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位超規格的存在看上。

只能說,有些人的邏輯正常人理解不能,南鐘離被選上,純屬流年不利,該着倒黴!

這就好像天有不測風雲,鳳凰主宰現在就到了要抗住旦夕禍福的時候。

“梅蘭!”

此時多少也意識到事情不對頭的南鐘離緊張的抓緊把手上的寶珠,糾結着幾次想要離開,可全被強行按捺了下去,他現在不怕別的,不怕隕落,更不怕天啓境的存亡毀滅,他怕就怕在梅蘭被自己卷入到這風波當中。

“快走吧。”

南鐘離抓住胸前垂落的長發呢喃自語,“走的越遠越好,本就是我強留你的,回去妖界,那裏才是安全的地方!”

戒指上的大顆寶石閃爍美麗的華光,他的容貌本就榮華萬千的筆墨難以形容,珠寶的富貴支配點綴他的尾羽,不及他的美色三分。

可是此時他一改驕傲,眼帶愁緒的模樣,立時變幻出了另外一種風情。

兩人連心,南鐘離這邊兒心情憂郁,梅蘭怎會察覺不到?

坐落在森林中的碧色潭水,無數靈線在水底深處凝聚起磅礴的力量,她本是這靈線的主人,有操控的權利,可到了一個“雞子”即将成型的時刻,她手中臨時的管理權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坐視局中人兀自發展。

不得不說,這讓梅蘭心情不悅,小天地中的“變故”已經足夠多了,連這最後的結局都超出掌控,這枚“雞子”可能會在成型的瞬間報廢,也可能會變成難得的極品!

原本沒有溫池舟的插手,這枚“蛋”沒有意外會是上等的規則之卵,可有了他的插手,憑空多了許多風險。

極品的規則之卵,确實難得,可是冒着風險去消耗創造一整個世界的材料,那就不是簡單等價交換,許多不受把控的意外最終會決定雞子的品質。

盡管梅蘭對他的擅做主張很是不滿,但她和南鐘離不同,她連“看”都沒去看已經離開任務世界的溫池舟,沒有實力就算惱恨也毫無意義,不如安安靜靜旁觀這世界即将成型的時刻。

然後在這一切歸于終末,再從終點處誕生的剎那,自己能領悟到多少,這就看個人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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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規則之卵十分難得,見證一個世界毀滅到新生的過程也同樣稀有。

有這樣的機會在前,哪怕是梅蘭這等修為深不可測的妖族,也不願花費時間去生氣而白白錯過時機,浪費大好的機緣!

時間就在三人的不理不睬中逐漸過去。

湖泊中的靈線如同呼吸一般發射着靈光,碧綠色的水潭在此時此刻好像一大顆琥珀,将這無窮星光的景象凝固在這一個剎那。

終于,有一道仿佛小雞破殼的細微動靜從水潭中傳來,梅蘭目光一凝,然後就是光芒無窮無盡的從水池中迸發出來,恐怖的好像一個小星辰爆炸的力量凝縮到池水當中。

光芒沉寂,梅蘭睜開剛才反射性閉起的眼睛,只見水池已經變成光流似的存在,清澈的碧翠褪色成銀芒,光流化為實質。

梅蘭伸手入水,捧起的不是水,而是一捧光。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你們怎麽就沒想到女主是修士,沒理由男主就是土著啊!

陳靖澤可以看穿程珺婳的外表,已經是在暗示他不是本地人的身份了!

啥也不說,被我忽悠到的給個評論呗!(甩頭)

102、當天地變色

一百零六

大豐王城的廢墟當中, 女屍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飛快變強, 剛才還是合體境,眨眼間就要邁入渡劫期的門檻。

“不行!不能讓她繼續下去了!”

神秀臉色大變,身形變幻, 仿若一道流光飛矢, 轉瞬吞沒數百米之間的距離,徑自前往戰場中心。

随後跟上的兩人雖然不解,卻也隐隐約約意識到了什麽。

“放開我。”流螢仙子拍拍馮曉環住自己腰部的手, 沉聲說道:“我恢複的差不多了。”說完不理馮曉懷疑的眼神, 身形如花型移,衣袖袍擺優美的回旋擺動,襯得她風姿卓越, 美麗的不可方物。

這是留仙派法門的核心奧義, 無處不美!

一名合格的留仙派弟子,你可以是個弱雞, 但絕不能不精致, 不美麗,不豔光四射!

流螢仙子作為門中翹楚, 顯然精通此道!

馮曉目送她儀态萬方的消失在視野盡頭,神色略帶啞然,然後以憂愁的目光看向遠方,好似有說不出的心事在那雙深眸中湧動。

“哎——”

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向君華與女屍之間的戰鬥級別逐步上升,聲勢浩大, 神秀感到之時,正是兩人交手,氣勁對沖,天地變色的關鍵時機。

作為覃越澤的二重身,本身也優秀到足稱妖孽,神秀的眼力當然不差,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果決下手。

“我來助你!”

向君華目光閃爍,雙方掌力雄渾提升,周圍靈氣湧動恍若海潮拍岸。

神秀掌中佛光影影倬倬,千般幻影,萬般法相彙集這一掌。

他殘留的餘力之多,叫緊随其後趕來的二人大驚失色。

馮曉驚愕:“這臭和尚居然還留了一手!”

流螢仙子也是猶疑不解的緊兒。

大家都是沒有靈氣消耗的小可憐,憑什麽你神秀這般持久?

“轟——!”

兩人出手具是驚天動地,遑論此時聯起手來。

風壓湧動,天色異變,驚鴻雷聲貫徹天際彼端。

女屍的境界被二人聯手死死卡在跨越渡劫期的那個瓶頸處,黑發狂亂,氣勢暴漲,任憑魚死網破的狂氣節節攀升卻奈何不得這兩個狡猾的家夥。

一雙利爪瘋狂揮動,任憑指甲削金斷玉,落到神秀身上卻連護體聖光都破不開來。

“嗷!”

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女屍血紅着眼睛,讓怨恨流淌成河。

由怨念強行灌注提升的屍體盡管堅不可摧,在心髒被向君華剜出來後,也不得不黯然腐爛成普通的白骨。

“砰——”

倒向地面,摔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距離宜妃死去将近二十年,她的屍體總算塵歸塵土歸土,回歸安寧。

“呼呼——”神秀艱難的喘着粗氣,胸口一起一伏,一聲端莊正氣的佛門高徒用出那最後一擊後,已然維持不住自己波瀾不驚的形象,冷汗滲出脖頸,他苦笑着伸手把這一層汗水抹到掌心,神色凝重不已,頓了頓,呼吸平順下來,他方沉聲道:“消耗比預計的要多,接下來動手的情況恐怕不會很理想。”

向君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注意力正集中在女屍的心髒上頭。

只見肉塊一樣躍動的心髒,哪怕離開軀體的支撐仍能自如活動,血液從血管一樣的地方流出來,卻在接觸在空氣的瞬間變成黑色的氣體,黑紅色的脈絡包裹肉塊的整體,偶爾露出幾條淺粉色的□□,像是被詛咒成永生不死的不祥之物。

“這東西還有什麽作用?”

只一眼,流螢仙子就厭惡的退後兩步,拉開和向君華之間的距離。

向君華聞言,輕輕搖頭。

“這是一個考驗。”

“考驗?”

“你們就不奇怪嗎?怎麽說這裏也是天啓境之主安排的考場,可是我們這些起點不一的考生卻連減員的人都沒有,這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優秀?”

流螢仙子剛要張嘴,“難道不是嗎?”就聽見馮曉口吻冷寂,說出的話叫人心底一沉。

馮曉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像是這時他就能理性的沒有被劫後餘生的喜悅沖昏頭腦,向君華一提,他更是立刻反應過來,比所有人的心思都要細膩。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以我們入局時的狀态,還沒有優異到能毫發無損的通過那些大人物們安排下來的考驗,或許有人有那個能力被主宰另眼相看,可我們這些人的表現顯然夠嗆。”

“……”流螢仙子面沉似水,她也想到自己連合格都算不上的第一關。

神秀則是想起自己僞物的身份。

一路打醬油到現在的馮曉扁扁嘴,不知是喜是悲的說道:“也許換成別人,到這裏就應該境界破碎,大家重回雷音山道場。到時候賞的賞,罰的罰。可是你們看看周圍,我們還被困在這裏,寸步未動!那麽解釋只有一個——”

流螢仙子等人順着他的語氣朝四周看去,心頭驟然發緊。

“我們還沒有脫離考驗。”

他們還在大豐王宮的廢墟之中,環境一點兒沒變,證明馮曉說的不錯。

這個秘境沒有将全部的面貌展露出來,意味着他們還沒有真正通過考驗!

“這怎麽和顆洋蔥似的,剝掉一層還有一層,沒完沒了!”

寂靜的夜幕下,一道憤怒的女聲高昂的回蕩在半空中,流螢此時一點兒仙子的氣場都沒有,動作粗犷的跌坐在地上,秀美的臉上滿是疲憊,再看看他們這一圈人,哪個不是榨幹了最後一點兒靈力,這個時候哪裏還有什麽力氣,去繼續探索真相?

流螢仙子可謂說出了每個人的心聲,幾人無不是狼狽不已,這種狀态下不管遇上什麽都不是一件好事。

馮曉理解的點點頭,但他還是繼續說道:“八成我們之中有人被大人物們看上了,不然沒法解釋這個不正常的難度。”

流螢仙子呲了呲牙,她累得懶得去研究這個,反正她現在就想休息,哪怕就剩最後一口氣,她也不想動彈!

神秀想了想,朝他們之中最有可能被大人物盯上的那個人問道:“向公子,你又是怎樣想的?”

“我?”

向君華總算把落到心髒上的視線分給了他們,“我的看法是,如果你們再不做好準備,這顆心髒消失的時候,大家都會被團滅。”

“什麽!”

情勢變化的猝不及防,事到如今,大家隐約意識到他才是破局的關鍵,想當然的不會忽略他語氣微妙的告誡。

流螢仙子憤怒的爬起來,一對長袖拍打的虎虎生風。

“啊啊啊啊啊——!!”

氣的不想說人話!

神秀嘆氣:“稍安勿躁,那麽——”他朝向君華遞去詢問的視線,“此話何來?”

向君華一言不發,只舉起握住心髒的手。

之間噴灑出黑氣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成粉末,黑黝黝的齑粉融入到空氣中,形成流沙一般的景象往四面八方擴散。

等到心髒完全消失之後,向君華方在衆人愕然的矚目中,給出最後回答,昭示着此乃最後一次絕境。

“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這由野心與邪念呼喚而來的無盡怨念。”

換言之,任務名正式更改為淨化這方天地之中存續至今的無窮怨恨。

确定自己的真正任務後,壓力一時仿佛大山,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然而沒給他們抱怨或者後悔的機會,怨念如黑沙,自四面八方無窮無盡的奔湧過來,天空本就深邃遼闊,卻也在不知不覺布滿這些黑色的砂礫,凝聚成如墨一般深沉幽暗的景象。

一時間,視野全部都被這黑色的流沙之海填滿,他們再也看不見除彼此以外的東西。

頭頂影影倬倬浮現出來的天象只停留了半刻,就被徹底覆蓋。

然後在黑暗的天際勾勒出一道道線條,最後形成一具巨大,卻由黑色砂礫形成的巨大骷髅首。

衆人凝神看見它的那一瞬,無聲咆哮響起,心靈震懾頃刻間激蕩神魂,使靈魂深處感到一陣被萬劍穿透的劇痛。

“啊!”

流螢仙子是三人中最虛弱的那個,盡管她逞強裝作無事的模樣,此次過後,她立刻倒在地上再起不能,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除她以外,馮曉與神秀也是眉間緊蹙,心髒不正常的劇烈跳動,血脈偾張,好像□□随時會炸開,靈魂不受控制的飛入骷髅首的口中。

那些看似軟弱無力的流沙,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擴張泛濫,仿佛将整個視野中的世界都變成黑沙墨流的邪異領域。

骷髅首又在這時吞吐一口氣,龍卷黑風形成貫通天地的數根支柱,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又好像變成與整個世界為敵。

難以想象,這還是經過兩次消耗後展露出的威勢!

若無向君華與神秀聯手将女屍逼到臨界點,刺激她不斷吸納,消耗天地怨念,又花費大量精力,将兩方戰力始終維持在極限對比的範疇中。

終于在女屍突破到無可匹敵之前,以超越對方0.1強度的實力,将她消滅幹淨。

确保怨念被最大程度的削弱,又沒有讓事态脫離自己的掌控,制造出一頭無敵的僵屍王,橫行無忌。

這等□□無縫的計劃,到底有多少交流是通過默契互相傳達過去,又花費多少精力方能收獲此等優異的戰果……

兩個人可以說是進行了巅峰程度的合作!

可光是如此還不夠,原本以為足夠了,可看到真正的敵人展露出獠牙後,衆人的心情沉重下來。

他們想的還是太樂觀了。

黑沙以無可匹敵的速度将他們幾人重重包圍,身影頃刻間消失在墨流的海洋。

心髒這枚打開副本的鑰匙,也在短短十幾秒的靜滞後完成了倒計時。

大豐王城從一座廢墟,變成一顆漆黑色的巨蛋。

巨蛋破殼,出世的會是一頭何等恐怖的妖魔?

長安城外,一間在黑夜中點亮燈火,靜靜看守人間無量的寺廟,始終念誦着禪聲。

一棟朝廷大員的宅邸下,修建不足兩年的地宮正在靜靜崩塌。

黑暗中,不同于夜色與墨流的靜谧之間,隐約有一聲佛號傳來。

“阿——彌——陀——佛——!”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心好累,我的肚子也好疼,可惡的大姨媽……!!

103、妖界五人将

一百零七

“是時候了!”

自始至終沒有真正出面将自己隐藏在異空間中的花揚, 一出手就是殺招。

仿佛薄紗一般的墨色自潭水周邊飄蕩開, 如同錦鯉尾鳍一般的景象,它們如有意志一般向中心彙合,也可以說, 這些看似不多的黑色正在迅速同化潭水中的光流。

當墨色濃郁到可見, 一聲清喝自水中央響徹。

梅蘭:“還不動手!”

強烈的光流立刻奔瀉而出,鎮壓潭水中的墨色液體,清冷淡泊的女聲正是打響戰争的第一聲號角。

五位妖族大将對視一眼, 默契的分散開來。

其中一名頭生牛角, 身材魁梧的妖将,仰頭大喊。

“哞——!”

強大的力量在他周圍掀起劇烈的聲浪,向着四面八方推進過去。

“這裏!”

耳鳍突出透明, 長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衣裳仿佛琉璃一般從朱紅往透明色漸變,流光溢彩, 好似水中精靈的同伴在閉目半刻後迅速鎖定位置, 幾乎和她的聲音一前一後出現的是一杆重錘!

錘型粗犷,布滿蠻荒時代流傳至今的古老咒符, 沉重的黑鐵色大錘撞擊地面,能感受到一股股蠻力透過錘子向着地下擴散,形成仿佛龍卷一般的風暴,切割大地,分離土石。

地底傳出痛苦的哀鳴,裂縫向四面八方擴散。

但在更為超然的視覺中, 這一錘敲擊的絕不是肉眼可見的土地,而是視覺無法捕捉的世界壁壘。

重錘的任務非常簡單,在牛角妖将打草驚蛇之後,朱衣妖将負責索敵,而使用戰錘的妖将在找到敵人位置的那刻,以大力氣将它逼迫出來!

三名渡劫期的妖族大将聯手,效果清晰可見。

一片虛無的空氣中,一個皮球大小的空間被排斥出來。

它原本和異境融合的很好,甚至瞞過了這方天地的法則,但是它隐瞞的再好,被三名主宰級別的妖将從外界聯手,也不得不主動脫身。

它剛出現,三人立刻向着它出現的地方順義離去,比他們更快的是早就做好準備的另外兩人。

當這個被擠出來的皮球空間在現界穩定住,一個和它大小相似,卻由無數花藤編制而成的花球突然出現,然後在它反應不及之時,猛然飛撞上去!

皮球立刻從原地消失,被抛到空中,原地出現的女神金發碧眼,長發中不過指甲大小的小小花苞緩慢綻放,空氣中一片春天的氣息。

妖将花彩!

她出現的速度不慢,可以說是極快,但是比她更快的那個卻是在她出手之前就呆在天上守株待兔。

輕薄的雲霧隐藏其身,只在“皮球”飛上來之後,一只如雲似霧的潔白手掌猝不及防的出招,纏繞在球身上的薄薄雲氣硬度可比傳說中的玄晶秘鉄,這種專門産自雲天境的奇異雲霧,正是雲傾妖将自身修煉而出的一種奇異物質。

皮球被這些霧氣纏住,相信一時半刻是沒辦法脫身了。

後面相繼趕來的幾人确定雲傾已然得手,不約而同的做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偏好朱紅的妖将朱衣細白的手指拂過薄薄的耳鳍,半透明的紅色好似琉璃寶玉一般潔美動人,随着手指的動作輕輕顫動。

花彩最後一個趕到,就聽見此人充滿傲氣的宣言。

“真是浪費時間,我要回去了!原本以為被長老們重視的是怎樣一個厲害的家夥,結果根本沒有反應就被我們拿下,哼,長老們看來也開始跟不上時代了!”

說完,朱衣轉身就走。

作為這一代最有天賦的五人之一,花彩頭疼的想道:“她确實有耍脾氣的資本。”

“朱衣!”

悶悶的聲音像是從粗犷的嗓子裏傳出來,但他剛放聲咆哮了一波,會如此嘶啞也是應當的。

花彩剛這樣想,朱衣已經不耐煩的回頭,用一雙細虹的眼珠輕蔑的嘲笑道:“怎麽?大個子,你難不成是想和我打一架?”

“朱衣!長老要求我們如果抓住妖界叛徒牡丹花王,需要合五人之力帶回妖界,你如果擅自離開,該如何向長老們交代?”

“大個子,我還用不着你管!你以為你是我們之中最強的那個嗎?”朱衣一副無理取鬧的模樣,但有心人能看出她确實是手癢,所以不惜挑釁也要發洩體內這股嗜戰的欲望!

雲傾妖将來到花彩身旁,一頭長發在發尾處形成煙霧般的模樣,雙眼閉合,眉心一枚六角形的水晶襯得他的眉眼越發脫俗純淨,皮膚極白,幾乎就仿佛天上的雲霧一般,衣衫輕薄,飄在天上,有若天人執雲霧而望日,兩手細長,托着那枚仿佛皮球一般的異空間,氣度沉穩大方,是他們所有人中最可靠的那一個。

花彩看見他過來,下意識的嘀咕了句。

“不去阻止朱衣真的好嗎?”

沒想到雲傾淡然反問:“你覺得朱衣打得過牛莊?”

“但就這麽放着?”

“吵一吵有利于感情發展,況且朱衣日日不離珠海,和他人隔絕的修行方式,我亦是不贊同許久。”

“呃……”

你是我們的媽嗎?

花彩望天,做無法理解的模樣。

她很難理解,雲傾為什麽能把他們這些放外面各個老不死的修士當自家兒女一樣關心愛護,連朱衣平日裏的心态都考慮到位。

認真的,我哥都沒你對我關注的多!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看眼雲傾手裏的球體,心情複雜。

“想看看?”

雲傾像是對自己的小妹妹一樣舉起手裏的東西,好像根本不在意這玩意兒的危險性,也或許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擁有極端自信,所以花彩就看到他像是逗自己一樣,把皮球放在自己跟前。

“聽說他和你有關系,但你是怎樣想的?”

我?

花彩仔細想了想,複雜的滋味沒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雲傾雙眸閉合,卻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用另一只手揉揉她的頭。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想了,時間會将那些不該存在的褶皺撫平。”

花彩扁扁嘴,不知怎樣形容心裏的滋味,幹脆轉移話題,雖然自己是所有人中最弱的那個,剛大乘期,可其他幾人無不是合體境,渡劫期的精英。

就這五人小隊中,自己一個大乘,朱衣與牛莊分別是合體後期,已經分別創造獨屬于自己的天柱宇宙,而剩下的這兩人。

雲傾,渡劫中期,修有一個大世界,萬觀太初。

刑天,渡劫中期,修戰争大世,麾下小世界無數,随時可點兵點将一戰太初。

聽形容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人,實際上也是如此。

刑天幾乎是在打出那一錘後就一言不發,孤僻的站在一旁,完全按照雲傾制定的計劃去做,不多做,不少做,無形中将自己排斥在他們五人之外。

連最後收尾之時,也僅僅是比花彩早過一步。

到了這時,他的态度已經表現的不能更鮮明了。

花彩不禁問道:“剛才刑天大哥是能和咱們兩個一起趕過來的吧?”

雖說計劃中,由朱衣牛莊刑天三人索敵控敵,自己兩人則是在目标出現後立刻找到目标,然後迅雷不及的出手,将之可能的反擊壓制下來。

這原本是最穩妥的安排,可是以刑天深不可測的實力,他那一錘下去,依舊有着游刃有餘追上他們兩個的實力。

然而他沒來。

他就那麽不喜歡你嗎?

仿佛聽出花彩未曾說出口的潛臺詞,雲傾含蓄的笑道:“他是害羞了。”

正在側耳偷聽的刑天:“……”

害你媽的羞!

花彩也是無語。

“雲傾哥哥就因為你這樣,刑天大哥才煩你就差直接跟你動手。”

說得對!

刑天站在和他們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暗指點頭,覺得小丫頭懂自己!

誰知雲傾一本正經的摸摸小丫頭的頭,溫潤端靜的答道:“那是你的錯覺,我反而覺得刑天他一直想和我喝酒,不過礙于面子,不好意思過來罷了。我們同是妖界中的精英一代,正是人類口中的兄弟姐妹,世上理當沒有比我們更親近的人,所以刑天他才不會和我動手,那全是他人錯誤的理解。我一直相信我們親密的不分彼此,回頭我就找他好好聊聊!”

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花彩覺得自己頭頂正有一滴大大的汗流下來,她差點兒就要耿直的戳破雲傾哥哥的自欺欺人。

或者在刑天爆發之前,準備好滅火道具?

然而正好這個時候,梅蘭傳話來打聽情況。

“你們拿下他了沒有?”

心魔石中,傳來梅蘭冷徹的聲線。

這語氣喪失了絕大部分的溫度,幾人察覺到不妙,聚集過來,由雲傾開口回應。

“自然,行動很順利。”

“不對!”

梅蘭突然擡高音量,厲聲否定道:“小心,他沒有那麽好對付!”話音不等消散在空氣中,心魔石就被動的斷掉聯系。

水潭這邊兒,梅蘭沒有去看失去靈力的心魔石,視線落在潭水中晦澀不明。

只見水池中心一點兒光流湧動,除此之外,黑如濃墨的水滴聚合起來,轉瞬之間就好像可以将這唯一的光明吞沒。

在妖界五位大将行動之時,這墨流突然暴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污染了大片銀白水色,哪怕有梅蘭護持,白色的光流也只能退居在她身下,維持一片狹小的領地。

黑白色的對比之間——

白的越發光明純澈,

黑的宛若深淵暗獄。

梅蘭神色凝重,終于将手伸入水中……

另一方面。

梅蘭的警告讓五人神色變化,性情豐富如朱衣,嘴裏嘀嘀咕咕,眼裏時不時閃過好戰的光彩,沉穩如牛莊則面色難看,似乎很不想接受完美的結果中出現意外。

刑天一言不發,冷酷的維持造型。

花彩的注意力則是放在雲傾手中。

這些人再難維持先前的輕松神色,經過梅蘭這一遭,他們紛紛意識到剛才的行動中其實隐藏多麽大的漏洞。

不,應該說,他們誰也沒見過花揚,又怎麽知道,這個“皮球”就是花揚藏身的異空間呢?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頭頂上的天空悄無聲息的出現波浪般的痕跡,正推搡着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流血流的想死,卧槽,我還失眠的厲害,死了死了……

104、把你頭打飛!

一百零八

“察覺到的太晚了。”

好像失望具現化形成的哀嘆, 回蕩在每個人的耳旁, 靈力漸開的細小漣漪朝着遠方擴散成洶湧的潮汐,天空仿佛海面一樣湧動。

不知過去多久,極纖細的花莖從空間中探出頭, 一朵碩大無比的花苞與花莖連接着徐徐綻放, 頓時花香彌漫,每個人都嗅到這股雍容華貴的濃厚芳香。

牡丹。

每個人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這花香的來源。

世上唯有國色牡丹才有如此強烈濃郁的香味,不張不馳, 不嬌不傲, 天香國色,自古以來就被定為神都之花。

哪怕在另一個世界,牡丹也在衆花之中擁有不低的地位, 可與它較量的, 分別是昙花一現,西湖蓮花, 冬雪寒梅三種。

四種花皆具備成就花王尊位的潛力, 然而在幾千年前,花王由牡丹花揚接掌之後, 帶來的不是妖界期待的繁榮,而是妖族修士隕落三分之一的災難。

看到這花,就等同看到牡丹王的真身。

接下來的發展也确實如此。

一朵朵碩大無朋的花苞探出漣漪,赤足花衣的青年坐在花苞上現身。

僅一眼,花彩就認出他是自己的哥哥花揚!但是其他人的表情難免訝異,衆所周知花妖的姿容一直是妖界第一, 然而這個曾作為牡丹王君臨妖界的男人,卻沒有印象中的美豔妖異。

普通的面貌不如想象中的驚豔,容色随着時間的流逝确實越發華美動人。

一颦一笑充滿了寫意流芳的風情,而在他眼睛下方,額頭上,細小的紋路構成獨特的妖紋,将他高貴大氣的特殊氣質增添三分邪異的神/韻。

側坐在花苞的底端,一條腿自然垂落,潔白的腳跟一下一下輕點着細嫩的花瓣,腳趾的色澤與花苞尖端的嫩粉極為相似,倒是花朵的色彩越是接近花揚坐的位置,色彩越顯素淡。

明黃色的下端在嫩粉色的襯托下宛若純白,他的另一只腳踩在上面,仿佛渾然一體。

花揚就這樣抱住膝蓋,側臉壓在上面,維持這個無害的姿勢,失望的凝視着他們。

然後雲傾等人聽見他說道。

“這就妖界如今的底蘊嗎?你們是來逗我發笑的吧?”哈?

心情豐富如朱衣已經誇張的瞪大眼睛,鮮烈宛若明火的惱怒自眼中一閃而過,她怒極反笑。

“哪裏來的小角色?先前縮頭縮腦的找不見人,這會兒終于出來了,倒是沖姑奶奶我大放厥詞!牡丹王花揚嗎?本姑奶奶不怕告訴你,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是我朱衣的主場!”

話音落,翩飛的朱色衣裙如同利箭一般分隔空間,濃豔的顏色頃刻間潑墨出一條長虹。

朱衣動手的速度非常快!

她可以說是所有人中最為果斷的那個,瞧見花揚的一瞬間,她就意識到計劃出現意外,他們已經沒法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包抄對方的全部退路,那麽要想将他帶回妖界只剩下硬碰硬這唯一方案。

朱衣動手之後,其他人想通的速度也不慢。

刑天手持巨錘,下手最是趕路,一錘砸向空氣,只見空間頓時出現無數裂紋,這力量之大,竟是直奔花揚所在的方向,比先走一步的朱衣還快!

“哞——!”

性情敦厚的牛莊好像發狂的公牛,狂吼一聲,沙包大的拳頭大力揮舞,一左一右的空中出現靈力的漩渦,他從中各自掏出一把兩米高的戰斧!

憨厚的有些俊氣的臉一轉頭就變成了粗狂的牛頭,足有成年男子手腕粗細的牛角鋒利無比,瞳孔鎏金色,眼底深黑紋,黑金色的眼睛極大,充斥着濃烈的戰鬥意志。

轟隆轟隆——

他狂奔着向花揚沖去。

花彩望着花揚的方向心情複雜,多年不見的哥哥總算現身了,可惜一見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候。

半點兒不信這個老哥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花彩,動手就是殺招!

腦袋大小的花球從空氣中跳躍到她手中,砸在空間上留下圈圈漣漪。

花藤編造出來的球體上理所當然的長滿花苞,現在她要像是春之女神一樣令它們綻放。

戰場中,濃郁的牡丹香味中,突然出現另一種格格不入的溫暖氣味。

花妖對自己以外的授粉氣息最是敏感,擡眼看去,一顆巨大如同太陽的花球從天而降。

“哦?”花揚輕咦一聲,擡起手,點在花球上面,一整個世界所擁有的萬鈞之力,竟然就這樣被他輕描淡寫的阻止,強烈的風暴從手指接觸到的地方爆發開來,瞬間将這塊被選為戰場的森林攔腰截斷。

幾人閉起眼睛等狂岚退去,風暴過後,唯有在樹林邊緣的一些榉樹勉強存留下來,其他的樹木無不是慘遭毒手!

大地上無數年歲過百的古老大樹倒塌兩斷,樹根穩穩的紮入地底,前不久還高聳的樹冠則會在不久之後腐爛在地面上。

造成這一切的花揚朝下手不留情的花彩微微一笑。

“進步了啊,可光是這樣可不行,‘世界’哪裏是用來砸人的?這麽粗糙的用法……呵……”

花彩睜大眼睛,剛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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