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纏綿癡戀:強勢總裁虐寵妻
001 做好避孕措施
北城,初夏。
一陣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過透亮的玻璃窗,驚醒了床上酣睡的女人。
搭在深灰色毛毯上的指尖微動,白童惜掀開眼簾的同時,酒店套房自帶的浴室間跟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裹着浴巾,渾身冒着水汽的高大男子。
餍足的目光略略掃過白童惜那張标志的臉蛋,孟沛遠慵懶低緩的開口:“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她怔了一會兒,抱着毛毯坐起身來,幽幽的說:“……記得。”
昨晚在酒吧裏的借酒消愁,再到後來迷迷糊糊撞進了某個人的懷抱,直至最後兩人在酒店內的抵死纏綿……
記憶的片段斷斷續續地湧入白童惜的腦海,每一幀都在提醒着她酒後失身的事實。
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童惜,以為是想賴上他,孟沛遠面無表情的續道:“昨晚,我以為你是陪酒女。”
白童惜忍不住揚起秀眉,浏覽了下男子壯碩的身材,笑得冷豔:“先生,看來我們的想法很一致,我以為你是男公關才睡的你。”
孟沛遠漆黑的眸一眯:“既然大家都是你情我願,那麽現在一拍兩散,想必小姐應該也沒意見吧?”
她漂亮的眼珠子朝門口的位置一轉:“先生,請随意。”
白童惜灑脫的态度叫孟沛遠神情一凝,如果不是看見被單上沾着的血,他簡直要懷疑她其實身經百戰。
昨日,是孟沛遠回歸北城的第一天,夜裏,他被朋友約去泡吧,沒想到從包廂裏出來時正好被一個喝得醉懵懵的女人給纏上。
他本無心于情事,卻被女人波光潋滟的一眼撩得氣血上湧,再加上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慫恿,頭腦一懵,回過神的時候已是一夜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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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着歡愛過後的氣息步入浴室沖涼時,孟沛遠想過用錢把這個一夜情的對象打發了,沒想到,人家醒來後連提都沒提要他負責這件事,甚至還巴不得他快點走。
看來,他真的是太久沒回北城了,連他是什麽身份對方都不知道,不過,不排除這個女人是在故意裝傻的可能。
深深看了眼膚若凝脂的白童惜,孟沛遠喉結一滾:“記得自己該怎麽做吧?省得彼此日後麻煩。”
白童惜唇角笑意不改,眼色卻流露出點譏诮:“謝謝提醒。”
懷上陌生人的孩子?呵,她可沒有這個興趣。
談妥後,孟沛遠大喇喇地站在白童惜面前穿戴起來,一雙眼睛略帶挑釁地睨着她。
他就不信了,在清醒的狀态下看到他的赤身騾體,她還能表現得跟方才一樣淡然。
事實上,白童惜還真不能。
她迅速垂下眼,頰邊騰起兩朵嫣紅。
見此,孟沛遠眸光一暗,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側臉與側頸看,她的唇瓣微腫,雙頰染着紅暈,僅僅只是這樣,他居然很有再次壓倒她,品嘗她紅唇滋味的浴望。
面對自己的反常,孟沛遠有些不悅的攢起眉,沒一會兒,他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甩門離開了酒店套房。
他一走,白童惜立刻懊惱地咬了下唇瓣:“摸也摸過了,做也做過了,有什麽不敢看的。”
腰酸背痛地爬起身,進浴室收拾完了自己,白童惜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床單上留下的血跡後,不就是一層膜嗎?咱是新時代女性,沒了就沒了吧
出酒店的時候,驟雨已經停了,這給出行的人們帶來了方便。
左顧右盼,在馬路對面發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白童惜走了進去,片刻後,當她再出來時,手上捏着一瓶擰開過的礦泉水。
擡手,對了下表,白童惜焦急地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一頭紮了進去:“師傅,到泰安集團,謝謝。”
白童惜乘坐出租車剛離開,不遠處,一身灰色西裝的俊逸男子從角落邊緩緩走出,停在了藥店門口。
他先是打了個電話,随後推開面前的玻璃門,在小護士驚豔羞怯的眼神中,問:“剛從你店內離開的那位小姐,在你這兒都買了些什麽?”
“緊急避孕藥,先生。”
還算那個女人有自知之明,孟沛遠心道。
幾分鐘後。
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駛入了孟沛遠的視線,司機利落地下車,殷切地打開車門,并詢問他接下來的行程。
孟沛遠薄唇輕溢出兩個字:“泰安。”
“白姐,待會兒九點公司要召開董事會,迎接新上任的首席執行官,整個公司的高層都要參加,你現在人在哪兒呢?”
聽到助理曉潔在電話裏頭緊張的口吻,還在路上的白童惜安撫:“曉潔,我很快就到,別擔心。”ter
002 竟是她的上司
一結束通話,白童惜當即催促出租車師傅再開快一些,惹得師傅頻頻皺眉。
終于,在遲到之前,白童惜趕到了泰安集團的大樓樓下。
從下往上眺望,歷經60餘年仍屹立不倒的大廈以一種直插雲霄的氣勢,伫立在全國最繁茂的北城中心,這裏,是白童惜剛大學畢業就入職的地方,如今回首,已有三年。
3樓,銷售部,辦公地點。
“白姐好。”
“主管早。”
“你們好。”白童惜一踏進辦公室,便迎來了同事們的問好。
在泰安集團兢兢業業三年,從一個銷售部跑腿的一步步晉升為今日的主管,白童惜的業績和工作态度,讓大多同事和屬下都心服口服。
助理曉潔快步跟在白童惜身後,慶幸道:“白姐,李經理剛才還讓我打電話再催催你,還好你來了。”
“辛苦你了。”白童惜拍了拍曉潔的肩。
她并沒有立刻乘坐電梯前往會議廳,而是在自己的座位抽屜裏翻出一身幹淨的職工服,到衛生間把那件被孟沛遠蹂躏得皺巴巴的私服換下。
站在鏡子前,她欲哭無淚的望着頸側的斑斑點點,最後只能扯高衣領勉強蓋住。
“嗳,你們聽說了沒有,即将上任的執行官是從歐洲回來的耶,名副其實的海龜”
“海龜有什麽,你們還不知道人家的後臺有多硬吧?孟知先你們知道吧?就是那個成立并将泰安揚名立萬的前任董事?”見衆人紛紛點頭,那人興奮的續道:“今天來接手泰安的,正是孟知先的小兒子”
“我就奇了怪了,孟知先有兩個兒子,卻偏在退休後讓自己的弟弟來打理泰安,直到今日才令二兒子接管公司,就不怕權利落入旁系手中?”
“嗯……聽說孟家的大公子腿腳不好,形象有限,至于這個二兒子嘛,待會兒我們親眼見識下不就知道了?也許憑孟大少和孟二少的資質都不适合經營泰安呢?”
從3樓到28樓,白童惜沉默的聽了一路的八卦,電梯門一打開,她随着人流湧了出去,依次步入會議廳。
按照桌上事先排好的名牌找準位置落座,白童惜輕掃過還空着的專屬于執行官的大班椅,心裏納悶:這都到點了,傳說中的孟二少還沒出現,莫非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剛這麽想完,只聽“咣”的一聲,兩扇紅漆木門由中間被人推開,為首的是首席執行官的秘書,接着才是執行官孟裕豐。
雖已到不惑之年,但就孟裕豐神采奕奕的狀态,高層們實在不放心他這麽輕易的就将江山拱手交給什麽都不懂的年輕人。
而當看清伴在孟裕豐左右,神祗一般的男子時,衆人隐約被對方冷峻的氣場折服。
長身玉立,西裝革領,面貌英俊,薄唇嫣紅。
他一手随意的插在褲兜,另一只手閑散的松了松領帶,整個人不像是來開會的,反而像是個來泰安參觀的客人。
“好帥啊”
真有那麽帥嗎?
耳邊響起的議論聲叫白童惜忍不住微一擡眼,那個被女員工評價為“完美”的男人已經來到了最接近落地窗的位置。
當男人清冷的眉目躍入眼簾時,驚的白童惜險些從皮椅上彈起來
不信邪的眨多兩下眼,這眼睛鼻子嘴巴,不是今早的那個男人還能是誰
也就是說,她把自己的頂頭上司給睡了?還不長眼的說人家是男公關這是嫌生活太乏味主動找死是不
白童惜哆哆嗦嗦的打了個冷顫,抑制住刨個坑将自己埋了的沖動,僵硬的往椅背靠,以此來減低被對方發現的概率。
這時,從孟裕豐手裏正式接過股權轉讓協議書的男子沖衆人彎唇:“孟沛遠,我的名字。”
會議結束。
白童惜渾渾噩噩的混在散會的人群中,頭疼中帶點小慶幸,至少孟沛遠沒有出聲留她,這是不是代表着,他壓根就沒注意到她?
她不過是個部門主管,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向孟沛遠口頭報告或書面協商的,全都拜托給部門的李經理好了,這幾年來,李經理可是對她頗多照顧呢。
自以為規避了風險的白童惜,錯過了幾步之遙的男人那雙如影随形的眼。
泰安集團,下午六點。
聯系完最後一批購買原材料的客戶後,白童惜有條不紊的收拾着堆滿材料單的辦公桌,這時,手機突然震動着引起了她的注目。
在瞄到來電顯示後,白童惜眉心微攢,接起,卻連聲基本的招呼都不打,等待對方先開口。ter
003 相親遇到他
安靜兩秒。
對方沉不住氣的率先打破沉寂:“童童,我是爸爸。”
白童惜應付的“嗯”了聲。
白友年像是一早習慣了她的态度,開門見山:“晚上七點半,來唐韻茶坊,爸爸給你介紹個青年才俊,這位是爸爸朋友的兒子,長得俊不說,家世更是北城數一數二的豪門,你要是看着順眼,可以先試着處處,結婚的事,不急。”
又一個青年才俊?
這是白友年習慣性的開場白,只是每一次都被白童惜用各種借口推脫開,想到今年過完生日便20有5,她咽下到嘴邊的拒絕:“好,我去。”
下班後,白童惜先在路邊簡單的吃了碗馄饨面,回公寓宿舍洗了個澡,換了身行頭,在舍友阮眠好奇的打量中,交代了聲“相親”,翩翩然的出門了。
來到唐韻茶坊時,時間正對七點半,白童惜向來沒有遲到的習慣。
穿着和服的女侍隔着門板向裏面的人支會了聲“客人已到”,緩緩将推拉門打開。
“孟兄,這就是我大女兒白童惜,童童,快喊孟伯伯。”
剛踏進門沿,白童惜便聽見白友年迫不及待的介紹着自己。
白友年音落,正在品茶的年輕男子漫不經心的調轉視線,他的指尖還捧着玉色茶杯,袅袅的煙霧氤氲過他細致無缺的眉眼,卻暖和不了其中的冰涼刺骨。
與對方打了個照面,白童惜茶色的瞳孔微縮,不淡定的叫道:“孟總”
孟總?
孟知先、白友年兩個長輩起先一楞,随後皆露出了然之色,白童惜在泰安上班多年,孟沛遠卻是第一天走馬上任,原本以為這兩人互不相識,還得費一番功夫磨合,沒想到,孟沛遠早已給白童惜留下了印象。
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孟沛遠在瞧見相親對象居然是昨晚滾過床單的女人時,眼神變了數變。
白童惜是嗎?既是他公司的員工,又是老頭逼迫他結婚的對象。
“童童,坐下說話。”見白童惜傻站在孟沛遠跟前,白友年伸手碰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坐到軟榻上。
白童惜恍惚間盤腿坐下,接着就聽見孟知先對她搭腔:“白小姐,你還記得孟伯伯嗎?”
白童惜勉強一笑:“孟伯伯,您是泰安的前董事,我剛進公司那會兒,多次見您來部門視察,您是長輩,還是直接喊我小童吧。”
孟知先點點頭,語露贊賞:“小童,聽我二弟說,你在部門三年,表現得不僅亮眼,還不像別的千金小姐般嬌氣,孟伯伯聽着喜歡,就想撮合你和沛遠,讓你做孟家的媳婦。”
白童惜怔住:“您說……什麽?”
不是說只是約出來見見面的嗎?是誰說結婚的事不急的
白童惜想起白友年之前在電話裏對她說過的話,美眸微眯,為了騙她出來,她這個當父親的還真是煞費苦心
見白童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孟知先恍然大悟:“原來白兄還沒跟你提起過嗎?孟家和白家半個月後的聯姻?”
從白童惜出現就一直沒出聲的孟沛遠,忽然冷冷道:“爸,你好像也沒跟我提到聯姻這事。”
孟知先笑:“我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
“我不同意。”孟沛遠咬着後槽牙說。
“我也不同意。”白童惜緊跟其後。
“孩子們,這次相親就是走個形式,讓你們知道彼此的存在,至于你們同不同意,全在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來就不需要征詢你們的意見”
孟知先放下涼了的大紅袍,利眸盯着孟沛遠,話卻是對着他倆一起說的。
孟沛遠寒着一張俊臉,有意對抗,卻在瞥見同樣不情不願的白童惜時,生出猶豫。
原因有二。
其一:這個女人在不清楚他是誰的情況下,獻出了女人的第一次,她完完全全是屬于他的。
其二:這個女人對聯姻的态度同樣抗拒,與其讓孟知先繼續介紹那些只會對他犯花的女人,不如就白童惜得了
“既然爸心目中已經有了合适的兒媳婦人選,”孟沛遠掃過白童惜惶惶不安的臉,口風突轉:“那就她吧。”
這麽敷衍的一句話,就跟叫賣街邊的白菜幾塊錢一捆似的。
白童惜郁悶歸郁悶,但卻跟孟沛遠想到一塊去了,雖說上床這事全憑你情我願,但當發現自己的初夜被一個陌生男子奪走時,她的心情就跟堵着棉絮一樣,悶得慌。
如今,孟沛遠願意對她負責,而且他還是個一表人才、事業有成、家世顯赫的成熟男人,這樣完美無缺的對象,提着燈籠都找不着。ter
004 雙方達成共識
最重要的是,他們倆家是商業聯姻,她若是不從,也會被迫相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親。
與其讓未來婆家揪着她不是處女這點,真不如嫁給孟沛遠。
咽下心中最後的那點不甘和遺憾,白童惜按着紫砂壺的茶蓋給白友年和孟知先續了一杯茶,算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孟家。
孟家的別墅統共三層,占地面積大不說,還圈了好大一片空地做外院和內院,外院的路鋪着平坦光滑的防水地板,供保安開着平衡車巡邏,內院則鋪着一條條由鵝卵石砌成的小路,四通八達的通往各個室內入口。
通過指紋打開別墅第一層的防盜門,孟沛遠走進偌大的客廳,一條倩影從真皮沙發上坐起,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孟沛遠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孟天真舔着夏日的冰淇淋,甜滋滋的問:“哥,快說說,我的未來嫂嫂長得如何?合不合你的心意?”
孟沛遠正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沒處撒,孟天真說這話,不正好往槍口上撞嗎?
他毫無風度的劈手奪過自家小妹的哈根達斯和勺子,扒拉幾下,三下五除二就見了底。
見狀,孟天真氣得龇開一口小白牙:“叫你總是欺負本萌妹,活該被老爸逼婚,報應啊”
這句話,無疑戳中了孟沛遠的痛處,他洩憤似的把冰淇淋包裝盒揉成團。
孟知先後腳進門,正了臉色問孟沛遠半個月後婚禮上的安排。
孟沛遠寒聲:“要什麽婚禮?願意扯個證就不錯了。”
孟知先卻是不許:“你不要臉,白家可還要呢是辦酒宴還是旅行結婚,你選一樣。”
孟沛遠擺擺手:“不必弄這些虛的,這婚結得越隆重,将來離起來只會讓你們更加臉上無光。”
孟知先一聽大怒:“還沒結婚,你就想着離婚?人家好好的閨女送來給你白糟蹋?”
孟沛遠浮唇:“爸,你難道沒看出來白童惜跟我一樣不樂意嗎?你要我們結婚,我答應了,至于婚禮上的安排,你就甭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結婚呢,風風火火的。”
孟知先盯了兒子幾秒後,半是妥協道:“辦不辦婚禮,只要你跟白家閨女商量好,爸可以不管但爸有一個條件。”
“說說看。”
“離婚,只能白童惜提。”
月明星稀,白童惜騎着小電驢回到合租房。
鄰居家間接性傳來的男子的打罵聲,叫她鬧心的撥通“220”,以深夜擾民為由,請派出所出警。
回到宿舍,白童惜坐在藤椅上,乖乖的接受阮眠的審問。
阮眠的問題跟激光炮一樣:“說,今晚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聊了哪些事”
“姐姐,我不是犯人,ok?”白童惜喝了口水,如實說了:“我要結婚了,對象是三好青年,皮相好、工作好,器大活好,祝福我吧。”
“什——麽”沉默片刻,阮眠突如其來的音浪險些将屋頂掀翻。
對上阮眠的目瞪口呆,白童惜異常平靜的說:“商業聯姻,你懂的。”
好吧。商業聯姻在阮眠想來意義重大,她相信,白童惜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是身不由己。
“對了,你剛出門不久,莫雨揚忽然找上門來,我說你不在,他就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阮眠從茶幾上翻出一封金絲鑲邊的紅色信件遞給白童惜。
雖然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親眼看到“請帖”兩個字時,她還是忍不住心房悶痛。
忍住将它焚毀的沖動,她逐字逐句的讀了下去。
下個月22號,海景花園大酒店一樓,訂婚宴,男方莫雨揚,女方白蘇……
阮眠聲音發狠:“童童,我要是你,我就死活不去,憋死這對狗男女。”
“再說吧。”白童惜閉上眼,掩住其內的疲倦。
一天之內,她失去了處女之身,而跟她一夜情的對象居然是她現任的老板,未來的老公……
反觀那個和她說好一生一世的莫雨揚,卻在轉眼就要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訂婚了。
周六。
白童惜窩在暗無天日的卧室裏呼呼憨睡,忽然,擱在床頭櫃的鬧鐘鈴聲大作,她伸手按停鬧鐘。
今天上午9點和孟沛遠去民政局領證,現在才8點,足夠她時間準備。
下床,從床底拉出一個鋪了灰的行李箱,她出神的盯着上面美人魚的圖案。
這個行李箱,是她小時候,她媽媽從迪斯尼買回來送她的紀念品,小小的一個,裝不了太多的東西,卻承載了她太多的感情。
三年前,她拖着這個行李箱離家出走,三年後,她拖着這個陳舊的行李箱嫁做人婦,一路伴随着她或喜或悲的,就是這個行李箱,也唯有這個行李箱。
至于她的母親,則只能在天上,用另外一種方式守護她的成長。ter
005 民政局見
“童童,你老公的車太騷包了吧,這麽好的車,我可以摸摸嗎?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坐坐嗎?”
幫白童惜拎行李箱的阮眠,在看見民政局停放的那輛限量版蘭博基尼時,眼底滿滿都是驚嘆。
而當駕駛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鏡,打開車門,長腿跨出時,阮眠做昏厥狀的倒進白童惜懷裏:“親愛的,我不行了,你家老公在財經報上的硬照已經夠酷的了,沒想到真人比照片還要……”
“還要什麽?”她囧囧的問。
“還要讓人想扒了他那套礙眼的襯衫,然後被他壓在身下用各種姿勢玩壞……”
白童惜被好友的粗鄙之語雷個不輕,匆匆一轉眸,正好看見孟沛遠挑了下眉,像是在無聲鄙視她:物以類聚。
她虛咳一聲,推開還賴在她身上的阮眠,報複性的說:“你這個小妖精,我詛咒你未來的老公是個七尺大漢,日日夜夜壓得你有苦說不出”
以為阮眠會羞射,熟料她樂滋滋的嘀咕:“那敢情好。”
孟沛遠催促:“可以進去了嗎?”
阮眠一改之前的荒唐,認真的對孟沛遠說:“孟先生,我家童童從小就沒人疼,你可得對她好點。”
孟沛遠面色從容,既不答應,也不否定。
阮眠離開不久,白童惜就聽見他問:“想被我玩壞,嗯?”
痞痞的尾音撩得她面紅耳赤,懊惱的回他:“說這話的又不是我”
“那是誰,你的小姊妹嗎?話說回來,她長得也略有幾分姿色,若是……”
“孟沛遠”白童惜倏然高聲,眼色淩厲:“你的主意要是敢打到阮眠身上,我就跟你拼命”
見她怒不可竭,孟沛遠笑了,卻是那麽涼:“還沒進孟家呢,就迫不及待的想着約束我了?”
她呼吸一緊:“領證後,你要夜不歸宿,跟哪個女人風流我可以不管,獨獨阮眠,就是不行”
像是終于等到了想要的承諾,孟沛遠勾起唇:“行,這可是你說的。”
民政局一般周末不對外可放,但來辦證的卻是孟沛遠,工作人員破例而行。
各自相關證件,又在“聲明人”一欄填寫自己的姓名,一會兒的功夫,白童惜接過屬于自己的結婚證,封面棗紅色的,看着喜慶。
孟沛遠卻沒什麽閑心去關注小本本是紅的還是綠的,無所謂的揣進口袋裏,起身招呼她:“走吧。”
走出民政局後,白童惜坐進蘭博基尼的車後座,卻見外頭的孟沛遠神色不愉的敲了敲玻璃窗:“出來,我不是你的司機。”
白童惜只能坐到前面去,跟孟沛遠并排。
她低頭系安全帶的功夫,只聽孟沛遠認真道:“我首先向你聲明一點,我并不愛你,娶你,不過是我爸的意思,。”
白童惜漂亮的大眼珠落到跑車上那些圓圓圈圈的儀表臺,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以你的實力地位,既然不樂意,為什麽不及時阻止呢?”
“你不是也沒拒絕?”孟沛遠意味深長的說:“反正大家都逃不掉,何不找一個互不幹涉的對象?”
白童惜聽完,點點頭說:“你說的對。”
她的聲音過于平靜,閱人無數的孟沛遠竟聽不出她是在贊同他還是在譏諷他,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誰在意她的心思呢?
邊發動車子,他邊說:“現在回孟家,見見我父母。”
白童惜适時的問上一句:“我能打聽下你家裏人有什麽喜好嗎?第一次見面,我想買幾份見面禮。”
孟沛遠側眸,只見她的表情帶着敬重和謹慎,沒有一分作假。
見他分神,白童惜忙提醒:“你好好開車,別發呆。”
孟沛遠之所以怔忡,是因為他從沒指望過她會這麽細心:“見面禮我已經提前備好了,你人到了就行。”
白童惜清楚孟沛遠這絕不是在和她客氣,而是一種變相的疏遠,于是點了點頭。
孟沛遠又是一楞,一般女人,這個時候不都會不依不饒的追問出個所以然嗎?
一路上,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孟沛遠交代白童惜進孟家後的注意事項。
他雖不愛她,卻不想她在長輩面前丢臉。
再怎麽說,這個媳婦兒都是他欽點的,若是表現得差強人意,不是打他的臉嗎?ter
006 盛裝打扮
按行程,接下來無疑是回孟家見家長,孟沛遠卻在語音提示下,往孟家的相反方向駕駛。
白童惜看看地圖導航,費解的問靠邊停車的孟沛遠:“不是要去你家嗎?”
“什麽‘你家’?”從車上下來的孟沛遠,強調:“孟家,今後也是你的家。”
白童惜沉默,要馬上接受自己已經結婚的現實,多少有點困難。
但她還是拿出了誠意:“抱歉,是我口誤。”
這麽聽話的妻子,孟沛遠卻一點都不買賬,誰讓這是老頭逼他娶的。
思及此,他重重掀開她身側的車門,側步讓夏日的烈焰曬進去。
見白童惜條件反射的閉起眼,卷翹的睫毛難受的輕顫着,孟沛遠抑郁的心情舒坦了點。
他故意催她:“還不出來,坐上瘾了?”
白童惜不急,眼睛上的刺痛感消失後,才擡腳鑽出車廂。
她打量了眼周邊的環境,從這頭連着那頭都是品牌店,囊括衣服、鞋子、首飾、化妝品,男裝女裝,應有盡有。
“你這個時間帶我來購物?”白童惜問。
孟沛遠像浏覽商品一樣上上下下掃了她一遍,嫌棄溢于言表:“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孟太太,讓你穿得如此寒酸進門,我丢不起這人。”
“有問題嗎?”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裝束,絲織白t恤,中腰牛仔褲,四季平底鞋,耳朵、脖子、手上全無飾物……
孟沛遠犀利的說:“現在街邊的女高中生都不會像你這麽穿了,低齡兒童嗎?”
白童惜的俏臉微微漲紅,她承認,休閑裝的打扮用來見家長不夠正式,可被說“低齡兒童”,這讓她忍無可忍。
正想回嘴,只聽孟沛遠正色道:“所以,你不該用死魚眼瞪着我,而是應該叩頭謝恩,如果我現在不給你個改頭換面的機會,等下到了孟家,你會被人群嘲致死。”
毒舌男
白童惜恨不能跳起來打他的腦袋,深吸一口氣後,咬牙道:“先說好,我可沒錢”
他鄙視極了她的說法:“男人給女人買東西,還有花她錢的道理,不是窮鬼就是軟蛋。”
聞言,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的前男友,莫雨揚生活條件艱苦,但他成績優異,是保送進本科一批的,大學四年,他勤工儉學,跟他談戀愛的時候,她從不敢使性子非得要他送點什麽禮物。
有時候,兩人在小餐館碰面,她也會很體諒的提出aa制,讓莫雨揚掏全部的餐費,她過意不去,可不讓他掏一分錢,她又怕莫雨揚會沒面子。
莫雨揚雖別扭過,可一來二回的,大家就都習以為常了。
現在聽孟沛遠無意一說,白童惜不禁暗笑自己愚蠢,不過是一頓飯館錢,撐死幾十來塊,若是莫雨揚真的有心,又哪會有後來的順水推舟?
這時,孟沛遠冷哼一聲:“在想什麽?不會是在想哪個過去,将來,進行時吧?”
“沒有。”她匆匆拽回思緒。身前有一家gu店,她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我想進去逛逛,可以嗎?”
她軟綿綿的态度正中孟沛遠下懷,女人嘛,還是小鳥依人一點比較可愛:“小娘們,挑中什麽都買回去。”
聞言,白童惜咋舌不已,她這哪裏嫁的是人呀,分明是提款機。
“小姐,這邊都是本店剛進的新款,另外一邊是爆款,您喜歡的話,可以拿下來試穿。”
認出孟沛遠身上穿的都是名牌,營業員更是卯足了勁招待白童惜。
新款還是爆款,白童惜毫無猶豫的選擇了新款,爆款證明買的人多,撞衫的幾率相對大。
期間,她依着營業員的專業眼光換了件背部完全镂空的紅色禮服,孟沛遠薄唇一動:“豔。”
在營業員尴尬的眼神下,白童惜再次接過一件晚裝換上。
這回色彩是清新了不少,可胸前的布料卻少得可憐,平視的情況下都可以看到那條晃眼的深溝,更別提以孟沛遠的高個,用的自然是俯視。
女人不可盈握的腰肢和球形飽滿的胸部叫孟沛遠喉嚨發緊,僅僅幾眼,他向來舒适的褲子竟變得緊繃起來。
暗啐一聲,他換了個隐蔽點的站姿,聲線極冷的對勾人且不自知的白童惜吐出一個字:“俗”
白童惜風中淩亂了,難道在孟沛遠眼中,她就是“豔俗”的代表?
最後,孟沛遠親自上陣給她搭配了一套,用不容置喙的眼神示意她去試衣間換上。
再出來時,白童惜穿着一件白色打底的長袖襯衫,外頭罩着一件深藍色的小西裝,襯衫的邊邊角角收進了修身高腰西褲,顯得雙腿纖細直。
最後是一雙細高跟鞋,因為上班的原因,她将高跟鞋駕馭得很好,帶着應運而生的風範。ter
007 見孟家人
見她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既具美感又不暴露,完全找不到可以黑的點,孟沛遠誇贊了聲是自己眼光好,買單去了。
白童惜則是輕聲要求營業員幫她把衣服上的吊牌剪掉,然後讓人把舊衣服裝起來。
出了商店,孟沛遠又載着她去了美容會所。
颠倒衆生的男人外加一臺高昂的跑車,剛進門,就收獲了無數女客驚豔的眼球。
孟沛遠目不斜視的領着白童惜推開其中一間化妝室,裏面的帥氣造型師早已恭候多時。
見他進來,alsa輕車熟路的“”一聲,趣味的眼光随後落到白童惜身上:“我叫alsa。”
“白童惜。”
孟沛遠淡淡介紹:“這是我嫂子盤下的店,alsa是我嫂子生意上的合夥人,家裏有誰要參加宴會都是請他做的造型。”
頓了頓,孟沛遠轉而對alsa說:“你看着辦,我去外面抽根煙。”
alsa笑:“沒問題。”
因為要做造型,白童惜只好把綁着的頭發散下來,alsa感受了下觸感:“白小姐的發質很好。”
白童惜謙虛:“過獎了。”
alsa可惜:“本來是想依着你的臉型給你燙一個大波浪的,看你發質這麽好,還是別糟蹋了。”
白童惜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