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不二在潛意識中這樣想到,只是當時的天才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感覺聖魯道夫的觀月真是一個有趣的人,逗弄起來炸毛的樣子一定和貓咪一樣可愛吧。

而結果也沒令他失望,當他刻意無視掉他,或者叫錯他名字時,那個一向優雅驕傲的少年,都會憤恨的玩着劉海臉色漲紅,卻因良好的家教無法去說出那些罵人的話。

真的是…很好玩呢。

可是,卻有人也看出了少年的可愛之處――在自己之前。

而那個人,就是――仁王雅治。

『對于仁王幻影,我可是很期待。』觀月喘了口氣說到,一邊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仁王,對四周的一切毫無知覺。

自然也沒發現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觀月桑,這回是我來和你打球。』仁王打了一個響指――似乎在少年面前,他總愛做些出風頭的事,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不二弟弟的模樣,連聲音都非常相像。

場中最震驚的人,莫過于不二裕太本人了,他壓根不知道居然有人能變成他的模樣,要不是他在這裏,他真的以為那個人就是自己。

『恐怖…』少年喃喃出聲。

沒錯,就是恐怖,仁王居然能夠變成他的樣子,居然連說話方式,以及打球的招式都能完美模仿,不愧是被評為“立海大球風最恐怖”的家夥。

『晴空抽殺――』場上的‘不二裕太’重複的打出那個損傷手臂的招式,面上也挂着裕太獨屬的堅毅,再一次從地上起身,眼裏戰意炙熱。

不二冰藍色的鳳眼已經徹底睜開,雖然知道場上那人只是幻化成裕太的模樣,他還是會忍不住擔心,裕太的手臂其實沒什麽大礙,那次比賽後,他找了個機會連拖帶拽的把少年拉到了醫院,檢查手臂。

醫生說并沒有什麽大礙,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天才總算松了口氣,瞧見弟弟欲言又止的神色,哪能不知道他想說什麽――無外乎為那個交給他“晴空抽殺”的家夥開脫吧。

當時的不二,內心冷冷的笑了,忽然感覺在球場上羞辱過他似乎還有那麽點不解氣,于是,猜名字,便是天才報複一個争強好勝人的最好方法。

場上的觀月同樣內心複雜,面上表現出的卻是近乎于倨傲的淡定,『你以為用我教給裕太君的招式就能打敗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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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桑的厲害,我當然知道。』‘不二裕太’握了握手裏的拍子,一個大力扣殺,黃綠色的小球穿入觀月半場,被少年伸臂一後打過去。

這家夥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看着仁王一次又一次堅持打出“晴空抽殺”,觀月的面色慢慢的陰沉下來,這家夥是不想要自己手臂了嗎?

上回裕太君突然在和越前龍馬的比賽中使出晴空抽殺,已經超乎他的預料,他教他這個招式,只是以防裕太和不二對上,不至于輸的那麽慘。

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不二知道――再不和弟弟改善關系,你們之間氣氛會更加尴尬――現在裕太為了打贏你,已經甘願使用這種傷害身體的招式,不二,你明白嗎?

至于長期讓裕太使用這個還未改良的有害招式,他觀月初可是想都沒想過,在他完美的劇本中,怎麽可能出現這樣的bug?

所以,在裕太從家返校後,觀月把他堵在部員室裏,一陣劈頭蓋臉的指責――如果真的不想再用那條胳膊去打球,就不用去使用“晴空抽殺”這種溫和的招式了,本少爺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的手臂立刻廢掉。

明明自己也是那麽的熱愛着網球這項運動,卻被拘泥在哥哥天才的背影裏,掙脫不得,裕太你啊,果真還是太年輕。

裕太始終記得觀月說這話時臉上的神色,那雙沉紫色的眸子裏沒有平時的驕傲,反而帶着些溫和的勸慰,以及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就像那次夜晚在聖魯道夫校外的街頭網球場一樣。

觀月前輩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關心人的方式總是帶着別扭,而不會直接的表現出來,在聖魯道夫網球部和那群活寶待久了,裕太即使再遲鈍也察覺出了這一點。

而且,更讓裕太覺得自己來到這樣一個學校不虧的是――網球部裏大家團結起來的情誼,觀月對他們很好,而網球部的大家也在暗自寵着自家寶貝經理。

就拿上次和哥哥比賽完後,裕太就聽到前輩們不止一次偷偷摸摸蹲在牆角暗搓搓商量着怎麽“報複”一下那個害得他們經理大人消沉了半天的不二周助。

裕太:⊙▽⊙前輩們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就是你們口中說的那個“混蛋富士君”的弟弟?

思緒回籠,裕太神情複雜的垂下眸子,觀月前輩他,是不想讓自己講出實情的吧,畢竟,當時受到哥哥憎恨的前輩,确實成了他和哥哥緩和關系的一個紐帶。

――前輩本身也曾經這樣自嘲的說過,不過更多的卻是在聽到自己害羞表達出和老哥關系變好的消息後,給出的打趣。

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在裕太再一次愣神時,觀月忽然放下網球拍,任憑小球落在自己身後,抿着唇,說出了那個驕傲的不肯認輸的觀月初從來不會說出的話――“雅治,你贏了。”

雖然沒有明确的說出那幾個字眼,但在場的人都知道觀月這是服軟了,對着場上那個幻化成不二裕太模樣的狐貍,服軟了。

――也許,僅僅是因為不想再看到這個平時狡猾的不像話的狐貍,固執傷害自己的手臂,又或許是不願面對狐貍所逼迫着,想要讓他承認的東西。

『這兩個家夥究竟想幹什麽?』跡部擰着眉頭,看着明顯态度不對的觀月,和幻影成不二裕太似乎別有居心的仁王雅治,語氣略帶不愉。

沒有人回答冰帝帝王的問題,就連忍足對于這件事也是一知半解,關西狼推着眼鏡繼續看下去,目光卻悄悄落在不二周助身上。

也許,場中只有不二裕太大致能猜出來狐貍究竟想做什麽――他想給前輩正名――觀月初不是一個卑鄙小人,也不是一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家夥。

――你們誤會了他,而這,對他不公平。

看到少年拿着拍子打算沉默退場,仁王立刻解除仁王幻影,翻過球網,一把拉住了觀月,不讓他離開。

『觀月初,你就,這麽想做一個壞人…是嗎?』

這是仁王第一次直呼他心愛的少年的名字,帶着怒其不争的憤懑。

觀月身形明顯一僵,卻沒有回過頭,黑色的鬓發灑落,遮住了他的神情,讓人無法看清。

『說不上壞人不壞人,這本來就是我。』所以,雅治,不用去說那些,觀月初不在意那些,你也不用當衆打球來證明那一些他本就不在意的事。

柳蓮二看着手中掌握的資料沉默不語,觀月和雅治的事情他沒法去插手,即使知道狐貍這麽做有可能讓不二難堪下來――那些自以為是的報複,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而且…赤也那孩子,是不清楚他和觀月的關系吧,若是知道,以他單純卻又護短的性格,絕對會紅着一雙眼睛去和不二鬧。

看着場外仍然一臉懵懂的赤也,柳不符合氣氛的嘆了口氣,這孩子說單細胞,但現在也開始會裝瘋賣傻了,他明明都把話說的那麽明白了,這孩子也苦惱思索了好幾天,又裝作不知道。

這讓軍師大人當時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可是,我不想讓小初飾演醜角呢。』狐貍掰過觀月僵直的身子,輕柔的捋開他柔軟的黑發,眼神柔和的看着緊緊抿着唇的少年,『承認自己壓根不是壞人就那麽難嗎?』

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觀月初有觀月初的驕傲,但維持這份驕傲,并不意味着需要被他人誤解。』

仁王攥住觀月的手越來越用力,绀碧色的視線不複平時的輕佻,帶着讓人不可忽視的認真與偏執,與少年沉紫色的眸子對視。

觀月掙脫了一下,沒掙開,別扭的繞着發,抿着的唇顏色發白。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

衆人也都疑惑的看着這件事,木更津淳用擔憂的眼光望着他們的經理,又看了眼低着頭似乎在糾結着什麽的裕太,為難皺眉,裕太是想說些什麽吧。

依稀想起那次偶然間聽到觀月和裕太的對話,木更津對不二周助的憎恨就更多了一分――他們一直小心捧着的少年,明明暗地裏在為你和裕太緩和關系而努力,對于你戲耍他也沒有什麽怨恨,反而用最誠摯的心情把你視作他宿命的對手。

而你,又是怎麽樣對待他的呢?

木更津看着不遠處依舊眯着眼在微風中微笑的不二,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觀月前輩…』裕太的聲音忽然響起來,澄澈的眼眸中劃過堅定,『雖然不想這些話是由這個白毛家夥說出來的,又不想承認他确實很了解前輩,但,前輩确實不是那樣的人啊。』

『這一點,再怎麽掩飾,網球部的大家都看出來了。』

『裕太君,這件事你不要…』插手。觀月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擡頭打斷他的話,卻看見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的後輩,一下,又一下,堅定而緩慢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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