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兮的瞅着白童惜,一老一少活像被她虐待似的,她氣結:“還不開飯嗎?”
很快的,幾個小年輕上了桌,兩個長輩進廚房端菜拿盆。
白童惜看着這一幕,神色故作疏離,卻終究無法忽視心中冒出的酸楚。
總算,菜都上齊了,白友年悶了兩口茅臺後,對白童惜說:“童童,你小時候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爸爸親手做的,你嘗嘗,看味道是不是和從前的一樣。”
坐在慕秋雨旁邊的白蘇嫉妒得眼紅,白友年何時對她這麽體貼入微過,她輕拽了下慕秋雨的衣角,似怨非怨:“媽,你看爹地!”
慕秋雨拍拍白蘇的手背,示意她少說話。
糖醋排骨……
白友年燒的菜曾是白童惜的心頭好,只是後來,她的媽媽因情自殺,無論他做的飯菜有多美味,都不被她放在眼裏了。
拿起筷子夾了塊兒還冒着熱氣的排骨,白童惜将它轉而盛進孟沛遠碗裏,意思是他代為品嘗。
白友年難掩失望,神色郁郁的擡手灌酒。
孟沛遠眉峰一挑,配合着吃了。
這家人的氛圍很奇怪,但他沒有追問的興趣,畢竟除了“挂名丈夫”外,他又不是白童惜的什麽人。
“友年,少喝點,這酒後勁大。”慕秋雨擔心的勸。
“沒事,今天高興!”白友年苦笑。
白蘇緊緊的攥着筷子,這哪裏是吃團圓飯,分明就是專程看白童惜的死人臉的!
“爹地,媽咪,親親姐夫,我吃飽了,你們慢用!”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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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不歡而散
白蘇蹬開身下的椅子,起身對所有人打了遍招呼,獨獨漏過白童惜。
白童惜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瞧白蘇一眼,兩姐妹,比形同疏途的路人還要來得陌生。
慕秋雨着急的沖白蘇的背影喊:“蘇蘇,回來坐下!”
“讓她走。”白友年揮揮手,倦容染上了他幾近風霜的臉:“秋雨,麻煩你上去陪陪她。”
慕秋雨深知白友年這是為了支開她們母女,好讓白童惜待着舒服點,她點點頭,離座了。
茅臺的後勁到底還是上來了,白友年雙手撐在圓木桌上,問:“童童,這下,你滿意了吧?”
“你喝醉了。”白童惜放下筷子,不願多談。
可笑,當年分明是白友年做錯了事,憑什麽用這麽無辜的語氣問她是否滿意?
“爸爸沒醉!”白友年失口否認:“童童,爸爸知道你缺失了一個童年,如果可以,爸爸真想傾盡所有,滿足你的要求……”
“從小到大,我只有一個要求,”白童惜水眸溢出幾分痛苦:“讓我媽媽活過來,你能辦到嗎?”
白家一行,最後還是不歡而散,不過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白童惜早就習慣了。
從白家出來後,她發現孟沛遠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手機,便說:“你要是有事的話,盡管去辦好了,我在路邊下車。”
孟沛遠放下手機,最近他剛接手泰安,業務很多很雜,剛才秘書發短信告知,請他務必趕回泰安跟客戶視頻開會。
他問了聲:“要不要讓家裏的司機過來接你?”
她說:“不用,這裏搭車很方便。”
目送跑車駛離自己的眼際,白童惜回首望了眼白家的建築,很快收回視線,揮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說實話,她很感激孟沛遠在白家表現出來的沉默,而非像個站在道德最高點的人對她說教。
碧韻公寓。
白童惜是專程回來取小綿羊的,這是她的主要交通工具,可不能浪費了。
戴好頭盔,騎車回到孟家,不曾想她竟被安保人員攔在門外。
“我可以先把小綿羊停到地下車庫去嗎?”白童惜問。
保安猶豫着沒吱聲。
“好吧,我會問明夫人的意思的。”
保安這才同意讓白童惜騎着格格不入的小綿羊進入孟家。
進了客廳,白童惜見到郭月清、孟天真、林暖正在打麻将,心裏尋思着找個機會和郭月清說說停車的事。
擡眼瞥見白童惜,孟天真友好的招手:“小嫂子,三缺一,約嗎?”
林暖則注意到白童惜是一個人進門的,忍不住關心:“童惜,你老公呢?”
白童惜淡淡道:“哦,他臨時有事。”
“有什麽事,你問了沒?”
“他沒說。”
林暖嘆氣,孟沛遠不說,白童惜就不問,夫妻關系這麽相敬如賓是會留下隐患的。
郭月清依舊是高貴冷豔範兒:“回來了?”
白童惜點點頭,喊了聲“媽”。
郭月清問:“打牌不?”
白童惜有些反應不過來:“嗯?”
“沒發現我們這裏缺一人吶?打不打,就一句話。”郭月清不耐。ter
023 有事相求
白童惜匆匆一掃牌桌,上面除了零散的麻将牌外,每人手邊還擱着一疊毛爺爺。
略一猶豫,她從皮包裏翻出上個月花剩的工資,放在了空着的座位上。
郭月清微微挑眉,就讓她用高超的牌技來教白童惜做人好了!
也不知道真是時運不濟還是怎麽的,白童惜這一加入,便連輸了三把。
第四把的時候,郭月清故意加大賭注,白童惜只要再輸一局,就要面臨負資産的危機了。
對此,郭月清心中得意,連帶着看白童惜都順眼了許多。
借着郭月清喜笑顏開之際,白童惜低聲說:“媽,我有輛車,以後都會停在車庫,方便我上下班,你看可以嗎?”
郭月清不知道白童惜騎的是什麽車,故而沒有深究:“小事一樁,你自己處理。”
白童惜補充:“是電動車,媽。”
“……”郭月清楞了下。
堂堂孟家的媳婦,騎一輛破摩托車去上班算什麽意思,被人知道了不得說孟家虧待她?
不行,孟家可丢不起這個人!
“讓沛遠給你買輛寶馬x2吧,外形小巧,适合女孩子開着玩。”
白童惜回答得那叫一個無欲無求:“媽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維持現狀就好。”
郭月清深知,白童惜這人性子有些頑固,硬碰硬只會适得其反,她決定智取:“游戲規則變更一下,下一局咱們賭車。”
孟天真一聽來勁兒了:“怎麽賭?”
郭月清示意小女兒閉嘴,複而盯着白童惜:“你要是輸給我們其中一人,就把你的電動車賠給我們,要是贏了……呵,我想你贏不了。”
“要是贏了,我有權保留我的小綿羊?”
想到白童惜的運氣和牌技都很差勁,換車那是鐵板釘釘的事,郭月清自信:“可以。”
一分鐘後——
ot吃!碰!胡了!!”白童惜攤了攤空空如也的手,微笑着抵住了下巴:“看來我轉運了,謝謝媽。”
孟天真和林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白童惜扮豬吃虎啊這是!
“絕了!”反應過來的孟天真雙手把毛爺爺敬上,林暖跟着随手抓了一把百元大鈔,放到白童惜身前。
郭月清心髒直抽抽,她算是想明白了,白童惜前幾局就是輸着玩,專門逗她這個婆婆開心呢。
有心違約,可在小輩面前耍賴,郭月清更幹不出來,最後只能默許白童惜騎着那輛糟心的電動車出門丢臉。
白童惜高高興興的收拾好戰利品,區區麻将對她來說算得了什麽?閑着沒事的時候,她可是開着qq游戲跟網友過招的。
光陰荏苒,轉眼,便到月末。
身為銷售部的主管,拉攏訂單,争取提成是她最要緊的事。
恰逢助理曉潔找上她,說華北地區來的一個大老板有意購買大批辦公室運動器械。
不過這個老板很難搞,部門的銷售代表拿着合同約談對方幾次,都被他以性價比過低打發了。
曉潔試探着問:“白姐,要不你去試試?”
“曉潔,你先去幫我打聽下對方的日程。”ter
024 他的電話
通完電話的曉潔馬上回禀白童惜:“白姐,一個壞消息,林老板明天上午的飛機。”
“……那有沒有好消息呢?”
“他答應見你一面,今晚七點半,地點在威尼斯酒店,包廂號是202。”
白童惜若有所思。換句話說,今晚拿不下他的話,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曉潔,你晚上有空嗎,咱倆一起去?”
兩個人,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曉潔不好意思的說:“白姐,我有個相親對象催我見面好幾次了,我爸媽也很着急,讓我下班後一定得去赴宴。”
婚姻是大事,白童惜沒揪着曉潔不放,反倒笑着說:“行,等你将來結婚,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曉潔嗔道:“八字還沒一撇呢,不跟你說了,就會打趣我!”
下班之前,銷售部的內線忽然響起。
片刻,曉潔拎着電話筒沖白童惜做口型:孟總。
白童惜詫異,這還是孟沛遠第一次在公司裏找她,往常除了開會,他們幾乎沒有交集。
她接過曉潔手中的話筒:“孟總,是我,白童惜。”
“孟總?”男人磁性的嗓音含着揶揄:“都坦誠相見過了,還一口一個孟總呢?”
白童惜深吸口氣:“孟總,要是沒其它吩咐的話,我挂電話了。”
“等一下。送一杯咖啡上來,要快。”
“孟總的秘書呢?”
“哦,她另有應酬,暫時不在我身——邊。”
最後兩個字,被孟沛遠拖着長音念出,纏綿得很。
白童惜忍住摔電話的沖動,撅了噘嘴巴讓曉潔過來:“咖啡馬上送到,還有其它需要嗎?”
孟沛遠像是一早察覺出她想當甩手掌櫃的意圖,很快接口:“白主管,我要你親自送來,相信你不會拒絕吧?”
“……”白童惜。
“白姐,你喊我?”曉潔在邊上巴巴地等着。
切斷內線的白童惜揉揉太陽穴,對曉潔笑了笑:“已經沒事了,去忙你的吧。”
茶水間自備咖啡豆和研磨機,可又磨又煮得十分耗費時間。
白童惜幹脆找了一包供員工消費的雀巢咖啡,倒進了一次性紙杯,然後在飲水機裏接上熱水,用吸管攪拌一下完事。
到了28樓,因為總裁秘書不在,她不用通報直接推門而入。
見孟沛遠正在低頭審批件,白童惜放低音量提醒他:“孟總,咖啡放桌上可以嗎?”
他頭也不擡的“嗯”了聲。
放下紙杯後,她正準備擡腳離開,卻聽見孟沛遠道:“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白童惜轉身,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靜候孟沛遠的差遣。
放下鋼,他端起咖啡優雅的抿了一口,好看的眉宇一皺:“白童惜,你居然拿速溶咖啡來敷衍上司?”
白童惜鎮定自若:“孟總,你只說了要喝咖啡,沒具體說要什麽種類和口味的,下次麻煩你說清楚點,我想我能做得更好。”
孟沛遠氣着氣着就樂了:“白主管巧舌如簧,怪不得在泰安混得如魚得水。”
白童惜四兩撥千斤:“孟總過獎了,是你領導有方。”
孟沛遠盯着白童惜那張不服輸的面孔,突然想起自己叫她來的目的。ter
025 拒絕他的施舍
孟沛遠拉開抽屜,把一本雜志遞到她眼前:“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視線掃過雜志封面,上面印着今年流行的轎車款式,她了然的問:“是媽的意思吧?”
孟沛遠笑了笑:“也不全是,你是我的太太,每天開着小綿羊風吹日曬,感冒中暑的話,我會心疼的。”
白童惜拆穿他的虛僞:“難道不是因為丢臉?”
孟沛遠的笑容泛起了冷:“有時候,一個人現階段持有的身份,代表着她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你要故作清高可以,但你有朝一日若是落了我孟家的名聲,我會第一個找你算賬!”
“除了孟白兩家之外,有誰知道我是你孟沛遠的妻子?”在孟沛遠猝然一緊的眸光中,白童惜自問自答的搖了搖頭:“沒有,一個都沒有。既然沒有,孟家又哪裏來的丢臉。”
似是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回擊,孟沛遠默了片刻後,用着比先前更冷的嗓音道:“好,就算現在無人知曉你的身份,但一輛好車是一個人在社會上的通行證,你好歹混上了企業主管,去跟人洽談的時候,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個送外賣的。”
這話,讓白童惜無言以對。
她不是沒有過被人拒之門外的經歷,有時候,還會被其它用人單位追問泰安集團的待遇是不是不好,要不怎麽混到了企業主管,還沒能配一輛像樣的車?
但她的辛苦,又有誰能知曉?
剛應聘進泰安時,實習生的底薪只有3千,再加上白童惜拒絕白家的支持,在外和阮眠合夥租房,一加減下來都是費用,後來慢慢升職了,她的財政狀況才開始好轉。
如今是工作的第四個年頭,白童惜的存款卻寥寥十萬,哪裏舍得掏空底子去買代步車?買得起,怕是養不起。
雖然郭月清與孟沛遠有意幫她解決這個問題,可她自力更生慣了,自然不會去欠孟家的人情。
人情債,最難還。
見白童惜大眼霧蒙蒙的,仿佛隔着一層看不透的水霧,孟沛遠指節略顯煩躁的輕叩桌面,追問:“無話可說了?”
白童惜微微垂下眸,掩住其中暗湧的情緒:“你說得對,我确實應該盡早買輛汽車來充充臉面。”
充臉面?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別扭呢?
在孟沛遠陰晴不定的面色中,白童惜轉而神采奕奕的接上一句:“所以,我會加倍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湊夠買車的錢!”
她的聲音清亮,此時對着孟沛遠說出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震得他頭皮一麻。
“我可以幫你買車”這句話放在當下,孟沛遠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一旦脫口,無疑是對她能力的一種侮辱。
半響,孟沛遠緩和下冷峻的臉色說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白主管。”
晚七點,白童惜提前半個小時到達威尼斯酒店。
從外觀看,酒店的造型宛如一只巨大的帆船,而它實際上,真的建在了湖心。
帆船四面各搭着一條水上通道,供客人和酒店的內部人員往來。
白童惜走近,把工作證亮給侍應看,又提了句“林總在嗎?”
“您請。”侍應在前面為她引路。ter
026 居心叵測的林總
進入包廂前,白童惜忽然想到自己還沒跟孟沛遠說今晚不回家吃飯。
摸出手機,手機僅有的那點電量在她的一鍵下便化為虛無,由于沒背誦過孟沛遠的手機號碼,所以不存在找個電話亭通話的可能。
侍應說:“白小姐,林總還在套房休息,你先稍等,我去請他下來。”
白童惜觀察了眼包廂環境,最後選了個臨近門口的位置坐下。
沒一會兒,陸續就有人端着菜肴上桌,鮑魚、龍蝦、大閘蟹……
最後還有幾瓶冰鎮在冰桶裏的伏特加,白童惜嘴角一抽,海鮮配酒水,這是要爆血管的節奏啊。
這時,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回眸,正好和來人對上,看清了彼此的臉。
林總本名林大壯,人如其名,肥肥壯壯,走動間,臉頰和肚腩上的肥肉幾乎要甩到半空去。
“白……白小姐!”白童惜精致的小臉,窈窕的身段,極大程度的調動了林大壯的熱情,他伸出手,和她對握:“果然漂亮!”
白童惜生疑:“您說什麽?”
果然?難道林大壯聽說過自己?
“哦,沒有沒有。”林大壯牽着白童惜坐到椅子上,轉移話題:“讓白小姐久等了,我沒來,你怎麽都不吃菜呢,這些鮑魚啊龍蝦啊都是新鮮的海貨。”
白童惜讪笑:“林總,你抓着我的手呢,讓我怎麽夾菜?”
林大壯戀戀不舍的放手,他之所以拖着合同不簽的原因,就是泰安集團派來商談的人讓他極不滿意,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的,看得他連擡的浴望都沒有。
在他的旁敲側擊下,有人提到銷售部的白主管年輕貌美,不巧,白童惜還派人聯系上他,林大壯于是順水推舟,這才同意跟她見面。
生意場上年輕姑娘被摸摸手,占口頭便宜的事不勝枚舉,白童惜來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林大壯別太過分,她盡可能忍。
匆匆吃了幾口菜後,林大壯取出冰桶裏鎮着的伏特加,斟滿了一杯,朝她推過去:“白主管,賞臉,喝一杯?”
她盯着面前足有食指長的酒杯,有點怵,伏特加是烈性酒,喝下去指不定變成什麽樣。
似是看出了白童惜的猶豫,林大壯笑眯眯的說:“我看白主管是實誠人,這樣吧,合同,我先簽,酒,你後喝,就當是慶祝我們兩家公司合作愉快?”
林大壯字簽得痛快,怕白童惜不放心,他還特意蓋上公司印章。
見狀,她眼一閉,未經細品就把酒灌進了口腔。
辣、熱、燒,白童惜澀澀的說:“林總,我去趟洗手間。”
當她離開包廂的時候,林大壯詭谲的笑了笑,他早就命人在酒裏面下了藥,白童惜跟他鬥,還嫩了點。
不久,白童惜軟趴趴的被兩個女服務生擡回來,林大壯早就坐不住了,猴急的摟過佳人的腰,揮揮手讓服務生退下。
就在他準備撕開白童惜衣領,湊上去一親芳澤時,門板發出“砰砰”兩聲巨響,一道颀長的聲影閃了進來。
林大壯酒喝多了又精蟲上腦,腦袋有點懵圈,被人扯着領帶迎面狠揍了一拳還回不過味來。
等第二拳密密砸落時,林大壯只剩下喘氣哀嚎的份:“孟、孟總,你突然沖進來打我幹什麽!我們可是生意場上的夥伴啊!”ter
027 生意不做了
孟沛遠劈手搶過癱在林大壯懷裏不省人事的白童惜,狼一樣的利眸裏翻滾的都是欲置人于死地的煞氣:“你把主意打到我女人身上來了,難道不該打?”
“你的女人?”林大聲尖聲,留着鼻血和抹着眼淚的一張胖臉顯得很滑稽:“孟總!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你聽我跟你解釋……”
孟沛遠單手摟住白童惜的腰,眼角餘光掠過桌上簽好的合同,他大掌一揮,将合同收回:“你的生意,我們不做了。”
林大壯驚怒:“你說什麽!”
孟沛遠不理會他,将羸弱的白童惜抱離地面,折步離開。
就在這時,聽到騷亂趕來的工作人員将孟沛遠堵在了包廂內:“林先生,需要我們報警嗎?”
林大壯懵了一瞬,接着暴喝出聲:“報!除了報警外,我還要雇律師告泰安單方面違約!”
反正跟泰安的生意已經談崩了,和孟沛遠撕破臉皮又有何妨?
孟沛遠抿成一線的嘴角證明他的耐心已瀕臨極限:“合同上只有你方的簽字蓋章,這就是你所謂的交易成立?”
林大壯是鐵了心要跟孟沛遠杠上,他指着臉上的傷:“生意不成仁義在,孟總剛才這兩拳可是紮紮實實的落在我臉上,只怕是到了警局,你說不清楚!”
孟沛遠眉眼淬着冷:“我打你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聽說你夫人是出了名的剛烈,要是你調戲女員工的事傳到她耳朵裏,你猜會不會影響你們夫妻之間的和諧?”
林大壯腮幫子一抖,他老婆的娘家才是公司的大財閥,要是被那只女老虎知道他生意做到哪,女人就睡到哪,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他毫不懷疑,孟沛遠有弄到他出軌證據的本事。
拉開車門,粗魯的将白童惜塞進副駕,孟沛遠摁明車頂燈,暖色的光線落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為她添了份柔和的光彩。
想到是因為她才放棄了一唾手可得的交易,又見她沒心沒肺睡得憨實,孟沛遠低咒:“盡會給我添麻煩!”
回到孟家時,白童惜還沒醒,孟沛遠卷高兩邊的袖子,露出流暢的手臂線條,接着走進浴室放了滿滿一大池子冷水,毫不憐香惜玉的将她丢下去,自己邁開長腿跟着泡進水裏。
昏睡中的白童惜被嗆得口鼻發酸,等她撲騰着抱住臨近的“救生物”時,人也清醒得差不多了。
見白童惜兩條皙白的胳膊顫巍巍的攀着他,貓兒一樣尋找安全感的瑟縮在他懷裏,孟沛遠像頭出閘的野獸般,猛地板正她的雙肩,俯身吻了下去,帶着懲罰的意味,薄唇輾轉間不惜刻意弄痛她。
反應過來的白童惜用粉拳推搡着他結實的胸膛,她急于問清楚事情的真相,暈倒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孟沛遠同一時間放開了她,張嘴就罵:“白童惜,這就是你加倍努力工作的方式?用身體換取訂單,要不要臉?”
白童惜被罵得一陣難受,眼睛濕漉漉的非常惹人憐愛:“我又不知道林大壯是那種人!”
孟沛遠眼底的怒意昭然若揭:“是,等你被人睡了,再來哭哭啼啼的說明林大壯是什麽樣的人好了。”
028 水中的懲罰
“你晚歸,為什麽不事先打個電話回家,再來,你不知道應酬要多帶一個人在身邊?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還是說你如今部門主管的地位是靠一路潛規則上來的!”
“孟沛遠!”白童惜受夠似的直呼他的名字。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孟沛遠唇邊擰出一抹邪氣沖天的笑,露骨的眼神劃拉過白童惜豐盈的胸,一路繞到了她的小蠻腰:“你争取業績的原因,不外乎有倆,一個是升職,另外一個是加薪,我就是泰安的最高領導……現在!我允許你用任何手段來取悅我。”
“你別血口噴人,我可以解釋。”
白童惜委屈憤懑的表情被孟沛遠盡收眼底,似是被他的話傷透了心,這讓他更惱,他差點被戴了綠帽子,他都沒委屈,她委屈什麽?
心中郁結的孟沛遠急需纾解,他像剝雞蛋殼一樣把她衣襟處的紐扣通通扯開,襯衫順着她圓潤的肩頭滑進水裏,露出裏頭的白嫩,氣得白童惜罵他小人:“你這樣的行為,跟林大壯有什麽區別!”
孟沛遠沖口而出:“當然有區別,他又沒碰過你!”
白童惜聞言心頭一松:“謝謝你及時出現。”
孟沛遠面色陰沉,若不是他及時打電話聯系上曉潔,白童惜此時已經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了。
“口頭上的感激我已經聽過太多了,”他的薄唇距離她兩三厘米,若有似無的調情:“不要抗拒,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懷念那天晚上的滋味。”
“不……”白童惜還想垂死掙紮,孟沛遠已經扶住她軟綿綿的腰肢,卷高她的裙擺,在水中徹底将她占有。
水很冷,但這一刻的白童惜卻仿若被一團火球擁抱,連心口都熱得發麻。
她配合着他的動作起伏着,浴缸中的水流嘩啦啦的濺了一地。
次日。
白童惜扶着發酸的腰眼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孟沛遠的大床上,床跟她平時睡的沙發不一樣,很軟很舒服,充滿着特有的男性氣息。
想到孟沛遠,她的臉禁不住一紅,久旱逢甘霖,昨天晚上和他從浴室一路做到了c上,她竟沒有半分不情願的感覺,而放縱所承擔的後果,就是想伸個懶腰都困難。
房間裏靜悄悄的,想必孟沛遠早已離開。
白童惜赤着腳下床,在櫥櫃前随意套了件衣服,卻在轉眼之際,看見了桌面上放着的一盒避孕藥,提醒她孟沛遠對這段婚姻的态度。
孩子,對孟沛遠來說,是負擔,是累贅,是束縛住他自由的枷鎖。
她不是那種會拿孩子要挾丈夫的女人,尤其是父母那段失敗的婚姻,讓她沒有絲毫猶豫,把藥喂進了肚子裏。
下樓的時候,傭人請她前去孟知先的書房。
白童惜問什麽事,傭人笑着搖了搖頭。
“爸,我進來了。”
步入書房時,她的眼睛恭敬又不失尊嚴的望向孟知先,意外的是,孟沛遠也在。
孟知先首先關心了下白童惜昨晚沒回家吃飯的原因,她含糊着說是去談業務,不料,孟沛遠這時用鼻腔冷哼一聲,嘲諷極了。ter
029 他的不甘
孟知先對白童惜的解釋倒是深信不疑:“小童,你過來坐,爸有份東西要交給你。”
白童惜于是走了過去,挨着孟沛遠坐下。
“沛遠,小童,你們兩個長大成人了,以後,就不能再黏着我們兩個老人過日子了。”
這是要他們搬出去住啊,就像大哥大嫂那樣?白童惜輕飄飄的把皮球踢給孟沛遠:“爸,我聽沛遠的意思。”
“我同意。”孟沛遠當然同意,搬出去後,沒有了孟知先這層關系,山高皇帝遠,他想幹什麽都行。
滿意的笑笑,孟知先把一個方盒交到白童惜手上:“爸這裏,有你和沛遠新房的鑰匙,小童,你收好。”
白童惜低頭一瞧,盒子上面标着一行小字,注明了別墅地址。
天,新房坐落在北城的黃金地段,老爺子真大方。
孟沛遠卻在看清住宅的地址後,臉色倏然鐵青:“爸,你明知道那房子我早有安排……”
話還沒說完,孟知先重重的“嗯?”了聲,帶着警告的意味。
白童惜感受到來自孟沛遠身上的壓抑,不禁困惑:這房子是有什麽問題嗎?
孟知先打着她聽不懂的啞謎:“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沛遠,你得學會釋懷,朝前看,朝你的四周看。”
孟沛遠微微皺眉:“如果我心中的那人那事,風景獨到,別人代替不了呢?”
“那是你的事。”孟知先笑了下,幾近蠻橫的說:“就像我現在對你的媳婦好一樣,同樣是我的事。我就是要讓她住進那套別墅,你阻止不了。”
孟沛遠神情一凜:“爸,我名下還有很多不動産,不一定非住在那兒。”
孟知先直接給孟沛遠下了記猛藥:“哦,那證明那棟空房子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明天就讓拆遷隊的人把它推倒。”
“……”孟沛遠。
“你跟我過來一下。”兩人剛離開書房,白童惜的手腕立刻被孟沛遠拽住,幾乎是被他一路拖回卧室的。
白童惜皺眉:“孟沛遠,你幹嘛!”
确定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孟沛遠諱莫如深的質問她:“說!你到底給我爸灌了什麽迷魂湯?他憑什麽對你處處照拂?”
“孟沛遠你松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白童惜吓了一跳,孟沛遠的神情像是要把她活活撕碎。
在白童惜微顫的黑瞳下,孟沛遠殘忍道:“聽不懂是嗎?好,那麻煩你聽清楚我下面的話!搬離孟家後,你休想我爸還能護着你!他要我和你過日子,我偏要冷着你,讓你變成深閨怨婦!”
“孟沛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孟沛遠在看到新房的鑰匙後,全然失去了理智,更甚者把對孟知先的怨怼遷怒到了她的身上。
“你管不着!”仿佛被戳中痛腳,孟沛遠猛地甩開白童惜的手,眉心注滿頹廢。
那棟所謂的新房,是他曾經許諾給陸思璇的,陸思璇離開他之後,他一度傷心欲絕,別墅的鑰匙就交到了孟知先手中,想以此将她徹底遺忘。
說得輕巧,可時至今日,當另一個女人即将侵占那份記憶時,還是讓孟沛遠覺得難以忍受。
030 主動避開她
北城,盛夏,地表溫度接近三十八度,暑氣烤得路上行人抱怨連天。
咖啡屋內,空調中的小風呼呼的吹着,圍坐在長條桌上的三個女人容貌标志,美的各有千秋。
“最近店裏的生意怎麽樣?”左璐璐撥弄了兩下波浪卷,問咖啡屋的店主阮眠。
阮眠聳聳肩:“老樣子喽,養不活,餓不死。”
左璐璐的媚眼又飄向低頭戳着芒果沙冰的白童惜:“你結婚了,怎麽不帶你老公出來溜溜?”
白童惜沒好氣:“又不是狗,溜什麽溜?”
自從那天不歡而散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孟沛遠了,聽泰安的高層說,孟沛遠是去國外洽談生意,不定什麽時候回來。
算一算,他走了快一個星期了,連通電話也沒有,她也識趣的沒敢去騷擾他。
至于搬家的事,孟知先直接吩咐下人把他們的行李打包好,一大卡車送離孟家。
之後又請了兩個家政,過去打掃房子,等白童惜入住時,閑置多年的空房已煥然一新。
“喲,我用詞不當,惹你心疼了?”左璐璐見白童惜時而颦眉時而咬唇的,一副陷入了感情漩渦的小女人樣,忍不住夥同阮眠切切的笑。
阮眠對孟沛遠的印象還挺好:“童惜嫁的老公是高富帥不說,人還特別仗義,上回我被人困在家裏,還好有他們趕過來幫我,那還是人家的新婚之夜喲。”
白童惜臉一臊,叉起芒果堵住阮眠喋喋不休的嘴:“吃你的!”
阮眠兜着食物,口齒不清的說:“有件事忘了和你說,丁力一家搬走了。”
白童惜納悶道:“怎麽回事?”
阮眠:“不知道,丁力被抓後,物業管理就差搬家公司的人把丁力的家抄個精光。”
“那丁力的老婆怎麽說?”
“鬧呗,不過後來物業管理拿錢賭了她的嘴,她男人又在拘留所沒放出來,她只好自己做回主了。”
阮眠咽下芒果,續道:“我覺得這事呀,和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