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少年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放下手中的筆,那只精致卻不顯女氣的手打開手機。

了然的挑挑眉,他就知道,有事沒事跑來刷存在感的一定是仁王。

打開郵件——小初,我在你學校外的m記等着你呢喲,我們去約會吧~piyo~

ps:忙完後記得回個消息。

觀月盡力克制住自己內心不停掉落彈幕的沖動,再次揉了揉眉角,這家夥說的都是什麽話啊?

不打一聲招呼就從神奈川大老遠跑到這裏,他也真該慶幸自己沒回老家山形,而是因為事多選擇在學校停留,不然,狐貍不是撲了個空?

約會又是個什麽鬼啊,觀月可不記得自己最近記憶力呈老齡化發展大幅度衰退,他何時有答應做這個狡猾狐貍的戀人?

把手機放在一邊不管它,觀月自顧自的打開一本書,可是書上的字卻一個都進不到他眼裏去,黑發少年糾結的咬着唇,眼神不停的流連在手機上。

——就這麽晾着仁王是不是太失禮了?

雖說在這次戀愛的追逐中,狐貍是主動方,但他又何德何能讓一個同樣優秀的少年如此癡纏?擺譜什麽的也不忍心用在他身上啊。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走了歪路的觀月家小初忍不住暗自唾棄自己千百遍。

少年首先應該注意的,不是未來伴侶的性向問題嗎?可為什麽這位呆萌的王妃殿下壓根直到現在還沒想起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甚至對仁王的态度都有着超越了實際相熟程度的熟撚?

嘛,這大概是仁王希望的吧,也不枉他成天的抱着個手機逮個空就跟少年發消息。

想了想,觀月還是沒忍住,撥了那個自從知道號碼但沒有主動聯系過的少年——仁王雅治。

「小初忙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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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少年主動打開的電話,仁王捏着小辮子暗自激動,忍不住再三擦掉手裏的汗,才小心翼翼的接通。

「仁王君現在就在學校外是嗎?」觀月的聲音即使因為電話而有些許失真,在仁王看來卻依舊好聽的不得了,少年深洗了口氣,猛灌了自己幾口水。

「仁王君那裏怎麽了?」觀月聽到對面鬧出的聲音,默然,半晌後疑惑的詢問,并沒有失禮挂掉電話。

「啊,沒什麽,剛剛有一只貓撞樹了。」仁王随口胡扯了理由,他總不能說是聽到少年初次聯系自己,有點小激動嗎。

「仁王君當我是傻子嗎。」觀月再次默然,貓撞樹上會發出“咕嘟嘟”的聲音嗎?

貓撞樹上,你撞貓上了吧?

胡扯也要有個限度啊豈可修,說好的立海大的欺詐師呢?這麽蠢萌真的好嗎?

「呀,被發現了呢。」沒骨頭的趴在桌子上,狐貍的神色顯得有些萎靡不振,聲音也一點點的低落下來。

——觀月莫名于心不忍…個屁啊!

這家夥還真是把自己當笨蛋了吧豈可修!

「小初,你要不要過來呢,我有點香草奶昔呢~piri~」仁王在察覺到觀月沉默下來隐隐要爆發時,連忙轉移話題問道。

深吸幾口氣,觀月平複內心的猙獰,呲着一口小白牙在內心狠虐了長着一對狐貍耳朵身後一條尾巴搖啊搖的某少年。

「我不是黑子哲也,不需要投喂香草奶昔。」觀月真的感覺他和狐貍的腦電波連不到一起,偶爾無奈的吐槽。

「請仁王君稍等,我一會就出去。」挂了電話,少年對着鏡子察看自己的儀容,作為一個強調優雅的紳士,他不可能讓自己衣裝不整的出去見客。

仁王看着挂了的電話,幾分鐘沒回過神來。

小初這是…要來見他了?

「侍者桑…」狐貍少年露出一個能秒殺上至□□蘿莉下至八十老太的笑容,身後挂起了閃亮亮的粉花背景,揮手叫了一下托着餐盤剛從他桌前走過的女人。

女人愣了一下,面帶紅暈卻依舊十分有職業操守的把餐盤回收後,才走向窗邊的銀藍發少年。

「侍者桑…」

「侍者桑…」

侍者小姐表示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侍者小姐一臉生無可戀的飄向這個初見帥氣,再看還是很帥氣,卻讓她無比頭疼的少年。

短短三分鐘之內,這個客人已經問了他起碼十次以上的一個重複問題。

「侍者桑,我…」

「這位客人您的發型并沒有亂笑容标準露出八顆牙齒臉上也沒有髒東西身上也沒有難聞氣味衣服幹淨整潔毫無污垢…」侍者小姐僵硬着一張臉,不等仁王雅治再次重複那個問題,聲調毫無起伏吐出一連串的字節。

#論肺活量是如何養成的#

「…喔。」狐貍少年很明顯愣了一下,看了眼前頗有姿色,而額頭上已經跳起了青筋華爾茲的女人,點點頭,「侍者桑…」

侍者小姐強制下線。

#看着好好一少年怎麽那麽熊#

#他是不是在惡作劇我#

以上是侍者小姐內牛滿面的獨白。

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某只狐貍純良的笑了笑,彎着嘴角用吸管攪了一下半融化狀态的奶昔,閃阿閃的眸子遮住流瀉的一絲狡黠,他最後那聲“侍者桑”确實是故意的怎麽滴。

piyo~他可是欺詐師啊,雖然在小初這件事上坦誠了一些,但那也不能忽略掉他惡趣味的本質。

果然啊,即使是欺詐師,在愛情上也意外的苦手,每一份真誠的愛情,都應該虔誠的去守護,而每一個值得珍惜的人,都必須去認真對待。

沒人知道,仁王雅治所希望的愛情,是一場能夠經歷風霜、走過無數歲月,相陪的伴侶仍然是最初那人的長跑馬拉松,一生,去談一場不轟轟烈烈,但也平淡如水,細水長流,能夠一輩子在一起的戀愛。

傾蓋如故,白首如新。

狐貍望着窗外,那個頂着大太陽向m記趕來的纖細身影,唇邊舒起一絲溫柔缱绻的笑意。

也許是那笑容太過美麗,又或許是那天陽光太過惑人,剛推開門的觀月,一眼便看着那個坐在桌邊向他揮手的少年,他逆着光,蒼白卻有力的手臂捏着小辮子甩了甩,笑的一如向他告白那天溫柔純良。

——不得不說,觀月真的是被驚豔了一下。

放下心裏突然冒出的念頭,觀月笑着走了過去。

「仁王君,讓你久等了,真是失禮。」少年很禮貌,可這樣的禮貌卻不是狐貍想要的。

那雙狹長的绀碧色眸子裏飛速劃過一道失望,随即揚起臉笑顏如花,「沒有喲,反正我剛好也想來這裏解決午餐。」

我信你才有鬼,誰家吃飯大老遠從神奈川跑到東京,觀月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笑眯眯的狐貍君,坐下來點了一份香草奶昔。

「咦,小初也接受奶昔投喂?」仁王看着少年雙臂撐在白木色的桌子上,眨了眨眸子,鎖骨真是漂亮呢,有鎖骨又長的帥的男生,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他仁王雅治果然很有眼光呢piyo~

狐貍心情頗好樂滋滋的想着。

「這只是為某個說過來吃午餐的家夥點的。」資料裏說仁王非常挑食,即使是跑到m記,估計炸雞漢堡什麽的也不會讨他歡心吧。

觀月別扭的性子注定他不可能對某一個家夥噓寒問暖,在說完這句打趣的話後,少年順理成章的又點了幾份東西,都是仁王稍微喜歡那麽一點的口味。

把吸管咬出印子,狐貍吸奶昔吸的歡快,看着眼前的食物,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雖然他并不愛吃這些垃圾食品,但是,是心儀之人點的,他絕對會解決掉的喲。

觀月看着眼前小口小口解決食物,趁自己不注意似乎還在吐舌頭的狐貍,內心搖了搖頭,立海大的欺詐師其實也只是個調皮的孩子,少年似乎又被戳到了什麽開關。

啪!化身保父。(初語:嗯哼哼,保父什麽的才沒有呢,都給本少爺死開。)

「我吃飽了。」仁王保證,這是他吃撐到的為數不多的幾次飯,而這次,他卻是最心甘情願的。

「仁王君不回神奈川嗎?」看了下店裏牆上挂着的鐘表時間,觀月卷了卷發,吃都吃完飯了,你也該回去了吧?

「嘛,不急…」反正今天他已經和父母說好了不回,住在東京的叔叔家,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小初了,「今天,最重要的是約會啦,約~會~」

仁王說話間,m記玻璃門被推開,進來兩個少年。

「不二前輩居然也來吃漢堡嗎?」感覺完全不像是會吃這種東西的人呢,越前拉了拉帽子,對于這個他看不出深淺的前輩,他還是很尊重的。

「嗯,這個不是啦,裕太想吃這家店裏的漢堡套餐,剛好我在書店買書,就幫他帶一下。」不二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手上拿了一本精裝的《小王子》,他家裏那本已經有些破損了,就去書店買本新的。

「這樣啊。」貓眼少年沒再說什麽,徑直走到櫃臺面前點餐,剛巧這時候來吃東西的人不多,不二又因為要打包帶走,就沒有坐在椅子上,越前看了看,也選擇和前輩待在一起。

觀月的神情在看到不二後有些怔楞,下意識想迎上去打招呼——雖然不二曾那樣羞辱過他,可未免也不是他故意的結果。

晴空抽殺的弊端他曾無數次和裕太提過,固執的少年卻依舊私底下練習,和哥哥的關系沒有改善,若是因為他的一場失敗,讓裕太看清楚他哥哥對他那真真切切的關心,那輸掉,又如何?

網球比賽追求勝利不假,可因為追求勝利而忽略了其他同樣珍貴的東西,也是得不償失。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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