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柳君,先帶他去醫療室看看吧,簡單檢查一下,其他事明天再仔細問。』一直沒說話的觀月,眼裏噙着有些複雜的神色,走到一直低着頭的切原面前,面無表情的和柳睜開的褐色眼眸對上。
『我知道。』柳點點頭,觀月果然是還記得赤也的吧,對于自家表弟受傷,居然還包庇罪魁禍首這件事一定也非常憤怒,清雅少年表示很理解。
事實上,他也相當憤怒。
如果不是良好的家教讓他無法将罵人的斥責說出口,他現在恐怕已經非得找到那個将赤也推下樓的家夥,罵的他/她狗血噴頭了。
雖然有些驚訝小初為什麽出聲建議,狐貍掀開毛巾查看了一下赤也的情況,『嘛,看起來沒什麽大礙,但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不提不二和仁王究竟在角落裏突然發現了什麽東西。這件事暫且壓下,其他少年們也都打着哈欠回到宿舍補覺,每天高強度的訓練,讓他們肌肉酸痛。
觀月發現自己的肌肉也酸了,于是,在回宿舍後,毫不客氣的差遣自家狐貍君揉肩捏背,而狐貍對此事也是樂意至極。
『小初,你剛剛怎麽突然對于赤也這件事這麽關心?』狐貍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揉捏着少年圓潤的肩頭,再慢慢的錘着。
掀開眼皮,少年撐着下巴轉過身,擡眼看着逆着燈光的狐貍,『自家小表弟受欺負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要關照點。』
挑起一縷發慢慢的繞着,觀月沒去看仁王的神情,和狐貍卻把一張臉湊了過來,『小初居然和赤也是兄弟?』
『啊…小時候玩的還不錯,可是這幾年沒什麽聯系了,那家夥似乎又把本少爺忘了。』說到這件事觀月明顯有些不開心,好歹他還記得小時候那個總愛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初叫着的卷毛小孩啊。
沒想到這小孩居然把他忘了。
『噗,依小後輩那記憶力,說他記不住老師的名字我都信,』仁王噴笑,目光落下了散發出怨念氣息的觀月身上,『piri,也不對,起碼英語老師的名字他不敢忘。』
都這個時候了還拿赤也開玩笑?
觀月被這個沒心沒肺的狐貍逗樂了,松了松肩膀,把少年搭在自己腰間不老實的手拿開。
『好了,時候不早了,睡吧,赤也那件事,即使初你不管,也有人會查清楚的。』況且,對于究竟是哪個人把赤也推下樓,我似乎也有些眉目了,仁王關了燈摸上床,在觀月額頭習慣性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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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在角落裏發現的那個女生發卡,以及不二臉色難看的請求――“先不要說出來,也許那個兇手心中會過意不去,主動承認呢,仁王君。”
狐貍就表示很開心,畢竟,不管怎樣,不二那個家夥都對他有些服軟。
『你說的,是柳君吧。』黑暗中的少年慢悠悠打了一個哈欠,語氣悠閑。
『不愧是我家小初,真聰明。』
切原被人推下樓這件事似乎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在仁王和柳打算行動找出兇手時,不動峰的橘妹妹站出來承認。
――是她因為氣不過切原的态度,想起那次不動峰和立海大對戰,作為哥哥對手的切原害得哥哥受傷,一時腦熱,把少年推了下樓。
一頭卷毛的少年在橘杏承認事實的時候一直低着頭,即使衆人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身上,或探究,或疑惑,又或者其他,都影響不到這個一下子沉寂下來的少年。
撓了撓卷翹的呆毛,切原看着滿臉淚水的少女,溫溫吞吞的說,『沒事,反正最後也沒受傷不是……』
話還未說完,便察覺到身邊人蓬勃的怒意,柳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受傷?
是,是沒有受傷?可要是受傷了就晚了!切原赤也,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藏青色的大眼睛閃過愧疚,切原知道自家前輩為何生氣,可面對一個小女孩,他還能說出什麽樣的重話?
『只是,橘小姐還是不要在這裏做志願者比較好。』觀月捏了捏鼻梁,身後跟着已經頂替了裕太位置寸步不離的狐貍君。
『你好像不需要管這件事吧?』神尾的臉色不好,怒氣沖沖的頂了少年一句,赤也也擡頭,用疑惑的眸光注視他。
『說起來,我還是這家夥的表哥,我為什麽不能管?』觀月卷着發氣定神閑,慢悠悠的戳了一下小海帶的額頭,才說。
『觀月君說的是,于情于理,小杏也都應該退出訓練營。』聽說妹妹闖禍,匆匆從醫院趕來這裏的橘說話了,他帶着點歉意的看着切原,『切原君,真是抱歉,我的妹妹不懂事,害你造成了這樣的困擾。』
橘的道歉很誠懇,這位從獅子樂轉學後由狂獅變成大佛的少年是個很看得清的人,這件事怎麽說都是小杏的不對,如果切原要追究,故意傷害這項罪名是跑不了了。
雖然很感動妹妹在乎他這個哥哥,但網球上輸給面前這個小孩,不論有什麽樣的原因,也都只是他技不如人,怎麽可以去做出把人推下樓這樣的事呢?
『切原君、觀月君,這樣的結果可以嗎?』橘深吸了一口氣,他身體還沒好,實在不宜多加勞累。
仁王卻變了臉色,雖然認為橘并沒有什麽惡意,但是……這種說話的方式,還真是讓人不爽吶……
『橘君的話,莫不是在說是小初和赤也咄咄逼人?』雖然知道,但狐貍不刺一下大佛心裏就不舒坦,甩着小辮子,一頭銀藍色的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人眉目中帶着譏諷。
『不…』也許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給別人帶來錯覺,橘連忙否認,搖了搖頭,張口好像想解釋些什麽。
『嗯哼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橘君也不用在解釋什麽。』觀月制止了橘的欲言又止,嘴角帶着習慣性的奸詐笑意,橘的話到底有沒有其他意思,他并不關心,只是他這個許久未見的小表弟總用一雙純真卻又惡狠狠的大眼睛瞪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釋時,他就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些什麽了。
這樣揭過也好,再多說什麽并無益處。
畢竟,無論怎麽說,任何人都要為她做出的事承擔責任,即使橘杏現在是個小女孩。
訓練營的日子雖苦卻也充實,短暫的時間,讓仁王和觀月之間的感情越發深厚,所以,即使最後選拔人員并沒有他仁王雅治,狐貍也不算難過。
他的人生不僅僅是網球,除了這項他所熱愛的運動,還有更多的、值得他去關懷與守護的事情。
狐貍的視線與觀月對上,繞着辮子沖他抛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觀月有些別扭的轉開臉,『這家夥…沒事笑的這麽好看幹嘛…』心裏因為沒被選上的難過,卻緩緩減少了一些。
看到兩人互動的不二不由得眼眸一暗,冰藍色的湖水漾起波動,随即趨于平靜,作為單打二已經獲勝的他,向着黑發少年走過去。
『觀月君…』
是的,自從誤會解開後,不二已經沒有理由把觀月戲稱為水野,他笑着,身體隐隐擋住觀月的去路,聽聞播報裏單打一的比賽即将開始,觀月隐隐有些焦急。
他家那個小表弟自從想起他是誰後,就黏他黏的緊,使得柳和仁王不知道吃了多少飛醋,現在他還着急趕緊去找個位置看赤也的比賽呢。
『不二君,有事嗎?』觀月卷着發,目光平視不二,語氣清淺,再也沒了以往的執着。
他不是傻子,不二的不對勁,原先因為他一意孤行的腦熱,而沒有察覺,可當放下後,不二糾結的目光總是不經意滑落在他身上,以及狐貍從來都不加掩飾的敵意,讓觀月清楚的明白――不二周助這個人…對他,有特殊的情感。
這并不是觀月自戀,作為情商智商都很高的少年,他的洞察力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輸于跡部景吾那個大少爺――洞察力,可不僅僅體現在網球領域上。
『這個周末有空嗎?』不二慢慢睜開的眼,動作就像是被一幀一幀播放的電影膠片一樣緩慢,那雙比天空還要冰寒的眸子露出希冀的色彩,不得不說,這讓觀月很難拒絕。
少年抿着唇愣在那裏,手不經意間便攀上黑色的劉海。
仁王無意一瞥,當即黑了臉,快步向這邊走來,心裏拉起了不停閃爍并發出警報聲的紅燈。
絕對要一級戒備!
不二這個家夥簡直太沒品了,居然當着自己這個正牌男友的面搶人,狐貍恨不得上前撓某人一個大花臉,但鑒于配置不同,作為犬科,他還是做守護貓科動物的騎士好了。
『不好意思,小初的這個周末,下個周末,和以後所有的節假日,都有約了。』仁王從兩人之間的縫隙中擠了進來,隔開不二和觀月,一雙狹長的狐貍眼閃爍,略顯蒼白的唇勾起一個危險的笑容。
――不二,你沒戲的。
――是嗎,仁王君,我要的是觀月的答複,不是你的。
不二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物,即使平時的他披上了溫柔的外衣,但內裏的他卻是霸道詭測的,他的眼裏浮現出冰冷的光,直直的與仁王拼氣勢。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