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閻忱?”常健站起身,直到閻忱走到他面前,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你這什麽表情,不認識了?”閻忱心說自己外貌變化應該不大才是,長高了點,身材變厚實了些,五官更加深邃淩厲,但整體變化不大,沒有到認不出的地步。
倒是常健,這些年估計在國外沒少逍遙,即便是在燈紅酒綠的環境下,也能看出他氣色不佳。
常健盯着閻忱看了好一會兒,逐漸笑開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說:“哈哈哈,沒有,哪兒能啊。”
“我就說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肯定不一樣,你哪兒能真和我生氣呢。”
生氣?生什麽氣?常健不是剛回國嗎?自己這麽閑得慌嗎?跨洋和人吵架。
閻忱頓時心裏有點不舒服,同樣是二十八歲,林漳忙得腳不沾地,自己成天游手好閑,這些天在家他把自己這些年拍的作品都看了一遍,總數并不多,平均下來一年勉強能夠有一部電影。
這也就意味着他空閑的時間不少,林漳每天那麽忙,自然沒有時間陪他,那他在做什麽?
“來來來,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個,不醉不歸!”常健高興地拽着閻忱坐下。
“你,去陪閻少。”常健指着身旁的一個公主說。
公主含羞帶怯地看向閻忱,起身要坐到他身邊,閻忱眉頭一皺,“我不用陪,你陪常少就好。”
常健怔了怔,猛地一拍後腦勺,“看我這記性,我叫經理給你送幾個少爺過來,保管幹淨。”
“不用。”閻忱有點憋火,在他的記憶裏,自從上大學後,基本很難得和常健這幫人出去玩,他們知道自己家教嚴,開竅晚,就算出去玩,也是去賽車一類,現在大家都是奔三的人,早就見慣了酒.池肉.林,只有閻忱還停留在二十歲,不僅對這些公主少爺不感興趣,還異常排斥。
他以為常健出國時自己還沒結婚,便擡起手提醒道:“我結婚了。”
“這有什麽,家花哪有野花香,你小子別和我裝,誰不知道你可會玩了,前不久不是才和一個小演員看夜光劇本上了熱搜嗎?”常健用手肘戳了戳他,擠眉弄眼地問:“那小演員滋味怎麽樣?我看他腰細屁股.翹的,要不是我只喜歡女人,我都想嘗嘗了。”
常健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劈得閻忱六神無主,“我……我和別人看夜光劇本?”
“是啊,你小子該不會不記得了吧,上個月的事啊。”常健看他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立即掏出手機搜給他看。
“你看看,這些都是你的藍顏知己們,你的粉絲還給他們排了順序。”
閻忱一把搶過手機,随手劃了兩下,什麽“閻導夜會小鮮肉”之類的标題一抓一大把,而且每次對象都不同。
“男人嘛,大家都懂的,沒什麽。”常健拍拍他的肩膀說。
“林漳就是給你家打工的,沒你哪有他現在啊,他難不成還敢管你?照我說你還是太善良了,喜歡就讓他跟着你,睡膩了随手就能扔,何必傻乎乎的和他結婚,現在多睡幾個小明星而已,網上成天罵你出軌渣男。”
“其中說不定還有林漳的手筆,你心思單純哪兒玩得過他啊,他十幾歲就敢勾-引你,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他就是貪圖你家的錢,哥哥當初勸你,你非不聽,還和我鬧掰了,現在知道哥哥說得是對的了吧?”
常健話音剛落,就迎面挨了一拳頭,随着“哐當”一聲巨響,他的背撞上玻璃桌,酒水散落一地,閻忱猶如一頭發狠的豹子,提起常健的衣領,将人重重地掼到牆上,“你他媽再滿嘴噴糞試試”
“閻……閻忱,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了……”常健從國外回來,看到網上閻忱的緋聞滿天飛,不禁幸災樂禍地想,看吧,他就說哪有不偷腥的男人,當初閻忱為了一個林漳和自己鬧翻,不準自己說半句林漳的壞話,好像多深情似的,結果幾年過去,還不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閻家地位顯赫,他當然願意不計前嫌和閻忱玩,實在不知道閻忱這是發什麽瘋,居然還這麽護着林漳那個鄉下人。
在這些人眼裏,閻忱和常健是朋友,對于他們倆突然打起來的狀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怎麽回事?”
“怎麽打起來了?”
一群人趕緊沖上去勸架,應該說是勸阻閻忱停止這場單方面的毆打,常健被他打得鼻青臉腫,還打掉了一顆牙齒,滿嘴的血看起來有些滲人。
閻忱被帶出去,給他打電話那人,擔驚受怕地安撫他的情緒,畢竟是他把閻忱約出來的,閻忱沉默着不說話,眼瞳黑沉,他一米九的個子站在那裏,便自帶一股壓迫感,更別說正生着氣。
“你先陪一會兒閻少,我去看看常少的情況。”那人被喊走,叮囑一個相貌清秀的青年道。
閻忱的胸脯重重起伏着,陷在自己的情緒中走不出來,并不知道身旁站着一個十九歲左右的青年,溫溫柔柔地和他說話。
“那邊好吵,發生什麽事了?”齊褚州剛談完生意從包間出來,身後跟着他的秘書。
“好像是有人打架。”秘書說。
齊褚州對此不感興趣,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有點猶豫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往前走了沒幾步,他忽然停住腳,半眯起眼睛望着不遠處的兩人,“那是閻忱?”
秘書探頭一看,的确是閻忱,閻導的臉非常有名,他的粉絲數量堪比當紅流量,只可惜雖然三天兩頭就能看見閻忱的緋聞,卻很少看他發微博,除非有新電影上映,否則基本不上號,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因為他的臉粉他。
“應該是。”秘書也有點驚訝,居然會在這裏遇見閻忱,不過當他看見閻忱身邊那個清秀的青年後,便了然了。
“啧啧啧,一個月前還和那個羅姓小演員吧,這麽快又換了一個。”秘書感慨道:“他家那位也是可憐,一開始聽說閻導英年早婚大家還很惋惜,結婚這麽多年也沒将人帶出來過,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藏得這麽好,是有多拿不出手,我看根本不想承認對方吧。”
“別說了。”齊褚州眉頭緊皺,聲音冷硬。
秘書吓了一跳,心說齊總今天怎麽這麽反常。
外界不知道閻忱的先生就是鼎業集團的林總,可齊褚州這個林漳的大學同學卻是很清楚,林漳那麽好的人,竟然被閻忱這樣糟踐。
他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大步往外走去,交代秘書,“把合作公司改成鼎業,我們願意降低五個百分點。”
“啊?鼎業太難競争了,齊總,我們之前選的萬峰雖然不如鼎業,但勝在穩妥。”秘書不明白齊總為什麽要突然改決策,選鼎業太冒險了。
齊褚州停下腳步,神情嚴肅地說:“做生意本就是高風險高回報,只尋求穩妥,遲早會被市場淘汰。”
“就這麽定了,我和鼎業的林總有點交情,先約他談一談。”齊褚州說着便拿出手機,調出林漳的電話號碼,大拇指在按鍵上空懸空十幾秒才按下去。
閻忱把常健打進醫院的消息很快便傳進林漳的耳朵裏,他不得不推掉早晨的會議,給閻忱打電話。
“我在家呀,林漳你想我了嗎?我好想你。”閻忱黏糊糊的話語,讓林漳到嘴邊的責問,又給咽了回去。
“我等會兒回去一趟,你在家等我。”林漳還是打算親自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揉了揉眉心,林漳疲憊地挂斷電話,将手裏這個項目做完,他就準備将工作交接出去,到時候自然也必須告訴閻父閻母,他和閻忱離婚的事情,鼎業是閻家的産業,既然他已經和閻忱離婚,自然沒有再賴在這兒的理由。
“東西還是沒有找到嗎?”林漳朝秘書問道。
秘書搖搖頭,“車內車外都找遍了,沒有。”
林漳拜托秘書去車裏找閻忱的離婚證,但秘書告訴他,車裏并沒有,這幾天林漳也在醫院,家裏找過,都沒有找到閻忱那份離婚證,那是去哪兒了呢?
心裏記挂着事情,林漳走到家門口,看見進進出出的工人,吓了一跳。
“這是在做什麽?”林漳側身走進去,閻忱正指揮着工人們換新的家具。
“林漳,你回來啦。”閻忱滿臉笑容地走上前牽住他的手,“我不喜歡之前的裝修,就重新選了家具,你看看好不好看?”
聽到閻忱的回答,林漳全身倏地一冷,靈魂像是被抽了出去,他渾身發涼的同時又從心底鑽出将人理智燒毀的怒火,這個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是當初他和閻忱商量着購買的。
沙發買的很大,因為閻忱在他耳邊說,想要在沙發上和他肆意瘋狂,臺燈是他們在國外度蜜月時,偶然遇見的,上面有兩個小人兒剪影,閻忱說很像他們倆。
家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承載着他和閻忱這些年來的記憶,他和閻忱離婚以來,因為閻忱失憶,他并沒能太深切地感受到他們倆已經離婚的事實,可今天閻忱将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換了一遍,他驟然感到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令他難以呼吸。
這會兒已經是春天,草長莺飛,林漳卻好似墜入深冬,他的心髒結了冰,流不出滾燙的熱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05 20:59:58~2020-08-06 20: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皇甫秋雨 1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