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沒有一間剩的。
陸其雲和危總清說了幾句後就挂電話放熱水泡澡,整個人浸在大水缸裏半個小時,手臂也沒有轉暖,她又把房間的暖氣打開,裹着兩床厚厚的被子,身上別的地方都開始出汗了,左手臂依然像被冰凍住一般,冷得她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
早上陸其雲聽到手機“滴”的一聲響,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抓手機,湊到眼前看見是一條短信,按開就看內容。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一章會不會被屏蔽
祝大家看文愉快~
小美問,其雲的手是不是有問題?其實不是,其雲只是不喜歡別人拉她的手~
☆、項目虧損
“起床了嗎?今天的太陽不錯,要不要出來散步?”
短信是喬依年發來的。
陸其雲清醒過來,撥過電話從床上坐起來。
喬依年很快就接起電話,陸其雲說:“喬先生?我剛剛起床。”
“沒有打擾你吧?”喬依年語帶歉意。
“沒有,睡到自然醒就聽見手機響。”陸其雲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拉開已經透過淺淺陽光的窗簾,外面金色的陽光給街景渡上薄薄的黃,刺得睜不開眼。陸其雲退後了一步說:“今天有一個會議,不能跟你邀約。昨晚盛景的事,不好意思。”
“沒關系,盛先生很健談。”喬依年大方的笑。
陸其雲也笑笑,跟他閑談了幾句就挂電話。甩甩昨天晚上被喬依年握過的作收,然後用右手去摸,能感覺到溫度,但那只手像被注射進寒冰一樣,傳來陣陣涼意。
陸其雲搖搖頭,去看手機裏的短信。早上在喬依年之前,盛景也給她發過幾條短信,都是問她有沒有起床。陸其雲跳過盛景的短信沒有回,去看昨天晚上的短信。
昨天晚上的五條短信,有四條是危總清發過來的問號,另外一條是喬依年在回到住的地方後問她有沒有到酒店。
陸其雲看完後丢下手機就去衣櫥翻今天開會要穿的衣服。會議是在十一點,這之間她還可以下樓去吃早餐。
G市,被危總清連夜召來開了十個小時會議的蘇特助已經累得不想跟他說一句話,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連揮手的力氣也沒有。
危總清比他更累,連續二十四個小時沒睡,而且還要趕下一場會議。
蘇特助看着他出門的背影說:“真是老命都不要了。”
危總清表情不變,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邁步向會議室門口走。他眼睛下出現一層稍淺的黑眼圈。他的膚色是小麥色偏黑,是那種太陽曬出來的自然色,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不笑的時候一張臉異常冷漠,就算眼睛下稍微出現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也十分帥氣,反而因為這個色帶稍重的黑眼圈,給他增加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助理小方也十分心疼危總清,跟在危總清身邊的數年,讓他了解危總清是一個對工作極度負責任的人。有一年美國大雪,危總清咳嗽了很長時間,臉色十分白,那天又很不巧的發燒了。一個可以在視頻裏跟助理們商量的會議,他還是叫司機驅車前往弗尼吉亞州,帶着生病的身體,跟特助們讨論。
那天的會議上,大家不敢多說一句廢話,危總清一邊咳嗽一邊指出方案。大家都怕,他一不小心就倒在會議桌邊。
會議室裏的人都到齊了,因為之前總經理助理通知大家總經理需要幾分鐘到,大家就說起閑話來。
這次ZC的項目牽扯到方天集團,而方天負責這個項目的正是喬依年。有認識喬依年的人說:“方天的喬經理?”
“陸經理的男朋友?上次我跟陸經理……”
“總經理!”他話還沒說完,坐在門口對面的人看見危總清走進來,立刻站起來喊人。
之前在聊天的人也馬上收起話題,站起來喊道:“總經理。”
整個會議室的人走站起來,靜得只能聽得見危總清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方上發出的摩擦聲音。
在門外的時候危總清就已經聽到大家的閑聊,他知道喬依年是陸老爺介紹給陸其雲認識的,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喬依年在外界已經變成陸其雲的男朋友。
危總清不悅,只是皺了皺眉,聲音如往常一樣清铮有力:“今天叫大家來是來讨論百倫的投資項目,都準備好了嗎?”
會議如常進行,沒有任何波瀾。危總清的生意主要在國外,但今年他把辦公室移到ZC後決定大力開展國內事業,百倫他将親自操手。
會議開始十分鐘,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危總清停了一秒,喊道。
小方行色匆匆的走過來附在危總清耳邊說:“陸蘅歆說陸經理在法國跟人約會。”
陸蘅歆的原話是陸其雲在法國跟相好約會,怕危總清發怒,小方把原話委婉化了。
十年前,危總清的這只手機就一直由小方代接。危總清給了小方随意接電話的自由。
小方知道危總清和陸蘅歆之間的關系不好,接陸蘅歆的電話也是客氣周到,知道怎樣和他周旋。這次他像往常一樣要推掉陸蘅歆的電話,卻沒有意料到她說出驚人的話。
不能分辨陸蘅歆的話是真是假,小方也知道陸其雲和危總清的關系,有必要告訴危總清。
危總清的臉色頓時沉下來。
會議室的人在小方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些好奇,等到小方走到危總清身邊後,都默契的把頭低下看自己面前的文件。
“今天的會議先讓Essen給你們講。”危總清說完擡頭去看Essen,Essen向他點一點頭。
Essen是他從美國總部叫過來監督百倫項目的總工程師。
危總清安排完擡步向會議室門口走去,離他進的下屬感覺來自他身上的一陣涼風,凍得發抖。
事實上,危總清的臉色沉得可怕。坐在離他遠的下屬看見他的臉,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危總清本人不算嚴厲,在下屬面前不會擺架子,但因為天生五官精致,眉目冷峻不愛笑,抿着唇的時候憑白給人一種壓迫感。
危總清一邊走一邊掏出口袋的手機,撥出號碼後就放在耳邊。
小方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短短的十步距離,危總清從辦公室到門外,已經撥了三次號碼。
辦公室的門在他身後關上他就問:“怎麽回事?”
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聽出他的怒氣。
小方一五一十的把接陸蘅歆電話的事告訴危總清。
危總清邊走邊說:“查一查7號之前到法國的航班,有沒有一個叫喬依年的人。”
“是。”小方一邊回答一邊掏出辦公用的手機,撥打號碼。
危總清的辦公室內,已經蔓延出火藥的味道。
十分鐘後小方推門進來,看着危總清陰沉的臉,猶豫的開口:“昨天上午喬依年搭乘MG730飛往法國。”
“咔嚓”一聲,危總清的桌面上傳來東西斷裂的聲音。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座式機,手指用力的在上面按了幾個數字後,把聽筒放在耳邊。
小方小心翼翼的擡眼瞅危總清,感覺辦公室的溫度被危總清身上的火氣擡高幾度,熱得冒出冷汗。
**
法國會議室裏,陸其雲穿着一套标準的職業裝,上身是白色的襯衫和黑色一扣西裝外套,下|身穿一件黑色職業裙,顯得人幹練而又精神。
桌上的手機調成靜音,因此她并不知道危總清給她打過三次電話。
會議進行至一半,外面有人敲門,主會方操着法語說:“進來。”
桌邊的人不約而同帶上尊敬的目光望向會議室的門。
門推開,陸其雲的助手匆匆而至,小跑到陸其雲跟前低聲說:“危總讓您接電話。”
陸其雲低頭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之後,擡頭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我出去回一個電話。”
陸蘅歆坐在自己的車中,眼睛狠狠盯着前方,指甲掐進肉裏面也沒有松開握成拳頭的手。
她恨,她忍了十二年,已經不想再忍。
陸家人都不喜歡陸其雲,陸老爺是因為兒子陸長葉。陸長葉喜歡詩詞歌賦,陸老爺卻一心想兒子繼承自己的事業,送兒子到古文化氣息濃重的西安,洛陽,南京等地學習古文物的鑒賞和修複,卻沒有想到,已經成家立業的兒子會在南京的一個邊緣小鎮結實陸其雲的母親,兩個人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之後就生下陸其雲。
為了陸其雲的母親,陸長葉要和杜女士離婚。杜女士不同意,陸老爺也不允許。
杜女士讨厭陸其雲,毫無疑問是因為陸其雲的母親。她讨厭那樣一個女人搶了自己的丈夫,連帶着也不待見陸其雲。
而陸蘅歆對陸其雲的恨,是從十二年前的那一天開始。
拿着手機,陸其雲走到一個沒人的走廊上,給危總清打過去。電話剛剛放到耳邊就被接起,傳來危總清的聲音:“馬上回來!”
陸其雲一愣,問:“怎麽了?”
“我讓你馬上回來!”濃濃的火氣。
陸其雲的心砰砰跳,又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在開會。”
“嘟嘟嘟”聽筒裏傳來電話挂斷的聲音。
陸其雲心裏犯堵,話沒有說完電話就被人挂斷,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她抿着嘴再撥危總清的號碼。
這一次,電話接通後還是四個字——立刻回來。
陸其雲就火了,吼道:“你有毛病吧,我問你出了什麽事你也不說,只知道……”
“嘟嘟嘟……”電話又被挂斷。
陸其雲捏着手機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發脾氣,還要開會。十秒鐘後,她呼出一口氣,握着手機面帶微笑的向會議室走去。
公私分明,她告誡自己。
還沒有走到會議室,Javi從裏面拉開門,他臉色有點兒沉,看着陸其雲走去,“陸小姐,你還是回去吧。”
Javi是雅頓總部的人,陸其雲在美國見過他幾面。
他低頭劃開自己的手機屏幕,把手機舉到陸其雲面前。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組浮動數據線條,陸其雲看了一眼,臉色刷的白下來。她舉起自己的手機,手在發抖,解屏後直接撥危總清的號碼。
沒人接。
Javi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陸其雲在中國做的一組投資項目的數據。原方收益大跌紅線之下,也就是,她的方案失敗了,虧損公司近半個億。
陸其雲跺了一下腳,“危總清你要急死我啊!”。電話沒有人接,她轉頭對站在一邊的助理說:“馬上定回國的機票,越快越好!”。
“好。”助理回了一個字,轉身去辦。
陸其雲惦記國內的投資,伸手搭在Javi的肩膀上說:“我現在必須回國,這裏的事麻煩你了,幫我向Will和大家說聲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留個泡泡~~~~跑~
☆、危總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得作者君差點兒精神分裂~
有肉,可能會被屏蔽~
祝看文愉快~
十二個小時的航程,陸其雲沒有閉眼。下飛機後開機,手機裏面就有合作方打過來的電話。她盡量耐心的告訴對方馬上回到公司和高層開會。
在法國,她的手機已經被人打爆。
車上,手機居然沒再響起來,陸其雲不确定的看一遍手機,檢查是不是手機壞了,或者沒信號。發現沒有看出問題後,主動給公司的人打電話:“孫經理,現在什麽情況?”
孫經理張張嘴說:“等你回來後商量。”
“行。”陸其雲挂斷電話,伸手揉耳後下方,過分的緊張和整夜沒合眼,讓她的耳朵後面隐隐傳來脹痛。
手機裏有許多喬依年打來的電話,還有問她為什麽沒有開機的短信,陸其雲沒有回,公司的事讓她頭痛不已。
到達ZC辦公間,陸其雲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向危總清的辦公室走去。她匆匆忙忙間,忽略了辦公間的職員們,依舊像往常一樣争分奪秒的追趕時間,一些人接電話,一些人在紙上寫東西,另外一些人聚精會神的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緊迫的氣氛中并沒有慌亂。
推開危總清辦公室的門,陸其雲問:“萬經理回來了嗎?他們……”開過會嗎?
危總清坐在辦公椅上看着她,臉色鐵青,眼睛下的黑眼圈十分明顯,一眼就看出他幾夜沒睡。
陸其雲皺眉,收回沒說完的半句公事,走過去問:“你幾天沒睡?”
危總清不回答,盯着陸其雲看,黑色的眼睛深不見底,泛出濃濃的寒氣。
陸其雲被他箭一樣的眼神盯得煩躁,轉身說:“我找孫經理他們開會。”
危總清倏的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跨過來一把扯住陸其雲的手臂。力氣之大好像要把她的手扯斷。
“你發什麽神經?”陸其雲疼得抽了一口冷氣。
危總清緊緊的抿着唇盯着陸其雲,眼珠黝黑深邃。
這一瞬間,陸其雲忽然明白過來,危總清叫她回來不是為公事,而是私事。上一次張經理給她打過電話之後就收到他在南非的一項項目出現問題,下飛機不到兩小時又急匆匆的趕上另一趟飛機。
這其中的緣故張經理不知道,但是陸其雲知道,這是危總清給他的教訓。
也是這一瞬間,她想起為什麽剛才路過辦公間的時候,并沒有異常的焦躁氣氛。
她記起去年負責的一個案子,也是在她出差期間出了一點小差錯,那時候虧損只六位數,孫經理在她上飛機前幾乎每十分鐘給她打一個電話,等到她下飛機,還親自到機場接。而這一次,孫經理在她登機前僅給過一個電話。
依照孫經理的急性子,虧損八位數,該把手機打破。
陸其雲的臉忽然冷下來,“放開我!”
危總清加重手上的力氣,眼神犀利,“盛景說的‘他’是喬依年?”
“是不是又跟你有什麽關系?松開手!”陸其雲簡直要發怒,手臂上的骨頭仿佛碎了,用力甩脫危總清的手。
危總清紋絲不動,一雙鷹鹜的眼睛裏直直冒出怒氣。
陸其雲怒從心起,急吼道:“能不能講點兒理?你是上司還是姐夫?要問我的私事?”
她左手使力去掙脫危總清的鉗制,右手不留情的去掰危總清的手,掙出一身汗,“如果是公事,我可以坐下來跟你談,如果是私事,作為家人姐夫的身份,你越界了。”
“那我就告訴你,我該用怎樣的身份管你的私事!”危總清目光兇狠,一把抱起陸其雲,幾步走到辦公室的沙發邊,把她甩到沙發上,傾身壓過去。
危總清辦公室牆壁是經由特殊的玻璃制成,在外面看和玻璃無異,視線卻無法穿透。只有當他按下某一個按鈕時,它才和普通的玻璃一樣,只有隔絕聲音的功能。
而早在一天前,ZC的職員已經無法透過這面大玻璃看清總經理辦公室裏的一桌一椅。
他和陸其雲的一舉一動,也只有他們兩個清楚。
陸其雲瞪着他:“不管你怎樣做,我們也只是地下情……”人的關系。
後面幾個字,陸其雲沒有說完,被危總清用嘴堵住。危總清粗魯的在陸其雲上啃咬,故意把她的下嘴唇咬破。
“啊……”陸其雲痛得眼淚逼出來,擡腿去踢危總清。
危總清橫跨坐在她腿上讓她動彈不得。
“叮叮……叮叮……”這時候,陸其雲外套大衣的口袋裏傳出一串簡單的來電鈴聲,急亂中她摸出手機,把它當做武器朝危總清砸去。
危總清撇眼看見陸其雲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一把奪過她的手機,胸膛劇烈的起伏,“到現在你還想跟他聯系!”
“啪!”一聲,手機摔到地上,來電的鈴聲截然而止。
陸其雲并不知道電話是誰打過來的,明白之後急火攻心,“我跟誰聯系用不着你……啊……”
危總清的手伸進陸其雲的衣服裏面,在她ru頭用力扯了一下,之後按壓在上面rou捏,另一只手擡起陸其雲的腿,對準她的下|身,把自己的大物體猛的送入裏面。
陸其雲咬緊嘴唇,下|身撕裂的疼痛和胸前不知輕重的揉cuo,疼得她脊背上冒冷汗,頭偏向一邊,失去抗拒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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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挂斷後喬依年再撥一遍,這次傳來的是關機的聲音。他有些疑惑,打電話去問陸其雲住的酒店,服務員告訴她,陸其雲昨天已經退房。
之後他又打電話詢問陸老爺。
陸宅,陸蘅歆坐在沙發上,桌上的錦盒裏躺着她花70萬買來的清代粉彩蘋果壺向陸老爺賠罪。
陸老爺挂上電話後,皺着半白的眉頭向陸蘅歆走來,說:“我派人查過航班,其雲今天已經回國,但她的電話由助理接,說她在休假,這段時間不接電話。”
那天對陸蘅歆說完重話的陸老爺也很後悔,今天陸蘅歆過來賠罪,他欣然接受,跟她重歸于好。
陸蘅歆給陸老爺倒一杯茶說:“爺爺你別生氣,我會讓其雲出現。”
陸其雲的度假,陸家人心裏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他們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不好拿陸其雲怎麽樣,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心平氣和對待。
陸老爺坐下來,問:“你有什麽辦法?”
陸蘅歆擡起頭說:“爺爺還記得董伯母一直想要孫子嗎?”
“當然記得。”陸老爺喝一口茶,這也是他的心病。
“董伯母”是陸蘅歆的婆婆,危總清的母親。陸蘅歆和危總清結婚十年一直沒有夫妻的實質關系,陸蘅歆恨危總清,在危總清和董女士目前會稱呼董女士為“媽”,在背後則一直叫董女士為伯母。
“爺爺您給董伯母打開電話,說是想和她讨論一下孫子的事。”陸蘅歆含笑,“您自己不也是想要曾外甥嗎?我也做好了今年生孩子的準備。”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嬌羞,看在陸老爺眼裏直樂,陸老爺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着說:“好好,早點兒給我生個曾外甥。”
董女士在危總清小的時候帶危總清到陸宅這片住過,陸老爺是這片的老住民,對新來的鄰居很照顧,也就和董女士有了交情。
二十年來董女士雖然只和危總清回過一次陸宅老區,但陸老爺一直和董女士保持電話聯系。兩家結親後,更是頻繁,逢年過節都會在電話裏問候一聲。
陸老爺當下就給董女士去了電話。
陸蘅歆和危總清結婚十二年沒有孩子,外界雖有些閑言碎語,但現代人開放,三十好幾甚至有到四五十歲才開始要孩子也不足為奇,大家就見慣不怪。危總清家財大業大,跟陸老爺打交道的也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十個裏面有九個知道危總清的名頭,也不敢随便亂說危家的事。
陸家這邊陸蘅歆和陸老爺商量妥當後離開,陸其雲在一間房間醒來。房間的光線很暗,她睜開眼後,看不清房中的物品。身邊空蕩蕩,伸手摸去,手臂根處馬上傳來斷裂一樣的疼痛。
她皺了眉,旁邊空出來的位置沒有溫度,有一瞬間,心中荒涼一片。
陸其雲強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來,伸手撫上牆壁,找到開關後按開。
下一秒,明亮的光線闖入眼中,房間的布局也呈現在眼前。進門處的牆壁上挂着四幅簡單的現代畫,畫牆下擺着一張米色桌子。那張桌子,是用來做|愛的。,曾經多次,危總清推着她入房,直接将她按在桌子上行動。
床的左邊,是落地大窗戶,右邊擺着衣櫥。觀察完房間的布局,陸其雲低頭掀開被子,看見胸前有深深淺淺顏色不一的吻痕,再看手臂,同樣布滿兩種顏色印記。
痛苦的扯出一笑,陸其雲翻身下床,熟門熟路的走到衣櫃前,拉開衣櫃門,挑過一件衣服扔到床上,躬下|身去選內衣褲。
昨天下午和危總清的激戰,她敗了。危總清把她按在身下懲罰,直到她昏過去。
穿好衣服,陸其雲走到床邊,拉開遮陽的窗簾,唰的一下,陽光進入視線。擡頭望去,樓下花園裏的樹枝在風中舒适的招展。
陸其雲搖搖頭,這個地方她不陌生,這是危總清的私人別墅,她被危總清關起來了。
☆、特助勸說
別墅前面是一汪碧海,後面有一片秀山。站在三樓前的落地窗前,早晨太陽出來灑在海面上,海水波光粼粼,偶爾有幾只海鳥在上面盤旋,無比惬意。傍晚對窗而立,後面的小山隐隐約約缭繞着霧氣,就像人間仙境。
這裏離鬧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空氣新鮮,環境優美。別墅裏有兩個傭人,陸其雲從來沒有見過她們出門。每天早上八點,會有人開車将一天的食物送過來。
在這裏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系的工具,牆壁上也沒有顯示時間的鐘。早晨陸其雲下樓,會有人把早餐端到餐桌上。上午她做瑜伽,傭人做好午飯會到三樓來喊她,晚上的晚餐也是一樣。
過去三天,危總清沒有出現。第四天,陸其雲正無聊,在樓上做瑜伽的時候,傭人過來說:“陸小姐,樓下有客人找你。”
“什麽人?”陸其雲好奇。這是危總清的私人地方,沒有危總清的允許,誰能進得來?
更令陸其雲疑惑,危總清不來,誰還敢來?
陸其雲接過傭人遞來的毛巾擦汗說:“你讓客人先等一等,我去洗澡換衣服就下來。”
“是,小姐。”傭人退下去。
陸其雲勾唇而笑,危總清的朋友,她想晾一晾呢,他們這是在冷戰!
也不知道過去幾十分鐘,陸其雲沖完澡後,換上黑色的長絲裙,肩上搭一條印花森系的西紗披肩。現在是初秋時節,一般人會穿兩件衣服,但陸其雲剛剛做完瑜伽,渾身發熱。
她走到樓梯口,擡頭向樓下客廳。
蘇特助端着茶杯,正好聽到聲音,舉頭朝樓上望去。看見陸其雲擡步正在下樓梯,立刻站起來,一臉苦楚:“陸其雲,你總算下來了。”
陸其雲加快腳步,賠笑:“做完瑜伽,一身汗,不好意思下來見客人,就去洗澡換衣服,不知道是蘇特助到訪,讓你久等了。”
蘇特助放下手中的茶,幾步迎上去:“一兩個小時又算什麽,只要你肯見我。”
陸其雲擡眉:“有什麽重要的事嗎?蘇特助非要見我。你不在美國,什麽時候來G市的?”
蘇特助是中英混血兒,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平常臉上總會帶上戲谑的笑,說不出的風流英俊。往人堆裏一站,十足十是個出色的美男子。
他和危總清是大學同學,危總清開辦雅頓的時候他就跟着危總清,到現在,職位在雅頓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陸其雲在美國和他叫過幾面,有吃過幾頓飯的交情。他叫陸其雲的時候,他喜歡連名帶姓一起叫。
“唉。”蘇特助嘆一口氣。
陸其雲接過傭人手裏的茶,給蘇特助倒一杯,問:“為什麽嘆氣?跟你太太吵架了?”
蘇特助擡起張浮現黑眼圈的臉,開門見山的說:“陸其雲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勸架的,你看看我的黑眼圈。”蘇特助扁着嘴,指自己的眼睛下方。“你看,我已經兩天沒睡了。總清比我更苦,但他人長得帥有錢,我這個樣子回家,我老婆肯定踢了我。”
陸其雲真的擡眼去看蘇特助的臉,他的臉,五官結合了東方人的小巧,輪廓又繼承了西方人的精致。淡淡的黑影挂在眼睛下面,顯得整個憔悴不堪。心想,你不是來勸架,你是來訴苦的。但她并不說破,坐下問:“我怎麽幫你?給你僞造一張病假條,讓你休息兩天換上美顏?”陸其雲用手支着下巴,故作深思的考慮了一會兒後開口:“我想想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是醫生……”
蘇特助快要哭出來:“陸其雲你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讓你跟總清和好。他比我更累,兩天沒睡,整天整天的開會。”
“他不是小孩子,知道安排自己的時間。”
“……”蘇特想撞牆,張了張嘴說:“陸其雲,其實我不懂你要什麽。這麽多年總清愛你的我們也看在眼裏。如果說你在意只是一個名份,你一句話,總清馬上就可以和你姐姐離婚。”
“為什麽要我說?他是男人,主動權在他。”陸其雲笑吟吟的,臉上神态雲淡風輕,端起茶喝一口,好像自己……不是第三者。
蘇特助一怔,哈哈大笑的拍着桌子站起來說:“這是你說的啊?有你這句話我也不枉此行!”
“我可沒說讓危總清和我姐姐離婚,你別誤會啊。”陸其雲扭眉,放下手中的茶撇清。
蘇特助拉下臉,剜着陸其雲:“女子小人!”
陸其雲笑:“我是在拖延時間,你不是幾天沒休息嗎?我陪你聊天舒緩緊張。”她轉頭在客廳找傭人的身影,發現廚房有一個人在忙碌,喊道:“中午多加幾個菜,蘇特助在這裏吃午飯。”
“免了,我也沒幫忙,還是不吃你的飯。”蘇特助站起來,一臉部不新,“你男人一會兒找我開會沒看見人,又要拉我熬夜,他的小氣你是知道的。”
陸其雲搖頭,心裏明白不是危總清小氣,而是蘇特助自己也是一個工作狂。站起來說:“真的不留下來吃午飯?”
“不了,你別送,我自己走。”蘇特助說過一句話就大步邁出客廳,匆匆穿過前花園,離開大門,跨上自己的車。
外面天氣陰沉沉,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開始是一滴滴的很慢,像是人的眼淚,之後傾盆而下,如豆子一般。陸其雲站在三樓,花園圍牆外的水泥地面上,因為雨水太急而沒有辦法流走的積水,上面開出一朵朵很小的蘑菇,想起小時候,和表弟一起在下雨後的路面上玩泥巴。
那時候的小鎮沒有娛樂場所,家裏玩具很少,小孩子們都是自己找樂子。她很喜歡在下過大雨的地面上堆城堡。
小村通往集市的是一條沙巴路,每次下大雨,雨水會把路面浸泡松軟,細沙也會被帶出,他們就在雨變小的時候沖出家門,蹲在路邊堆城堡。
軟軟的沙帶着水,掬一把在手上,然後順着手指尖滴下,一滴滴慢慢累積,不一會兒就會變出一座有層次的小山。
聽表弟說,小鎮的泥沙路現在已經變成水泥做的鄉村公路,也很久沒有下大雨,再也沒有地方可以玩堆城堡。
陸其雲離開小鎮後就再也沒有回去,想起表弟,她擒起嘴角轉身下樓。
表弟今年大四,明年五月就會找工作。
下午,陸其雲把傭人叫到廚房外,自己一個人在廚房忙。很久沒做菜,看見鍋裏跳動的油花手忙腳亂,好端端的一盤幹煸菜,因為火太大,炸糊了,她氣呼呼倒一碗水,悶上蓋子就不管。原本應該養胃的豬骨山藥湯,因為水放得不足,煮的時候長時間沒來攪動,沉澱在砂鍋底部的山藥燒焦了,最後變成糊山藥配幹豬骨,沒有一滴湯汁。
有了前兩道菜的失敗案例,陸其雲接下來比較氣餒,做什麽菜都不用心,草草結束後讓傭人打包,送到公司給危總清和正在加班的人們做夜宵。
ZC會議室,蘇特助看見一桌子黑暗料理,眉毛發抖,下意識推開椅子溜人。
主位上的危總清臉色不變,接過助理遞上的筷子說:“銘存,一起吃,現在下大雨也不方便叫外賣。”
銘存是蘇特助的名字,他叫蘇銘存。
蘇特助嘴角抽搐,跨過的步子乖乖落下,答道:“好……好……正好餓了……”
雨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沒停,G市靠海,下雨的時候空氣特別潮,陸其雲不喜歡這種黏黏的感覺,做完那些掃興的菜後晚飯也沒有吃,打開房間的除濕器就躺到床上,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有人喊她:“陸小姐,陸小姐?”
“什麽事兒?”陸其雲睜開眼,淺黃色的燈光闖入眼中,之後她就看見傭人舉着手機彎腰站在她床邊。
傭人把手機遞到陸其雲面前說:“蘇先生說讓你接電話。”
陸其雲接過手機,看一眼上面的時間,顯示十一點四十。她把電話放在耳邊,聲音是那種還沒睡醒的慵懶:“喂?”
“你好狠,我下午只不過是勸一勸你,沒想到你在食物裏面下藥。”蘇特助的聲音帶着痛苦。
陸其雲忽的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清醒,問:“怎麽回事?”
“我進醫院了,不止我,還有總清。”蘇特助委屈,“我們快死了,都是被你害的……嗷……輕點兒……輕點兒,疼……”
最後,陸其雲聽見蘇特助的慘叫。扔下電話,她找到一件衣裳穿上,披上外套就出門。
外面的玉還沒有停,花園的小路上淺淺的積水,裙子的下擺拖到水裏面她也不管,傭人在她身後喊:“陸小姐,你拿傘,在下雨,慢點兒走……”
大門外,一輛車早就停在那兒,車燈劃破漆黑的夜。
陸其雲拉開車門坐上車說,一邊喘氣一邊說:“去醫院!”
雨水順着她額頭前的頭發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