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晴空抽殺,明明是我請求前輩教給我的,又是我擅自在比賽中使出未改良好的招式,可一切的後果卻讓觀月前輩承擔,說實話,我很愧疚。』裕太緊緊捏着拳頭,又慢慢松開,一字一句的說着。

『前輩自從我轉學後,一直都很照顧我,也希望我能和哥哥和好如初,』說到這時,少年不由自主看向了不二。

場上的人發現,不二已經睜開了眼鏡,眼神如同帶着刀鋒般凜冽。

已經從德國歸來的手冢擡起手臂扶了下寒光一閃的眼鏡,雖然他一直沒弄懂過不二這個天才,但想來,此刻,他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不二和觀月之間這筆爛賬,誰也說不清楚,其實算起來,也不是多大的事,不過是年輕氣盛而導致的一些不愉快,說出來,便什麽都沒有了。

但在這樣一個情況下,以這種方式揭露出這樣一個事實,未免有些沖擊。

『所以說,不二他的報複其實就是一場笑話nia?』小動物的直覺總是很明銳,菊丸大貓看了眼抿唇不言的觀月,又看了眼天才不複雲淡風輕的面容,用一種自以為小聲,其實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問到。

『英二,別插話。』大石頭痛的捂住少年的嘴,看了眼他依舊眨呀眨的眸子,頓時感覺渾身上下都疼了。

#果然小動物也能說出一針見血的話#

#作為飼主,我該拿什麽拯救你,英二#

不二卻沒空去關心這些,若說他察覺不到裕太多次的欲言又止,那當然不可能,但他卻沒想去深究什麽,只是漸漸對觀月初這個人感興趣起來。

想着,也許這個少年教弟弟晴空抽殺是有什麽別的緣由,但也只是想着,而沒有主動去問――“吶,水野君是有什麽話想說嗎,關于裕太這件事?”

作為裕太的哥哥,雖說國中時與他關系不好,但不二也清楚,少年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雖然單純,可絕對和傻字沾不上邊。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對觀月仍舊敬重與崇拜,甚至還帶着隐約的愧疚,這些,不二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他只是在等着觀月來解釋,他想,無論觀月給出什麽理由,他都是願意去相信的。

可是,觀月沒有,一句也沒說,反而最後和仁王走在了一起,被那個狐貍,以這樣一種方式揭開這件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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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既不慘烈,也不存在着什麽痛徹心扉,只是說出來,卻有種淡淡的心澀之感,這件事,全程,也只是觀月一個人的獨自隐瞞,和一個裝傻的人。

隐隐的,不二察覺到,在悄無聲息的角落,已經有什麽事情再也挽回不來,正如破碎過的鏡子,即使修補的再完美,也能用指腹觸到細細的裂縫。

而他和觀月,也遠遠達不到所比喻的那般親密。

事情到最後,究竟是怎樣結束的呢,回到宿舍的不二已經很難回想起,只是依稀有一張充滿笑意的面孔從他腦海飄過。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除了不二,沒人清楚。

不二和仁王在樓道中不期而遇,不遠處的宿舍裏還傳來吵鬧聲,隐隐有着大貓活潑的聲線。

窗外,訓練地的燈光一閃一閃,在不二面上留下互明互滅的光芒,兩個同樣奸詐的人,不動聲色的觀察對方,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示弱般的走開。

『仁王君真是…久仰大名呢。』不二手裏還拿着一本《小王子》,笑着睜開了眼,臉上笑得燦爛,而眼神裏的光更加寒冷。

『很不甘心嗎。』狐貍甩着小辮子,語氣淡淡的,卻讓不二的怒火噌的一下上來了。

『在得知自己的報複其實只是一場笑話時,不二周助,你當時是怎麽想的?』斂去唇邊輕佻的笑意,少年玩着自己修長的指節,輕聲詢問,卻又充滿着嘲弄的惡意。

『後悔嗎?懊惱嗎?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惡劣呢?』笑得連胸膛都震動,仁王轉頭,止住了皮笑肉不笑的笑聲。

『這又和仁王君有什麽關系呢,說到底,這也不過是我和觀月之間的恩怨。』不二隐去眸子裏即将噴薄而出的怒氣,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獨特的音色帶着特有的溫柔。

『你覺得,這和我沒關系?』像是聽到了好笑的東西,仁王嗤鼻,狐貍眼眯起,細細打量這個做什麽永遠都不動聲色的天才。

『所以說,仁王君是作為一個勝利者,來向我耀武揚威的?』不二的面容冷了下來,不笑的天才板着一張臉,還真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樣子。

『嘛,也可以這麽理解。』狐貍瞬間便清楚,不二所說的“勝利者”究竟是指哪一件事,笑着應了下來。

『不二君總算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了piyo~』仁王再次沒忍住,吐出口頭禪,『但是…似乎都已經晚了。』

『這件事可說不準。』少時的戀愛,又有幾個能堅持下去,更遑論離婚還可以結婚,而這種根本沒有保障的同性之間的戀情,那就更如同風雨飄搖中的小舟,說翻就翻。

不二的話輕輕淺淺的,內裏的意思卻明明白白,而這,也是仁王要擔心的問題――就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他是否能在這條路上始終如一的走下去,更無法保證,小初,在感受到來自家庭和社會的壓力後,能否陪他一同撐過去。

『但即使這樣,不二君,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嗎?小初他,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你呢。』狐貍絕對不願意讓自己在情敵面前露怯,況且,他都不需要擔心不是嗎,觀月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什麽好說的。

而且,在和他一起之後,少年那樣包容的心理,纖毫不露的都被狐貍了解,正如他喜歡着少年一樣,少年也喜歡着他。

『是嗎。』不二重新恢複了笑容,『可即使這樣,我也不想放棄呢,不努力一下誰又知道最後的贏家究竟會是誰?』

狐貍內心狂掀桌(ノ=Д=)ノ┻━┻:擦擦擦擦擦擦!他就知道這個家夥觊觎他家的黑貓,不二周助,可敢一撕?!不對,可敢一戰?!

『呵呵,終究是白費力氣。』勉強壓下腦後活躍的小劇場,狐貍扯出一抹不屑之極的笑容,與不二擦肩而過。

不二低下頭,看着手裏包裝精致的書籍,『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明明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甚至把這句話當成座右銘,可不二周助,你怎麽忘了呢?

忽明忽暗的燈光轉過少年柔和的臉龐,那張總是充滿笑容的面龐,此刻,有着掩飾不住的苦澀。

突然,樓梯間有動靜傳出,還沒走遠的狐貍立刻折身回來,盡管不想和不二走在一起,也不得不一同趕去那裏。

柳應該是第一個趕到的人了,面容肅靜的盯着疼出眼淚的切原,抿着唇,什麽也沒問,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帶給了切原巨大的壓力。

『呀嘞,怎麽回事?』仁王習慣性的使用語氣詞,但眼神裏卻帶着點點憤怒和嚴肅。

小後輩怎麽突然從樓梯上摔下來了,以這種姿勢,還有受傷的部位,不太可能是自己腳滑……

那麽,就是有人故意推他下樓了?!

仁王绀碧色的狐貍眼閃過冷冷的光,雖然赤也總是被他們欺負,可這未嘗不是一種疼愛的表現,他們家的小後輩,自己能欺負,可別人要是敢碰一下,那就得做好剁手的準備。

這段時間,已經陸陸續續有少年離開宿舍趕過來察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觀月打着哈欠走過來,卻在看到受傷的人是誰時,擡起的手一頓,随即若無其事放下,只是那眼眸中不斷閃爍的厲芒卻在告訴他人,這個少年……生氣了。

『赤也不肯說…』柳為難的看了眼趕過來的真田,這孩子也懂得包庇人了啊,在真田的鐵拳威脅下都一個勁悶聲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死活不願意透露那個把他推下樓的家夥的名字。

可是,在場的人,除了某些單純的小動物,哪個不是人精,哪裏看不出切原赤也的不正常?

柳把冷毛巾覆上切原鼓起的腦袋上,微不可聞的嘆口氣,他是看着赤也從一個國中開學攀上校牆揚言打敗網球部前輩的小孩一點一滴長成現在這個嚣張又可愛的少年的,而少年此時,已經不會把什麽事都告訴他了…

這讓柳一向平淡的心不受控制的冒出淡淡的酸澀。

切原就坐在柳身邊,聽到柳的嘆息聲,內心一顫,卻是什麽話都沒說出來,畢竟,那個人一時氣憤把他推下樓也是情有可原,況且,在他摔下樓迷迷糊糊的時候,看到了那人慌張又愧疚的神色,那個人……大概也是在後悔吧。

總之,這件事說起來,也真是他有錯在先,所以,被怎麽樣對待都無所謂了吧。

切原腦袋迷迷糊糊漫無目的的想着,如果讓柳前輩知道自己現在居然這樣想,會不會一巴掌把他打醒呢?

當然,這還真是有可能的事。

畢竟,這個人真的是非常在意他啊,那種被呵護的感覺,即使他這麽一個一根筋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把正文全部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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