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實驗室內, 朱迪和阿方索做檢查時非常細致。

一個是他們本來就擔心朱利安的身體。

另一個,卻是因為虎視眈眈的兩只曼斯塔王族。

埃德加多就算了, 另外那個藍發美人完全不認得。

在檢查時, 朱利安在醫療艙裏發出低低的痛呼,它還想毀了醫療艙,胳膊瞬間變成尖銳的鐮刀狀, 險些要破開阿方索再劈開艙體。

呼嘯的風聲而過, 霍爾斯特德被埃德加多架住,表情非常冰冷, “你再亂動, 我就殺了你。”

簡單的語言,透着赤/裸裸的殺意。

蟲族間的語言非常簡單, 如果不是為了适應人類蟲母的需要, 就算是變成人形, 它們也不會說話, 而是在聯結裏溝通。

那樣對它們來說更加高效快速。

霍爾斯特德的臉色更加冰冷, “媽媽在痛。”

它的思維模式完全傾向于蟲族,任何一切讓朱利安不舒服的東西都要毀掉。

剛才阿方索就差點被它殺了。

埃德加多:“檢查是必須的。”

它的觸須活生生把霍爾斯特德拖住, 胳膊已經變作鋒利的前足割開了它的脖子, 血腥味蔓延, 更加濃重的草腥味也随之溢散。

朱迪忙裏偷閑對兩個禍害惡狠狠說道:“要打出去打, 實驗室有任何一個東西壞了,我就和朱利安報賬!”她的語氣非常不好, 剛才霍爾斯特德差點傷了阿方索的時候她雖然沒看到,但是屏幕上顯示得清清楚楚, 這讓她非常後怕。

埃德加多一拳砸在霍爾斯特德的眼睛上, 拖着還在亂動掙紮的它出去了。它的動作 非常粗暴, 粗黑的觸須将它的嘴巴都堵住,然後它拖着霍爾斯特德的頭發離開了實驗室,緊接着外面悶悶響起了詭異的聲響。

阿方索慢吞吞轉回腦袋,“埃德加多拖着它頭發。”

朱迪:“真疼。”

話是這麽說,但一點同情的意味都沒有。

活該。

要是阿方索真出事,她活剝了那只藍蟲子的心都有了!

醫療艙外的事情,朱利安并不清楚。

他躺在裏面昏昏欲睡。

醫療艙內的液體似乎也在緩解着這這突如其來的刺痛,到最後已經變成暖流,幾乎沒有感覺了。

等到他們檢查完,已經過去兩星刻,朱利安險些睡着。

好不容易從醫療艙裏爬起來,因為剛才緊急之下沒得更換衣服,那身白袍子濕/漉/漉地黏糊在他身上,露出過分明顯的身材。

讓朱利安僵硬了幾秒,又默默坐回了醫療艙去。

朱迪好笑:“你糾結什麽?如果換上特殊衣服,不看到更清楚嗎?”她麻溜地提着件實驗室內的白大褂遞給朱利安。

要換做是緊身衣,那肚子的弧度看得更明顯。

“阿方索給你去拿衣服了,你先拿這件頂一頂。”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如之前着急,大抵是得知檢查的結果不算嚴重,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朱利安抱着衣服乖乖去換了。

等他出來時,他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白大褂披在身上,因為裏面沒有穿衣服,所以将所有的扣子都扣上了。

但這樣,又顯得他過分瘦削,整件衣服空蕩蕩的。

朱迪不滿地說道:“飛船上只有這條件了。”她随口吐槽了一句,就要和朱利安說正事。

這時,埃德加多從門外進來了。

朱利安在白大褂底下是空的,還非常不适應,他伸手摸了摸領子,不太自在地扯了扯,然後又看向埃德加多,“霍爾斯特德呢?”

剛才那只藍色美人蟲還一直跟着他們。

埃德加多淡定地說道:“它想砸了實驗室,揍了一頓,丢出去了。”

朱利安:“……”

朱迪拍了拍手掌,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過來,敲着背後的屏幕說道:“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們剛才都反應過度。就是蟲卵的發育速度太快,迫不及待想要出來。我的建議是,如果朱利安做足了準備,不如來實驗室住,這裏設備雖然不算齊全,也未必能幫些什麽,但一旦真的……至少比蟲巢要好上太多。”

朱利安不自覺摸了摸肚子,“檢查結果沒什麽問題?”

“沒有問題,這反應大概是胎動,呃,落在它們身上,這幾顆蟲卵太活潑了,所以帶來的反應就大了點。”朱迪笑了笑,“我剛才的建議考慮一下吧。”

埃德加多:“不行。”

朱利安看向它,就見這只蟲子重複,“不行。”

它的神情帶着嚴肅。

“為什麽?”說這話的,是剛取完衣服回來的阿方索,“你要讓朱利安在蟲巢?那太野蠻血腥了。”

朱利安:“……”

聽這幾個人在讨論這個問題,他的羞恥心要爆/炸了。

埃德加多:“如果是普通的蟲卵沒有問題,但這幾顆發育速度太快,誕生之際就有可能孵化。一旦孵化,整個實驗室都會被污染。”污染這個詞,讓朱迪下意識想追問,可埃德加多卻不願意再說了,而是走到朱利安的身邊抱起他,帶他去裏面換衣服。

這動作坦然,鎮定,以至于朱利安被抱起來時都反應不及 ,直到進去了,才下意識抱住肚子,輕聲說道:“埃德加多,你的意思是……”

“是的。”埃德加多似乎猜到了朱利安的念頭,把他放在臺子上坐下,站在他的雙/腿中間,“如果都是王族 ,立刻出殼的話,就算我攔住它們進食的動作,但朱迪也會在看到的那瞬間就癫狂。這是任何辦法都無法阻止的。”

埃德加多當然可以攔住幾只暴躁的小崽子,但它的本體,同樣是不能夠讓人類觀看到的,這只會造成更大的打擊。

朱利安淡定地說道:“那就在蟲巢。”

如果沒有朱迪他們本來也是這個結局,并無什麽差別。

更何況,這是蟲卵。

朱利安一邊慶幸,一邊又覺得萬分詭異。

誰會覺得肚子裏是蟲卵會高興?

他的腦子壞掉了吧?

他歪着頭,而埃德加多已經趁着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給朱利安将外面的白大褂給扒了,露出肩頭和胸口,紅腫的地方讓埃德加多看了心疼,下意識想靠近,被朱利安反應過來按住了腦袋,“你想做什麽?”

“紅了,想摸摸。”埃德加多乖巧地說道,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又歧義,又補了一句,“要安慰朱利安。”

朱利安:“……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

他兇巴巴地把埃德加多的臉推到一邊去,如果不是這臭蟲子死命吸吸吸,怎麽會,會像現在會這麽難堪?時不時還要擔心汁液流淌下來,連穿個衣服都小心翼翼,磨/蹭/到的時候都恨不得沒這兩塊肉!

他将蟲子給趕出去,自己費勁兒把衣服給穿上了。

等出去的時候,見朱迪和阿方索還是臉色嚴肅,朱利安以為他們還在擔心自己,便笑着說道:“真的沒事,到時候真出了什麽問題,埃德加多肯定第一時間帶我過來找你們。”

朱利安是說什麽都不可能讓朋友為他冒險至此的。

朱迪嘆了口氣,沒再勸說。

“路易斯正在趕過來。”阿方索說道,“剛才埃德加多和另一只蟲族幹架的動靜太大,瞞不住。”

埃德加多:“那就不瞞。”

蟲子的态度淡定且理所當然,德克斯特抓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給朱利安看身體的。

然,誤打誤撞發現了朱迪和阿方索,是他們的幸運。

也是他們的不幸。

如果不是因為飛船上有朱迪他們在,那現在能活下來幾個人不好說,反正除了醫生之外是未必能茍活。但也正是因為有朱迪和阿方索,他們能離開的日子也遙遙無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走。

畢竟,朱迪是肯定要留到朱利安平安無事後的。

朱迪皺眉,“你們先走,後續的事情我們來說。”

朱利安依偎埃德加多的懷裏,分明在人類中不算矮小的身高,在和蟲族對比時,就變得嬌/小玲/珑。他的臉色還有點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柔弱,“如果他是要找你們麻煩的話,那我們還是留下吧。”

朱迪笑了起來,“找麻煩?不,我們這位船長是識時務的人,你們放心吧。”

好不容易給朱利安勸走,朱迪和阿方索對視了一眼。

阿方索:“我怎麽不知道路易斯船長很好說話呢?”

朱迪苦笑,“不這麽說的話,你覺得朱利安會立刻離開?”

阿方索知道朱迪在想什麽。

她想讓知道朱利安身份的人越少越好,一個秘密只有在小範圍的時候才叫秘密,知道的人越多,秘密只會變得更加危險。

……但,顯然朱利安并不是這麽想的。

埃德加多抱着朱利安懸浮在飛船外——說是懸浮也不太對,它的翅膀正在輕盈地揮舞着,漂亮得光彩奪目——朱利安在沉思,“埃德加多,你能感覺到那個船長在哪嗎?”

埃德加多:“朱利安想見見他?”

朱利安:“是時候見見了。”

他不希望任何人再去蟲巢試探。

他已經束縛了曼斯塔蟲族,卻也不希望人類再繼續作死。

再繼續下去,就算曼斯塔蟲族想大開殺戒,朱利安怕也是沒有說服自己的理由。畢竟,他是無比清楚人類的上限多麽高貴,下限更是醜陋卑劣。

路易斯船長和約翰教授并肩走。

這個并肩,是路易斯在走,而約翰教授則是開着他的飛行器。

約翰教授呵呵地說道:“人老了,不服輸不行。”

路易斯的眼角抽抽。

就在去年,這位約翰教授的實驗室曾被人入侵過,那天晚上沒回去的老教授拎着實驗器材就給人砸暈了。

這看起來也不像是年老體衰的樣子。

約翰教授又說道:“路易斯船長,有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你說,是吧?”

路易斯船長平靜地說道:“事情都如此。只是怎麽睜,怎麽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朱迪和阿方索只是發現了一些問題不說,那情有可原。

但監控擺明了有“外人”大搖大擺地進出他們的實驗室,如果這還不查清楚的話,等真的出事再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就在下一個拐彎處,他們兩人的動作幾乎同時僵住。

而後立刻摸向自己腰間,好似在那夾帶着什麽武器,如此同步的動作,讓對方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好聽。

路易斯不得不承認,而他的容貌同樣令人驚豔。

他穿着白色襯衫,那件衣服看起來就不甚合适,所以領口的位置顯得寬大,露出了一截白皙的頸子。

那條寬腿褲只到了小腿,赤/裸幹淨的腳腕有些尴尬地懸空。

他被抱着,懷裏抱着一團濕透的衣服。

他的眼睛是清澈的藍色,皮膚是帶着粉的雪白。

他被人抱在懷裏,濕/漉/漉的微卷長發垂落下來,帶着一點黏糊糊的晶瑩液/體,如同一尾剛剛上岸的人魚。

眼角微微的膩紅仿若塗抹的胭脂,有些濕/潤,神情看着有些困頓迷糊,帶着幾分慵懶的魅色。

他很美麗。

在身後抱着他那個高大男人的襯托下。

嬌/小又脆弱。

抱着他的男人虞曦高大無比,相貌俊美非凡,可兩顆眼珠子卻帶着人類不該有的純粹冷漠。他注視着路易斯船長和約翰教授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麽死物,不帶任何情感。

那種刺骨的寒意和壓迫,讓他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直到剛才說話的聲音再度響起,帶着一絲好笑與無奈,“路易斯船長,約翰教授。你們想見我,如今見到了,卻什麽都不想說嗎?”他的聲音哪怕帶着笑意,也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清冷疏遠。

無形的隔閡拉開他們的距離,分明站在走廊的兩端,卻好像是各持武器站在彼此戰壕的敵人,警惕地注視着彼此。

——路易斯和約翰的戒備,當然要比對方高出千萬倍。

路易斯船長按住自己的腰間,緩緩地說道:“人類?”

“人類。”

朱利安坦然地依偎在埃德加多的懷裏。

如果站着,就要露出肚子。

在朱迪和阿方索面前就算了,陌生人面前還如此,他會羞憤得想殺了他們。

“蟲族。”

朱利安又介紹自己身後這位硬邦邦的存在。

他能感覺那一瞬,路易斯船長和約翰教授的動作又有了細微的變化,他們的瞳孔 不自覺擴散,帶着驚恐和畏懼。但這種情緒只是短暫存在一瞬,就已經消失,路易斯船長的反應速度極快,“你想作什麽?”

他的态度警惕,卻又沒有超出界限。

朱利安聞到了他身上軍人的氣味。

那隊長有點相似。

“我只是希望路易斯船長不要過分為難我的兩位朋友,這一次飛船墜/落的确是蟲族的緣故,再過些天,我會讓它們送飛船上的人平安離開。但前提是,請路易斯船長約束飛船上的人,不要再去那片森林。”朱利安倦怠地笑了笑,眉眼格外柔/軟,“如果再誤入,我也未必能攔得住那群躁動的孩子們。”

這不是威脅。

但遠比威脅,還要叫人畏懼。

路易斯船長的棱角冷硬,“你在威脅我們?”

“這是對飛船上的人的保護。”朱利安感覺到困意,這困意來得出奇,讓他的眼角都濕/潤了起來,忍住又一個哈欠,他懶懶地說道,“我約束了它們,讓它們不要靠近人類。但相對應的,讓人類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要涉足不該涉足的地方,很難嗎?”

約翰教授笑了起來,“如果好奇,是那麽容易克制的話,那您也不會主動在我們面前現身。”

朱利安的腦袋動了動,濕噠噠的頭發在蟲子的身上摩擦,又滑落下來。

“教授說得沒錯,好奇是保持人類進化的原因。”他道,“但如果這份好奇會引來死亡,那我想,在性命面前,忍耐也是必須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

是那種沒有任何情感的空,卻又不是冷漠。

那有點冰涼的憂郁和空蕩的倦意。

像是已經明知還會發生什麽,提點之後,也仍然是空落落的平靜。

“未經允許踏足蟲巢的人,我将不會再阻攔它們的襲擊。”

蟲子帶着人類離開。

留下最後一句冰冷的告誡。

他們不知道它們是怎麽離開的,但反應過來的時候,約翰教授已經摔倒在地,發出了“哎喲”的聲音,路易斯船長立刻去攙扶起他,就見約翰教授低聲說道,“蟲母。”

這個單詞砸在路易斯船長的心上。

就見約翰教授的眼角沁出血來,摩/挲着,靠着路易斯船長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感慨地說道:“我原本還以為……算了,這也是好事。”

路易斯船長扶着約翰教授在飛行器坐下,冷硬地說道:“這哪裏算是好事?”

他的語氣粗暴,動作卻很輕柔。

約翰教授聽得出來他話底的恐懼。

他也如是。

這可比之前還疼。

他閉着眼想,但許是已經第二回 ,所以這疼痛勉強還可以忍受。

約翰教授閉着眼說道:“他現身的目的很簡單。一個是不希望朱迪和阿方索出事,另一個是希望船長能約束飛船上的人。”前一個不說,後一個,最近又開始有人蠢蠢欲動了。

死亡,永遠無法阻止人類的冒進。

路易斯船長:“但他暴露在我們面前,豈非是更大的問題。等我們活着離開,這消息必定會傳回聯邦。”

約翰教授:“誰知道這顆星球的定位呢?就連飛船系統也無法标記不是嗎?但對朱迪和阿方索的懷疑卻會無止境地持續下去。

“他們兩個本來就是第一研究所出身,只會遭受更加嚴苛的追查。但如果,一位人類蟲母表示這是他的朋友,那再嚴苛的審核,都不敢真的傷到他們。”

路易斯船長冷哼,“暴露自己的弱點,乃是最愚蠢的行為。”

約翰教授呵呵地說道:“那要如何定義愚蠢與不愚蠢呢?難道聯邦真的敢拿着那兩人去要挾人類蟲母現身嗎?這可不是小說,是現實。

“只要他們害怕蟲族壓境,就不可能這麽做。”

他的聲音更低了些。

“你該高興,蟲母還維持着人性,而不是徹頭徹尾的蟲族。不然,早在第一天,就沒有我們的活路了。”

回到蟲巢後,朱利安踩着松軟的地毯,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他略一蹭,又有東西流出來。

朱利安崩潰,“……給我再拿一件衣服。”

如果說有什麽事情讓他最咬牙切齒的,就是這該死的破身體。

讓他随時随地就像是只待産的蟲子。

有時,朱利安都會恍惚想起偶爾夢境裏那只腫脹醜陋的蟲軀,他看不到全貌,卻只能看到猩紅的洞口不斷地吐出蟲卵,不斷、不斷地生育。

帶着糜爛至極的氣息。

就如同他現在。

他的呼吸一沉重,連帶他的氣味也濃郁起來。

埃德加多猛地閉上自己的口器。

啊,味道。

媽媽,媽媽又在求歡了。

蟲子為難。

它磨磨蹭蹭地跪在朱利安的身前,冰冷的腦袋磨蹭着他的小腿,輕聲細語地說道:“朱利安,不行。”

朱利安懵懵懂懂地低頭看它,“不,行?”

只是一件衣服,為什麽不行?

那味道,都浸滿了。

他不喜歡。

埃德加多苦惱得節肢都要不斷地敲打着,帶着詭異的律感,“朱利安,太多,會痛。”

之前的腔道已經開拓好了,不能再過度。

這是臨走前,朱迪悄悄說的。

她知道朱利安容易羞惱,這話都沒敢說。

但蟲子知道。

人類蟲母非常脆弱,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朱利安被蟲族的腦袋蹭得幾乎要後仰,連手指都酥/麻起來,卻又氣惱,狼狽地扯着自己的衣服領口,“我就是想,換個衣服,都不行?”

他委屈,衣服穿太多會痛,哪裏來的道……

他低頭看了眼。

白膩的耳尖染上淺紅,羞惱的人類蟲母将蟲子趕了出去。

埃德加多沉默地立在巢穴門口。

苦悶的蟲子連觸須都蜷縮起來思考,媽媽不是在求歡?為什麽又說衣服?

衣服和求歡有什麽關系嗎?

蟲子決定要和阿方索再好好深入交流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第二更老習慣。

阿方索:……理我遠點。

(一種蟲族的語言和人類的語言在現實運用裏産生的碰撞)

(快生了快生了)(?我怎麽像個催生部)(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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