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09
大學最後那個冬天真的很冷，冷得我凍瘡都冒出來了。
“就兩天，差點給我凍成豬蹄了。剛泡腳才發現長凍瘡了，又紅又腫……”
老六：“有這麽冷麽？原城今天早上才飄了點雪。”
“這兩天倒還沒下雪，就是風刮得厲害，骨頭都冷飕飕的，感覺再過幾天肯定要下雪。”
老六納悶：“你不是都待在家裏麽？”
那兩天跟着長輩裏裏外外跑，估計是凍着了。
“林湖的冬天，你也知道啊，屋裏屋外都冷得不行。話說，我爸看到我壯觀的凍瘡腳，也表示了慰問。”哭笑不得。
老六：“我還真不知道凍瘡咋整，沒起過。”
“好像泡腳暖暖，再塗點凍瘡膏就行。剛泡完腳的時候燙得通紅，看着就有點吓人。”
高中第一次長凍瘡，那時候不知道這是個啥，還被老媽開了嘲諷，後來它自己就好了。
老六：“這玩意不是會複發的麽？”
“所以就裹緊自己呗，襪子能有多厚就搞多厚。冬天回家就在暖爐邊待着，後來到南月省讀大學，南城的冬天也沒怎麽冷過。”
老六：“你這是在南月待久了，身體素質變弱了。”
這話我起初是不認同的，後來越來越怕冷，一年更比一年強……
010
冬天某個上午下雪了，往頂屋推開門一看，全白了。
激動得跳腳，趕緊拍一張發給老六。
“你看你看，下雪啦！”
老六：“說吧，你這個冬天，是不是沒動？”
“嗯？動什麽動？”
老六：“你瞅瞅這小圓臉。”
“難道我們不是在說下雪的事情嗎？”
老六：“小傻子，拍照笑一笑啊。”
“額，你看到的這張是我唯一的劉海照！我這不是第一次留劉海，緊張嘛。”
老六：“頭發太少了吧，留多點留長點啊。”
“留長是很容易的，至于留多點……就要看醫學界未來的力量了。”
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個評論，誰能攻克“禿頭脫發”難題，誰就能拿下諾貝爾獎。我默默點贊了該條評論。
老六：“該學學化妝了，底子挺好，就是人懶。”
“你這麽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老六：“你該警惕。”
“不按常理出牌啊。”
老六：“這大腦門也只适合劉海了，不過平的有點木愣愣的，試試斜劉海吧。”
“你猜我這劉海維持了多久？一個晚上！腦門頂上正好盤着一個旋，劉海不好使啊你曉得吧。”
老六：“三七分斜劉海的長發，再化個淡妝。多嘗試下不同的搭配，一點點慢慢來。加油吧少女，我做飯去了。”
之後整理手機相冊，發現了好幾張小學的照片。
“我好看得太早了。”
老六：“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麽胖啊。”
“嗯？那會兒怎麽胖了？哪兒胖了！”
這話說的，我還以為自己錯把現在的照片發過去了。
老六：“從小就是小圓臉嘛。”
“咦，真的诶。原來我小時候臉也是這麽圓乎乎的嘛，真的很圓了。”
老六：“你看啊，說了吧。”
“那也就只是臉啊，我那個時候還沒開啓一天四頓飯模式呢。對了午飯搞了些啥？”把自己都說餓了。
老六：“紅燒豆腐，蒜蓉西藍花，蘿蔔燒牛肉。自己做飯還是香啊，知道想吃什麽口味的。啧啧啧，香。”
可不是嘛，我聽着都覺得噴香噴香的！
011
靠自己的力量堆了個小雪人，我驕傲！
“老六老六，這個雪人可是我一點點扣出來的。”
老六：“不錯，能趕上我小學三年級的水平了。”
我可真是謝了您嘞！
“對了，之前說過的那個計劃奔現的女生，見面之後，兩人都感覺非常好，最近在考慮要不要把人帶回家見家長。”
老六：“嗯？你是不是很羨慕啊。”
“啊，不是，我是覺得他們這個速度，很快。”
老六：“你不羨慕？”
“換成我的話，當然，我羨慕啊喂。”
老六：“這不就正常了。一個思春期的少女見到別人熱戀，不羨慕才怪。尤其是這個少女似乎還對這方面的事情相當好奇。不巧的是，暖男這一定位不像是我啊，我怕是給不了你了。”
“我說，你學的其實是土木工程建築學吧，專業拆臺什麽的。”
老六：“嗯？你搞錯了。我們學土木的幹的都是建造的活，而不是拆毀的活。所以我們致力于圓一個思春少女的戀愛夢想。”
啊啊啊，我聽到了什麽！
某人之前不是還說自己不會這些嗎？我看你很懂啊！
老六：“不過，你和你的朋友感覺都有點，怎麽說呢……”
“我覺得那妹子活得很爛漫，很美好啊。”
老六：“我覺得你也挺天真的。”
“我以為我的人設是這樣：溫柔體貼，活潑開朗，招人喜歡的小可愛。”
老六：“啊？有麽？”
兩個連着的問號，再帶上這種平淡至極的語氣，鑒定完畢，絕對是開了嘲諷！
“在你看來是不是只剩下傻白還不帶甜了？”太失敗了啊。
老六：“還是多一點的。傻，白，還色。”
“不是，色？這個你咋還能看出來？”
老六：“你上次不是跑來和我聊兩性話題麽？我真是驚了啊，我沒見哪個女生跑來和男生聊那種話題的。”
咳咳，這不是心有所動，情難自控嘛。
“那啥……對于這個問題，我只澄清一點，就只跟你聊過這些。那天晚上情緒過高，話趕話就說到這些了。當然，好奇也是真好奇！不過，我是一上來就直接聊這個了嗎？按我的邏輯，應該會先聊聊別的吧……”
老六：“對，但切入得很快。”
“……”
老六：“嘶……怪事，別人都是幻想接吻什麽滋味，你倒是更進一步，直接跳過接吻來讨論‘妖精打架’了。”
“接吻雖然沒試過，但是舔勺子啥的，這是有經驗的啊。”
老六：“能一樣麽？”
“這不是不知道嘛。”
老六：“不知道好說啊，不知道我來教你啊。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啧啧啧，看看這人，自己不也是色氣滿滿的嘛！
“咳咳，那什麽，這回可是你先說的啊。”
老六：“不過，你這點挺好的，正常男生都喜歡自己女朋友色一點。”
“哈？為啥？”
老六：“這就叫情趣。”
“哦？”
老六：“本來就是男生出力多，女生要多配合一點那就更好了。”
“對對對，你棒棒。”
老六：“我當然棒了。”
咳咳，這我就不知道了。
老六：“我說個例子吧，我的某個室友，他女朋友呢……”
此時我的心裏活動如下：這咋還給例子啊！
老六總結：“我是不太清楚我的室友是怎麽個心态，不過寝室裏就他花樣最少不是沒有理由的啊。至于我的另一個室友……我不太清楚，但從他買的情趣用品和似乎被反攻的經歷來看，好像過得很充實？”
“咳咳，那個，你這段話，信息量有點大，太大了！我可先聲明啊，本人有色心沒色膽。”
老六：“你想的也太快了吧？”
看看這人，反手就把鍋扣過來了。
“你說的花樣什麽的，我肯定是聽不懂的。”
老六：“咱們進度沒這麽快。”
“吓死寶寶了！不過，你怎麽知道宿舍誰花樣多？對男生宿舍的夜聊活動表示好奇！”
老六：“哦這個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聊不了的。應有盡有。”
“有時候吧，真恨自己不是個漢子。”
老六：“小朋友，你又有什麽新奇想法？”
“就剛剛你說的那個，為什麽不是上面或者裏面，而是後面啊？”
老六：“有專門的工具，具體原理，你可以上網搜索。”
“你确定不會有辣眼睛的東西亂入麽？”
老六：“當然……會有。”
“呃，那我能換個問題嗎？”
老六：“什麽問題？”
“咳咳，早上立正這事，每天都有嗎？大概多久？做夢是必要條件嗎？”
老六：“差不多，欲望強的，就會有。多久？看情況，沒人會注意吧，你刷牙洗臉就下去了。我反正有沒做夢的情況，也有做了夢沒反應的時候。”
“哦，這樣啊。那如果男生第一次做夢，‘妖精打架’的對象是男生……”
老六：“不好意思這種夢我從來沒有做過，我也不希望做這種夢。收起你的那點腐女心思。”
好嘞，撿起我厚厚的小臉皮。
012
聊到高中時代的校園生活時，相處了幾年的同學絕對是繞不開的主題。
老六提到班上某個女生，我對她的印象也很深刻，應該說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會深深記住她。
以大衆審美來看，這個女生身材高挑，比例很好，一雙大長腿再加上又嗲又軟的聲音，這樣一個女生在校園裏絕對是亮眼的存在。
“聲音軟軟的……大學時班上有個妹子，專業課上她一開口，我覺得自個兒半邊身子都酥了。不誇張地說，有一回她開口才說了幾句，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老六：“你上次說過了。說起來你也是，染上一口南月腔。”
“有嗎？我不知道。”
老六：“可不是麽，以前張口就是林湖方言的口音。”
“這……多少算個進步？”
老六：“噫。你還不如學學別人如何細聲細語，溫溫軟軟。南月腔有啥好的。”
“宿舍有個閩南腔的妹子，溫聲軟語。我現在這樣還算好了，你是沒聽過我初中時說話的那個調調。”
老六：“我當然沒聽過。”
“我那時候，輸出全靠吼，一口碧水方言走天下。升入高中之後，有人說對我的第一印象是覺得這個女生很安靜很溫柔……”
老六：“本來我最好的想法是找個蠢萌蠢萌的軟妹子，現在看來只實現了三分之一。這就是現實吧。”
“你說的那三分之一難不成是指我蠢？！那要這麽算的話，基于我是個妹子這一事實，怎麽也有四分之二嘞。”
老六：“了不起，我為我的錯誤道歉。原來一不小心我還容易找到個男的。”
“咳咳……”
老六：“我這裏本來有一本《三分鐘讓你智商200》的書，想了想我還是撕了。你，沒救了。”
“我覺着自己還行啊，雖然偶爾容易犯蠢……”
老六：“偶爾麽？真的只是偶爾麽？”
“再多一點點？”
老六：“快學學如何讓自己變萌，如何讓自己變成軟妹子。”
一個殘酷的事實：理想和現實之間有着不小的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