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08

洗完澡剛吹幹頭發，就聽到了提示音，是老六的消息。

老六：“嗯……有沒有想過來原城工作。”

“到目前為止……一個原城的招聘信息都沒看到。”

倒也不是非得原城的崗位，只是如果能夠順其自然找到一份原城的工作，那樣的話會有一種心安理得的踏實感。

老六：“正常，我的意思是……我老爸可以解決你的工作問題，但充其量只能算作一個過渡。因為專業問題，你其實最好還是選擇語言類工作。就我老爸安排的，也無非是會計或者人力一類……除非你真打算在公司幹下去。”

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大腿的意思嗎？

“會計……我對自己都不敢這麽放心。每次會計課，我都有種‘傾家蕩産’的噩夢感。”

“我明天去面試‘奶霸’公司，應該問題不大。感覺我算是這個崗位的高配了，不過,我也沒打算在那裏長幹。可以說，你要是過來成都，這三四年怕是比較辛苦的了……都是忙着提升自己換工作的時候。”老六這話嚴肅又認真，“所以，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如果你覺得安逸點比較好，也可以在別的地方工作。”

有種抱上大腿的不真實感，聽到老六這些話我心裏又驚喜又感動。老六從來不是一個“勉強”的人，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我讀懂了他這份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的邀請，他言語之中滿是不容忽視的情意和尊重。

正因如此所以我更不能“坐享其成”，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他的身邊，如果不能成為他的驕傲，但願成全我的自豪。

“我先試試看自己找工作吧，畢竟得活下去。”

老六：“嗯……也行。”

“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最後這個過程還是想要自己親自走一走，總不至于‘落地成盒’吧。不過，這種抱大腿的感覺，真爽！”

老六：“爽什麽啊……我都不想去老爸他們公司工作。你打算找什麽工作？”

“教育行業吧。”

老六毫不掩飾自己懷疑的目光：“你的專業水平如何？吹水能力怎樣？”

“感覺吹水也，也還行吧。”

老六：“這倆，一個實，一個虛。”

“你越講，我越虛，心虛的虛。”

“這麽說吧，專業水平就不多說了，這個硬實力得靠東西來證明。單論吹水的話，也不是這麽好吹的，我就在邊跟你聊天邊準備面試東西呢。”老六說着“刷刷刷”甩過來幾張截圖，“像這樣，從下午弄到現在。”

這麽優秀的嗎！一心二用，不愧是你。

“大佬，請收下我的膝蓋！生活還是有希望的，明天繼續努力。”

老六：“我倒是希望趕緊簽了。鑒于我還在學車考駕照，所以沒法在返校之前見你了，還得回學校搞答辯……”

“那咱就在心裏默默思念吧，反正現在除了不能面對面擁抱，別的，感覺也沒差。”

老六：“得估摸着放假時距離上崗的時間有多久，久一點的話，咱們就出去玩。短一點的話，我就回木蓉一趟好了，反正也好久沒回去了。”

“這可真是個讓人期待的不确定的未知呢。”

老六突然抓狂：“也可能你閨蜜室友拖你去玩，到時候我就找點事情做好了。啊……我讨厭這種沒有計劃的感覺，怎麽感覺什麽事兒都會不盡人意呢。”

“不會的不會的呢，我們宿舍大三就完成了畢業旅行，都會順利的。”

老六陷入回憶：“在我的室友們都是單身漢的時候，大家對畢業旅行還是很期待的。如今……”

這意思……集體旅行是專屬于單身漢子的活動？

009

年底電影盤點那會兒，聊到了某部大熱的戰争片。

老六：“我也看了，沒啥意思。”

我是好像一直沒跟清時間線，觀看期間開個小差就跟不到了。

不過，似乎也沒什麽影響？反正沒看懂，甚至還有點想睡覺。

老六：“這片子到底想講什麽呢？按理來說是大環境下的小人物。”

“其實我看完也沒看懂主題是啥。”

老六：“但我既沒有體會到那種慘烈或者悲壯，也沒有體會到小人物內心的複雜內心過程。但要是說單純的想講述戰場一角，也對不起導演他的名號和這影片的名字。所以我放棄了思考，如今已經記不清究竟講了什麽了。”

“在算是結局已知的前提下，挖了一個戰争角落，試圖從普通小人物的角度來窺視戰争的影響，或者說，表現這一場關乎人類未來存亡的戰役？”

“你覺得反映出來了麽？根本沒有好麽！”老六在線抓狂。

怎麽說呢，整個片子，視角很冷靜啊。沒有刻意鋪設什麽，甚至也沒有刻意引導感情共鳴，反而是由一個個“工具人”随機觸發生成。

老六：“白描手法呗。特點是啥？無聊啊。”

整個片子都是這種調調，看的時候真的很容易開小差啊。

老六：“導演就是喜歡嘗試各種類型的電影。雖然絕大多數堪稱經典，但這一部，好吧，只能說明他也有不擅長的地方。”

當然每個觀影人的感受和解讀都不一樣，故而這次反響倒也在情理之中。

或許，導演根本就沒想要圈定一個主題，也不想去具體表達，他就只是拍了想拍的內容，讓觀衆自己去思考和表達。

老六：“當我們在看戰争電影的時候，我們在看些什麽？”

“咳咳，感覺很少看戰争電影。”

于是老六當即推薦了幾個電影博主。

老六：“視頻網站都有，你可以看看，應該挺适合你的。”

“老實說，你知道的，我歷史和地理都不太行啊。每次看戰争類型片，如果框架拉得很大的話……是真的暈。”

老六：“請購買一本二戰全史。”

“二戰史，到現在都沒弄清楚它的戰線、戰場，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戰役。”

老六：“……請購買一本二戰全史典藏版。”

“抗戰的話，主線是從東北打到西、南……是吧 ？”緊張地搓手。

“……請購買一本世界歷史大全！”老六在線暴躁，“俗話說讀史使人明智，看到你，我深刻理解這話的含義了。”

“歷史就留給腦子好使，記性強的人武裝自己吧！”

老六一個白眼：“腦子不好使，記性弱的人，那不是zz麽。”

“我們還有顆熱愛和平的心……”

老六：“說白了就是不敢挑事的人呗。”

“你覺得我挑事……我打人多還是人打我多……”成本太高，不劃算啊。

老六：“我說挑事你就只想到打人麽？”

那，那不然嘞？

老六瞪眼：“這就是你的熱愛和平？”

“呃……所以我熱愛和平嘛。”

你品，你細品！我邏輯滿分！

老六不以為然，附帶一個摳鼻表情：“我只看到一個單細胞生物。”

“生命不就是起源于單細胞麽？我這叫大智如愚！”絕不認輸。

老六反駁：“這叫大智障。”

“大智……”

老六：“昨天才考完科目一。白天練車，下午休息，晚上娛樂。小日子過得還行。”

瞅瞅這人，話題轉移，毫無痕跡！

最後他還是推薦了好幾部那導演的作品。

老六：“空餘時間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這幾部。他的蝙蝠俠黑暗騎士是我最推崇的電影之一了。”

好的，更新備忘錄，假面騎士和蝙蝠俠記錄完成。

010

大四的期末考試安排公布時，大家都發現最後這個寒假放得還挺早。

舍友茜茜在她班群裏潛水，看到有人提議搞個班級聚會啥的，結果群裏并沒有多少人附和該提議，場面一度尴尬。

“你們宿舍都是本班同學嗎？”

老六：“嗯。”

“我們是本專業不同班級的六個人組成的宿舍，正好每班都有一個同學。”

老六：“豈不是整日牢騷？”

“牢騷倒也算不上，但吐槽肯定是免不了的。當然這個陣營就相當于承包整個專業的八卦了，每天都能聽到不少新鮮事兒。”

除了個別情況外，這樣一安排，宿舍內部的關系一般都比較和諧，班級之間信息互通也很方便。

不過相對的，班級內部的向心力看起來就有點“形聚神散”的感覺了。整個看下來，我們班上也還不錯了。

“我身邊玩得來的，保持着親密關系的朋友，足足有八九個妹子，感覺自己很厲害了。以後能吹好久了，八九個妹子，各有不同，太幸福了！”

老六：“這話說的，搞得跟開後宮一樣。”

“我本來就在花海好嗎！我們年級有個大佬，少漫系代表——萌萌同學。因為留着一頭标志性的及肩短發，名字又很‘萌’，所以他去上大課時經常被不熟悉的老師誤認為是女孩子。”

老六：“藝術家氣質？”

“見過幾次，感覺是那種日系少年的風格。對了，swot分析法，你們應該學了這個嚯。”

老六：“算是基本能力了。”

“聽得我好羨慕啊！”刷刷刷分享幾張課本截圖。

“瞎分析一通而已。”老六看了看截圖說，“看着跟中文差不多……不說了，我先吃飯了。對，我就是這個點吃飯。”

“……”

我這還沒說什麽呢！不就是吃飯晚了點嘛，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011

宿舍的這幾只一直對我口中描述的老六很好奇，但是之前我手上既沒有老六的舊照也沒有他的近照。

後來找老六要了張照片，他給我發了一張男生集體照。

她們看了照片後，先後揚言“想象和現實果然是兩碼事”，尤其是舍友七妹，她說對我的審美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嗯？？？那就各美其美？

我們老六也就是比以前圓潤了一圈吧，我倆半斤八倆，還好還好啦。七妹她們會覺得失望大概是我之前的描述……擡高了她們的期待吧。

看着那張沒有任何美化加工的照片，宿舍那幾只對其中某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發反倒有了點興趣。有膽大的甚至開始找我要聯系方式了。

“有個妹子有點想法，問我能不能拉個線，右邊那個同學的聯系方式？”

按以往的經驗來看，發消息那會兒不是老六的空閑時間，于是我又補了句，等有空了回個消息就行。

我估摸着可能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收到消息，洗漱完正準備睡了就收到了老六的回複。

老六：“別想了。”

“……”

老六：“怎麽可能會給聯系方式，随便想想也知道啊。晚安。”

哦，這樣啊，倒也完全理解，在我預料之中。

不過，某人之前聊天總是想要我配上圖片是怎麽回事？

看圖說話的老六和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