,這才應道,“屬下這就去捉,一定會給主子準備一串烤麻雀來。”

少年聲音更冷了,“不,誰說要吃烤麻雀的?”

林大有些不解,難道主子不是因為那麻雀的逃跑而發怒的嗎,所以烤麻雀有什麽不對?

“來一碟炒雀舌,要爆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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