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01
畢業采集電子信息，要去大會堂二樓拍證件照。
周五拍完之後，跟老六說起這個事情。
老六一聽，幸災樂禍：“啊拍照是吧。不給修圖是吧。又給拍醜了是吧。”
那一周前幾天各大私聊群裏齊刷刷都是“醜照一生系列”的轉發，點開票圈還總能看到“電子信息采集證件照化妝攻略”推文，甚至還有同學嗅到商機直接趁勢開展了有償化妝事業。
老六對此有些納悶，難道如今還有很多女生不會化妝嗎？
總有那麽幾個女生對化妝不熟練，當然作為手殘黨，我是非常不熟練。
等到那兒一眼掃過去，個個貌美如花，素面朝天還冒着痘的我，在裏面顯得畫風特別不和諧。
好，坐下，別眨眼。好了，下一個。感覺三秒鐘就搞定了。
“你這也太懶了。”老六定論，随後又問，“你是不會化妝還是懶得化啊？前者還有的救，後者就等死吧！”
“嗯？這話确定沒說反？”
“沒說反，懶是癌症，得了就是等死。”
好吧，反正拍都拍完了，而且我又不會怎麽看那張照片。至于化妝……
“你知道嗎，自從某天把眉毛剃沒了之後，我就放棄了化妝這件事，安心做一條躺坑的鹹魚。”
修眉毛的感覺很爽，修着修着就上瘾了，等回過神來猛然發現眉毛都快沒了！
“事後給自己畫眉毛，越畫越粗……然後我頂着一對小新眉上了一個星期的課。”說多了都是淚啊！這日子過得遠遠比不上我院的精致男孩。
老六描述這畫面：“我怎麽感覺就是一堆小清新裏面出了個糙漢子。”
這形容得還真是形象呢。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請，為了你自己，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我實在說不出你還有救這話，醫德告訴我不該欺瞞患者，哈哈哈哈哈……”老六在線狂笑。
“不是有善意的謊言？特別是對一個懶癌晚期患者來說，開心才最重要。”
老六頓時義正辭嚴：“別擔心，你還有得救，我是認真的。”緊接着發了一個“噗”笑。
切，這人可一點兒都不嚴謹。
“認真說，人生有幾個重大轉變點，畢業後的一兩年就是一個轉折點。懶只是一種生活态度罷了，又不是全部。人怎麽可能全天候地懶下去……到時候為了工作還不是得學會妥協平衡。看開點啦，實在不行人生還有另外幾個轉折點呗，下個賽道再超車咯。只要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遲早都會有改變。”
是了，社會人嘛，不管願意與否，生活總免不了摸爬滾打的狼狽。
老六這段話聽得我心裏好受了點。
002
有回朋友青山邀請我去他在的城市跨年倒數。
我當然是拒絕了。
不說我并不接受他這份喜歡，單是兩地之間的距離，我這種級別的路癡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飛過去的。
後來他又問我寒假有什麽安排。
“你看，是吧？我問你暑假安排，跟他問你寒假安排，是同一個心思。”老六一本正經地分析，“男人嘛，心照不宣。”
老六直白地告訴我，男人最了解男人。
哦，那也就是說，那時候問我什麽時候回家的老六……
原來老六也并沒有自己表現得那麽平靜嘛。
003
很久沒聽老六講話的我，磨着要他發語音。
“要不，你發條語音呗。”
老六：“no，我在玩游戲。”
“可我确實很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呀……不管，今晚睡之前必須來一條，就這樣哈。”
發完消息火速逃離現場，用實際行動表明态度。
之後如願以償收到一條語音，發送時間晚上十點半，距離索求時間不過十分鐘。
話說回來，播音腔就是厲害，不但語音轉文字完全一模一樣，而且每條語音都相當于福利般的存在啊。
咳咳，心裏激動激動就行了，面上還是要矜持點。
004
沒什麽記性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管是留學生為主的中教樓還是MBA教學的研修樓，那裏的自動取款機都留下過我的黑歷史。
“最怕取錢的時候忘記密碼，最後卡被機子吞了。”我跟老六自嘲。
好在還沒真倔到這個地步，看着輸錯三次鎖卡之後，我就會及時收手，老老實實去銀行櫃臺辦理解鎖。
老六：“你為什麽不擔心有個人在你背後準備搶你呢？”
“我卡裏又沒什麽錢，而且我就在學校操作也不至于吧。”
也不是每次都去取錢，有時候就是經常忘記卡裏還有沒有錢，去查看确認銀行卡餘額。
然後老六馬上截圖了一則新聞标題：銀行ATM機發生男子持刀殺人案。
老六：“這則新聞我還記得嘞，就南城本地的新聞。”
“有這事兒？我不記得了。”沒什麽印象啊。
老六：“你不記得那不是挺正常麽。”
這是已經放棄家屬了嗎？喂！我還可以搶救一下啊！
005
有關宿舍的一些對話。
K外輪到我們這一屆時，學院裏對本系新生的宿舍安排做出了一些調整。
六人間宿舍，本系六個班，院裏決定争取“一鍋端”組成“六人班六人間”宿舍，六個人分別來自不同的班級。
又因為我校女生人數遠多于男生，所以我們系新生就和研究生住進了一棟宿舍樓，同處一個屋檐“過日子”。
原先整棟宿舍樓有三道指紋們，管着全部的進出。
之後學校發生了一些事情，安全這一塊抓得更緊，決定在外圍建個大閘門統管進出事宜。
然而實際上，其中有一道指紋門離得稍微有點遠，據說要把門口的一個花壇給截掉，然後修個兩米高的大鐵欄把整個樓圍起來。
舍友阿茶神評：它這麽一弄，以後拿外賣都跟探監似的，還是男女混合那種。
老六發言：“一個宿舍為什麽用鐵閘門啊？”
可能因為之前經常有外人跟着進宿舍樓吧，發宣傳單之類的，樓道裏有時候也能看到留學生進出的身影。
老六：“算了，還是安全第一。”
沒錯安全最重要。
尤其是我們宿舍在一樓，大門口附近，還是在樓梯口，老覺得不安全。
“我住四樓最裏面，可以說是風水寶地……的反義詞了。”老六介紹自己宿舍的情況，“一年到頭充斥着陰冷的氣息，陽臺外面就是樹。”
我們宿舍因為位置原因，大門基本就沒敞開過，一般都是開陽臺的門。
陽臺的門一開，屋後就是小花壇，裏面長着一棵高高的大樹，旁邊是一條水溝，遠一點的地方是留學生宿舍樓，再往遠看是小山包。宿舍樓附近就是著名的5A風景山。
整個宿舍樓正好處于蚊子大軍的包圍區裏，“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一年四季不間斷的蚊子出沒。
大學四年沒能獻成的血，都喂給了蚊子。
老六：“你還獻血啊？”
一波三折的獻血之路。
第一年去，體重不達标。第二年去，感冒流鼻涕。第三年去，想起來自己高度近視加貧血的事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反倒是蚊子，真的，風景區的蚊子簡直無敵！以堆和群為單位！
老六點評：“說是水深火熱絕不為過。”
“告訴我，肉多的人招蚊子，這是個僞科學，對吧？”
老六：“這個麽，招蚊子主要是荷爾蒙。至于你麽……肉多的人也容易出汗，出汗就容易招蚊子。”
“出汗招蚊子……那冬天被叮一手包是……？”
“請不要半夜玩手機。”老六秒回，“招蚊子還有一點就是光。”
單方面的“厮殺”從下午開始，一直被咬到睡覺前。等到熄燈也不放過我，隔着蚊帳還咬我。
咦，還是說我是一道光，自帶打光效果？
“本來宿舍還有一個妹子和我分擔，後來她出國留學了，剩下的四只都說沒感覺蚊子有多厲害。”
是，都讓我給擔着了！一個人承受了一個宿舍的量。
老六：“辛苦你了。”
有朋友問，為什麽我的腿這麽白。
我是這麽回答的：“你試試為了防蚊子不論冬夏整天穿個長褲子，就知道腿為什麽會這麽白了。”
為什麽這麽白？還不是捂白的！
006
老家碧水的冬天很冷。
南方地區，除了靠近熱帶的那一塊，其他大部分地方冬天都很冷。
11月之後的正經冬天，室內的溫度只有個位數，體感溫度比室外還要低。
裹得嚴嚴實實，圍在暖爐邊取暖，根本不想離開。那時候常常在想，南方都凍成跟這個樣子了，北方零下十幾度甚至幾十度的地區，人們該有多冷啊。
後來網絡更加便捷，成為網瘾少女天天蹲守網線，南北各地的消息看得多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南方的同學室內一件、兩件、三件、四件……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北方的娃子穿着單衣短袖，在室內吃着雪糕！
“以前真的以為北方的同學們冬天過得非常不容易，後來才知道，別人過得甭提多滋潤了，還是心疼自己吧。”
好在上大學到了南城，冬天直到12月底都有二十多度，最冷的時候最低也有十幾度，比家裏暖和太多。
春節前後也經常穿着單衣,或是加個薄薄的衛衣外套就過去了。
“冷啊，我這裏好冷。”老六語帶羨慕，“尤其是習慣了冬天開空調制暖之後比以前更不耐寒了。”
老六待的水城雖然也在南方，但和林城一樣，冬天冷得直抖腳。
我是在南城待習慣後，回到家就有點受不了那個冷。
大學期間寒假回家，冷得不行，祁女士都是直接給我準備兩床棉被，厚實得很，睡覺的時候總覺得被壓得喘不過氣。
而且适應了南城的氣候之後，每年寒假回家身上總是會起一些小疹子。
可能是冷不丁接觸到冷空氣，被刺激到了才出現這種類似“逆向水土不服”的症狀，也不知道身體素質是算變好了還是算變得更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