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部90分鐘的電影裏,這一幕甚至不到一秒
雨的司機一直在下面等着,見到韓夢雨下來就直接接走了。臨走的時候她跟溫言握了握手:“謝謝溫總的晚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人走了,到了算賬的時候了——顧嘉然要算,溫言也要算。
顧嘉然坐在車上還是有點不高興,一聲不吭。
溫言哭笑不得:“今天回來怎麽沒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麽,看你和美女吃飯啊?”
溫言意味聲長起來:“噢……原來某人吃醋了……”
顧嘉然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幹脆破罐子破摔:“是,我吃醋了!你生日怎麽能跟別人過!你是我的!”
溫言一愣:“今天是我生日?”
顧嘉然盯着他瞧,看他是不是在演戲。
溫言有些無奈:“真忘記了。”他又嘆了口氣:“而且我跟韓夢雨吃飯,還不是為了你嗎?”
顧嘉然皺眉:“什麽意思?”
溫言看他一眼:“下半年準備給你開的那個電影,我準備找韓夢雨來做女主角。聽說她喜歡怡景的菜,才特地訂了那裏。”
去年顧嘉然憑借《王子和公主》那部戲拿了不少獎,溫言準備再接再厲,讓他和新晉年輕影後搭檔,出演一部文藝愛情片。
顧嘉然沒想到聽到這樣的答案,英雄氣短,心一下虛了。
溫言微笑道:“回家收拾你。”
回到家,溫言一邊在床上折騰顧嘉然,一邊逼迫他說情話。
沒錯,是說情話。
“顧老師,我發現你現在特別會說甜言蜜語,今天晚上把韓夢雨誇得天上有地上無,你跟我在一塊怎麽就不說呢?”
“這不行,你是老師,你要言傳身教。”
說這話的時候,顧嘉然正在溫言身下嗚咽。溫言的手從顧嘉然的喉結處緩慢向下,一路摸到敏感的三角地帶。
顧嘉然紅着眼睛看着他,溫言咬着他的耳朵說道:“顧老師,教教我。”
顧嘉然輕喘着,紅的有些過分的嘴唇微張:“……溫……言……”
那細微的顫音像螞蟻爬過溫言的心髒,讓他癢得不行。他快速動了起來,顧嘉然又斷斷續續地說道:“……最……喜歡……”
溫言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下:“喜歡什麽?”
顧嘉然抖了一下,眼裏有迷蒙的淚光。他微微擡起頭,努力對上溫言的目光:“……最喜歡……你……在我身體裏……”
溫言喉嚨一緊。
幾乎是立刻,他又快速地動了起來。顧嘉然在他身下起起伏伏,沒一會兩人雙雙洩了出來。
情事結束之後,溫言還不滿意。他聲稱今天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眼看着自己的愛人對着一名美女大獻殷勤,心靈受到了極大傷害,必須要顧嘉然說100句不重樣的甜言蜜語才能彌補。
顧嘉然不知是理虧,還是看在他生日的份上,竟真的答應了。
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把溫言從頭發絲誇到腳趾頭,到最後逼得他連“你的汗毛真性感”這種話都說了出來,溫言笑得不行。
不過先前那一場床上運動有點激烈,顧嘉然說着說着就犯困了。溫言親親他的臉頰:“睡吧,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顧嘉然努力睜開眼睛:“禮物?禮物在你旁邊抽屜裏。”
溫言打開抽屜一看,裏面是一本相簿。他本以為顧嘉然是把他微博上的照片洗出來放進去,結果打開一看,滿滿一相簿,全是他的照片:正面、背面、側面;走路、看文件、做飯、穿衣服、甚至還有剛洗完澡出來……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拍的。
他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摸摸拍了那麽多照片。說來也怪,顧嘉然沒有學過攝影,但是溫言就是覺得鏡頭下的自己特別好看,他從沒覺得自己這麽好看過。
溫言把一整本相簿都看完,想了一下,然後又翻到最前面的扉頁,果然,那裏工工整整寫了一行字——
我深愛的你。
這一本相冊,是顧嘉然滿溢着的,無處宣洩的愛意。
溫言看着已經睡着的顧嘉然,忍不住又親了一下他,小聲說道:
“我深愛的,你。”
番外3 按下快進鍵的愛
在紀敘用“Woogie橘子味”這個投機取巧的答案成功“騙到”何瑞之試用期男友的身份之後,他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不知道該怎麽樣跟何瑞之這樣的人談戀愛。
當朋友大家還能說說笑笑,當情人了他忽然就有點不知所措:明明也不是戀愛新手,怎麽一看見他,氣氛莫名就純情起來了。就好像隔壁鄰居家那個1歲多的小朋友,他媽媽說他第一次穿拖鞋的時候,連腳都不會邁了。
很奇妙的感覺。
有點新鮮,又有點讓人期待。
那天晚上,他把何瑞之送到小區外,兩人在車裏坐着,他正猶豫着說些什麽好,何瑞之特別正經地跟他說了一句:“我現在要回去了,但是我想親你。”
紀敘一愣,忽然就笑出了聲。
何瑞之有些不好意思,睜大眼睛看着他:“我說錯了嗎?”
“沒錯,不過——”
紀敘把車裏的燈關掉,趁着黑暗的一瞬間,吻了上去——身為男朋友,居然讓戀人主動開口,是他失職了。
水果糖的味道還沒有完全散去,紀敘像是一個貪吃的孩子,不住地舔舐,啃咬,然後纏住何瑞之的舌頭嬉戲,仿佛也要染上那抹酸甜。與之前那個淺嘗辄止的親吻不同,這個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情欲。
車內的溫度漸漸升高,紀敘的手摸上何瑞之的腰間,随後從襯衫往裏面慢慢探去。何瑞之的喘息在耳邊萦繞,柔韌的身體在掌下輕顫,這對紀敘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刺激,他很快就硬了。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何瑞之發出呢喃聲:“……紀敘……”
借着車窗外的一點燈光,紀敘看見何瑞之眼睛裏露出迷蒙的神情。
紀敘忽然清醒了過來。
不行,不能這樣。對待瑞之,慢一點,才能穩一點。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氣息不穩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
何瑞之回過神來,他有點懵:“《模拟人生》我玩過呀,下一步不是這樣啊。”
紀敘:“……”
“瑞之,咱們是真的在談戀愛了,可不是在玩游戲。”
何瑞之看着他:“我知道,在江邊你吻我的時候我心動了,跳得很快,臉很燙,才答應了。”
紀敘幾乎是強忍着撲上去的沖動。
他的心裏有些澎湃,臉上卻是一派淡定:“感情的事不能着急,細水長流。”
何瑞之想了一下,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才試用期嘛。
然後在兩人确立關系的第三天,何瑞之約紀敘去他住的地方,他說要做牛排給他吃。別說,何瑞之的手藝還真不賴,兩人美美地飽餐一頓之後,紀敘忽然收到公司運營發來的工作郵件。他的手機快沒電了,便跟何瑞之說道:“我用下你的電腦,收個東西。”
“在房間,你自己去用。”
等到紀敘回複完郵件,關閉網頁,一眼便看到了電腦桌面上有個視頻文件,名字是《野外.AVI》。
紀敘看着這個視頻文件沉默了。
這個名字,這個後綴,怎麽看都有點可疑啊?是他想的那種嗎?男女?或者,男男?
紀敘怎麽也想象不出何瑞之看這種片子的樣子。他忽然有點焦灼,忍不住把鼠标移動到文件上,盯着屏幕,像是要看出朵花。
最後他下定決心,雙擊打開——
視頻從上一次播放時間開始接着放的,因此一入紀敘眼睛的便是野外的草地上,兩個赤裸的男人在奮力耕耘,不時地發出讓人血脈噴張的聲音。
紀敘目瞪口呆,正巧這時何瑞之洗完碗走了進來:“紀敘,剛剛——”
“……啊……嗯……啊……!!”視頻裏的那一對已經結束了第一次高潮。何瑞之的電腦是有外接音箱的,不愧是高檔貨,美妙的重低音,那聲音久久地回蕩在何瑞之的卧室裏,餘音繞梁。
時間仿佛靜止了。
這熟悉尴尬感,又回來了。
紀敘已經習慣了:“我可以解釋,但是我什麽都不想說。”
何瑞之無所謂地點點頭:“那就不要說了,看吧。”
就這樣,在一起欣賞完一出酣暢淋漓的野外大戰之後,兩人順理成章地滾到了床上。
何瑞之在紀敘的身下,喘得有些厲害。他的眼睛濕漉漉的,依稀帶着一點淚光。紀敘努力從他身上離開,氣息不穩。
“何瑞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喊停,我可以停下來。”
何瑞之笑了起來,嘴角揚起一個小巧的弧度,他嘴唇微張,輕輕喊了一聲:“紀敘。”
紀敘紅着眼睛看着他。
“繼續。”
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
何瑞之的膚色偏白,平時看上去就是有錢人家愛玩的小少爺。脫去衣服以後,紀敘才注意到他的身體還是挺有料,紀敘的手慢慢地撫摸着他的身體,嘴唇卻壞心眼地咬了一下他發紅的耳朵。
何瑞之輕抽一口氣,身體痙攣了一下,紀敘笑了:“原來這裏是你的敏感帶。”
他的舌尖品嘗着何瑞之的耳垂處,動作不大,只是專注于耳部那一點柔軟處。何瑞之覺得自己要瘋了,這種感覺像千萬只螞蟻爬過你的心髒,癢到極致,可是你不能碰,一碰,害怕自己便要死去。
他的身體開始輕顫,紀敘的手一直貼着他,所以能感受到他的反應。他頓了一下,舌頭伸入何瑞之的耳朵內部開始試探,模拟着性交的一進一出。他的手也沒閑着,覆上何瑞之胸前的茱萸,輕攏慢撚,十分磨人。
何瑞之很快便硬了。他的內褲還沒有脫掉,鼓出的一塊洇得有些濕潤。紀敘的嘴唇從耳朵一路下滑,到喉結,到胸口,慢慢再到達發硬的性器。
紀敘笑了一下。
何瑞之覺得有些羞恥,忍不住想要把腿蜷縮起來。紀敘用實際行動阻止了他,他張嘴含住了何瑞之的性器。
何瑞之的腿一下子繃得筆直,雖然隔着一層布料,但是對于他來說,這實在太過刺激。紀敘耐心地用舌頭描摹着分身,似乎是在撫慰他,可何瑞之卻因為這搔不到的癢而崩潰。他的身體開始變熱,開始不耐,他痛苦又歡愉地扭動起來。
“……紀敘……”何瑞之終于忍不住發生哀求的聲音。他希望紀敘不要再折磨他,他希望紀敘能快點做點什麽,随便什麽都好,能讓他停止這種幹渴。
紀敘的耐心也快到了頂點,腫脹的性器早已硬得發疼。他摸了一下何瑞之的後穴,已經變得濕潤,他已經準備好迎接他了。
紀敘快速脫掉了兩人最後的衣服,他打開何瑞之的雙腿,将性器抵在穴口。他還在做最後的忍耐。紀敘害怕傷到何瑞之,四處看了下,看到床邊有一管不知道是護手霜還是什麽,他拿過來,剛準備打開,何瑞之抓住他的手:
“……只要……你的……味道……”
如戰鼓擂響。
紀敘的長槍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刺了進去。兩人同時低嘆一聲,紀敘看出何瑞之有些疼,臉上出了細密的汗。紀敘沒敢動,他低下頭輕吻他的眼睛和嘴唇,等何瑞之慢慢适應着。
“感覺到了嗎,我在你的身體裏。”他在他耳邊說道。
這句話極大地刺激了何瑞之,他開始發抖,眼睛忍不住眯起。他抱着紀敘的肩膀,頭部微微揚起,露出下颚到鎖骨優美的曲線。
“操我。”他說。
紀敘眼睛發紅,用力地沖刺起來。何瑞之頭腦一片空白,只能任由自己在他的身下舒展着身體。
“……啊……恩……哈……啊……”他喘着,呻吟着,然後用腿緊緊地勾住紀敘。
紀敘的汗順着臉頰流淌下來,何瑞之見了,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這個動作無疑取悅了紀敘,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開始更加用力地征伐。何瑞之越發清晰地感受着那滾燙的性器是如何在自己身體裏烙下烙印。
他任由紀敘在他身上馳騁,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直到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他覺得自己快要飛上天又快要堕入地獄,快感猶如潮水,一下将他席卷而去。
紀敘和他同時達到頂點。
紀敘平複了一下,親了一下何瑞之:“喜歡嗎,恩?”
何瑞之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甘示弱:“你喜歡嗎?試用期的工資。”
紀敘笑了起來:“福利這麽好,一輩子不走了。”
什麽慢慢來,去他的!
後來直到很久以後的某一天,兩人去英國看何瑞之的媽媽順便登記結了個婚的時候,紀敘困惑道:“我怎麽覺得我倆在一起跟按了快進鍵一樣啊?”
何瑞之認真想了一下:“那假設是2倍速,我們不是就可以比別人多出一半的時間嗎?那多出來的時間我們可以在一起做更多的事!
這話有邏輯嗎?
毫無邏輯。
但是管他呢,紀敘只覺得,這話聽起來太棒了!
番外4 假如方星遠快穿之後
先說點題外話。
我在寫方星遠的時候,寫過他說過這麽一句話——一個人只有一輩子一種人生,多無聊。可是演戲,你就好像有了好多人生,超級棒!
寫到這段的時候我開了個腦洞,覺得星遠特別适合快穿:可以在不同的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繼續他精彩的人生。然後我又想到如果他真的快穿了,如果他能有一次機會穿回到這個世界來,跟顧嘉然見一面,他們會說些什麽?
所以這個小短篇,可能跟好多人期望的甜甜甜番外不一樣,寫的是,以一個完全陌生的形象出現的方星遠和顧嘉然之間一次小小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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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然坐在酒店大堂無聊地看着手機。下來的時候,溫言突然發現自己手機充電器不見了,估計是落在房間了。他讓顧嘉然在下面等他,自己上去找一下。
顧嘉然正翻着微博。溫言昨天晚上說酒店房間的小盆栽看着特別可愛,非要他拿到燈光下面拍一張,然後立刻就發了出來。
他随便刷了刷微博,就看到紀敘的評論:你帕金森噢,焦都對不準了。【DOGE】
他倒回去重新看了下照片,別說,焦距還真是對在他手上。顧嘉然服氣了,這人心機怎麽那麽深啊。
有好幾次,他在微博暗搓搓地秀恩愛秀得快被扒皮了,陸風忍無可忍暗示了一下顧嘉然。自此之後顧嘉然不敢再在他照片裏露出什麽。說起這個溫言還很委屈:“控制不住好嗎?發現就發現呗,我也想跟你上個熱搜。”
他真是好氣又好笑。
正胡思亂想着,卻見面對坐了一個人。顧嘉然擡頭看了一眼:那人似乎比他年輕一些,面目俊朗,眼眶卻泛着紅。
“請問是——顧嘉然先生嗎?”
顧嘉然坐正:“請問,您是?”
方星遠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眼前的顧嘉然有些陌生,當他一開口說話,那種熟稔的感覺又立刻回來了。
“我是你的——影迷。”
顧嘉然笑了一下:“你好。”
方星遠不敢老是盯着顧嘉然看。他心裏一直在想着之前在電腦上搜索到的關于他的新聞,初看到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沒有想到自己走後顧嘉然竟然經歷了那麽多他難以想象的傷痛。
那是他從小捧手心上的弟弟啊,他真是心疼得不行。
好在現在,一切總算都過去了。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是這樣的。其實,我有個弟弟,他——很喜歡你。”方星遠頓了一下,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一口氣喝光了它。
顧嘉然有些意外。這舉動有點自來熟,但他竟然不反感。
“你跟我哥一樣,倒了杯水喜歡一口氣喝光。”這個熟悉的動作使得顧嘉然放松了戒備。
方星遠動作一頓,緩慢放下杯子。
“你哥哥……”他欲言又止。
顧嘉然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害怕戳到自己痛處,便說道:“你看過那些新聞吧,我哥已經去世了。沒事,你提他我沒問題的。”
方星遠垂下眼眸:“其實,我弟弟之前也遇到一些困難,總算過去了。我寫了張卡片想祝福他,他又很喜歡你,想請你簽個名,可以嗎?”
顧嘉然點點頭:“當然。”
方星遠将早就準備好的卡片遞過去,顧嘉然細細看了一遍,從包裏掏出筆。方星遠看着他,指了指卡片上“親愛的弟弟”旁邊一處空白:“簽這兒吧。”
顧嘉然飛快簽下自己的名字。
顧嘉然剛把卡片遞給他,那邊溫言的聲音響起:“嘉然,好了。”
顧嘉然點點頭,站起身拎着包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這個陌生人,真誠說道:“有你這麽個哥哥,你弟弟很幸運。”
方星遠一愣,轉而笑了起來:“真的嗎?我很高興。”
溫言接過顧嘉然手裏的包,好奇道:“剛剛那是誰?”
顧嘉然搖搖頭:“影迷。不過他也有一個弟弟,一看就是個好哥哥。”
“哇,那跟咱哥一樣啊。”
顧嘉然笑了起來:“那就祝這位哥哥心想事成吧。”
親愛的弟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成長為一個很優秀的人,我為你驕傲。哥哥在此祝福你,在以後的人生裏能夠永遠開心。哥哥也會跟你一樣,努力地活出精彩的每一天。
那張卡片最後沒有落款。
顧嘉然想:可真是個粗心的哥哥,希望他下次可別把自己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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